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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握紧了手上的马}i},我想起薛木央说过的,他会功夫的事情,以为他是要一鞭子挥下去了。却不想,他倒是沉得住气,又开口:“公子要搭车也得看顺不顺路。”

“那这马车去哪里2”他问得倒是快。

“梵佛寺。”车夫答道。

他眯着眼睛笑:“哈哈,本少爷正好去添点香油钱,求个平安。”

我皱眉,哪会有这样巧的事情7他明显,在骗人。

于是,我忍不住道:“不,我临时不想去那里了,我们出城吧。”如此说了,我看他还怎么搭车。

车夫知道我的用意,也不戳穿,接口道:“公子,您听见了?我家小姐说不去梵佛寺了,我看您还是…”

“本少爷也正好不想去了,本少爷也出城。”他笑嘻嘻地说着。

我怔住,他这还真是顺风啊。

车夫回头,寻求我的意见。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听车夫压低了声音道:“这人会功夫。”言下之意,车夫也不想多生事端。

那少年瞧着,倒不像是歹人。千是,我轻轻点了头。

“那么,公子请上车吧。”车夫朝他说道。

他的眸子笑得灿烂极了,松开了圈住马儿的手脚,一下子跳了上来。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里头躲了躲。抬眸,对上他的眼。

原以为,这样的人,我该是厌恶的。却在那一瞬间,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他长的,真像娃娃啊。那般清激的眼睛,不知怎的,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

他却是对着我“嘿嘿”一笑,收起了折扇,朝我道:“小姐,你真漂亮。”

我被他说得脸上一下子烫了起来,长得这般干净之人,他的行事作风,却又是这样令人吃惊。他完全不避讳,靠着我坐过来,漂亮的眼睛眨了几下,忽而皱眉:“咦,你哭了?”

我吃了一惊,忙别开脸去。他却是不依不恼地凑上来,义正言辞地开口:“谁欺负你了?本少爷代你去教训他,就当答谢这次搭车了。”

我不想理他,他还是要说:“告诉我嘛,本少爷说到做到的。”他离得我好近了,我甚至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

我咬着唇:“请公子自重。”

他一怔,随即又浅浅地笑起来,眨着眼晴道:“本少爷呢,最讨厌那些欺负女人的人,尤其,还欺负这么漂亮的小姐。如果不能出一口气,心里真不舒服。”他敲着手上的金边折扇,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我悄然打量着面前之人,他明明非富即贵,本不该要来搭我的马车。看来,又是个玩疯了的富家少爷。不食愁滋味,所以才会这般口没遮拦。

他似想起了什么,“呀”了一声,笑着朝我道:“忘了和小姐说,本少爷叫不仁。”

不仁?这算什么名字?

他又道:“哈哈,你一定是在想,本少爷是否还有个兄弟叫不义?嗯嗯,答对了!”他自顾自说着,显得有些不亦乐呼。

“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越发开心了,打开折扇煽着风,一边认真地道:“你笑起来比较好看,以后要常常笑着。人呢,开心也是活着,不开心也是活着,那为何不开心一点呢?

我怔住,这仿佛与之前的他,又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说得真好啊,开心与不开心,都是活着。只是,开心一点,我…还有那样的资本么2

“啪”的一声,他收起了折扇,要不留情地敲在我的头上,开口:“你一个小丫头,哪里那么多的烦恼?”他的手腕上,有着几道浅浅的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割出来的样子。

本能地捂着脑袋,不曾想,他居然唤我小丫头夕他oo…他瞧着,也不见得比我大啊。

他忽然敛起了笑,故意沉了声音道:“本少爷绝对比你大,可不许说本少爷长了张桂娃脸啊,那可真是侮辱!”最后那句话,他倒是说得咬牙切齿。

我愕然,他依旧滔滔不绝:“你快点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本少爷就亏了!”

我无言,又不是我要他告诉我的。况且,我于他不过一面之缘,他不过只是个搭车的,我没有必要告诉他我的名字。

见我不说话,他却回头问车夫:“你家小姐叫什么? .,

车夫也不理他,他不悦地托腮道:“本少爷觉得,你真该叫不义。一点都没有义气!”

呵,他觉得和我讲义气?

我觉得好笑,他真是个特别的人。

原以为我这么对他,他该是安静下来了,没想到,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他的嘴巴,似乎永远不知道停歇:

“你去梵佛寺做什么a也是祈福拿本少爷很久没去过那种地方了。你说真的有佛主么7是吗7那他就该保佑本少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你去了梵佛寺,然后去哪里?本少爷再看看要不要搭顺风车。”

“呀,早知道方才在那客钱,应该将那些没有吃完的东西打包带走的。说得有些饿了,不知道寺里有没有烤鸭吃7”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脸上,永远挂着笑。不知为何,这个人的身上,仿佛有种天生的魔力,能令人觉得放松。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梵佛寺到了,公子请下车吧

“这么快就到了?”他的眸子闪着光,起身欲下车,突然又停住,“咦,你不下去么?

我现在怎么下去啊,难道要让他看着我和车夫翻墙入内么?便只好答:“公子还是先下去,若是让人瞧见公子从我车内出去,怕是不好。”

他听着觉得有理,点着头道:“好啊,那一会儿见。”他笑着,跳下马车去

待他走远了,我才下了马车。车夫带我绕至后院的围墙边,低声说了句“得罪了”,便拦腰抱住我,足尖一点,翻身上墙。我到底还是吃了一惊,捂着嘴,怕自己发出声音。

车夫带着我,娴熟地找到我住的房间,从后窗翻身入内。

床上之人警觉出声:“鸾飞?”

终于放下心来,如此的话,便是没有问题了。我应了声,才见薛未央打开纱帐,跳下床来。

车夫低了头道:“小姐,一切顺利。”

“辛苦了。”薛未央朝他看了一眼,起身走过来,低声道,“我要回去了,有空再来探你。”

“未央。”我叫住她,摇头道,“以后,也别再来了。”

她却是笑:“我来,也是为了我哥。他想知道你的情况。”薛丛宁来,到底是不合适的,所以,才要她来。

心头震惊,我脱口道:“你该告诉他我不是…”

“是不是,重要么?”她打断我的话,朝我一笑,转身与车夫二人纵身跃出去。

我不敢叫出来,追至窗口,见他们早已经施展轻功离去。

呆呆地看了会儿,才慢慢地伸手拉上了窗户。

我不是轻歌,却是薛丛宁当年遇见的人。造化弄人,他纵然不知,却如薛未央说的。是与不是,根本不重要。

那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我与君临,我与君彦。

***

是夜,侧身躺在床上,听见外头宫女走动的声音渐渐没了下去。

想起君彦临走时的眼神,心里又难过起来。此去陡南,我与他,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翻身起来,披上了外衣,行至桌边,倒了杯水,才放置唇边,』忽然听见后窗

传来一阵响动。我一惊,难道薛木央又回来了?

才回身,见一个身影窜过来,我虽未看清,却也知,根本不可能是薛未央!

“啊。”我轻呼一声,本能地将手中的茶杯挪出去。

只见他一个闪身,分毫不差地接住我丢出去的茶杯,嬉笑的声音传来:“还好还好,这若是落在地上了,那你的名声可要受损了。鸾飞,哦?”

心下一颤,我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不正是白日里搭车的不仁?

只是,他居然已经知道我的名字!难道说…

震惊无比看着面前之人,他根本,没走开。他跟着我,一路从后院的围墙上,翻下来?然后,趴在后窗外,偷听我与薛未央说话。再是,眼峥睁地看着他们从我的房间出去拿

怎会想到,搭车居然会搭出一个大麻烦。我震惊地说不出话,傻傻地站着瞧着他。

今晚的月光不是很好,只依稀能瞧见他的轮廓,而他长长的睫毛宛若他手上的折扇,洒下的影,弯弯如墨。

他一点都不拘束,抬手将杯子里的茶水饮尽。自顾坐了,又倒了一杯,呷了一口,道:“哎,你别误会啊,本少爷可不是故意跟踪你的啊。那都是因为本少爷原本想在门口等着和你一起入内的,却不想你根本没进来。本少爷觉得奇怪,就探出头来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哇,瞧见你和那车夫拼命往后面跑!”

我愕然,虽然是小跑了几步,可,哪有他说的那般夸张宁

“然后本少爷好奇了,就跟着去瞧瞧。哇,他居然抱着你的腰!于是,本少爷又好奇了,就跟看翻了墙。最后,见你们进了这屋子,本少爷…”

“公子!”我实在忍不住便打断了他的话,“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三更半夜地闯入女子的房间?

我警觉地拉紧了衣服,庆幸方才起身的时候披上了外衣。

“不是。。。。”他怔了下,猛地起身,行至门口,从门缝里朝外瞧了瞧,回头看我,竟然压低了声音,“本少爷不是担心你么?”

我讶然:“担心我?”

他狠狠地点了头:“当然。本少爷见你进了这屋子后,再出去的那女子不是你,却穿着你的衣服。然后,又发现这屋子外头一直有人巡逻。本少爷便想,你是不是来做一些伟大的事情?”

伟大的…事情2我茫然地看看他,真不知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认真地解释着:“比如替妹出嫁啊,替姊出嫁啊,还是,你用自己,来换谁的自由?”

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他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出嫁,谁会来寺庙啊?

“咳,还不是因为本少爷聪明?那车夫虽在本少爷面前称呼你一口一个小姐的,可对着你,却从来没有唤过你小姐。所以…”他顿了下,直直地瞧着我,眸子里慢慢地映出光来,“他不是你的人。”

我终于,敛起了笑。

这样的细节,连我都没有注意到。可他却,注意到了。

“你究竟是谁?”退了一步,防备地看着面前之人。

“本少爷是不仁啊。”他却又恢复了一贯轻挑的样子。

我倒是震住了,他上前了一步,朝我伸出手来,笑道:“走吧,本少爷带你走。这里多闷啊,把那些想把你关在这里的人,统统气死!”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说…要带我走。

“走呀。”他见我不动,便上前来拉我。我倒退了一步,苦笑着看着他,问道:“你可知,我是谁宁”

“你是笃飞。”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捉住我的。我吓得忙抽了几下,他却抓得很紧,一边嘟嚷看,“你别闹了,本少爷饿看肚子,没有多大力气抓住你。”他说没有力气,可抓着我的手却不见减力。

我又气又急,只好咬着牙道:“你快放开!你都不知道我是何人,怎敢做这样的事?你就不怕我叫人?”

他却是反问:“你叫了人,会如何?”他的眉毛轻桃,笃定了我不会叫。

我怔住了,叫了人,关乎皇家的声誉,上头定会将此事压下来。可,外头的侍卫定不会放过他。项多只是,世上又悄悄地消失了一个人罢了。

可是,他又不是歹意,我怎么能叫他去死?

我不叫人,可也不能跟着他走。

我甩不掉他,只好道:“你不是来做好事的么a现在,我不愿跟你走,你若是执意要将我拉出去,就是绑架我!”

“喂!”他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你别狗咬吕洞宾啊!本少爷哪有要绑架你

“既然没有,那请你放手!”

“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气愤地松了手道,“气死本少爷了,气死了!”

他不走,还是要说话:“本少爷这一路上都想做善事积德,劫富济贫,劫了孝子济了骗子,害本少爷自己贴了好多钱!救了个落水女子,她却说她是自尽,还骂本少爷多管闲事。倒是对岸一个丑得本少爷看了都想哭的女人,大叫着说自己要滑下河去,本少爷若是救了她,她就以身相许!现在想拉你出火海,你却又要污蔑本少爷绑架你!你们…你们…”他指着我,又垂着胸口道,“你们太欺负人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听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我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他的“多管闲事”。他是个可爱又可恨的人,偏偏又,想骂他,却开不了口。

我正想说话,忽然听得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好像有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是啊,我也听见了,叫人进去瞧瞧。”

我吃了一惊,万一有人进来瞧见了,就不好了。

忙过去推他道:“有人来了,你快走!”

他抬眸,有些惊诧地看着我。我不管那么多,直接将他拉起来,推至后窗口,急道:“你还不快走!”

他愣了下,随即朝我扮了个鬼脸,这才从窗口跃出去。

咚咚—

门外传来声音:“娘娘?娘娘?”

忙回身绕出屏风,便见门已经被推开,宫女提着灯笼进来,见了我,忙行礼道:“娘娘。”她说着,手上的灯笼却是刻意朝四下照了照,似乎在找什么人。

我稳了心神,淡声道:“峨,哀家有些口渴,便起来倒了杯水喝。”

宫女的目光落在桌面上,见上面好端端地放着一个茶杯。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我没有囚为茶水被不仁喝了自己再倒一杯。

“茶也喝过了,哀家睡了。”语毕,转身上了床。

宫女又不死心地看了一圈.终于开口道:“那娘娘早些歇息。奴碑告退了。

灯笼照出的光慢慢暗了下去,门被轻轻关上了。

我紧张地撑起身子,朝后窗看了看,生怕那不仁又突然析回来。瞧了好久,也不见动静,而我,终于觉得有些倦了。便躺下去,闭了眼睛睡了。

翌日一大早,便有宫女来叫起,说是从今日起,便要开始在房里抄佛经了。我抬畔,瞧见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文房四宝,边上还放置了厚厚一叠佛经。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既然是为了给皇室祈福的,那么抄佛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由着宫女服侍了起身,用完早膳,便安静地坐下来,翻开桌上的佛经。

宫女静静地待于一旁。我抄佛经,她便在边上端茶送水,一步都不曾离开。只是,在午膳过后,会换另一个宫女来接班。

这日,宫女来换班的时候,两人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听一个道:“哎,我刚从前头回来,听说寺里来了个大金主呢!那可真是一掷千金啊!”

另一个笑:“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啊,只管做好我们分内的事。”

我从不去看她们,她们想要监视我,那么随便。我倒是想知道,杨重云他,究竟不放心我什么?如他的愿,我不会选择自尽。而我现在一个人,他还对我这般。。。

连着好几天,不仁都没有再来。

那个因为搭车而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终也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浮华,如梦。

日子,过的平淡而枯燥。

每日都是不断地抄佛经,有时候甚至连梦里,也全是那熟悉的梵文。

那皇城之内的消息,我已经甚久未曾听到了。

关于他的,关于云澜的。

我发现,原来不闻,心就不会痛。而我,终能将他慢慢地忘记,彻底地忘记

翻l}]经文的时候,偶然间,发现夹在中间是一本音律。我很喜欢里面的那首《云水禅心》,很清脆、纯粹的声音。问宫女要了张琴,她倒是没有拒绝,隔日便帮我取了来。

佛经抄的累了,便拿出琴来弹奏着那曲子。

流顺的乐音,宛若叮咚而下的泉水,J}1上双眸便觉得清新雅然。指尖跳动着,我的心却慢慢地宁静下来。抛开尘世,抛开杂念,抛开自己…

偶尔,会想起当日不仁在马车里对我说的话,开心也是活着,不开心也是活着,为何不选择开心呢?

我想,没有什么有没有资本,只要,我笑了,只要我开心…

离君彦离开京城,已经过去月余,陡南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忍不住会笑,没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

表哥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有时候,我偶尔出去,在院中小坐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人,在一旁看着我。

很多时候,那感觉很强烈,我忍不住起身寻找。终是,一无所获。

秋去冬来,转眼间,五个月过去,已近年关了。

期间,薛未央又来过两次,只是看看我。她说薛丛宁很好,只是一直挂念着我。他说他以前不明白,为何我选择留下,现在他知道了,我是为了风黎陌,所以他尊重我。她还说她忙着一些事,怕是要很久不来探我。我忽然又想起那时候,听说她在查暗会的事情,我虽知道她究竟在查什么,却是担心她的安全的。叮泞着她一定要小心,她只淡淡的笑。

听说西厢的郑太记突然病倒了,我隐约似乎还见过宫里的太医来瞧过。几天过去,病情依旧不见好。宫女、侍卫们,一个个瞧不出丝毫悲伤。在他们的眼里,郑太妃不过是一个失势的主子,是不值得他们去讨好她的。

我没有踏往西厢一步,她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个听说过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我现在,自身难保,也不想去管这样的事。

不过隔了三日,突然听说,郑太妃去了。

听闻这消息时,我不免还是吃了一惊。感叹着,原来人的生命,可以这样脆弱。

我忽然想着,有一天,我是否,也会这样安静地死去李继而,又颓然地笑,好好地活着吧,再没有人,会关心我了。

除夕将近,天气是越发的冷了。

宫女拿了厚厚的被褥进来,笑着道:“娘娘,这是宫里刚送来的,皇上说,快过年了,给各位太妃派发了一些日用品下来。”

我只站在,并不答话。

宫女行至床边,将旧的被褥换了出来,又细心地将新的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