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玩儿,是我妈要我来学的。”另一个胖一些的孩子嘟着嘴,“我妈说想进好小学都要有特长的,现在钢琴小提琴都算不上什么特长了,古琴这种冷门的还有点希望。”

孩子虽小,模仿起大人说话却是惟妙惟肖,周围的人都被逗乐了,顾梅泉一脸无奈,学琴的成年人大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但孩子们多半都是父母授意,出发点功利得多,这是社会现实,她也无力改变。

要想弘扬古琴文化,就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清高,只有让人们广泛接受它,哪怕是出自功利的想法,才有可能更好地发扬传承下去,就像钢琴和小提琴那样,所以对这样被迫来学的学生,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着胖男孩儿那埋怨的样子,季青凌却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当年她也是这么强迫俊俊学这学那的,总觉得他有个优秀的父亲,他不能落后太多,所以俊俊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也常常用这样埋怨的样子看着自己。

那时候的她虽然心疼,但还是自以为是为他好地坚持着,难怪孩子会不喜欢她这个成天逼迫自己的妈妈,而喜欢永远纵容着他的陈之蕾了。

“我说青凌,你这么喜欢小孩就自己生一个啊。”章媛看到她那张洋溢着浓浓母爱的脸,忍不住打趣道。

季青凌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

“现在马上要上课了,都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章媛的外甥女程菀静,也就是李大海的师父,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并没有去学校上课,而是在一旁做起了助教,这么个小姑娘背着手板着脸,维持秩序的样子还像模像样的。

当她看到季青凌将自己的琴拿出来的时候,立刻大惊失色,“空谷流泉!空谷流泉怎么会在你这里?!”

季青凌被她喊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我刚买的。”

“师父,空谷流泉…”一向高冷的小姑娘竟然带着哭音望着顾梅泉。

“哦,竟然是你买了。”顾梅泉有些意外地笑道,“也是缘分啊。”

“师父,可是…”程菀静的眼神中有着羡慕嫉妒恨,像个小大人似的她竟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她什么都不懂,怎么配得上空谷流泉?”

“小静,不准胡说。她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吗?以人心解琴心,以琴心修人心。就凭你心里的这番想法,你就配不上空谷流泉。”一向温和的顾梅泉皱着眉头斥道。

“顾老师,这就是您那床被拍出八十二万的空谷流泉?”几个学生好奇地凑上前来,一个个啧啧赞叹不已,昨晚空谷流泉拍出了高价之后,群里就传遍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很好奇是谁这么大手笔买走了顾梅泉的名琴,本以为是a市的文化藏家,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的同学,个个都十分兴奋。

“同学,你学琴几年了?”

“什么学琴几年,她根本就不会弹,今天是第一天来学的。”方艾早被顾梅泉说哭了,顾梅泉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地和她说过话,她心里根本不服气,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她从学琴开始就很喜欢老师的空谷流泉,可是顾梅泉只让她弹过两三次,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一心想着好好学琴,今后老师就能把空谷流泉传给她,可没想到琴会被季青凌这个门外汉得了,让她备感耻辱。

“土豪啊!初学者就用这么贵的琴,我当时买了这床两千多的琴已经觉得算好了。”

“我的琴更便宜才五百多啊。”

“五百多,在哪里买的?”

众人议论纷纷,投向季青凌的眼神十分异样,她这才明白自己真是暴殄天物了,尴尬得满脸通红。

第一百零三章 琴心

“好了,学琴最要紧的是静心,而不是琴的价格,你们再这么议论就失了琴心。”顾梅泉正色道。

众人这才收拾心情,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但他们毕竟不是顾梅泉那样沉稳脱俗的人,难免还是有些好奇,时不时地朝季青凌投来羡慕好奇的眼神。

而小助教程菀静早就跑出教室,不知道躲到哪里哭鼻子去了。

这一切都让季青凌觉得很不自在,她低调惯了,觉得自己初初学琴就用这床价值数十万的名琴实在是暴发户的做派,更没有想到这琴原本竟是顾梅泉的,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因为昨天李岩的一席话而把琴带来。

可她到底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一两句议论而羞耻得学不下去,尴尬了一阵就开始专心学琴。

“顾老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琴原来是您的…”下课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顾梅泉身边。

“你别这么说,”顾梅泉笑道,“我该谢谢你,空谷流泉不是什么绝世名琴,能够拍出这样的价格我很意外也很感激,我把空谷流泉卖了是想要筹建古琴学校的,我原本想着这床琴能拍个二三十万,我再想办法筹一点钱,学校前期的费用应该是够了,没想到一下子拍了八十二万,这下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顾老师的古琴学校很缺钱吗?”她惊讶地问,顾梅泉的打扮精致而不落俗套,无论从她的气质还是言谈举止来看,都是大家闺秀,何况她和市长夫人章媛走得那么近,怎么都不像是缺钱的人。起码几十万对她应该不算一笔大数目,用不着变卖自己的东西来建学校吧。

“也不算很缺钱,”顾梅泉轻轻一笑,“只是空谷流泉在我手上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与其放在那里积灰,还不如给你这样更需要它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不把它传给程菀静?她跟着她这么多年,她应该知道这个小姑娘有多喜欢它。这样的好琴不传给自己的得意门生。而拿去拍卖,季青凌实在想不通,只是这些话到底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可是我是个门外汉。空谷流泉到我手里算是明珠暗投了。”季青凌苦笑道。

“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了,怎么能算是门外汉?更不要说什么明珠暗投这样的话,我得到空谷流泉的时候也是个初学者,只要你有心学琴。不把它束之高阁,就是它合格的主人。程菀静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个丫头年少得志,心高气傲,她不适合空谷流泉这样的琴,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把这床琴传给她。心静人净。七弦得听,在我看来也许你要比她更适合空谷流泉。”顾梅泉的声音温柔,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程菀静虽然是个小姑娘。可她的水平摆在那儿,顾梅泉说她比程菀静更适合。季青凌觉得有些尴尬。

“你的心比她静,不带火气,所以空谷流泉到了你手里也算是缘分,好好对它吧。”

“嗯,我会的。”她点点头,程菀静年少得志,得失心难免重了些,而对她来说古琴只是陶冶情操的技艺,并不是人生的唯一追求。

“不过你好像心中郁结难平,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情痛苦,但这样的情绪对你不好,不仅有碍你的琴心,对你今后的人生也有阻碍。”

她错愕地看着顾梅泉,她的痛苦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

“人这一生哪能不经历痛苦磨难,痛苦不应该压抑,而应该想办法排解,古琴就是最好的渠道。你在家无事的时候多抚抚琴,《琴诀》中讲:‘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当你郁结痛苦,想不开的时候,多打坐,多抚琴,这些痛苦总有一天会过去的。有的时候,放过自己,也是放过那些自己亏欠了的人。”顾梅泉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的郁结愁苦。

“顾老师,谢谢你。”她抬起头来,像是悟出了什么似地发了半天呆,这才低低道了谢。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怯懦的人,平日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没有把过去的阴影清除干净。

顾梅泉说的对,只有放过自己,才能让俊俊的灵魂真正得到安息。

从云香堂出来,她去了附近的大觉寺,上香,祷告。

大觉寺是她前世就常去的地方,她在这里为自己的母亲点了一盏长明灯,那是当年怯懦的自己对季金贵唯一的要求,季金贵虽然没心没肺,可也不至于连为前妻点一盏长明灯都不肯,所以大笔一挥就让季青宝的母亲去办了。

后妻为前妻点长明灯,那得有多贤惠才能办到?至少季青凌的后妈没贤惠到那个地步。

所以母亲的长明灯一直都是用季青凌辛辛苦苦攒下的私房钱点的,对此她毫无怨言,这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任何感情可以取代母女之间的血脉亲情。

再后来她在母亲的长明灯旁边为俊俊也添了一盏。

俊俊,对不起,妈妈决定忘记你了,你和外婆在一块儿作伴,要乖乖听话,希望菩萨保佑你能够投一个好人家,永远幸福安康。

她深深地跪拜下去,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也许是时候放开了,放开过去,放过自己,也放过俊俊,相信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一定能过得比从前快乐。

一直以来,她用自己的执念将爱子困在心底的角落里,束缚着,压抑着,让他的灵魂不得自由安宁,今天她终于愿意放下了。

前世已经缘尽,今生不会再见。

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殿中的长明灯,毅然决然地迈步离开。

俊俊,妈妈会好好生活的,这一世妈妈一定不会再做那个你看不起的窝囊妈妈。

她紧抿着唇,眼里还噙着泪水,神色却十分坚毅。

“晚上回来的这么早?”打开家门,傅梓君已经坐在客厅,神态悠闲地翻阅着资料,电视里正放着新闻,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将她一下子拉回到现实。

“是你迟了。”他微笑地看了她一眼,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你哭了?发生什么事?”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别过头去,一定是红肿的眼睛泄露了秘密,“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去了趟大觉寺里,给她添了点香油钱。”

她的话也算是对了一半,每年母亲和儿子的忌日,她都特别的伤心,今天的确是母亲的忌日。

也许自己是那种亲缘浅薄的人,没怎么享受过母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给予母爱,无论为人子女,还是为人母亲,她都是失败的。

傅梓君满脸歉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岳母的忌日,你该早点告诉我,我一定陪你过去。”

“没关系,我去就行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父亲都从不曾记得今天,她也不能要求他一个做女婿的能有多上心,母亲一直都是季家最没有存在感的人,连她都快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

“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去。”傅梓君叹道。

“好,下次吧。”她柔顺地点点头,心里并不怎么当一回事,他平时那么忙,根本不指望他会为素未谋面的岳母上香。

看着她洗手进了厨房,明明还是像从前一样忙碌地做晚餐,可他却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了浓浓的倦意。

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她是不是从未相信过他?

不,或许是相信过的,只是当初的他伤她太深,以至于她再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而选择了一个人默默承担。

傅梓君心一痛,脸色黯了下来。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始终还是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不知道她在痛苦些什么。

“站在那儿坐什么?快进来帮忙。”他正发着呆,季青凌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傻样,“帮我把那锅汤端出来,小心烫。”

他恍然回神,真对上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清亮见底,脸上不再有郁郁寡欢的哀色,心中一动,脸上也多了几分欢欣,快步走上前去。

为了保持身材她一直不曾好好吃晚饭,因为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傅梓君再也不允许她减肥,她这才正儿八经地做了一桌饭菜,不过还是以清淡为主。

“今晚包一些小馄饨给你做夜宵吧?”她主动打破了沉默。

“好,我要虾仁的。”他微微一笑,竟带上了几分撒娇似的语气。

季青凌怔了怔,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顿时心里化成了一滩水,这段时间自己总是郁郁寡欢,他为了自己也是费尽了心思。

“好,今天市场的虾很新鲜,我正好买了一些回来,待会儿就给你做。”她柔声道。

他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啊。

第一百零四章 油漆

傅梓君和季青凌越来越有过日子的感觉,每天晚上两人都在餐桌上相对而坐,他工作,她学习,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个晚上。

而早晨她则会早早起床,准备好两人的早餐,每天他都是被诱人的香味唤醒的。

“我今天烤了花生酥,你带到公司吃吧?”她小心地将刚出炉的点心装到餐盒。

“先让我尝尝。”他走到她身边,一脸傲娇,可惜期待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内心。

他对甜点的热爱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她好笑地将花生酥塞进他嘴里,看着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心里也是满满的快乐。

“你现在一天吃六顿,怎么也不见长肉?”她狐疑地看着他依旧清瘦的身形,她每天都会做甜点让他带去公司,晚上还有一顿夜宵,这样吃竟然还不胖,这是什么逆天的体质啊?

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羡慕眼神,他失笑,“你多吃一点也不会胖。”

“胡说,我上回就吃了一顿夜宵,第二天就胖了一斤。”她一脸郁闷,明明是个吃货,还有一身好手艺,偏偏为了身材得控制着,还得对着傅梓君这个怎么吃都不胖的怪兽,这真是很折磨人的事情。

“胖一点好,我就喜欢你胖嘟嘟的样子。”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你看都已经皮包骨头了,手感不好,上次生病瘦了太多,这么久了还补不回来。”

她嗔怒地拍掉他的手,“我胖的时候你可是连多看我一眼都懒得,还到处有人说我又土又肥配不上你,我宁愿瘦一点做纸片人。”

他一脸讪讪,“你怎么老喜欢翻旧账。”

“哼。谁叫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他哈哈大笑,你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国色天香,可我就是喜欢你啊,不过这话他可没敢说。

两人正笑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有谁会来?”两人狐疑地对视了一眼。

傅梓君打开门,竟然是物业经理。

“傅先生,你们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物业经理一脸惊骇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脸色一沉。

“你出来看看。”物业经理没有进门。示意他走到外头来。

傅梓君一抬头。眼神凝重,寒意瞬间席卷而来。

房门上,墙壁上。用大红的油漆刷涂着“季青凌,狐狸精”、“不要脸的娼妇”、“不得好死”…

那些侮辱谩骂的字句触目惊心,就连物业经理看傅梓君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心里暗忖。难道这里住的不是一对夫妇,而是一对通奸的男女?估计是正室打上门来了。那位傅太太看起来挺正派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小三儿。

人的想象力都是丰富,傅梓君看那个物业经理一脸异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愈加气愤。这样泼油漆的下作手段只有那些地痞流氓才使得出来。

“傅先生,您还是尽快处理一下吧,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要是被太多人看见影响就不好了。”物业经理很难抑制住脸上的轻视。

“处理什么?”傅梓君冷冷地看着他,“这里是高档社区。入住之前你们就宣传说安全绝对有保障,而现在你们可以随随便便让人进入楼里泼油漆,这么大的动作你们物业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你们的保安是做什么的?又或者你们根本就和这些地痞流氓有勾结?”

“傅先生,话不能这么说…”物业经理慌乱地摆摆手。

“不能这么说该怎么说?我们身为业主连基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如果昨天的人是不是泼油漆,而是泼汽油放火的,那我们是不是都已经命丧火海了?…”傅梓君咄咄逼人,物业经理完全招架不住。

“怎么了?”季青凌走到门口茫然地看着傅梓君和物业经理。

“你别出来。”他低喝一声,直觉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幕。

她顿了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物业经理却逮着了这个机会,“傅太太,…”

“没事。”傅梓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打断他的话拉着季青凌进屋,“你今天先不要出门,好好在家里呆着。”

“我今天要去王老师那里的。”她疑惑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去请个假,别问那么多了,我会处理的。”他面如寒霜。

她眉心微跳,如果是前世她一定会乖乖听话,还觉得他的霸道帅呆了酷毙了,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像个傻瓜一样活着,更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哪怕这个别人是他。

她推开他,走到门口,看见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墙面和大门,心里一惊,虽然不痛快,却也没像傅梓君认为的那样痛苦崩溃。

“狐狸精?”她挑眉冷笑,“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傅梓君暗暗惊讶于她的冷静,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不好,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让她心思太重。

既然她的情绪正常,他就可以放手查一查到底是谁。

“王经理,我之所以会选择住在这个小区就是因为你们的物业好,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可是我每个月交那么多物业费,得到的就是这样的服务吗?什么时候我们的小区也成了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你不要再找什么借口了,一个陌生人半夜三更拎着一桶油漆进来,你们的保安就没有半点警觉心吗?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傅梓君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说出和他相似的话,心里十分得意,不愧是他的老婆,果然镇得住场子。

物业经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傅太太竟然比傅先生还要强势,被她堵得讷讷无言,只得答应彻查。

其实小区里装了许多摄像头,遍布公共区域的每个角落,几乎没有死角,他们把记录调出来一看就发现泼油漆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男人。

傅梓君和季青凌对视一眼,这个人看上去很陌生,不可能是他们认识的人,不过这也很正常,这种事幕后黑手一般不会亲自出现,这个年轻人肯定是被人请来的。

“报警吧。”季青凌直起身子淡淡地说。

“我看不用了吧,傅太太,这种小事一般不会出警的。”物业经理有些慌了,警方介入那就是出现了刑事案件,对整个物业公司的影响都是很大的,尤其他们这样的高档小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丑闻。

“不报警怎么查出这个人是谁?凭你们物业吗?”季青凌难得傲娇地说。

“傅太太,我们保证会把大门清理干净,也会对你们做出一定的补偿,只求求你们不要追究了。”物业经理哀求道,心里却很不屑,他们乱搞男女关系得罪了什么人,难道自己不知道吗?竟然还要傻傻地报警,这不是把自己的名声越搞越臭吗?“事情搞大了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好听…”

“没什么不好听的,我们是合法夫妻,有人上门侮辱诽谤我们,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吗?”傅梓君的态度也十分强硬,“不仅我们要追究到底,还要上法院告他诽谤,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找到,至于警察出不出警,就不用你操心了。”

“可是傅先生,傅太太…”物业经理苦着脸,没想到他们会执意追究。

“你不用再说了,我看你们物业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昨晚值班的保安做什么去了?你们这样不负责任,我们这些业主很难把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信任地交给你们。”季青凌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一定彻查,一定好好整顿。”物业经理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