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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男子则是认真地打量着她,早就将她从头看到尾了,那目光似乎有些专业的审视,似乎把这母子俩当成了即将买卖的商品。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良久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都等着对方让路。

女子半边金色面具,在灯火的映照下,有些鬼魅的神秘感觉,而灰衣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表人才,就是这一身衣衫不称气质,反倒给一种朴实的感觉。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淌而过了。

“唔呜…啊呜呜呜…”娃娃喃喃出声,懒懒伸出莲藕一般的小手臂,白胖白胖的,让人见了便像掐一下。

“宝宝乖哦,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女子轻轻哼唱,半边金色面具,难掩温柔容颜。

终于,灰衣男子拉着小毛驴后退了一步,低声,“夫人,睡着了吧?”

慕容薇狐疑着,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轻声道:“嗯,睡着了。”

“一直怕吵了孩子,都不敢跟你说话。”灰衣男子解释地很牵强,可是偏偏说得一脸诚恳。

看着他那诚恳的样子,慕容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仿佛都是她和孩子耽搁了人家的时间。

“着实不好意思,你想跟我说什么呢?”慕容薇一脸的歉意,高高在上看着人家,声音更低了。

“夫人,你是不是想入王城?”灰衣男子认真说道。

“急事想进城,偏偏城门关了,好心人指了这条路,我就来试试了。”慕容薇说道。

“哎呦,我也是急着像进城,听人家说了这条路才来了,可谁知另一边山脚下建了一堵高高的围墙,根本就进不去,我才有折了回来。”灰衣男子无奈说道。

“这样啊!那可怎么办是好!”慕容薇一脸焦急,眉头紧紧地锁着,心下确实惊的,她早知道慕容府会建高墙,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夫人,可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成?这么三更半夜带着幼儿,怎么不见你丈夫?”灰衣男子关切地问道。

“丈夫失散了,这娃娃染了风寒,我急着进城寻医呢,这可怎么办是好?”慕容薇急着,将夜宝抱得更紧了。

“哎呀,染了风寒,更不能往山林里走了,咱们下山吧,我知晓城外有个郎中,医术不赖,我带你们去!”灰衣男子急急说道。

“真的!”慕容薇大喜,“多谢这位大哥,若不是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要在这山上折腾多久,真的太感谢了!”

“别客气,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赶紧掉头,咱们下山去!”灰衣男子说道。

慕容薇还真就掉头了,走在前面,灰衣男子竟是让小毛驴跟在后头,自己快步上前,提灯照录,十分照顾慕容薇。

“大哥,你还是看着你的货物吧,万一那驴子走丢了可不好,我这儿有灯。”慕容薇说道,猜不出这家伙想干什么,若是真的没有什么目的,该真是善心人一个呀!

“不碍事,我经常往城里运动瓜果,有时候太晚会太早都走这条路,这头小毛驴跟着我走了多年了,闭着眼睛都不会都丢的。”灰衣男子笑着说道,浓眉大眼,笑意灿烂。

“这么说大哥是王城人氏?”慕容薇试探地问道,或许,可以借此在王城里寻个落脚的地了。

任凡又回头,笑得有些尴尬,道:“嗯,夫人,你别大哥大哥的叫,我还未成婚,今年正好二十,比你小点,我姓任范,你叫我阿范吧。”

慕容薇愣了,这一回是真的愣了,头一次被人这么提醒了自己的年纪大,而且还是个男人。

她在现代是二十出头,穿越五年,慕容紫的年纪也二十出头,可是一有了孩子,便是妇人级别的了,是不是因为没有历经过婚姻,她还一直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份呢?

这瞬间,突然像起了白无殇的一声“弃妇”来,随即甩了甩头,想那无耻的家伙做什么呢?

任范边走边回头看她,见她没说话,急急又道:“夫人,是不是我冒犯了,我这人说话直,冒犯之处还请多见谅,夫人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真是难得啊。”

“我不过一介草民,你别夫人夫人的叫,你叫我大姐吧。”慕容薇无奈说道。

“誒,好的,大姐!”任范笑着了,这才释怀。

“对了,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慕容薇又问道,方才没听清楚。

“任范,叫我阿范就可以啦。”任范笑着说道。

“人贩!?”

这声音,惊讶,好奇,最重要的是,稚嫩!

任范突然止步,转头看来,好奇道:“刚刚谁说话?”

“有吗?”慕容薇脱口而出。

“好像听到有人再叫我。”任范纳闷地说道。

“阿犯,这荒郊野外的,就咱们,你别吓我,我真没有听到谁叫你。”慕容薇胆怯地说道,将怀中的怀中抱得很紧了,是真的,很紧!

“我听错了听错了,没事,快下山了,我走后面去。”任范笑了笑,退到后头去,又牵起他的小毛驴。

“任梵,这名字怎么跟…”慕容薇回头看去,欲言又止。

“嘿嘿,听起来像人贩子对不,我爹姓任,我娘姓范,他们去得找,养我的人不识字,就取了我爹娘的姓氏当我的名字了,呵呵,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别人一听就记住了!”任范似乎天生的乐天派,还是笑得灿烂。

“名字嘛,好记好叫便成。”慕容薇笑着回过头来。

“妈咪,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想不起来。”夜宝的声音很低很低。

“难不成也是北城人?”慕容薇问道,任范应该不会什么大人物,这么特殊的名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清楚,想不起来了,妈咪,你先松松手好不好。”夜宝的声音更低了。

慕容薇一惊,这才松手,夜宝扯下大袍,大口喘息,仰头看着慕容薇,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哀怨无比,道:“妈咪,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遇到谁,我一定乖乖的不说话,你别再让我装睡了…”

035有问题

下了山天都朦朦胧胧快亮了,慕容薇弃了马,抱着娃娃徒步跟着任范走,一路上低着头,只有任梵问什么,她才答什么,一副疲惫模样。

城门客栈还在前面,她心想着白无殇昨夜应该是连夜进宫了,半途王上差人来催他,这时候他应该那个闲情逸致追究他们母子俩。

“阿范,还要多远?”慕容薇低声,夜宝在她怀中是真的睡着了,小孩子可熬不了夜。

“就在前面拐角处的草房里,房子有些破旧,但是那郎中的医术,你大可放心,城里好多人都专程赶到这里来,只是那郎中的脾气不是很好,一会你说话小心点,别冒犯了他老人家。”任范提醒道。

“嗯,能治好这孩子,让我不说话都成。”慕容薇说道。

“大姐,我来抱吧,你都抱了一夜了。”任范止步,认真说道。

慕容薇第一次迎上他那双浓眉大眼,只觉得他眸中的真诚很真,很质朴,一点儿都不像是滑里滑头的小商贩,倒是像个从乡下刚刚进城的朴实小伙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选择了相信,就这么将小夜交给了他。

一路几句闲聊,很快便到了一处破旧的院落,院子甚大,门是虚掩着的,养着了鸡鸭,却只有一间茅屋。

慕容薇紧跟任范到了门前,这才抱过夜宝来,夜宝微微睁眼看了她一眼,又趴在她肩上睡了过去。

“李大夫,在吗?”任范敲了敲门。

“这么早,你这回是带了什么人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容薇连忙转身,只见一个衣衫蓝缕的老者出现在门前,满头白发,满脸白色络腮胡子,面色倒是不错。

“这位大姐的儿子染了风寒,进不了城,我就带她过来了。”任范笑着说道。

“妈咪小心,有问题。”突然,趴在慕容薇肩上的夜宝低声开了口,眼睛都还闭着呢,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呓语。

慕容薇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

“风寒?这么小的孩子,赶紧进来!”老者说着,快步上前开了门。

随即,一股浓浓的药味就这么迎面扑来,慕容薇连忙捂住了夜宝的鼻子,自己闭气,这不是普通的药,是迷药!

“哎呀,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给糊了!”老者焦急地,取了一盆水,急急往炉子上倒了去,水落白烟起,又是呛鼻之位!

谙熟药物的慕容薇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道理,这药应该是七星草,熬焦了不会有味道,只会有浓烟,下等迷药,而冷水浇出来的白烟则是上等迷药!

她转身往屋外走,轻咳了好几声,而小夜则借机大口呼吸,不一会儿就大声哭闹了起来,“娘…呜呜呜…哇哇哇…娘…饿…呜呜呜,娘呜…”

“夜儿乖,夜儿不哭,娘亲在哦。”慕容薇一边哄,一边示意同样退出来的任范和老者,示意他们安静。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一会儿,白烟散尽了,夜宝也才安静了下来。

“大夫,这孩子不好哄,醒了会哭闹个几个时辰的。”慕容薇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碍事,赶紧进来吧。”老者说着,转身就进屋。

“嗯。”慕容薇点了点头,正起身,只是都还未站稳呢,便又重重跌坐了下去,昏眩一般晃着身子,一手仍紧紧抱着夜宝,另一手却按住了脑袋,眉头紧锁看向了任范,正想说什么呢,根本来不及,整个人就这么仰倒而下,小夜躺在她身上,并没有醒。

“老大,你怎么亲自带人来了?就算是个绝世美人,也毕竟带了娃娃!”老者一脸不解地开了口。

而任范则是安静着没回答他,一脸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打量着慕容薇的半边金色面具。

“不过是镀金的,不值钱。”老者又开了口。

任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缓缓地取下了慕容薇的面具,老者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太可怕了,主子,你怎么找了个毁容的女人!根本卖不出去!”

“宫里有人想要个娃娃,年纪差不多,昨夜里在路上遇到的。”任范一边说着,一边检查着那金色面具,倒是没有多看慕容薇一眼。

老者则连忙抱起夜宝来,欢喜不已,“难怪了!呵呵,主子出马就是不一样!这是笔好买卖!”

“蚕宝金丝,见过吗?”任范掂着那金色面具,认真问道。

“蚕宝金丝?”老者不解地问道。

“金蚕幼仔吐的金丝,质地累死纯金,却极其轻,你掂掂!”任范说着,将那金色镂空花纹面具递给老者。

老者一拿手上便是大惊,这重量轻得仿佛空无一物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东西极其名贵,除了轩辕皇室有个几样,还没听说过民间有呢!我就在轩皇皇宫里见过一回。”任范说道。

“这么说这母子是轩皇宫里的人,而且地为不低?”老者惊了。

“也不一定,民间富卧虎藏龙,能买得起这东西的人也不是没有。”任范笑着说道。

“老大,你别玩笑了,你都没有,民间怎么还会有人有呢?就算是那高调得被誉为富可敌国的白无殇,也不可能有!”老者一句话就把任范捧上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都带车上去吧。”任范不语平均,又小心翼翼替慕容薇戴上了面具。

“老大,这东西还还给她?”老者十分不解。

“没见人家是拿这东西遮羞的?蚕宝金丝有价,女子容貌无价呀!”任范感慨着,他并不知道,多年后,他正是为这无价的容貌,倾尽一切,从一个真正富可敌国的奴隶主沦为了一无所有奴隶。

“老大,既然是轩皇皇室的人,贩卖给瀚国王室,岂不…”老者又犹豫了。

“明码标价,来路清楚,敢不敢买是对方的事情。”任范笑了笑,一把抱起了慕容薇往院子外去。

老者抱着夜宝急急追了出去,心下佩服不已,这主子自小就是孤儿,受尽欺凌险些沦为奴隶,今年也不过二十却成了天下最大的奴隶主,那鼎鼎有名的无殇大人有的都是那些没有生命的宝贝,而他有的,则只有血有肉的奴隶大军,买卖遍布整个神州大陆。

036小爷本行

天已经大亮,城门口正热闹着,昨夜赶不上时间的人们早早的就聚在门口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该都进城了,而今日,盘查地非常严格,似乎还增添了不少士兵。

大伙三三两两,一边等待,一边议论纷纷。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德妃来了,整个王城便进入了戒严状态。”

“至于这样吗?她也不过就是慕容府的小姐罢了,王上这是再打自己的脸!”

“嘘…你小声点,听说这是德妃突然要求的,要不昨日都还没这阵势呢!她带了近千名侍从,一路上也没见全瀚国戒严。”

“呵呵,也不久是轩辕齐王的侧妃,又不是轩辕皇帝的妃子,再说了,还是个侧妃,至于这么捧她吗?”

“哎呀,你就小声点吧,只要不打仗,王上就算是捧个青楼女子,咱们也得感激!”

“听说昨夜里无殇大人连夜进城了,好些人都错过了呢!”

“唉,白无殇再得宠,也得给德妃让路,世道变喽!”

“这盘查的是什么呢?”一个灰衣男子,笑着问道,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表人才,笑起来格外亲切,正是任范。

“户籍,还有就是随身携带之物。”一旁老汉回答道。

“这样啊,我还当是查逃犯呢!”任范笑着说道,牵着小毛驴走上前去,这小毛驴不大,两边大箩筐却是沉甸甸的,都快沉到地上了,走起路来却是轻快极了,如蓉它主人的脚步。

几名士兵上前来,仔细地首查他,却不过是翻看两个大箩筐瞧了一眼而已。

“玉妃娘娘要的人。”任范低声,手心一枚令牌微微摊开。

那士兵立马就退了一步,朝几个同伴示意了一眼,挥手示意他通过。

小毛驴又轻快地跟着大步流星的主子小跑了起来,这两个大竹筐一晃一晃得,还真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很快,这一人一驴便进了闹市里的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那个白发苍髯的老者出现在了一个敞开的侧门前,已经等了许久。

“老大,怎么这么迟?”老者问道。

“城门口盘缠得紧,排了很久的队伍。”任范说着,牵引着小毛驴在院子里停了下来,连忙掀起竹编的原盖,抱起了藏在树枝下的夜宝,而老者则上前拉出了慕容薇。

母子两人至今昏迷不醒,一身衣衫凌乱,发上沾了不少树叶。

“老大,城门都这样了,怕是不好送到宫里去,不如让玉妃娘娘出宫来?”老者低声问道,扛着慕容薇往屋内去。

任范没说话,抱着夜宝,细心地替他整理着衣裳,又拿掉了发上的树叶,这才淡淡道:“先去准备些吃的来,再过一个时辰,他们也该醒了,这孩子小,经不起饿。”

“是。”老者放下慕容薇,连忙退下去。

任范则抱着夜宝在暖塌上坐了下来,看着夜宝,双眸里有些复杂,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也就五六岁大吧,险些被买去当奴隶。

他做这一行十多年了,亏心事干过不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他办不到,一如他如今富庶了,却一直改不掉节俭的习惯。

很快老者就送来了四份早膳,放在案几上,见老大没懂,他也不敢动,无奈只得先忙其他的去了,老大难得到王城来,自然是好些生意得他亲自过过目的。

待老者回来的时候,任范还在发呆,夜宝趴在他肩上,面对着案几,睡得还流口水呢!

“老大,先用膳吧,一会儿还好多事情要办。”老者劝说道。

任范这才缓过神来,笑了笑,老者连忙端上清粥,自己都饿得发昏,端着另一碗来一口喝个精光。

“嘭…”

突然然而,接连而来的瓷碗破碎声,先是那老者的碗,随和便是任范,慕容薇就躺在一旁,看到了任范昏厥过去瞬间的诧异。

夜宝立即睁开眼睛,就趴在任范身上没下来,扶着他的脑袋,兴奋地看着他那张俊脸,随即夸张地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一旁慕容薇懒懒起身,狐疑着看着他,怯怯道:“儿子,你没事吧?”

夜宝这才看过来,小脸上尽是欢喜,急急从任范身上滑下,利索抖了抖衣袖上刚刚下药时沾的药粉,仰头冲着他贼笑,道:“妈咪,嘿嘿,我想起他是谁啦!”

“嘭…”又是一声。

竟是夜宝那只剧毒又巨善良的小青蛇,竟是昏迷了,从他袖中滑落而下,重重摔在地上,天知道他方才下了多少迷药!

“真没出息!”夜宝碎了一口,急急拾起小青蛇来,胡乱塞回了袖中,爬到一旁座上,蹲着在昏迷的任范面前,小脸满是兴奋地打量着他,仿佛任范是什么稀奇宝贝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见着金山了不成?”慕容薇印象中,夜宝就没有这么动作利索过的。

“偶像!”夜宝一脸敬仰,小手握紧放在下巴下,转头过来,激动得道:“妈咪,我打小就是他的粉,我可崇拜他了!”

“打小?”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又道:“究竟什么人呢?听他们对话,应该来头不小,”

“业内人都清楚,行业里的老大,轩辕皇宫人口贩卖的垄断者!”夜宝跳下高椅,一手插腰,一手煞有模样地摩挲着下颔,认真说道。

慕容薇一愣,随即眯眼笑了,“很专业嘛。”

“当然,我们这一行…”夜宝一出口随即戛然止声,这见着了一直崇拜的对象,一时兴奋,竟说漏了嘴。

“你小子打小就涉足了奴隶贩卖这一行嘛!”慕容薇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裳,懒懒伸展了个懒腰,随和将脸色的金色面具扶正,这人贩子还是有点良知的,至少没拿走她的面具。以她对夜宝的了解,这小子还不至于敢胆大包天瞒着她贩卖人口,顶多就是奴隶倒卖,从中赚取暴利。

“嘿嘿…”夜宝笑着。

“嘿嘿。”慕容薇亦是笑。

“呵呵。”夜宝还笑。

“嘻嘻。”慕容薇笑得更欢喜。

夜宝瞬间认真:“妈咪,据我了解,这小子的身价不低,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寻个买家卖了!”

“偶像你也卖呀!”慕容薇一脸夸张的惊诧。

“偶像才值钱啊!”夜宝提醒道。

“先告诉我,我留下来看着李婶的那四个奴隶呢?”慕容薇笑着问道。

“嘿嘿,妈咪…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小夜一脸赔笑。

“你在逃路上,一直掰着手指,就是算这笔帐吧。”慕容薇骤然沉声。

“一人五十锭金子,卖给了城北的陈员外,那四个奴隶我从身段和你买下的时间估算,至多三十锭金子,从中赚钱二十锭金子,我愿意全部献给妈咪你!”夜宝一口气没停,说得慷慨激昂。

“赶紧找个买家,这家伙得低调卖掉!那老家伙就算了吧,加上四个奴隶的钱,三十倍还给我。”慕容薇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娘,这家伙出手有风险,还是个自由身,得找个买得起的人,有得花钱找线人,又得花钱找关系,又得花钱摆平衙门,你给我个折扣成不?”夜宝怯怯地说道。

“五十倍。”慕容薇一巴掌伸到夜宝面前。

“王城里有个地方,保准敢要他,妈咪,快捆了他!”夜宝非常干脆,丝毫没有犹豫,掏出了条粗大的绳索踢给慕容薇。

037当掉

“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狼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每天都追赶太阳!太阳!”

满是稚气而有朝气蓬勃的欢快歌声从小巷子里传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是马车车轴的轱辘声,驾车的娃娃,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欢喜之色,正高声歌唱着,能会歌词里的羊改为狼的,除了夜宝还会是谁?

他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学会这首儿歌的,反正开心的时候就会唱个不停。

车内,那任范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脑袋还套上了个土黄色的麻布袋,至今昏迷不醒。

“夜儿,那是什么地方,可信吗?”慕容薇掀起车帘来,低声问道。

夜宝的歌声戛然而止,道:“放心,这地方的人,保准连宫里头的妃子王子都敢收!”

“究竟什么地方,别卖关子了,咱们还有要事要办,可别被这事情给拖了时间!”慕容薇认真说道。

“哎呀,妈咪,你就放心吧,那是一家当铺,内行人都听闻过,只在轩辕帝都,和各个属国的王城才有店铺,以典当的方式把奴隶当了,相当于就卖了,只要是奴隶,他们从来不会问来历的。”夜宝说着,掏出了一个大耳环来,递给慕容薇。

慕容薇怔了,随即破口大骂,“臭小子,你连贩卖人口的买卖也做,老娘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还要不要人品?”

“不要侮辱的我人品,这个是刚刚从他身上摸来的,还给他而已,妈咪,咱们有人品的人遇到没人品的人,还讲什么人品呢?他们又不懂!”夜宝说得一本正经,猛地拽紧了缰绳,又个急刹车,随即又拐弯进了一条只容得下一辆小马车进的巷子。

并没有走多远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内,慕容薇拿着那耳环,不知所措,她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事情…打耳洞!

夜宝探了进来,变戏法一般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针,取下一旁吊挂着的油灯,将那银针尖端放在火上烧,这一系列动作,说有多利索就有多利索,慕容薇诡异地看着他,脸色越发的难看。

“妈咪,快点,把她左边耳朵戳红了。”夜宝认真说道,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专注在火焰上的银针上。

“夜儿,你说老实话,做过人口贩卖的事情吗?”慕容薇认真了起来,淡淡问道,她对儿子很放纵,但是有些原则上的问题,绝对不允许他犯。

夜宝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慕容薇,道:“头一回,真的。”

“这些东西,谁交你的?”慕容薇又问道。

“看他们做过,我没敢插手坏人好事,但是他们把人卖了,我又偷偷去赎回来了。”夜宝说得认真,又道:“但是,妈咪,这家伙我是卖定了!”

“废话,当然要卖!”慕容薇白了他一眼,终于收起了那一脸严肃。

夜宝大喜,烧红了那银针头,让慕容薇拉好任范的耳垂,就这么红彤彤的一针,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他的手法还不赖,一针就穿过。

任范那清俊的脸上有些苍白之色,安安静静的,一丝动静都没有。

“臭小子技术不错嘛!”慕容薇笑着,将那大耳环扣了上去,从这一刻起,天下最大的奴隶贩卖商就这么沦为了奴隶。

而就在这时候,车外头传来了一个老汉的声音,“车里的客官,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就一件货。”夜宝连忙回答道,利索地将麻布袋套住任范脑袋。

母子俩扛着任范下车的时候,见一个青色大褂老汉就站在当铺前,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慕容薇打量了这当铺一眼,心下狐疑着,这当铺并不大,同一般的当铺一样,门前挂着一个大“当”字,门前却没有任何招牌,门内是高高在上的栅栏窗口,坐着一个年轻的朝奉(当铺里鉴定宝物的人称为“朝奉”),

老者看了那被捆绑的任范一眼,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便将慕容薇他们往屋内引。

一进屋,大门便被关上了,慕容薇顿时警觉,小夜却是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放松。

侧门里走出了两个小厮,抬着个大竹坯子,放在窗口前,而年轻的朝奉开了小门出来,慕容薇正要把人放下,夜宝却拦住了,笑嘻嘻地对那老者道,“掌柜的,这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到内堂去鉴可好?”

“呵呵,奴隶罢了,还能是什么不一般的人呢?”老者笑着说道,慈爱地揉了揉夜宝的小脑袋,又道:“你这小鬼,多大了呀,这么鬼精灵,还知道有内堂?”

“小爷我十岁啦,掌柜的,这奴隶也有不一般,前阵子轩辕不是收了个流沙国的大臣吗?”夜宝低声,笑得可贼了。

慕容薇又一次蹙起眉头,顿时觉得自己好失败,儿子居然瞒着了她这么多事,改日一定好好审问审问。

夜宝这一说,老掌柜听出了门道来,笑了笑,道:“今儿个还真碰巧,我们大朝奉就在内堂,是不是好东西,给他瞧瞧去呗。”

说罢,亲自将慕容薇他们往内堂引,慕容薇扛着任范,只觉得这家伙太轻了,腰缠万贯竟是这么清瘦,都有些营养不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价格。

入了侧门,眼前再没有什么屋舍,而是一个很大的后院,后院里只有一个荷花塘,塘里一座同水面几乎持平的亭子,很是宽敞明亮。

夜宝和老掌柜走在前面,慕容薇扛着任范在后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