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僵硬的背影,沐颜最终将话吞了回去,转身向着庵堂走了去,几步后,回头看向夜色那下寂寥的身影,沉默的凝望着,最终继续迈步离开了。

一夜睡的不安稳,清晨,沐颜就醒了,看了一眼雾气迷漫的窗外,穿好衣裳就走了出去,厨房里慧觉一大早却已经在熬着药。

对着药方子,慧觉来回瞄了一眼,却依旧不知道该先下哪味,常给后院师姐熬药的师傅下山化缘去了,所以她只好接替了她的事情,煎药送药。

“不对,那个药不要蜜糖炒了才能下。”看着拿要药草要倒进药罐里的慧觉,沐颜急切的打断,接过她手里的药方,扫了一眼,却是治疗腿疾的方子。

“把灶台升起来,这勾藤要先炒一遍,还有这几味要用冷水泡上半个时辰,药效才能出来。”动作熟练的揭开着上堆积的草药,沐颜动作熟练的处理着。

因为知道熬药的师姐下山了,所以清早无尘便自己来到了厨房准备熬药,却意外的发现一旁沐颜正动作娴熟的煎着药。

“无尘师姐你来了,这位女施主精通医术,在帮慧觉煎药。”看到门口的来人,慧觉腼腆的笑着,感激的指向一旁的沐颜。

“慧觉师傅,这药等煎开了,倒出来就可以了。”擦干净手,沐颜向着一旁的无尘走了过去,虽然是狰狞的面容,可她的眼却给人无比的沉静详和。

清晨的阳光下,沐颜同无尘坐在了一旁的凉亭里,看着身边浑身散发着之气的无尘,沐颜抬起目光,愧疚的开口:“抱歉,是我害了你。”

“往事如风,因果循环,不需要再因为我而愧疚的。”轻笑着,那抹详和的笑容让本已经纠结在一起的狰狞面容愈加的诡异,可看在沐颜眼中却是一份宽容,一份豁达。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腿吗?”轻轻一笑,看到她的原谅,沐颜也为这副身子的主人感觉到了欣慰,随即蹲下身子,掀起无尘灰色的衣袍,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留下宿疾的腿,白皙的手摸了摸腿骨,沐颜神色一怔,“骨头没有接正,所以才会留下疼痛。”

“不可能!”捧着药而来的轩辕冷听到沐颜的话沉声的否定,“当初是宫里御医亲自接骨的。”

依旧低着头,沐颜摇了摇头,手落在一旁的小腿骨上,轻轻的一按,“是不是有着刺痛的感觉?”

“是,每到阴雨天气会隐隐的痛。”无尘轻声的回道,忽然感觉蹲在身下的人和传言里那个嚣张跋扈的丞相千金有着差异。

“走路的时候之所以会感觉到痛,就是因为骨头没有接准位置,所以新生的骨头刺痛在肉里,才会越来越痛,必须将骨头敲碎,重新接回去,等再次愈合后,腿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沐颜放下衣袍,站起身来,看向无尘,担忧的开口,“再次敲碎骨头会很痛。”

轩辕冷看向沐颜平静而镇定的脸色,将药碗递给了无尘,看向沐颜沉声道:“不会出错?”毕竟当初接骨头的可是宫里的御医。

“失火的时候曾经被倒塌的砖头砸到了腿。”听着轩辕冷的话,无尘回忆着开口,那时一心求死,她根本不在乎一条腿,或许就是在那时刚接好的骨头再一次的错位了。

“看来不会错,应该是那个时候骨头错位了。”沐颜点了点头,将药推了过去,“先喝药吧,我会下山先买一些药草回来,五天后帮你重新接骨。”

点了点头,看着一脸纯朴的沐颜,无尘微微一笑,她和传言里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送走了轩辕冷和舞尘,沐颜从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才发觉出来的急,根本连一两银子都没带出来,而且这次要买的却都是价值不匪的珍贵药材。

叹息一声,认命的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走了去,只有等他回来找他要银子了,席地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沐颜静静的凝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离不弃就是轩辕冷和无尘那样吧,可为什么他却和师哥一样,明明爱着她,却还是娶了别的女人。

师哥,再一次地想起那刻进骨血之中的人,沐颜苦涩的扬起嘴角,原来没有谁离不开谁,她终究可以一个人生活。

虽然每一次午夜梦回,会从梦里哭着醒过来,看着黑暗的四周无声的哭泣着,可到了白天,当第一缕光线照在大地的时候,她依旧可以笑的灿烂而轻松,如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心头的伤口却在胸口下疼痛着。

早上,庵堂里的所有人都要去大殿诵经,所以轩辕冷没有多留就回来了,却见石阶上,沐颜仰头凝望着天空,那空洞的目光悠远地看着,心绪似乎飞的很远很远,如在他面前的却如同一副没有意识的躯壳。

走了过来,直到她的面前,轩辕冷发觉她还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天空,神思飞远,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怎么坐在这里?”

接连问了两声,空洞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片刻后视线的焦距才汇成了影像,站起身来,沐颜才猛的回过神,“爷,你回来了。”

“你坐这里干什么?”她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目光里会那样的死寂,如同被大火燃烧过的原野,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灰色苍茫,却看不见一点的生机,而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雅悠的眼睛里不止一次的看过,难道她也和雅悠一样,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爷,我要下山买药,可是没带钱。”沐颜一瞬间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目光幽静地看着轩辕冷,对着他伸出手来。

“我和你一起下山。”看着眼前的手,轩辕冷沉声开口,还不等沐颜反应过来,修长的身影已经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山脚下,却只有一间简陋的客栈,也只有一匹稍微能代步的马匹,只有一匹,沐颜怔了怔,她一个人下山多好,直接就可以走了。

“这位爷,山下简陋,就这一匹马了,还是前些日子一个客人付不起房钱,抵押在这里的。”收着银子,掌柜的为难的开口,“附近实在是找不到马了。”

“算了。”接过缰绳,将马牵了出来,看着依旧站在一旁发愣的沐颜,轩辕冷纵身跃上了马背,对着沐颜伸过手来。

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大手,沐颜抬起目光疑惑不解地看着马背上的轩辕冷,他要做什么?

“手伸过来。”寒声的开口,轩辕冷看了一眼天色冷声的催促,在沐颜将手放入他掌心后,随即一个用力,将她拉上了马背,缰绳随即扬起,快马急弛的向着城里狂奔而去。

因为下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轩辕冷马赶的极快,冷列的风就这样刮在了脸上,隐隐的割着皮肤。

本能的沐颜因为冷而瑟缩起身子,却不想碰到了身后半拥的着他的轩辕冷,随即再一次的挺直了腰,任由冷风吹拂在脸上身上。

急弛着,感觉到身前人的僵硬,马背上轩辕冷一手松开了缰绳,快速的撂起厚实的披风动作迅速的将身前挺力的人拉回了披风下裹好。

突然的温暖下,沐颜一怔,随即挣扎的扭动着身子,他怎么能将她按压在他的怀抱里,这样的姿势太过于亲昵。

“别动。”沉声丢下话,轩辕冷手臂微微的用力,将沐颜按坐在怀抱里,缰绳再一次的扬起,马匹吃痛着,撒开蹄子向着远处狂奔着。

药辅,轩辕冷等候在一旁,却见沐颜快速的在宣纸上写着药方,一一点好药铺抓的药,那神情专注而认真,不见往日的懒散和随意。

“这几味药没有,不知道可有其它药铺有的卖?”付了银子,沐颜指着不曾买到的几幅药,问着一旁的掌柜的。

“姑娘,你去东街边的和中堂,他们药材齐全。”

“爷,我们去东街。”微笑的致谢,沐颜看向一旁等候的轩辕冷开口,其实他大多时候却都是沉默少言的,惟独在面对无尘时却露出那样温柔而体贴的神情。

直到日落时分,将大大小小的药材包裹好,沐颜看着唯一的一味药,低喃的开口,“就差这一味了,掌柜的说刚刚卖完了,不过听掌柜的说这药清尘山的西面有个山谷,那里正好有这味药,我们自已去采来就行了。”

“走吧。”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就这样照在她的身上,柔和的面容在阳光下展露着飞扬的笑容,轩辕冷微微的一怔,率先向着马匹走了过去。

暗处,一双眼阴冷的注视着离开的身影,好几天了,原以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却不曾想早药铺里遇见,只是他们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不再多想,阴冷的视线收了回来,角落里一记暗号放了出去,随后鬼祟的身影继续远远地盯着走在阳光下的两个身影。

奔波了一天,沐颜将药收拾妥当后,早早的就上床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西边的山谷里采药,吹灭了蜡烛,沐颜闭上眼,片刻后就陷入了梦乡。

竹林后的屋子里,“回去吧,奔波一天了,明天还要早起。”无尘轻声的开口,看着一旁的轩辕冷目光平静而柔和。

“希望她可以医治好你的腿。”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她连那细微的毒都可以发觉,也一眼看出她腿疾的原因,希望她的医术可以医治好雅悠的腿,不让她早遭受一点的痛苦。

“穆姑娘和传言里很不一样,真的是她派人害的我吗?”合上经书,犹豫片刻后,无尘终于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她?”轩辕冷站起身来,面色复杂的闪了闪,曾经他也认为她十恶不赦,心肠毒辣,可这两个多月的日子后,他却不自觉的发现了她的异样。

目光闪了闪,看着他忽然的沉默,无尘轻轻的开口,“看来不止是我,连你也感觉出她的异样了,冷,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好好珍惜穆姑娘,她终究是你的王妃。”

“不?”抗拒的开口,轩辕冷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一旁的雅悠,“虽然我不再那样的恨她,可她对我而言却也只是一个挂名的妻子。”

注视着轩辕冷刚硬的五官,无尘轻笑着摇头,“随着自己的心走,不要让先入为主的看法迷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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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山谷刺杀

出了竹林,向着自己的厢房走去,回想着雅悠刚刚的话,轩辕冷思绪波动着,回望了一眼东边沐颜的屋子,暗黑的夜色在冷峻的脸上勾勒出复杂的神情。

与她,他的恨意在减退,可对她终究是什么样的态度,乱了,一切似乎都有些的紊乱,不再多想,叹息一声,轩辕冷径自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竹林里,又抄了半个时辰的经书这才熄灭了烛火,回到了床上闭眼睡下了,四周安静的只听见风吹过竹林的沙沙的声音。

许久之后,冷风吹拂过,带来大片的云翳掩盖住了惨白的月光,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下,忽然一个身影快速的从竹林深处跃身而出,黑色的身影警觉的扫过四周,向着竹林后的屋子快速的行去。

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拨开了门,黑色的身影动作迅速的闪进了屋子里,向着里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黑色布巾之下只余下一双眼,森冷无情,冷厉里透露着血腥的冷酷与凶残,慢慢的移动着步子,靠近了床边的人,内力深厚下,即使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黑,却依旧将睡熟的人面容看的清楚,那伤疤纠结的面容让黑衣人一惊,狰狞的样子让他竟也忍不住的退了几步。

稳住了心神,再一次地看着眼前毁掉的面容,黑衣人疑惑的思虑着,这会是谁?能让司徒绝如此挂念,甚至亲自下山买药的女子,身份必定不简单,可出现在轩辕冷一生里的女子,只有郑雅悠一人,难道她没有死?

黑衣人猛的一惊,再一次的打量着床上伤痕遍布的脸,可惜交错在一起的伤痕让他竟也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烧毁的太严重。

打量片刻后,黑衣人开始在屋子里寻找着,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片刻后,在一大堆的画卷里,黑衣人注视着手中的一卷。

竹林深深下,一方凉亭,而亭中一白衣女子正在抚琴,画卷上附上了一首诗,字迹苍穹而:竹林深深深几许,七弦清音引客来,衣袂飘摇玉颜娇,宛若仙子乘风来。而那落款处正是她要寻找的自己和名字。

果真是她?黑衣人森冷的笑着,看着睡熟的人,快速的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眼中冷光闪烁,迅速的抬手点住床上人的昏睡穴,随后将瓶中的药水倒进了昏厥人的口中,黑色的身影再一次的飘然离去。

第二日,从睡梦里醒过来,无尘甩了甩头,昨夜似乎梦很多,前尘往事一一的在梦里回放了一遍。

自从到了清尘山修行后,她已经很少再梦到以前的事情了,看来冷和穆姑娘的到来让她平静的心绪再一次的波动着,看来她终究还没有能做到静心无尘。

下山的路口。

“脸色不太好,昨夜不曾睡好?”看着脸色微微疲倦的无尘,轩辕冷关切的开口,温柔的目光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情暖暖。

“没事,你和穆姑娘小心一点。”无尘摇了摇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穆言,“劳烦穆姑娘了。”

对于她的温和,沐颜暗暗叹息一声,如果不是这副身子的主人,她和轩辕冷应该是般配的一对,看轩辕冷对她的态度便知道了。

“应该的。”回了一句,沐颜颔首向着西面的山谷走了去,而轩辕冷再三叮嘱了无尘休息后,也跟随着沐颜的身影向着路上走去。

初冬的山谷里比外面的天气要寒冷的多,霜花冻结在枯黄的野草上,脚下的土地也是硬实硬实的,踩在上面扎着鞋底。

幸好药铺的掌柜的说缺的这味药不难采,否则着一片陌生的山谷下,沐颜还不真不确信自己一时半会就能找的到。

蹲在地上,扒开被霜冻的野草,沐颜神情专注的找寻着那伏在野草根旁的药草,白皙的手在一遍一遍的动作下,渐渐被冻的通红,手背上血脉也清晰可见。

可蹲在地上的沐颜却如同没有感觉到寒冷一般,仔细的搜索着每一片土地,不消片刻的时间却已经找到了好几株药草。

阳光渐渐的浓烈起来,照亮了四周,轩辕冷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等候着,看着她那专注的神情,再一次的感觉着她和传言里的不一样。

直到正午过了,日头渐渐的偏西,沐颜终于挖够了药草,回头看向一直跟在一旁的轩辕冷,璀璨一笑:“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笑着站起身来,可因为蹲了一下午,沐颜刚站起的身子却一个踉跄,瞬间一双手快速的扶住她的手,也在同时感觉到她冰冷刺骨的双手上那骇人的冰冷。

冰冷的手在他的温暖的掌心包裹下,沐颜有着片刻的恍神,当初她在山上采药,每一次手冻的冰冷,师哥总会皱眉看着她,却在瞬间从他温暖的手包裹住她冰冷的手。

回过神,沐颜猛的抽回手,指着不远处的溪流,“爷,手脏了,我去洗洗,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转过身,沐颜寂寥的向着山泉边走了过去,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却总是无时无刻地想起师哥,不是要忘记了吗?为什么却还是这样深沉的刻进了心头,忘不了,只能让胸口的伤疤永远的疼痛着。

蹲在泉水边,沐颜微微的失神着,直到清澈的泉水映出一个黑色的身影,银亮的长剑冰冷的反射着白亮的光线。

“啊!”猛的一惊,沐颜惊呼着,动作迅速的站到一边,和拿剑的黑衣人对望着,而不远处,听到她的惊呼声,轩辕冷转过身来,远处的惊险的一幕骇然的出现在视线里。

“蹲下身!”冷声的大喝着,轩辕冷一脚踢起一旁的石头,强大的内力下,拳头的的石块迅速的飞向黑衣人举起的长剑。

而沐颜也听从着他的喊声,迅速的蹲下身子,脚下故意的一个踉跄,成功的从小山坡上滚了下来,也不着痕迹的躲避开眼前凶险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轩辕冷在石头击中长剑的瞬间,人却已经闪身跃了过来,动作犀利的和山坡上的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攻击。

刀光剑影,明亮的阳光下,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四周沙石飞走,虽然是赤手空拳,可强大的内力让轩辕冷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必杀的冷厉。

身影瞬间一个侧移,轩辕冷一掌击在黑衣人的胸口上,一手动作凌厉的夺下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手腕一动,剑锋回转,只是片刻的功夫,轩辕冷一手执剑架在黑衣人脖子上,寒声道:“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不曾想到手中的剑就这样被夺了,黑衣人微微的一愣,忽然身子一个晃动,一记暗器幽蓝的从林子深处飞射而出,直中黑衣人的后胸,刹那间,刚刚站起的身子的猛的跌在了地上,背后的伤口处汩汩的流淌着乌黑的血迹。

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山坡上倒下的身子,沐颜顾不得拍着衣服上的尘土,向着轩辕冷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伤口,“已经死了。”

轩辕冷目光悠远地看着树林深处,到底是什么人?这一路上,先是在客栈有人向阿绝射毒针,尔后她又被湖州知府囚禁。

到如今,在深山里,他们再一次的被黑衣人袭击,一切真的只是穆忠天所为?又或者还有什么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举动?

“走吧,我们先回庵堂去。”一切都是复杂中,轩辕冷沉声的开口,一低头才发觉刚刚滚落下去的时候,沐颜在粗糙的山路上有多么的狼狈。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沐颜不在意的一笑,摇了摇手,“我没事。”

“手上的伤口要上药,否则冬天不容易好。”说是没事,可她的掌心却被山路上的荆棘和碎石蹭破了皮。

“回去我处理一下就好了。”沐颜点了点头,跟在轩辕冷身后,可惜刚迈开步子,却发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刺痛,看来刚刚滚下来的时候被扭伤,毕竟那时候她一来不能出手对付黑衣人,二来要不着痕迹的躲避开危险,所以情急之下滚落山坡的时候也没顾的上防护。

走了一小段路后,轩辕冷发觉背后的脚步越来越远,定住身子,回过头,却发现沐颜落后了好一段距离,纤瘦的身子正一跛一跛的艰难的走着,探询的视线落在她迈的吃力的脚上,她扭伤了脚!

隐忍着痛,沐颜一手擦着汗,脸色苍白的拖着痛脚走动着,忽然感觉眼前一片黑影压了过来,错愕的一抬头却对上轩辕冷阴寒的面容,“爷?”

“我背你回去。”冷冷的丢下话,轩辕冷将手中装着药草的篮子递到了沐颜的手里,随后背对着她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子微微的弯曲。

“什么?”错愕地看着半蹲的轩辕冷,沐颜错愕的甩了甩头,他要背她回去?

“快一点!”半晌没有动静,轩辕冷寒声催促,冰冷的语气里似乎有着不耐烦。

脚实在很痛,可她还可以忍受,却无法忤逆轩辕冷的命令,谁让他是王爷,而她只是个跟出来的小丫鬟,认命的努努嘴,沐颜趴在轩辕冷的背上,提着篮子的手也从他脖子前绕了过去。

再次的迈开脚步,轩辕冷只感觉背上的人轻的如同没有似的,她到底每天有没有吃饭,疑惑着,再一次的向着庵堂的方向走了回去。

直到听见了庵堂里的钟声,轩辕冷猛的惊醒,他竟然忘记了雅悠的安全,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惊,轩辕冷迅速的放下背上的沐颜,“你自己走回来。”

顾不得她的安全,一个纵身轩辕冷快速的向着庵堂后的竹林快速的行去,他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想起雅悠可能再一次的遭受到伤害。

看着一瞬间就消失的人影,沐颜拎着篮子,拖着肿的不能动的脚,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庵堂走去,担忧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耳边钟声缓缓传过来,既然有钟声,应该没有出事。

“施主,我来帮你。”门口正打扫的慧觉看着一跛一跛而来的沐颜,快速的放下扫帚迎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篮子,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大滴大滴落着冷汗的沐颜,“施主,剩下的交给慧觉吧,你快去休息。”

“不用,这些你不会。”轻笑着摇头,隐忍着脚上火辣辣的痛,沐颜半依靠在慧觉身上,“慧觉师傅,麻烦你帮我生火就可以了,这药要立刻炒干,否则药性就消失了。”

竹林里,看着轻声敲着木鱼的无尘,轩辕冷刚刚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幸好她没有出任何的意外,否则他纵然一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大意。

不曾打扰清修的无尘,轩辕转身向着自己的厢房走了去,提起笔迅速的在纸上书写着,片刻后,一只雪白的羽鸽从幽静的庵堂里飞上了湛蓝的天际。

洗净,剁碎,烘干,直到忙到了夜色降临,沐颜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专注着处理着手中的药草。

向着厨房里走了过去,司徒绝依靠在门边,笑望着正在桌子前忙碌的身影,在她起身走动的瞬间,笑容一怔,才发觉她一身的狼狈,全身脏兮兮的不说,根本就一只脚在跳着走路。

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一旁柜子顶上的药杵,沐颜扶住拒子,摇晃的爬上了一旁的凳子,踮起脚要拿柜子顶上的药杵。

可惜一脚肿的厉害,身姿一个摇晃,沐颜啊的一声惨叫起来,纤瘦的身影瞬间向着一旁倒了去。

“你在搞什么?脚怎么了?”白色的身影一闪,司徒绝快速的接过倒下来的纤瘦身影,刚刚笑容遍布的脸上此刻多了份深沉,难道轩辕又刁难她了?

没有预期的疼痛,沐颜茫然的睁开眼,对上司徒绝冰冷冷的目光,瞬间松了一口气,挣扎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指着柜子顶上的药杵,“正好,帮我拿下来。”

“你脚怎么了?”轻轻一跳,司徒绝将她摇的东西拿了过来,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腿上,短短几日,她怎么就弄的这样的狼狈?

“没事,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扭了一下。”沐颜单脚跳回了桌边,将烘干的药放进了药杵里,一下接着一下的捣碎,回头疑惑的看向司徒绝,“你怎么来了?”

从山坡上滚了下来,难怪她全身脏乱不堪,脚是扭伤了,那就不是轩辕刁难的,等等,司徒绝一怔,再次看向一旁的沐颜,她身上衣服没有换,这么说她根本没有处理脚上的伤口。

听着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捣药声,司徒绝只感觉心绪烦躁的,一把夺过她手里当然药罐,冷声道:“你不知道先处理了自已身上的伤,然后再捣药吗?”

“反正也不急在着一时了,再过一会就好了。”被他突然而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沐颜困惑的开口,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反正都已经肿了,晚这一会也没多大的用处。

看着沐颜那无所谓的态度,司徒绝再一次的感觉到她简直有将他气死的本质,重重的将药罐放在一旁,一把拍开她伸过来的手,司徒绝忽然一个倾身,横腰将她直接抱了起来,怒声吼道:“先给我回去上药,否则我就把这劳什子的药给倒了。”

“司徒绝,你发什么疯啊,快放我下来。”正是晚饭时候,经过饭堂的一众尼姑错愕地看着被抱起的沐颜。

“小师傅,她的厢房在哪边。”不理会她的挣扎,司徒绝手上加重了些力道,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向着一旁的小尼姑同道,看着她指的东边,径自的抱着沐颜走了过去,忽然回头道:“小师傅,麻烦你帮我烧盆热水送过来。”

动作粗鲁的踢开门,将抗议的沐颜直接丢在了床上,司徒绝挫败的瞪着眼,蹲下身子,快速的脱下她的鞋子。

“别动!”语气不善的开口,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会照顾自己的沐颜,司徒绝脱下她的袜子,白皙的脚踝处却早已经红肿成一片,扭成这样,她居然还那里那里捣药!

“啊,痛痛痛,司徒绝你别用手碰啊。”他的手指按上了扭伤处,沐颜痛的直缩脚,可惜他一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玉足,让她根本不能退后半分。

“现在知道痛,当初扭到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火药味十足的开口,司徒绝斜睨了一眼心虚的沐颜,继续吼道:“扭成这样,你就等在床上呆上十天半个月吧。”

“哪有那么严重。”最大三五天不就好了,听到他夸张的说辞,沐颜毫不客气的回了句,忽然感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痛,刹那间尖叫声又响了起来,“放手,放手了,你弄痛我了。”

“不严重你叫什么?”冷哼着,司徒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曾放松力道,现在不按摩揉压,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真的消不了肿痛。

“痛那!”眼中泪水在打转,沐颜凄楚的哀号着,她知道他给她揉压好让血脉畅通,可她宁愿用药慢慢的敷,也不要忍受着一波高与一波的痛哭。

看着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司徒绝心头一软,语气在瞬间缓和下来,柔声道:“忍着一点。”

“你别揉了。”在司徒绝放松警惕的瞬间,沐颜倏的缩回了脚,快速的缩进了被子里,挂着泪水的脸上戒备的瞪着罪魈祸首。

看着她那缩到床角的样子,司徒绝无奈的笑了起来,“好了,我不揉了,你不用怕成这样吧?”那挂着泪水的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

“施主,热水送来了。”门口响起女尼的平和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