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推开关洛飞笑道:“你还真是笨,要是言铮,你不会这样哄吧!”

关洛飞尴尬地看看她,拓跋蝶笑的更大声了,似乎从认识关洛飞就一直觉得他冷静、果断,理智的有些高不可攀,像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却让她觉得这样的关洛飞更容易亲近,更值得信任。

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可是想想也就释然了,关洛飞说的对,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关洛飞看穿了自己,如果他成为敌人,那不是很可怕吗?自己要是和关洛飞翻了脸,自己就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好大哥!

如今多了一个大哥,也可能多了一个聪明的姐姐,算起来自己也不吃亏。

想到这,拓跋蝶看的更开了,她知道关洛飞肯和自己摊牌是看中了自己善良的那一面,如果再和他玩心计,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她也不藏着了,直言道:“大哥,你都知道我的情况,你给我指条路吧!”

关洛飞笑了笑:“小蝶,我给你指的路你敢走吗?”

拓跋蝶沉声说:“不管什么路,我相信大哥不会害我的!”

关洛飞微笑:“就算我让你成为拓跋家的叛徒,你也觉得我不会害你吗?”

拓跋蝶冷笑一声:“你是指背叛阗王妃吗?她杀我母亲,害死了我还没出生的弟弟,背叛她我不会内疚的!”

“那你父王呢?”

“我父王和她一丘之貉,我母亲死他袖手旁观,把我养大也只是因为我可以利用,如果我没用,和其他庶女也是一样的结局。我可以为他做的事是帮他收尸,好好安葬他!”拓跋蝶无情地说。

关洛飞点点头,他理解拓跋蝶,只要拓跋蝶手中的兵权暴露,阗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是迟早的事,拓跋蝶就算有心救他,也无能为力。

“你想继续做你的郡主,还是寻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生?”关洛飞问道。

拓跋蝶笑了笑:“什么郡主我不是很稀罕,只是隐姓埋名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大哥别笑我,做惯了王府小姐,你让我像那些村妇随便找个人嫁了我做不到,我想留在王城,就算不做郡主,也能接触更多的人,见识这世界的美好!”

关洛飞懂了,他没觉得拓跋蝶势利,这点和自己很像,就算不喜欢斗来斗去,可是要让他去乡野里平平淡淡地生活,他也不愿意。他们这样的人,生在这个环境里,已经适应了这环境带给自己的各种感受,换一种生活方式,虽然也能适应,可是也不见得会更好,所以,他能理解。

“你去找言铮吧!你带的人马都是拓跋的将士,他们会愿意回去的!言铮也会帮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关洛飞真诚地道。

拓跋蝶抿唇,这在她意料中她也不奇怪关洛飞会这样建议,只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呢,我要是回去了,赵天泽不会放过你的!”

关洛飞笑了:“我这次走就没想着回来,他不放过我也没办法了!”

“那你母亲怎么办?”说起谢淑岚,拓跋蝶想起自己的人告诉自己的事,就轻声道:“听说她怀孕了!”

关洛飞眸中掠过了一抹冷意:“我已经知道了,她没告诉我,我想她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只能祝福她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拓跋蝶想到自己家的复杂,也不再多问,关洛飞比自己聪明,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大哥…我们今天一别,什么时候才有再见面的机会呢?”拓跋蝶有些恋恋不舍。

“很快就能再见了!”关洛飞安慰道。

“嗯,那就祝大哥心想事成,马到成功!”拓跋蝶这次大方地上前抱了抱他:“我会帮你照顾好嫂子的…虽然也许是她照顾我,可是我还是会帮你照顾好她!看好她,不被别人抢去!”

“嘿嘿…好!”关洛飞回了她一抱,把自己随身挂的玉佩递给了她,道:“帮我带句话给她…我想她!”

“没了?就这三个字?”拓跋蝶取笑道。

“想说的话很多,怕你记不住,就这三个字吧,她知道的!”关洛飞脸红了,他不习惯把自己的感情外露,能说出这几个字已经是逼出来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着帮你加点的!”拓跋蝶给自己和关洛飞倒了酒,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

第二天一早,关洛飞带兵启程前往大屯,拓跋蝶随众人送走了关洛飞,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到了临时的府祗,闭门不出。

两天后,赵天泽有事想起拓跋蝶,派人去找她,结果派去的人发现人去楼空,拓跋蝶失踪了。

赵天泽赶紧派人通知拓跋正,拓跋正派兵拦截,拓跋蝶却已经在春风楼的人接应下回到了王城,她身边只有随身的丫鬟,拓跋正闻讯才放下了心,继续回去逼问阗王那队人马的去向。

只是阗王听到拓跋蝶回了王城的事后被气得大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当晚,阗王殁,直到临死前都没睁开眼。

这批人马的去向就成了谜,拓跋正不甘心,觉得阗王一定是交付给了其他人,几个庶妹还有阗王的妃子都被严刑拷打,可是没人说的出个所以然。

阗王妃想到了逃走的拓跋霜,派人到处抓她,可是拓跋霜却音信全无,迫不得已,阗王妃就转过来审问罗衣。

此时罗衣已经在拓跋正的胁迫下和他成了亲,拓跋正自立为皇,依言封她为后。她依然像才进王府一样过着自己懒散的日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除了拓跋正疯狂的索取让她感觉不舒服外,其他人都威胁不了她。

那些丫鬟更是看见她就战战兢兢,因为这皇后被皇上宠的厉害,她无缘无故打人,皇上也不会说她半句不是,这些丫鬟看清了局势,对罗衣只有小心侍候的份,谁还敢怠慢她呢!

阗王妃看不懂罗衣,一方面觉得这女人要是真心对自己儿子,绝对是个好帮手,一方面又不相信她,她总觉得罗衣有阴谋,她赖在自己儿子身边是为了拓跋言。

可是她派去监视的人却挑不出罗衣的任何毛病,罗衣不见外人,和丫鬟也很少说话,睡醒了除了陪拓跋正,最多就是到院子里走走,街也不上,这样明显就是米虫的人能有什么阴谋呢?

阗王妃对拓跋正说了自己的困惑,拓跋正却一笑,颇自负地说:“别管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想吃了睡,睡了吃我也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阗王妃恼怒:“你还真把她娶来供着了!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对她这么好!”

说起这个,拓跋正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纵容罗衣,这女人性格说温柔谈不上,在床上甚至可以说粗野,她不止一次咬伤过自己,可是拓跋正就是对她狠不下心来。

也许是想征服她吧!就像养一只不听话的豹子,他要先抚顺她的逆毛,才能把她戏弄于鼓掌之间,要是一来就很听话,他估计自己早就失去了兴趣。

“我给她她从前得不到的,一点一点,等她习惯了,我再拿去,那时她就知道珍贵了!”

拓跋正不止给了她后位,她屋里的东西也是最好的,穿的戴的都是拓跋正费心让人找来的。

虽然罗衣从不穿戴,可是拓跋正还是乐此不倦地往她屋里塞东西。

能看着也是好的!时间久了,他就不信她不动心。

阗王妃本是冷眼看着,可是拓跋蝶一走,又找不到拓跋霜,她就沉不住气了。这日,趁拓跋正不在,阗王妃带人闯进了罗衣屋里。

罗衣还睡着,头晚被拓跋正折腾的狠了,她全身无力,阗王妃来前她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不起来。

阗王妃冲了进来,见帘帐低垂着,地上衣服掉了一地,任是她是过来人,一见这场面还是忍不住替她脸红。

“娘娘,太后来了!”小丫鬟见罗衣似没听到动静似的,赶紧禀告。

阗王妃冷笑一声:“还要禀告吗?练武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本宫来了!她这是仗着皇上宠爱不把哀家放在眼中呢!来人,给哀家把她拖起来!”

罗衣身边的丫鬟面面相窥,谁也不敢动手,她们都知道罗衣没睡够起床脾气很差,谁敢动啊!

阗王妃身边的嬷嬷却仗着有阗王妃撑腰,冲上去一把撩开帐子就拖住罗衣的手臂把她拖了下来。

“呃…”阗王妃看到罗衣身上不着寸缕,肌肤胸口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她脸红心跳,把眼睛转到了一边,气恼地叫道:“给她穿上衣服!”

嬷嬷们一看傻眼了,以前还以为皇上冷落其他女人只宠这女人是误传,没想到是真的啊!这下得罪皇上了!

几个嬷嬷赶紧转身找衣服,罗衣却漠然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坐下,似乎没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冷冷地问道:“太后有事派人找罗衣过去就行了,这样带人闯进来,是想羞辱罗衣还是羞辱皇上呢?”

“你真不知廉耻!”阗王妃转头看到她这样子,气急:“穿上衣服,你不知羞哀家还替你羞耻呢!”

罗衣莞尔一笑:“太后,我羞耻什么?不是你把我赐给皇上,让我给皇上生儿育女的吗?我都努力照做呢,太后怎么还要替我羞耻呢?难道太后觉得,我不这样做凭空就会有孩子吗?”

丫鬟嬷嬷们都垂了头,谁也不敢看罗衣,阗王妃一见这样子就瞪了自己的嬷嬷一样,吼道:“都耳聋了吗?哀家让你们给她穿上衣服!”

几个嬷嬷这才讪讪向前,想把衣服披到罗衣身上。

罗衣一眼横了过来,那眼中的寒冷吓得要给她披衣的嬷嬷手一抖,衣服就掉在了地上。只觉得双膝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太后不愿意见我这模样,那就先请回吧,等我沐浴更衣,再去给太后请安!”罗衣不卑不亢地道。

阗王妃哪愿意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眼一扫,看见自己的嬷嬷不争气的怂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冲上前,不假思索就伸手狠狠地甩在了罗衣脸上。

罗衣被打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阗王妃抓起被子扔在她身上,遮挡住那些让自己看了脸红心跳的痕迹,才气恼地叫道:“罗衣…

…你…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罗衣脸上已经肿起了五个手指印,抬头看着阗王妃,眸中全是漠然。

阗王妃看到,心都凉了,要说的话全堵在喉中,就这样看着她。

屋里一片寂静,两人互视着,丫鬟嬷嬷们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阗王妃疲惫地挥挥手:“都出去!”

丫鬟嬷嬷们二话不说,一溜烟都跑了出去,一个嬷嬷还自以为是地关上了门。

阗王妃叹了一口气,取了一件衣服,蹲下身来亲自给罗衣穿。

罗衣也没反抗,乖乖地任她穿。

阗王妃边帮她穿衣边道:“我才及笄就嫁给了阗王…你别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的!那时,我有一个相爱的情郎,说好了等我及笄就娶我!可是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阗王看上了我,我家里人不同意,他为了攀上阗王,把我骗了出去,送到了阗王府上…等我醒来,才知道他出卖了我!就像你和龙九…所以我理解你现在的自暴自弃!”

罗衣无动于衷地听着,阗王妃把她扶了起来:“我刚才打你…是气恼,是恨你不知道自己珍惜自己!你看看我,当初我要是像你,我能有今天吗?你想知道最后我那情郎怎么样了吗?”

罗衣漠然地在床边坐下,阗王妃冷笑:“你从拓跋言手下救了龙九,不是想让他看着你如何风光吗?你做了皇后还不风光吗?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我当初也是像你这样想,我嫁给阗王,做了阗王妃…我可以杀他。可是我没有杀他,我让他看着我做阗王妃的风光,让他看着我为阗王生儿子…我还给他说媒,娶了一个悍妇,哈哈…他想要的荣华富贵都没有,而且回家还被管的死死的。每次我看到他,我都觉得很快意…杀了他不过一时痛快,慢刀子割才有意思!没几年,他就被折磨的像个老头子,而我,却越活越年轻,越活越觉得嫁给阗王怎么都比他好!”

阗王妃笑着抚了抚罗衣的长发:“我看到你,就想起了那些事!你和我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我看到你就觉得亲切!罗衣,你不是想让他看到你风光吗?那就继续维持你的风光…让他看看,他想要的得不到,而你却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他,这不是很好吗?每天缩在屋里怎么风光?你别以为正儿宠你就可以任性地什么都不管!男人都是那么回事,感兴趣时看你缺点都是优点,要是厌倦了,你再好也是不好!所以,要趁着自己受宠,先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样,他就算有了新宠,也离不开你!”

罗衣唇角溢出一抹嘲讽,阗王妃会这么好心,教自己对付她儿子吗?

阗王妃看到她的冷笑,摇了摇头:“我不会教你怎么对付我儿子的!我是在教你怎么对付男人!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就是我的一切!他好,我就好,他不好,我也不会好!我和你说这些,都是建立在他喜欢你的基础上,没有这基础,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257.我们之间仅仅是游戏吗

明白,罗衣怎么会不明白呢!这女人说了这么多就是让她识趣,乖乖地做好她该做的事。

罗衣冷冷一笑,她不问世事很久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可是却知道,阗王妃决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些的。

“你知道拓跋霜在哪吗?”果然,阗王妃说到了主题:“哀家要知道她的下落!牙”

罗衣嘲讽地挑唇:“我和她的交情只限于见过那一面,太后问我不是问错人了吗?酢”

阗王妃慈祥地继续抚摸她的头:“罗衣,正儿是皇上,你就是皇后,这天下除了哀家就只有你最尊贵,龙九只能一直默默地仰视你!你才能报复他!要是这一切都没了,你什么都不是了,还怎么报复龙九?你的牺牲不是镜花水月、空忙一场吗?拓跋霜只和你见过一面,为了她失去这一切,你觉得值吗?”

罗衣淡然地看着阗王妃:“太后,我真不知道拓跋霜在哪!”

阗王妃看着她,忽地伸手,又狠狠一掌扇在了罗衣脸上,打的罗衣又跌坐在地上。

“和哀家玩心眼,罗衣,你还嫩了!”阗王妃无情地一脚又踹了罗衣的胸口上,罗衣唇角立刻溢出了血,她爬在地上,漠然地扭过了脸。

“哀家这是在告诉你,你真正的地位!”阗王妃抓住她的长发,迫使她看向自己:“别以为这宫里正儿宠你就谁也不敢动你!在哀家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哀家也没什么话再和你说了!”

她又一脚踢了过去,正中罗衣下颚,罗衣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喷出一口血反而清醒了不少。

这时,却听到阗王妃叫道:“来人,把龙九带来!”

外面有脚步声跑动,几个嬷嬷又跑了进来。

“把她的衣服脱了,既然她那么不喜欢穿衣服,这衣服留着也没用!”阗王妃冷酷地命令道。

几个嬷嬷一看罗衣躺在地上的样子,刚才的惧怕没了,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就开始剥罗衣的衣服。

罗衣反应过来,联想刚才阗王妃派人去叫龙九的事,顿时就明白阗王妃的想法,脸色就变了,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阗王妃一看她的样子就大笑起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让你风风光光报复他你不愿意,那就让他看看你的下贱样,让他看看,你是如何取悦男人的…”

阗王妃笑着,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扭头对一个嬷嬷叫道:“去,找几个马夫来…哀家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不听话的贱人!”

“你不能这样…我是皇后!”罗衣气急地叫道,抬手想击飞抓自己衣服的嬷嬷们。

可是她的手却抬不起来,一身的功力似乎都消失了,她这次真的慌了,怎么会这样呢?

“罗衣,你是不是在想你怎么连几个嬷嬷都打不过呢?”阗王妃看出她的慌张,笑的更惬意了:“你不是什么都不管,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吗?那哀家就如你所愿,拔掉你的牙…否则哀家怎么放心让你留在正儿身边呢?”

罗衣的心沉了下去,阗王妃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

这一迟疑间,衣服都被扒光了,她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像一条待宰的鱼…

从没一刻,罗衣有如此绝望的时候,她能听到龙九越走越近的脚步,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

想到要被这些人所侮辱,罗衣第一次后悔了,不该一时任性留下来,她早该在出了王城时就自寻了断!

现在还来得及吗?

她张嘴想咬舌自尽,可是那几个嬷嬷似乎早料到了,一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一条帕子就塞到她口中。

阗王妃一见无情地笑道:“现在才想死不嫌晚了吗?罗衣,有这勇气,你就该早点死!”

说话间,龙九已经到了门口,单膝一跪沉声道:“奴才见过太后!”

奴才…罗衣有些失神,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就想着这两个字,龙九在拓跋言手下,从来不用自称奴才,除了宫里的太监,拓跋言都不许自己的手下这样称呼自己。

到了拓跋正这,昔日的末将变成了奴才,她不知道龙九怎么想,自己却是忍不住心酸,她和龙九,是谁害了谁啊?

“罗衣,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阗王妃问道。

罗衣似没听到,还是怔怔地看着门口,她看到龙九低垂着头跪着,昔日高大的身影变得有些佝偻。

“再给你一次机会…”罗衣看到他这样,满腹的恨意突然没了,在心里念叨着这话,也不知道是想给龙九机会还是给自己机会…

“贱人…”阗王妃看她不理自己,脸色沉了下来,退后一步冷笑道:“龙九,进来吧!”

“奴才谢太后的恩典!”龙九行了礼,起身走了进来,一进门,猛然看到罗衣的样子,他的眼睛惊愕地睁大了。

罗衣一笑,刚才的惊慌都没了,她连死都不怕,又何必为这羞辱不安呢!该来的躲不掉,迟早都有这一天,那就泰然处之吧!

“龙九,奇怪吗?皇后怎么会变成这模样?”阗王妃笑问。

龙九从罗衣身上掉开了眼,垂头:“太后让奴才来有何事吩咐?”

阗王妃看看他,淡淡一笑:“哀家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皇后知道却不肯说,龙九,你了解她,你替哀家出个主意,怎么让她说呢?”

龙九苦笑:“太后,奴才身份低微,怎么配给太后出主意呢!太后就别为难奴才了!”

“混账,哀家让你说,你就说,怎么就为难你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哀家留你何用!”阗王妃沉下了脸。

龙九咬了咬牙,眼角稍到罗衣身上的痕迹,眸色一沉道:“罗衣是拓跋言的死士,曾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的鞭打对她没用,太后如果舍得,可以用酷刑,她一介女子,想必熬不住的!”

“哦,什么酷刑?龙九你能举个例子吗?”阗王妃笑问。

龙九偏头想了想,道:“奴才没见过,可是曾经听兄弟们聊天时说过,前朝一个官员最喜研究酷刑,他弄出一种刑罚,叫什么披麻戴孝。这种刑具是用带满针的棒子先击打犯人,随后在伤口上撒上盐,再裹上布条,几日后伤口溃烂,再撕去布条,身上的肌肤就被随着撕下…太后,想必没人能受的住这样的刑罚…罗衣就更不用说了!”

阗王妃和众嬷嬷听着他叙说,想象那场景,几人都觉得皮肤隐隐发痛,汗毛倒竖,只有罗衣神情不变,似乎她们说的和自己无关似的。

等龙九说完,阗王妃都觉得自己身上发冷,目光警觉地看着龙九,这男人对自己爱过的女人竟然能如此无情?想出这样的刑罚来惩治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行了,你这刑罚哀家知道了,太血腥,罗衣毕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哀家只是想她开口,还没想她死,你先退到一边,看哀家怎么让她开口吧!”阗王妃挥挥手,龙九低垂着头退到了一角。

“马夫来了吗?”阗王妃叫道。

门口的嬷嬷赶紧上前禀道:“回太后的话,已经来了,在外面侯着呢!”

“让他们进来!”阗王妃一声令下,几个马夫惶惶不安地走了进来。

这几个马夫穿着简陋,身上还带着马廊的气味,靴上还沾了没清理干净的马粪,一进来就让阗王妃熏的有些难以忍受。

“你们有多久没碰女人了?”阗王妃忍着恶心问道。

一个有些年长的马夫讪讪一笑:“太后,奴才们跟着皇上过来,一心想帮皇上管理好马匹,哪有时间去找女人啊!”

“放肆,哀家问你话,你实话实说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阗王妃一瞪眼。

那马夫吓的浑身一抖,老老实实地说:“三个月…”

“行了,哀家知道了,这女人就赏给你们兄弟几个了!好好享受吧!”阗王妃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在这屋里再呆一会,她怕自己会被熏昏过去。

几个嬷嬷窃笑着,有人踢了罗衣一脚就尾随着走了出去。

瞬间屋里除了罗衣和那几个马夫,就只剩下龙九。

他似没听到阗王妃的话,怔怔地看着罗衣,罗衣爬在地上,脸扬着,脸上还带着笑,似没感觉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

“龙九,你想留在里面看吗?嘿嘿,也行,你也很久没碰女人了吧!那就和他们一起吧!”阗王妃回头看见这一幕,不怀好意地说道,说完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厉声对那几个马夫喝道:“还不动手,太后娘娘赏赐你们是你们的

福气,可别辜负太后娘娘一番好意!”

几个马夫面面相窥,回头看看罗衣,又看看龙九,迟疑不前。

那嬷嬷怒道:“再不动手,杀无赦!”

门被关上了,年长的马夫看看龙九,讪讪一笑,随即对自己的兄弟叫道:“愣着干嘛,动手…”

在霸道的权威之下,什么同情怜悯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马夫们不管这女人是什么人,都发了狂地冲了上来。

罗衣还在微笑着,被塞了帕子的嘴扭曲了这笑容,可是却看的龙九心酸。

这一刻,他后悔了,不是荣华富贵没有得到懊悔,而是后悔自己的贪婪,他明明可以有一个娇妻,有一个家,却被自己的贪婪毁了。

他知道罗衣是在报复自己,他也知道罗衣救自己是让自己更后悔…

可是从离开王城后,他再没见过她,他从各种渠道听到她的事,她的懒,无情,被宠…似乎是听别人的事,他知道,这些人说的都不是罗衣…

那个他认识的罗衣,已经在五十鞭打时死了!

此时看着那扭曲的微笑,他知道了一件事,他喜欢的是她!什么龙四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他年少无知的错觉…

他在这假皇宫里为奴,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是他眷恋这一切,而是他知道,只有自己活着,罗衣才会活着,她是靠对他的恨撑着自己。

他死了,罗衣也烟消云散了!

他想不通,他们心中明明都有对方,是什么让自己脑子发热误入歧途才毁掉这一切呢!

“罗衣…是我造的孽,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龙九一步步走上前,他眼中只有罗衣的眼睛,那双熟悉的眸子没有恨,只有如水般的平静,似在引领他一同步向一个干净的世界…

“罗衣…”龙九大吼了一声,一掌击飞了正脱衣服的马夫,没等其他马夫反应过来,他一掌一个,全击在了人家的天灵盖上。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溅在了罗衣身上,她眼中也没惊异,依然平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