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事就交给臣来办吧。”

伸手救了一个小小县丞,陛下还不至于治贵妃的罪,顶天就是训斥一番,可他心里却会不舒服,觉得底下人不给他面子,所以这事要办,就要办的悄无声息。

徐砺淡淡道:“莫要闹大。”

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自己的父亲,总不能为了这种事在天下人面前打他的脸,让天下人耻笑。

章尚书面色缓和些,这事交到他手里就好办了,贪官污吏,抓到一个弄死一个,一个不留。

太子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门房小厮瞧见了忙过来牵马,一身白色窄袖直裰的姜钰跳了下来,她身形颀长,腰间坠玉,这般利落的动作倒是潇洒倜傥。

“你们家太子在府上吗?”

她身后两护卫一人手里抱着个菜坛子,姜钰蹦蹦跳跳的一个小银锭子刚好扔进小厮的衣袖子里,小厮捂着袖口,眼角都要笑出褶子了,世子出手阔绰,这么来上几回,他媳妇本就够了。

“回世子的话,咱们殿下今日没出去。”

她一来,太子府上的丫头小厮都开心,好像她是太子府的世子一样。

领路的小厮看那两护卫怀里的大坛子问:“世子给咱们殿下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姜钰笑着说:“你都问什么好东西了,自然就是好东西了,给太子殿下的,就这两小坛,没你们的份了。”

这一路絮絮叨叨的就到了太子书房,福康给太子传话说世子来了,徐砺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书压下去,眼睛瞥着那一排书架子,那书架子上的书都快叫姜钰翻烂了,往哪里藏都不安全,索性就摆在自己面前,小世子胆子小,不敢乱来。

姜钰一进屋就跪到地上给徐砺磕头,脸上喜滋滋的,也不知在美什么。

姜钰瞥见他面前叠放了好几本书,太子素来整洁,案桌上的书都会摆好放在一角,面前只放一本书看。

她探着脑袋,好奇道:“殿下看的什么书?”

徐砺脸色微僵,随手丢给她本书让她老老实实坐着,姜钰捧着书坐到徐砺旁边,问道:“殿下,你猜臣今儿给你带什么过来了?”

徐砺道:“总不会是你昨儿回去连夜烤了那些猎物给孤送过来吧。”

姜钰笑着说:“殿下若想吃,臣现在就可以让人架个火堆子给殿下烤。”

她那玉琢似的小脸上满是促狭,徐砺轻笑一声,打趣道:“不必了,孤还想多活些日子。”

姜钰支着下巴道:“殿下尽可以放心,臣怎么舍得害殿下呢。”

徐砺心头一震,看她那张脸,明媚干净,明知她不过就是这般性子,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不像自己,想法龌龊,行为也龌龊。

福康挨着屏风唤了声太子殿下,徐砺听他语气就知道是有什么事,嘱咐姜钰道:“好生坐着看书,孤回头要考你的。”

姜钰举着手里的书:“殿下,这本不是去狩猎前才背过的吗?”

徐砺唇角微微抽动:“再背一遍。”

说完便起身随福康出去了。

姜钰翻着书本有些无聊,抬头瞥见太子位子前高叠的那三本书,有些心痒痒的,太子刚刚那紧张的样子,不会是偷偷看小黄书了吧。

她轻手轻脚的跑到门旁,往外面看了一眼,不见太子的身影,回头站在位子前,小心翼翼的拂开最上面的一本《礼记》。

而后便是震惊的瞪大眼睛,太子殿下藏在《礼记》之下的两本书竟是《娈童》与《龙阳事录》。

太子殿下竟然看这种书,难不成太子是断袖?

姜钰赶紧把书摆好,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坐好自己位子上时已经冒了一身冷汗。

此等隐私,若太子知道被自己发现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太子殿下有此喜好,那必然是有了心仪之人,太子殿下十八未立正侧妃,原来是不好女色。

她支着脑袋,忽然想到了太子殿下的那位伴读,章景明的亲哥章景承,恍然大悟,章景承貌美,且身上一股仙气,清冷俊美,又自幼与太子殿下一起长大,古往今来许多帝王宠幸之人都是身边亲近之人。

太子殿下与章景承站在一起,倒还真有几分般配。

她脑子里已经被太子殿下喜欢男人这件事情震惊了,微微叹了口气,果然长的好看的人,都搞基去了。

她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水闷进肚子里,压下心中震撼。

不知太子殿下与章景承是否心意相通,章家家教严明,门风严谨,世代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允许家中嫡长子谄媚未来的君王,若章景承不同意,太子殿下血气方刚,会不会拿别人下手。

她心头微震,然后安心的拍了拍胸,还好自己是女的。

第38章 、第38章 ...

姜钰这边厢不住的安慰自己, 想到太子殿下是断袖, 她就有操不完的心。

太子殿下选的这条路,注定情路坎坷, 若他能稳稳当当的登上皇位还好, 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宠幸男子,顶了天的被人骂几句昏君, 他自己个争气,勤政爱民,守好大齐的江山, 谁都撼动不了他。

怕就怕他还没登上皇位, 就被人掀了老底,送了前程, 断袖放到平常百姓家里也就是吃顿家法, 再不然赶出家门,有那稍稍爱护子女的父母,为了儿子好,也就放过了, 可轮到当朝太子身上, 那就是德行有亏, 要废太子的,皇家子嗣为重,太子长到十八岁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万一是个对女人站不起来的,陛下怎么可能让他登位。

做了这些年太子,末了无法继承皇位,八成就会被赐死,太子死了,自己可怎么办。

真是要命了,她揪着耳朵叹气,太子就算不暴露,那人章景承可是章家的嫡长子,才貌双全,这样的人是要光耀门楣,名满天下的,和太子在一起那是什么,那是佞臣,谄媚主上,章尚书那样严厉的一个人,知道这事还不得气死。

她在心里合计好了,太子与章景承这一对,注定是痴男怨男,不成的。

她胡思乱想,站起身负着手溜达两圈,眼睛开始在书房里乱瞟,不知道太子有没有藏别的书。

她刚走到书架旁,外面人唤了声世子,她整个打了个哆嗦,强装镇定,道:“何事?”

太子书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太子府里的下人,也就福康能进来伺候,其他下人只能听主子吩咐进来端茶递水,不能耽搁功夫便要退出去,这还得要福康公公在他们才能进,福康公公不在,便只能候在外头。

“宫里派人传了话,太子殿下已经让人备车进宫了,福公公让奴才过来问世子要不要进宫。”

太子这么匆匆进宫一定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姜钰虽不好事,但她不希望太子有什么事,何况太子不在府里,她留下来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章华殿和她的那些小伙伴培养感情,顺带听听第一手消息。

皇帝带了与皇后长相相似的云妃入宫,太子本不以为意,刚宫里来人说一大早陛下就带着云妃娘娘去向皇后讨懿旨去了,陛下大话放出去了,狩猎这几日底下人也都云妃云妃的叫着,可那只是陛下口谕,未曾正经册封,还要皇后这里拟懿旨,后宫之事皇后做主,皇帝讨小老婆那也得皇后娘娘点头答应。

以往那些美人皇帝挨个往后宫里放,皇后大度不跟他计较,这回却按着懿旨不发,册封的事好办,着礼部去准备就好,只皇后这一关过不了,皇帝也不知与皇后说了什么话,皇后当场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这会闹了小脾气,关了乾宁宫的门不许皇帝近。

皇后入宫十几年,贤良大度,何曾这般跟皇帝闹过,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闹了矛盾,皇帝理亏,不得不服软,只能着人把太子请来。

太子先往乾元宫走了一圈,皇帝把皇后气晕了,这会见到太子有些心虚,道:“你母后这个人太死脑筋,朕不过是纳个妃罢了,她痛痛快快的下了懿旨不就成了。”

太子头昏脑涨:“是母后死脑筋吗?父皇后宫难不成只有母后一人?”

若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皇帝纳妃皇后不让,那皇后才算是妒妇,可偏偏不是,他三天两头的纳妃,得亏国库充盈,要挨着前朝困难时,养他那些莺莺燕燕都难。

皇帝道:“怎么以前都行,轮到云妃就不行了。”

懿旨没下,他还云妃云妃的叫呢。

“阿砺,你好生劝着你母后,这事父皇做的是对不住她,可父皇口谕已经传了出去,她这不发懿旨,父皇的面子往哪搁。”

要不怎么说男人在外面野,不见媳妇不知道怕,皇帝在外头连要封云妃为贵妃这种话都敢放出来,那是因为皇后不在,跟去的贵妃又是个妾室,还大力支持他,这会回宫见了皇后碰一鼻子灰不说,封妃懿旨讨不到就罢了,还把皇后给气晕了。

乾宁宫门口几个皇子跪成一排,除了五皇子这个亲儿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被他扒拉来了,他母亲是皇后,是中宫嫡母,嫡母生病了,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凭什么不跪。

“列祖列宗的英魂可都在上看着呢,我大齐皇室不幸,纳了个不安分的奴才回来,什么魑魅魍魉都往主子床上送。”

徐煊跪在那里嘴巴不停,二皇子脸色难看,徐煊这是一句一句戳他心窝子呢,什么不安分的奴才,说的不就是他母妃吗?他母妃虽为贵妃,可也只是妾室,在皇后面前就矮了一截,多少年了,一个庶字打压的他抬不起头。

“五皇弟你还是留些口德吧。”

徐煊那张嘴,就是太毒,他好赖是他亲哥哥,这般对自己不敬。

徐煊高昂着头冷嗤:“骂长辈那是不修口德,骂那不安分的奴才,是积善修德,老祖宗瞧见了,都得夸我一句好儿孙。”

徐彬斥道:“徐煊,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教训你。”

“庶子教训嫡子,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皇帝后院起了火,向来温婉大度的皇后闹了脾气,皇帝都够头疼的了,这会过来见那两儿子跪在皇后宫门口打嘴仗,也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骂道:“都给朕跪远些,堵着你们母后的门口添什么堵。”

徐煊面上带了几分轻蔑,这事也不知是谁闹的呢,罪魁祸首好意思说旁人添堵。

林掌薄出来请太子进去,皇帝也要跟进去,林掌薄有些为难:“陛下,皇后娘娘吩咐了,您......。”

不许皇帝近的话没说,皇帝厉声道:“放肆,朕要进自己媳妇的寝宫还进不得了。”

旁人不要脸还有个说法,皇帝不要脸,也没人敢拦他。

皇后盖着薄被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肌肤似雪,不施粉黛,如一朵纯净的百合花,无论看多少次,皇后的脸都是美的,她与仁孝皇后的美不同,仁孝皇后那是高雅的牡丹花。

皇后抿了口药,声音绵软:“陛下不必再言,陛下一意孤行,要封那女子为妃,不如就下旨废了臣妾,臣妾把这乾宁宫让给她。”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你是朕的皇后,什么人都威胁不了你的位子。”

他从宫人手中接过药碗,舀了一勺喂她,皇后侧头不语,既做出那种糊涂事来,又何必装出在乎她的样子。

皇帝拿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两下,搁了碗,拉起她的手道:“阿卉,你是知道朕心思的,旁人不体谅朕,难道你也不体谅朕吗?”

皇后把手抽出来,淡淡道:“陛下既然认定那女子是姐姐转世,那臣妾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乾宁宫本就是姐姐,现在她回来了,臣妾没有让她屈居为妃的道理,不如把乾宁宫让给她,臣妾退居庙堂。”

徐砺听了她的话,撩了袍子跪下:“请母后三思。”

皇后道:“太子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便是臣妾不在宫中于他也没什么影响,臣妾当初本就受姐姐所托,教养太子,臣妾如今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皇帝让她说的心里难受:“阿卉,朕一心念着你,你为何要说这种话戳朕的心窝子。”

皇后不理他,扭头看向徐砺:“阿砺,你父皇说他从外面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你母后转世,你可曾在她身上闻到一丝母爱。”

“儿臣没有。”

皇后眼圈泛红:“人死不能复生,念着姐姐的人又何止陛下一个,阿砺自幼失恃,他就不想吗?可他人小却不糊涂,知道那不是他的母亲,只是小人迷惑陛下而已,陛下自诩圣主明君,怎会连这点糊弄人的把戏都分不出。”

皇帝现在迷信,但他知道皇后接受不了这些,转着话题道:“小五封了王,朕准备让他跟着他二哥一起管理户部,他也不小了,是时候学些本事了。”

他本想让皇后知道她的儿子领了差事,好让她高兴高兴,哪知皇后听了这个更加生气:“陛下有心了,出去一趟亲王郡王都封了,臣妾事先竟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当真是雷厉风行。”

皇帝深吸了口气,皇后向来对他百依百顺,谁知这回愣是和他坳上劲来了。

“陛下要封王,臣妾管不着,可陛下自己个摸着良心问问,封王这种事是谁鼓动的,陛下从前还说几位皇子的王位留着让他们大哥封,现在倒好,贵妃向你抱怨几句,您就把王位封了。”

“不是贵妃鼓动,朕也想给几个儿子封王了,金尊玉贵的皇子,封了王,总不至于出去比他们庶出的叔伯还矮一头,何况也不是只封了老二一个人,老三老四小五都封了的。”

皇后冷笑一声:“臣妾要阿煊封王做什么,有他亲哥哥在上头罩着,谁敢欺辱了他不成,让他跟着二皇子办差,说的好听两个皇子您一视同仁,可还不是让二皇子来分阿砺的权,您倒是不心疼,办起事来,横竖都是您的儿子,可臣妾心疼。”

“胡说,朕对太子如何,满天下的人都看着的,他几个弟弟哪一个比的上他。”

“贵妃也是这么和陛下抱怨的吧,她想什么?还想让二皇子和阿砺的待遇一样不成,她想的倒是美,阿砺是太子,当朝储君,他拥有的都是他该得的,寻常百姓家也都是嫡子继承家业,她给人做妾的,还想巴望着嫡子的江山不成。”

“朕说过了,是朕的决定,与贵妃无关。”

皇帝头疼欲裂,他从来不知道性情温婉的皇后这么难缠,想到今日初意不过是讨要封云妃的懿旨,哪知道夫妻吵架越扯越多,这会倒显得云妃之事是次要的了。

皇后急喘了一声:“贵妃善解人意,是臣妾不体味人。”

皇帝铁青着脸,心中有些挫败,自己的媳妇降不住,皇帝老子也得丢人,再待下去不知要扯出多少年前的事,对着太子吩咐:“你好好劝劝你母后,朕过些日子再来看她。”

他拂袖离去,徐砺对着皇后道:“姨母何必为了我惹父皇不快。”

皇后轻叹了口气:“你父皇愈发不对劲了,早些时候我就听说贵妃请了人来,说是可以招魂,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像你母后的人,他心里便觉得那是你母后,莫说是他了,便是我见到那女子的第一面,都觉得像,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年轻的仁孝皇后,你父皇不可能不动心思。”

徐砺扶住她:“姨母是怕父皇受贵妃蛊惑。”

“你父皇从前不理朝政,如今却突然勤政,他听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这江山,只能是你的。”

徐砺从乾宁宫出来时二皇子和徐煊还跪在那里吵架,徐砺走过去就听徐煊在那里恐吓二皇子。

“剥皮二哥知道吧,把人埋在土里,从头顶割开,灌水银进去,皮肤和肉就会分开,人呢就会自己受不住那疼痛,最后自己个爬出来,只余下一张皮,那血淋淋的人还能动呢。”

第39章 、第39章 ...

徐煊唇角挂着冷漠的笑容, 淡淡的和二皇子讲故事, 三皇子四皇子已经走了,就他们俩打嘴仗被皇帝瞧见了, 觉得糟心, 让他俩在此处罚跪,徐煊没什么事做,就和他这位好二哥聊天,已经从腰斩说到了剥皮。

二皇子听他云淡风轻的说着那些酷刑, 额角冷汗淋淋,恨不得封了自己这位五弟的嘴才好。

小小年纪,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说出的话竟是这般恶毒。

他往旁边挪了个位子, 五皇子阴魂不散的跟着他,膝盖压住二皇子衣袍边, 压低声音道:“二哥, 听说你母妃会招魂,你让她招几个剥皮的魂过来给我瞧瞧呗,让那剥了皮的魂跳舞给我看,我要那种带血的魂, 身上就像穿了一身红衣裳一样, 再看看能不能招来腰斩的魂, 瞧瞧没了下半身是怎么走路的,二哥,你不是向来友爱弟弟吗?弟弟这点要求, 二哥不会拒绝吧?”

他凑到二皇子颈边,往他脖子里吹气,二皇子脸都黑了,咬牙道:“徐煊,你少在本王面前装神弄鬼。”

徐煊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二皇子气的眼前直冒星星,膝盖用力撑着身子要起来,衣角让徐煊压住了,他用了大力气挣开,徐煊膝盖一挪开,他整个人向前栽去。

候在一旁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二皇子怒指徐煊:“你这个混账。”

二皇子实在不知骂什么好,皇宫里长大的皇子,肚子里弯弯道子一大堆,没几个像徐煊这样无赖的。

徐煊抬眸瞥见不远处的徐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低头老老实实的跪好。

徐砺走过去,淡淡的问道:“做什么呢?”

徐彬见他来了,深吸口气,对着他躬身行礼:“皇兄,五皇弟装神弄鬼,说什么剥皮抽筋,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那些残暴酷刑。”

徐煊惊讶道:“装神弄鬼的不是贵妃娘娘吗?”

“皇兄你看,我母妃好歹是父皇的贵妃娘娘,地位仅此母后,是他的长辈,他竟也敢出言不逊。”

徐煊在宫里惯来都是祖宗,谁惹了他不畅快,他就要还回去,刘贵妃弄个云妃出来恶心他母后,把他母后气晕了,他一个小辈,寻不了贵妃的麻烦,他就得让她儿子不舒坦。

徐砺瞥了徐煊一眼,徐煊立马挺直腰背。

“父皇不是让你们俩去户部办差吗?怎么都杵在这里。”

二皇子微怔:“父皇什么时候让五弟跟着臣弟一起办差了?”

刚刚封王的二皇子正准备大展拳脚,干劲十足,怎的父皇把徐煊这个搅屎棍也安排进户部了。

“父皇刚刚亲口说的,小五年纪小,让他跟着你学些本事,你多带带他。”

徐煊倒是兴高采烈的应下了,对着二皇子说:“二哥,你可要多带带我啊。”

二皇子觉得头脑有些发晕。

让这个泼皮无赖跟着自己一起办差,他懂什么。

徐砺吩咐完了事也没理会二皇子的告状教训徐煊,补充道:“小五从小被惯坏了,有劳二弟好好教教他。”

话说的倒是好听,他们兄弟相亲相爱,小的犯了事有大的护着,徐煊真跟着自己整日闯祸,自己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上头大哥哥还护的跟蝎子屎一样,不就是让他难为吗?要不是有人扶着,二皇子都想一头栽地上去,满皇宫谁不知道他这位五弟最难缠,让他改掉徐煊一身臭毛病,怎么不让他去死。

章华殿里今日缺了好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佟卫趴在桌子上不理人,姜钰推了他好几下他都不理。

其他人不好打听事,姜钰扭头问王修远:“佟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王修远摇头表示不知。

佟卫平日里话最多,能让他如此的也就宜春公主了。

他不理人,姜钰也懒得拿热脸贴他冷屁股,索性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没多会身侧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佟卫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了不跟我抢婳婳吗?”

姜钰冷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你抢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