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飞把死树劈断,一手提了丢在一边,又开始刨树根,言铮看他眼都不往自己这边瞟一下,实在忍不住了,就幽幽地道:“还在生气?你要是觉得还没发泄够,来打我一顿吧!这样比劈树更解气!”

关洛飞似没听见,继续刨树根。

言铮苦笑:“要不你休了我吧!重新娶个听话的娘子?”

关洛飞顿了顿,下手更狠,锄头挥的老高,狠狠地挖了下去,把土击的四溅。

言铮摸了摸鼻子,走了过去,一跃就跳到树坑前,关洛飞刚要挥下去,猛然看到她在树坑前,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就把锄头偏向了一边,用力过猛,往一边歪去。

言铮赶紧伸手去扶他,只是还没等碰到关洛飞,他已经站稳了,狠狠一推,言铮就被他推的坐在了地上。

臀部被石块抵到,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抬眼,关洛飞却似没看到,把锄头把一脚踢开,转身就进屋。

“相公,夫君…洛飞哥哥…我起不来了…”言铮委屈地叫道:“屁股好痛…摔到尾椎骨了!”

关洛飞头也不回,走进屋就摔上了门。

言铮看他也不管自己,更不愿站起来,坐在地上让太阳晒。此时虽然已经是下午,可是日头还毒辣,她一会就晒的大汗淋淋,转头看,关洛飞的屋门还关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自己是逞能,大梁瘟疫关她什么事,难道她就不想守在自己的儿女身边,非要去冒险吗?

关洛飞怎么不理解自己,她这也是为了他啊!

明是肖北提的,可是如果赵天澜下了圣旨,她难道还能抗旨不成?关洛飞还是沧焰的臣子,君要臣死,他还能为这点小事反了不成吗?

言铮越想越委屈,开始只是默默掉泪,到后面,想到无法和关洛飞沟通,再想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她就忍不住了,抽泣起来。

哭了半天,见屋里还是毫无动静,一赌气就爬了起来,边抹泪边叫道:“算你狠,关洛飞,不愿看到我就算了,我走…”

从两人在一起,很多人都替关洛飞委屈,觉得一直都是他在后面追她,可谁替她想过,她在两人的关系中也付出了不少。

他性格傲慢,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婉转地迁就他,大家都看到他为她改变,可有谁看到,她也为他改变了不少呢?

他宠她,众人都看的到,她一点不好,众人却放大地谴责她,就像刚才双启的态度,他说她没为他弯过腰,他就没看到,很多

时候都是她放下身段地哄他吗?

她是坚强,可是她也有软弱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就希望他能大度地看问题,体谅她的苦心,而不是孩子气地和自己斗气。

夫妻之间有问题,一起解决不好吗?他有他的骄傲,难道她就没自己的骄傲吗?

臀部真的很疼,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台阶旁,看到那食盒,虽然很想一脚踢飞了,可是想到这是自己辛辛苦苦地做的,她就下不去脚。

她咬着牙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府门口也不见关洛飞追来,心冷了,拉开大门就跨了出去。

站在大街上,言铮茫然地四顾,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家里有一双孩子在等她,她却不想回去,关洛飞可以赌气不回家,难道自己不可以吗?他需要发泄,难道自己就不需要发泄吗?

言铮觉得自己癔症了,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管,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呆着。

她随便挑了一条路往前走,走了半天停在一家酒楼门口,抬眼,才看到是飒芥的酒楼。

看着酒楼的招牌,她又生出了莫名的怒气,飒芥这混蛋,还说她生产前会赶回来,可是直到他们回帝都也没见他的影子。

这家伙不知道跑到哪去潇洒了,都不知道回来了!要是他在,自己还可以找人聊聊。

这样想着,言铮走了进去。

“哟,关夫人,这都好久不见了!还好吗?”掌柜的一见她就笑着迎了上来。

“你们老板都死了,你还替他守着这破酒楼做什么,趁早卖了拿着银子走吧!”言铮没好气地嘲讽道。

掌柜愣了愣,看到言铮的脸色才反应过来这位夫人心情不好,陪笑道:“夫人要这酒楼吗?我卖给你好了!”

“谁要他的破酒楼,送给我都不要!我劝你还是趁生意好卖了,否则以后打起仗来,就人财两空了!”言铮哪句不刻薄不说哪句。

得,掌柜的明智地不招惹这位奶奶了,殷勤地把她引上楼,就自己做主给她点了几个菜,看言铮没异议就赶紧出去换伙计来招呼了。

只是两人说的这番话却引起了酒楼客人的主意,言铮心情不好,也没注意到酒楼还坐了几个客人,这几个客人不巧正是关洛飞的亲戚,严格说来算关家的亲戚,瑞亲王的堂叔一家人。

这堂叔叫关寥,瑞亲王还在时,托瑞亲王的福,他做了府伊,这堂叔没什么大本事,搜刮钱财却是一把好手。他也不张扬,所以做了很多年,捞了个盆满钵满也安然无事。

只是人心不足,关寥有了钱就想更多的权,以前关洛飞没娶妻时,关寥每次来帝都都要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带上,指望着和关家亲上加亲。

无奈关王妃看不上他两个俗气的女儿,从来不接这茬,每次都是给些首饰就打发了这两位小姐。

关寥也不死心,每年还是准时来请安,等瑞亲王没了,关鸣郤称帝后,关寥更是觉得机会来了,拿出大半钱财孝敬关鸣郤,指望着关鸣郤能把自己的两个女儿收进宫,自己也可以做个国丈,大捞一笔。

那想到,钱财给了,关鸣郤还没把女儿接进宫就逃出了帝都,关寥知道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捶胸顿足,差点扇自己几个耳光埋怨自己押错了宝。

之后,赵天澜称皇,早看不惯关家的人动不了关洛飞,难道还不能动他吗?有人就趁机上奏赵天澜,把关寥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等罪证都抖了出来,赵天澜也想借此削弱关家的势力,大手一挥,查。

关寥仅剩的财产都被没收,一家人也被下了大牢,还算关寥有个成器的儿子关铨,这儿子早投奔了关洛飞,一直在关洛飞麾下效力。

关洛飞也很器重他,家里出事,关铨也不能不帮忙,求到了关洛飞,关洛飞帮着说情,才免了死罪,一家人被贬为庶民。

关寥享受惯了,哪愿意回家务农,就在帝都混着,想寻找机会再东山再起。

关洛飞之前在老家,一家人也没指望他,可是哪想到言铮生了孩子后关洛飞又回来了,关寥心又活了,带了家人去拜访,关洛飞讨厌他们,让门房都推脱说自己不在。

关寥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他不怨关洛飞,倒恨上了言铮,想着就是这女人不准自己的侄子见他们,就想方设法地打听言铮的事。

今天来酒楼也是刚才去将军府吃了闭门羹,一家人才到酒楼吃顿便饭,再想办法,没想到就见到了言铮。

一看言铮进来就飞扬跋扈地骂掌柜,诅咒人家关门,关寥更是觉得,都是有这女人在里面阻碍,自己才不能为自己的儿女谋个好前程。

见言铮进去,一会伙计就送进了酒,关寥眯了眼,琢磨起来,这个女人一人来酒楼喝酒,不在家带孩子,明显就是不守妇道,自己的侄子眼瞎了,才会觉得她好。

要怎么把这女人赶走呢?

只有她走了,或者死了,自己的女儿才有可能进将军府,只要做了将军夫人,就不怕关洛飞不帮自己。

他想着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关寥夫人也正发愁呢,眼看仅剩的钱财都快用光了,要是自己的夫君再想不到办法,一家人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听到关寥问出这话,关寥夫人眼睛一亮,是啊,只有言铮死了或者走了,自己的女儿才有进将军府的机会啊!

关寥夫人也跟着琢磨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就附耳在关寥耳边低声道:“想要她走也不难啊!关洛飞虽然喜欢她,可也不会喜欢一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只要这样…这样…”

她的计谋让关寥差点拍手叫绝,对啊,要是让关洛飞亲眼看到他娘子红杏出墙,关洛飞决不会容忍的,说不定当时就杀了她…

事不宜迟,趁言铮在喝酒,关寥脑中就飞快地转动起来,很快就想出了一条毒计。

他附耳在自己的夫人耳边嘀嘀咕咕,他那两个傻女儿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商量什么,一边吃,一边看那些酒楼的客人,特别是那些穿戴的华丽贵气的女人,两人都很羡慕,想起从前的日子,还在心里埋怨自己的父母没本事。

关寥哪知道自己一心为两个女儿谋前程,这两个女儿却在埋怨自己,他把计划向自己的夫人说了,就匆匆出去找人安排。

关寥夫人怕两个女儿坏事,拉着她们交待了一番,只说她们的表嫂就在这,她们关家想东山再起就要讨好表嫂,让两个女儿听从自己的安排做事。

这两个女儿也听说了言铮的事,对她能独受表哥宠爱是羡慕的紧,一听讨好了表嫂就能进将军府,两人都眼睛发亮,异口同声说愿意听从母亲的安排。

关寥夫人安排好,就带着两个女儿走进了言铮的包间。

言铮一人正在喝闷酒,见三个女人闯了进来,就诧异地抬起头,一看有些面熟,就挑眉问道:“你们是?”

“大侄女,你不认识我们啊,我是洛飞的婶婶啊!关铨的母亲!这是我的两个女儿…上次洛飞帮了我们,我们一直没找到感谢的机会,刚才看见你进来就想过来感谢你…哎,怎么一个人吃饭啊,洛飞没陪你吗?那正好,我们也没用膳,就一起吧!”关寥夫人一口气说完就拉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坐了下来。

言铮蹙眉,碍于人家怎么说也是长辈,也不好撵人,就叫伙计加几个菜打算吃完就赶紧离开。

“大侄女,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要多走动走动才亲热啊!平日你们忙也没机会见面,今日巧遇,也该热络热络,女儿啊,赶紧给你们表嫂敬酒!”关寥夫人招呼着,亲自起身给言铮倒酒。

言铮刚才就在喝,此时人家敬也没推辞的理,勉强笑了笑,端起了酒盅。

这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言铮已经许久没喝过酒了,几杯下去就有些头晕,她支了额,按住自己的酒盅说:“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你们自己喝吧!”

关寥夫人常在夫人圈里混,敬酒自有一套,看言铮按着酒盅,就笑道:“大侄女,难得今天高兴遇到了你,我这两个女儿久仰你的大名,把你视为女人的楷模,你可不能让她们失望啊!来来,让她们再敬你一杯!”

关二小姐虽然脑子不够用,也看出了母亲是想把言铮灌醉,她怎么能不配合呢,起身端了酒盅:“嫂子,我是真心敬仰你,和母亲说了很多次要向你学习,嫂子,以后你要多指点我啊!来,我敬你一杯,最后一杯了,喝完我们送你回去!”

言铮脑子昏沉,前面的话都略过了,只想着喝了这杯就可以回家,就放开了手,只是她疏忽了,关洛飞的这几个亲戚可不是良善之辈,特别是关寥夫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手段多着呢!

关寥除了爱搜刮钱财,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关寥夫人为了笼络住丈夫不往家里带女人,对他在

外面的花心事是眨只眼闭只眼,反正丈夫只是玩玩而已,只要不往家里带,她都不管!

不但如此,遇到丈夫搞不定的女人,这位夫人还会出谋划策,帮着把人送到丈夫床上,言铮怎么想的到,看上去很硬朗的关铨会有这样一个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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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言铮中了暗算

关寥夫人把酒盅接过去,狡黠地一笑,趁言铮不注意就把藏在指尖的发簪放进去抖了抖,有些药粉就洒到了酒盅里。关寥夫人镇定地倒上酒,递给了言铮。

言铮也没想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她能做什么,接过来就道:“真是最后一盅了,喝完我…我要回家了!呶”

“嫂子,喝完我们就送你回家!”关二小姐保证道,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先干为敬。

言铮见状,也跟着喝光了酒盅里的酒。

“走,我们送你回家!”关寥夫人也不拖延,大方地让大女儿去结账,自己和小女儿一边一个,扶了言铮出门膦。

等出了酒楼,关寥早就准备好马车,关寥夫人把言铮扶上马车,马车就上路了。

掌柜本来也不在意,想着言铮是遇到了朋友,等结了账就让伙计去收拾。

飒芥的伙计毕竟不是一般的伙计,上去收拾见一桌的残羹剩菜,他随手都放到了蓝子里,等收拾到酒盅时,这伙计突然发现一个酒盅里还有几滴剩酒,这几滴酒有些白色的粉末。

伙计皱了皱眉,用手指蘸了点放到口中,一尝,他的脸色就变了,也不收拾了,几步跑下去把掌柜的拉到一边低声道:“关夫人可能要出事了!我在酒盅里发现了楼子里那种药粉!”

掌柜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色也变了,要是言铮出了什么事,关洛飞绝对会把酒楼坼了的!

“快去看看,她们把关夫人送到哪了,我去找关二爷报信去!”

掌柜的顾不上酒楼的生意了,找了个伙计看着,自己就赶紧跑向将军府。

此时天已经黑了,将军府都关了门,掌柜的一路跑到将军府都没见马车,心急如焚,冲上去就不要命地敲门。

门房从到将军府就没见人这样敲过门,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把门打开。

“二爷呢!我要见你们二爷,有急事!”掌柜的一冲进来就抓着门房叫道。

“二爷不在府上,夫人也不在!你有什么事?”门房问道。

“二爷去哪了?这事要见了二爷才能说啊!”掌柜的快急死了,突然想起关洛飞还有个得力的管家,就叫道:“双启呢,他不会也不在吧?”

“管家回家了!就在前面的巷子里,你去找吧!”门房把地址告诉了掌柜。

掌柜没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等找到双启家,双启一听言铮被人下了药,脸都白了,赶紧道:“你去找人追那辆马车,我就去找二爷!”

双启怕惊动绿荷,也没敢说,进去说了声有事就不要命地往瑞亲王府跑。

等跑到,见关洛飞的院子里亮着灯,他没等跑进就大声叫道:“我的祖宗,你还在这啊,你再不回去,天就要塌下来了!”

关洛飞正坐在屋里对着那个食盒发呆,他刚沐浴过,头发还湿湿地披在肩上呢!听到双启紧张的不正常的声音,他心一跳,就冲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二爷…”双启看到他,莫名地鼻子一酸,有些为关洛飞难受,这二爷怎么就摊上了一个爱惹事的夫人呢!

一次次为她担心,那女人还不自觉,还老惹二爷生气,一瞬间,他突然不想告诉关洛飞言铮发生什么事了,也许那女人被玷污了,二爷才会完完全全地放弃她…

“双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夫人走了?”关洛飞想起言铮骂自己狠,一瘸一拐走了的样子,就往这上面猜,那丫头就是受不得气的,自己推她摔倒也不管她,她还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一想到她真的不管不顾地走了,关洛飞就恨不能追去,把她抓回来,真的打断她的腿。

“二爷,要是她走了,二爷会不会从此忘记她?二爷,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二爷为什么就执着她呢?”双启问道。

“真走了?”关洛飞心沉沉地落了下去,有些茫然地看着双启。

这无助的眼神更是让双启心疼,二爷为这女人真的受了很多苦啊!

“二爷,她走了,说不会再回来了,让二爷重新娶个夫人吧!”双启一狠心,撒谎道。

关洛飞怔住了,难以相信地问道:“她真的这样说?”

“嗯!她说和二爷在一起不自由,她受不了,所以这次真走了,让二爷不用再找她!”

双启越说越心虚,低垂了头,和自己的良心较劲,他此时完全忘记了,为了找他们回来,言铮是费了多少心思,而绿荷,言铮又曾经以怎样的耐心帮她克服口吃,又花了多少心思帮她找回弟弟,扶持他独立门户。

关洛飞却没注意双启的心虚,呆怔了一下忽地大笑起来:“走了好…走了好…以后我不需要再担心她了!让她走吧!”

他大笑着,转身走回屋,看到桌上还没打开的食盒,他冲了上去,一把扯过食盒就丢了出去。

那些言铮精心做的菜就四下散开,双启被吓了一跳,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掉在自己面前的饭菜,他怔住了。

这些菜都是自家二爷喜欢吃的,他从小跟二爷,知道二爷的喜好。

二爷喜欢吃鱼和虾,可不喜欢鱼的刺和虾的壳,以前自己侍候二爷,都是挑好刺剥了壳送过去,二爷娶了夫人后,夫人说二爷挑剔,难侍候,不准他再帮二爷挑刺。

二爷那以后就不吃鱼和虾,可是今日言铮做的菜,鱼全是挑了刺的,虾也剥了壳,双启看着,眼睛忽地有些湿了。

一瞬间,脑子里掠过了许多言铮的好,她自己不喜欢做衣服,可是一换季节,就张罗着请绣娘给大家做衣服,府上的人都做,一视同仁。

府里的下人,谁家有困难,和她一说,她都尽心尽力地帮忙,就像自己家人一样。有时下人做错了事,她从来不打骂,也不罚俸禄。遇到过年过节,还给大家发红包,宰猪宰羊分给大家。

他作为管家,觉得言铮这样没有夫人的风范,用钱大手大脚,可是言铮却从来听不进去,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双启现在想想,却觉得府上的下人比以前在关家融洽,他根本不需要怎么管,他们都会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做好。

再想到自己夫人,双启更汗颜了,绿荷怀孕吐的严重,言铮什么都不让她做,还花重金买了绿荷喜欢吃的水果送去,平时在府上,也是催促他没事就早回家去陪绿荷,家里缺什么,他都不用开口,言铮第一时间就送到了。

双启越想越不安,他看不惯言铮对二爷的态度,可是言铮却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夫人,如果换了一个夫人,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他这样挑拨离间让两人劳燕分飞,就是对二爷好吗?

抬眼,看二爷背对着他站着,还在笑,双启忍不住了,冲上前跪下道:“二爷,你打我吧,我撒谎了!夫人没走,她…她被人掳走了!”

关洛飞停止了笑,挥挥手疲惫地说:“双启,你不用再为她掩饰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吧!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是留不住她的!”

“真的,二爷,我这次没撒谎,夫人真的被人掳走了!”

双启急道:“是虹桥酒楼的掌柜来通知我的,说夫人和关寥夫人一起喝酒,关寥夫人在她酒里下了楼子里那种药,后来就把她扶上马车带走了…二爷,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是看不惯夫人对二爷的态度,刚才有私心…希望她真的走了,才骗二爷的…二爷,你相信我,快去救夫人吧!”

关洛飞懒懒地转过身:“双启,你这话也不能安慰我,真的…我不在乎了…所以你也不用费尽心思替她隐瞒了…回去休息吧,我在这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你别担心我,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傻,我不会有事的!”

“二爷,我说的是真的啊!你怎么不信啊!”双启要撞墙了,为什么说真话他不信,说假话他却信了。

他大哭起来:“二爷,你就相信我吧,快去救夫人…要是晚了,夫人被人玷污了,那我也不用活了,我…我为什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让你胡说…”

他噼里啪啦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这几个耳光让关洛飞怔住了,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二爷…夫人被下了药是真的,掌柜的已经找人去追马车了…你快去救夫人啊!你相信我…我这次说的是真的…你要不信…我…我以死证明!”

双启怕了,他真的怕因为自己的谎话让言铮被辱,说完猛地站起来,就一头往墙柱上撞去。

“混账…”关洛飞手一挥,一股力量弹飞了双启,双启跌坐在地上,就听到关洛飞吼道:“双启,你给我记住,你要是骗了我,我们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她要真出了事,我决饶不了你…”

话还没说完,关洛飞已经飞掠远了,双启傻乎乎地坐在地上,脑中一片茫然,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夫人,你可千万别出事,否则不用二爷动手,我就自己下去找你赔罪了。

*****

关洛飞冲出瑞亲王府,就挑着屋顶飞奔,没跑多远就引起了巡逻的士兵的注意,有眼尖的认出是关洛飞就惊叫起来:“关将军,出了什么事了?”

关洛飞哪顾得及回答,心慌地边跑边张望,这一来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立刻就有人跑进宫去向赵天澜告密。

赵天澜正担心关洛飞不愿意让言铮去大梁,或者猜到自己的心思,听到密保,他的心就狂跳起来,关洛飞终是忍不住了,想动手了吗?

赵天澜赶紧秘密派了暗卫把皇宫守好,一边又派人去打听关洛飞的动向,当听说关洛飞除了在帝都城里疯转,没其他异常举动时,赵天澜才松了一口气,可也无法放心,继续让人盯着关洛飞。

关洛飞弄出来的动静肖北第一时间也知道了,他赶了过来,看到关洛飞无头苍蝇似地乱窜,就冲上去拦住他叫道:“洛飞,发生了什么事?”

“肖北…我昏头了…”关洛飞一拳击在自己头上,一把拉住肖北道:“言铮被我表叔关寥和他夫人带走了,听说还给她下了楼子那种药,你帮我想想,他们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肖北被吓了一跳,中午还见过言铮,怎么才分开没多久就出事呢?

他见关洛飞六神无主,忍不住苦笑,这人平时看着聪明,怎么一涉及到言铮就没了主意呢!

他迅速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她是从什么地方被带走的?”

“虹桥酒楼…”关洛飞狠狠地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把虹桥酒楼烧了才怪!”

肖北瞪了他一眼,冷静地道:“帝都城里天黑就宵禁,出入车辆都要检查,他们不可能把她带出城。她被下了那种药,就证明他们是想玷污她的清白…我看,这事八成也是垂涎你将军夫人的位置…所以,他们唯一可能带她去的地方就是你家附近的楼子里…”

肖北这样一说,关洛飞立刻清醒了,对哦,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侮辱言铮,让自己嫌弃她,最可能的地方就是肖北说的地方。想想,当天亮,言铮被人在楼子里发现,他关洛飞也能第一时间赶到,而言铮,在将军府附近就成了名人,她还有什么脸留下呢!

“你去派御林军立刻给我找人!”关洛飞磨牙,敢动他的人,他一定会让关寥到地狱里去后悔的。

“这事还是别弄大了…”肖北考虑的比关洛飞周到,要是被人知道,言铮就算没被侮辱,也是臭名远扬了。

“让春风楼的人帮你找吧!我去和皇上打个招呼…就说抓奸细…”

“嗯!”关洛飞没等肖北说完就飞掠走了,一颗信号弹飞到天上,一会奎狼就赶了过来,一听原委,他无语了,言铮那么精明的人还会吃这样的亏啊!

他招来几个下属,大家分头去找,不到片刻就找到了关寥一家,说来好笑,这一家人自作聪明,把言铮送到楼子里就等着看好戏,都没走,找到就一锅端了。

关洛飞跑来,看到四人被五花大绑地绑着,嘴里还被奎狼塞了抹布,他阴冷地看了四人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四个死人。

只一眼,他就冲上了楼,他们还不足以让他停留脚步。

鸨母和楼里的客人都被春风楼的人以私通奸细的名义绑了起来,可怜这些人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鸨母也不知道被送来的女人竟然是关夫人,她只是收了关寥的银子,说要给自己的小妾一点教训才把人留下的,还自作聪明地给关寥找了个大方的主顾。

最无辜的就是这位冤大头了,给了银子进来,还想着会有一个美妙的夜晚,哪知道一进来就被一个花瓶闷翻在地上,言铮打晕了他,就浑身乏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遭了暗算,浑身燥热,这药还有散失功力的效果,一身功力愣是使不出来,她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头昏眼花,看屋里的东西都在摇晃着。

她绝望地靠在墙壁上,紧紧并拢着双腿,用自己仅剩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晕过去,她无法想象,要是自己失去了知觉会发生什么事。

要是明天被人发现自己在这种地方,她还有什么脸呆在帝都,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关洛飞和她一双孩子…

“我错了…我不是万能的…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凭什么以为我可以改变世界呢?”

悔恨的泪水一股股滑落,瞬间就被脸上的热度蒸发了,她也不管,哭的比在瑞亲王府时还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