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吸鼻子,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殿下,臣真不是故意的,臣以为殿下喜欢的是章大公子,章大公子貌比潘安,淡雅出尘,与殿下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一样。”

姜钰开始极力推销章景承,她希望转移徐砺的视线,让他喜欢章景承去。

徐砺听完她的话,嘴角噙着笑:“好了,莫要吃醋,景承从小陪着孤读书,孤与他只有兄弟之情,没有半点私情。”

姜钰强行压□□.内的暴躁情绪,控制自己不在太子殿下的脸上来一拳,她费了这么多口舌,结果他以为自己在吃醋。

徐砺道:“孤虽是断袖,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成的。”

太子殿下说的坦荡,断袖就是断袖,没什么好遮掩的。

姜钰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是太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43章 、第 43 章 ...

姜钰被太子气的肚子疼, 她觉得自己姨妈都要被气回来了, 右手捂着小腹。

徐砺握了她的手腕,正要抱她起身, 姜钰虚弱的撑着地面, 挣脱他:“殿下,请让臣冷静一下。”

“你身体不适,孤抱你到床上去。”

姜钰瞥了他一眼:“殿下不必把臣当姑娘对待,又不是面团子捏的, 生了病,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她避开他,从另一边走到床侧。

徐砺道:“孤着人弄了你爱吃的菜, 要吃吗?”

姜钰淡淡道:“不吃。”

徐砺见惯了她耍宝卖乖的样子, 此刻故作清冷,徐砺瞧在眼里, 也是别样的可爱。

他伸出手, 想要刮一刮他秀气的小鼻子,姜钰往床里面缩了缩。

徐砺轻笑一声:“孤又不是洪水猛兽,怕什么?”

不,你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殿下, 先头是臣误会了您的意思, 您也误会了臣的意思, 这会咱们说清楚了,您是断袖,但臣不是。”

徐砺道:“孤十四岁时也不知自己是断袖, 是与不是,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姜钰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殿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断袖的?”

“十八岁。”

太子生辰是八月初十,他还未满十九岁,十八不就是今年吗?

“那臣可能也要等到十八岁才能知道是不是了。”

横竖自己是女的,不可能与太子殿下志同道合,先拖个几年,说不定太子殿下到时候就有别的喜欢的人,不再纠缠自己了。

我可真是机智啊,姜钰美滋滋的想。

徐砺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这么点小把戏,也指着自己能落入他的套吗?

“旁人多是十五岁就成了,孤原本是打算等世子到十五岁的。”

姜钰扯了扯嘴角:“十五岁怕是不成吧。”

她开始转移话题:“臣十三岁就情窦初开了,怎的殿下十八岁才发现自己是断袖,按理也该一早就发现了,殿下难道从前都没梦遗的吗?”

姜钰说这些话,淡定的像个老司机,希望殿下觉得自己不干净,厌恶自己。

徐砺沉着脸道:“谁教你这些的?”

“这些还用旁人教吗?”姜钰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对着徐砺眨了眨眼。

“从前对谁情窦了,孤管不着,但从今以后,不许。”

“为什么?那臣憋得难受呢,总不能不让臣泻火吧,臣可是纯爷们。”

姜钰觉得一句纯爷们就能将太子这个弯的压的死死的。

徐砺狞笑一声:“憋的难受,那好办,去孤那里,孤有法子让你泻火。”

姜钰啧道:“这怕是不成,臣梦里面都是屁股大,胸大的姑娘,和殿下,怕是不成。”

徐砺捏住她的下颌,眸中迸发出怒火:“孤有法子让你出来,孤怜惜你年幼,你却不知珍惜,既然和女人做得,想来承受孤也是可以的,你不是想知道孤是怎么发现自己是断袖的吗?孤告诉你,孤前些日子梦见你了。”

“第一晚,你不着寸缕,躺在孤的身下,孤梦中惊醒,想杀了你,这样孤就还是大齐尊贵的太子,孤会娶一个高贵的太子妃,相敬如宾,而不是一个和男人厮混的昏庸之人,那日你被小五绑着当箭靶子,孤的箭已经瞄准你了,只要放出去,便能射穿你的喉咙,孤看你咬着唇,没忍心杀你,孤抚摸你细嫩的脖子,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断掉,孤又放了你,那一晚,你穿一身红罗衣,双手双脚皆被金锁链束缚住,你想要挣扎却跌落在床,像个女娇娥一样,在孤身下婉转承欢。”

姜钰激出一身冷汗,禽兽啊。

“你以为孤就不纠结吗?一直到狩猎场的时候都在纠结,孤到底是不是断袖,孤怎么会对男人的嘴唇有意思,孤是大齐的太子啊,父皇母后与朝臣对孤寄予厚望,孤却是一个断袖,孤素来不迁怒旁人,却因梦到你,对你起了杀意,孤厌恶自己,孤觉得你无辜,不想玷污你,可你自己跑来招惹孤,说愿意跟着孤,孤心中大喜,觉得咱们是两情相悦,可你居然说你不成,喜欢屁股大胸大的姑娘,现在告诉孤,成与不成,一句话。”

说了这么多话,太子殿下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姜钰头点的像算珠子一样:“成成成。”

母妃呀,母妃呀,太吓人了啊,害怕。

“你是断袖吗?”

“是是是,就算不是,也能变成是的。”姜钰信誓旦旦。

“憋着会难受吗?”

“臣年纪小,太早纵欲不好,能憋着。”

“你的那些丫头呢?”

“臣从来不对身边之人下手,臣的丫头们,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太子殿下满意了,在她头上揉了一下:“乖,孤会疼你的。”

姜钰惊魂未定,太子殿下梦见自己穿了女装,像个女娇娥一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怎么承的啊。

她舌尖打颤的问道:“太子殿下,梦里面,您看见臣的小鸡鸡了吗?”

徐砺微怔,随后认真想了起来:“没有,孤记得你的脸,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就够了。”

梦境大多如此,印象深刻的能记得,也不能记住全部细节。

姜钰乖巧的点头,能不乖吗?不乖就会被杀掉的。

徐砺最喜欢的就是她卖乖的样子,惹人怜爱,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姜钰乖乖的缩在他怀里,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咯着我胸啊。

“想要孤亲你吗?”

他又用这种温柔溺水的声音,而且总是一副自己是香饽饽的样子,这还用问吗?她肯定不想要。

姜钰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

她浑身紧绷着,徐砺感受到她的紧张,觉得自己可能把人给吓着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开始哄人:“别怕,孤不会伤害你的。”

姜钰小心翼翼道:“殿下,害怕怎么办?”

“孤很吓人吗?”

吓人,但是不敢说,还要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不吓人,姜钰觉得自己特别惨。

“不吓人。”

“那你怕什么?”

姜钰扯了扯嘴角:“自己吓唬自己。”

“孤送你的玉佩呢?”

姜钰趁机从他身上爬下来,徐砺也没阻止她,小世子还是害怕的,自己这一回着急了些,太子殿下暗暗检讨。

姜钰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玉佩递给徐砺:“在这里,臣一直压在枕头底下的,殿下给臣的,臣不敢随意乱丢。”

徐砺满意的笑了笑:“这块玉佩宫里面的皇子公主都有一块,但每个人的都不同,是在皇子公主还未出生时他们的生母便备着了,孤这块是母后给孤的,上面的字也是孤的母后亲手刻上去的,孤把它送给你,你好生收着,就像孤陪在你身边一样。”

把玉佩扔远些就可以像你不陪在身边一样吗?人家不想让你陪在身边。

“世子,上回你说你糊里糊涂的不明白孤的意思,这回你明白了,也应了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日后再反悔,可怎么说?”

姜钰心里纠结,这可难办了,太子没看见自己的小鸡鸡,太子还那么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断袖,那他到底是不是啊?从反应上来看,太子殿下能接受自己是断袖,属于很容易掰弯的那种,可能内心深处喜欢的就是男的,只是以为自己是男的,才会梦到自己,说到底,还是断袖嘛。

“殿下能保证,臣答应殿下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殿下都不会杀臣,并且会保护臣吗?”

“只要你不对大齐江山有威胁,孤杀你做什么?孤这人最护短,你跟着孤这些日子,可瞧见旁人敢欺负你了?”

太子护短这个事她是知道的,她曾经还引以为豪呢。

“殿下还是立个字据吧,毕竟这种事太过隐私,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发生的事情,万一殿下移情别恋,不喜欢臣了,觉得臣碍眼,要杀臣怎么办?”

徐砺警惕道:“孤既说了,便不会改,字据还是不立的好,免得没收好,招了眼,生出事端。”

姜钰知道他这是怕自己拿着字据去陛下面前告状,她想求字据,不过就是怕身份暴露,自己这条命朝不保夕。

不过太子殿下在初步认识到自己可能是断袖时,那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下都没杀了自己,日后发现自己是女的,便是不喜欢,应该也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姜钰恨不得自己真是个男人才好,做女人真是太难了。

徐砺又与她说了几句话,瞧着她的脸好像瘦了一圈,想着请太医开个方子给她调理调理。

福康在外面咳嗽,提醒他差不多了,他在晋阳王府待的太久不好,还是在太子府好,赶明儿把小世子接到太子府去,小世子平日里就经常往太子府去读书习武,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劲。

他捏了把姜钰的脸,满足道:“孤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瞧你,你身子好了,便往太子府去活动活动,总是闷在屋中对身体也不好。”

姜钰心中松了口气,终于要走了。

徐砺瞧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不再逗她,来日方长,有的是日子培养感情。

他阔步往外走,姜钰整个人瘫在床上,一摸后背,俱是冷汗。

还好太子殿下抱自己时没咯着胸,不对,还好自己胸小。

第44章 、第44章 ...

徐砺刚出了晋阳王府, 福康便凑上来拍马屁:“殿下与世子说了什么, 这么开心。”

徐砺与姜钰说话时福康就守在外头,虽不知道里面具体说了什么, 可听动静就知道这事是成了。

徐砺勾了勾唇角, 有些颠骚:“孤不同你说。”

福康笑着说:“殿下不说奴才也知道,必然是世子乖巧听话了。”

徐砺颔首:“他向来乖巧。”

他倒半分不记得自己刚刚在晋阳王府是怎么威胁人家的。

徐砺心情愉快的往乾宁宫去给皇后请安,前阵子云妃的事闹的皇后头疼,陛下着了魔似的说云妃是仁孝皇后转世, 皇后索性闭门不出,眼不见心不烦,由着她们闹去。

乾宁宫中徐砺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道:“阿砺来了, 姨母正有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按规矩他该叫皇后母后,但皇后不愿意让他误会自己, 鸠占鹊巢, 私下里还让他唤自己姨母,也显得亲近些。

徐砺隐约猜到是为了什么事,先头皇后也旁敲侧击的提过,都被他敷衍过去了, 这回皇后怕是真着急了。

“你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 姨母想问问你, 可有中意的姑娘?”

果然是为了这事。

徐砺拱手,不急不缓道:“姨母,侄儿觉得现在婚配尚早, 侄儿无心后院之事,且古来后院纷争,侄儿实在没心思应付。”

皇后叹了口气:“姨母知道你不是那种风流之人,心里有成算,可你身边没个知心窝子的人,姨母也不放心,不如姨母为你挑几个名门闺秀,你自己瞧瞧可有中意的,若有,先定下来,不忙娶进府也成。”

一国储君迟迟不立储妃着实不太好看。

仁孝皇后走的早,皇帝是个半吊子,让女人迷昏了头,她若再胆小怕事不替太子做主,将来太子岂不是要被贵妃母子压了一头。

“劳姨母费心了,这事侄儿觉得不急。”

皇后见他面色坦然,怕不是自己所想的害羞,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婚事,忍不住担忧,这得拖到什么时候。

“你虽不急,但到底年纪到了,底下二三皇子都眼巴巴的瞧着你,你不娶妻,他们也不能娶妻,早晚贵妃与贤妃要向陛下进言,与其到时候急匆匆的挑个不着调子的,不如趁早选好,心里有个底。”

如天下所有母亲一般,儿女的婚事不定,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不下。

“侄儿心里有数,以后会把喜欢的人带给姨母看。”

皇后面上一喜,这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怎么现在不带过来给姨母瞧瞧,是哪家姑娘。”

徐砺淡淡的勾着唇角:“没有哪家姑娘,姨母想多了。”

皇后有些不高兴了:“你就不能让姨母想一想,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跑路了。”

她说完又觉得这事不能比,太子要真和他爹一样,自己就有的哭了。

徐砺知道她着急,又因不是生母,不好逼着自己,但他与世子的事才成,虽然世子不能与自己成亲,这段感情可能永远见不得光,但自己也舍不得让他受委屈,将来和那些女人争宠,本就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他又对着皇后劝慰了几句,乾元宫那边来人宣他过去,他便趁机告退了。

林掌薄扶着皇后道:“娘娘何不同殿下说清楚,殿下孝顺,阿璇小姐知书达理,娴淑典雅,配太子殿下再合适不过,娘娘您同殿下提了,殿下必然答应,也好过夫人怨您不拿殿下的事上心。”

皇后虽与仁孝皇后都是武国公夫人所出,但十根手指有长短,武国公夫人原本就更偏爱长女仁孝皇后,仁孝皇后走后,太子失了生母,武国公夫人日夜担心小外孙在宫中受人欺凌,话说的虽不好听,当初武国公府把皇后娘娘送进宫,就是为了照顾太子殿下。

皇后生了宜春公主与五殿下,武国公夫人也不止一次絮叨着,话里话外都是太子可怜,让皇后娘娘别跟太子抢皇位。

多亏了皇后孝顺听话,还能事事想着娘家,换个性子泼辣的早恼了。

如今太子长大,自己心里有主意,娘娘这边不好提太子的婚事,武国公夫人又觉得是皇后娘娘对太子这个侄子不在意,都说做后娘难,皇后这个身份就更难了。

皇后听林掌薄这么说心里也不是滋味,小时候最依赖的母亲,看着疼爱自己,其实偏心偏的厉害,她与姐姐再好,也是嫁出来的姑娘,比不得在家里的,她娘这么几次三番的同她提阿璇与太子的婚事,还是怕她与太子不选武国公府的姑娘做太子妃,再气,再不舒服,那也还是自己亲娘。

乾元宫里,皇帝对上徐砺有些心虚:“太子,朕准备升云妃父亲的职位,她位列妃位,父亲的职位太低了不好看,你觉得该升到什么位子好?”

徐砺听了他的话沉着脸问道:“父皇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皇帝这阵子宠爱云妃,众人原本还有些心惊,这位新妃和中宫皇后长的太像了,不过这么久没闹出什么事,也就不怎么在意了,结果这会就开始出幺蛾子了。

皇帝睁眼说瞎话:“朕就是今早突然想起来,她父亲是个县丞,按理他女儿封了妃位,该提提他的职位,也不必升多,提个一两级,让百姓知道皇恩浩荡就成。”

徐砺半点都没信他的话,无缘无故他父皇根本不可能有闲心关心这些,定然是那云妃向父皇求情了,她父亲犯了死罪,父皇不好意思直接提赦免云妃之父的死罪,就让自己升她父亲的职,变着法的暗示赦免云妃之父。

徐砺拱手道:“原本云妃位列妃位,提她父亲官位也是情理之中,但儿臣前些日子听说她父亲犯了死罪,现在应当正在审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如等云妃父亲的案子判下来,无罪便释放。”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自然知道云妃的父亲犯了事,让人给关押起来了,昨晚爱妃跪在床前梨花带雨的求情,把他哭软了心,加上堂堂皇妃的父亲若是判了死刑,他这皇帝的面子往哪搁,本以为提了升官的事,太子就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去把这事给办稳妥了,没想到太子直接把事情戳破了,存着心的不让自己这个老子舒心。

“不过一个小小县丞,听说也是无心之失。”

“儿臣不知他是否为无心之失,此事由底下人在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