慕容依紧咬着唇,口中似有血腥之气,她的神志渐渐的被吞没,力气已经所剩无几。不由得,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目光阴冷无情的望着宫斐,“你会后悔。”算计她,让她仅在一日之内坠入万丈深渊的那些人,她记住了。

此仇,深入骨髓!

宫斐手指轻点了下她嘴角上的血丝,“没用的,无人会救你。而你,今夜注定要在本王身下承欢。”

话落,他手放在她的腰间,一下,解开她腰间的束缚,并未有一丝犹豫的褪去她的衣衫…

客栈内的另外一间房。

房中洋溢着酒香,吕慕泽看着贺兰廷喝下一坛酒。

暗淡的烛光下,贺兰廷一杯一杯酒大口大口的灌下。

“主子,不过就是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子,她与南清王一夜欢爱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况且,无论如何,她始终是逃不了一死。而她的孩子会有万贯家财,同时不会有人再对她的孩子下手。”吕慕泽沉声道。

贺兰廷正欲饮下又一杯酒,听闻吕慕泽的话后,便双目盯着杯中透明的酒水,无言。

吕慕泽跟随贺兰廷身边许久,自然能够感觉到贺兰廷对慕容依心软了!

可事情到了现在,就到了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心软!否则前功尽弃,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主子应该无人能与苏小姐相比吧?在苏小姐的面前,慕容依不过就是一个残花败柳,低微的女子。主子,酒多伤身。”吕慕泽又接着说道。

贺兰廷闭上眼,忽略心底那陌生而复杂的感觉,是的,她经历过人事,与南清王欢爱一夜对她而言,应该无碍,应该是无碍的。只是,真的要她死?

“闭嘴。”他一声历喝!残花败柳?残花败柳?就因为她是残花败柳?他将所有的心思放在那如白莲花纯洁的苏慕烟。一个狡猾多端让他几番不屑的女子,一个是他心心念念,曾舍身就他的女子。

混混乱乱的二人身影,在脑海中交替。

隔壁无声音,安安静静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千年寒冰地下。

每一块冰都散发着白白雾气。

雾气缭绕之中,一名身无一物的男子稳坐其中,他满面涨红,表情痛苦,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而四周的冰冷仿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当然,与他全身的疼痛相比,冷不足以让他在意。

王彦站在一旁,神色沉冷的望着在寒冰之中忍受着极致痛楚的轩辕剑的道:“主人何必忍受痛苦,只要对那慕容小姐下手,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在极致痛苦中,轩辕剑手朝着王彦挥去,比剑气更具杀伤力的掌力朝着王彦而去。

就算王彦有深厚的内力,但是在轩辕剑的面前,也难以有抵抗能力!生生受了一掌。他按住胸口,喉间一股腥气上涌,刺目的红自嘴边留下来。

“滚!”轩辕剑寒声命令道。

王彦紧咬着牙无声退下。

宁和寂静的夜色下。

楚冥轻轻的推开门,朝着床的方向而去。

虽然在他的面前,是黑雾茫茫,看不清。可他却能准确无误的坐在床边。并伸出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府像床上的小人儿的小脸蛋儿摸去。

不到三岁的小奶娃,肌肤滑嫩而软软的。

似乎在黑暗中,楚冥看到了一个粉嫩的小包子。

“冥王叔叔,你是来看天儿吗?天儿睡不着,天儿想娘,冥王叔叔,娘什么时候能来接天儿呢?”天儿忽然睁开眼,看向坐在床边的楚冥,大大的眼睛里是好奇疑问。

楚冥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苍白的面容缓缓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很快。”

“嗯嗯,娘一定很快来接天儿的。宸王叔叔,你是天儿见过的最好的人!”天儿望着楚冥,天真灿烂的笑道。

软嫩的声音如钟被敲响,突然又美好变得刺耳。楚冥嘴角温和的笑渐渐的有一丝裂缝。

“你的身体比本王想象中的更加诱人。”宫斐一双炙热的手在眼前已经被他褪去全部衣衫女子诱人的身体上,每抚摸过的地方,都仿佛点燃起了星星之火。

他知道,她的神志已经全部被药物控制。

可她的身体却未曾因为药物而变得放荡。

这是因为她那仅存的理智在控制着她的身体。这一点,让他意外不已。对她的轻蔑中,似乎已有了几分的另眼相待。

“何必如此强求自己?”他声声魅惑着。每一个字都是在引诱着她堕入地狱。

空气之中淫靡之气越发的浓郁,经历过欢爱的他已经忍耐不住。

随着她的身体因为药物而越发滚烫时,他无情,没有犹豫,闯入!

出乎预料的一道阻拦。

出乎预料的处子般的紧致。

没有了神志的女子,痛呼一声。

“你还是处子?!”

她怎么可能是处子?!

已经放在她颈间锋利的匕首寒光慑慑,冷光刺入他的眼,他的手一颤。刀光更加冷冽如寒霜。

第六十三章

寒冰洞。

轩辕剑潜心平静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没由来的,从未有过的,心口似乎被巨大的石撞击,一下,一下。

痛!

心仿佛被撕开的疼痛!

无论多么强大的坚忍力在面对这样的疼痛时,都是难以控制!

他难以控制的朝天嘶吼一声,“啊!”痛并未因为他的嘶吼有所减轻,反而是越发的加重。

撕裂,重击。

如一道强烈的闪电,划开他一颗本就不太完整的心!

生生的劈裂两半。

究竟怎么回事?!

烛光摇曳,夜色更静。

那本该紧闭双眸失去理智和反抗力的女子忽然睁开双眼。那双眼中寒光更胜凛冽刀光,不见一丝迷离与痛苦之色,反而是杀气逼人。

室内仅存的一丝淫靡之气也因女子的清醒而瞬间消散。

宫斐手中寒光四射的匕首颤抖,待他意识到心底的震惊时,匕首险些从手中脱落,他反手握住,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迟疑。只见刀光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只要他用力划过去,一切皆可结束。

就在他迟疑之际,慕容依已握住他的手,掌风用力一劈,那匕首掉在地上,叮当之声打破窒息的沉默。

宫斐眼中迟疑之色瞬间被森冷之气掩盖。

慕容依身体后退,脱离宫斐身下掌控,刚要弯身捡起衣服遮盖身上一片狼狈时,那成为碎片的衣物处处显示着刚才的侮辱,目光一顿,她手一转,扯下窗帘。

转身之间,窗帘代替衣服遮盖身体。

当站稳之时,她的脖颈间出现一把凛冽寒光的长剑,她无惧看向宫斐。

他身无寸缕,阴柔森冷的面容无一丝表情。没有往日的轻柔,更无那如影随形的阴冷。反而是冷漠如霜,无情无爱。

“你怎么还会是”他疑问。余光扫向床铺之上刺目的落红,他久经人事,阅人无数,分得清是否处子。

她的的确确是处子!

她怎么可能是处子?宫翎必定碰过她,否则不会有天儿那个孽种!

难道…难道…

“原来,你们几人一步步的将我算计,引我入局,就是为了我在欢爱忘情之时沸腾的鲜血?以我血入药是吗?”慕容依冷笑问道。

宫斐神色冷冽,继续听慕容依说下去。

“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并非真正的慕容依。”慕容依嗤的一声笑,声音仿佛与寒冰相溶。当迷雾散去,曾经让她疑惑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时,她才惊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恶心!她并非真正的慕容依,原来只是一个卑微的…

并非慕容依?

并非慕容依!

这怎么可能?!

似乎极不情愿的,又似乎嘲讽,又似乎用最为让人琢磨不透的口吻,慕容依望着宫斐那不可思议的样子笑道:“至始至终,这具身体都是慕容依的替身。”

是的,这具身体是一个从来没有自己思想的人,从有思想以来,她的世界便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慕容依。慕容依哭,她哭。慕容依笑,她笑。慕容依喜欢宫翎,她也喜欢宫翎。是一个彻头彻尾被控制了思想的人。

宫翎脚下酿跄,手中紧握的剑狠狠一颤。

“南清王,对你得到的还满意吗?”她侧目看向床上那刺目的红,眼底波光反卷着,卷动着一丝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痛意。就这样失去了呢…

“你!”宫斐随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床的方向,同样看到那只属于处子的落红。仿佛在洁白的床单上开放了一朵极致美艳的红花,耀眼,只是多看一眼,便是再以难以忘怀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眼,便是觉得那血有多么的炙热。炙热的温度足以烫伤人,烫伤坚硬如铁的心。

慕容依顺势握住他的剑,朝前逼近。宫斐没有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剑,足够锋利。

细嫩的手碰上了,便是被刺破出血,更何况她紧紧握住。

她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感觉到痛,那么的平静。

“知道你们多疑,未免你们再用如此荒唐的想法来打扰我,我便主动送上血,找个人来鉴定一下,这血里是不是你们要的东西!”话落,她手用力。锋利的剑上渐渐的布满鲜红刺鼻的血。

“明明只是要沸腾时的鲜血而已。却连带着想要我的性命。是怕我用日后我用鲜血向你们下蛊毒?嗬!真残忍。真是残忍。”慕容依笑的妖娆,苍白的面色丝毫不损她的妖娆之资。

宫斐紧皱眉,望着那剑上的鲜血,似乎在朦胧的烛光下还在冒着热气,眼前的情景转换,是她隐忍而无助反抗的在他身下的情景。他面色一沉,欲抽回剑。

“怎么,不信?”慕容依眉梢一挑,手上更加用力。同时在宫斐复杂的目光下,一步步朝着他逼近。

宫斐沉默。鼻尖飘来一阵阵浓郁的血腥气。

慕容依唇角的笑容渐渐的消失,另一只手隐藏在长袖之下暗暗一动。

扑哧…刀入体的声响。

贺兰廷扔下酒杯,起身。

“主人,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现在应该是成事了。慕容依应该是死了。”吕慕泽见贺兰廷起身欲再次出去,便冷声提醒道。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该发生的一定是发生了,无论是谁去都不会改变什么。

贺兰廷身体僵硬,双手紧握成龋

她死了?

慕容依低头,看见自己的手上沾染到宫斐的鲜血。

她缓缓松开手。

宫斐难以置信,她竟然要杀了他!若非刚才有所防备,她这一刀便会刺向他的心脏之处。这一刀,距离他心脏的位置只有一寸。她恨他!绝对的恨!

“南清王的东西果真是好,够锋利。”他用来要挑开她大动脉的匕首,她还给他!

“慕容依,你”宫斐按住伤口,可身形却为因为突然被刺伤而挪动,反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坚定的望着她。

慕容依两眉轻蹙,后退一步,她讨厌血腥味,特别是他身上的血味!

宫斐以为她会再对他说什么,可她却冷漠的转身,比之他刚才掠夺之时更加冷漠。她走到衣柜处,拿出包袱走到屏风后方。

片刻后,她再出现在宫斐面前时,已经是穿戴整齐。

她说:“这具身体替身的身份,该是会让你们懒得再动用半分的心思来算计吧?”她看了一眼横插在宫斐胸口上的匕首,血迅速的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已身形不稳,若非他用内力抵抗着,此刻他已经倒下。

她再次向他走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推了他一下。用了十足的内力。

宫斐圆瞪双目,大怒,却在大怒之时,真气逆行,无力倒下!

慕容依刚想去拔匕首再准确无误刺向他的心脏时,忽然想到他的身份,他死,便是惊涛骇浪。迟疑片刻后,她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宫斐凝眉目光森冷的看着她,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无波无浪的目光。

“你恨本王?”

太过久的时间,他在她那无波的目光注视下,似乎感觉自己的心忽然猛烈的跳了一下,没有防备自己突然会问出来,忽然想要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慕容依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意外。

门开的时候,贺兰廷与他那忠心的护卫吕慕泽就站在门前。

她面无表情,望着贺兰廷的目光咄咄逼人。在她无助,失去理智时,他们就站在这门外,冷眼旁观着!不…是热切的期望着她被侮辱害死的凄惨下场!

默默无声之间,她收回目光懒得看他们一眼。

贺兰廷诧异,是的,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时,他意外,忽略心底那突然之间的松懈。

贺兰廷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慕容依后退,身形极快,贺兰廷抓住的只是一把空气,低头看去,她的手正在滴着血。

吕慕泽震惊意外,她竟然还活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知道了?”贺兰廷面色微白,紧紧盯着她的神色问道。赫然发现,她面色极其苍白。

宫斐并未杀她?只是单纯的取了她的血?那么,宫斐还是碰了她?

慕容依冰冷的目光从贺兰廷和吕慕泽身上扫过,随后移动身形。

顿时,身后房中景象映入贺兰廷和吕慕泽二人耳中。二人大惊,闯入房间。

“南清王!”贺兰廷主仆二人同声惊呼。贺兰廷伸手去探和宫斐的鼻息,还有气息!确定宫斐还活着时,他抬头看向门外,早已不见慕容依的身影。

是她伤了宫斐?宫斐竟然会让她伤了自己?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是否去追慕容依?”吕慕泽沉声问道。

现在情况未明,不知晓事情是否成功,而慕容依是否知道事情全部,而后计划逃跑?吕慕泽忽然有些后悔,刚才若是抓住慕容依控制了她,或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麻烦。

贺兰廷余光之中,清楚看见满地的破碎的衣物,顿觉刺目无比,“救南清王。”他喉间突然一紧,沉声命令道。话落后,他的目光又不受控制的看向凌乱的床。

白色的床单被褥,凌乱不一。

可在凌乱之中。

他清楚看到,那被褥中间,有一抹红。

那红如一朵花独自妖娆绽放着。

吕慕泽顺着贺兰廷的视线看过去,赫然见到床单上的落红。震惊道:“这血…难道是落红?不,绝对不是,一定是她和南清王的血。”

贺兰廷身体僵硬,面色越发的苍白。

寂静的无人街道上。

朦胧月光下,一女子独自走在街道上。

这条街道是通往城门方向。

慕容依低着头,细心的包着伤口。脑海中,不断的出现着无数的场景,她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