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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洛飞看她冷漠的样子,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言儿,你知道不知道,我最怕你脸上这种表情,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你已经嫁给了我,要和我生活一辈子,难道我还不能让你有所改变吗?”

言铮看着他,半响才默默地抽出手,道:“关洛飞,你有什么能让我改变的?就像我不能让你改变,我真看不出你值得我改变!”

关洛飞脸色就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防备不能完全告诉言铮,言铮的秘密也不会告诉自己,他们这一对夫妻,貌合神离,各怀心思,拿什么来支持共度一生呢!

“言儿,我们之间就不能真诚地对待彼此吗?一定要这样相处吗?”关洛飞有些不甘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想我们越走越远!”

“你也喜欢姣娘!”言铮嘲讽地笑了笑:“关洛飞,从你同时把我们两一起娶进门时,我们就失去了平等相处的机会!而从你倒了我送给你的饭菜,你也失去了我的信任…”

“你别把什么错都推给我,难道你就没有对我隐瞒的事?你敢说你就没秘密吗?”关洛飞恼怒地叫起来。

“没错,我是有秘密瞒着你,可是关洛飞,我敢发誓,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承认喜欢你也是真的…可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喜欢的到底是以前的关洛飞还是现在的你…我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我累了…我脑子里全装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感受这些吗?如果是,我情愿不来!”

她的“来”指的是到这世上,关洛飞却理解成是到辛家邨,脱口道:“你又不是神,这些事管不了就让别人去做,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言儿,我们回家吧,要是帝都真没救,我们回老家,就我和你,我们重新开始!”

言铮摇摇头,用手抚了抚脸才道:“我需要静一静,明天你别跟着我了,我带罗衣去庙里走走,也许我想通了问题就不用这么累了!”

她说完不等关洛飞同意就走了出去,她慢慢地往辛家邨走去,罗衣默默地跟在后面。

辛家邨

如今只剩三分之一的村民,大部分都是其他村庄的病人,一路遇到护理的士兵,都对言铮施礼,言铮默默地回礼。这些士兵也不知道是看在木将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昔日白将军的面子上,对她都很恭敬,遇到病人或家属攻击她辱骂她,也都护着她。

言铮很感激他们,这也是她没有一走了之的主要原因。

她转了一圈,被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压的更难受,索性就走了回去,沐浴后就躺到了床上,什么也不去想,放空自己入睡。

这一觉睡的很好,天亮后就带了罗衣,两人骑马去九龙庙,关洛飞开始远远地跟着,后来言铮让罗衣去告诉他别跟,再跟她要生气了,关洛飞才没再跟来。

到了九龙庙,看到到处都是人,言铮蹙眉,这不是初一十五,怎么这么多人呢!

罗衣去打听,才知道最近到处都是病人,这些百姓是来祈求九龙显灵拯救众生的。

罗衣趁人不备,取了飒芥留下的东西交给言铮,两人找了个酒楼雅间,打开飒芥的包袱,就看到里面有两本册子还有几张数目庞大的银票。

这几张银票加起来上千万,言铮蹙眉,飒芥哪来这么多钱啊?

她翻开册子,里面夹了一封信,是写给她的。

“言铮,看到这封信,如果不出意外,我已经在关外了,给你留下这些钱是我送你的,你别管怎么来的,收下它。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言铮,我累了,我只想找一个地方安享天年,曾经我想过和你一起,可是你和我总是缺了那么一点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却知道,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曾经问我,我背后的人是谁,我不能说,不止因为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也因为那人是我不能出卖的人!呵呵,我以前很自负,总觉得那人做的事都是为了我,所以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可是这次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我只是一枚棋子!棋子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按主人的步骤去走。我不想做棋子,我只能走!”

“言铮,我这一生唯一没有遗憾的事是认识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你!我们做不了夫妻,就做一辈子朋友吧!这两本册子足够你出气了,拿着它,想让关王妃和熙乾明死都可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言铮,这一世我们无缘做夫妻,希望下一世能有缘叫你小媳妇,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决不会让你伤心。别了!”

“又及,你额上的字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等你想除去它时,去找帝都城郊的玉石老人,我已经给你设计了解决的方案,你一定会满意的,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飒。”

言铮把信纸放到了一边,翻看起册子来,册子上详细地写了关王妃和熙乾明在各地的产业和银庄,这和言铮翻译出来的那些账目一对照,就能清楚地算出两人有多少钱。

让言铮惊讶的不是关王妃和熙乾明有多少钱,而是这两人都养着自己的军队,而且规模庞大。

熙乾明养军队,言铮还想的通,毕竟人家是将军,为自己留后路也是应该的。

关王妃为什么要养军队呢?言铮就纳闷了,这女人难道还想自己做女皇吗?她唯一的儿子就是关洛飞,难道是为关洛飞准备的?

可是看她对关洛飞的懒散样,也不像啊!

言铮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难道关洛飞根本不是关王妃的儿子,她做这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她的情人或者隐藏在暗处的儿子做的?

言铮不猜别的,就只联想这两种身份也是有原因的,女人为了情人可以做很多事,而为了自己的儿子,更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除了这两个原因,言铮实在无法想象关王妃还能为了什么!

再想下去的话很多疑点就迎刃而解,关王妃人在帝都,哪有时间去外地养军队,一定有人帮忙,而这人还是她能相信的人。

还有上次她做姣娘在瑞亲王府,关王妃打死了两个多嘴的丫鬟,当时她们都猜测是关鸣郤的夫人陈竺玉私通男子,可是如果真相不是这样呢?如果是关王妃在私会自己的情人呢?

关王妃和熙乾明哪来的这么多钱,想到当年白芷死时失踪的那笔巨款,言铮越来越相信关王妃和熙乾明在白芷父女的死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只凭这些,足以让皇上杀了熙乾明和关王妃,可是言铮的目的是要查清白芷父女死的真正原因,在没

弄清真相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关洛飞到底是不是关王妃的儿子,这一点也还要弄清楚,否则她无法向关洛飞交待。

这事该不该对关洛飞说呢,关洛飞会相信自己还是关王妃呢?

言铮愁眉不展,和罗衣一路回去都是满怀心事,出来散心倒散的更加烦闷,早知道还不如不来。

两人回去的路上,见一路都有百姓搬迁,官府为了防止疾病扩散,是明令禁止搬迁的,这些人都是称官府不备私下逃窜的,言铮看着就皱起了眉。

正走着,就听到有几个村民在路边说话,有人说:“你们别逃了,听说桃花溪那边有个大夫,已经研究出了防备瘟疫的药物,去买来吃就行了!这逃到别处怎么生活啊!”

言铮就勒住了马,站在原地听他们议论。

有一人说:“听说了,我也去看过了,那药的确有效,可是太贵了,买不起,一颗药丸要两百两银子,我们一家七八口人,都吃的话哪有那么多钱!”

202.转机

先前说话的人就道:“人家的药是名贵的药材制的,又能活命,收那么多都还供不应求,你们不买自有人买,哎,要怨就怨我们没钱啊!”

有一个男子就怒道:“官府也不管吗?哪有药材值两百两的,再这样,就别怨我们去抢了!燔”

言铮一听就愣了一下,这虽然只是这男子一人的想法,可是难保百姓中早有这样的怨言,再不想出办法来,别说抢了,为了活命,杀人都可能!

“罗衣,你回去找二爷来,我先去桃花溪看看!”言铮吩咐罗衣。

罗衣不放心,道:“你去找二爷,我先去看吧!”

言铮知道自己武功没罗衣高,也不谦让,点了点头,和罗衣分手就赶紧回辛家邨窠。

关洛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眼见言铮去了一天没回来,就让双明等着,自己找了出来。

这一找就错过了,言铮回到辛家邨,没见到关洛飞,倒遇到了端木翊。

端木翊一看到她脸色就沉了下来,喝道:“你不在这想办法救人,跑哪里去了?”

言铮顾不上了,道:“你听说桃花溪有人研究出救病人方法的事吗?我出去听到有人说,你带几个人,我们去看看是真是假!”

端木翊一听就蹙起眉:“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就在路边听说那大夫每粒药丸卖两百两银子,那些百姓买不起,有人已经打抢的主意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如果是真的,就把那大夫请来!”

端木翊点点头:“那就去吧!”

他叫了几个侍卫和自己一起前往桃花溪,路上,一个侍卫欲言又止,看看端木翊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将军,你知道桃花溪是谁的老家吗?”

端木翊回头问道:“谁的老家?”

侍卫苦笑:“是应亲王奶娘的老家,应亲王自幼丧母,是奶娘一手把他带大,据说当年为了救应亲王,奶娘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自此后,应亲王就视奶娘为生母,对她孝敬备至。回到帝都,本来想接奶娘到王府住,奶娘说她老了,只想在桃花溪养老。应亲王拗不过她,只好在桃花溪给他奶娘修了一座府邸,据说规模可比应亲王府,府上奴仆都上百。”

“这和我们去桃花溪有什么关系?”言铮听到这话就忍不住问道。

那侍卫摇摇头说:“我还没说完呢,白大夫你别急。那奶娘可能因为没儿子,到桃花溪就过继了她妹妹家的儿子给自己养老,那小子不争气,仗着应亲王对奶娘的孝顺,动不动就让奶娘向应亲王要钱,这还不说,他为人霸道,周围的百姓但凡家里有长得好看点的女子,不管有没有成亲,都会被他玷污。有百姓去告官,都被应亲王以各种名义压下了。”

“应亲王还真霸道!”端木翊不齿地摇摇头。

“可不是,应亲王也太宠这小子了,结果宠出了祸害。有个女子豁了出去要为民除害,她事先服了毒药就去找那小子,用自己的美貌迷主了那小子,结果杀了那小子,自己放了一把火烧死了。奶娘不怨自己的义子为非作歹,反而恨那女子杀了义子,把那女子全家都杀了。为了怕被报复,就以保护桃花溪的人为由,养了一支自卫队。听说这只队伍都是武林中人组成的,人人武艺高强。”

端木翊就皱起了眉,帝都附近的大户人家都养自卫队,以前就有人进谏皇上,说养自卫队有百害而无一利,皇上也试图管理,可是成效甚微。

“那奶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自此一鼓作气就收了十个义子,大有向桃花溪人示威的感觉。将军,白大夫,皇上不是有令药铺,医馆不准抬价药材吗?这个大夫敢一粒药丸收两百两银子,哪是寻常百姓敢做的事!末将是怕这大夫恰好是奶娘的义子,我们冒然去找人,也许事办不了,人也出不来!”

“本将军是朝廷命官,就算应亲王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也不敢动我,难道这奶娘还敢扣留我不成?”端木翊怒道。

侍卫苦笑:“将军,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桃花溪上百户人家都不交纳赋税,官府也没人来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就是这里没人敢管,以前有几个官员想以此事扳倒应亲王,到桃花溪寻找证据,结果进了桃花溪就出不来了,这事报到衙门也不了了之。我们要在桃花溪出事,结果也一样!”

言铮皱眉,这桃花溪怎么像黑道的帮派一样啊,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不管是谁都先灭口为上。

“将军,白大夫,我觉得我们还是慎

重点好,先弄清楚这药丸是不是真的能救人,再决定找不找那大夫!”

侍卫想了想道:“我有个表哥就在桃花溪下面的村子,要不我们先去找他,让他帮我们买粒药丸拿回去试试?”

“也好,你去找他吧!”端木翊说着看向言铮:“我没带银子出来,你带了吗?”

“我只有银票,不知道人家收不收!”言铮掏出银票递给侍卫,侍卫一看票上的银庄就道:“肯定收,桃花溪里面就有这家银庄的分店,要是不收,让我表哥去兑换就行了!”

“那你赶紧去吧!”那侍卫刚走,言铮一拍脑袋叫道:“不行啊,罗衣已经去了桃花溪,要是真如侍卫说的那么危险,她岂不是有危险吗?不行,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她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丫鬟涉险!”端木翊冷冷地道。

言铮难以置信地看他:“端木翊,罗衣是我的姐妹,也是我的助手,我们是为了朝廷办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奉命来救生病的百姓,可不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你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冒然把她派出去,出什么事都是你的错,和我无关!所以,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回去!”

端木翊拔转马头,真的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

“懦夫!”言铮狠狠地骂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罗衣。什么龙潭虎穴,她就不信能把自己陷进去,要知道百姓都能自由出入,她为什么就不能呢!

以防万一,言铮在路边找了地方埋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飒芥给的册子,又用泥土做了简单的易容乔装,把自己的发髻盘成乡下妇人的款式,就往桃花溪前行。

快到桃花溪,就见几个村民扶着一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撵了出来,一个壮汉还骂骂咧咧地道:“没钱就没药,你们就算跪几天也没用,我三哥又不是做慈善的,都像你们这样,他一家人不喝西北风才怪,滚,再死赖在这,我就让你们陪他一起死!”

那几个村民被那群壮汉踢了几脚,搀着病人敢怒不敢言地走了出来,言铮看到那病人全身都裹在棉袍里,露出的脸上有不少血泡,气息奄奄,她皱了皱眉,按照这几天观察病人的情况来分析,这病人已经是发病的高峰了。

“大哥,怎么办?难道就由着小七死了吗?”那几个村民没注意言铮站在一边,见那些壮汉走了回去,就站在一边议论起来。

言铮看到他们中间一个高挑有些瘦弱的青年男子蹙起了眉,回头看了看那边,忽地咬牙说:“小佑,你和老三先送小七回去,其他的人留下,我们再想办法!”

一个瘦小的男子点了点头,和另一个男子连扶带抱地把病人弄上了马车就走了,高挑的男子看着他们走远才道:“我们走,等天黑了进去抢!”

“大哥,那些人好厉害,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一个男子担心地道。

“没事,明的不行我们暗来,总有办法的!”高挑男子安慰道。

几人没有其他办法,就默默地跟着那男子绕过镇门口往后走去,走了不远,高挑男子突然站住,转身对跟在后面的言铮吼道:“你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做什么?”

言铮就是存心让他们发现才跟着的,闻言就上前道:“我叫言铮,我是官府的大夫,我正在想办法救病人,听说桃花溪有个大夫研究出来治病的药丸,我就过来看看。刚才看到你们也有个病人,我想问问,那大夫的药真的那么神奇吗?”

高个男子的脸色就缓了点,点点头说:“我们村里有个人就是吃了他的药好的,所以我们才带我兄弟来求医,没想到他们涨价了,要五百两银子一粒药丸,我们没钱买就被赶了出来!”

五百两?言铮睁大了眼,同情地看了看他们,这时代五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普通的百姓怎么拿的出来呢!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言铮和他套近乎。

一个男子拉了拉高个男子的衣服,摇了摇头,低声说:“她是官府的人!”

那高个男子挑眉面色不善地盯着言铮:“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你要怎么对我们?”

言铮微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帮官府做事,没有权利抓你们。再说了,我也觉得他们太可恶了,哪有一粒药丸就敢收五百两银子的!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想抢的!不过,大哥,我觉得你们抢也不是办法!听说那大夫官府里面有人,你们

要是去抢,能不能打得过人家还是问题,就算抢到了,你们就不怕那大夫找官府的人抓你们吗?你们看来都是有家眷的,能逃到哪里去呢?”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们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吧!”男子气恼地叫道。

“为了救一个人牵连那么多人,我觉得不划算!大哥,你要相信我的话,我给你们个建议怎么样?”言铮问道。

那几人互相看看,高个男人就道:“什么建议?”

言铮道:“你们别去抢,我征用你们为官府做事,我们一起进去探探虚实,如果那药丸真的有效,等拿到药我会送你们一粒,怎么样?如果你们以后愿意从军,我还可以给你们推荐到木将军手下效力,建功立业,这不比背上罪名强的多吗?”

“木将军?木君山吗?”那高个男子眼睛一亮。

“对,我也是为他做事,还能说上话!”言铮微笑。

几个男子互相看看,那高个男子就爽快地道:“好,都听你的,你说吧,让我们做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言铮笑道。

“我叫高正宝,我们是高家邨的人,这是我弟弟高正铭…我堂弟高正岳,高正坚…”高正宝一一介绍。

言铮记下了,才对高正宝说:“我有个助手已经到了桃花溪,不知道你们见到她没有?”

她把罗衣的外貌特征告诉了几人,高正宝摇摇头说:“那家医馆外都是人,像我们一样的很多,我们只顾着给小七求药,没注意你说的人。”

“哦,那你给我说说这家医馆的事!”言铮问道。

高正宝撇了撇嘴说:“这医馆是何氏开的,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官府里有人的女人吧!她是给她的义子何青山开的,那何青山以前可没名气,自从被何氏收为义子后才出名了,可也不是因为医术高出名,听说他是做了何氏的面首…提起这事就很恶心,那何氏都近六十的人了,还弄这种恶心的事,真是不知廉耻!那何青山和她几个义子一样,都是长得细皮嫩肉,据说何氏就是喜欢这样的男子!”

言铮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高正宝估计是顾忌自己是女人,说的很婉转,私下不知道还要说的多难听。

“何青山虽然是在医馆坐诊,可他那半吊子水平哪拿得出手,那还不是何氏贴补着。小姐你不知道,那何氏出手大方,每个面首都弄一个大宅院,她每晚轮流着住,明对外是说让几个义子都可以孝敬自己,谁不知道是那么回事啊!这桃花溪因为她都臭名昭著了,要不是有医治瘟疫的药,谁爱来这充满污秽的地方啊!”

“就是,她那些护卫如狼似虎,桃花溪正直点的人都避之不及地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趋炎附势的,想攀着她发财的小人!”高正坚补充道。

言铮有些疑惑:“何青山医术不好,那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药呢?”

这样一个只知道哄老女人的男人,言铮想想就不是肯下苦工钻研医术的人,自己从现代来,对这瘟疫都束手无策,他凭什么能医治呢?

高正宝摇摇头说:“我们也奇怪呢!可是看到被他医好的病人,又不能不相信!也许他是瞎猫碰死老鼠,正好撞上了!”

言铮不是很相信这说辞,医术不比其他,运气虽然也很重要,可是她更相信的是科学。何青山如果是知道瘟疫的来源,或者是窥破了其中的奥秘制出了解药,她还能相信。这样靠运气,那决无法解释。

言铮和高正宝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从高正宝口中,言铮听到了官府打听不到的事。

高正宝说:“我们邨长今年都八十了,他说自己经历了很多次瘟疫,却从没像这次这种怪异,生病的人体内外都出血,护理的人也不会传染。他说以前的瘟疫,那才是真正可怕,靠近的人三三两两都会传染,哪会像这次这样什么事都没有!”

言铮听到这话顿时就站住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如被当头一棒猛然喝醒。

是了,她被局限了,以前念书时看古代的瘟疫联系现代的流感,sars病毒,就觉得大规模发生瘟疫都要隔离,避免传染,就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是高正宝说护理的人不会传染,那就排除了流行病毒,只能从另一方面去考虑了。

“小姐,怎么啦?”高正宝见她突然不说话,疑惑地问道。

“别说话,让我想一下!”

言铮自己走到了一边思考着,病从口入,这是古代现代医术都承认的观点,如果排除了感染源,那就只能是吃的。

几个患者最多的村庄,都是养殖户最多的,他们贩卖猪鸡羊到各村庄,自己肯定也吃了不少自己杀的动物…

言铮想着又困惑了,照这样理解,凡是吃了动物肉的都会患病,那他们的家人呢,患者虽然也有不少人全家都死亡,可也有不少人家里只有个别人生病,他们又凭什么生存下来呢?

虽然有个体差异,可这差异太大就说不过去了。

“高正宝,你那个兄弟小七,他家里还有人生病吗?”言铮问道。

高正宝苦笑:“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和他哥早分家了,嫂子容不下他,就自己出来做长工,这次是生病了被主人家撵了出来。对了,他主人家倒是有很多人生病,儿子老娘前两天就死了,主人说是小七带来的灾难,还带了人到我们邨里,想打死他。是我们邨长带领全村的人堵在门口不准带人,他没办法才放过了小七。”

“那你们邨都有多少人患病啊?家庭情况怎么样?吃得起肉吗?”

言铮这话一出,高正坚就笑起来:“小姐,你要是三年前问我们这问题,那我们准说吃不起。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登基后,帝都的人多了起来,我们邨有果树,良田,又靠了九龙庙的水得天独厚,大家都靠种菜,养殖卖到帝都发了财。不说顿顿有肉,隔天总是有的!”

言铮尴尬地笑了笑,又问道:“你说你们富裕,那怎么四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一家没有,几家凑凑总有吧?”

高正宝苦笑:“小姐,我们的富裕是和以前比,可不能和你们帝都的人比,你们帝都那些千金小姐一件衣服抵的上我们辛苦一年甚至两年,大家生活虽然比以前好点,可也靠天吃饭啊!就像这次这样,猪羊得病死了,帝都的酒楼一听说我们邨有病人,连菜和果子都不收了,宁肯高价去买外地拉来的!我们今年没收入了,要是这瘟疫一直持续下去,大家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了!”

言铮又问道:“你们送到帝都的猪羊都是健康的吧?”

“那当然,帝都酒楼的掌柜挑剔的很,一要新鲜,二要健康,否则根本卖不掉!”

“那看着不行的猪羊,你们就是自己宰了吃,或者低价卖给附近的村民吗?”言铮又问道。

高正宝点点头说:“村民不像掌柜挑剔,有些人家不宽裕,降低一点价钱卖给他们,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203.我警告你

至此,言铮总算弄清了困扰自己的事,为什么附近的村民发病率比其他地方的高,说来说去就是这些带病的牲畜有问题。卖到城里牲畜大部分是健康的,生病的留了自己吃或者卖给自己村的村民,所以就导致了他们发病率高。

同样是吃一锅菜,他们的家人也有不生病的,弄清这是什么原因,说不定就找到根治的方法了燔。

言铮越想越觉得这靠谱,如果不是为了找罗衣,她马上就想赶回辛家邨继续研究。

几人在桃花溪的一角隐藏起来,等着天黑,言铮拉着高正宝详细了解他们的饮食,可高正宝说的和其他村民说的也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的,言铮就困惑了,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看来还是要到几个村子再看看,也许自己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等到夜深,估摸着村里的人都睡了,几人就摸了进去,高正宝带头,来到了何青山的医馆,远远就见到医馆附近有很多壮汉在巡逻,看架势是防备甚严窠。

也难怪,好不容易弄出一味赚钱的药,要是被人抢了,那不是损失惨重吗?

言铮嘲讽地笑了笑,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何青山要制药丸,就需要药材,要是能弄清楚他这些日子买了些什么药材,那不是就能知道那几味药能治瘟疫了吗?

医馆很多都把仓库建在后院,这样一来方便取用,二来也方便看管。

言铮看前面都这么多人把守,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高正宝他们又没武功,这样冒然闯进去,很可能全军覆没。

言铮沉吟着,高正宝已经等不及了,低声问道:“小姐,他们防备这么严,我们怎么进去?”

“别急,让我想想!”言铮想了一会问道:“那何氏家在哪?”

“就在前面几条街上,她几个义子都住的离她不远,盖的房子都是桃花溪最好的,以她为中心…那死老太婆平时都以这为荣,好像天下除了太后、皇后,就是她最大似的!”高正宝道。

旁边的高正坚听到就低笑道:“大哥你说错了,我觉得太后、皇后也没她大,以前我听我一个兄弟说过,对了,他就是从桃花溪搬走的。他说何氏以前有次喝多了,对她的面首说太后、皇后算什么,她迟早有一天也会和她们一样尊贵的!所以我觉得,太后、皇后她也未必放在眼中。”

言铮挑眉,一个奶娘,百姓出身的女人,她凭什么这么大口气,一定是仗了应亲王的势力。只是人说酒后吐真言,这何氏敢如此嚣张地说出这些话,会不会是背后真有实力呢?

古代谋朝篡位是常事,一个亲王,他就甘心臣服在别人脚下吗?关王妃、熙乾明都可以养军队,应亲王为什么不可以呢?

言铮想着突然背上浸出了冷汗,何氏养的自卫队,如果不是她自己用,而是给应亲王养的,那不是一只暗藏的力量吗?

应亲王的王妃被杀,飒芥受牵连,这其中就没其他隐情吗?

“高大哥,你知道何氏的自卫队有多少人吗?”言铮问道。

高正宝摇摇头说:“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反正挺多的,何氏每年都要招人,大家也不知道她怎么要那么多人,何氏对别人说她喜欢新面孔,看着有新鲜感,大家也没什么想法,反正人家钱多,随时都可以招人!”

言铮心更凉了,感觉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何氏根本不是喜欢新面孔,她是以这样的说辞给应亲王招人。这些人不会留在桃花溪,只会以各种名义安排到别处,只等应亲王振臂一呼就出来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