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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肖北等人又聚在了关洛飞家,这也算言铮为肖北,木君山践行,她放下心事,认真地给众人做了一桌好菜。

早朝发生的事,关洛飞回来就全告诉了她,言铮听了冷笑,抱怨道:“你当时就该坚决地辞了大将军的职位,让他爱用谁就用谁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最坏的结果,我们回拓跋就行!”

关洛飞也想过这样做,可是他不像言铮,他毕竟是在沧焰长大的,要是辞了官,那不是更给赵天澜为所欲为的机会吗?所以最后他顺着肖北他们给的台阶下了。

大将军他要走,兵权要拿回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一家人和朋友们的平安。

言铮虽然抱怨,可是也知道关洛飞的为难,叹了口气道:“我就是牢***几句,该怎么做还是你自己做决定,我都支持你的!”

“谢谢!”关洛飞伸手抱了抱她:“别担心,关逐我会安全地找回来的…”

他没说什么万一的话,万一关逐有什么事,他会让赵天澜和他的江山为自己的儿子陪葬的。

“嗯!我相信你!”大难跟前,言铮不会拖关洛飞的后腿,他们是一家人,轰轰烈烈的爱会淡,可是一家人的亲情不会淡,这是考验他们的时候,他们该做的就是抱成一团,不给仇人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菜上齐了,言铮陪大家一起坐下,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关洛飞和言铮的家,一切规矩都不是规矩了。

关洛飞先给众人倒了酒,然后举杯:“来,我和言铮敬大家一杯,祝大家一切都好!”

他先干为敬,其余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放下酒盅,大家也不多话,都吃了起来。

“言铮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木君山微笑道,他不像肖北是将军府的常

客,来吃饭的次数寥寥无几,每次来言铮都用心招待,他是真的欣赏言铮。

“谢谢木将军夸奖,等你回来,我再给你接风,我还会做很多菜呢,到时再给你换几个花样!”言铮一点也不谦虚。

“那感情好!”木君山含笑颌首。

石毅也夸奖道:“洛飞是娶了个好媳妇啊,看把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又能做一手好菜,估计洛飞睡着了都会笑醒!”

“那倒是真的,没看洛飞得意的在文武百官面前都说爱妻如命啊!这可是沧焰第一个在金銮殿前说自己家事的人,估计要成为一段佳话呢!”陈胜屿笑道。

言铮意外地看看关洛飞,关洛飞可没对自己说这事。

“是真的,我们都亲耳听到了!洛飞一定没对你说吧,他这样说,把皇上气的脸都青了!”石麒也凑趣。

关洛飞脸有些红,赶紧给众人加酒,肖北等众人笑歇,才道:“言铮,我明天就走了,木将军明天也要出发了,你们在帝都可要保重啊!”

肖北一语双关,他是他们的朋友,也是沧焰的丞相,他就怕自己走了,这两人无所顾忌,把帝都闹翻天呢!

关洛飞倒还不怎么样,他最担心的是言铮,这女人无法无天,她要失去了理智,关洛飞也会跟着疯了,所以他这话就是对言铮说的。

言铮听出了他的担心,淡淡一笑:“肖相放心吧,我们会好好保重的!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是没有原则的,决不会做出你担心的事!”

陈胜屿在旁就冷笑道:“肖北,你也太谨慎了,言铮妹妹做事的风格你还不了解的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他们别欺人太甚,要是过了头,该怎么就怎么,我会支持你们的!”

“胜屿,你别添乱!”肖北不赞成地瞪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如今的陈胜屿已经和以前不同,陈家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他要说支持谁,只怕帝都甚至沧焰一半商家都会支持谁。

赵天澜就是顾忌这一点,曾经暗示过陈胜屿要他把妹妹陈韶儿送进宫做妃子,陈胜屿装不懂,回家隔了几天就传出陈韶儿被火烧伤的事,陈韶儿毁了半边脸,陈胜屿就做主给妹妹招夫,迅速给陈韶儿招了一个夫婿进门。

肖北是知道当日陈韶儿要嫁关洛飞,差点把石絮孩子弄掉的事的,听到这事后他曾经和言铮感慨陈胜屿对妹妹心狠。

言铮却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陈胜屿很爱他妹妹,陈韶儿那性格要是进了宫,只怕陈家就完了。像现在这样也好,招赘在家,陈胜屿可以一辈子好好照顾她。听说她那夫婿也是陈家的人,老实巴交的,对她很好,她该知足了!”

肖北想想,觉得言铮说的也有理,可是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要是换了自己,一定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自己还是太迂腐了,做不出像言铮和陈胜屿这样高瞻远瞩的事,肖北苦笑,看来自己这个相爷要想把沧焰管好,还需要向他们多学习,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言铮和陈胜屿在这一点上就很果断。

看这两人一唱一和,肖北的担心更甚了,求助地看向木君山。

木君山感觉出了肖北的担心,微微一笑道:“我木君山算是你们的长者了,做将军这么多年,都换了几个皇上了,看的多了,也有些想法,就趁着酒意随便说说吧,说错了大家可别笑话!”

“怎么会呢!木将军你说吧!”肖北怂恿道。

木君山点点头:“我侍候了几个皇上,也和很多大臣共事过,皇上是天之骄子,咱们就不说了,就说这些大臣吧,有很多大臣都是兢兢业业地做事的,大家看沧焰的发展就该知道这一点。可就像马群里,总有一两匹害群之马,搅的做事的人不能好好做事…剔除了害群之马就天下太平了吗?当然不可能,又会有新的害群之马出现,这是无法避免的!”

言铮若有所思地看着木君山,她知道木君山不是无缘无故说这话的,她在想他话里的意思。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官场里也一样,只要有权利这顿盛宴,想来分一羹的就会此起彼伏。我不反对争斗,只是可怜争斗下无辜牺牲的人!洛飞,老石,我们几个都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自己却常在想,我这样的杀戮是有意义的吗?我是为了谁在杀戮?”

木君山喝光了杯中的酒,将酒盅递给关洛飞,关洛飞赶紧起身给他加满。

木君山接过又接着说:“我有次喝

多了,就拿这话问我夫人,我夫人说‘你是为我们在战斗,没有你,我们就没家’。我听了就不再纠结了,不是我大彻大悟了,而是我夫人道出了一个真理,我不杀戮,就只有等着被别人杀戮…这世间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如果该来的避不了,什么大义都是虚的,我只有先保住自己的家,才能说那些大义!”

这话的确很直白,言铮却不觉得木君山狭隘,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爱,他还能爱谁呢?

木君山这是间接地告诉肖北,顺其自然,君王有道,可以支持,君王无道,也不必迂腐地守着大义。

他们为百姓而战,那谁为他们而战呢?墙倒众人推,不想做牺牲品就只有为自己而战斗。

木君山这话已经是大胆之极,要是被人说出去,那也等同谋逆了,肖北自然懂一向慎言的木君山是以什么心和大家说这话,他不禁侧目,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了。

木君山之前就是了,他侍候了几个皇上,看多了,也看透了!

“喝多了,说的乱七八糟,嘿嘿,都怪言铮这些菜太美味了!”

木君山见自己的话让众人都沉默,自嘲地一笑,举杯:“来吧,最后一杯,明天要启程,早点回去和夫人说说话…”

“木将军一路平安!”言铮举起了杯,众人纷纷说着祝福的话,陪木将军干了这一杯。

木君山言出必行,喝完就起身告辞,关洛飞和言铮亲自送出了门。

木君山临走拍拍关洛飞的肩膀,道:“洛飞,我喝多了,再说几句吧,你别嫌我唠叨…这沧焰也是我们的家,就算有百般不好,没人会嫌家不好…皇上和你们都很年轻,沧焰有你们,我相信一定会更好的…年轻人有时做事欠考虑,可是不代表他本质是坏的!宽容一点,只要不触及底线,我们谁都需要宽容…好了,我不说了…我相信你…你和言铮都是好孩子…你们都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他说完退后几步,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两人进去,就转身大步走了。

宽容一点!言铮和关洛飞相视一笑,表示收到了这位将军的劝谏,只要不触及底线,他们会宽容的!

木将军告辞,大家酒菜吃的也差不多了,跟着一一告辞,最后就只剩下肖北。

肖北明显和关洛飞有话要说,言铮让人撤了酒席,给两人亲自泡了茶,还没坐下,肖北就抢着问道:“洛飞,你还没和我说南康到底怎么回事呢!”

关洛飞早知道肖北惦记着这事,就淡淡地道:“你别多心,不是我搞的鬼,是宋少卫自己惹出来的事!我本来还不想说,想着再闹大点,只是关逐失踪,我才说了出来!”

“宋少卫惹什么事了?”肖北皱眉,当初他就反对把宋少卫派去这么重要的地方,是赵天澜一意孤行才派他去的。

“哼,他还能惹出什么事,不就是看着南康富裕,想多捞点吗?他也不打听打听,南康的人是容易被压迫的吗?宋明康怎么就没提醒他,那里多的是江湖门派,这些人历来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朝廷对他们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该交纳的赋税交纳了,谁也不会找他们麻烦!以前的府伊就是这样做的!”

关洛飞不屑地撇撇嘴:“宋少卫去了就不一样了,他看人家每个门派都有不少产业,就想着多刮一点,硬把赋税提起了三成,人家能依吗?”

肖北蹙眉:“他有那么笨吗?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两人谈事,言铮在旁边也不多话,静静地听着。

关洛飞狡黠地一笑:“他是知道,可人有时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可能觉得那些人不足为虑,所以胆子才这么大吧!”

肖北瞪了一眼关洛飞,一语戳穿了他:“这后面有你的影子吧!”

“没有…”关洛飞答的太快,自己也感觉自己的话不可信,就嘻嘻笑道:“有一点吧,可是如果不是宋少卫自己贪心,还有宋明康的支持,我那点小手段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都做了什么?”肖北有些恼怒,关洛飞竟然什么都不对自己说。

“我真没做什么,最多推波助澜而已…肖北你别恼,我安插人手在宋少卫身边,只是一点小防备,可真没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吧,宋少卫去南康的时候就带了一队人马,这些人很多是江湖中人,你想想就知道原因了!”

肖北沉吟起来,历来江湖中人和朝廷就是对立的,只要

江湖中人为朝廷做事,就被其他江湖中人骂鹰犬。

南康因为地理位置好,很多江湖门派都选择在此安家落户,他们为自保,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多年来已经形成了惯例,很多江湖中人不想惹事的都会避到南康。

这样慢慢南康就成了这些避难的江湖中人的桃园,他们自己形成了一个默契共识,任何门派都不许破坏南康的安定,有寻仇的出去解决,敢闯进南康的,会被这些门派联合攻之。

宋少卫想在南康站稳脚,他带进去的这些江湖人士可想而知就不是什么善类。

再加上南康这些门派多年经营已经累积起一定的财富,为钱为利,南康会安稳才怪。

想着,肖北有些急了:“明明已经够麻烦了,你怎么还推波助澜?你就不怕闹的失去控制吗?这些事你对木将军说了吗?他去平乱,你就不担心他吗?”

关洛飞笑道:“你放心了,如果是宋明康去,我肯定不会提醒他。木将军的话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我今晚就会把这些事都写好告诉他,甚至怎么平息也会告诉他的!至于为什么要推波助澜…”

他说到这脸色就沉了下去,冷冷一笑:“我是觉得皇上的日子过于太平了,胡思乱想起来了,也该让他紧张一下!”

肖北一听这话就看向言铮,言铮无辜地睁大眼,摇手道:“我可没教他,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事的!”

肖北觉得信她才见鬼了,这夫妻两个,一个比一个狡黠,他有些无奈,想了想问道:“这闹事是你们回帝都前,那时你们都还不知道关逐会失踪,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啊?”

关洛飞收敛了笑,认真地看着肖北:“你觉得毓妃被剃了头发,皇上就会收敛了对付我的心吗?不,肖北,他不会的!这次我和言铮去大梁,虽然一路平安,可是那是因为大梁的事皇上无法预测到,按他的本意,我和言铮会到大梁王城呆一些日子,我不知道他设计了什么陷阱,可是如果我和言铮因为瘟疫或者大梁‘内乱’死在大梁,谁也不会往他身上想的!”

肖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他已经布置了人对付你们?”

关洛飞冷笑着挑眉:“宋明康是明…皇上在暗…肖北,我们认识的那位赵天澜已经不是原来的赵天澜了…他早已经学会了阴谋算计…只是还没得逞…你说我要不要先警告他一下呢?”

就如木君山所说,‘年轻人有时做事欠考虑,可是不代表他本质是坏的!’关洛飞也愿意相信赵天澜还没坏到无可救药,才想给他点警告,这算是朋友兄弟一场的宽容吧!

317.番外 关二爷又吃醋了

肖北细细一想,无语了,他已经不能说谁对谁错了,两个都是他的朋友,站在朋友立场,他不愿意见到两人反目成仇,因为受牵连的太多耘。

可是站在沧焰丞相的立场,肖北真不愿意见到内乱,他知道关洛飞不会对那位置动心,可是就算换了一个皇上,他和言铮还是会被猜疑的。

他矛盾地看着关洛飞,关洛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他做的不是太绝,我不会和他计较的!你还是先考虑你这次出去接手的事吧,大梁王是君子,乌兰乔可不是,小心他!”

“嗯,我会小心的!”肖北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木君山说的,该来的躲不掉,自己担心也没用,还是顺其自然吧!

等肖北走了,关洛飞走回家,言铮已经把小洛儿哄睡了,洗漱完,站在窗边梳头。

关洛飞没走进去,倚在门边看着她踝。

“要出去?”言铮看他的样子就挑眉问道。

“嗯,有点事出去一会,你先休息吧,别等我!”关洛飞点点头。

“嗯,早去早回!”言铮也不问什么他有什么事,放下梳子走过来,偏头在他下颚上吻了下,就转身往床边走去。

关洛飞摸摸自己的下颚,一笑,言铮总会给自己出乎预料的惊喜啊,这吻比任何言语都让他心安。

“我走了!”他转身走了。

言铮也没想太多,她躺到床上,伸手给小洛儿拉了拉被子,看着这张娇嫩的脸,她想另一张脸…关逐!

不过只是想念,却没有太大的担心,不管是谁掳走了关逐,没有当场杀了他就证明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何况还有哑大婶一起失踪,言铮相信哑大婶,她对关逐的爱一点也没比自己少,她活着关逐就会活着,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至于是谁掳走了关逐,她知道关洛飞会查出来的,她眯了眼,最后对方没有动关逐一根汗毛,否则不管是谁做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让他后悔他爹娘怎么会生了他出来。

言铮想着,终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了。

***

瑞亲王府,关洛飞又回到了这里,他一人在月光下面站着,天已经渐凉,夜晚更是寒意重,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孑然独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条黑影掠了进来,看见他就站住了,屈膝禀道:“楼主,宫里传出信来,宋明康去见了皇上,后来又去见过毓妃,在毓妃屋里谈了半天,承认了小主子在他手中!”

关洛飞挑了挑眉:“没有说关在哪吗?”

那人摇摇头:“没有,宋明康很谨慎,我们的人不敢靠近,只听到只言片语,似乎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能制住哑大婶,送信的人让楼主小心!”

“知道了!”关洛飞赞赏地点点头,他也不想自己的人太冒险,在宫里安插探子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暴露,要是引起了赵天澜的警觉,以后就更难安插人了。

“对了,楼主,还有件事呢,听送信的人说毓妃那孩子,是她自己吃了滑胎药流了的!给她药的是陪她进宫的一个丫鬟,这丫鬟有个堂姐在皇后宫里做事,两人隐瞒了这层关系。”

关洛飞蹙眉,还有这样的事啊,毓妃安插人手在皇后身边,是想做什么啊?

“去仔细查一下,这个堂姐是什么时候进宫的,家里还有什么人,连这丫鬟也一起查!”关洛飞吩咐道。

“是!”那人又等了一会,不见关洛飞再吩咐,就悄悄走了。

关洛飞又站了一会,才阴沉着脸走了,只要确认人在宋明康手上,他就放心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小逐儿在哪的!

***

次日,肖北和木将军分头出发了,关洛飞去送了两人,看着两人离开,才转身回家。

他回家还没坐稳,门房就进来禀告,说宋将军家的管家前来送请柬,求见关将军。

关洛飞和言铮都在屋里,闻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关洛飞淡淡地道:“请他进来吧!”

一会,宋府的管家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地给关洛飞行了个礼,才双手递上请柬道:“明日是我家老爷的寿辰,本来毓妃娘娘出了事也不打算办了,是毓妃娘娘说要办,想借此机会去去晦

气,所以今日才临时下柬,还望关将军见谅!”

关洛飞收下了请柬,微笑道:“回去向你们老爷禀告,说本将军和夫人一定会去给宋大人贺寿的!”

“小的回去一定转告,关将军,那小的告辞了!”管家退了出去,关洛飞只打发双明送出去,自己也不动。

等管家走了,关洛飞才冷笑道:“这时候办寿宴,他这是想对我示威吗?”

言铮已经听关洛飞说了,关逐在宋明康手上,闻言就淡淡地道:“他想示威就让他示啊,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明日…还说不定谁看谁的好戏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言铮多少还是有些心烦,看看关洛飞,蹙眉道:“你说宋明康抓了小逐,不杀也不提条件,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按理他最不待见的就是我们,抓了小逐,杀了可以帮毓妃出气,可是他又不动,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提起毓妃,关洛飞想起还没对言铮说毓妃的孩子是自己滑掉的,就赶紧把这事对她说了,最后道:“赵天澜肯定不知道这事,你说要是知道了,还会信任毓妃吗?”

“那怎么可能!赵天澜他是人,皇后的孩子没了他还伤心呢,好不容易有个妃子又怀孕了,要是知道毓妃故意滑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杀了毓妃都有可能!”

言铮说到这突然心里一动,看看关洛飞道:“去打听一下,明天宋大人的寿宴,皇上和毓妃去不去,还有皇后!”

“你想做什么?”关洛飞挑眉问道:“想抖出这事吗?你可别忘了,小逐还在他们手中,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呢,你就不怕他们一怒之下杀了小逐?”

“怕…我只是先了解一下,找机会而已。洛飞,小逐是我儿子,我不会为了出一口气让他有危险的,如果我这样做了,那我还不如先死算了!”言铮有些薄怒,为关洛飞不信任自己。

关洛飞见自家娘子生气了,赶紧陪笑:“我不是这意思,是怕你冲动而已,好了,别生气了,我这就去打听!”

他赶紧走了,言铮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跟着出门。她去药铺转了一圈,把敛芳叫到了屋里说了一会话。

敛芳担心关逐,问起关逐,言铮微笑道:“你别急,他没事,你就当他出去玩几天吧,过几天就回来了!”

敛芳见言铮很淡然,心下佩服,换了自己,孩子失踪了,决不可能还如此淡定,看来,自己和夫人的差距不是一般大啊。

“敛芳,拓跋在帝都还有人,以前大哥让我用他们,我都没动过,这次可能要劳动他们了!你帮我联系一下,让他们帮我做点事!”言铮附耳在敛芳耳边说了几句话。

敛芳会意地点点头:“一会我就去找人,夫人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你做事我放心…等这事了结,我和洛飞说说,还是让绿荷他们回来吧!也好给你做个伴!”言铮微笑道。

敛芳本来就想找机会帮绿荷求情,没想到言铮先说了,她不好意思地道:“绿荷说她想夫人,来了几次信让我帮她求情,我就是怕将军还生气,才没敢开口,夫人你能让她回来,敛芳代她谢过夫人了!”

敛芳给言铮施了一礼,言铮摆摆手说:“那事我早已经不生气了,就是给双启一个教训而已。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哪做的不好明说就行了,你知道我这人的,最讨厌勾心斗角,更讨厌自己家里有这样的人。双启不是坏人,可是如果有心结就很容易被人利用,相信这次的教训够他记住了!”

“嗯,绿荷也说了,双启一直在后悔,他从小和将军一起长大,心里是真把将军当兄弟的,就是一时糊涂,以后决不会这样了!”

“希望如此!”言铮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叫上敛芳上街给宋大人选礼物。

这宋大人以前是内阁学士,本来肖相退了,他是最有前途做丞相的,没想到皇上提起了肖北,他升官的梦想破灭了,一赌气就请病假在家闲着。

后来见皇上也不去请自己,闲了几天闲不住又回去,等找了门路把宋毓送进宫,他想做丞相的心又活了。他这次瞄准了董相的位置,让女儿在皇上耳边吹了枕上风,没想到还是不成。

赵天澜是这样说的:“毓妃,要是你父亲再年轻个二十岁,朕会考虑提拔他,现在这样,就算了吧!”

赵天澜是觉得帝都的京官很多

年纪都大了,他们自己做不了多少事,还制约着年轻的官员做事,他不想要这样死气沉沉的内阁,早计划着培养一些年轻的官员委以重任,又怎么可能再拜个年纪大的官员做丞相呢!

宋大人的丞相梦因为赵天澜的话又破了,他气的又病了,之后断断续续,三天两头告病,意图让赵天澜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赵天澜哪会不知道他这心思,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吃这一套,有次还直言对毓妃说:“你父亲身体不好,你就该劝劝他退养算了,他也不缺这点俸禄,这是何苦呢!“

毓妃把这话转告了父亲,宋大人更恼,他就不信了,自己这官做到头了,也不辞官,还是三天两头地称病。弄得赵天澜都头痛,本来想直接罢免了他,恰逢毓妃有喜,这事就暂时搁下了。

言铮哪是真的想给这无赖送礼,不过是不好意思空手上门,带着敛芳挑了一个很大件却不值一百两银子的摆设就算了事。

回去她拿丝带好好包装了,自己看了都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正得意地笑,关洛飞回来了,看到这礼物都吓了跳,有些嗔怪地道:“那种人也值得你买这么好的礼物啊,有那钱,拿出去施粥算了!”

“粥要施,礼也要送啊!”言铮得意地拉过关洛飞道:“你看看这礼物值多少钱?”

关洛飞哪懂这个,以前送人的礼物都是双启一手操办的,这成了亲就是言铮张罗,他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

“两千两?”他试探地问道。

言铮哈哈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你还真大方,你夫君我一年的俸禄就这样被你送没了!”关洛飞随口道。

言铮白了他一眼:“一百两都没花…就这我还嫌给多了,要不是给你长脸,送十两就行了!”

“一百两买这么好的礼物,娘子,你太厉害了!”关洛飞赶紧奉承道。

言铮得意:“也不看你娘子是谁啊,花一百两给你当两千两,你娶到我就是赚了!”

“那当然…看看,这多给我长脸啊!”关洛飞不吝啬说好话,关逐不见了,言铮虽然很淡然,可是他知道她心里烦躁,如果说好话能让她心情好,他真的不会吝啬。

“哎,关洛飞,你的俸禄真的只有一千两吗?”虽然知道古代官员的俸禄很少,可是言铮还是不相信自己夫君那么辛苦就只拿这点钱。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就没告诉你!”关洛飞不在意地道:“大家都这样,除了俸禄,分点米粮,其余的就靠赏的田地过日子了。武官还好,打仗有钱拿,文官相比就寒酸了,只能从别处弄钱。”

言铮想起以前的汪大人,叹了口气:“那要是像汪大人一样的清官,岂不是过的艰难?”

俸禄微薄,文官就只能想方设法地弄钱,吃了被告吃原告,贪官就是这样滋生的。

“嗯,我们还好,家底丰厚,有没有俸禄都无所谓。像汪大人那样的,守着规矩不愿变着法子捞钱的就过的艰难了!”

关洛飞叹道:“所以,我手下的将领,我都不允许他们克扣士兵的军饷,总要给大家一条生路啊!”

“哦,那你们的文官,变着法子捞钱也是允许的?是不是只要不是大贪就行了?”言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