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鬼,真没家教。”女子气得浑身发抖,这小鬼头,她又没招惹到他,凭什么他要说她丑,她天生丽质惹人爱,这可恶的小鬼头竟然瞎了眼睛说她丑?

“姑娘,这童言无忌,我向姑娘道歉了。”平淡的声音朝坐着的女子说着。

“娇儿,你为何与一个三岁孩子计较。”男子出声了。

娇媚女子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来,你不是要吃鱼吗?过来。”女子坐上摆着一道鱼的桌子上面。朝那个孩子说着。

红参抱着怀中的人走到桌子边上,把可爱的孩子放在了凳子上面。

“娘~~~”软绵绵的声音让人听着骨头都有点软了。小脸上面的笑更是让人啼笑皆非,有点儿畏惧,更多的是可怜兮兮。

看客们一进摸不清状况,不是这孩子自己说要吃鱼的吗?现在让他吃鱼为何一副为难揪心的样子?

女子摆好碗筷,把那道因为被剔除了刺而碎碎的鱼倒进了碗里,然后再移到他的面前,筷子放入他的手里,“吃吧!”

小人儿那双清澈的眼圈一红,泫然欲泣的瞅视着一脸淡然的女子:“娘…”

“吃。”女子丝毫不为所动,红唇里面吐出一个字。

偷偷地抬起头看向站着的几名女子,脸上有着让人心软的神情:“姨…”

“杨匆儿。”平淡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严厉,也让小人儿知道他确实是踢到铁板了,不得不拿起筷子夹向碗里的鱼肉。

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孩子并不喜欢吃鱼啊?那为何他要点姓指名的说要吃鱼呢?不过这疑惑很快就被心中的不舍给盖过去了。纷纷出声:“这位夫人,既然孩子不喜欢吃鱼,就不要为难孩子了。”

“是啊,还这么小,有点挑食是正常的。”

“以后会慢慢吃的。”

“也许指不定是肚子不饿了呢?”

“不是,我看他是想吃鸡腿了。”

一时之间,酒楼里的人都纷纷为那个正在如同吃毒药的小人儿请言。

匆儿小心地扇起那浓密的眼睫毛,望着看不出来神色的路随心,“娘~~~”

“吃。”红唇里头吐出的字,让匆儿知道这次他娘亲是铁了心了。

犯愁的看向碗里一碗的鱼肉,眼泪就差没真的掉出来了,他自从有一次自己吃鱼后鱼刺卡住了喉咙后,就再也不敢吃鱼了。

但是他喜欢让红姨她们挑出鱼刺,但他却十有八九不会吃下那些被挑了鱼刺的鱼肉了。但只要他娘亲知道了,就一定会逼着他吃下去的。但是因为有三个疼他的姨,所以每次他都能被蒙过关,很少吃下那些鱼肉。可是…呜呜…他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整参姨了!让她挑鱼刺了!

拼命的把鱼肉往那红红的嘴巴里面扫,嚼也不嚼地就全数吞进肚子里面去。

一刻钟后,众人看着那个小人儿含泪的把那些鱼肉吃进了肚子里面后才吁了一口气,眼神都带着责备地看向那个坐在那里硬逼着可爱的孩子吃鱼肉的娘亲。

路随心拿起帕子,替他擦了一下嘴巴,“下次还让不让参娘她们挑鱼刺了?”

小人儿抬眼看了一眼红参,可怜兮兮地说道:“不敢了,娘。”

“嗯,记住了。”路随心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家伙今天算是得到教训了,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背地里让红参她们挑鱼刺。

‘噗哧’一笑,红粉看了一眼今天被抓包的小人儿,再看一眼嘴角抽搐的红参,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子云更是眼泪都差点笑的掉下来了,今天真是…真是太让她开心了,这小少爷只要一朝她们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们十次有十一次会心软的答应,可是唯独只有小姐对小少爷的那副样子没反应。

路随心抬起头看向三人,“你们还笑,宠他吧,下次还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招来让你们受的。”嘴里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眼底的笑意却也表露出来。

她的匆儿啊,都这么大了,一晃两年多过去了,匆儿也快三岁了。匆儿的外表现在就可以看得出来像杨亚初,五官很精致,却不如小时候那样的安静。有些调皮,有些聪明。总是摆弄一些无伤大雅的心思!想到这儿,路随心嘴角微微的浮出笑意。她放任他自由的成长,在适当的时候纠正一下,其余的她希望按他自己的意愿。她只希望他开心的长大就好。

当初她带着她们漫无目的的瞎转,走遍了天宇的大小城镇,终于选择了在这里落下脚。

选在这里落脚,是因为这里虽然偏远,但消息灵通,如果有什么消息,她也可以听得到。而且…而且她在这里发现了有杨家的产业,所以她静静地留意着。时光匆匆而过,一晃两年就过去了,她带着她们在这个水县里住了两年!她等的那个男人也还没有出现!

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第四章 初现

雪山上面,依旧冰天雪地,银白的世界有着眩目的白!昨晚一场大雪几乎盖住了这山顶。

树木上面积着厚厚的雪,感觉起来沉重无比。

突然,如同一声雷鸣的声音让山顶为之震动,厚重的树木瞬间为之一松,因为它身上的雪都被刚才那道声音给震落下去了,整个雪山顶上面树木插在厚厚的积雪中,但树木却难得的是光秃秃的…

从刚才的雪山塌倒的地方走出来了一个人,松垮的白衫挂在他削瘦的身子上面,如同挂在树枝上一样的宽松。

但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眸,比这雪山中的寒冰还要冰,毫无任何的人气,有的只是刺骨的寒戾!但那张不失精致的脸上有着让这雪山失色的绝色容颜…

杨亚初看了一眼被他夷为平地的山洞,脸上缓慢的露出一丝笑,笑意只是在嘴角微现了一下,眼睛里面如同结了冰的冰冻!平静而深沉!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不知他如何出手的,一只玉箫从积雪中破雪而出,瞬间就到了他的手中!

轻轻的抚摸着这支陪着他呆了三年多的玉箫,杨亚初扬起长长的眼睫,看向远方,具体有多久,他也不知道了,但是至少有三年了!三年…三年的时间不是三天。随心…不…娘子,我该要拿什么才能平复我失去你的恨?

终于知道为何曾经师父叫我不要恨了?呵呵,三年的时间?不恨?我做不到了!如果硬要站在这世间的天地间的最高处才能让众人生畏!那么…哪怕死后下地狱我也不惜双手沾满血腥。永不后悔…娘子,等我,三年了,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更或者他(她)根本就没机会来到这个世间?

绝色男人缓缓的闭上眼,一个旋转,玉箫放入了嘴角…

顷刻间,光秃秃的树枝为之颤动!惊动天地的杀气铺天盖地的传来…

一道快如风的身影在雪山上面飘动!杨亚初用尽全身的力量他只想下山…下山…

他要杀到银十国去,他要去找回他的娘子!他的娘子!

从白天到黑夜,白色的身影如风的飘动!不曾停过一刻…

杨亚初站在了山脚下面再回头望了一眼那望不到顶的雪山,师父,安息吧!您说五年我才能下雪山,但是我用了三年的时间,你应该也会为我感觉开心吧?只是您临终前的要求,我是做不到了!不恨?这三年来我靠思念她来支撑着我,靠那恨意支撑着我,我才能活着下了雪山。恨和思念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全部了。

杨亚初在心里默默地说着,黑发飘散着,寒风吹起他单薄的白衫衣,吹起了他披散的黑发,但却吹不散他眼中那刺骨的寒意,若隐若现间寒风吹开了黑色,露出了他绝世的容颜!

这是怎样一个战场?不,这不能称之为战场,这只能称之为屠杀场,满城守城的士兵再也不敢上前,只能惊魂丧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白色长衫飘飘,翩然萦旋的瘦削身躯如乘风而去的仙神,但他的动作却如同地狱出来的索命修罗一样的残酷,一个翻身,一个旋转,无人能再靠近他的身边,因为靠近的人都死了。

不到片刻间,最后一群士兵也都倒下了。

“不…不要…我不想死…”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士兵咽了咽口水,结巴的求饶。

白色身影眼睫轻扇,如同地狱来的声音缓缓地出现在整个边境城门上下:“告诉银流人,这只是开始,如果他不把我的娘子还给我,那么,我杀的就不再是你们银十国守城的士兵了,而是…屠城。”这座城池根本就拦不住他!他想要进入银十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杀过去,但是他不能!不是不想杀人,而是他不能冒一点点的危险。因为他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再也见不到她了,见不到他的娘子。

抬头望了一眼城门上畏畏缩缩的众人。杨亚初眼眸平静!这宇默风如此想要这银十国,那么…他就帮宇默风一把吧!他要让银流人永生后悔…后悔碰了她…

“这次只是个小小的礼物,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开胃菜,告诉银流人,我只要一个月,我就能踏平银十国。”

“大…大胆…你…你…你是何方妖孽…啊…”一支地上的箭飞速而来,插穿了说话人的心脏。他缓缓地低头看了一眼,极度恐惧的连叫都不敢叫,更感觉不到痛楚,他只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白色的人影如风一样飘远,只是那寒厉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城门上的人耳中:“我叫杨亚初,特来讨三年前的不共戴天之仇。”

银流人震惊地看着快马加鞭的急信,是西境传来的,三百条守城士兵的性命不到两刻钟就取走了?

“皇上,怎么啦?”银岑人看着银流人的脸上大变,不禁出声问道,什么事情能令皇上如此震惊呢?

银流人一年前登基了,太上皇和皇后在别院中休养天年。

“鬼心”银流人眯起了眼,杨亚初竟然没有死,而且还能卷土重来,并且成为了他不容小觑的阻力。

“如果让你杀三百守城的士兵,你要用多久时辰?”银流人脑中急速的运转着。

鬼心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一眼银流人“回皇上,这…”

“朕要听实话。”银流人厉声喝道。

“是,半个时辰左右”鬼心如实的回答,这守城的士兵虽然武功不高,但人多,一人敌三百,半个时辰算快的了。

“皇上”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来人坐在椅子上面被一名披着头发的人推着上了议事殿。

“大皇兄,你怎么上朝了。”银岑人惊讶地看着三年前就不再上朝的大皇兄,震惊地问着。

“无名,你说吧!”虚弱的声音缓慢地说着。

“臣参见皇上”披着头发的人用手拨开些许的头发朝银流人跪安。

“起来”银流人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的大王爷,自少体弱多病,但却是天生的智者。

“皇上,臣与大皇子一直在夜观天象,天宇帝王星旁边昨晚归位了一颗星,天宇的帝王星越来越亮了,随着这颗星的靠近,另外一颗一直不曾发出过光亮的星也发出了光芒。”这预示着天道已定。

“大皇兄的意思呢?”银流人紧皱起眉头看向坐在椅子上面虚弱的人。

静静地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皇上,您今生不可能打败天宇。只不过天宇想要打败您,也需要付出代价,但是…苦的就是这天下的百姓了。”本来皇上绝对有机会一统天下的,只是他为何偏偏逆天而行?

银流人垂下眼,良久才抬起头来“朕不信。”他向来不信天!他信的是自己。

坐在椅子上面的人看了一眼银流人“无名,推我回去吧。”他当初并不同意皇上去天宇,皇上一意孤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啊!

“皇上,这…”银岑人看了一眼远去的人,再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男人,心里更疑惑了。这大皇兄意思银十国打不过天宇吗?

“你们都退下,朕要静一静。”银流人支手撑上头。

你高高在上,你习惯了唯我独尊,你自负的以为这天下就是你的,所以没有任何事情能入你的眼…

想到她说过的话,银流人轻轻的合上眼。随心…

在心里静静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可知道,我后悔了,不是因为后悔今日杨亚初的出现,而是因为如果我不曾拥有你,那么现在我就不会这样思念你了。

“启禀皇上”太监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响起。

“说”

“梅妃娘娘差人来问,无忧皇子想见您,您今晚…?”太监小心翼翼地问着。

银流人睁开了眼睛,无忧?

无忧宫

“娘娘,您要不要换个衣服,等下皇上来了…”身为荣梅的贴身奴婢,现在是这宫里最有资格的嬷嬷了。

荣梅摇了摇头“不用了,随便点好。皇子呢?”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宫人在宫门口大叫,荣梅立时站起来“放肆”

“娘娘,不好了,无忧皇子的纸鸢飞进了兰妃娘娘宫里去了,皇子非要进去讨回来。”

“什么?”

听到这里,荣梅飞速的往外面跑,脸上有着焦急!虽然这后宫还没人敢动无忧一根汗毛,但是钱水柔这贱人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她不能让钱水柔接近到无忧丝毫。这些没用的奴才!她就知道她不能指望她们做些事情。

“无忧皇子,您还是回去吧。奴才们真没看到您的纸鸢飞进来了。”几名太监模样的人站在那儿恭敬地对着一名三岁左右的孩童弯腰说道。

“大胆”童稚的声音有着嚣张。头带黄金冠,一身锦服,很是眉清目秀的孩子。

“是…是啊…奴婢明明也看见皇子的纸鸢是飞进去了。”远远地看着荣梅的身影,跟着无忧身边的奴婢们也敢出声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可是兰妃的宫里。”太监看着一名小小的婢女也敢朝他出声,不由得有些强硬。

“是吗?那么如果让本宫找了出来,那么本宫就要了你的狗命。”荣梅眯起眼睛看向站在外面的太监,原来是太后留给钱水柔的奴才啊!不过…嘴角微微的勾起。她早晚要了他的狗命。

“母妃,纸鸢。”单稚的声音扯着荣梅的衣摆。

荣梅蹲下身子,朝眼前的人温柔地说道:“乖啊,母妃去给你要回来。”

“嗯”

“这…娘娘,这兰妃娘娘刚生下皇子,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站在门口的奴才为难的看向荣梅。

“大胆”出声的童稚的声音,跑上前去用脚踢了站在那里的人。

“怎么回事?无忧”银流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参见皇上。”

银流人并未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只是看着站在那儿不高兴的无忧“无忧?”

“父皇,无忧的纸鸢”说完用手指了指兰妃的宫里面。

银流人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太监“为何不替大皇子拿下来?”淡淡的声音却让跪在那儿的人身体颤抖。“是…是…奴才这就去拿。”

“无忧,来”接过手里的纸鸢,银流人递给站在那里的人。

“谢谢父皇。”甜甜地朝银流人一笑,银流人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向站在场中的小人儿,随心,你看到了吗?无忧都这么大了。

天宇京都

杨亚初看着眼前的随心居,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的汹涌!在这里他娶了他娘子。在这里有他和她的缠绵…他每天可以拥着她睡觉…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竟然如此的萧条?仿佛十几年不曾有过人烟的样子?

推开门,走到卧房,这里一切都没有变,他仿佛看见她睡在床上的样子…“娘子…”

我回到了我们曾有的家,可是你…放心吧!我会接你回来的,一定。

看着杨府,一个提气,人已经到了屋顶上面了。

“爷爷,您说弟弟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呢?”一道童音问着坐在太师椅中的杨老爷,比起三年前,现在的杨老爷最起码老了十几岁,满头的白发,胡子也全都白了,而脸上也是有着淡淡的哀伤。听到膝上面的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说的话,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弟弟才刚出生。所以他要睡饱了,然后快快长大,到时就可以陪着香儿玩了。”

“真的?”

“嗯,爷爷骗过你吗?”老人脸上在笑着,但眼睛里面的空洞让他看起来有些痴呆。

“没有”

杨亚初闭上眼,爹,对不起!我还没有接回我的娘子,所以不能见您!因为…如果没有了她,我也活不成了,亚初不想您经历同样的伤心,所以…您就当亚初已经死了吧!

再留恋地看了一眼,断然的离开了。飞速的身影朝皇宫奔去…

御书房

“皇上,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小申子看着还在批阅奏折的宇默风忍不住上前说道。

“退下”

“皇上…”

“退下”

“是”

小申子叹息出声,皇上似乎变了好多,但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皇上,路王爷在殿外候见”一名太监进来禀报。

宇默风微皱起了眉,这个时候三皇兄进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宣”

“是”

宇默然大步跨进来“你们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