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过澡,沐良穿着乔笛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乔笛端着一个很大的盘子,那上面摆着很多零食,还有两瓶鸡尾酒,兴奋的走进客卧。

“快来。”

乔笛把东西都摆在床上,对着沐良一个劲招手。沐良擦干头发,无可奈何的在她身边坐下。

“还记得咱们以前在宿舍吗?”乔笛把被子掀开,将吃的东西往床上铺开,笑道:“每次熄灯以后,手电筒一照,照样窝在床上看鬼故事,吃零食。”

“你还好意思说,”沐良秀眉轻佻,道:“是谁晚上不敢一个人去厕所,每次都要拽着我的?你那也叫爱看鬼故事?!”

乔笛不自然的咳嗽了声,还嘴道:“你干什么接我老底啊?”伸手撕开一包薯片,她气哼哼往嘴里塞。

“好嘛,”沐良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哄她,“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乔笛顺了口气,端起酒瓶跟她碰了下,笑道:“良良啊,哪天休假我去景城找你,这几年我还没去看过你呢!”

闻言,沐良神情闪过一丝慌张,“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景城跟名海差距很大。”

“干吗?”乔笛眯了眯眼睛,坏笑着问她,“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害怕我看到,嗯?!”

沐良回答的肯定,但手心里却冒出冷汗。哎哟,要是被乔笛发现果果的存在,她这个大八卦,估计能闹的满城风雨!

“喝酒吧。”沐良拿起鸡尾酒塞到她手里,只能暂时转移注意力。

两瓶鸡尾酒进肚,乔笛偏头靠在沐良的肩膀,问她:“良良,你离开这几年,我都好想你,好想念我们能在一起的日子。”

沐良伸手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娇滴滴,钱响对你好吗?”

“还算好吧,”乔笛握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语气黯然下去,“可是良良,我有点累了。”

她将脸伸到沐良面前,抬手指着眼角,道:“你看,我眼角都有细纹了。前几天咱们同学聚会,胖妞的儿子都两岁了,可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胖妞?”沐良忍不住笑出声。当年她们都断言,胖妞三十岁能嫁不出,可是人家不但三十岁前就结了婚,竟然连儿子都有了。

“你跟我比啊!”沐良笑着安慰乔笛。

“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乔笛更沮丧。她抬手点在沐良的额头,恨声道:“你都把傅晋臣甩了,谁能跟你比啊?良良你知道吗,要是让我嫁一次那样的男人,我就是往后都一个人也要偷笑!”

“…”沐良倒吸口气。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不信?”乔笛蹙起眉,愤愤不平,“这几年你是没有看到啊,那个宋爱瑜简直作死了!每次看到她跟在傅晋臣身边,我就恨不得冲过去给她两个耳光,她凭什么啊?!”

闻言,沐良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良良,你…”乔笛看着沐良异常平静的目光,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今晚见到傅晋臣,什么感觉?”

沐良轻笑了声,“没感觉。”

“你看我的眼睛。”

乔笛伸着脑袋过去,双眸紧紧注视着沐良的眼睛,果然看不出什么起伏。

往后倒在床上,乔笛撇撇嘴,道:“良良,我觉得你比我狠心多了。”

狠心吗?沐良敛下眉,红唇轻挽。

她们两个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最后还是乔笛先支撑不住,倒在床上睡着,沐良将她扶好,贴心的给她掖好被子。

起身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沐良才又回到床上,紧挨着乔笛躺下。

关了灯,窗外的月光皎洁,那抹银色莫名染着几分寒意。沐良侧过身,不习惯的皱起眉。如今她已经习惯每晚搂着儿子,嗅着他身上甜甜的气息入眠。

此时她怀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竟是半点睡意也无。

大都市的繁华,永远都不会因为黑暗的来临而消退。紫竹公馆,屹立在繁华的闹市中,偏又有独属的宁静。

客厅里,光线昏暗。

黑色转角沙发里,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睡袍,双腿搭在茶几上。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那妖娆的液体,随着他抬起的手腕,慢慢滑入口中。

对面的影视墙,嵌入式挂着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亮着,立体声效果极强的音响设备,将画面中里的声音烘托的更加震撼。

玻璃屋的包厢里,服务员推着蛋糕车进来,沐良站在车前,双手轻拍,口中轻唱着生日歌。唱完歌,她微微弯下腰,拉着身边的男人,道:“傅晋臣,现在可以吹蜡烛了!不对不对,你要先许愿,许愿以后再吹!”

蜡烛一口气吹灭,沐良笑得眯起眼睛。

画面转过,餐厅的钢琴前,沐良坐在琴凳里,双手流转在黑白琴键上。她红唇轻贴在麦克风前,神色温柔的面对他,唱道: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我说我说,我要我们在一起

这段录像,傅晋臣后来去那家法国餐厅,花高价买下的。回来他看过才发觉,原来那晚沐良对他唱这首曲子的时候,神情竟然是如此迷人。

她那双黑亮的眼睛,清澈见底。亦如她那时的表情,单纯干净。

抬手按住遥控器,傅晋臣蓦然将画面定格。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电视前面,一点点弯下腰,蹲在画面前面。

傅晋臣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滑过定格在屏幕中的,她的脸,指尖缓缓摩挲。

那刻,沐良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柔如水。

翌日早上,天还没亮,沐良就起床。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后,留下一张纸条给乔笛,便提着包离开。

从名海市回到景城,这一路上,她已经归心似箭。

走到家门,时间不到七点。沐良掏出钥匙,轻轻将门锁打开,生怕吵到家里的人。

站在玄关换了鞋,沐良先去浴室洗手。

刚刚打开卫生间的门,盛铭湛已经抱着儿子,站在她对面。

沐良一把将儿子接过去,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想妈妈了吗?”

沐果果显然还没睡醒,小手揉着眼睛,往她胸前磨蹭,喃喃道:“唔,想。”

“妈妈也想你。”沐良搂紧儿子,抬起头见到盛铭湛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模样有些可笑。他显然也没睡醒,打着哈欠问她:“这么早回来?”

沐良忍不住笑了笑,反手将儿子交给他,道:“你们再去睡一会儿,我去准备早餐。”

沐果果将头靠在盛铭湛的肩上,小手自然环住他的脖子,又把眼睛闭上。

望着他们一大一小走进卧室的背影,沐良不禁松了口气。她转过头,看着窗外已经升起的太阳,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

每次盛铭湛离开景城,沐果果都要闹脾气。他撅着小嘴,扭着小屁股坐在车前盖上,就是不肯下来。

“果果,”沐良站在车前哄他,“跟妈妈去画画好吗?”

“不要。”沐果果态度坚决,指着盛铭湛,叫道:“超人爸爸不许走!”

盛铭湛笑着俯下身,耐心的开口,“果果,超人爸爸要回美国一趟,不会很久,最多下周就回来。”

沐果果瞥着嘴,“美国是什么国?我也要去!”

“可以啊,等你再大一些,我就带你去。”

“我现在就要去!”

沐果果小朋友胡搅蛮缠的功夫,很有一套。

“沐果果!”

沐良沉下脸,心想总是哄他,他就开始不听话了。

眼见妈妈变脸,沐果果心里是害怕的。在家里,他只怕妈妈一个人,他低着头,神情犹豫,委屈的撅起嘴巴。

“果果,超人爸爸答应你,回来给你带礼物。”两个人里总要有唱白脸的,盛铭湛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心里也很舍不得。

“那我要最新版的超人。”沐果果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改战术。

“好!”盛铭湛跟他勾了勾手指,保证道。

伸手将儿子接过去,沐良无奈的抿起唇,“铭湛,你太宠他了。”

“孩子还小,慢慢引导。”盛铭湛拉开车门进去,发动引擎前,又道:“良良,下周我就回来。”

下周是他的生日,沐良点点头,叮嘱他,“你要按时回来,我跟果果都有礼物送给你。”

“都有?”盛铭湛饶有兴味的挑眉。

沐良撇撇嘴,笑的别有深意,“嗯,都有。”

也许是这几年的默契,盛铭湛看到沐良眼底闪过的柔色,心底的某处不断收紧。这四年的相依相伴,他不知道对于沐良来说,他意味着什么。

但对于他来说,她和果果已经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良良,这次你是否愿意往前迈进一步?

看到他的车子消失,沐良双手抱着儿子,抬脚往楼上走。沐果果神情还有些失落,他趴在妈妈的肩头,小手指勾起妈妈的衣领,问道:“妈妈,为什么超人爸爸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沐良怔了下,打开房门将儿子带进去。

沐果果扬起小脑袋,继续盯着妈妈,问:“妈妈,妞妞和爸爸妈妈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和超人爸爸睡在一起床上呢?”

暗暗吐了口气,沐良将门关上,回手牵着儿子坐在沙发里,道:“果果,超人爸爸工作很忙,所以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

“哦。”沐果果应了声,不过小眉头却皱起来。

盯着儿子的表情,沐良心头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大早起床,沐良带着儿子迅速洗漱,按照规定的时间出门。盛铭湛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要步行去幼儿园,所以要提早十五分钟出门。

沐果果小朋友穿着幼儿园的园服,欢快的背着书包,拉着妞妞的手,一蹦一跳往前跑。沐良跟在儿子的身后,不敢有丝毫放松。

路边的黑色轿车里,顺着微微降下的车窗,不断响起啪啪声。快门闪过,将那对手牵着手的母子拍摄清晰。

车后座坐着的女人,穿着一套干练的职业装,盯着从车前走过的人,嘴角轻抿。

“林副总,您要的照片。”

不多时候,助理收起相机,将笔记本递过来。

林蔷扫了眼几眼,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就要发送吗?”

林蔷应了声,看到前方渐远的背影,神情沉下来。良良,不要怪阿姨,为了完成董事长交代的遗愿,我只能出此下策。

上午十点,傅氏集团每月的例会,准时召开。

傅东亭居中而坐,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四子傅晋臣。虽然他在家里的辈分小,但他如今身为集团的总裁,按照职位,远高出傅培安一级。

这个世界,永远要看实力说话。纵然傅培安是长子,可他这个副总,就必须要坐在傅晋臣之下。

“晋臣,景城那边的地皮,你考察的怎么样?”傅东亭神色如旧凛冽。

傅晋臣抬了抬手,吩咐助理将资料分发下去,道:“这是最新的地皮增值分析报告书,那些增长值告诉我们,未来三年里景城的地皮,应该会以几十倍的速度递增。”

顿了下,他手指轻扣在桌面,“盛氏已经瞄准这块地方,盛铭湛从前年就开始陆续对景城投资,我相信这里绝对有发展潜力。”

闻言,傅东亭点了点头。

“我不这么认为。”傅培安忽然开口,道:“与其风险极高的去投资二线城市,为什么我们不能加大力度投资眼前的利润?名海市还有很多未开发的资源,又或者我们应该往相邻的聿沣市发展!”

“大哥!”

傅晋臣剑眉轻佻,冷笑道:“你以为这是买东西吗?哪里人多你就往哪里排队?”

“好了!”

傅东亭抬了抬手,制止掉傅培安的话,转而将眼神落在傅晋臣身上,“这样吧,你尽快再把详细计划准备出来,下周例会上我们在讨论。”

“好。”傅晋臣点点头。

侧面的椅子里,傅政俊脸微垂,始终都没有发言。

散会后,傅培安冷着脸离开,任何人都能看到他很生气。傅东亭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回到办公室,傅晋臣推开进去,立刻开口问道:“计划书完成了吗?”

“喂,四哥,你有人性吗?”

钱响靠着沙发里,好看的剑眉紧蹙,“从前天到现在,我们已经连续加班30多个小时了,你还让人活吗?”

拉开转椅坐进去,傅晋臣抬起腕表扫了眼,冷声道:“再给你两个小时,你的团队要是交不出计划案,你就带头引咎辞职吧。”

钱响嘴角抽了抽。

不过这动力,果然来自于压力。两个小时后,当傅晋臣看到递交上来的计划案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他笑,钱响总算松了口气。他端起马克杯,悠哉的品尝着蓝山独有的浓香,随手点开一份新收到电子邮件。

盯着邮件里发送过来的照片,钱响睁大双眸,叫道:“四哥,你快过来。”

傅晋臣正在琢磨这份计划案,并没有搭理他。钱响眼见他不动,立刻抱着电脑走过去,直接递到他的面前,“你看这个。”

烦躁的抬起头,傅晋臣随意的瞥了眼,却因为照片中那对母子视线瞬间静止。

照片里,沐良背着包,牵着身边的小男孩。而那个孩子,留着齐刘海的蘑菇头,那双黑亮的眼神引人瞩目。

那晚在景城的酒吧里,傅晋臣曾经见过这个孩子。

“四哥!”钱响盯着照片中的那对母子,不自觉紧张起来,“这孩子…是谁的?”

傅晋臣深邃的黑眸轻眯,他盯着孩子与沐良如出一辙的尖尖下颌,神情霎时阴霾。是啊,这孩子是谁的?!

早上起来就觉得嗓子疼,一直坚持,写到现在终于开始发烧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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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敢让我的儿子叫别人爸爸?!

凌晨三点半,傅晋臣烦躁的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他拿起床边的睡袍披在身上,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落地窗外面的天还很黑,路灯一盏盏鳞次节比,勾勒出昏黄的暗影。

男人颀长的身影倚在窗前,他单手撑在玻璃窗上,那双幽暗的眸子轻眯,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个点,眼神有些许的迷离。

又是一夜睁眼未眠。

傅晋臣烦躁的抬起手,揉着酸胀的眉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这几年,他经常失眠到天亮,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特效药都不怎么有效。

走到酒柜前,傅晋臣先倒了杯红酒,再从边上的小柜里拿出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药片,捏在手里。

男人将药片含在舌尖,举起手里的酒杯。混合着红酒,一起吞下。

额头两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傅晋臣灌下杯中的酒,迈步走到窗前。他掌心轻抬,推开落地窗的玻璃门,走到外面的露天阳台。

远处的天空还笼罩在暗色中,傅晋臣长叹一口气,俊脸的神情黯然。当年沐良离开前,他并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也没有发现她有怀孕的迹象。

难道,是他漏掉什么吗?

盛夏天气闷闷的,傅晋臣在阳台站了不久,就觉得气闷。他沉着脸转回身,关上阳台的门走进浴室。

不多时候,傅晋臣推开浴室的门出来。他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利落的短发还滴着水珠。洗过热水澡,又吃过止疼药,他头痛的症状才慢慢缓解。

扫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傅晋臣抿唇拿起边上的手机,直接把电话拨过去。

“喂?”电话铃声响了半天,那端的男人才接起来。

“查到没有?”傅晋臣黑眸凛冽,明显语气不耐烦。

钱响哀嚎一声,急忙捧着手机走到外间,小声道:“四哥,你越来越过分了吧!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我的幸福生活。”

“没有消息,你信不信我让你连性生活都没有?!”傅晋臣语气阴沉。

钱响瞬间清醒过来,“嘿嘿,四哥你听我说啊,不是我不查,是盛铭湛动了手脚,我要慢慢查起,给我一点时间哈!”

“多久?”男人声线紧绷。

钱响撇撇嘴,不得不回答:“最晚明天。”

傅晋臣沉着脸挂断电话。

墙上的挂钟,指针还不到五点,钱响黑着脸将手机丢到沙发里,神色愠怒。昨晚傅晋臣睡不着,硬是打电话跟他聊天,等到说完都一点多了,这才睡三个多小时,还让不让人活了!

气哼哼推开卧室的门,钱响望着缩在被子里,睡的无知无觉的某人,心底的怒火更大。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她最好的朋友眼看就要倒霉了,她还睡的这么香!

“唔!”乔笛闭着眼睛嘀咕一声,扭着脑袋往被子里躲。

钱响一把将她拉出来,控制在身下压住。他盯着依旧睡的无知无觉的乔笛,猛然低下头,张嘴咬在她的嘴角,“不许睡了!”

乔笛瞬间睁开眼睛,眼神含怒:“有病啊!”

她捂着嘴角,眉头紧皱,“这一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发疯?”钱响剑眉轻佻,不怀好意的笑道:“好啊,那爷就疯一个给你看看!”

乔笛意识到不好,钱响把手伸进被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指间勾着她的睡衣。

这种时候,乔笛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软着嗓子讨好他。钱响低头吻住她的唇,不想听她喋喋不休的声音。

反正也没的睡了,不让睡觉还不让运动,这日子真心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