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这样做,言铮还不敢肯定,他这一举动却像极了前世赵天楚说谎的样子,赵天楚学过犯罪心理,知道一个人说谎就会下意识地回避对方的视线,他就努力克服这个毛病,不管逼问犯人还是说谎,都一副最真诚的样子。

言铮一看赵天楚这样的表情,心就凉了,赵天敬那么可爱懂事,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一时,她很想将手边的菜刀砍到他头上,只是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又忍下了,掉开了头看着锅里,狠狠地骂道:“我想也不是你,那得是多没有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啊!不知道是谁做的这样的事,我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不…一辈子不能人道,他不配有儿子,不配为人。我诅咒他不得好死,死了下油锅,被鬼差虐,千人砍,万人唾,啊啊…”

言铮越说越恼,猛地抓起菜刀,狠狠地就砍在砧板上,把砧板一砍为二,刀镶进了下面的案板上。

赵天楚被她这样的怒气吓了一跳,心更虚了,隐约猜到了言铮知道了自己做的事,一时就有些羞愧,也有些不甘,赌气道:“在强权下,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要做的事,也许做事的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这是拿言铮的话堵言铮,言铮就说不出话来,她帮皇上做的事,害了无数的家庭,那些冤死的人和赵天敬一比,要论作孽多,谁也比不上她。

虽然说她不是直接的凶手,也算间接的帮凶,她有什么资格指责赵天楚呢!五十步笑百步吗?

她背对着赵天楚,深呼吸,许久才道:“所以我讨厌你们皇家的人,赵天楚,我想,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再做朋友了!”

一个可以对自己兄弟下手的人,言铮无法相信他。

赵天楚也知道,自己失去了言铮的信任,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不做朋友,也请别做我的敌人。言铮,你知道的,我很珍惜你…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前世一定有什么联系,我不想毁了这种联系。这辈子我可能不如你的意,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继续这种联系!”

言铮闭了闭眼,想起前世和赵天楚相爱了一场,虽然最终没有好结局,可是毕竟那一段感情也存在过。她摇摇头:“赵天楚,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你如果了解我,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好自为之吧!”

她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当赵天楚不存在。

赵天楚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一阵揪痛,他又一次失去她了吗?本以为已经在慢慢接近她,本以为等他做了九五之尊,他还有机会得到他,可是,他做的事却在慢慢将她推离自己,越走越远,最终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吗?

赵天楚突然有些疲惫,他日,自己站在最巅峰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谁呢?

陪在言铮身边的又是谁呢?

他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价值呢?

许久,赵天楚摇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做也会有人做的,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也许登上巅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言铮都会有的!

看了看言铮的背影,他抿了抿唇,道:“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你有孩子了!”

言铮身子僵了僵,这声恭喜怎么听着就那么刺耳呢!她没回头,淡淡一笑:“谢谢!”

“嗯,我今天来一是为骆太医辞行,二是来和你说一声,以后端木翊不会和你为敌了。我答应娶他妹妹做王妃了!”赵天楚道。

言铮怔住了,慢慢转身:“赵天楚,我不会觉得你是为了我才答应娶她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领情的!”

赵天楚笑了,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是为了你牺牲的!我还没那么伟大!我娶她你知道原因,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这次是赵天泽,下次谁知道会不会是我呢!言铮,不止你讨厌我们皇家的人,我也讨厌,我不要你帮我什么,我只要你理解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冷血,我只是为了自保…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很看重你,否则对别人我是不屑解释的!”

这一点言铮相信,赵天楚的骄傲和前世一样,自大也是一样,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特别才和自己解释,否则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就如娶纤云这事,他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如果想解释,会有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

赵天楚见她不转头,叹息了一声,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端木翊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他知道赵天楚已经发现自己,却没叫破,反而不忌讳地对自己说了那些话,他苦笑,他还能怎么样呢,自己和家人都在赵天楚的掌握中,他这次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只怕他们谁也没好结局。

“言铮,恭喜,你有孩子了,唯一的情敌也被你挤走了!”端木翊冷冷地对着言铮的背道。

言铮转过身,皱眉,怎么这么多不速之客啊!

“濮娇变成了濮娟,濮娟又杀了那么多人,还弄出这场瘟疫成全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导演的,如果是,言铮,你比我想象的可怕!”端木翊也是一语双关。

赵天楚和言铮关系不简单,赵天楚这次丝毫没损失什么,反而得到了皇上和百官的信任,百官更是为赵天楚的忠诚和大义感动,无形中赵天楚已经胜了。

“我可怕总比你可怜好!”言铮反唇相讥,端木翊这一会投奔赵天泽,一会又反过来投奔赵天楚,这次事后已经声名狼藉了。

没有谁想他有什么苦衷,都在后面暗嘲讽这位靠勇猛上来的将军原来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连以前亲近他的几个朋友也跟他疏远了,谁都怕背后被他捅一刀,可以说端木翊现在除了死靠着赵天楚才有一席之地,否则帝都他无法呆下去了。

“言铮,你别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住世人,迟早有一天你会比我更可怜!”端木翊冷笑道:“濮娇没有武功,就算有人帮忙,她又怎么杀的了那么多人呢!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利用皇上、汪大人对你的信任,自导自演了救人这一出戏,沽名钓誉,你觉得这样就能洗清你做的那些丑事吗?不,你做梦,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你曾经出卖过我家,我也不会忘记的。白言铮,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言铮无语地摇头:“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话吗?如果是,我更可怜你,端木翊,你喜欢自欺欺人就自己回家关门做梦去,别来对我说这些话,我不是你可怜的借口!如果你还有其他事,我也不想听,你走吧,以后看见我绕着走,你不想见到我,我更不想见你!”

端木翊冷冷一笑:“我不用你可怜,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别以为有关洛飞,三殿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的事你少管,否则我不管谁给你撑腰,决饶不了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言铮冷冷一笑叫道:“敛芳!”

敛芳跑了进来,道:“小姐,什么事?”

言铮问道:“刚才出去那人,这几天有没有去找乐文?”

“去了,昨晚还留宿在那边呢,听说是找借口说给三殿下办事呢!”敛芳不屑地撇撇嘴:“他夫人信了,在家缝制小孩衣服呢!”

言铮听到小孩两字,想让姚碧玉去抓奸的

信心就动摇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凭什么插一脚呢,就像她曾经对董婉说的,自己的丈夫出轨,最先知道的其实不是外人,而是枕边的人。

姚碧玉和董婉都是聪明人,她怎么会没有察觉呢,她愿意自欺欺人,她何苦戳穿人家的美梦呢!

姚碧玉还怀了孩子,要是自己让她去抓奸弄出了什么事,那她不是罪人吗?

想了想,言铮叹了口气,摇摇头:“让监视他的人撤了吧,我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

敛芳道:“小姐,你就这么放过他,不告诉他夫人了吗?”

“他自己做的孽,他自己背,我没必要让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受伤!”言铮看看时辰,骆太医他们快来了,就忙着做菜。

一会,骆太医带着家眷来了,一大家人因为能回老家,都高兴,几个小孩冲进来就到处找吃的。

骆夫人一边让自己的儿媳把孩子带出去,一边卷了手袖就忙着帮言铮,等孩子出去了,骆夫人才道:“铮儿,这次要谢谢你了,老头子说要是没有你,皇上也不会放他走!”

言铮莞尔:“师娘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是师父自己的福气!”

骆夫人叹了一声道:“说什么福气啊,伴君如伴虎,这些年他虽然在宫里任职,可是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侍候不好,全家人跟着掉脑袋,这次能回家,虽然说没宫里好,可安心!言铮,你别和我客气,我都明白的!”

言铮笑了笑,知道骆家夫妻无话不说,骆夫人一定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就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师娘,以后好好照顾孩子,等我没事就去找你们玩!到时吃你们亲手种的菜,你们可别嫌我大肚吃垮你们啊!”

说起大肚,骆夫人看了看言铮的肚子,低声道:“这玩笑你也开大了,要是几个月没出怀,你怎么办啊!”

这可是欺君大罪,骆夫人替言铮担心。

“几个月能发生很多事呢,师娘别担心,我能做出来,也能弄没了!”言铮笑道。

骆夫人一想言铮的本事,也宽心了不少,边帮着弄菜边道:“二爷知道了?”

言铮就无言了,骆夫人这一问题,问的是几种意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骆夫人见她不答,就低声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你那根银针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防止你走火入魔,如果你废了武功,那这银针就不需要了!你想想,要是真心想和二爷过日子,就选择这条路吧!”

言铮顿时睁大了眼,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武功没了,又怎么走火入魔呢!

“铮儿,二爷人不错,虽然有点小毛病,师娘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两个人过日子,怎么能没有孩子呢,且不说老了没人养老,就是时间长了,这男人没个子嗣也会不安分的。武功有虽然好,对女人也没多少用,孩子就不同了,有孩子就算男人靠不住,也还有孩子可以依靠。你考虑一下师娘的话,你是聪明人,师娘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骆夫人的观念虽然言铮不是很赞成,可也不得不思考这事的可能,她该为了关洛飞废了自己的武功吗?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关洛飞站在外面听着,他很想从言铮口中听到她愿意为了给自己生个孩子废了武功,可是他一直听着,两人说起了别的事,就是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

关洛飞的心沉了下去,脑中全是她不想为自己生孩子的想法,这想法让他很暴躁,有一瞬间甚至想冲进去,不顾一切废了她的武功,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

只是他最终没进去,而是在敛芳过来时悄悄离开了。

言铮没发现关洛飞来了又走了的事,这事她还要再想想,她值不值得为关洛飞废了自己的武功,而将自己下半生交到他手上。

武功对她虽然不是很重要,可有武功,在这乱世最起码能自保,如果连生存都无法保证,她又有什么权利要孩子呢!

这一晚,言铮在关洛飞缺席的情况下给骆家人践行,席上柯太医问起过关洛飞,言铮以他军务繁忙不能来解释了,没人再深究。

言铮自己却觉得很遗憾,骆太医是她最尊重的人,她原本以为关洛飞生自己的气,最起码也该做做表面功夫来给骆太医践行,可是他没来…

而让言铮生气的事还在后面,这一晚,关洛飞不来给骆太医践行就罢了,他竟然跑到

了风月楼去喝花酒,还留宿在那边…

214.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关洛飞去风月楼喝花酒是半推半就的,他从药铺出来,心中烦闷,就去找宋啓喝酒,结果宋啓一听这么回事,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了风月楼。

宋啓说:“女人不能太纵,你要让她知道,没有她,你有的是女人帮你生孩子,让她有危机感,害怕你不要她就会乖了!姣”

关洛飞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又觉得宋啓说的有理,他和言铮相识以来,一直是他追在后面跑,言铮或许觉得,自己真的没她不行,也该让言铮知道,没有她,他也能有人帮自己生孩子。

宋啓叫了两个歌女陪他喝酒,两个少女一个长得水灵,一个热情火辣,关洛飞虽然很不习惯两人的殷勤,可又不想被宋啓看扁,就硬着头皮喝两人倒的酒。

他还留了一点小心思,让双启回去禀告,说今晚不回家了,让言铮别等他。

他心想,言铮知道后就该知道他生气了,她如果真如宋啓所说会紧张的话,一定会让双启来叫他回家的,说不定还会亲自来找自己籼。

双启无语,二爷以前就没来过这种地方,这娶亲了还来,真被宋啓带坏了,他赶紧回药铺禀告。

这时践行宴已经到了尾声,赵天楚已经告辞了,骆夫人带了孩子们先回去,骆太医和柯太医还在喝酒。

这一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两位共事了半辈子的老人有很多话要说,絮絮叨叨地边喝酒边聊,言铮给两位老人又炒了几个小菜,坐在一边听着。

双启探头进来看见就招了招手道:“夫人,我有点事找你!”

言铮还以为是关洛飞让他来的,就走了出来:“什么事?”

双启讪讪地把关洛飞的话转告了言铮,小心地看着言铮的表情。

言铮听到关洛飞去了风月楼,还有两个歌女陪着,立刻知道关洛飞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股怒气,才走了一个濮娟,他就想再带进几个女子啊,行啊,关洛飞,你好样的!

“夫人,你没有话吩咐吗?”双启见她不出声,也揣摩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就问道。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二爷,让他好好玩,我不会等他的!”言铮不动声色地道。

双启愣了,脱口道:“夫人,你不去把二爷叫回家吗?”

言铮反问:“为什么要叫他回去?”

双启急了:“夫人,二爷以前都没去那种地方,这次是第一次,还是被宋啓拉去的。恕小的多嘴,二爷是不是和夫人吵架生气了才去那种地方?夫人你去道个歉,二爷一定会跟你回来的!”

言铮怒极反笑:“你觉得是我的错?”

双启慌忙摇头;“不不,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对谁错,我只觉得,二爷很喜欢夫人,夫人只要肯说几句好话,二爷一定不会生气的!夫人,你就去吧!”

言铮淡淡地说:“双启,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夫妻间的事你不懂!我没觉得我有错,你们二爷可能也没觉得他有错,我们之间有问题我知道,处理的方法我也在想。我希望我们能好好沟通,互相理解,而不是赌气什么的!你们二爷也许是想冷静一下,他想去什么地方有他的自由,我不会阻挠,更不会低三下四地去求他回来,你可以把我这些话转告他。他如果觉得自己是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如果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那就做吧!”

双启听不懂言铮说的话,只知道言铮不会去,就急道:“夫人,我不懂你说的,你别怪小的多嘴,小的就觉得夫人比二爷更任性,女人不是该侍奉好夫君吗?夫人你看看你自己,成亲没几天就忙着这些病人的事,把二爷丢在一边不说,二爷去喝花酒也不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对,宁可在这陪着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愿意去找二爷,这是一个做娘子该做的事吗?夫人,你看看人家端木夫人,从嫁给端木将军就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在家好好侍奉夫君家小,夫人你哪条做到了?”

言铮挑眉:“双启,这些话是你们二爷让你对我说的吗?”

双启摇头:“二爷没让我说,是我自己看不过眼才说的,二爷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抱怨你呢!夫人,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以前你没救二爷时,我们就不喜欢你,觉得你配不上二爷。后来你舍命救了二爷,我们对你才有了改变,可是你们成亲后,你对二爷还是不好,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要嫁给二爷呢?我知道是圣旨赐的婚,并不是你情愿的。可是你那么有本事,你不想嫁有的是方法拒绝…你既然嫁过来,就该好好侍候二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家不回,到处管闲事,这是二爷

容你,换了我,我早休了你!”

这是双启的真心话,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不怕得罪言铮直言了。

言铮听了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双启,你觉得你们二爷娶我是委屈了?”

双启话都说白了,也不藏着了,点头:“二爷应该有更好的女人配,不说要什么国色天香,至少也该像端木夫人,知书达理,对端木将军言听计从,不会时时刻刻和夫君吵架,温婉贤淑,相夫教子,这样的女人才能给二爷幸福!”

言铮笑了,点点头:“双启,谢谢你肯把心里话对我说白,我知道你对二爷很忠心,你是希望他好才对我说这些话的。那我也对你说说我的想法吧,我是言铮,我不是端木夫人,你让我学她,我学不来,你们二爷喜欢我,我很感激,我也在努力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做的没有你们想象的好,但是相信我,我已经在努力了。如果你们二爷觉得还不够,那我会再努力…但是,夫妻之间,只有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具体我也不想说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会再找机会和他沟通!”

言铮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双启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我答应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我和他无法沟通,他和我在一起还是感觉不到幸福,我会走,会放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样行了吗?”

双启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会走?”

言铮坚定地点点头:“这是我对你也对自己的承诺,这事我们两知道就行了,你不用告诉你们二爷。三个月,我们要是还像这样经常吵架,你们二爷觉得无法忍受我,我会走,而且保证走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行吗?”

双启见言铮说的如此坚决,不禁动容,想了想有些私心地道:“二爷这人很认真的,你要是走了,他会以为是自己逼你的,心里会一直不安,就像当初对姣娘…你如果真要走,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二爷从此对你死心?”

言铮不禁对双启侧目,这双启不简单啊!为了关洛飞,竟然要让自己做这样的事,虽然他没明说,但言铮懂他的意思。死还是能让关洛飞记住她,只有背叛关洛飞,让关洛飞恨自己,才会断了关洛飞的念想。

言铮想起了华妃,华妃跟赵天泽走后,皇上恨之入骨,华妃的家人全被他抓到了天牢,皇上放出话,华妃不回来受五马分尸之刑,她的家人就会替她受刑。

双启这是让自己学华妃吗?让关洛飞从此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夫人,反正你走了不会再回帝都,何妨为二爷做点事呢,就当双启求你了!”双启跪了下去,给言铮磕头。

言铮笑了,忠心到这样的程度,关洛飞何其幸也,罢,如果真到那种地步,自己为关洛飞做点名义上的牺牲又有何不可呢!

“起来吧,我答应你了,我一定会走的不拖泥带水的!”

得到言铮的承诺,双启放心地走了,他心里只有一丝丝的不安,最后安慰自己,反正夫人和二爷也过不到老,与其彼此耽误,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呢!

***

关洛飞没等到言铮来,对双启带来的言铮的劝告更加听不进去,心下失望,就放开了自己地喝,两位少女不住给他添酒,他全喝,喝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往人家香榻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双启想侍候,宋啓笑着把他拖了出去说:“你别碍事了,有她们侍候轮不到你,去找个地方歇着吧,明天再来侍候!”

双启一想言铮的态度,就一狠心另找个房间休息去了,把关洛飞留在了两个少女的房间。

宋啓也不自责,对两个少女说:“你们好好侍候二爷,侍候好了明天二爷有重赏!”

宋啓交待完就走了,两个少女关好门,笑着上前给关洛飞宽衣解带。关洛飞哪想到双启竟然丢下自己,朦朦胧胧中还以为自己回到家,是言铮给自己宽衣呢,就放心地任两人给自己宽衣,被两人无意中碰到痒处,还傻笑起来。

房间的走廊里,端木翊看着紧闭的门,听着里面的笑声,脸上浮起嘲讽的笑,言铮,你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关洛飞,等你堕落成和我一样,我倒要看看,白言铮还拿什么脸面立足帝都呢!哈哈哈!

端木翊笑着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屋顶上,龙九看着关洛飞醉的人事不省,连人家把他剥的只剩一条里裤也不知道,他心里

焦躁起来。

关洛飞你这蠢材,你知不知道,你如果真的和她们做了什么,你就失去言铮了!

凭心而论,龙九真不愿意看到两人劳燕分飞的结果,他喜欢言铮,也喜欢关洛飞,关二爷虽然有些不懂事,可是还算这些贵公子中的佼佼者,比较真诚。

这对欢喜冤家,虽然谁也没说过,在心里,大家都把对方当朋友的,他怎么忍心见两人劳燕分飞呢!

他到这里来也不是言铮吩咐的,是偷听到言铮和双启说的话自己找来的,看到关洛飞这样子,龙九又恨又矛盾,恨的是关洛飞不懂自爱,矛盾的是该不该管啊!就像言铮说的,他能管一次,能次次管吗?

关洛飞能来第一次,也会来第二次、第三次,他又不是他的保姆,没那么多时间看着他…

还是再看看吧,看关二爷能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知道是关洛飞运气好,还是天意如此,两个少女给他脱完衣服时,发现他衣服中夹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对手镯,一支已经摔裂,用金子固定起来,另一支完整无缺。

两个少女很喜欢这对手镯,一人抢了一支戴在手上,一起贴向关洛飞的手叫道:“二爷,你看,哪只更漂亮!”

关洛飞眯了醉醺醺的眼,看到两只手镯在自己眼前晃,就伸手去抓:“两只都漂亮…言儿,你怎么自己戴上了,来,我给你戴,我说过,我要亲手圈住你…”

他喝醉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固执的非要褪下手镯重新给言铮戴上。

一个少女手腕细,轻易就被他褪了下来,另一个少女手有些丰腴,戴的正是那只破损又修补起来的手镯,关洛飞一褪没下来,手就重了,猛力一拉,黄金本就是软的,哪受得了他这一拽,顿时变了形,修补的手镯就碎了开,玉片戳进了关洛飞手指中,痛得他一机灵,有些清醒了。

定睛一看,玉镯断成几段掉在床上,自己的血滴滴答答也掉了下来,他傻傻地看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那少女被吓到了,看到这只特别的手镯被关洛飞毁了,怕关洛飞责怪自己,赶紧在床上跪下娇滴滴地道:“二爷,都是妾身不好,不该看这手镯漂亮想试戴,二爷恕罪!”

她边说边故意让本就解开了大半的衣服从肩上滑落下去,落出了里面大红色的绣花里衣和大半肌肤。

关洛飞被她的叫声惊醒,眼睛一瞥就瞪直了眼,这怎么回事?

他这样的神情落在少女眼中就成了看自己看傻了,娇哼一声,就倒向关洛飞怀中,假装内疚地哭道:“二爷,都是妾身的错…”

肌肤相贴,柔软的身体混合着少女身上的脂米分味让关洛飞头嗡地一声就像爆炸似地响了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一惊之下本能地击出一掌,那少女就惨叫着飞了出去,摔到了对面的墙下。

关洛飞跳起来,仓皇想跑,可是一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就赶紧找自己的衣服。

另一个少女被他吓得缩到了床角,关洛飞边穿衣服,头还有些昏昏沉沉,连衣服穿反了也不知道,穿好就想走。

那少女忍不住了,抖索着道:“二爷…你…你的手镯忘了…”

关洛飞回头,看到床上碎了的手镯,就走回来,一把抓起手镯怔怔地看着,这是他送给言铮的,被言铮不小心摔碎了,后来又修补好还买了一只相似的赔他。

他一直随身戴着,本来想等娶了她过门后亲自为她戴上,可一直没机会。

现在这修补好的手镯又碎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和言铮的婚姻最终也会像这手镯一样,修补好了也会碎,在一起最终还是会分开呢?

他怔怔地看着,心一阵阵地抽痛,连自己跌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就这样傻傻地看着。

那少女也不敢惊动他,看对面自己的姐妹摔昏了也不敢去搀扶,等见关洛飞半天不动,她试探着挪了出去,走到自己的姐妹前掐醒她,怕她惊动关洛飞,还赶紧堵住了她的嘴。

在楼子里什么客人没见过,那少女被打了也不敢叫苦,撑着站起来,和另一个少女互相搀扶着想走。

“站住!”关洛飞头也不抬地叫道。

两人吓的站住了,一人陪笑道:“二爷,有何吩咐?”

“呆在这,哪也不准去!”关洛飞无情地

道。

两人面面相窥,关洛飞这是什么意思,还要她们侍候吗?还是别的意思?

“就坐在那,爷不说不许走!”关洛飞一指椅子,就垂下头继续看着手镯不说话了。

两个少女莫名其妙,也不敢走,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下,就这样看着关洛飞看着那手镯呆到了天亮。

天快亮了,龙九看没其他动静,暗舒了一口气,悄悄走了。

关洛飞等到天亮,才收起手镯,交待了那两个少女几句,梳洗后就走了出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出风月楼的门,就遇到了御史黄大人,黄大人看看他,又看看他后面关上的门,嘲讽地一笑,走了。

关洛飞紧追了几步,又放弃了,解释什么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于是,关二爷在风月楼包了两个少女的事当日就不胫而走,传的朝中人所皆知。

那些妇人前些日子看了董婉的笑话,又看了赵晓绺的笑话,正等着看端木夫人的笑话,没想到端木夫人的笑话还没看到,就听到这消息,顿时这圈子沸腾起来,大家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迫不及待地想看言铮的笑话了。

这些天,言铮出了太多的风头,她们都想看看,言铮是不是像白芷一样有骨气,对于关洛飞这事,是像白芷一样搬出来和离呢,还是忍气吞声地自欺欺人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