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儒风并没有生气。他将放出去的鱼线快速卷起,勾出水面后,果然看到一条不小的鱼。

“你别看我,倒是钓啊!”宋儒风将鱼钩解下来,把鱼放进水桶里,“要是不想饿肚子,就快点让鱼上钩。”

傅晋臣撇撇嘴,盯着那些爬动的红色蚯蚓,一阵蹙眉。他真的不爱钓鱼!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宋儒风盯着鱼竿,道:“那时候,你爷爷总带着你来我们家下棋。”

傅晋臣将鱼竿甩出去,随后也坐下,“是啊,我爷爷每次还要悔棋,您都不让他悔。”

“切!”宋儒风蹙眉,“我赢他一局也不容易,谁会让他悔棋。”

水面缓缓波动,傅晋臣嘴角的笑意温和。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心底的感触颇深。

宋儒风瞥着身边的人,眼神渐渐沉下来,“晋臣,听说你不愿意跟爱瑜订婚?”

傅晋臣敛下眉,道:“宋爷爷,您要是还想赢棋我不拦着,可别把棋子落在我身上。”

“小子!”宋儒风沉下脸,道:“用得着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他偏过脸,紧紧盯着傅晋臣的眼睛,“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要永远都被人压着,不能翻身吗?”

傅晋臣眼底的眸光闪烁,他抿起唇,没有开口。

“如果家里的人不能帮你,也许外面的人可以。”宋儒风再次收起鱼线,这次上钩的鱼,比起刚才那条要大。

“盛氏这个合作案,宋氏可以拱手相让。并且五年内,宋氏不会涉足房地产业,我相信这五年足够你扎根的。”宋儒风解开鱼钩,将鱼放进水桶。“如果宋氏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你是否愿意听从我的安排?”

“为什么?”傅晋臣薄唇轻抿,问他。为什么要帮他?

宋儒风扬起手,将手中的鱼线甩出去好远,“为我孙女的幸福。”

幸福?

傅晋臣俊脸低垂,深邃的目光盯着逐渐波动的水面。他猛然伸手,拉起鱼竿时,沉甸甸的鱼钩告诉他,他的鱼上钩了。

宋儒风满意的笑了笑。小子!因为你伤了我孙女的心,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希望等他找到答案的那天,就是良良回到宋家的时候。

明天又会是一个小*,准备纸巾啥的,还是有必要的!咳咳~~

115

傍晚,从市郊回市里的高速公路拥堵。大片的车流排成长龙,极其缓慢的移动。黑色路虎此时也失去嚣张的气焰,只能被车流压着。

男人手肘搭在降下的车窗上,一双黑沉的眸子定定望向前方。傅晋臣薄唇紧抿,烦躁的皱眉。

可惜陷在车流阵中,他无计可施。

半个多小时后,情况才好转。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停在路口等待指示灯。前方的绿灯亮起,黑色路虎却没有如利箭般飞出,而是毅然左转弯。

车轮碾压过地面的声音,傅晋臣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将车重新开上高速公路,沿着海岸线的公路,将车开到渝城。

那条熟悉的小道,那间熟悉的小院。傅晋臣虽然只来过两次,却已经铭记于心。

院子里亮着灯,傅晋臣将车停在稍远的地方,不容易被发觉。他熄了火,静静坐在车椅里,抬起的双眸直勾勾落在对面。

窗口浮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沐良拿着碗筷,笑道:“爸爸,吃饭了。”

沐占年拉开椅子坐下,蔡永芬将饭菜都摆上桌。不大的桌前,他们一家三口相邻而坐,气氛暖融。

三月的天,温柔如同母亲的手。小院里传出的欢笑声,顺着开启的窗口,缓缓飘散过来。傅晋臣单手托着下颚,薄唇不自觉的跟着扬起。

其实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他根本闻不到饭菜的香味。可他眼前却好像能看到那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沐良最爱的海鲜。她现在一定举着两只手,正在奋力剥掉虾壳,然后将积赞的粉嫩虾肉,一股脑再丢进嘴里。

傅晋臣剑眉轻佻,薄唇不自觉的动了动。虽然他不爱吃海鲜,但他有一个剥虾壳的小窍门,能够又快又好的将完整虾肉都剥出来。

男人微微坐起身,伸手捂着肚子,忽然就觉得饿了。他拉开车里的抽屉,找了半天,可是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找到。

无奈的靠回到座椅里,傅晋臣俊脸微暗,他伸手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不多时候,天色彻底暗沉下来。烟雾缭绕间,他能看到沐良将碗筷收拾起来,跟着蔡永芬走进厨房。

她不会做饭,收拾碗筷也不怎么样。上次让她刷两个碗,她还打碎一个!

傅晋臣勾了勾唇,眼底渐生笑意。沐良唯一会的就是煮方便面,不过她的技术,还不如自己呢,每次她煮的面条都稠糊糊一锅,根本没法吃。

下了班,盛铭湛开车来到宋氏琴行。他推开玻璃门进去,店里的客人不算多,宋儒风穿着工作服,又在给他心爱的宝贝们检修。

“老爷子!”

盛铭湛走到钢琴边上,弯下腰笑道:“你不厚道啊,有独门绝技都不教我?”

“怎么没教你?”宋儒风瞪他一眼,“你偷学的差不多了,我还不能留点看家的本事啊!”

盛铭湛摇摇头,伸手将他搀扶出来。看到他鬓角渗出的虚汗,他眉头微蹙,“医生不说让你静养,你怎么不听话?”

“医生那是让我等死!”

宋儒风抿唇咳嗽了声,脸色微白,“我得再来看看它们,说不定哪天我就来不了了。”

盛铭湛剑眉紧蹙,“老爷子,你别吓唬我啊!”

宋儒风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而坐到椅子里。他微微喘息一会儿,才能平复下心跳。终究身体由不得自己了,即使他不服老,可时间不会等人。

宋儒风眼底的神情晦涩,他抿起唇,拉着盛铭湛坐到身边,脸色沉下来,“铭湛,你还记得我上次说,我的亲孙女不是爱瑜吗?”

“记得。”盛铭湛点头,瞥见他的神情,狐疑道:“怎么,你找到亲孙女了?”

宋儒风嘴角抿唇一丝笑,轻轻点头。

“谁啊?”盛铭湛修长的双腿交叠,上半身靠在沙发里,随口问道。

“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盛铭湛惊讶。

宋儒风叹了口气,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沐良。”

盛铭湛嘴里含着的茶水尽数喷出去。不是吧?!

“我们家这笔帐,我很难跟你说清楚。”宋儒风垂下目光,神情沉寂。

“不会弄错吗?”盛铭湛又问了句。

宋儒风精明的双眸闪了闪,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可是良良现在不认宋家,她不稀罕宋家的一切!”

闻言,盛铭湛了然的点点头。是啊,沐良那样的性格,估计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打算怎么办?”盛铭湛轻问。

这话正中宋儒风的痛处。这个难题,他日以继夜的琢磨,却都没有找到良方。难啊,真是很难很难!

宋儒风转过头,盯着盛铭湛的眼睛,问他:“你对良良…”

盛铭湛耸耸肩,笑道:“老爷子,你别那么精明行吗?我怎么觉得,你那眼睛就好像X光,什么都能看到。”

“臭小子!”

宋儒风瞥他眼,盛铭湛敛下眉,道:“难怪我一直觉得沐良的性格古怪,原来是遗传你啊,啧啧!”

“找打?”宋儒风扬起手里的拐杖,盛铭湛假装躲了下。

须臾,宋儒风沉下脸,正色道:“铭湛,如果哪天我走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她?”

宋儒风按住他的肩膀,“我不忌讳这些生死,但我不放心良良。这孩子性情太倔强了,如果我活着,自然会护她,可我要是死了…”

“别死啊死的!”盛铭湛薄唇紧抿,目光灼灼,“你放心吧,就算我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我也会帮她的。”

“只是帮她还不够,我要你好好照顾她!”宋儒风忽然握住盛铭湛的手,道:“铭湛,良良的身世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要答应我,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至少在她愿意重回宋家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我答应。”盛铭湛觉得,他活到这么大,还没对任何人承诺过什么。可此时此刻,他却因为宋儒风的这份叮嘱,而觉得庆幸。

宋儒风暗暗松了口气,在心里又多出一分把握。

吃过晚饭,沐良急忙找个借口回到卧室。刚刚关上门,她就捂着嘴跑进浴室,把刚才硬是塞到肚子里的晚饭全都吐出来。

跪在卫生间的地上,沐良双手撑在马桶的边沿,吐得昏天黑地,鼻涕眼泪都冒出来。半天后,她才缓过那口气,将浴室的门关上,打开热水径自洗个澡。

洗过澡,沐良将卫生间地上的水渍擦干,生怕滑倒。换衣服的时候,她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小腹处,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眼睛总是盯着她看,害她紧张半天,还以为被她看出来什么。

穿好睡衣,沐良将头发吹干,卧室的门也被人叩响,“进来。”

蔡永芬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笑道:“还没睡?”

“没有。”沐良拉着妈妈坐到床边。

“你晚饭吃得很少,把这个喝了。”蔡永芬将热牛奶端起来,递给女儿。

沐良秀眉紧蹙,她犹豫着接过去,浅浅的抿了口,咽下去后觉得没有恶心,霎时松了口气。哼,这个小家伙,难道知道外婆在身边,所以表现的很乖吗?!

可以接受牛奶的味道,沐良立刻展颜,将整杯都喝掉。

看到女儿喝完牛奶,蔡永芬笑了笑,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渍,眉间似乎染上淡淡的哀愁:“良良,你爸爸生气把小毅赶走,你说他会去哪里?”

沐良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我问过沐毅的同学,说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已经住了很久。”

蔡永芬目光讶然,这孩子怎么很多事情都不跟家里说。

“妈妈,”沐良轻轻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沐毅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很多事情他也都不跟我说,我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蔡永芬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小我就没怎么管过他,他一直都很乖,不让我们操心。现在妈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他能踏实下来!虽然学业中断了,但还可以找点别的事情做,我跟你爸还有一笔积蓄,帮他做个小本生意还是够的。”

沐良伸手环住妈妈的肩膀,安慰她,“好,我也赞成这样。过几天我去找他,把他带回家。”

蔡永芬点点头,道:“好了,这几天你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沐良垂下头,敷衍道:“没有啊,可能有点感冒。”

蔡永芬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她拿起空掉的杯子,起身往外走,“早点睡,妈不打扰你休息。”

“你也早睡。”沐良不放心的叮嘱。

蔡永芬温和的笑了笑,随手将门给她关上。

须臾,沐良伸手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躺进被窝里。喝过牛奶,胃里舒服很多,她觉得很困,每天都好像睡不醒。

很快的功夫,她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熟。

前方的光亮不知道何时灭掉,傅晋臣打开车门,迈步走到小院前。隔着一道铁门,他只要轻轻推一下,就能把那扇门打开。

抬起的手指缓缓收回,傅晋臣转身走到左手边的窗口下。他所站的位置,距离沐良住的卧室最近,而他隔着那扇玻璃窗,都能看到粉底碎花的窗帘。

夜晚的渝城分外幽静,这条小道上没什么灯光。路灯杆的间距很远,光线昏暗。

傅晋臣站在窗前,怔怔盯着已经黑沉的窗口,薄唇一点点抿起。他摸出身上的烟盒,轻轻抽出一根,拨动手中的打火机,有幽蓝色的光火闪过,但他却并没有点燃。

这么近的距离,烟味会不会透过窗户的缝隙传进去?

傅晋臣盯着手里的烟,转瞬将它弹开很远。他双手插兜,眼角微微扬起的瞬间,便看到缠着竹竿枯萎的葡萄藤。

那把木梯子,依旧紧挨着小院的墙壁。傅晋臣剑眉轻佻,薄唇扬起的弧度慢慢收敛。

许久后,他才回到车里,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入夜,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尤储秀推门进来,将手里的外套披在丈夫的肩上,“冷了,早点休息吧。”

傅东亭抿起唇,伸手拢着肩上的睡袍,道:“宋儒风原本并不中意我们家,可他为什么态度大变,硬是让宋爱瑜跟老四订婚?”

“我听说他最近身体很不好,”尤储秀站在丈夫身边,“前段时间住院,医生已经下过病危通知书。”

傅东亭叹了口气,心底的滋味怅然。

“东亭,”尤储秀蹙起眉,语气沉下去,“我知道你也顾忌宋家,但是你别忘记还有一个舒云歌!如果不给老四定下来,要是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只怕更棘手!”

这话倒也不错,傅东亭眉头舒展,额头轻点,“那你去准备吧。”

尤储秀敛眉,终于安心下来。只要能得到宋氏相助,傅晋臣将来的胜算就能更大一些!

昨晚从琴行回来,宋儒风又出现短暂的昏迷。宋清华守了父亲一整晚,眼眶都是肿的。

林蔷刚刚送走医生,脸色沉重的回来。

“爸爸,您觉得好些了吗?”

宋儒风背靠着床头,声音很虚弱,“好多了。”

“我们去医院吧。”宋清华眼眶发红。

宋儒风摇摇头。

“外公!”宋爱瑜撅着嘴,“你听妈妈话,我们去医院。”

“好了,外公没事。”宋儒风抬起手,摸了摸宋爱瑜的头顶,“我还没看到你订婚,绝对不会有事的。”

宋爱瑜握住他冰冷的手,眼眶红了红,“我不只要你看我订婚,还要你看我穿着婚纱嫁人。”

宋儒风笑了笑,眼底的神色深邃。

“你妈妈昨晚一夜没睡,你让她去睡一会儿。”宋爱瑜点点头,拉着宋清华的手,两人离开房间。

“我还能坚持多久?”宋儒风将头望向窗外,问道。

林蔷别开视线,没有开口。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宋儒风指了指卧室的门,林蔷谨慎的扫了眼,才把门关上。

拉开床头的抽屉,宋儒风将里面的遗嘱拿出来,亲自交到林蔷的手里,道:“这是我重新立的遗嘱,我把它交给你来保管!你要记住,这份遗嘱在良良回来前,绝对不能公布,甚至连清华也不能告诉。”

“我明白。”林蔷打开公文包,将遗嘱放进去。

“书房的保险柜里有我之前的遗嘱,那份不要动,一直放在里面。”宋儒风话说声很低,林蔷端来床头的温水,送到他的嘴边。

“董事长,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吧。”

宋儒风上半身靠着床头,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却已经气喘吁吁。

“您为什么一定要选傅晋臣?”

宋儒风忽然抿起轻笑,他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里面是三个人的合照。宋爱瑜站在中间,宋清华跟宋儒风分别在两边。

“我死了以后,宋氏必然有动荡,清华纵然强势,但她一个人绝对难撑大局。这种时候,能够帮她稳住局面的,只有傅家!”

宋儒风挑起眉,把握十足,“傅宋两家联姻以后,各自都有所得。即便只是挂着这个名头,外面那些人也不敢贸然动手,这是其一。”

宋儒风勾起唇,眼底的神情逐渐沉下来,“其二,如果爱瑜已经知道她的身世,如果她心存贪念,那么她若是找到除了傅晋臣以外的任何人联手,未来都有可能颠覆宋氏!”

“难道傅晋臣不会帮她吗?”林蔷蹙眉。

宋儒风笑了,笑得别有深意。他这个老头子,若说有什么是过人的,那就是他饱经风霜后看人的本事!

如果傅晋臣心里有爱瑜,他之前就不会不同意订婚,非要自己出面以利益相压,他才会不情不愿的点头。

而且,他还记得在傅东亭的寿宴上,他曾经看到沐良与傅晋臣共奏的那首曲子。那般的婉转流畅,只怕动情的并非是良良一个人!

赌一次吧!如果他还有时间,他不会如此安排,可惜…

宋儒风勾起唇,道:“如果傅晋臣是不择手段的人,那么今时今日,他在傅家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我还是相信我的眼光!”

“他跟当年的桑瑜,终究是不同的!”宋儒风目光沉下去。

林蔷豁然想通。原来董事长一定要宋爱瑜跟傅晋臣订婚,是要把宋爱瑜困死在这个圈里,让她失去联合外敌的机会!

“有当年清华的前车之鉴,我必须要谨慎。”宋儒风敛下眉,嘴角涌起的笑容苦涩,“如果当初,我肯这样一步步筹划,也不能让桑瑜钻了空子,害的清华一生痛苦!”

“董事长,”林蔷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薄唇轻抿,“您的苦心,清华总有一天能明白。”

宋儒风眼底神情暗了暗,他等不到那天了。

“那您的意思是,希望良良…”林蔷动了动嘴,满腹疑问。

“丫头,你看外面那株沉香树。”宋儒风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正对着他窗口的那株树,道:“明明都已经枯了,可它今年又冒出新芽。”

林蔷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果然见到那干枯的枝桠上有新绿冒出。

“人生有太多的事情,我们无法预料,人心如是,事事如此。”宋儒风两鬓的白发梳理整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次,我把选择的机会留给良良!我能做的,只是在她还没回家前,帮她牢牢守护好,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林蔷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董事长,都怪我不好,当初我要是没有把孩子抱走,也不至于如此。”

“命中注定!”宋儒风释然的笑了笑,“这样也好,要是良良留在宋家,清华心里的那个结,也许这辈子都解不开。”

“您放心吧,”林蔷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我一定竭尽所能,让她们母女相认。”

宋儒风点点头,嘴角微颤,“有你在清华身边,我可以安心很多!”

林蔷低下头,心尖酸涩。

“那爱瑜呢?”林蔷终究心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