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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淡云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这个消息让夏夕颜一下子很难接受,她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苏淡云看出了她内心的沉重,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夏夕颜的眼圈顿时红了。

夏夕颜一直觉得苏淡云成为她的上司是她的幸运,这颗幸运星一直映照着她,让她一路走的很安定。她有了对她的依赖,也有了浓浓的情意,她一直试图去模仿苏淡云处事的方式,她知道苏淡云有着很深的心机,但同时也有着很浓的寂寞,某种时刻她觉得她们有些相像。

“夕颜,其实我一直觉得愧对你,我之所以对你这么照顾,是因为我知道你是香港方面介绍过来的人,以为你有背景,所以想拉拢你做自己的心腹。可是我知道你是真心在维护我,所以我一定要趁自己还是你老板的时候为你做好这最后一件事,就算是我留给你的临别礼物。”

“Daphine,你不要这么说,是你带我入行,教了我这么多东西,你会是我永远的老板。”

“你真这么想的话我也安心了。我已经身体力行地让你看到了在PMS生存的艰难,以后我不在这里,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这是最近一段日子里夏夕颜听到第二个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她知道她是真的到了浮出水面的时候。美人鱼为了王子而上岸,最后王子让她变成了海中的泡沫,夏夕颜没有需要他拯救的王子,但她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上岸,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你是我的夕颜花

太平山是香港最高的山峰,站在山顶可以处于观赏香港夜景的最佳位置,夜色中的灯火

象山脉一样远近相隔,此起彼伏,象是一幅三维立体的景观画。太平山还因为是著名的风水宝地,所以山上聚集了香港各大名人的豪宅,据说越往高处风水越好,置地成本也就越高。郑墨寒挨个地向夏夕颜介绍着那些富豪的名字,夏夕颜听着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郑墨寒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问道:“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说的那么详细,好象那些富豪都是你们家邻居似的。你倒是说说你们家的房子是哪一幢啊?”夏夕颜知道郑墨寒的身家在上海一定也属于富翁级的,不过和他刚才说的那些香港商界名人相比还差的很远。

“我可是好心尽地主之宜帮你做导游,居然敢笑话我。”

“我哪敢啊,我的意思是幸好你不是什么富豪,这样我们还勉强能在一起,其实我都觉得你已经太有钱了,让我很有压力。”

郑墨寒微笑地问她:“我真的让你有压力吗?那么多上海女孩想嫁给有钱人,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以为是在演偶像剧啊?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的灰姑娘?两个地位太悬殊的人在一起,会有很多弊端,不可能走到最后。我只想要一段平凡稳定的感情,不想参加太刺激的游戏。”

“现在是你在给我压力了,我从没想到有钱会成为追女孩子时的弱点。”郑墨寒开玩笑地说着,他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真的吗,是什么啊?”

“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你,我送给你的礼物自然就是我了。”

夏夕颜想起在“御翠豪庭”里的那次缠绵,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郑墨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单纯,所以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要送你的礼物是这个。”

郑墨寒展开手心,那里躺着一个粉色的首饰盒。夏夕颜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彩金的链子,坠子是一朵绽放的白色小花,花芯上缀满了钻石,造型精致且价格不菲。

“我一直记得我们用便利贴进行的那次争吵,我根据记忆画下了你买的那种花的样子,我有个朋友是卡迪亚的设计师,我把画交给他,让他帮我制作了这根项链,我本来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听到你在电话里说请人带礼物给我,我就想着也应该回送你一样礼物,所以就把它带在身边了,没想到居然可以亲手送给你。喜欢吗?”

郑墨寒一边说一边帮她戴了上去。夏夕颜用手摸着花型吊坠,内心感动,她深情凝望着他说:“墨寒,谢谢你。”

“怎么了,一根项链而已,看把你感动的。”郑墨寒微笑着轻轻整理着她的长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买那种花吗?”

“为什么?”

“我觉得它象夕颜。”

“什么?”郑墨寒迷惑地望着她。

“我不知道什么是夕颜,我在一本小说中看到对夕颜花的描述,说那是一种白葫芦花,总是在黄昏开花,清晨凋谢,只开一夜,永远见不到早晨的太阳。我的名字是妈妈取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为我取这么薄命的名字,而我之后的经历竟然也应验了这样的解释,我拥有过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很快消失。墨寒,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可也担心我的宿命会让我很快失去你,而我不知道这一次我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失去。”

郑墨寒将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微微下倾,让自己的眼睛和她保持在一样的高度,夏夕颜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疼惜。她听到他的声音清澈而确定:“夕颜也叫野木槿,而木槿是属于巨蟹座女子的专属花型,你妈妈一定是因为你的生辰才为你取了这个名字。因为花期短所以花开时分才变的更为珍贵,你妈妈是希望你能遇到一个懂得珍惜花期的有缘人,你遇到了我,所以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

郑墨寒的神情太郑重,让夏夕颜隐隐地觉得有些东西变的很神圣。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我不知道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事,可是如果那些事对你有过很大的伤害,那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因为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去回忆。你的过去我无法替你抹去,但你的未来会有我陪你。”

夏夕颜的眼睛慢慢潮湿起来,她举起双手环住他,将他的身体拉近自己,然后吻向他的唇,郑墨寒一把推开她,大声叫着:“停。”

“你干吗,真会破坏气氛。”夏夕颜羞涩地背过身去。

郑墨寒转了半个圈来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脸,诡秘地笑了笑,说:“夏夕颜,你现在可真主动,不过我要提醒你记住,以后这种事必须由我来做。”说完他吻住了她,他的吻来的太突然,夏夕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他。郑墨寒腾出一只手自上而下地将她的眼睛关闭起来,夏夕颜笑着开始回吻他。

这是夏夕颜记忆中最为诡异的一个夜晚,她来到他的城市,和他在一个游戏中相见,相拥亲吻,彼此许愿和誓言,他们很认真地做着这些事,身旁就是千尺深崖,和听的见风声的海面。她的爱情和灯火繁盛的都市黑夜,如此对立,又如此相称。她喜欢这种相爱的感觉,象孩子们的拼装玩具,原本就是从一个整体中进行的随意切割,所以无论怎样的曲折和犯错,最终都能完整,只是需要一些心智,耐力和信心。她觉得她此刻是如此完整。

她和他一起面向海面,深崖,灯火和黑夜,他的城市让她如此倾心,又如此深入。他在她身边,一如在她心中,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夕颜花,花开一夜,没有早一天,也没有晚一天,她经过他的花下,华丽地相逢。

我爱的是谁(1)

夏夕颜在香港的最后一天,郑墨寒带她去了大仙寺,那是香港香火最旺的一个寺庙。那天虽然不是什么好日子,但寺里依然人头攒动,很多是内地的旅行团成员。

大仙寺是座道教寺庙,装修的金碧辉煌,都说在大仙寺求签很灵验,夏夕颜看到主殿内很多人在跪地求签。他们绕开人群去了三圣殿,因为夏夕颜说她想拜观世音。

传说中观世音是四大菩萨之一,他相貌端庄慈祥,经常手持净瓶杨柳,具有无量的智慧和神通,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当人们遇到灾难时,只要念其名号,便前往救度,所以称观世音。

夏夕颜十指相对,成中空状放于胸前,她默默地注视着高高在前的无量神明,在心中许下了一个愿望。很多年前外婆曾经告诉她拜神的时候如果你能感觉到菩萨在对你微笑,那就说明你许的愿望将会实现。

夏夕颜从匍垫上直起身,侧头看向身旁的郑墨寒,发现郑墨寒也正看着她,他们同时微笑,郑墨寒伸出手在身下握住了她。

他们刚刚站起身,一个道家装束的长者走到他们面前,看到郑墨寒笑着说:“郑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来这里。”

郑墨寒看到他态度立刻变的非常谦恭,他说:“哦,是陪一个上海朋友来的。大师这向可好啊?”

“很好,多谢挂念。令尊的胃病可有好些?”

“多亏大师诊治,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哪里哪里,他的病因就在于他的工作太劳心劳神了,现在有你帮他,自然轻松很多,病也就好了。哈哈。”

“大师过谦了,都是大师的妙手回春。”两人又文绉绉地寒暄几句。那位大师忽然看着夏夕颜问:“这位小姐就是你上海的朋友吧?”

“是,看我忘记给您介绍了,这位夏夕颜小姐,是我在上海认识的朋友。夕颜,这位是大仙寺的慧远方丈。”

夏夕颜听闻到这个名号后,不相信地看着大师问到:“您就是慧远方丈?”

慧远大师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正是,有什么不妥吗?”

“啊,没有。只是我来香港前在网上看网友写的大仙寺的游记,几乎所有的人都提到了您。介绍您是一位传奇人物,深谙命理,且精通医术,连香港的行政长官都曾向您登门咨询。”

“哈哈,那是网上将我美化了。人的命理乃是错综复杂,博大精深,哪里是我这等愚笨之人所能破解的,我也只是偷窥一点皮毛而已。不过,”大师停顿了一下,仔细地看了她一会。也许是因为有了敬畏,夏夕颜只觉得慧远的眼神中有常人没有的精气,似乎只这一眼就能看透她的今世来生,不禁全身一凛。

大师继续说:“夏小姐是郑少爷的朋友,今天有缘相遇,如果有什么心事想求解的,我倒是很愿意为你指点一二。”

“真的吗?”夏夕颜惊喜不已,据说慧远从不为外人解签算卦,这样的机会真可谓千载难逢。

“那有劳大师了。”夏夕颜话音刚落,郑墨寒插进来说:“不好意思,大师,夏小姐还要赶飞机,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们先告辞了。”

“那好,看我们是不是还有缘再见了。”夏夕颜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郑墨寒,郑墨寒没有看她只是拖着她往外走,夏夕颜只好依依不舍地和慧远大师道了别,跟着郑墨寒走出了大仙寺。

一走出寺门夏夕颜就急忙问郑墨寒:“你怎么了,我是四点的飞机,现在还早着呢。”

郑墨寒没有说话,但夏夕颜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有明显的颤动,脸色也在瞬间变的苍白,这让夏夕颜立刻忘记了求签的事,担忧地问:“墨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说着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郑墨寒将她的手从头上轻轻放下来,柔声说:“我没事,只是我不想让你去向他求签。”

“为什么?”

“慧远方丈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我爸爸每年向大仙寺捐赠很多善款,每逢重要投资项目,都会向大师求签,所以我知道他的签有多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求一次呢,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夏夕颜一脸的懊恼。

“因为…我害怕。”郑墨寒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我知道你想求什么,万一签文不好,会在我们心里留下阴影的。”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认为我抽到的会是一张下下签对吗?”夏夕颜的目光也暗淡下来。

“夕颜,”郑墨寒将目光停在她的脸上,他的目光很复杂,有深浓的情意,有沉重的忧虑,也有夏夕颜不能理解的乞求和盼望。

“我很怕失去你,非常非常害怕。”夏夕颜能清晰地分辨出他内心里果真存在的恐惧,她不由自主地拥抱他,在他怀里坚定低语:“不会的,我们的未来一定不是一张下下签。”

“真的吗?”郑墨寒的声音飘移不定:“那你保证以后无论我做错什么,都会原谅我,不离开我好吗?”

“你会做错什么呢?”

“我只是说如果,我想要你给我承诺,无论今后我们之间出现什么样的问题,都要记住你今天给我的承诺,不许离开我。”

“我这么爱你,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夏夕颜微笑,郑墨寒没有回应,只是用力地将她抱紧,好象只要他放开她,她就会在下一秒离开他一样。

下午郑墨寒要参加股东大会,他抱歉地说不能送她去机场,他们就在夏夕颜的酒店里依依惜别,郑墨寒向她保证不久就会去上海看她。

郑墨寒离开后不久,李琬晴就来了,她对夏夕颜说:“我们不要跟旅行社的大巴去机场了,那样我们要在机场等差不多两小时呢,多浪费啊,这点时间我们可以多逛会海港城呢,然后自己打辆车过去好了。”

夏夕颜同意了她的方案,她觉得在香港的这几天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郑墨寒在一起,让李琬晴落了单,心里也觉得过不去,所以剩下这点时间她很希望能陪着她。

李琬晴和导游打了电话后,两人就打车去海港城。车开出一段路后李琬晴忽然指着窗外对夏夕颜大叫道:“夕颜,快看,那里是不是你们PMS总部啊?”夏夕颜顺着她的手望出去,她看到一幢大约有两百多米的方形建筑物竖立在马路对面,建筑物外墙以钢质和玻璃复面,只觉得盛气凌人,高楼的上端有醒目的标识,写着大大的“PMS”三个英文字母。

李琬晴啧啧赞叹:“到底是PMS啊,气派就是不一样。夕颜,你不去你们总部参观一下嘛,机会难得啊。”

“这个,你不是要去海港城买东西吗?”

“我在那里等你就是了,反正你也就进去看看,不会呆很久的,你跟保安说一下是上海分部的人想看看总公司,我想他们应该会让你进去的。”

“嗯,我有带着工作牌呢。”

“那就没问题了,司机,麻烦你停一下。”

汽车在路边停下,夏夕颜和李琬晴道了暂别后,下车独自向PMS大厦方向走过去。

我爱的是谁(2)

夏夕颜在来香港前就有想过有机会的话要去看看那幢传说中耗资数十亿港元建造的五星级办公楼,所以才会随身带着工作牌。她在入口处向保安说明来意并出示了证件,保安很通情理地就放了行,夏夕颜兴奋地快步走了进去。

PMS集团是亚洲最大的零售企业集团,在行业内全球排名第三,旗下除了PMS大卖场外,还有中型超市,便利店,个人护理品专卖店,酒类专卖店都多种业态,全球年销售额超过700亿美元。

夏夕颜在一楼大厅里逛了两圈,又拍了几张照片后,走到电梯口,她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楼层分布图,正想着去哪层楼观光,忽然有人在身边叫她的名字。

“Flora,你怎么在这里?”

夏夕颜转身一看,居然是Soulet。夏夕颜在公司里其实并没有用英文名字,有需要的时候也是用中文拼音代替,唯独刚进公司那次参加全国家电采购大会,在会上Soulet让几个区域的新采购都介绍一下自己,在听到夏夕颜说自己没有英文名字的时候,他就随口为她取了这个名字。后来每次在公司里遇到Soulet,他都会这么叫她。夏夕颜其实觉得这个名字还是很适合自己的,因为Flora是个花神的名字,和夕颜的意思有些关联。

夏夕颜对能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非常高兴,她说:“我是来香港旅游的,刚才经过看到总部的大厦,就想来参观一下,拍几张照留念。”

Soulet看到她也非常高兴,热情地为她做介绍,还带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Soulet的办公室比上海耿子航的还要大,装修的非常豪华。夏夕颜刚在那里坐下,就听到有人在她身后用很纯正的英式英文对Soulet说:“Soulet,你的数据改好了吗?”

Soulet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对那人回答道:“改好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好,谢谢。”

在他们对答间,夏夕颜转头看向那个人,心中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她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她的吃惊无法形容。

她问:“墨寒,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墨寒似乎比她更吃惊,一时竟然无法回答。

Soulet看着他们,恍然大悟道:“Flora,我这才知道,那时候深圳的人事总监把你简历发给我的时候说是香港方面推荐的,原来你认识Joe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是PMS的人?”夏夕颜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在盘旋,她正试图让它们停下来,好看出端倪。

“呵呵,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推荐你的人是谁?全香港的女孩子都知道Joe Cheng是PMS集团的继承人,香港排名第二的富豪郑元初最宠爱的儿子。”

突然之间,夏夕颜的脑中似乎电闪雷鸣一般,那些不断旋转的东西停了下来,每一处都被照的雪亮。他说他回香港他爸爸的企业工作,他说他爸爸和大仙寺方丈交往很深,他谈起太平山顶的那些豪宅主人如数家珍,他还要她承诺如果以后他做错什么都要原谅他。他有备而来,执意瞒骗,只是没有防备会被这样的揭穿。

夏夕颜不相信地看着他,目光由不解转为怨恨,对视之间,郑墨寒的脸色变的苍白。夏夕颜转头对Soulet说:“不耽误你们工作,我还要赶飞机,再见了。”

和Soulet道别后夏夕颜看也不看郑墨寒就冲出了办公室,坐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刚走出PMS大门,郑墨寒就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她。

“夕颜,你听我解释。”

夏夕颜转身面对着他,曾经让她不解的乞求和盼望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还要解释什么,刚才Soulet已经帮你解释的很清楚了,PMS集团的继承人,香港亿万富豪郑元初的儿子,他没有说错吧?”

“没有错。”郑墨寒沉默了几秒后这样回答她。

“如果不是我偶然到了这里,又遇到了Soulet,去了他的办公室,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想骗你。”郑墨寒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他大声对她喊着:“可是每次当我想把这些告诉你的时候,总听到你说灰姑娘和王子是不会有幸福的,你说我还怎么敢告诉你?”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了。你把我当什么,你的红颜知己,还是可以随时为你提供恋爱服务的工具?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慧远大师为我解签了,你怕他解出来我爱的人究竟是谁对不对?”夏夕颜也大声地说着。

“是,我很怕,因为,”他停下来,看着她,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在努力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而争吵只会离那个结果越来越远。

“我怕我的身份把你吓跑。我怕我会失去你。”

夏夕颜也平静了下来,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对方说话,终于郑墨寒问了他很想问的问题:“原谅我好吗?”

夏夕颜转过身,背对着他,她的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如那些飘远的气体,摸不着边际。

“我从来就不在你的未来里对吗?”夏夕颜觉得剧烈的疼痛,曾经另外一个男人也给过她这样的感悟,毕竟她还是犯了相同的错。“所以你才觉得我不知道你是谁可能对我更好。幸好我的结论和你相同,我们的未来不是同一个。墨寒,你已经失去我了。”

“什么意思?”郑墨寒声音颤抖起来。

夏夕颜转过来面对着他,她不希望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到他。

“我们分手吧。”

在夏夕颜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她的眼前一直是郑墨寒大恫的表情,如此尖锐,象刺客手中的刀,她真的被他的表情刺伤了,坐在计程车上疼的受不了,于是她哭了起来,一开始只是静静地流泪,到后来实在无法忍受,于是有了低泣。计程车司机犹豫了很久,终于拿出一大包纸巾递给她,这个动作却让她彻底崩溃,她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声哭着。

爱情结束我们抱着哭

到达海港城的门口就看见李琬晴站在那里东张西望,手中大包小包地拎了很多东西。李琬晴一看到她,连忙走到她面前说:“你别下来了,时间晚了,我们快去机场吧。”

李琬晴一上车就兴高采烈地介绍着她的战利品,对夏夕颜红肿的眼睛只略微提了一下就不再追问了。到达机场的时候其他团员都已经进入候机室了。导游一边责怪一边帮她们办手续,等到他们登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两个空位了。

夏夕颜刚把行李放上行李架,就听到广播里在叫自己的名字:“夏夕颜小姐,请您立刻到机舱门口。”

夏夕颜莫名其妙地问李琬晴:“什么事情啊?”

李琬晴有些担心地说:“不会是行李出什么问题了吧?你快去看看。”

夏夕颜答应着连忙站起来走到机舱门口。一到那里她就看见了郑墨寒,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身就想往里面走,郑墨寒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前走了十几步,将她拖到了机舱和候机室相连的狭长过道内。

夏夕颜甩开他的手大声说:“你想干什么,飞机快开了。”

“你放心,没有我同意,它开不了。”

夏夕颜气极:“你这算什么,让机上那么多人就等我一个,你不用这样来证明,我也知道你们郑家在香港有多大的势力。”

郑墨寒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的焦急被他的柔情仓促地掩盖着。

“我从没想在你面前显示什么权势,否则我也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么久,我就是怕你知道后有压力,才会一直犹豫不决,不敢告诉你,没想到我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不要说了,我一句话都不想听。郑少爷,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那么现在也该玩够了吧,我请求你放了我,再找新的玩伴吧。”夏夕颜用力摆脱了他的手。

郑墨寒看着她,目光暗淡而软弱,但他的声音却越发急切,带着奋不顾身的激烈情绪。

“对不起,夕颜,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骗你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在玩,爱你,是我做过的最认真的事。你现在跟我回家好不好?”

“跟你回家,为什么?”

“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爸爸妈妈,然后告诉他们我要马上和你结婚。”

“你疯了吗?”夏夕颜惊叫道。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地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因为,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求婚太仓促,我会在日后补上欠缺的东西,你想要怎样的求婚方式,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他语气和神情中的委曲求全让她心如刀割,他应该很霸道,也应该很骄傲,可是他现在却在那么小心翼翼地许诺,她无法不相信,她毕竟这么深爱着他。

夏夕颜整个人慢慢变的柔软,她感到自己的体能正在逐渐流失,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看着他流下了泪,郑墨寒欣喜若狂地将她拥入怀里。

“你同意了是不是?我们不用分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