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长大了,将来回归晋阳,就该是舅舅效忠的王了。”

说到这里他又满脸鄙夷:“惠州,宁城尽归齐王。”

“舅舅。”姜钰冷喝一声,眉头微皱。

杨正祥见她发怒,憋回了接下去要说的抱怨,当年晋王投靠齐国皇帝,割了三分之一的地给齐国,晋王赐封晋阳王,年年上贡,不过就是小国无法自保寻求庇佑,可附属地地有难,朝廷不仅不帮,反而趁火打劫,留世子在京为质。

姜钰脸色有些难看,眼下刚出京城,虽然身后都是自己人,可也难保其中没有陛下的人,她入京为质便是不想陛下以此为借口发难。

“阿钰别生气,是舅舅错了。”

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姜钰唇角动了动,杨正祥叹口气:“阿钰回去吧,这儿天冷,多添些衣裳,舅舅走了。”

姜钰鼻尖酸涩,看着杨正祥和队伍的背影渐渐消失,手上一片冰凉。

陛下只允许姜钰在宫外三天,姜钰回晋阳王府同农和歌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赶回宫去。

景平殿院内跪了好些宫人迎接她,小丫头汀菊一脸愤怒,姜钰就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三日,宫里往她这殿里塞了不少人。

她面色平静,并未感到意外,她只带了四个丫头过来,按理这伺候的人手也是不够的。

如梅如兰几个上前为她宽衣,几个新来的宫人往前走了几步,姜钰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几个宫人面面相觑。

为首的宫女跪在地上行礼:“奴婢盼秋,是皇后娘娘派过来伺候世子的。”

姜钰面色缓和,捧着汀竹递过来的茶盏道:“既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便在外殿伺候吧。”

盼秋咬着唇,似是有些不愿。

如梅笑着拉她起身:“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四个是从小伺候世子的,世子不爱让旁人近身的,姐姐先带着人在外殿伺候,赶明儿熟悉了世子的习惯再到里头伺候可好?”

盼秋垂着头,还未说话,汀菊就不乐意了:“什么在外殿伺候,以后来里头,世子可是答应过奴婢,以后这屋里再不进人,只奴婢和三位姐姐的。”

她年纪虽小,生的却是娇艳灵动。

姜钰翻开本书,坐在榻上不理她,汀菊跪着上前,拉住姜钰的衣袖撒娇:“世子,您答应过奴婢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她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滴落。

姜钰脸色沉了下去,斥道:“平日里惯着你也就罢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你也敢如此无理,出去跪着。”

“世子,您说话不算话,难不成是见这姐姐长得好看?”

殿内宫人皆不敢出声,不知这世子从晋阳带来的丫头怎么如此蛮横。

姜钰闻言大怒,脸上还有些慌张:“满口胡言乱语,把她拉出去。”

新来的那几个宫人见这么大阵仗,哪还敢讨价还价,这在外殿伺候人家贴身伺候的就不乐意了,再折腾,可不得发落到院子里洒扫。

盼秋听了汀菊的话,再看晋阳世子的脸色,面上若有所思。

如梅领着她们出去,对着盼秋劝道:“汀菊年纪小,不懂事,姐姐别跟她计较。”

话音刚落,汀菊便冲出来,珠帘让她甩的噼里啪啦响,经过盼秋身边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嗤道:“十六七岁的老女人了,也好意思跟我们争世子。”

“你给我滚出去。”

一个白瓷茶盏从里面直冲汀菊飞过去,汀菊吓傻了,直到那茶盏从她耳边擦过,怦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她才面色惨白的跪到地上,一手捂着脸嚎啕大哭:“伤了脸怎么办,伤了脸怎么办?”

如梅轻声呵斥:“再哭,世子就不要你了。”

她像是真被吓住了一样,噎了一声,瞪大了眼,泪珠子往下掉,愣是没发出声。

盼秋领着宫人在外殿洒扫,只汀菊一个人跪在殿中,垂着头,小声嘟囔:“不过就是皇后娘娘派过来伺候的宫女罢了,世子才不会为了你不要我,走着瞧。”

盼秋对这小丫头话中的怨恨之意有些不解,她们过来,不过就是多了些伺候世子的人,这小丫头的反应也太过激了。

汀菊并未跪多久便被如兰叫了起,世子已经准备就寝了,室内传来低低的抱怨和撒娇声,盼秋不由自主的顺着珠帘往里面看,寝殿之内世子一身白色寝衣坐在床边,而那刚刚才受了罚的小丫头正仰着头,一脸娇憨的不知对世子说着什么,世子伸手怜惜的抚摸她的侧脸。

盼秋想到汀菊说的话以及世子脸上的惊慌,脑中念头一闪而过,这不能吧,世子才十三岁,也太荒唐了。

第10章 色令智昏

汀菊扯着姜钰的衣袖,脸颊露出小酒窝,两个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像个纯洁的小白兔,兴冲冲的问道:“世子,奴婢表现的怎么样?”

“嘘,小声些。”

姜钰食指对着嘴唇向汀菊的耳边压去,小丫头歪着脖子娇俏的笑了一声:“世子,痒呢。”

寝殿之内的世子与小丫头嬉闹,世子满脸宠溺,那自然又亲昵的动作仿佛做了千百遍。

盼秋移动着目光想要看的更真切些,忽见世子往她瞥了一眼,惊慌之下扭头装作在擦花瓶。

“你是不是存了心的和我过不去,一个破花瓶你要擦多久?”

盼秋愣了一下,就见汀菊脸颊带着粉晕,似喜含嗔带怒的瞪着自己。

“这里脏,我要擦一擦。”

“去去去。”汀菊推了她一把:“你离我们世子远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让我们世子瞧见你吗?”

“汀菊,不得无礼,当心世子罚你。”端着红漆木托盘进来的如兰瞧见汀菊又在挤兑盼秋,警告的横了她一眼。

汀菊扬着脖子,一脸得意:“世子就是罚了我那心里也是心疼我的。”

如兰板着脸道:“你再浑说。”

如梅挑了帘子出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世子要休息了,还不进去伺候。”

她对如兰使了个眼色,如兰正要进去,汀菊堵在她前头把她手里的红漆木托盘夺过去,冲着如兰哼了声:“世子说了,今儿晚上由我伺候。”

到底是年纪小,满心欢喜全写在脸上,洋洋得意的走到落地罩前挑了玉钩上的刺绣帘帐,隔了外头的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里头小女儿天真带着稚气的娇嗔,又有略低沉的诱哄声,盼秋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世子年十三,便宠幸了身边丫鬟。

又想到晋阳民风彪悍,小丫头容貌娇俏,世子风度翩翩,温柔多情,里面还不知是怎样的耳鬓厮磨。

盼秋脸涨的通红,再扫了眼如梅如兰,二人早已习惯,如梅拉着盼秋的手道:“汀菊让世子宠坏了,得罪姐姐之处,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盼秋虽然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到底人家才是自小伺候世子的丫鬟,摇着头说没有的事。

如兰道:“世子身边就汀菊年纪最小,我们平日里都让着她,世子又格外疼她,才养的如今这么骄纵的性子,只是世子待人和善,就是顾着世子的面子,能不跟她争就不跟她争了,让姐姐受委屈了。”

盼秋扯了扯唇角:“姑娘多虑了,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是伺候世子的,世子舒心便是我们做奴婢的伺候的好。”

世子来时只带了四个丫头,陛下召世子入宫与皇子同住,吃穿份例是比照着宫中庶出的公主来,这景平殿中自是要添人的,盼秋原是司苑司的宫人,整日侍弄花草,又累又没什么赏钱,稍有不甚,便得罪了别个主子身边的贴身宫人,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踹两脚。

正好前阵子她遇到了同乡的张春公公,张春公公念着旧情,把她调到了皇后娘娘宫中,也没给指派什么活,只跟着乾宁宫中的宫人学规矩,怎么走,怎么跪不发出声响,通通重学了一遍,乾宁宫中不比她在司苑司宽泛,皇后娘娘极重规矩,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都是有讲究的。

可见平日里见到那些主子身边伺候的光鲜亮丽,背地里都是下了苦功夫的。

她规矩学好后,张春公公便告诉自己是要到景平殿伺候新来的晋阳世子,又嘱咐好生伺候,多长些眼色,虽没具体叫她做什么,可她好歹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会不明白公公话里的意思。

“瞧姐姐也是宽厚人,只可惜里面那位是个泼辣的,半点不饶人,从前王妃瞧我们世子大了,往身边添了人,全叫她作怪给撵到厨房外院各处,偏世子把她捧在手心上,我们都比不得她。”

如兰脸上的羡慕一闪而过,盼秋暗暗咋舌,那世子看着也是个正经人,怎么身边的丫头个个如狼似虎,像她们太子殿下,都十八岁了,贴身伺候的也就几个公公,听说太子十六岁的时候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过一嘴子,让太子殿下给回绝了,就再没往太子身边放过人,哪像这世子殿下,身边的小丫头争宠都快打起来了。

翌日一早汀菊穿一身单薄中衣,披着头发,撩开帘子赤脚走出来,水灵灵的小丫头身段纤细,眼角微红。

如梅如兰汀竹几个依次端着水进去伺候,盼秋隔老远瞧了一眼,然后便端着托盘往外面走。

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小宫人低声道:“姐姐,咱们不伺候了吗?”

盼秋心想,还伺候呢,那个小辣椒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带着刺的,还是躲远些,免得一大早的闹不痛快。

那些小宫人本就是没正经伺候过主子的,来时知道世子身边只有四个丫头,还欢天喜地觉得能在世子面前拔尖,便是比不得皇子跟前伺候的有脸面,那也比从前跟着打杂强啊,谁知道世子身边的丫头年纪不大,派头不小,俨然一副世子宠妾的跋扈样。

早膳时,小丫头站在一旁给世子夹菜,一个人忙前忙后的霸着世子不许旁人近身,连如梅如兰几个给世子奉茶都要经过她的手,小丫头笑的甜美,世子还趁人不注意往她脸上的小酒窝戳了戳,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板着脸用膳。

姜钰漱了口,门外候着的太监才拿上她今日上课用的书册笔墨提醒时辰。

姜钰站起身,汀菊为她整理衣裳束带,小声道:“世子带奴婢一起过去吧。”姜钰佯怒道:“不许胡闹,章华殿哪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去的地方。”

汀菊垂着头没说话,摸了摸昨日险些让茶盏擦伤的侧脸。

姜钰面色缓和,在汀菊蹲下为她整理靴子的时候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支蝴蝶钗插在汀菊发髻之上,然后阔步往外面去,留下一脸春心荡漾的小丫头捧着脸笑。

姜钰到章华殿时恰好遇见五殿下与佟卫。

五殿下今日穿着白色窄袖直缀,乌发竖起,身材高挑秀雅,皮肤白皙,嘴唇丰润,立在那里,像精心雕琢的美玉般,赏心悦目。

与上回一身红衣女装打扮的漂亮不同,这一身干净利落,更添了抹洒脱。

姜钰弯身给他行礼,他连眼神都不屑给姜钰一个,后头的佟卫嘲笑道:“哟,身娇体弱的世子身子好了,起的了床了?”

姜钰不以为然,眉毛挑了下:“皮外伤,比不得佟小侯爷的内伤。”

她意味深长的往下瞥了一眼,佟卫被他戳了痛处,捏着拳头要揍他,瞧见王修远拿着书往里面走,放下拳头,眉梢吊起:“上回切磋世子中途昏了,下午要跟着师傅习武,可别又晕过去了。”

屋内差不多坐满了,王修远见姜钰与佟卫又快要对上了,跑过来做和事佬:“先生快来了,都坐吧。”

佟卫哼了一声往徐煊身后的位子走去。

徐煊交腿坐在靠窗的位置,姿势优雅,姜钰选了他旁边的位子坐下,正好方便欣赏五皇子的盛世美颜。

她整理好书桌,偏头往五皇子看,五皇子手托着下巴,眼睛微眯,慵懒又高贵。

姜钰色眯眯的瞧着徐煊,越看越喜欢,她咋了咋舌,面上喜滋滋的。

徐煊发现自己的容貌被坐在旁边的姜钰侵犯了,面露不悦,扭头视线同姜钰对上。

姜钰偷看被逮到了,有些尴尬,徐煊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抹笑容。

色如春晓之花,说的该是五殿下这样的人。

徐煊勾着唇角对姜钰使了个眼色,姜钰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食指指了指自己,见徐煊笑的迷人,还往这边点了下巴,晕乎乎的竖着耳朵想听徐煊说话。

一股力道突然从屁股底下升起,姜钰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晚了,身后之人强行拽走了她屁股底下的凳子,她顿时失了依靠摔落在地。

屁股着地的那一刻她总算想明白为何向来高傲的五殿下会对自己抛媚眼了,合着这根本不是对自己抛的,这是暗示她身后之人,合起伙的整自己,果然是色令智昏,美色伤身啊。

第11章 皇帝

佟卫毫不留情的发出了嘲笑:“哎呦呦,我说世子,今儿第一次过来上课,先生还没来呢,您这是给谁行大礼啊?”

姜钰没理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王修远走过来关心道:“世子,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还未来及转身算账,就听身后之人无辜道:“世子,你坐的是我的凳子,我给拿回来了啊。”

站在她后面的少年浓眉大眼,笑容灿烂,手里举着从她屁股底下抢过去的凳子,典型的恶作剧成功之后幸灾乐祸。

姜钰又岂是能吃亏的性子,章华殿是皇子及其伴读听讲的地方,历来也没有听说这凳子归谁所有,这摆明了就是挤兑自己。

“这位兄弟,请问这凳子是你从自己家里带入宫中的吗?”

少年微怔,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姜钰:“谁会从家里带凳子过来?”

姜钰笑着说:“既然不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那这凳子又没写你名字,你凭什么说这凳子是你的,还强行从我这里夺去,你这是不是要给个说法啊?”

少年和五皇子相视一笑,姜钰本以为这少年是受五皇子指使,这会见自己不依不饶,招架不住,想让五皇子解围的。

五皇子长睫微垂,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少年眸子澄亮,面庞干净爽朗:“怎么没写名字,这不写着呢吗?”他把凳子翻了个个,那凳子底下还真写了个名字。

众人大笑起来,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冲着姜钰示威。

姜钰瞥见佟卫也拿了手中的凳子,翻过来给她看:“世子,别看我啊,我的也写名字了。”

姜钰哼笑一声,行,真行,一群熊孩子。

老好人王修远搬起自己的凳子递给姜钰:“世子,坐我的吧。”

不过一个凳子罢了,这些人都是混熟了的,自己一个新来的不好找凳子,王修远就容易多了,姜钰也没跟他客气,接过去撩了袍子坐下,淡淡一笑,对着少年凳子上的名字念道:“章景明,行,章兄弟,我记住你了。”

她语气平淡,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她目光下移,章景明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想到上次佟卫那里就被这世子踢了一脚,就感觉一阵蛋疼,有些后怕的看了徐煊一眼。

姜钰道:“你看五殿下做什么,看我,章兄,咱们今儿算是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晋阳王世子,姜钰。”

她目光凌厉,章景明像是吓到了,有些结巴:“家......家父吏部尚书。”

章景明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他不是皇子伴读,之所以能与众皇子听讲于章华殿,是因为有一个做太子伴读的兄长,又有王皇后推荐,才能入这章华殿。

太子是姜钰要讨好的人,自然不会找他伴读弟弟的麻烦,不过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姜钰点了点头:“前日在太子殿下府中还听太子殿下提起过令兄,刚瞧了章兄的字,倒是与令兄的有三分相像,只是令兄的字更加苍劲有力。”

五皇子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抖了下袍子,继续姿态优雅的坐着。

授课先生走了进来,屋内恢复安静,各自坐在位子上。

姜钰翻开书册认真听讲,能给皇子讲课的都是大儒,因授课对象多,进度没有从前农和歌给姜钰上课快,说的都是姜钰听过的,不过她也不敢分心,课上先生提问了她几个问题,不是特别难的,她都回答了,只还稍稍提了疑问,不算拔尖,也不显得太过平庸。

下了课后,姜钰收拾东西准备去用饭,身后章景明戳了戳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喂,你在太子殿下那里看到我哥的字了?”

他兄长是太子伴读,他只能靠关系进来读书,不用说就知道兄弟俩谁更优秀了,章景承的字更是连当朝丞相韦学民都夸赞的。

丞相韦学民与农和歌是老相识,两人都是才华出众,只是志向不同,一个做了大齐的丞相,另一个游山玩水最后没钱了落户晋阳,让姜钰捡了个大便宜。

丞相曾在写给农和歌的信中提过章景承,老朋友写信前面都是客套话,到了后面就开始炫耀。

大意就是我有一个徒弟,文章写的好,字写的也好,怎么怎么好,比你当年毫不逊色,哎,听说近来老兄你也收了一个徒弟,不知你徒弟如何,不过能入你法眼,想来也是天资过人吧。

想当年姜钰那一□□爬字,力度不够,还妄图以年纪小为借口,便被农和歌以章景承为例骂了一顿。

你看看人家,以腕绑石练字,官宦子弟,却拿石头在墙上刻字,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手腕写出来的字更有力度吗?

哪有什么年纪小力度不够一说,就是你不努力。

姜钰怕农先生想一出是一出,也拿石头绑在她手腕上逼她练字,吓得老老实实的练字。

这字如今写的也像模像样了,可见农和歌痛心疾首的连骂带威胁的教育方式还是颇见成效的。

姜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章景明讪讪的缩回手,趴在桌子上:“那什么,刚刚那事你别跟我哥说啊。”

姜钰掸了掸他戳过的地方:“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这种事还要告状。”

说罢便往外头走去,章景明回过神来拍着脑袋道:“那小子骂我呢。”

佟卫冷嗤一声:“人家骂你是没断奶的娃娃呢,你真怂。”

“我还不是为了替你出气,我哥要是知道我在外头招惹了晋阳王世子,还不得骂死我。”

“晋阳王世子怎么了,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玩不过他一个。”

想想自己的鸟让姜钰踢过佟卫就来气,这踢鸟之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