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颜在家中排行第三,而傅晋臣因为这个姐姐,排行硬是被挤到第四,他不服!

男人抬脚走进来,傅欢颜不想搭理他,低头摆弄她手里的水彩。傅晋臣扫了眼面前那张空白的画板,嘴角的笑容越来越上扬。

“真把自己当画家?”傅晋臣弯腰,蹲在姐姐身边。

傅欢颜脸色变了变,恶狠狠瞪着傅晋臣,那眼神足以告诉他,他要是敢说别什么,她就会不客气了!

不过这种威胁,对于傅晋臣来说无效。他笑着耸耸肩,随手捏着一管红色颜料,耻笑道:“你每个月买这些画纸颜料的钱,都比你的零花钱多,你说咱们家这买卖做的,多亏本啊!”

傅欢颜咬着唇,脸色气的铁青。这个臭小子,总会往人伤口上戳刀子。从十岁傅欢颜迷恋上画画开始,这些年画下来,她也找过不少老师,但她的作品,始终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要说她没天分吧,有些画作老师也会称赞,可若说她有天分吧,这么多年来,傅欢颜一副画品都没有能够卖出去!

傅晋臣没有在意她的怒气,单手插兜站起身。他边笑着往外走,边把刚刚捏在手里的那管红色颜料丢在地上。

颜料被摔裂,红色晕染在白色地毯上,刺眼的明显。傅欢颜气的心口冒火,可傅晋臣个头比她还高,她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跟他打架吧?

“你给我等着!”傅欢颜拿起抹布,蹲在地上收拾被染红的地毯,愤愤难平。这个傅老四,真是越来越气人,看姐姐怎么收拾他,哼!

傍晚,傅晋臣一身汗水回家。下午约了跟项北他们打球,他硬是把自己累到筋疲力尽才回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心底的所有烦恼。

“四少爷!”管家看到傅晋臣进门,立刻高声打招呼,同时斜眼往楼上画室的位置瞥了瞥。

傅晋臣穿着一套短款运动装,挑眉扫了眼后院的车库,没看到傅东亭的车子。

“老爷还没回来。”管家笑着应了声。

男人没有吭声,提着运动包往楼上走。二楼画室中,傅欢颜听到管家的喊声,立刻探着脑袋往楼下看,她仔细数着脚步声,把握着时间在傅晋臣上楼前将门反锁。

心情低落的走上楼,傅晋臣满脑子都在琢磨,要怎么跟父亲提出国的想法。早先傅东亭曾经想要安排他出去留学,但那时傅晋臣拒绝了,他留下来是想能够在这里得到父亲的肯定,这几年过去,无论傅晋臣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傅东亭最多只会说一句,还不错。而后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这就是傅晋臣对于父亲态度漠然的理解。有多少次,傅晋臣看到父亲出入都把大哥带在身边,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走到卧室门前,傅晋臣抬手刚刚覆上门把,俊脸霎时抽了抽。那扇洁白的门板上,被五颜六色的颜料涂满,看着就让人头晕!

“傅、欢、颜——”

傅晋臣暴怒,反手丢开手里的运动包,沉着脸走到画室门外。

砸门声很响,傅欢颜背靠着门板,悠哉的勾起唇。傅老四,你是不是很生气呀?哈哈哈!

门外男人的声音很冷,傅欢颜不禁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强自镇定道:“不开,有本事你撞进来啊!”

撞?

傅晋臣眉头轻皱了下,以为他不敢吗?往后推开半步,傅晋臣蜷起手臂往前撞过去。

画室的门板剧烈抖动起来,傅欢颜倚着门,硬是被这响动给震开。她瞅着不断抖动的门板,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不会吧?这臭小子玩真的?!

“救命啊!”

傅欢颜反应敏捷,灵活的身影迅速跑到窗口,在傅晋臣撞门进来前,她从窗户爬出去,顺着排水管往下滑。

“怎么回事?”尤储秀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儿子门前的涂鸦后忍俊不禁。瞥见傅晋臣七窍生烟的神情,她真是哭笑不得。这对小冤家啊,从小闹到大,愣是没人能管得住!

“晋臣。”尤储秀急忙拉住儿子。

傅晋臣额头的青筋凸起,抬起一脚踹在门上,本就已被撞的摇摇欲坠的门板,终于哄一声,华丽丽的倒下。

“傅欢颜!”傅晋臣沉着脸进去,尤储秀急忙跟去,生怕闹出什么。

画室里空无一人,对面那扇窗大开。傅晋臣抬脚跨过去,果然看到傅欢颜双手抱住排水管,整个人下滑。

“欢颜…”尤储秀吓坏了,脸色发白,但又不敢过于激动,生怕傅欢颜失手摔倒哪里。

傅欢颜身体灵活的下滑,听到喊声抬起头,得意的对着站在窗口的傅晋臣挑眉,神色挑衅道:“傅老四,你抓不到我!”

“…”傅晋臣瞅着动作如同松鼠般的傅欢颜,心底默默流汗。这就是他姐姐吗?当当傅家三小姐?

不!傅晋臣再度呐喊,他不服啊!

眼见傅欢颜双脚着地,傅晋臣才转身下楼。望着追来的男人,傅欢颜再次花容失色,尖叫道:“妈妈救我!”

尤储秀站在窗口,整个人还惊魂未定。忽然听到女儿的喊声,又瞧见追下楼的傅晋臣,不禁露出一丝笑脸。她这双儿女,怎么永远都长不大?!

傅晋臣速度很快,从楼上跑到花园里,总共一分钟都没用。管家本是想要阻拦一下的,可惜他只看到一阵风,傅晋臣直接从台阶上跳到花园里。

眼见傅晋臣逼近,傅欢颜有种大势已去的绝望。她不要被傅老四抓到,那臭小子心狠着呢,被抓到她肯定很惨很惨!

别墅大门打开,一辆黑色轿车驶进来。傅欢颜朝着那辆车跑过去,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嗷呜,爸爸啊,您回来的太及时了!

“爸爸救我!”

司机拉开车门,傅欢颜冲过去,一把挽住傅东亭的胳膊。

“怎么回事?”傅东亭见女儿满头是汗,不禁蹙眉。

傅晋臣后面紧追过来,他甚至都能够到傅欢颜的衣角,前后就差那么一步。傅欢颜找到最大的靠山,美滋滋站在父亲身边。

傅晋臣不说话,傅欢颜便恶人先告状,“爸爸,傅老四欺负我!”

周围佣人们看到这一幕,全都识相的闭嘴。老爷极宠三小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谁敢多说话呢。

傅东亭瞥见对面的沉默不语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连对自己说句话都那么难吗?

“这么闹像什么话?”傅东亭抬手抹掉女儿额头的汗水,话语虽是责备,但语气丝毫不见严厉。

后面车里,傅培安跟着走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啊。”

这话听着很像兄长对弟妹的宠溺,不过傅欢颜并没笑容,反而轻蔑的笑了笑。哼,她跟她家傅老四玩玩闹闹,有他什么事?!

“你跟我来。”傅东亭安抚女儿几句,沉着脸从傅晋臣面前走过。

尤储秀下楼,恰好看到傅晋臣跟在丈夫身后,两人一起走进书房。

“欢颜!”尤储秀沉下脸,“你又闹什么?”

傅欢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正在喝果汁,“爸爸肯定又去教训老四。”

听到女儿的话,尤储秀担忧的往书房看了看,回头瞥见她的神色严苛起来,“以后不许这样闹,知道吗?”

尤储秀拉下脸,傅欢颜顿时收敛不少,“知道了。”

须臾,傅欢颜回到楼上,经过傅晋臣房间外,她盯着自己的杰作看,嘴角的弧度不住轻扬。看着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灵感,兴奋的转身跑进画室。

自从那天傅晋臣踹坏傅欢颜画室的门后,发誓要报复的傅欢颜,隔三差五总是上演各种戏码。于是傅晋臣卧室的房门,大衣柜,镜台,桌子,甚至床单被褥,经常被傅欢颜当作画纸,涂满各种奇怪的颜色。

傅晋臣有洁癖,每次都被傅欢颜气的发火。每次别墅里上演你追我赶的好戏时,尤储秀总是又担心又窝心。

这对姐弟虽然打打闹闹,但心底终究都装着彼此。

清早起来,傅欢颜把自己关在画室很久都没找到灵感。直到肚子咕噜噜叫,她才不得不打开门出来。

“妈妈呢?”家里没人,尤储秀也没在。

“太太有应酬。”佣人把午饭摆好,傅欢颜失落的坐在桌前。早已过去午饭时间,全家人都在卧室休息,她的作息时间完全不正常。

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平时尤储秀在家,都会坐在边上陪她吃饭。可今天妈妈不在,只有傅欢颜自己,她随便吃了几口,感觉不饿就放下筷子。

外面知了声不断,傅欢颜不喜欢夏天。外面阳光炙烈,如同下火般的灼热,她没法出门,只好又回到楼上。

经过傅晋臣房间时,傅欢颜脚步停了停。门微微开着一条缝,她好像听到里面有动静。

“傅老四在家吗?”傅欢颜自言自语,同时眼神发亮。要是傅老四在家更好,那她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哦。

轻轻推开房门,卧室里没有人。傅欢颜蹙着眉,她不会听错啊,刚刚确实有声音。浴室门关着,隐约传来水声。

原来在洗澡!

傅欢颜偷笑,贼兮兮跑回自己的卧室,很快她拿着一架单反相机又跑回来。调好相机像素,她把镜头正对着浴室的门。傅老四,咱们换点新玩法吧!

须臾,浴室里水声停止。傅欢颜兴奋的抬高手臂,算计着这个角度肯定很不错。如果能拍到傅晋臣的美男出浴图,她一定要好好画一幅作品,然后…卖给他敲一笔钱!

傅欢颜双手紧握单向相机,怎么想都觉得开心。她倒要看看,在这个家里霸气侧漏的傅晋臣有把柄落在她的手里,以后还能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浴室门被拉开的瞬间,傅欢颜快速按下快门,连拍数十张照片。哈哈哈,拍到了拍到了!拍了这么多,总有一张可以用吧!

她低头翻看着拍到的相片,豁然发觉不对劲!

这是谁?

傅欢颜木纳的抬起头,盯着站在她面前,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的男人,嘴巴长成O字形,“你,你,你…”

“傅欢颜?”项北双脚微微分开,健硕的胸肌上还挂着水珠。

“我是,”傅欢颜傻傻的点头,反问道:“你是谁?”

“项北。”男人笑着伸出手,“不认识我了?”

傅欢颜倒吸口气,项北?!这些年她经常东奔西跑,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参加那个圈子的聚会,所以对于这些人,她能熟悉的,只有名字而已。

项北她肯定是见过,不过那应该是十岁之前。那时候傅晋臣经常带着他回来玩,后来年纪大了,他们总会约着去外面玩,傅欢颜见到傅晋臣朋友的机会很少!

望着面前的男人,傅欢颜心跳不断加速,“你怎么在这里?”

紧紧握着手中的相机,傅欢颜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怎么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这不是废话吗,十几年都没正经见过,人家怎么可能不变样呢?

项北抿唇笑了笑,道:“老四让我在这里等他。”

“哦哦。”傅欢颜慌忙低下头,神情局促。

“你喜欢拍照?”项北双手环胸,利落的短发还在滴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肌,滑过他紧实的腹部。

男人刚洗过澡,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他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充分展示出他美好的身材。

傅欢颜红着脸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能看看吗?”项北伸出手,傅欢颜犹豫了下,把相机递给他。

项北低头翻看,眼神莫名闪了闪。傅欢颜心尖紧了紧,怔怔僵在原地。明明她应该离开,可双腿却没有挪动。

“原来你喜欢这种照片。”将相机还给她时,项北如此说。

傅欢颜愣了愣,下意识低头翻看相机里的照片,瞬间白了脸。完蛋了,她相机里有以前拍的半裸画模照片,那不是她有意拍的,而是老师留的作业!

“那个…”傅欢颜咬着唇,欲哭无泪。真倒霉啊!

“不用解释。”项北往前走过来,俊脸勾起的笑容暧昧。

傅欢颜羞愧的无法解释,这种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她右手掐着大腿,被项北探究的目光看的抬不起头。

“如果你想要这样的照片,可以单独约我。”

傅欢颜挑眉瞪过去,“约你干什么?”

“拍照。”项北朝她手里的相机指了指,嘴角的笑容无懈可击,“我可以提供全方位,全角度的照片,包你满意。”

全方位全角度?!

傅欢颜倒吸口气,硬是被他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心肝乱跳的抓着相机,终于选择夺门而逃!

望着跑远的人儿,项北唇角抿起的弧线温柔。傅欢颜,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模样并没太大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让他心痒难耐!

番外还是两天一更,下次更新时间12月6号,周六哈~~02 送他礼物

周末在展览馆有画展,傅欢颜每周都会跑去做义工。名海市最大型的展览馆,建造于市中心最繁华路段,各种展览每年都要再此举行上百场。

清早六点,傅欢颜骑着自行车准时到场,她换上展馆发放的白色红标T恤,将长发梳成马尾辫,带上蓝色工作卡片,与普通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画画,她可以说是挚爱,甚至与画画有关的所有事情,她都会连带着喜欢。所以每次展览馆有这种活动,她都愿意参加。

手里捧着展馆的宣传单,傅欢颜与七八个其他学校的大学生站在阳光下,努力派发宣传单。今天画展的票还没有卖完,他们的任务是要在开展前把剩下的画都卖掉。

阳光很快变得炙热,喧闹不止的街道上,人们对于看画展的兴趣缺缺。很多人都身边经过,随手就把刚刚接到手的宣传单丢进垃圾桶。

傅欢颜失落的撇撇嘴,眼神黯淡下来。还有那么多票,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如果大家都能像喜欢看电影一样喜欢看画展,那如同她这样热爱画画的人们,是不是就能多条出路?!

路边停靠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傅欢颜几步跑过去,来不及看人先开口,“先生,今天我们展馆有画展,您有兴趣吗?”

打开车门的男人怔了怔,似乎因为这声音而觉得意想不到。他抬手摘掉脸上的黑色墨镜,蹙眉看向面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傅欢颜攥着手中的宣传单,看清对面的男人后,神色也是一愣,“项北?!”

头顶烈烈炎日,傅欢颜知道自己此时满头都是汗水。她尴尬的抬手抹了把脸,扬起手里的宣传单问他,“有兴趣吗?”

项北盯着她发红的脸,弯腰从车里拿出一瓶冰水,伸手将她拽到树荫下,脸色有些难看,“你需要干这种事情吗?”

这瓶水出现的很及时,傅欢颜说的正是口干舌燥。她接过水瓶,拧开后仰头往下灌,边喝边摇头,“需要啊,还有很多票没卖出去!”

项北勾起唇,“我是说,需要你亲自出来卖票吗?”

“我为什么不能卖票?”傅欢颜挑眉反问,黑眸明亮。

“这种事情不应该你来做。”项北蹙眉道。

听到他的话,傅欢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她抿着唇低下头,道:“所有跟画画有关的事情,我都愿意做。”

项北盯着她手里厚厚的那叠宣传单,深邃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异色,他抬手从傅欢颜抱着的宣传单中抽出一张,“还有多少票?”

“一百多张。”傅欢颜如实道。

“我都要了。”

“都要了?”傅欢颜惊讶的瞪着他,随后明白过来后,俏脸瞬间沉下来,“你不需要这么做,如果只是想把这些票卖出去,那我早就可以找傅家的人,随便我找谁,卖出去的都不止是一百张票!”

哎哟,这才是傅家的三小姐吗?口气神态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项北摇头轻笑了声,语气稍微缓和些,“放心,我不会糟蹋那些票!我表姐在美院工作,这些票一定会发放到那些对画画有了解的人手中。”

“…”傅欢颜动了动嘴,没想到被项北一眼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这样可以了吗?”项北勾着笑,语气调侃。

傅欢颜垂下眸,耳根有些发痒,“谢谢。”

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项北抬手擦掉傅欢颜额头的汗珠,笑道:“卖票的问题解决了。”

“嗯。”傅欢颜附和着,心想这问题还真是解决了。她刚刚出口太快,好像误会了项北的用意,此时回想起来,她觉得很难为情!

项北没在继续逗弄她,抬脚朝着展览馆走进去。傅欢颜木纳的站在原地,脑袋里想的都是,她此时要做什么?要不要跟他一起进去,告诉他售票处在哪里?

须臾,傅欢颜只是站在原地,红着脸没有靠前。哎,怎么每次看到他,自己都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情?上次是拍照,这次又误解人家的好意!

想起拍照,傅欢颜脸色再度发红。她的相机里还有照片,那天回到卧室后,她把之前相机的照片都删除掉,只剩下项北那张照片…她还留着。

大概二十分钟后,项北从展览馆出来。周围那些挂着蓝色吊牌的大学生义工们,纷纷朝着前方的男人看过去。

有很多女同学,直接冒着星星眼追在他身后。奈何项北脸上带着黑色墨镜,气场又冷,那些女孩子们也只能远观,不敢真的靠近。

从高高的台阶走下来,项北经过傅欢颜身边突然停住脚步。

身边投来一双双打量的眼神,傅欢颜紧张的不敢抬头。同学们都在身边,她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她面前站着这么个耀眼的大帅哥。拉仇恨这种事情,傅欢颜一直回避。

幸好项北并没开口,只是在傅欢颜身边站了站,便神情如常的离开。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傅欢颜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欢颜欢颜!”

后面有同学兴奋的跑出去,拉着她的胳膊道喜,“画展的票都卖出去啦!”

“真的假的?”周围同学听到这话,立刻围拢过来。

“当然是真的!”出来报喜的女同学抿起唇,抬手往前指过去,道:“就是那个男人买走的,他把剩下的票都买了。”

大家兴奋的拍手叫好,盯着烈日里站了几个小时,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何等振奋。傅欢颜并不说话,随同众人勾唇笑了笑。

傅欢颜偏过头,朝着路边那辆黑色轿车看过去。距离太远,她看不清车里人的表情,只能看到车子发动引擎,随后车身很快消失不见。

画展的票全部售出,算是个很好的消息。卖完票的同学们,全都回到展览馆,继续后面的现场管理工作。

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展览馆,傍晚傅欢颜骑车回到家,尤储秀脸色不悦的坐在沙发里,沉声道:“这么热的天还要出去,要是中暑怎么办?”

“哎呀,我哪有那么娇气?”傅欢颜把背包丢在沙发里,白皙的脸庞还染着红晕。

尤储秀扫了眼女儿的脸色,急忙拉着她的手走到餐厅,吩咐佣人将早就准备的防暑汤端出来。家里早就过了开饭时间,只有傅欢颜一个人还饿着肚子。

“先把汤喝了。”尤储秀把吹凉的汤递给女儿。

傅欢颜低头端过去,咕咚咕咚都喝掉。今天她没少走路,话更是不知道说了多少,喉咙里干干的难受,这一碗汤喝下去,顿时觉得嗓子舒爽不少。

“慢点吃。”尤储秀不停给女儿夹菜,看她吃的那么香,又心疼又无奈。其实她并不同意女儿画画,按照她的想法,她是想要女儿进入傅氏,能够与傅晋臣一同为傅家出力。姐弟俩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可是事情总是不按预期的发展,傅欢颜对从商没有兴趣,一门心思都扑在画画上。起先傅东亭也不赞成,她就偷偷摸摸话,最近这段时间傅东亭松了口,傅欢颜激动的跟什么似的。看到女儿那么热爱画画,尤储秀不禁也心软下来。

但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画画这事不踏实。至少依靠画画,傅欢颜养活不了自己。

“妈,还有汤吗?”傅欢颜举着碗要喝。

尤储秀吩咐佣人又端来一碗,傅欢颜接过去,几口喝掉。

“这汤真好喝。”傅欢颜满意的咂咂嘴,抽出纸巾擦干净手,准备回画室。

尤储秀伸手拉住女儿,担忧的看向她,“你想好了吗?真要放弃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