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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眼睛一亮,拍手叫起来:“大叔,你喊她小红姑娘?他,她明明说过她叫花十!”

不弃彻底无语。

云琅只需听到花十这名字,不用看就知道了。不弃眼珠一转从脖子上取下东方炻可出入宫禁的玉牌握在手心,在亲兵眼前一晃,大声喝道:“还不退下!”

亲兵在云琅处看到过同样的进宫玉牌。只不过不弃手中那枚雕了条龙,这是皇帝御用出入宫禁的玉牌。他额间顿时沁出汗来,下意识的便要下跪。

“慢!”不弃冷冷的拦住了他道,“我还有要事在身!”

她瞪着亲兵,抬高了下巴。

亲兵惶恐的转过身喝斥道:“都散开!一场误会而己!小红姑娘请随在下来。”

不弃瞥了大威一声,哼了声。她大摇大摆的跟在亲兵身后,小声的说道:“我奉旨南下查江宁侯之事,不要声张!”

亲兵低声答道:“是,大人!”

两人上了码头,不弃悠然说道:“我在高升客栈包下了天字一号房,你这就去禀报云将军,让他来见我!给我牵匹马来!”

亲兵自然遵从。服侍不弃上了马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竹脾道:“镇上宵禁,姑娘凭我家将军的令牌可通行无阻。”

不弃瞟了眼竹牌,上面烙着飞云令三字。真是意外收获啊!她高兴地将令牌放进了怀里,扬鞭策马。

江宁侯混在流民中,居然钦差也乔装改扮成了乞丐。亲兵被不弃手里的玉牌震住了。不弃前脚离开,他赶紧去找云琅。

不弃根本没有在客栈包房间。她满意的想,她现在就要凭这枚令牌离开乌家集。

一路遇到巡逻的士兵,不弃高举云琅的令牌便被放行,果然畅通无阻。

走了一会她远远的看到设在乌家集外的关隘。不弃松了口气。她只要出了这道关隘,云琅想要找她,就难了。

马冲到关隘处,不弃放缓了骑行。

“来者何人?下马!”关隘处的守军喝道。

不弃跳下马,笑逐颜开的牵马前行,亮出令牌.道:“在下有任务在身!”

守军接过令牌看了看,狐疑的打量了下不弃的穿着打扮,态度和缓了起来:“公子请随小的来,守卫大人在棚里,待他验过便放公子走。”

不弃皱眉喝道:“我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

守军低声下气的说道:“将军有今,几持令牌出关隘都得由守卫大人验过。

不弃无奈,只好跟着他走进一旁的木棚。

门推开,里面灯光流泄出来。棚内空无一人。不弃心里大惊,正要转身,后颈处传来巨痛,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那名守军用刀柄敲晕她,笑嘻嘻扯出绳子将不弃绑了起来,哼着小曲道:“将军果然没有猜错,今晚有人想出乌家集。侯老三眼拙了,竟然把飞云令交给了你。回头看将军不打烂他的屁股!”

眩晕渐去,不弃隐约觉得脸上发痒。她慢慢睁开眼睛,猛然看到云琅坐在身前,正收回他的手。他手指间正拎着张人皮面具。

不弃懊恼的想,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正想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被绑着,便垂下眼帘道:“你原来早就发现我了。为何不当场拆穿?”

云琅把人皮面具扔开。床头柜上放着只铜盆,他拧了帕子细心的擦拭着不弃的脸。动作轻柔,徐徐不迫。

不弃扭开头道:“你绑着我做什么?绑久了血脉不通我的手就要废了!”

云琅用手掌定住她的脸。热热的帕子覆上来,挡住了不弃的声音。然后替她解开了绳子。

不弃活动了下手腕,见云琅仍一言不发盯着她,心里禁不住有些害怕。

两年不见,此时近在咫尺,不弃终于看得清楚。烛光下的云琅已消褪了从前的稚气,朗眉星目,俊逸非凡。只是脸上比莫若菲多出一丝英武之气。

他安静的回视着,让不弃渐渐低下了脑袋。她嚅嗫的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东方炻找到我。”

云琅唇问溢出丝嗤笑:“你是怕进了宫,就再也出不去了?”

不弃怔了怔,抬起头道:“对。我不想和东方炻在一起。我不想进皇宫做他养的家雀儿!云琅,你放我走吧!”

“你想和谁在一起?莲衣客?陈煜?”云琅缓缓吐出这句话来,心里又一阵难受。他蓦得捏住不弃的下巴逼视着她,“你瞒得我好苦!我却傻得还想找莲衣客替你出气报仇!你和他在望京时就暗通款渠了是吧?你进王府时我替你担心不已,谁曾想到你表面为难,实则却是满心欢喜的去见心上人。花不弃,你当我是傻子随意戏弄?放你走?聪明如你,我若想放你走,又何必暗中擒了你回来!别做梦了!”

下巴被他捏得生痛,不弃挥手便想打开他。云琅飞快的擒住她的手冷冷说道:“你当初看中他什么了?王爷世子?武功卓越?他现在生死不由自主,是我的俘虏!实话告诉你,陈煜去了江南就回不来了。”

不弃大惊:“你们利用他去收服江南王公贵族,还要害死他吗?”

云琅只是冷笑。

不弃怒极:“你怎么变得卑鄙?他是你的俘虏吗?如果你不用元崇的命威胁他,你真的能擒住他?他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算计他?”

云琅被她说得怒气翻涌,一把将她箍进怀中。他低头看着她染满怒气的眼神,心窝里一阵透心的凉。他对她那么好,她心里从来没有他。她为了陈煜斥责他,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有多么难过。两年不见,她没有问过他一句。一提到陈煜,她就对他怒目而视。

云琅心灰如死,低头便吻住了不弃的唇。柔软冰凉的唇瓣是世间最诱人的毒,脑中仿佛有道热流喷出,云琅强悍的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他的强吻令不弃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吸进了嘴里。她像条被扔上岸的鱼,肺里的空气被他压榨得干干净净。不弃眼角不知不觉沁出一滴泪来突然间云琅松了手将她推倒在床上,站起身急步走出了房门。

不弃长长的透了口气,脑袋一片空白。她伸手按住嘴唇,心里又是一悸。云琅难道还是忘不了她?

她飞快的下了床走向门口。透过雕花格子,她发现外面是座很小的花园。门口站着好几名士兵。

不弃拉了下门没拉开,知道外面锁住了。她又走向窗户,同样被关得紧紧的。她无奈的回到床边坐下,望着流泪的红烛无语。

她突然想起东方炻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她立下赌约骗过东方炻,他现在该有多么愤怒?东方炻可不比云琅,那厮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如果云琅将她送回望京,东方炻宁肯打断她的腿也绝不会让她离开皇宫半步。不弃心里有寒风嗖嗖飞过。

她摸着脖子,除了那枚九叔的黑玄珠,玉牌和金印都被取走了。云琅对她有怨气,对陈煜有怨气,她实在看不透他的心思。不弃沮丧的想,如果云琅要送她回望京,她该怎么办才好。

云琅大步离开,拐了个弯脚步便放慢了。他撑住回廊,无力的坐下。他怎么会亲吻她?亲吻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

两年不见,她的脸变得比从前更美。那双染满怒气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重重的压在他心上。他是受了那双眼睛的蛊惑才会脑袋犯晕吻了她吧。

云琅眼前一会儿是不弃伶牙利齿的和他斗嘴的画面。他说不过便强吻了她的额头,笑嘻嘻的说将来娶了她随便欺负。他又想起不弃病了瘦弱的躺在廓下,期盼地望着蓝天白云间飞翔的鸟儿。

天就快亮了。黎明前最黑的时光里,院子里的灯笼悉数吐着光明。云琅恍惚问又回到那一年的元宵节。他替她挂了满院灯笼,照得凌波阁璀璨生辉。

他又仿佛看到不弃握着染血的兔儿灯,含糊的说着要穿白色的嫁衣。

她无意中滑下的那滴泪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欲望与怒气。他就想起那一次他放了莲衣客去见她,她却晕倒在廊下时眼角滑落的泪滴。让他的心变得酸楚难耐,只得狼狈的推开她匆匆离开。

他捶了捶胸,用力地打得胸膛砰砰作响。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驱散心口泛起的酸痛。

“不弃,你为了他恨我?你可知道我不当面拆穿你,就是不想让皇上知道你在乌家集?”他喃喃说着,苦涩难耐,闺上眼无力地靠在了廊柱上。

隔了良久,他听到亲兵的脚步声从月洞门走过来。云琅睁开眼睛,站直了身体喝道:“何事?”

亲兵见他沉着脸,心里打了个突。大家都知道云老爷子亲去药灵庄提了亲。林姑娘将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亲兵也不敢怠慢,磨蹭了半天终于还是跑来告诉云琅:“将军,林姑娘已来问过很多次了。她在前面院子凉亭里等。”

云琅失神的想,怎么忘了,他还有个未婚妻子。他懒心无肠的道:“知道了。云七,你是我从云家堡带出来的人。自小就在我身边服侍。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忠心只给云氏。”

云七单膝一跪道:“小人只是将军的亲随。只是林姑娘她,她已经等了一夜。”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药灵庄的林家四小姐为了云琅不远千里南下。那么娇滴滴的小姐等了自家将军一晚上,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冷着脸不替她通传。

云琅心里自然明白。他回头看了眼回廓尽头的那间房子,轻声说道:“云七,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包括老爷子!”

“是,将军!”云七正是在关隘敲晕不弃的那名守军,嘴里虽然应下了,心里却有了疑惑。为什么他抓回来的那个女人连老爷子都要瞒着?

“你给我盯好了这座院子,谁敢无令闯入,格杀勿论!”

“是!可是……这里离林姑娘住的院子近,她若好奇……”云七吞吞吐吐的说道。未来的少夫人硬要闯进来,他难道敢杀了她?

云琅板着脸喝道:“要我说第二遍?此间不得有丝毫消息泄露出去!如果有人无令敢进院子一步,我就要你的脑袋!这是军令!”

云七暗暗咋舌,瞟了瞟身后的院子越发心疑,看模样打扮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她是什么来头?竟让将军如此看重。见云琅瞪他,云七缩了缩脖子道:“小人遵令!将军,侯老三在外堂跪着,怎么处置?”

云琅想了想道:“三十军棍!罚他识人不明。我的令飞云是随便可以乱送的?叫他把嘴闭好了。”

“小的替候三谢将军不杀之恩。”云七欣喜的回道。令牌如果送到了敌人手中,怕是要出大乱子。侯三此举已是砍头的重罪。只挨三十军棍算是小惩了。

云琅负手默默的顺着回廊前行。他出了月洞门,看到院子里的凉亭火烛还亮着。云琅揉了揉眉心,便走了进去。

亭中林丹沙披着他的披风趴在石桌睡着了。红烛堆起层层泪滴,她侧着的脸娇俏无比。一角摆着个小炭炉子,瓦罐搁在上面冒着热气。

云琅犹豫了下,伸手推了推林丹沙。

林丹沙峥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下子绽开了笑容:“云大哥,你才忙完啊!

“回房睡吧,别着凉了。”

林丹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站起身喜滋滋的说道:“云大哥,我熬了燕窝粥,给你端来了。天都快亮了,你忙了一宵,肯定饿了吧?”

她的声音让云琅烦躁不已。他回过头,见林丹沙揭开瓦罐,从里面把燕窝粥端出来放在他面前。手指似乎烫着了,放下碗便摸着耳朵,却笑眯眯的瞧着他。她眼睛下面有抹疲惫的神色,看样子,她也一夜未睡。

云琅觉得自己像陷进了一团浆糊里。他呆呆的坐下,拿起勺吃了一口。

“好吃吗?我会做很多药膳,以后做给你吃!”

那口燕窝便卡在了他喉间,尝不出半点滋味来。云琅有些鄙视自己。如果不为林丹沙的名节负责便算了。既然定下了亲事,他为何对她仍无法一心一意?

林丹沙见云琅默默的吃完一碗粥,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是抓了江宁候的同党回来吗?我听说云七抓了人回来。”

她说着便往西北角落里的院子瞄了一眼。

那处院子是云琅的住处,昨晚折腾一晚后,她不时来打探云琅是否回来的消息。才走到月洞门就被士兵拦住了。林丹沙好奇的想,云琅要去的方向是客房,他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什么人住?还调兵守着。

云琅推开碗,脸一沉道:“这是军务,你不要瞎掺和!嗯?”

他突然变脸吓了林丹沙一跳。她讷讷说道:“我以为如果是江宁侯的同党,应该关在大牢里?这才多嘴。”

“人犯很重要。别再打听了!”云琅训了她一句后想起强吻了不弃,脸禁不住有点发烫。他扭开头道:“你也去休息吧。接战报明日还有伤兵送回来。会很辛苦。”

林丹沙回过神笑了:“我来此就是为了助大哥一臂之力救治士兵。医者怎敢言苦。倒是云大哥你别累坏了身体。”

说着她就看到云琅手背上有道伤口,林丹沙心里一急,握住云琅的手便问道:“今晚和江宁侯打斗时,他没有伤着你吧?”

“没有,被刀芒划破了一点肌肤而己。”云琅触电一般缩回了手。这道伤口不是和江宁侯打斗时弄伤的,是不弃挣扎时指甲划的。他再不想和林丹沙呆下去,站起身说道:“我回房休息了。多谢你的粥。你也早歇着。”

他逃命似的大步离开,没看到身后的林丹沙的眼神。

她是医者,一眼就看出云琅手背上那道红痕不是刀伤,倒像是被挠伤的。而且是才被挠伤的。他的院子里的人犯是个女人?

云琅回来后就一直呆在那边院子里,是什么女人重要到不送牢犯关在他的院子里?没有被江宁侯的刀砍伤却被她挠伤了。她为什么会挠伤他?数个疑问冒出来,林丹沙咬着嘴唇顿时不安起来。

她离开凉亭回了房间。东方泛起鱼肚白,她仍无睡意。

她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进那座戒备森严的院子看个究竟呢?林丹沙趿着拖鞋在房间里思索着。

她的目光停在药箱上,眼睛一亮,嘴角泛起了笑意。

第二日,看守院子的士兵觉得脸上有点痒。一挠之下起了大片红疹。看上去煞是吓人。紧接着发起了高烧。云七也跟着倒下。

云琅得知情况后吓了一跳。他本来是不好意思再去见不弃。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人进了院子。

推开门他就看到不弃满脸通红躺在床上,已烧得人事不醒。才一晚,怎么会变成这样?云琅呆呆的看着不弃,瞬间就想到不弃中毒时的情景。

“云大哥,你快出来!再留下去会被传染的!”林丹沙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门外。她的脸上蒙着块绢纱,掩住了口鼻。她着急的看着云琅,目光自然落在房中床榻上的人身上。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她只看到一个瘦瘦的女子躺着。是花不弃吗?天底下只有花不弃才能叫云琅这般动容。

他居然找到了她!林丹沙心里黯然。

云琅快步走出,急声问道:“可有办法?”

林丹沙在茶水吃食里放了药物。要治好自然也不是难事。

她焦急的拦住云琅道:“云大哥,赶紧把这座院子封起来。否则蔓延开去,整座乌家集都逃不掉。估计是那些伤兵传出来的。大哥已经去研配药物送到河边棚区去了。咱们府里也要有所准备才是。”

云琅心里只担心不弃。扔下一句话:“我就在这里。你配好药物送来吧。院子里的人一日不好,我也不出来了。”

“可是云大哥,你是飞云骑的统帅,你怎能为了一个人犯以身试险?让我进去瞧瞧吧!我是医者,我有把握。再说,屋子里的是女子吧?我也方便照顾她。”林丹沙压住涌起的酸意,柔声劝道。

云琅犹豫了下轻声说道:“是不弃。丹沙,你一定要治好她!”

林丹沙拍了拍他的手温和的说道:“是不弃啊,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放心吧。”

云琅担忧的看了眼不弃,低声说道:“皇上要找她。这事你别说出去了。”

原来她是东方炻要的人。林丹沙心里一松,笑着答应下来。

和林丹沙过招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形成长长的光柱。那些浮在空中的尘埃在强光之下无以遁形。

不弃躺在靠窗的软榻上。她换了件绿色的软烟罗,头发洗过了披在了肩头。

流海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半眯缝着眼睛望向窗外,慵懒如猫。

云琅站在门口.一时之见竟是痴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青布棉袄跪在一条癞皮狗旁放声大哭的乡下丫头,也不是在海棠林里得理不饶人狐假虎威的嚣张女子。她就像骤雨初歇后滚动着晶莹水珠的荷,清新得令人赏心悦目。

不论是陈煜还是东方炻都没有瞧见过不弃落魄时的模样。莫若菲见过,但他对不弃绝没有那种非分之想。只有云琅,从药灵庄被不弃逼得钴狗洞开始,她每一个阶段的变化都尽收眼底。无法不感慨,无法不倾慕。

阳光从窗口直射在不弃脸上。室内偏暗,她那张脸便显现出晶莹之色。精巧浑圆的耳垂几乎接近透明,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云琅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嘴唇。典型的樱唇,小巧精致。没有抹胭脂,一抹自然的粉色。他的心突得急跳起来,俊脸渐渐染上了层红晕。但云琅并不后悔吻了不弃。如果重新再回到那晚,他还是会重重的吻她。

林丹沙端着药碗走过回廓,温柔的对沿途把守的士兵略一颌首,轻盈的走过。所有飞云骑都知道她会是未来的将军夫人,目光中都给予了她足够的尊敬。她很喜欢。

才走过转角,林丹沙就瞧见门口伫立的云琅,她停下了胸,步。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云琅的背影。但是她细心的看到了云琅垂下的手,已紧握成拳。

他为什么不进去?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林丹沙不敢想下去。

她堆出笑容,放重了胸,步。在云琅回头的瞬间,她已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云琅抢先开口问道:“云七他们如何了?”

林丹沙自然不会傻到去质问云琅。她柔顺的回道:“都无事了。不弃只需要再服两天药静养几天就能恢复。大哥对伤兵那处也做了应对的安排。以防有疫病蔓生。”

云琅嗯了声道:“烦你多照顾了。只要疫病没有蔓延就好。我还有事,你照顾花小姐吧!”

他错身而行,让林丹沙颇有些想笑。什么时候云琅会这样称呼不弃?她忍不住喊住云琅道:“不弃的病才好,去望京路远,需要多休息几日才能启程。”

云琅吃惊的回头:“谁说她要去望京?”

林丹沙也吃惊的说道:“你不是说她是皇上要找的人?我便嘱药灵庄回望京的管事捎信给莫相,说你找到不弃了。”

云琅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深深的望了眼林丹沙,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林丹沙一口浊气吐出,心里总算舒服了。她收拾好情绪,眉梢扬着笑意迈步进了房门。

这些天云琅都避着和她直接照面。她也不想提及那晚他吻她的事情。更无从得知云琅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支起耳朵听完门二人的对话,便愣住了。云琅原来没有打算把她交给东方炻。他虽然抓了她回来,他还是狠不下心送她去望京。

这个傻子心里想些什么呢?他难道不知道藏着她或放了她让东方炻知晓都是抗旨的大罪吗?云家再忠心,东方炻再礼贤下士,他都不会大度得会饶过云琅的忤逆。一念至此,不弃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不弃,趁药还是热的,赶紧服了。”林丹沙拿出药碗放在一旁的几上,眼底有着驱不散的担忧与忧郁。

不弃展颜一笑,伸手端起药碗痛快的喝下。她舔了舔嘴角的药渍,微笑道:“四小姐,你可是怕云琅生你的气?”

林丹沙笑道:“我不是怕他生气。他心里怕早就气炸肺了。但他纵然生气,我还是要把他找到你的消息传回望京去。”

不弃叹了口气道:“你没做错。如果东方炻知道云琅藏了我,他没有好果子吃。你已经和他定了亲,维护他也就是维护你自己。”

“你何不再说明白一点?”林丹沙云淡风轻的笑着,眼睛里流泄出一丝幽怨,“他喜欢你。我当然要想尽办法绝了他的心。我不会杀你,送你进宫做东方炻的女人才能让他一辈子死心。”

林丹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想寻个家世好,人才好的娇憨小姑娘了。她的眉梢眼底都流露出一丝稳重与内敛。不弃略想了想便笑道:“其实从前在药灵庄就听人说府里真正管事的是四小姐。四小姐自然有手段能让云琅纵然生气却又骂不出口。只是这般做在明处,你不怕将来他对你始终无法真正的亲近?”

林丹沙笑了。她笑了会儿道:“不弃,当年我爹其实是冲着去攀信王爷的高枝认了你做义女。你喊过我一声姐姐,我叫过你一声妹妹。我不妨告诉你,纵然将来他怨我,我也要这样做。如果你还念着云琅对你的好,你就不要从他手里逃走,给他带来祸事!”

“我答应你。”不弃干脆的应下,转开了话题,“这次是四小姐下的药吧?

否则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见林丹沙端碗的手哆嗦了下,她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弃直截了当的问林丹沙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怕林丹沙给她喂点什么慢性毒药,要了她的命。

“四小姐,你与云琅定了亲。我是东方炻要的人。如果我进宫做了他的妃嫔,以后你们就都是我的臣子了。”不弃闲闲的又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会下药害死你的。不错,引发高烧出红疹的药是我下在茶水里的。我只不过是好奇他留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住进他的院子。”林丹沙苦笑,“他不过是为了我的名节才上门提亲。这两年江北打仗,我这次借着医治伤兵的借口来乌家集,却是两年里第一次见到他。我总觉得和他之间隔了点什么。我千里为他而来。他却没有惊喜。”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怨,不弃同情的看着她。没有思念的婚姻是什么?相敬如宾么?她想起自己和陈煜相见,心总是会跳得很急,总会很雀跃,总会激动。

哪怕陈煜初初凉着她,不理睬她。他却会因为东方炻而破功,偷偷的跑来送鸡腿给她。

林丹沙怔怔的的盯着不弃,她脸上浮现出一股梦幻似的笑容。林丹沙轻声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不弃回过神,没有再说话。

林丹沙收拾好药碗告辞离去。她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道:“不弃,你刚才想的人不是东方炻?”

不弃愣了愣,咧开嘴笑了:“对,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