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外响起说话声,傅欢颜瞬间白了脸,她抬手捶打着项北的肩膀,呜咽着低喃:“人…有人来了。”

项北自然也听到动静,不过他定力很强,掐着时间掌握火候,绝对不放过一秒钟。终于在其他人走进大厅前,他反手扣住傅欢颜的腰,身体灵活的带她闪到墙边的夹角隐蔽位置。边上有黑色落地幕布,项北伸手拽过来,幕布彻底遮掩住他们两人的身体。

眼前落入一片黑暗,傅欢颜大气都不敢喘。她虽然看不到,但可以听到。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尽在耳边,似乎她都能感觉到有人走过时带起的微风。

“这幅画怎么掉了?”有人看到掉在地上的话,惊呼道。

傅欢颜脸色一变,求助性的看着项北。却见他只是笑了笑,抬手抵在唇间,眼底的笑容明媚温和。

“可能是昨晚没有挂好。”有人附和着回答,然后大家又看到倒了的梯子,众人就寻思着一定是有人想把这幅画挂上去,但又没有帮手,所以去找人来帮忙。

傅欢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她听到有人将梯子扶好,并且踩上台阶,把那副画重新挂好的响动。同事们都在周围,她脸色越来越白,真害怕有谁手欠,把这块幕布拉开,那她跟项北如此相拥的姿态,将会被大家看了满眼。

幸好她担心是多余的,同事们收拾好展厅,便说笑着走进后场,开始着手各自的工作。笑声、说话声渐渐远去,傅欢颜差点跳出胸口的心重新落回去!

“放开我。”傅欢颜不敢大声,不过语气染怒。

项北压着怀里的人,欣赏她生气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他抬起手,稍显粗砺的手指擦过傅欢颜红肿的唇,问道:“还疼吗?”

听到他的话,傅欢颜脸颊一热,羞涩的无法抬头。她想起刚刚男人落在她唇上的啃咬,心脏的位置再度跳动的激烈。

“这是你的初吻吗?”

傅欢颜似乎被这个词震惊到,她茫然的抬起头,在项北满是期待的眼神里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项北眯了眯眼,神色冷然下来。

“画展快要开始了。”傅欢颜敛下眉,伸手推开面前的男人,先一步从幕布后面走出来。她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项北拉开幕布,方才温和的表情散去。傅欢颜瞥见他受伤的手背,道:“后面有医药箱,你等一下吧。”

原本项北应该要离开的,可听她说等一下吧,他硬是没有迈开离去的脚步。不过傅欢颜那句‘不是’,始终如阴霾般弥散在他的心头。

提着医药箱从后面出来,傅欢颜把项北带进休息室。这间休息室专门给帮忙的志愿者们休息,傅欢颜清理出来一张桌子,让项北坐在她的对面。

“忍着点疼哦。”

打开医药箱,傅欢颜先拿出消毒药水,将酒精棉球蘸在项北的伤口处,仔细的清理。平时她总去外面写生,家里人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受伤,所以特别找人教她些简单的医学常识,包括处理这种外伤伤口。

项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并没感觉到疼。他只是盯着傅欢颜的脸,想着那个夺走她初吻的男人,脸色逐渐阴霾下来!

清理完伤口,傅欢颜又拿出药水给项北擦在伤口上。末了她包扎好后,叮嘱道:“伤口不要沾水,如果觉得发烧,一定立刻去医院。”

“嗯。”项北收回手,傅欢颜被他转冷的表情怔了下。

她动了动嘴,还以为他是因为伤口疼,也没深想,只是给他倒了杯水,“谢谢你救我。”

不过项北这一救,也是蛮划算的。傅欢颜低着头,指尖轻抚着嘴角,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心情仍旧有些激动。

“欢颜,开始了!”

有同事跑进来通知,傅欢颜点点头,“我马上出去。”

项北站起身,“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工作。”

这男人变脸的速度着实快,傅欢颜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拿着车钥匙转身往外走。傅欢颜撇撇嘴,跟着他一起出来。

展厅里已有不少人到场,傅欢颜带上志愿者的标志,随着大家混入人群中工作。项北看着她走远,侧面就要离开。

走过拐角,项北脸色微沉的往外走。周围不断有人朝他看过来,尤其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是让不少女孩子们脸红心跳。

男人抿唇迈步,完全没有搭理周遭的一切故意吸引他目光的人。他单手插在口袋里,眼见就要走出大门,却不期然与另外一道身影擦肩而过。

项北往前的步子瞬间停住,他倒退回来两步,挑眉往前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前方背着黑色背包的男人,身高卓然,人群中很容易辨认出来。尤其他留着及肩的直发,不羁的装扮更是引人注目。

“哇你们快看啊,那男人不是,宋Dunn吗?”

“是啊是啊,真的是他!”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项北黑眸眯了眯,原本要离去的身影慢慢回转过来。

“他不是前两年就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

“听说他这几年在国外混的名气很大,很多画廊都给他的画很高的价钱!”

项北站在人群外,俊脸的神情彻底冷下来。这个男人他见过,虽然只有一面,却足以使他终生难忘。

傅欢颜正在给来参观的人发放画展的宣传册,她态度尤为认真,一边发还一边很有耐心的讲解,把她喜欢的画主动推荐给大家。

因为傅欢颜的介绍,引来很多人的驻足,她身边也就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子。有人感兴趣的询问她要如何购画,傅欢颜刚要解释,忽然有人把她从人堆里拽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傅欢颜盯着去而复返的男人,狐疑道。

项北面色镇定,“我头晕。”

“头晕?”傅欢颜一惊,“是不是刚才摔倒头了?”

如果真是刚刚被她压下来时砸到头,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项北瞥着已经往这边转悠过来的男人,沉声道:“可能是,我手也疼,没办法开车。”

“我送你吧。”傅欢颜将手里还没发放的宣传单递给同事,而后接过项北的车钥匙,拉起他的手问道:“能走吗?”

“可以。”项北应了声。

傅欢颜有些担心,她能看出项北脸色发白,心里更加担忧他脑部受到震荡。项北伸手扣住傅欢颜的腰,将她要直走的身体拉向侧门,“我车停在后门。”

“哦。”傅欢颜不疑有他,跟着他从后门离开。

背着大大背包的男人走进人群,四目找寻半天都没有发现他想要找的人,“傅欢颜是不是在这里做义工?”

“欢颜?”有人应声,“她刚刚还在这里啊。”

男人挑眉往周围看,却没有发觉傅欢颜的身影。

“她好像出去了。”有人朝着后门的方向指了下,男人立刻转身追出去。

打开车门,傅欢颜义气的坐在驾驶位,道:“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项北挑起眉,透过后视镜看到隐约走来的男人身影,道:“好啊,我们去医院。”

抬手发动引擎,傅欢颜一脚油门踩下去。项北抬起头,眼见后面追出来的男人茫然站在原地四处打量,薄唇隐隐勾起。

05 相约出海

酷暑逐渐失去威力,傍晚的天气逐渐凉爽下来。用过晚饭,时间尚早,傅欢颜搬着画板坐在庭院里,正在专心致志的创作。

“大画家,今天有灵感?”

傅晋臣调侃的声音响在耳边,傅欢颜头也没抬,眼睛依旧落在画板上,回嘴道:“要是不想出国就尽量惹我!”

虽然傅晋臣不害怕傅欢颜,但父亲对她极宠,心底对她总是有些忌惮。傅晋臣悻悻的收起嘲笑之意,不自然的咳嗽了下。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傅欢颜放下画笔接听,脸色瞬间变化起来,“Dunn回国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的声音无意间很大,傅晋臣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宋邓恩,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过,也知道这个男人曾一度让傅欢颜追逐过!

男人勾了勾唇,瞥见傅欢颜捧着手机走到树下,他并没继续久留,双手插兜回到楼上卧室。须臾,傅晋臣洗过澡出来,倒了杯红酒拿起手机。

到底是兄弟比较亲一些,傅晋臣没理由帮着外人!

翌日清晨,傅欢颜早早起床下楼。姚琴刚把丈夫儿子送出大门,转身看到她竟然出来吃早餐,不禁惊讶,“哎呀,今天我们三小姐心情很好啊!”

傅欢颜扫了眼身边的人,勉强喊了声大嫂,她沉着脸走进餐厅,闷头把早餐吃完,谁都没有搭理。

女儿脸色不好,尤储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以为她又没灵感,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简单吃过早餐后,傅欢颜竟然没有骑车,而是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白色轿车,着实令大家不解。这几年傅欢颜从没开过车,平时去哪里也都是骑车,她说骑车能欣赏风景还环保。

傅家大宅外面,项北的车刚要停下,前方一辆白色轿车已经开出门。他一眼认出驾驶室里的傅欢颜,立马踩下油门跟上去。

白色轿车停在机场大厅外,傅欢颜动作麻利的停好车,边打电话边往里面跑。她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气喘吁吁的搜寻她想要找到的人。

无奈周围人头攒动,她四下找寻,却始终找不到那道身影。

明明说他今天搭飞机离开,可为什么没有?傅欢颜跑到前台询问,却并没有从名海市飞往美国的班机中找到宋邓恩的名字。

难道他又不辞而别?

傅欢颜鼓着腮帮子,心底的怒气难平。

机场大厅外,项北将车停在傅欢颜的车后,安静的坐在车厢里,并没下车。不多时候,傅欢颜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人刚刚坐进车里,忽然车身前后摇摆了下,随后‘碰’一声响,有车从后面撞上来!

傅欢颜满肚子火没地方撒,沉着脸打开车门下来,却见后面车里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看车,“你没长眼睛啊,我车停在线内你也敢撞?”

蹲在车后的男人站起身,傅欢颜眨了眨眼,不敢置信,“项北?”

“停车技术有限!”项北主动开口,表情歉意,“没撞到你吧?”

“我没事,”傅欢颜急忙摆手,同时心底有些小小的同情。这男人以前开车技术挺好的呀,是不是那天摔了手,所以还没恢复。

“你的车?”项北指着傅欢颜那辆白色轿车。

不过是右侧车灯撞坏了,根本不是大事,傅欢颜摇摇头,道:“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项北薄唇轻挽,笑的温和,“我是全责,车子的修理费必须我来出。”

傅欢颜还要拒绝,可项北已经掏出电话,打给保险公司。

算了这点小事推来推去也没意思,更何况傅欢颜此时心情很低落,也不想多纠缠。

“好了,保险公司的人一会儿就到。”项北挂断电话,傅欢颜点点头,明显没有什么,脸色也不好看。

“你来机场送人?”项北试探的问。

傅欢颜抿唇,“不是。”

她挑眉盯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可笑!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总是如同风一样难以追逐,她又何必还想在要个解释呢?

“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项北再次开口,抬起腕表掐着时间。

傅欢颜盯着头顶的大太阳,无奈的点头。项北将人带进车里,眼角余光瞥见傅欢颜那辆被撞坏车灯的白色轿车,肩膀轻轻耸动了下。

嗯,他的技术还不错,说是撞右边绝不会撞左边。

黑色轿车驶入高速,项北车速并不快,他望着身边蔫蔫的人,含笑问她:“肚子饿吗?我们先去吃饭?”

傅欢颜吃了早餐,此时并没饥饿感。项北薄唇微勾,道:“听说城西新开了家馆子,那家老板喜欢收藏国外名家的画,有不少都是从拍卖行高价买回来的。”

“真的?”傅欢颜瞬间提起精气神。

项北点点头,一副诚实的表情,“我前天去看过了,那种风格你应该喜欢。”

“好,带我去看。”傅欢颜立刻点头,项北笑了笑,将车往城西开去。

同一时间,傅家大宅外,一个男人上身穿着黑色T恤,下身蓝色破洞牛仔裤,背着个大背包站在巨大的铁门外。

门铃响过,管家将门打开,“先生,您找谁?”

宋邓恩摘掉脸上的黑色墨镜,道:“傅欢颜是住在这里吗?”

找三小姐的?管家仔细盯着这个男人看,确定并不认识,“我们三小姐不在家。”

“不在家?”宋邓恩蹙眉,探头探脑往庭院里。可他一眼根本望不到边,甚至连半个花园都看不过来。这种深宅大院他是第一次来,傅家大宅留给外人的气派与强势,绝对有种把人逼退三尺的震撼力!

如果不是因为傅欢颜,宋邓恩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宋邓恩有些底气不足的问。

管家瞥了眼他的装扮,心想这肯定又是三小姐那些画画的朋友。尤储秀不喜欢这些人来家里,曾经明令禁止过傅欢颜跟这些人往来!

“这个…”管家犹豫着,傅晋臣忽然夹着烟走过来,道:“我跟他说!”

“四少爷!”管家看到他过来,忙转身退开。

“你找傅欢颜?”傅晋臣嘴上叼着烟,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看。也许看过傅欢颜身边太过她那个圈子里的画友们,傅晋臣并没感觉太吃惊。

宋邓恩挑起眉,问道:“你是欢颜什么人?”

“傅欢颜是我姐。”傅晋臣沉下脸。

宋邓恩恍然大悟,急忙伸手,“你好。”

对于陌生人的友好,傅晋臣历来不会给好脸色。宋邓恩尴尬的伸着手,但傅晋臣手中夹着烟,显然不愿意同他有任何接触。

眼见傅晋臣眼底的轻蔑,宋邓恩霎时收回手。

哟,这就是艺术家的脾气?!

傅晋臣冷笑了声,丢掉手里的烟蒂。他双手插兜倚在黑色铁门前,冷声道:“傅欢颜从小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要说我们有门第观念,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是我们的命,我们得学会认命!”

宋邓恩怔了怔,面前这栋豪宅,已然是他不能跨越的障碍。

“你也要学会认命!”傅晋臣言词素来犀利,他仰头盯着宋邓恩的眼睛,精准的,一点点掐灭他心里的幻想。

平时傅欢颜撒娇耍赖,傅东亭总是能纵容她。但傅晋臣清楚,倘若到原则性问题时,父亲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看!傅家只有一个女儿,傅欢颜未来的人生路线必然早有安排,与其血雨腥风的发生战争,还不如这个恶人他来做,断了傅欢颜的犹豫,更断了后面无穷的祸患!

男人离开的背影决绝,傅晋臣望着宋邓恩身后的黑色背包,忍不住勾了勾唇。毕竟傅欢颜是他亲姐姐,要是看到姐姐跟这样的男人,先不要说父母怎么样,单是他这一关都过不去!

临近傍晚,项北才开车把傅欢颜送回来。看过那些收藏的画作,傅欢颜心情明显好转,她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道:“要是有天我的画也能挂在别人的餐厅里,那该多好啊!”

项北差点笑出声,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真没出息!”

捂着鼻尖瞪他,傅欢颜底气不足的辩解,“起点定的低一些,容易实现。”

项北伸手将她拽到面前,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决定你肯定行!”

“你…”傅欢颜愣了愣,随后抬手拍拍项北的肩膀,感动道:“项北,还是你识货!”

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项北笑的别有深意,他不着痕迹牵过傅欢颜的手握在掌心,“下周我打算出海,你跟我一起去吗?”

“只有我们俩?”傅欢颜犹豫的问。

项北点头,傅欢颜更加犹豫。这种天气出海确实很好,不过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你看过海上的日落吗?”

傅欢颜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副名画,顿时不再犹豫的点头,“我跟你去。”

小丫头点着头,黑眼睛亮亮的模样很好看。项北真的很想将她拥入怀里深吻,可有害怕自己沉不住气吓到她。

努力忍住心底的激动,项北抬手揉了揉傅欢颜的长发,柔声问她:“你喜欢吃什么?我提前准备好。”

怎么就问道吃呢?

傅欢颜不悦的抬起头,声音发僵,“我很能吃吗?”

“呃…”项北轻笑出声。

低头站在原地,傅欢颜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刚刚在那家餐厅,她吃得一份牛排,一份沙拉,还有一份特色法式据蜗牛,最后那家的摘牌草莓布丁也进了她肚子里。

这样算起来,她何止是能吃啊!

怎么会吃这么多?

傅欢颜脸颊发热,整颗心都在乱跳。似乎她只要跟项北在一起,所有事情都会变的与平时背道而驰。其实她的饭量并不大啊,真的不大!

见她红着脸站在原地,项北心软的不想在逗她。他打开车门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盒子,转而递到她的面前,“打开看看。”

“礼物?”傅欢颜惊讶。

项北点头,傅欢颜笑着宅开盒子,看到里面那幅画后,立刻尖叫道:“哇,你竟然把这副画买下来了?”

“嗯,买下来了。”项北单手插在口袋里,侧身站在傅欢颜身边,高大的身躯恰好将她纳入怀里,“这幅画很适合你。”

“嗯嗯。”傅欢颜满腹心思都在画上,项北说什么她都会点头。这幅画她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只是自己并没那么多钱,而且她用着同是爱画之人的心态考虑,不想夺人心头好!

“喜欢吗?”项北微微弯下腰,能嗅到傅欢颜发丝间的香气。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太喜欢了。傅欢颜笑的眼睛眯在一起,一双发亮的黑眸撞进项北的眼中,“谢谢。”

谢什么呢?项北剑眉蹙了蹙,“这算是我的补偿。”

补偿?

傅欢颜怔了怔,猛然想起今天在机场外面撞坏的那辆车,不禁勾起唇。她把画小心翼翼放在边上,踮起脚尖凑到项北耳边,“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项北饶有兴味的笑了笑。

傅欢颜四下里瞥了瞥,坏笑着捂着嘴,红唇覆在项北耳边,道:“其实啊,我开的那辆车是傅老四的…”

她的气息拂过耳边,项北一阵心神荡漾,他差点就伸手把人压入怀里,却因为她的话全身打了个冷颤!

操!那辆车是傅老四的?

项北默默拭泪,撞坏傅老四的车,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啊!坏了,这小子还指不定要敲他多少钱的修理费呢!

傅欢颜开心的抱起画,在项北欲哭无泪的目光里跑进别墅。抱着画走进大门,她好像想到什么,又反身回来站在铁门里,望着项北说道:“一言为定哦。”

项北偏过头,看到傅欢颜红着脸的羞涩模样,黑眸轻眯起来,“一言为定!”

话已至此,傅欢颜再也找不到说辞。她咬唇抱着画,用着与她心跳同速的脚步,飞快的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