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猜出他们的想法也没有多做解释,就是要让他们看不透自己的底牌,他们才不敢欺负自己。

徐煊和佟卫没多会便去切磋了,章景明见他俩走了,小心翼翼的拍着姜钰的肩膀,姜钰瞪了他一眼:“有话说话,别动手动静的。”

章景明道:“姜兄弟,你上午说在太子府见到我哥的字了,那是太子殿下给你看的,还是你自己偷偷看的。”

姜钰沉默许久,才道:“不该你打听的别瞎打听。”

章景明:“......。”我打听什么不该打听了的。

姜钰见人家都在练武,就自己一个人在坐着不太好,她若是一直在晋阳,她那个不靠谱的渣爹驾鹤西去后,继承晋阳王之位,那也不需要习武,坏就坏在自己现在人在京城,稍有不甚这女儿身就会暴露,脑袋随时都可能搬家。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激灵,刚刚小露了两手把那几个熊孩子震住了,自己还有些得意,觉得以后这些人应该不会轻易找自己麻烦,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可不是这几个熊孩子。

她拍了拍脑袋,果然和熊孩子在一起容易拉低智商。

她左右瞅瞅,瞧见教习师傅正在指点徐煊,捂着脑袋嚎了一嗓子。

众人被她这一嗓子吸引,王修远最先跑过来,一脸关心:“世子怎么了?”

她蹙着眉:“头有些晕。”

教习师傅虽然以教徐煊为主,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生病,毕竟这些人都是身份尊贵,哪一个都不是轻易得罪的。

“世子可要宣太医?”

姜钰摆了摆手:“我就是头有些重,想来是刚入京,水土不服。”

“那世子先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姜钰虚弱的嗯了一声,被跟她来的太监扶回去。

才刚出了章武殿,姜钰就说头不疼了,伺候的太监惊讶于她这病愈速度,不过也没多话,只跟在后面伺候着。

姜钰带着人在皇宫里溜达,想要偶遇徐砺,人都快到回到景平殿了,没偶遇太子徐砺,倒是让旁人给偶遇了。

“世子来京数日,住的可习惯?”

姜钰已经被不同的人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了,估摸着这是京城人打招呼的方式。

“参见二殿下。”

来人正是二皇子徐彬。

“世子不必多礼,我刚从母妃那里出来,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世子,真是巧。”

可不是巧吗,刘贵妃的寝宫在御花园东边,景平殿在御花园西边,可巧大发了。

偏二皇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谎:“世子应该刚从章武殿回来吧,我母妃那里已经备好了酒菜,世子一个在宫里,难免寂寞,不如一同去我母妃那里用膳?”

虽然二皇子也是陛下的儿子,可儿子和儿子不一样,姜钰知道二皇子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可来京城之前她就分析过了,她是要支持太子殿下的,眼下正愁着抱不上太子殿下的大腿呢,若再和二皇子有了来往,让太子殿下误会就不好了。

她对太子殿下的忠心是坚定不移,光看着自己主动上门投奔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都不在意她晋阳的势力,再看着二皇子主动来找自己,这高下立见。

她淡淡道:“多谢二殿下好意,只是臣今日身体不适,方才是从章武殿告了假回来的,就不去叨扰二殿下和娘娘了。”

二皇子道:“是我冒昧了,世子身子不适,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改日再请世子一聚。”

姜钰拱手行礼,面色疏离。

二皇子盯着她的背影,手捏成拳。

他身侧太监劝道:“看时辰这会是不该回来,世子应该是真病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应该?他就是没病也会装病,他那是瞧不上本皇子呢,前两日还巴巴的跑去太子府,本皇子主动示好他却像避瘟神一样,不就是瞧着太子比本皇子得父皇宠吗?早晚本皇子要让这些人见识见识本皇子到底比不比得过太子。”

第14章 贵妃

二皇子憋着火气到重华宫时,刘贵妃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地上跪了个粉衣宫人,手里拿着美人棰给她捶腿,众人见二皇子的脸色,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响。

“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我彬儿生气?”

她语气平淡,专注欣赏镜中的自己,徐彬本就在姜钰那里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回来见自己的母妃只知浓妆艳抹,毫不关心自己,更加生气。

他的母妃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因着容貌出众,入宫一直受陛下宠爱,甚至隐隐超过了如今的中宫皇后,可他在父皇心里,却始终比不上太子,只因为太子是仁孝皇后所生,仁孝皇后德才兼备,性情温婉,所以她生的孩子,也是天资聪慧,而自己的母妃不会吟诗作赋,也没有人人称赞的贤德之名,长的再美,再受宠爱,那也就是个摆在后宫之中的花瓶,供父皇欣赏罢了。

他深吸了口气,自己同一个妇人计较什么,何况还是自己亲娘,

他撩袍坐在椅子上,珠帘微荡,一个模样俏丽的宫人端着水晶盘,她肌肤白嫩,杨柳小腰不盈一握,摇摇摆摆的走到二皇子面前奉茶。

二皇子接过茶盏之时那纤白的手指似有若无的在他手背上刮了一下,一双水眸含羞。

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起来,二皇子沉着脸,抬脚就踹,却在碰到宫人之前顾忌到是个女人,又收了回去。

饶是如此也把宫人吓的不轻,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求饶。

“殿下恕罪,奴婢不敢了。”

刘贵妃啧了一声:“这是做什么,你前几日不才夸了这丫头吗?”

二皇子脸上气的通红:“母妃,儿臣不是父皇。”

他压根就不记得这个宫人了,即便自己前几日刚夸过,今日这丫头便被调.教成这个样子,哪里像不经人事的小丫头。

他母妃这里,简直不像是个贵妃的寝宫,都快赶上秦楼楚馆了,但凡他父皇多看两眼的宫人,他母妃就想着法的把人弄到他父皇床上讨他父皇欢心,他父皇是欢心了,也爱往他母妃这边来,可那心里还不定怎么想他母妃呢,所以他母妃再受宠,那也只能是宠妃,不是皇后。

刘贵妃倒是不在意这些,笑着说:“母妃当然知道你不是你父皇,只是你一个爷们,身边也该有个体贴人,如今太子未立正妃,压的你也不能娶妻,母妃已经为你挑了两个侧妃,你赶在太子前头,给你父皇生个小皇孙,把长孙的名头给占了,看你父皇还不多顾着你些。”

二皇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同刘贵妃讲道理:“母妃,父皇心目中的太子是能担当重任,继承大统的,儿臣努力刻苦,就是想要让父皇看到儿臣的能力不比太子差,儿臣也可以做的比太子好,可你总这样往父皇床上塞人,父皇便是身体满意了,那心里......。”还是觉得他们母子俩上不得台面。

刘贵妃叹了口气,道:“母妃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因为母妃不是皇后,让你处处比太子矮了一头,可王家姐妹未入宫前便才名远播,母妃从小对那些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不感兴趣,何况便是母妃也有仁孝皇后一样的才学,有仁孝皇后珠玉在前,母妃做什么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你瞧着如今皇后娘娘受陛下尊敬,其实在陛下心里还是比不上仁孝皇后,不是皇后的才学比不上她姐姐,是活着的磕磕碰碰总有不如意,比不得那死了的,永远都记着曾经的好。”

刘贵妃摸着他的肩膀:“我儿别急,你父皇嘴上瞧不起母妃,那到了这重华宫不还是被母妃治的服服帖帖的,男人啊都是贱骨头,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二皇子额角突突的发疼,这就是他母妃整这些旁门左道的理由吗?他们娘俩在父皇心里,就是登不得台面。

他一腔火气没处发,在看到小宫人还趴在那里,抖着肩膀时更加烦躁:“还不滚出去。”

这要不是个女人,这般碍眼,早一脚不知踢哪里去了。

“是。”

小宫人爬起来还未退出去,二皇子看到刘贵妃意味深长的眼神,提醒道:“母妃,这个不许往父皇床上送。”

刘贵妃不以为意:“好容易调.教出来的,费了不少工夫,不用岂不浪费。”

“父皇坐拥江山,让他知道母妃把儿臣不要的女人送给他,该怎么想?”

刘贵妃道:“瞧你这认真的样子,母妃就是同你开个玩笑。”

她说是开玩笑,二皇子可一点都不相信她,对着宫人道:“去外面候着,等本殿一起回府。”

“这就对了,我儿这一身能耐,可比太子强多了。”

二皇子知道她的意思是太子殿下至今一个女人都没有,忍不住道:“能耐不是靠女人来体现的,不过就是宫人,太子若想要,多少人没有,重要的是有才能之人,想那晋阳王世子,便不算上整个晋阳,他身后还有一个农和歌,他前两天出宫还专门拜访了太子,今日儿臣请他一同用膳,他却无意与儿臣深交。”

“他是晋阳王嫡出的世子,听说在晋阳王府比不得侧妃所出的庶子受宠,他想要更亲近嫡出的太子也正常,彬儿不必担心,还有五皇子这个搅屎棍在呢,别看太子和五皇子表面上兄友弟恭,这皇家就没有不想要皇位的皇子,何况五皇子与太子还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皇后和五皇子在,不会让晋阳王世子和太子轻易结为一队的,晋阳王世子如今住在宫中,母妃会替你想办法拉拢他的。”

二皇子听她说要想法子拉拢晋阳王世子,大吃一惊:“母妃,你别对晋阳王世子下手,他才十三岁,儿臣要拉拢他,自会想办法,母妃还是想法子讨好父皇吧。”

他真怕刘贵妃给姜钰塞女人,看那小世子冷冷清清的,晋阳王不让侧妃所出庶子入京为质,却放弃了正经的嫡出世子,这小世子在家还不知道怎么被侧妃祸害的呢,这么一想他母妃宠妃名声在外,小世子初见自己对自己不喜也正常,只是这本就不喜了,他母妃要再调.教些女人去祸害人家,就更难拉拢了。

“母妃知道,你把母妃想成什么人了,还下手,母妃能吃了他啊,母妃只是瞧着五皇子对世子不好,这时候咱们再对他好些,他怎能不感动,你放宽心吧,母妃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不会行事那么没分寸的。”

二皇子对刘贵妃的话半信半疑,说到姜钰,刘贵妃又开始得意:“你看你瞧不上母妃使手段往你父皇那里塞人,可你瞧瞧这嫡出的世子入京为质,还不是让晋阳王那个侧妃吹枕边风吹的。”

这话里还隐隐有些佩服那位晋阳王的侧妃,二皇子真是怀疑若晋阳王侧妃在京,母妃会拉着晋阳王侧妃讨教方法了。

他怕自己再在这里坐下去会忍不住同母妃吵起来,站起身再一次强调:“母妃若不想儿臣被父皇封王赶到封地上去,就别打晋阳王世子的主意。”

刘贵妃道:“你瞧你这孩子,母妃又没对他做什么,派人去关心关心他怎么了?”

二皇子再不想理她,阔步离去,还听刘贵妃在后面说:“行,你长大了,不稀罕母妃了,自有人稀罕母妃。”

二皇子从重华宫出来,比进去时脸色更难看了。

景平殿里尚不知自己被刘贵妃惦记上的姜钰交腿坐在窗边想着怎么对太子殿下下手,汀菊坐在旁边翘着小脚丫子欢快的吃糕点,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她现在是舒服了,在这景平殿里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她眨了眨眼睛,凑到姜钰身边,道:“世子,奴婢跟你说件好事。”

姜钰道:“边儿去,你家世子正在想事情呢。”

汀菊道:“那奴婢边儿去了啊。”

姜钰被她打断思路,佯怒着让如梅掌汀菊的嘴:“快把她拖出去打,真是把她给宠坏了。”

汀菊赶紧捧着脸,笑着撒娇:“不行呢,奴婢还要靠着这张脸吃饭呢。”

她年纪小,撒起娇来声音软糯,凑到姜钰耳边道:“奴婢看见太子殿下了。”

姜钰眸中一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日下午,奴婢已经给世子打听好了,太子殿下偶尔会歇息在延庆殿。”

“好姑娘,不枉你家世子疼你一场。”

姜钰面露狞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延庆殿可不就在他隔壁老五的隔壁吗。

第15章 苦肉计

姜钰仿佛看到了希望,太子殿下不住东宫,也不与诸皇子一同上课,陛下亲自选了丞相韦学民兼任太子少师,武国公府世子兼任太子少保,平日里除了跟着陛下理政基本上都在宫外的太子府,姜钰出不了宫连见太子殿下一面都难,更别提抱大腿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之人,但机会同样不等人。

姜钰在得知太子殿下有可能在延庆殿时当即翻身而起。

姜钰走到延庆殿时,徐砺正坐在案桌前,陛下给他派了差事,折子多不好往太子府拿,他又不想与陛下一同处理政事,便让人将折子搬到了延庆殿。

福康接到通报,跑出来就见殿门口的小世子搓手跺脚,鼻尖染着一层红晕,估摸着是让风给吹的,小世子面皮子嫩,经不得风吹日晒。

“世子怎么在这?”

他一句话刚问出来,就见小世子红着眼眶,咬着唇,泫然欲泣,哎呦,瞧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是让谁欺负了不成,世子虽然是质子,但身份还摆在那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福康当即想到小世子今日下午该在章华殿习武的,心中大概有了猜想。

可他一个奴才,在太子面前再得脸,那也只是个奴才,不能替主子拿主意。

“福公公,我有事求见太子殿下。”

福康见他欲言又止,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对着姜钰道:“世子先到偏殿坐一会,奴才去向太子殿下通报。”

“有劳公公了。”

她垂着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是王世子,从小受着礼仪教养,再委屈也不能失了风度,所以她只能隐忍,可跟在她身后的如梅如兰就不一样了,好家伙,两个小丫头那眼睛挤吧挤吧泪珠子直往下掉,主仆三人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福康瞧着是又心疼又好笑。

也不知小世子的丫头都是从哪找来的,前些日子随太子殿下去景平殿里看望世子,当时哭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丫头,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哭。

姜钰坐在椅子上已经喝了两盏茶了,坐在那里轻声抽着气,不发一言,徐砺见她盯着殿内的梁子,目光有些散,指着一旁的翠玉豆糕,温声道:“要不要吃糕点?”

姜钰道了谢,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她爱洁,拿了一方绣了梅花的帕子擦拭嘴,突然手上动作一顿,把帕子塞入袖中。

片刻之后福康也回来了,他是去询问今日跟着姜钰一起去听讲的侍读太监,这两个太监是宫中分给姜钰的,对着太子身边的总管不敢撒谎,章华殿内发生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只说了姜钰用午膳时问了他们,宫中皇子及其伴读听讲,凳子可是固定的写了人名,至于下午练武场,他们候的远,听见佟小侯爷嚷着要与世子比武,被世子拒绝了,后来又射了箭,不知怎的一群人说世子身娇体弱,便散开了,只有世子一个坐在椅子上歇息,没多会便说头疼,跟练武场的师傅告假回来了。

福康凑到徐砺耳边把那两个侍读太监的话一五一十的同太子说了,太子面无表情,随手翻起一本书道:“世子不必忧虑,徐煊与佟卫放肆惯了,孤会替你做主。”

姜钰掀了披在外面的氅衣,愈发显得身形单薄,小声道:“他们并未欺负臣,是臣自己不争气。”

晋阳王世子入京,虽人人知道她是过来做质子的,可面上还是要好生照料,彰显陛下仁德,都知陛下从前不爱理朝政,只爱吟诗作对,也就从去年起才开始转性,想做一个贤德的君王,这一转性,便直接从晋阳下手,想做出功绩供后世称赞。

如今人来了,陛下却懒得应对,又不能真的任由晋阳王世子被欺辱,让各封地藩王有意见,毕竟陛下还打算过几年再召些藩王的儿子入京为质,若传出晋阳王世子在京被虐待的事,那些藩王便有了拒绝的理由,可陛下向来只会纸上谈兵,他觉得晋阳王世子如今在宫里住着,被欺辱这种事不会传出去,换句话说这小世子的事还得他这个太子来管,毕竟以后这江山是他的江山,那些藩地,早晚是要削的。

“世子年纪小,又初来京城,他们几个自小便玩在一处,世子你融不入他们也不是你的错。”

姜钰长叹口气:“殿下不必安慰臣,臣在晋阳时父王为臣找了习武师傅,可臣觉得臣是晋阳的世子,也不必武刀弄棒的,只要跟着先生学好四书五经便好了,如今想想还是臣自己吃不得苦,若是臣能下番苦功夫,把身体练的强壮些,也不会生成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抬着眸,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

徐砺沉默片刻,道:“世子现在勤勉些也不晚。”

姜钰不语,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徐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陛下命她与皇子共同受业,可授业的先生分的清主次,自是以皇子为主,她就是勤勉,那也得有人教啊。

梁上薄纱被风吹的微微漾起,徐砺本已抽了腰间玉佩,目光触及她身后花屏上的万里江山图,手指顿了顿,将玉佩搁在案上。

“世子常居宫中,除了去章武殿,等闲教习师傅是入不了景平殿教导世子的,世子若能出的了宫,孤便为世子请一个师傅教导世子习武。”

这句话意味深长,她若是能出的了宫,自己便能花钱请习武师傅,太子这意思是只要她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搬出宫去,让太子看到自己的能力,便愿意接受她的示好。

姜钰赶忙站起来行礼:“太子殿下。”

徐砺唇角微勾:“世子一年后搬出宫,孤就一年后为你请师傅,两年后搬出宫,孤就两年后为你请师傅,世子师传农先生,武学的不好,也该学了些别的保身之法。”

话里还有些调侃之意,姜钰就知道太子面前班门弄斧,多半会被看穿,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拍马屁:“太子殿下心善,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

徐砺手掌轻轻的抚弄案上的玉佩:“大恩大德,等你出了宫以后再说吧。”

姜钰咧嘴一笑:“臣不会一辈子都住在宫中的,最晚也不过是臣娶媳妇,不过殿下可是要助臣。”

徐砺缓声道:“京中若有与你年纪相仿,合适的姑娘,孤会替你留意。”

“不是,不是。”姜钰连忙摆手:“臣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让殿下替臣保媒,臣现在出不了宫,有些话想要带给农先生,可否请殿下帮忙?”

“世子不能只依赖农先生。”

姜钰这才意识到太子这是误以为自己要向农先生求助出宫之法,解释道:“臣是想和先生报个信,让他知道臣一切安好,不必为臣挂怀,这信,只传出去,不传进来。”

这倒是个敬师的,能想到不让先生担心自己,是个好孩子,徐砺也不好不成全她的一片孝心。

徐砺递了个眼神过去,姜钰笑着上前,取了纸笔,伏在案上写字,快要落笔之时,还小心翼翼的瞥了徐砺一眼:“太子殿下,这信您可千万别看,臣害羞。”

她双手捧脸,刚刚那受了欺负的委屈样消失殆尽,徐砺心想就这么个小东西,也能差点把自己糊弄过去。

他浅啜了口茶,不语。

“太子殿下......。”

腔调拉长,她还有更威力的没施展出来,太子殿下就妥协了。

徐砺搁了茶盏嗯了一声:“快些写,孤不会看。”

姜钰撑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讨价还价:“臣走后,殿下也不可以看,臣面皮子真的很薄。”

徐砺沉了脸:“疑人不用,你若怀疑孤,便不要让孤替你带信。”

姜钰埋头就写,眼角微翘,止不住的笑意。

徐砺轻笑,看她写完了,又拿了信封子封上,起身跪拜:“有劳太子殿下。”

徐砺看她美滋滋的,想着果然还是个孩子。

姜钰又对着徐砺吹捧了几句,瞧见人家案桌上的折子,很有眼色的告退,刚开始还有些稳重,快到门前时就忍不住嘚瑟了起来,脚步轻快的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