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古怪?难不成他们腕子上捆着铁棍不成?”

程延寿性子急,一看到己方失球、对方得分,火气顿时涌了上来,呼哧呼哧跑过来,刚走到近前就听到屈突叔成这句话,他便没好气问道。

屈突叔成被人撞到,手腕还撞出了一片青紫,原就有些不忿,这会儿听了程延寿有些质问话,火气也噌噌往上涨,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不信我?哼,不信我可自己去试试?铁棍?铁棍不至于,但肯定不是单丝罗!”

柴思尔见两个小伙伴就要吵起来,忙出言劝和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忘了荣国公是怎么说了?咱们是兄弟,目前要紧是合伙打败那群狂妄突厥小子,而不是跟自己人赌气、搞内讧。”

程延寿不喜欢有人说教自己,一听柴思尔一副老大口气,刚要张嘴反驳,忽听他提及李荣,顿时哑了嗓子。

就像所有习武之人,程延寿世界很简单,他只佩服有能力、比他强人,而李荣恰巧便是他崇拜偶像之一,所以,哪怕是看荣国公面子上,他也要乖乖撑到比赛结束。

不过,胸中火气发泄不出来,他还是很不舒服,于是一卷袖子,准备冲前头。

他还就不信了,都是年纪差不多小郎,突厥人看着壮一些,但也不应该壮到如此程度。

裁判再次吹响银笛,比赛继续。

十个少年围着场地中间,等候开球。

球开了出来,数只乌皮短靴冲向皮球,经过一番拼抢,程延寿抢先一步将球揽到脚下。

他没有耽搁,大脚一开,皮球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目标直指突厥队球门洞。而他也没有停顿,飞追了过去。

其它人也纷纷加速度,追着那皮球而去。

李敬佑顺利拿到了球,只见他娴熟交替晃动两只脚,闪过对手逼抢,顺利将球带到了突厥队球门洞前。

这时,程延寿已经跑到了前方,他冲着李敬佑挥手。

李敬佑会意。飞起一脚,用力将球朝程延寿踢去。

程延寿一边目测着球降落位置,一边侧着身子向前跑,待球下落那一瞬。他挺起小胸脯,稳稳将球停住,接着,他又把球落到脚上。

小家伙球技很不错,他双脚不停交替颠球,一次又一次躲过突厥队暴力铲球。

颠球当儿,他调整好角度,准备抽身射门。

不想,老对手胡洛又冲了上来。这次他没有伸脚去踹人,而是将胳膊抵身前,用力去冲撞程延寿。

“唔~~”

程延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硬呼呼东西撞生疼,身子一个踉跄,错眼功夫,球又被抢走了。

胡洛抢球成功后。并没有急着炫耀,而是麻利转身,抡起一只脚,将皮球踢向大唐队球门洞方向。

“这、这些人腕子上绝对有古怪!”

这次,不知程延寿发现了问题,就连坐看台上观众们也瞧出了端倪。

尤其是贵宾席观众,她们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屈突叔成那一次是意外。那么程延寿也如此就是有猫腻了。

史晼原就不是个好性儿人,尤其对上嚣张阿史那嫣,她就不会客气了,就见她冲着大喇叭喊道:“犯规,突厥队三号球员犯规,他手腕上有暗器!”

四周看台观众也跟着鼓噪。有人还故意敲着球场配备大鼓和喇叭,咚咚咚、呜呜呜表示抗议。

裁判见状,为了平息众怒,他吹了下银笛,然后举手表示比赛暂停,并把两队选手召集过来,表示要检查胡洛手腕。

胡洛不知该不该让人检查,问询目光落场外领队身上。

还不等领队发话,贵宾席里阿史那嫣对着大喇叭喊道:“胡洛,让他们看…也让他们见识下咱们突厥汉子厉害!”

听到这位姑奶奶声音,领队无奈耸耸肩,大小姐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冲着胡洛点头。

胡洛不再迟疑,解开袖口绷带,露出一个半尺长沙袋,为了不让人误会他这是故意戴着伤人,他还特意跟裁判解释:“为了练武,我们常年戴着~~”

阿史那嫣距离远,听不清胡洛说什么,不过她大抵能猜得出来。

为了让多人知道,也为了挤兑、嘲弄史晼,她故意大声喊道:“看到了吗,这可不是什么暗器,而是咱们突厥男儿强身健体沙袋,里面放都是铁砂…咱们可不是蹴鞠时候才故意戴上,而是平常时候就戴着…当然,咱们也能解下这东西,毕竟没了这些沉重负担,咱们球员还能跑得些呢…”

一边说着,阿史那嫣还一边啧啧有声,听她那意思,仿佛突厥少年戴着铁砂填充沙袋,是为了‘照顾’大唐队一般。

史晼被噎了个正着,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反驳话,因为若没有阿史那嫣那句‘跑得些’,她还可以让突厥队少年解下沙袋,毕竟那玩意儿对突厥球员是个负担,可对大唐队孩子们也是个‘凶器’。

结果人家提前放了那么一句话,史晼反而不能说了,她若是说了,岂不是承认自己这边孩子体能不如对方?!

场上裁判也无奈,见贵宾席贵人们没有什么意见后,便示意让胡洛缠好绷带,然后继续比赛。

这时场上比分已经变成了2:3,突厥队反超一分。

大唐队少年们个个气愤难平,凑一起嘀咕了两句,大意是不管对方是戴着铁砂袋还是绑着铁护腕,他们都要硬抗到底,否则,输了事小,丢脸事大呀。

就这时,中场休息时间到了。裁判吹响银笛,宣布大家休息,一刻钟后继续下半场比赛。

双反队员退场时候,突厥队少年趾高气扬,遇到大唐队时候,还齐刷刷举起手腕,然后又比了个手势。

虽然大唐队少年不明白那个手势意思,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赞美。

见此情况,五个小少年火气旺了,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几个人险些冲上去揪住对手一通暴打。

萧南坐包厢里。看着自己学生垂头丧气样子很是着急,她倒不是太意输赢,而是担心孩子们状况,唉,也不知道程延寿和屈突叔成有没有受伤。

想到这里,萧南坐不住了,她跟同包厢贵妇们说了一句,便匆匆赶去了球员休息室。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萧南便听到几个少年火气十足鼓噪声。

有人怒骂突厥人狡诈。附和人不少,只可惜这种抱怨没什么用;

有人则叫嚣着‘咱们也戴铁砂袋’,这个貌似有用,但中场休息只有一刻钟,临时缝沙袋也来不及呀。

吵着吵着,几个少年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后统统消声。

萧南站门外。挑起双眉,唔,应该是李荣要发话了吧。

果然,就她思忖当儿,李荣声音响起:“瞧瞧你们样子,让不知道人见了,还以为是谁家小娘子斗嘴?比赛还没有结束,说这些有用吗?与其这里像个女人似唧唧歪歪。还不如想些有用法子!”

前头咱说过了,古代,男人被人骂做女人是极具侮辱性咒骂,眼前这群小少年虽然距离‘男人’还有一定距离,但小小男子汉也是有自尊滴。

是以,大家下意识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李荣。

屈突叔成还有些不服气嘀咕:“那先生有什么好法子?”

李荣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自己小厮扬了扬下巴。

小厮会意,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

咚~

箱子落地,发出一声金属磕碰声音。

众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着兴奋光。

程延寿崇敬李荣,与他关系也亲密些,直接问道:“先生,您也弄来了装了铁砂沙袋?”

他们前脚刚下了赛场,先生后脚就弄来沙袋,这说明什么?

说明赛场上,先生就看出了问题,且第一时间做好了准备呀!

啧啧,真不愧是他崇拜偶像,皇室任侠李荣,果然厉害!

李荣扯了扯嘴角,轻蔑一笑,“铁砂算什么,我给你们弄了些铁制护腕,只不过东西有些重,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撑得住!”

“当然能~”

小少年们异口同声喊着。

关于脸面大事上,别说是铁制护腕了,就是让他们扛着盾牌去踢球,他们也乐意。

“得,看来没我什么事儿了!”

萧南站门外,微笑摇摇头,转身离去。

回到看台,萧南正欲跟史晼、柴玖娘等几人聊聊天,不想这时忽然进来一个丫鬟,匆匆行了一礼,焦急对柴玖娘说道:“九娘,不、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看向那丫鬟。

柴玖娘是变了脸色,疾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她认得这个丫鬟,并不是刘家婢子,而是柴家家生奴。

难道…

小丫鬟已经带着哭腔了,“是、是大长公主,她、她老人家想见您!”

呃,不会是后一面吧?

这下子,连萧南也呆住了,难不成是平阳大长公主病危?!

这可不是小事呀,想想她老人家军中声望,以及柴家西北影响,就算萧南是个政治白痴,她也知道,万一老人家撑不过这一劫,军中、西北诸部定会有所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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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接二连三

座贵fù都是常年京城混,且一路风光到帝登基,还没有因帝与魏王之争而受牵连,足见这些女人就没有一个是傻蛋。

萧南想到事,她们都想到了,画着精致妆容粉面上故意lù出惊讶、焦急神情,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上了,倘或平阳大长公主真去了,对自家有什么影响。

相较于其他人,柴玖娘就简单多了,她只是担心和心疼,毕竟她是大长公主养大,她心中,祖母比远西北父母还要亲近些。

“祖母要见我?”

柴玖娘腾一声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冲。

不过脚抬起那一刹,她一丝理智提醒她,自己是来做客,如今有急事提前退场,她至少要跟主人报备一声。

扭过头,柴玖娘看向萧南:“乔木,我、我——”

萧南也没有耽搁,跟着起身,说道:“锵锵,你也好几天没回公主府了,想必是大长公主想你了。这样,你先去,我、我把这里事情处理之下,也去给大长公主请个安!”

虽然大家都猜到大长公主极有可能是弥留之际了,但却不能明说出来,而且当着人家家属还要表现得平常些,以免人家误会你多盼着大长公主死。

所以,萧南说得很是委婉。

萧南话提醒了柴玖娘,是呀,她家祖母还没死呢,她这般找急忙慌做什么?

祖母一项身体极好,虽然早年打仗时候受了些伤,但经过这三十几年调养,身子早就没事了,且祖母诚心礼佛、待人宽厚,就是老天爷也不忍心将她带走吧?!

对,祖母一定只是想她了,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她不能慌,不能慌!

柴玖娘长长吐了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嘴角,道:“乔木说得没错,祖母喜欢我家阿团,这几日不见,定是想他了,我、我这就让人抱上他,一起回家看祖母…”

阿团是柴玖娘儿子,才刚满百日,生得白白胖胖,也不认生,见了谁都会咧着小嘴咯咯笑,很招人喜爱。

再兼之他是柴玖娘婚后几年好容易才有宝贝,大长公主看孙女面子上,也分外喜欢这个小肉团。阿团这个rǔ名,还是大长公主亲自给取,平日里也时常让柴玖娘抱着孩子给她看。

是以,柴玖娘才会如此自欺欺人安慰自己。

萧南却一脸笃信,用力点头:“是呀,大长公主喜欢阿团,带上他,也让老人家高兴高兴!锵锵,你且先走一步,我这就来——”

柴玖娘却竖起手掌,打断了萧南话。

方才一番自我安慰,让她慌乱心渐渐平缓下来,理智也悉数回笼——她不能让萧南跟着去。

看看现是个什么情况,萧南学生正与西突厥少年蹴鞠,倘或萧南这个校长中途离席,定会引起大家侧目,进而让大家议论纷纷。

再严重些,蹴鞠比赛还有可能中断。

这是柴玖娘不想看到——

第一,祖母情况未明,她让一干贵fù浩浩dàngdàng去‘探病’,未免有诅咒祖母嫌疑。

第二,祖母身份敏感,不知道老人家心思情况下,她不想将此事闹大,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所以,柴玖娘略带感jī笑了笑,道:“乔木,学院学生还比赛,你这个校长可不能随意退场。再说了,祖母只是想我了,我回去看看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因此搅了大家兴致,祖母知道了,定会怪我不懂事呢!”

萧南听出柴玖娘话里意思,缓缓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只管派人跟我说!”

柴玖娘用力点点头,她们夫妻与崔氏夫fù交好,而她又与萧南有着一层不能对外人提及关系,有些事,她和萧南已经有了心照不宣默契。

众贵fù也纷纷起身,一边故作轻松说着些缓和气氛话,一边送柴玖娘出去。

送走了柴玖娘,大家又坐回包厢里,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一时间,包厢里竟出现了短暂沉寂。

幸好赛场上传出一声清脆笛声,宣告中场休息要结束了,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

这记笛声转移了大家注意力,众贵fù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赛场。

只见裁判走前列,领着双方球员入场。

四周看台上观众,敲鼓敲鼓,吹喇叭吹喇叭,喝彩喝彩,方才还安静赛场瞬间变得异常热闹。

按照习惯,裁判单手托着皮球,另一只手里拿着银笛,正yù鸣笛开球。

不想场外李荣却举了举手。

裁判也是京城人士,自是认得这位有名皇室任侠,知道这位任侠乃堂堂宗室、一品国公爷,见他似是有话要说,不敢耽搁,忙小跑到场地边,低声问道:“荣国公,可是有话要说?”

李荣点点头,他气沉丹田,也不用大喇叭,用洪亮声音喊道:“场诸位,比赛前,某有话要说。

上半场时,西突厥队少年比赛还不忘强身,此举让某很是佩服。其实,咱们积微学院学生平常练功时候也是戴着器具,是某担心比赛时可能会误伤旁人,这才强令他们摘了下来。”

李荣故意扫了眼阿史那嫣所包厢,继续用全场人都能听到声音喊着:“基于公平、公正原则,既然西突厥队友负重上了赛场,咱们学生也不能躲懒,是以,下半场比赛,积微学院代表大唐少年蹴鞠队将身负重十二斤铁护腕、铁脚腕上场——”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大唐队拉拉队们一片叫好声,那几个参赛队员家长是兴奋嗷嗷叫,某程姓老汉是把小几捶得山响,大声鼓噪:“好,好,李家小子,果然有一套!”

而阿史那嫣统领西突厥亲友团则变了脸sè:什么?十二斤铁质护腕?这是什么概念?

没错,大唐队少年身负这么重铁器,奔跑时候定会受影响,可、可终受害却是突厥少年们呀。

想一想,铁砂对上铁器,到底哪个有杀伤力?!

大唐队此举,绝对是报复,赤果果报复!

阿史那嫣习惯xìng站起来,凑到大喇叭跟前,大声喊了一句:“你、你们——”

还不等她喊出那句‘无耻’,李荣又开口了,“阿史那小娘子,你也不必劝了,咱们大唐人讲究公平,上半场咱们学生沾了你们便宜,是以下半场咱们就会加倍弥补,所以,你只管放心。接下来,咱们定会全力以赴,打好这场比赛!”

说罢,李荣又扭头看向场地边上五个少年,大喝一声,“是不是,小郎们?!”

五个小小少年立刻tǐng起小xing脯,举起右手,lù出乌突突黑铁护腕,大声回道:“是!”

“嗷~”

“过瘾,太他娘过瘾了~”

“好样,小郎君们!”

场观众也似是被这种jī情感染了,嘶吼得分外起劲,一时间,赛场成了欢呼海洋,吼叫、喝彩汇成声浪一b高似一b。

面对如此声势,西突厥方面有些怯然,别说场上几个少年变了脸sè,就是场外领队和隐暗中十几个护卫,也纷纷变了脸,心里不住暗骂:唐人太狡诈,太无耻了。明明是欺负人,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纠结是,这坑是自己挖,后却坑了自己人,眼瞅着就要掉坑底了,大家还不能直言抗议。

靠,李荣,李正则,你、你真是无耻得可以!

对此,萧南却很淡定,她早就知道李荣无赖属xìng,所以今日看到他如此言行,她丝毫都不觉得奇怪。不过,唯一不同时,过去每每遭遇李荣无赖,气得跳脚是她,今日被气得险些晕倒却是她对手。

唔,不得不说,看到李荣去坑她对手,这种感觉真是爽爆了!

就全场人欢呼声中,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程延寿等五人,许是太jī动、太兴奋了,暂时忽略掉了手上、脚上沉重负担,一个个全都像刚刚下山猛虎,气势十足朝对手碾压过去。

而西突厥少年们呢,被李荣提前‘提醒’了一番,心中先有了怯意,对上活力十足大唐少年,还没有真正交上手,心里已经认输了。

于是,几乎没有悬念,大唐队赢得了这场蹴鞠赛。

待比赛结束时,比分是6:3,大唐小郎们用压倒xìng比分战胜了西突厥少年们。

比赛结束了,观众兴奋得迟迟不肯退场,两边贵宾席包厢里女人们也凑到了一起。

“说罢,你们有什么要求?”

阿史那嫣一脸便秘走到萧南跟前,没好气问道。既然输了,那就要乖乖认输,她阿史那嫣是说话算话人,绝不抵赖!

萧南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要求,我听说瑶池有好马,若是可以话,请小娘子送给我们学院几匹上好骏马。”

阿史那嫣一怔,她还以为萧南会提什么过分要求,没想到几匹马就能打发掉,于是很爽点头,“没问题,我来时候就多带了十几匹马过来,匀出十匹给你们吧。”

萧南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这场比赛算是正式画上了句号。

临行前,阿史那嫣实受不了史晼那副得意洋洋笑脸,咬着牙说道:“阿晼,明日咱们大球场不见不散!”哼,抽死你丫!

阿晼也不惧,笑着回道:“好呀!”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明天那场马球赛到底没能举行,因为宫里传来了消息,皇太后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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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心病难医

没错,皇太后病了,且病得很重,连皇帝都要辍朝shì疾,其它长公主、亲王是随shì留宿宫中,不敢轻易离开。唯恐自己前脚一走,他们母亲就会闭上眼睛。

见不到母亲后一面,那绝对是大悲哀。

不是众长公主、王爷诅咒自己母亲,实是皇太后病来势汹汹,如今连太医院医正都不敢下药了,而且看他哆哆嗦嗦又有些惋惜神情,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

皇太后病危,她几个亲生儿女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尤其长乐长公主,自从得到宫里消息,她第一时间杀进了宫,一看到母亲昏í不醒样子,她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晕过去。

对于长乐长公主而言,今年绝对是她灰暗一年,年初疼爱她父皇驾崩了,接着,她唯一女婿因为帝与魏王较量而身赴险境,还不等长公主缓过劲儿来,她敬爱母亲又病重…

连番打击下来,只宫里待了一天一夜,长公主就憔悴了许多,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平日里保养得好,又有女儿时不时‘孝敬’,长公主看起来顶多像三十多岁样子。

而如今,不眠不休守母亲榻前,担心、疑虑以及愤怒等种种情绪包围着她,让她一夜便似老了十岁。

鬓边竟也长出了几根银丝,这让赶来换班皇后很是心惊。

“阿姊,您、您…”

皇后一把扶住长公主手,很是心疼说道:“您也是有春秋人了,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待会儿阿娘醒了,见您如此形容,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说着,皇后半是搀扶半是强拉要拽长公主起来,“您去偏殿榻上歇一歇,阿娘这儿有我呢!”

长公主却难得强势一把推开皇后手,一双凌厉双眸死死盯着皇后,冷声道:“发生了什么事?阿娘怎么会突然病倒?”

“…”皇后头一次看到长公主如此骇人样子。

她认识长公主也有小三十年了,说实话,她印象中,长乐长公主一直是个优雅、贤惠、温柔又有些体弱女子,就是不高兴了,也只是抿着不说话。从来没有这般犀利。

此刻长公主绝对是气场全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森寒气息,那黑幽幽双眸,仿佛饥饿困兽,瞧她模样,皇后毫不怀疑,若是她说错了什么话,长公主绝对敢下手抽她!

别看皇后已经是这个国家女主人,除了病榻上皇太后,她是整个大唐帝国尊贵女人。但当她对上长乐长公主时候,却不敢这么想。

长公主身份特殊,先帝去世时候,担心儿女们受委屈,临终前还特意拉着当今手,一遍又一遍叮嘱他,要厚待手足同胞,不令姐妹兄弟受人折辱。

当今圣人呢,为了安先帝心,也为了安抚皇室宗亲,当着先帝面儿发誓,定会善待手足。

先帝崩逝后,圣人给众亲戚升级时候,还特意擢升了几个姐妹品级,其中长乐长公主是圣人嫡亲长姐,被封为超一品长公主。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只要不是正式大朝会,长乐长公主见了皇帝都不必行礼,不用说是皇后了!

其尊贵程度不言而喻。

所以,哪怕苏氏已经成了皇后,且皇太后眼瞅着也要不行了,她长公主跟前也不敢托大。皇后不管出于什么目,对长公主是亲近中透着尊敬,这让皇帝和宗室们看了都非常满意。

而皇后呢,她做出尊敬长公主样子,也不全是演戏,实是多年养成习惯下,她很难长公主面前摆皇后架子。

这会儿看到长公主如此模样,皇后心突突直跳,良久,她才压下心底惴惴,强笑道:“阿、阿姊,并没有什么事呀。阿娘身子一向康健,您前日不是还进宫陪阿娘聊天…一切都好好,阿娘忽然病倒,圣人和我也、也都——”

皇后这话说得有些心虚,皇太后为何病倒,她虽不知道真正原因,但y因她却有所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