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东西戴在手上,她岂不是变成了一个活动的金元宝?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来抢夺?

她可不能冒这个险,她既使有钱,也只能低调的有钱,做那神秘的大富翁。

她纠结地看着这只凤镯。

可看着看着,她便发觉了不同来,戴了一会儿之后,那凤镯上面鲜亮的颜色渐渐地褪了,慢慢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鸡血石镯子。

“这是怎么回事?”王芷儿把手腕扬起,对着光细看。

“平常的日子,它就是这个模样…”李迥漫不经心地道,“到了特定之时,它便会变换颜色。”

王芷儿喜道:“这还差不多。”

低调的富翁,有了这镯子,她的愿望算达成了一半了。

她的鼻翼小小的皱起,那湿润润的眼眸散出喜悦的光来,整个人如早晨的晨露被阳光照着。

李迥莫名的心情便好了起来,道:“芷芷,这一次,多谢你。”

王芷儿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多谢她助他破了蚁巢大案。

她浑不在意:“不用谢…”她对着光看那镯子,啧啧称奇,“这只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颜色居然能改变?”

他对她的利用,她浑不在意。

为了找出蚁巢根基,他欺骗了她,让她奔波劳碌,使她身陷险境,可她不在意。

她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游历,说不定还觉得好玩儿。

毕竟,在聚鹿台,她也赚了不少的银两。

李迥的脸阴了下来,“记着,镯子磕着碰着,摔坏了,你就等着卖身为奴吧!”

王芷儿一怔,“王爷,这镯子容易碰坏?”

“当然!”李迥的脸阴得滴下水来。

王芷儿再次后悔,就知道这李迥不会有什么好心,“王爷,您还是收回去吧,咱们还是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李迥的脸更阴,“送出去的东西,还怎么收回来?”

王芷儿看着这如长在她手腕上的玉镯,咬牙切齿,“王爷,你是故意的!”

李迥阴着脸看了她半晌,看得王芷儿心惊胆颤,隔了半晌,他才扯着嘴角一笑,“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王芷儿张口结舌地望定他。

简直不敢相信李迥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这可是李迥,心狠手辣,老成持正,把人利用到极致的李迥。

“所以,你最好好好儿地把这镯子保护好,别让它磕着碰着了。”李迥恶劣地笑。

看着她脸皱成一团的模样,他的心情舒畅了。

王芷儿做最后的努力,“王爷,您看看,我既是要回王府,我替您查出那蚁后与穆倾城的下落,免不了会有动作激烈之时,这一下子磕着碰着了,坏了,您,您不心疼?”

☆、258.第258章 被子摊开

李迥笑了,“不心疼,一想到有人要卖身给本王两辈子了,本王一点儿也不心痛!”

他那脸上可恶的笑容让人看着太可恶了。

王芷儿气急,跺着脚直跳,“李迥,你太过份了!”

她终于象炸了毛的猫一般跳起脚来。

李迥好整以暇,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架起了脚,“王芷儿,你称呼本王什么?”

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冻得王芷儿一哆嗦,那气势马上便泄了,弯了腰,笑得眉毛弯弯,“九王爷,咱们好说歹说也是一场同盟,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弄这么个东西在我这里,您放心,您交待的事,我会好好儿办的。”

她算是明白了,李迥今日有备而来的。

找借口让她两辈子卖身。

她看着这镯子,越看越不顺眼。

李迥道:“行了。”

他喝了一口茶,代表着镯子之事不想再提了。

可气的是,在他面前,王芷儿还真不敢再提了。

王芷儿嘟着嘴直咬牙。

李迥垂了眼再喝一口茶,眼角带了丝笑意,却马上收了,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那蚁后会藏身王府?”

王芷儿有气无力,眼睛还盯在那镯子上,“王爷,您布置这么久,不惜以身犯险,差点把自个儿都搭了进去,才将蚁巢根基毁了,让蚁后与穆倾城成了丧家之犬,我就不相信,王爷就一点也没想到,那聚鹿台是他们一手弄出来的,聚鹿台对他们事关重在,王府当家的是我那嫡母,与宫里边的人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想东山再起,唯一可去之处,便是王府了。”

李迥垂了头继续喝茶,见王芷儿的眼睛还盯在那镯子上,嘴角笑意扩大,“你既是要回王府,便放宽心,本王会助你达成心愿。”

王芷儿撇嘴,还助她达成心愿?

他只是顺便替她达成心愿好不好?

能把王齐恺弄得灰头灰脸的,让王府鸡飞狗跳的…算了,她就不计较李迥口头上的便宜了。

王芷儿垂了头恭顺地道:“多谢九王爷。”

李迥满意地站起身来,一眼便看见王芷儿一脸巴不得他快走的样子,又气了,复又坐下,“本王累了,今晚,就歇在这儿了。”

“什么?”王芷儿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没听清吗,本王歇在这儿了。”李迥沉声道,“去,给本王把被子摊开。”

“这,这,这是臣女的闺房…”王芷儿结结巴巴地道。

“哼。”他见她不动手,自己走到内室,揭了帐子,除了靴子,拉开被子,便躺下。

王芷儿眼睁睁地看着他直走了进去,眼睁睁地看着他躺下,在屋子中央站了半晌,忍无可忍…也只能忍着…她把拳头放进嘴里直咬,总算忍住了不上前踢他两脚。

她向房门口走了去,心想这房间被人霸了,她只好和红红挤一个晚上。

可刚刚迈开两步,就有声音道:“你去哪里?你想把本王的行踪透露出去?”

王芷儿暗恨,透露你妹啊透露,你身边全是顾海之流,人还未靠近,只怕就掉了脑袋!

嘴里当然不能这么说,婉转地道:“王爷,您既是累了,臣女便不打扰了…”

李迥打断了她的话,“过来。”

王芷儿警惕地望着他,腿往门口移了两步,再移两步,见那帐子一动,拔脚就往门口跑。

可还没跑到门口,帐子无风自动,忽然之间,一条长绢从帐子里伸出,一下子围住了她的腰,将她拉扯起来。

王芷儿只觉自己倒退着腾空而起,一下子撞到了某处肉垫之上。

她想拳打脚踢来着,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他象裹粽子一样裹住,揽在了怀里。

“别动,让本王好好儿歇歇。”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语气疲惫。

王芷儿还挣了两挣,到底挣不脱。

隔不了一会儿,她就听到了他微微的鼾声,他这便睡着了。

王芷儿抬起头来,瞧见了他微卷的眼睫毛,放松下来的嘴角,他睡着了的样子,褪却了白日里的生硬与冰冷,平凭了些天真,竟有点儿婴儿般的娇憨…让她想亲了上去…

还好,总算忍住了。

王芷儿胡思乱想许久,不知不觉地,也睡了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醒来之时,李迥已不见了踪影了。

昨儿晚上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听见屏风外有人声,她扬声道:“是谁?”

红红从屏风边上跳了进来,“郡主,是我。”

她手里拿的满满都是衣服首饰。

“郡主,王爷吩咐了,您这次回去,定要风风光光的,这些日子,您被贤德太后接去了怜花皇庄暂住,大公子也一同陪同,这可是别的贵女从未有的荣光,所以,咱们回去,气都要气死她们。”红红道。

王芷儿心知以李迥谨慎的性子,定会把一切皆安排好了,将聚鹿台的痕迹全都抹去,他们这些日子,便只是在怜花皇庄暂住。

王芷儿起身下床,红红一眼便望见了她腕间的镯子,上前道:“郡主,你这镯子,是哪里得来的?”

红红是大商公主,见多识广,王芷儿便把手腕扬了起来,道:“普通镯子而已,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红红凑近过去仔细看,看了半晌,摇头道:“还以为是那只凤鸣镯,却原来不是。”

她那镯子,上边不就是有只凤凰?

王芷儿心底思索,奇道:“凤鸣镯,听起来名字倒挺威风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红红道:“这只镯子,只在百年前出现过一次,听说,每次出现,便有奇人出世,已经失踪了许久了。”

王芷儿哼了一声,“一只镯子而已,哪有那么神奇?”

红红也笑了,“是啊,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她拿起王芷儿的手腕再仔细看,“你这只镯子,只是形状与那凤鸣镯相似,却是只普通的镯子而已。”

两人说笑了一阵,便去准备几日之后回府所需物品。

王齐恺领着一众家人站在大宅门前,看着那几辆马车缓缓驰来,自那日在匪窝里被人敲了头之后,他便头痛了好几日了,记忆也有些模糊,幸亏王鼎乔从皇宫请了御医来,替他仔细察看,近几日才略好了些,他慈蔼地看了王鼎乔两兄弟一眼,幸亏陈留长公主替他生的几名子女还有出息,也孝顺。

☆、259.第259章 不体面的事

他站得离身边的陈留长公主远了一些。

陈留长公主侧过头来,关心地道:“老爷,您又头痛了?”

王鼎乔便道:“爹,您先回去歇着吧,太后下旨,也不能不顾伦常,让病着的父母站迎子女的!”

他恨恨然地看着那两辆越驶越近的马车,庶子庶女而已,沾了贤德太后的光,陪着太后去怜花皇庄住了些日子,便威风了起来了,竟让父母站在门外迎他们回府?

王如芸与王启儿互望了一眼,怯生生地道:“是啊,母亲,父亲,大姐与大哥确实太过份了一些。”

陈留长公主阴冷着眼,“你们胡说什么,太后下的旨意,你们就是再不满,也不能坏了规矩。”

她沉着脸望着那两辆越走越近的马车,直咬牙。

王启儿与王如芸便垂了头去,答道:“是,母亲。”

上次火烧王芷儿的住处,恰巧被贤德太后当场撞破,王芷儿与王子钦两兄妹就被贤德太后带走,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而九王爷李迥,也咸鱼翻身,一举破获了为祸多年的蚁巢组织,更受皇帝宠幸。

王齐恺心底明白,他虽有一个女儿被封为妃,自己又被皇帝信任封为聚鹿台监官,可与李迥相比,还相得远。

贤德太后此次传下懿旨,命他们在府前迎接,便是对他上次放火围攻王芷儿住处的做法不满。

谢氏被贤德太后让人接去宗庙祈福清修,也没说让她回来,这便代表着,贤德太后防着他们对谢氏下手了。

最主要的,还是防着陈留长公主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

王齐恺冷冷地瞪了身边的陈留长公主一眼,如果她不是个公主,他哪容得她如此胡作非为?

虽暗底里查了好些日子,也没有证实陈留长公主与穆倾城之间的勾当,到府里还是有人看到陌生男子在潇湘院出没。

王齐恺看着王芷儿与王子钦从马车上下来,他的头又痛了。

这对孽子孽女,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不生了他们下来。

芙香儿上前,扶了王齐恺,娇声柔气,“老爷,妾身备了药汁,您头痛,便饮上一口?”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皮襄出来,递到他的手上。

还是新娶的这位心思机巧,一心一意的眼底只有他。

王齐恺就着她的手,饮了一口。

楚楚的身子已经显怀了,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众人身后,见芙香儿拿腔作势,只在心底咬牙。

陈留长公主脸色冰冷,斜眼看了芙香儿一眼,“倒真是识情懂趣,真懂得替老爷分忧。”

芙香儿吓得身子一缩,拿了皮襄的手也颤抖起来。

陈留长公主鄙夷地笑了笑,便不再理她,只冷冷朝走上台阶的王芷儿与王子钦望过去。

王芷儿身穿一件攒金撒花长袍,围了一个狐狸毛的围脖,头上更是金灿灿的,光发髻上那通体碧绿的簪子便显价值不菲,通体气派,整个人显得比她这位嫡母还要贵气。

王子钦则还是一身青色长袍,倒不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