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披在黑色风袍外的银发,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如今确实孑然一身,沐颜眼中一痛,忽然一个大步追了过去,双手从身后环抱住轩辕冷的身子,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下,湿润在他的后背上。

身子一个僵直,她忽然的拥抱像一道魔咒一般,击溃了轩辕冷那转身离开的坚定,压抑着,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穆言,放手吧。”

“爷,记得这个名字。”松开了手,穆言忽然在轩辕冷的背上,一笔一划的写出穆言两个字,“爷,不是你不好,是因为太迟了。”

太迟了,她的心早在十多年前就给了师哥,心头慢慢的都是师哥的影子,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

“什么意思?”沐颜。同名不同字的两个名字让轩辕冷疑惑的转过身来,她告诉自己这个名字做什么。

“爷,记得这个名字,一定要记得。”沐颜璀璨的笑了起来,“爷,记得在江南等我一个月,我会和南大哥去看你的,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比邻而居。”

“好,你也回去吧。”虽然不知道沐颜两个字有何意义,可是她说了,他就会记得,轩辕冷跃身上了马背,挥动了鞭子,俊逸的身影划破清晨的阳光快速的向着远处疾奔而去。

身后唯一跟随的铁忠也尽心尽力的跟了上去,主子在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终于那快马离开的身影远处看不见了,沐颜清幽的叹息一声,她亏欠他太多了。

转过身,沐颜向着城门的方向走了去,却意外的看见了南亦风修长的身影站在一旁,静静的凝望着她走过来的身影。

“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错愕的愣了愣,沐颜快速的走了过去,挽住南亦风的手臂,红红的眼眶即使不说,也知道刚刚她哭了。

“他走了。”南亦风抬手擦去沐颜眼角残余的泪水,冷王府扑了个空,南亦风随即向着城门方向赶了过来,追了一段路,却意外的看到了同轩辕坑站在一起的沐颜。

那一刻,他竟然有着惊慌,虽然知道沐颜不会离开自己的,看知道轩辕冷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还是忍不住的去担忧,沐颜会不会就这样随着轩辕冷离开了,可她还是回来了。

“师哥,我们也紫崀山吧。”有些惆怅,沐颜回头看着渐渐升高的日头,京城是非太多,她似乎也感觉到了疲惫。

“好,我们立刻就出京城。”应下沐颜的话,南亦风随后轻揽着她的身子,走出了东城门,向着紫崀山的方向走了去。

山脚下,看着曾经埋葬自己的坟墓,沐颜回眸看向身侧的南亦风,“师哥,感觉很奇怪。”自己站在自己的墓碑前,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心情。

“傻丫头,别想了,我们去山上吧,还瞒着师傅,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何止是她感觉起来,南亦风如今也感觉一股莫名的感觉,这里埋葬着沐颜的身子,幸好她的灵魂还存在着,否则这一生,他就算死了,也不能弥补对她的亏欠。

紫崀山上,看着布置一新的房子,看着那贴着到处都是喜字的房子,尤其是颜丫头那房子也部署一新,彻底让困山老人蒙住了,不知道亦风那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颜丫头走了之后,她的房间就成了禁区一般,可这两天,亦风竟然让人布置颜丫头的房子,是在太诡异了。

上了紫崀山,看着那阔别依旧的一草一木,沐颜贪婪的凝望着四周,曾经她以为她一声都沐颜勇气再踏上上这一寸土地了,今日中就还是来了。

“师傅,我回来了。”看着站在沐颜房前食神的困山老人,南亦风沉声的开口,拉了拉身后沐颜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亦风,你真的要成亲了吗?”没有回头,困山老人依旧静静的宁愿着沐颜的屋子,当初颜丫头的死让他一度以为是个幻境,可半年多了,困山老人终究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亦风就算要成亲也不会动颜丫头的屋子,除非颜丫头没有死。

“师傅。”

一声清朗的女声让困山老人回过头来,看着南亦风身后陌生的女子,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师傅啊。”沐颜眼中狡猾闪过,一手亲昵的拥抱住南亦风的身子,一面对着困山老人理所当然的开口,“您是南大哥的师傅,日后我和南大哥成亲了,您自然就是我师傅了,我这样叫你有什么不对嘛?再说我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叫你一声师傅可是看得起你。”

前面的话困山老人勉强还能听进去,可到了后面,困山老人眉头一挑,看向南亦风,质问的开口:“你要娶她为妻。”

“是。”南亦风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是异常的坚定。

“亦风,你真的决定了?”听着他肯定的回答,困山老人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沐颜,原来就有着皱纹的脸此刻纠结得更深,毫不客气的丢下话,“我不喜欢这个丫头。”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舍弃荣华富贵,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山上,你还有什么好苛求的。”眉头一挑,沐颜气呼呼的直瞪眼,抬手指了指四周,抱怨道:“屋子不像屋子,院子不像院子,什么都没有,我都不嫌弃,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鸟不拉屎?”困山老人气恼的看向把紫崀山批评得一无是处的沐颜,指着四周的景色道:“你懂什么,这山钟灵毓秀,美得像仙境一样,倒是你这个刁蛮的丫头破坏了山上的景色,想当初颜丫头多喜欢这里啊。”

看着困山老人那一瞬间苍老的面容,南亦风轻弹了弹沐颜的额头,“顽劣。”

“师傅,颜丫头死都死了,你还怀念什么啊,看看我多好,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沐颜顽皮的笑着,凑过身子,在困山老人面前绽放出一抹美丽的笑容。

“走开,笑得难看死了,哪有颜丫头笑得好看。”困山老人拒绝的瞪着眼,不愿意多看沐颜一眼。

“可是南大哥最喜欢看我笑了,对不对,南大哥。”玩笑不减,沐颜回眸丢给南亦风一抹灿烂的笑容,等待着他的回答。

能说什么,南亦风任命的点了点头,看看沐颜,看看师傅,他终于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

“亦风最喜欢的是颜丫头。”困山老人看着沐颜那得意的笑容,气恼的开口反驳,“对不对?亦风。”

他能说什么?南亦风再一次的点了点头,沐颜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是啊,南大哥最喜欢我了,因为我就是沐颜嘛。”亲昵一笑沐颜温柔的依靠在南亦风身侧,对着困山老人做着鬼脸。

“胡说,此沐颜非彼穆言。”困山老人再一次的反驳,不明白的看向南亦风,即使他要再娶,也不能任由这个野丫头代替沐颜的位置啊。

“沐颜,不要闹了。”南亦风宠溺的看着笑得开怀的沐颜,拉着她的身子让她站好,这才一脸正色的对着困山老人解释道:“师傅,她就是沐颜。”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困山老人不屑的开口:“我知道她是穆忠天的千金,那个传言里刁钻刻薄的穆言,不过不是我那乖巧的颜丫头。同名之人罢了。”

忽然困山老人一怔,正色的看向南亦风,“亦风,你不会因为她和颜丫头同名,所以就当她是颜丫头吧?”

“师傅,你看我的武功精进了没有?”沐颜忽然的开口,一手抽出南亦风随身携带的佩剑,身姿轻盈的舞起了普天之下只有她会的出云十八式。

沉默,安静,四周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招一式,都是熟悉的动作和身法,困山老人错愕的呆滞住,片刻后,一抹胡子,气急改坏的吼道:“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用假死来骗师傅。”

“师傅,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听到熟悉的骂声,沐颜笑眯起眼睛,谄媚的挽过困山老人的胳膊,拍着他的胸口帮他顺着气。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丫头,亦风差一点就自尽了。”抬手敲在沐颜的头上,困山老人气急败坏的嚷着,“还不把人皮面具撕下来,让师傅看看瘦了没有?”

“师傅。”沐颜回眸看了一眼南亦风,再将视线转移到了困山老人身上,“师傅,我没有戴人皮面具,你仔细看看我。”

身子退后了几步,沐颜比划着她的身高体形,“师傅,你看看这还是我的身子吗?还有这嗓音。”

“怎么回事?”经过沐颜刻意的提醒,困山老人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即使易容术再高明,即使用药可以改变嗓音,可身形体态是改变不了的,而且短短的大半年,身子也不可能长高的。

“师傅,我的身子真的葬在了山脚下,这幅身子是穆忠天的女儿穆言的,而身子里的魂魄却是我。”虽然匪夷所思,可却是事实,沐颜凑过身子,拉低了衣服的领口,“师傅,你看看再好的易容术也不有贴口的,可是我没有。”

白皙的颈项上确实没有任何人皮面具和肌肤的贴口,困山老人看了看南亦风,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沐颜,“颜丫头,你是说你已经死了,可魂魄却附着到了另一个身子上?”

点了点头,沐颜坚定不已的肯定了困山老人的猜测,“就是这样了,不相信你问师哥吧。”

“你这丫头,当初跳崖做什么?现在好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抱怨着,困山老人拉过沐颜的手,慈祥的面容里有着激动的情绪在闪动。

“师傅,这样不也很好,多了个娇贵的身份。”咧嘴笑着,沐颜撒娇的看向自己的师傅,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家了。

“好什么好,害得为师为了你白白的难过好几天。”困山老人拍着沐颜的头,再看着她陌生的面容,可那透露出的熟悉感觉却真的是颜丫头的。

“师傅,往事就不要提了,我回来最重要,没我在山上,师傅一下子好像苍老了不少,寂寞吧。”

格格的笑着,沐颜耍宝似的摸着困山老人的胡子,“当初我就说嘛,我要是不在山上,师傅肯定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师傅还不相信,今天终于知道我的话不假了吧。”

“疯丫头,果真没一天正经的。”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沐颜,因山老人指了指四周布置,“怪不得亦风让人重新布置了你的屋子,原来你这个丫头没死,果真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师傅,你定个日子,我要嫁给师哥了免得夜长梦多。”沐颜一脸坦然的开口,迎向南亦风的目光里温柔如水。

“新房已经布置好了,日子嘛。”困山老人算了算时间,眼中狡猾闪过,“日子就定在明年好了。”

“明年?”沐颜拖长了声音叫唤着开口,“不行师傅,干嘛拖到明年,太慢了。”

“你这丫头想嫁人了是不是?”困山老人取笑着沐颜,对上她抗议的目光,呵呵的笑了起来,“好了,四月十六吧,黄道吉日,就在半个月后,你高兴了,丫头。”

“这还差不多。”沐颜这才露出笑容,半个月,她就要嫁给师哥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半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沐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中紫崀山的时候,只是不再整天的窝在岩石上晒太阳,而是天天翻阅着药书,不停的在药房里配置可以让轩辕冷恢复黑发的药膏。

“师傅,沐颜还在忙?”南亦风看着整日都见不到面的沐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的吃味,不过他知道这是他们亏欠轩辕冷的。

“是啊,不过估计那丫头也快成功了,你也知道颜丫头很聪慧,只是心思懒散,她如果下定了决心做什么,绝对会成功的。”困山老人真如沐颜说的一样,这几天又恢复了往常的矍铄。

“域主,已经找到消息了。”正谈论着,屋子外,忽然掠过一个黑色的身影,鬼大恭敬的对着南亦风行礼。

“拿过来。”一瞬间精神紧绷而起,南亦风快速的接过鬼大手中的信笺,祈日王朝,落水城南,郊外,黄家庄。

“地址可靠吗?”南亦风神情紧绷的看向鬼大,抓着信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真的找到娘了,这么多年了,他无数次的想过娘或许已经出了意外,否则鬼域不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娘的下落。

直到知晓了沐颜的身份之后,他才知道他找错了方向,娘根本不在皇翎王朝,而是在祈日王朝境内。

“是,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已经画出了黄家庄的地址让那个老嬷嬷看过了,她有着模糊的印象。”鬼大沉声的应下话,看了看南亦风继续道:“只是域主,属下派人在黄家庄外探寻过,四周高手如云,根本就进不了庄子。”

“聚集人手,随后等候我的调派。”心砰砰的跳着,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在胸口激荡,那不仅仅是他找寻了十多年的娘亲,也是沐颜的娘。

察觉到南亦风紧绷的神色,已经知晓一切事情的困山老人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去吧,告诉颜丫头,这关系着你们两个人的身世命运。”

“师傅,我去和沐颜说。”南亦风点了点头,收敛着心绪,可太大的波动下,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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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挚爱已疯

药房里,沐颜对照着药书,一面不停的在药炉里加着草药,虽然这几天很辛苦,除了采药,就是看药书,然后在药房里研药,可是她知道她快要成功了。

看着忙碌在药炉前的纤瘦身影,南亦风眼中荡漾起可以感知的温暖,如果当初师傅晚了一时半刻,她恐怕已经中毒死了蛇窟里。

“终于要好了。”疲惫的动了动身子,察觉到门口的身影,沐颜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向凝望着自己失神的南亦风,“师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可不叫我一声?”

“药研制的如何了?”擦过他脸上的尘土,南亦风沉声的开头,掌心里的信筏像一块烙铁一样,让他的掌心灼热的疼痛起来。

提起药沐颜立刻来了精神,眼眸里神采飞扬起来,“师哥,快了,我已经找齐了所有的药材,按照药书上的方子熬制着药膏,如果不出意外,七天后应该就可以成功了。”

“这样就好。”南亦风点了点头,依旧掩饰不了心头那波涛翻滚的情绪。

终于察觉不对劲,沐颜眯起眼,锁住南亦风异常紧绷的面容,“师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对?”

“沐颜。”南亦风缓缓的伸过手,将手中的信筏递到了沐颜的面前,沉声道:“你看看,刚才鬼大送来的消息。”

“鬼大送来的?”沐颜一惊,再看着南亦风此刻的神情,已经大致的猜到了这信筏是什么内容。

看了一遍,沐颜记下了纸上的地址,“师哥,这就是娘住的地方吗?”

“还不能确定,要亲自去看过后才知道,沐颜,你和我一起走吗?”南亦风双手按住沐颜的肩膀,视线柔和的看着她,“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师哥,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我知道。”沐颜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药炉上熬制的药膏,沉默片刻后,缓缓的开口道:“师哥,我不想去,还不确定是不是娘,再说了,这个药中间停不下来,我恐怕走不开。”

虽然很想见娘,可一想到当初被遗弃在蛇窟里,沐颜却还是忍不去的怯步了,她怕看到爹娘的仇视的眼神,怕看到师哥阻隔在娘和自己中间,怕娘不会承认她这个灵魂附身的女儿,她怕太多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中间,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十多年没有见过的亲人。

“沐颜。”知道她说的这个只是退缩的借口,可是南亦风还是不忍看着沐颜受伤,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初娘为什么遗弃了沐颜,如果那是一个伤害,他不喜欢沐颜去直接面对。

“沐颜,消息还不能完全的确定,师哥就先过去,估计在成亲之前就可以赶回来。”南亦风轻揽过沐颜的身子,给她最温馨的关怀和力量,“等一切都查清楚了,你再去好不好?”

缓缓的点了点头,沐颜紧紧的抱住南亦风的身子,“师哥,我等你回来。”

第二日,春日的暖阳正灼热,困山老人看着一夜无眠的沐颜,低声道:“真的不和南亦风一起过去吗?”

“师傅,我等师哥回来,爷的药已经快好了,这几天也走不开。”沐颜忽然庆幸有着借口可以回避这个困扰了十多年的问题,近乡情怯莫过如此,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当年遗弃她的父母双亲,怕再一次的伤害,也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的去面对,是恨是怨是爱,还是其他的感情。

“颜丫头,不用担心,亦风会处理好一切的。”困山老人安抚着拍着沐颜的肩膀,知道她在担心,在不安。

快马疾驰着,南亦风没有休息的向着祁日王朝赶着路,鬼域的人因为之前的调查,已经全都去了祁日王朝,所以只要他到了祁日王朝了解这一桩事情,他和沐颜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祁日王朝,皇宫里灯火明亮,一身金黄色的龙袍,皇帝正专注着龙案上的奏章。

“皇上,有消息回来。”一旁的男子快速的走进了御书房,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恭敬的行了行礼,随后将手中的信函递了过去。

白哲的手指修长而干净,接过信筏,展开,看着上面书写的消息,皇帝俊逸非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会这样?

“来人,招左右丞相来,让他们替朕处理朝中的事务。”思虑片刻后,皇帝快速的合上手中的奏章,随后向着御书房外走了去。

片刻后,一片夜色苍茫下,一行人马快速的向着皇翎王朝的方向疾驰而去。

落水城南,郊外,黄家庄。

“域主,四周都有高手在把守,不仅黄家庄外,就连通往这里的几条路上都有着人在暗中把守着。”

一旁手下恭敬行礼后,将整个黄家宅的地形图递到了南亦风的身前。

看着平摊在桌上的地形图,南亦风精准的发现了看似布置很随意的四周,竟然是部署严密的安置,如果不小心闯入,怕是根本没有机会出来,更不用说不为人知的黄家庄内部的严密防守和布控。

“依旧派人布控在外围,没有信号依旧不要有任何的举动。其他人依旧待在原地。”南亦风迅速的下了决定,既然黄家庄如此的神秘,看来他需要好好的进入勘察一番。

“域主,属下同你一同过去。”鬼大明了的开口,他知道域主的打算,情况不明,域主肯定会先行进入黄家庄。

“不用,人多反而误事,我只是去求证一下,不需要跟过来。”南亦风冷声的回绝,他只需要确定娘到底在不在黄家庄里,而不是剿灭这个地方。

“可域主,黄家庄太过于神秘。”那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庄子,可行走在四周的人都是练家子,而且位于中心的黄家庄更是神秘莫测,这样危险重重,他怎么能放心域主一个人潜入进去。

“放心,不会有事的,情况不对,我就会退出来。”因为在紫崀山还有着沐颜在等着他回去,他不会轻易的用自己的安全去冒险。

借着夜色的浓重,南亦风快速的翻身进入了高耸的围墙,四周不但有着部署的高手,还有机关重重,南亦风情形当初师傅交了他很多东西,否则他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躲避开四周的机关,顺利的潜入进去。

四周有着命令的灯笼在挂在回廊屋檐下,而整个黄家庄到处都似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呖呖的环绕在四周,这样雷同与江南的布局让南亦风心头的疑惑更加的加深,虽然祁日王朝和皇翎王朝比邻,可是祁日王朝的风俗习惯和皇翎王朝还是多有不相同,这样明显的江南庭院的布局让他不由的猜测住在这里的人却是江南人士,而且屋主甚至为了她的思乡而将正个黄家庄布置的像缩小版的江南风情。

“夫人,天色晚了,明天再去花园看花好不好?”丫鬟轻哄着面容皎好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已经是四十岁的年纪,可看起来整个人风韵犹存,那身段,那面容怎么看都是一个绝色的佳丽,可惜她出口的话却让人忍不住的叹息。

“可是明天花儿谢了怎么办?”中年美妇不依的开口,乞求的看着身旁的丫鬟,“真儿,我们就去花园看一眼,好不好?”

“夫人,老爷吩咐下来,你要休息了,明天真儿保证花儿没有谢。”耐心的哄着,被唤真儿的丫鬟,端过一旁的热水,“夫人,奴婢伺候你梳洗。”

“真儿?”撅起嘴,美妇不情愿的伸过手,任由真儿帮她梳洗着。

那是娘?只看着背影,南亦风不敢确信,直到屋子里灯灭了,丫鬟关上门走了出去,黑色的身影这才一个纵跃从屋檐上飞落下来,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行了过去。

警觉着,南亦风忽然感觉心跳的飞快,纱帐在夜风里轻柔的摇曳着,南亦风动作轻柔的靠近了床边,深呼吸着,颤抖着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明明只有一点的距离,可南亦风却感觉手臂上像似乎压了千斤重量一般,怎么也没有力气掀开纱帐。

深深的看了一眼纱帐后的朦胧身影,南亦风终于在颤抖和不安里缓缓的掀开了纱幔,借着月光,那朦胧却熟悉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

“娘。”一生呼喊,包含着数十年的等待和希望,南亦风贪婪的看着睡下的董蓉,真的是娘,真的是娘。

突然的声音下,董蓉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床边的黑色身影,惊吓的一楞,“啊!真儿,真儿。”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董蓉蜷缩起身子,惊恐的喊叫着。

“娘,是我,是我亦风啊。”南亦风快速的伸过手,欲拉住董蓉的手,却不曾想她更加害怕的大叫着,手脚不停的拍打着,那嘤嘤的哭喊声让南亦风终于明白了异常。

“保护夫人。”董蓉的喊叫声立刻引来了四周的侍卫,刹那间,四周被包围起来,南亦风再一次的要拉过董蓉的手,可惜又一次被她挣脱了。

“放开我,放开我,真儿快来救我,有坏人。”喊叫着,董蓉一口咬在了南亦风的手上,在他吃痛的瞬间,迅速的躲到了一旁。

娘疯了,这样的认知让南亦风神色刹那间阴冷的骇人,而手背上的血痕让他更加清晰的明白娘已经不认识他了。

看着围攻过来的人,再看向缩在丫鬟怀里吓的颤抖的娘,南亦风神色剧烈一痛,他们对娘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逼疯她?

打斗声在同时蔓延开来,虽然都是绝世的高手,可南亦风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犀利的剑招在瞬间就扭转了一人一剑的弱势局面。

“老爷,那个就是闯入的刺客。”

虽然在打斗圈里,可听到一旁传过来的声音,南亦风循序的转视线,目光犀利的锁住被唤为老爷的中年男子,一身湖蓝的长衫,衬托出雍容的气势,那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可以洞悉的高贵。

“蓉儿,你没事吧?”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缩在真儿身恻的董蓉身上。

见到中年男子,董蓉不仅没有向着他寻求保护,反而像着真儿身边缩的更紧,苍白着脸,不停的摇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蓉儿。”到如今她还在惧怕他,男子面色一寒,狂躁染上了黑色的双眸,代替了那刚刚的担忧和温柔,怒火狂烧下扭曲了中年男子粗狂的脸庞,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依旧不愿意接纳他。

“真儿,你退下。”冷声的呵责着,男子快速的拉起董蓉颤抖的身子,强行的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抱,可惜没有给她一丝安全的感觉,反而是引起了董蓉更加恐惧的尖叫声和涟涟泪水。

“放开我,你放开我。真儿,不要走,真儿。”拍打着,在董蓉眼里,他是恐惧的根源,邪魔的化身,那是积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记忆,即使失去了心志,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还是激起了她的惊恐和慌乱,似乎有大片大片的血腥在眼前蔓延开来,那一双盛着怒火的黑眸似乎要将她完全的吞嗜,带入黑暗的地狱之渊。

“蓉儿。”她的恐惧,她慌乱的拍打让中年男子知道了自己又吓到她了,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他宁可杀尽天下的人,也绝对不会伤害到她的,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甚至还这样恐惧他的到来和拥抱。

“放开她!”沉声的开口,南亦风身影骤然间飞跃而过,一剑欲逼退了侵犯着娘的男子。

虽然剑锋森冷的逼迫过来,可中年的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一手快速的环抱住董蓉的身子,迅速的躲向了一边,虽然肩膀被南亦风的长剑刺伤了,却依旧不曾放开董蓉的身子。

那周身散发而出的狂热和冷酷,让南亦风几乎在瞬间明白娘会疯掉的原因,那样的眼神占有欲太强,似乎是得不到就要摧毁。

“你是谁?”近距离之下,董蓉看着眼前的面容,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脑海深处滑过,快的让他捕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