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这明着是要皇后娘娘做主给二皇子娶妻,实则是催皇后定下太子妃,好让底下的几位皇子能娶妻。

贵妃娘娘早算计好了,武国公府巴望着太子妃之位,太子妃出自武国公府,对太子一点助力都没有,而二皇子却可以认真挑选一位家世有助于二皇子的皇子妃。

何况皇后不是太子殿下亲娘,太子殿下的婚事拖到现在,指不定就是太子殿下对皇后这个姨母不信任,不想让她操持自己的婚事呢。

贵妃心里一点都不信,有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皇后能一心为了太子打算。

她此意也在提醒陛下,皇后瞧着贤良淑德,还不是对太子殿下的婚事不上心。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皇后身上,皇后下意识的看了徐砺一眼,嘴上道:“你是恭王生母,虽按规矩做不得恭王婚事的主,但本宫膝下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后宫诸事都要料理,恐匆忙之下挑的恭王妃不合你意,你自选了合适的姑娘,再来向本宫禀报。”

贵妃变了脸色,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道:“那怎么成,娘娘才是嫡母,臣妾不敢越矩。”

越矩的事,她可没少干。

宜春公主瞪着眼睛好奇道:“上回我见刘母妃宫里人抱了好多姑娘画像,难不成不是给二哥哥选王妃的吗?”

皇后沉声道:“宜春,莫要乱说话。”

宜春公主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好,撇了撇嘴,似有些委屈。

宴上瞬间安静下来,贵妃娘娘擅长往陛下床上送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宜春公主年纪小,又被皇后娘娘护的好,只怕是不知道这些污糟事,瞧见贵妃宫人抱着姑娘画像也不知是什么,才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贵妃娘娘宫人抱的姑娘画像,怕是给皇帝选的。

瞧瞧宜春公主那单纯的小脸蛋,贵妃娘娘选人往陛下床上送怎么不注意避着些呢,污了公主的眼怎么好,众人心里一阵感慨。

皇帝面上挂不住了,瞪了贵妃一眼,多嘴多舌,非要在这种场合生事。

端老王爷沉着声,不耐烦道:“奏乐呢,怎么都停了。”

他这一嗓子吼下来,礼官赶紧指挥候着的舞姬上场。

奏乐声,谈笑声这才又热闹起来。

皇家这些尴尬事,也就听一听,听过就忘了,只皇帝意兴阑珊的坐着,贵妃被反将一军,讪讪的瞥了二皇子一眼,生怕二皇子生气。

第55章 、第55章 ...

二皇子面上淡然, 好像生母刘贵妃那边闹出来的闹剧与他无关一样。

四皇子小声道:“二哥不去替贵母妃解围吗?”

二皇子执杯与他对饮:“妇人斗嘴, 咱们不方便插手。”

这话说的四皇子一阵脸红,垂着头, 讪讪称是。

陛下宫妃无数, 有能耐生下皇子的就那么几位,且不说生下皇子母凭子贵晋位,单是平日里那些妃子凑到一起话家常,提到自己膝下有个儿子就得惹来众人羡慕。

四皇子生母德嫔出身不高, 眼界也不高,四皇子小时候就被她抱着在那群宫妃面前炫耀,遇到有人奚落他母妃, 少不得要跟着回两句嘴, 这会听他二哥说妇人斗嘴,他们插手不好, 只觉得自己不若兄长坦然大气。

汾阳郡主心疼父亲一个人住在京郊, 凑到端老王爷跟前眼圈泛红道:“从前总催着想要抱大头外孙,这会大头外孙有了,你怎么不抱了。”

端老王爷手里捏着一杯酒,乐呵呵道:“哟, 本王大头外孙呢, 混小子又跑哪去了?”

汾阳郡主见她父王又装傻充楞, 索性不理他,免得在宴上父女俩又得大眼瞪小眼吵起来。

端老王妃生汾阳郡主时伤了身,打那起再没怀过, 谁不想要带把儿的儿子呢,老王爷没儿子,又嫌娶太多女人回来麻烦,嘴上说就凑合着搂老王妃一个黄脸婆过日子,天天跑汾阳郡主这个女儿跟前催,丫头啊,你怎么还不找相公,找相公了好给你爹生个大头外孙抱一抱啊。

汾阳郡主十来岁时性子火爆,端王府的掌上明珠是出了名的小辣椒,跟她爹斗嘴半点没有姑娘家的娇羞,要生你自己生去,有能耐生十个八个我母妃不养我替你养。

“那端王府都空了,我每回回去看着人洒扫,也没人住,你再窝在你那小破屋里种白菜,端王府让偷子摸光了,我可不回去收拾烂摊子。”

端老王爷呵呵笑,长兴侯对媳妇使了个眼色,算了吧算了吧,在家里说都没用,跑宫宴上说更没用,凭白让人笑话。

端老王爷的大头外孙佟小侯爷这会正被宗室一位老郡王妃拉着问话,你娘可给你相看人家了,你可有喜欢的姑娘了,要不要我替你介绍个姑娘啊。

佟小侯爷先时还忒不要脸说有了,他喜欢的姑娘美的如月中的嫦娥,待再问几句说谁家的姑娘时就垂着头,有些害羞。

周围一片笑声,连皇帝也看了过来。

“佟小子有喜欢的姑娘了?同皇伯父说,皇伯父替你做主。”

佟卫微怔,他喜欢宜春公主的事很多人都知道,陛下这么问是有意将婳婳许给自己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佟小侯爷搓了搓手,他早已到了能定亲的年纪,就等着婳婳呢。

“佟小子傻了,陛下要替你赐婚呢,喜欢哪家姑娘,快同陛下说啊。”

佟卫兴奋的看着宜春公主,宜春公主坐在那里,手里绞着帕子,纯澈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瞧不出喜怒。

他唇角动了动,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婳婳什么意思,她愿意嫁给自己吗?

佟卫心中翻涌,他想娶婳婳,但又怕婳婳喜欢姜钰那个小面团子,陛下把婳婳赐给自己做媳妇,婳婳回去会哭鼻子。

长兴侯府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猜出陛下有意将宜春公主许配给自己的孙儿,直接碰翻了跟前的碗。

她知道孙儿喜欢公主,可小孩子挂在嘴边上的话也只当是说说,赶明儿家里替他择一门合适的亲事,入了洞房,婆娘搂在怀里,哪还能想起情窦初开时喜欢的姑娘,不是她们长兴侯府眼界高,连公主都瞧不上,实在是长兴侯府就这么一根独苗,娶了个病秧子公主回去将来岂不是要绝了后,公主那身体怎么能生孩子,陛下皇后的掌上明珠若在她们家生孩子生死了,更是要举家遭殃。

满座寂静,都在等着佟小侯爷回话。

长兴侯府小侯爷家世地位尚公主是够份的,陛下估摸着是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长兴侯府的小侯爷喜欢郡主,那家里长辈有些不想要病秧子公主,身份尊贵压人不说,还不一定能生孩子,一直未向陛下求娶意思再明了不过,不想让家里这棵独苗娶公主 。

陛下才趁此机会让佟小侯爷自己说出喜欢宜春公主,给两人赐了婚,免得自己下了旨意,长兴侯府不敢推拒,心里不畅快,到时候惹了端老王爷生气。

佟卫主动说出喜欢宜春公主,他赐婚,就面子里子都有了。

哪家长辈不为自己的儿女打算,皇帝的女儿再尊贵,那身体不好子嗣艰难人家就不想要,何况是长兴侯府这种安富尊荣的人家。

佟卫激动的站起身,正准备走到中央给陛下磕头,说喜欢的是宜春公主,一个小太监面如土色的跑过来附到良安吉耳边说了句话,良安吉顿时变了脸色。

皇帝满脸笑意,能给自己的女儿择一门好夫婿,他自然开心,慈爱的看着佟卫。

良安吉凑到陛下跟前不知说了什么,众人就见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皇帝陛下脸色僵硬,随即便起身抛下一众大臣匆匆离开。

跪在地下差一点就说出自己喜欢宜春公主的佟小侯爷一脸茫然的盯着陛下离去的背影,陛下就这么走了,那还能回来给自己和婳婳赐婚吗,幸福走的也太突然了。

众臣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陛下一句话没说便离开。

他们都看向皇后娘娘,等着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这种场合陛下直接撂挑子,丢脸面的是皇后。

皇后此时也一头雾水,她要留下招待百官,只得吩咐刘贵妃去陛下那里瞧瞧,出了什么事。

有妃子小声道:“这不会是长华宫里那位又肚子疼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一猜,今日高位妃嫔没来的就长华宫里那位云妃娘娘,后宫里若有什么事,也就只能是她了。

本来就是宫妃一句拈酸吃醋的话,哪知道为了这句话送了命。

陛下的爱妾云妃娘娘死了,在陛下于泰安殿设宴宴请群臣时,她一人留守长华宫,长华宫里的宫人出去看烟花,只余下两个宫人守着她,也被她找借口遣出去拿酒,一条白绫挂在横梁上,上吊自尽了。

众臣都知道云妃是陛下新宠,有那没见过云妃娘娘的好奇长什么样,还想借此中秋宴会瞧一瞧,没想到陛下顾着中宫脸面,没让云妃娘娘过来,就为了这个,云妃娘娘就恼的上吊自尽了,那也太矫情了吧。

皇家的事向来说不准,尤其是云妃这种家世浅薄,却深受圣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对于传出的云妃娘娘自尽的事可没有人会相信。

看戏的人都不信,皇帝更不信。

这会他正坐在椅子上,满脸阴郁,为首跪着宫人哭的梨花带雨。

“陛下,娘娘说中秋佳节,旁人都与家人团圆,让奴婢去拿一壶酒,说要于父亲共饮,奴婢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回来娘娘就走了。”

长华宫伺候的宫人这会俱是如坠冰窖,前一刻还高高兴兴的去看烟花,这会就因伺候不利即将小命不保。

陛下的爱妃死了,总要有人陪葬。

她们这些宫人的命,贱如蝼蚁。

长庆宫的宫人们挨个上前回话,几时做了什么,娘娘说了什么话,待最后一个宫人说完,皇帝抄起面前的茶盏摔到地上,屋内宫妃除了皇后,全都跪到地上:“陛下息怒。”

皇帝咳嗽两声,冷声道:“今日所有人都在泰安殿,唯有云妃留在长庆宫,朕已这般,你们还是容不下她。”

皇后面色一白,陛下这话,竟是怀疑自己。

贵妃跟着劝道:“陛下节哀,云妃妹妹一片孝心,此等团圆佳节,她一人孤单,才想不开自缢。”

“想不开。”皇帝缓缓道:“贵妃也觉得云妃是自缢?”

贵妃小心翼翼道:“臣妾......没有查明真相,臣妾不敢妄自揣测,不如把这些宫人押下去,细细审问。”

皇帝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圈泛红,面容冷酷:“拉下去,全部杖毙。”

小宫人们瞪圆了眼,面露惊恐,还未来的急求情,便被两侧窜出来的太监扭着胳膊捂嘴拖了下去。

皇帝神色复杂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只觉手脚冰凉,最终没有问出那句话,陛下是不是疑心臣妾。

宫人全都杖毙,这是连查都不查了,不就代表他怀疑自己这个皇后,却又不想真的查出是自己动的手,她都不知陛下这是对自己多情,还是无情。

徐砺安排好百官,带着人到长华宫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残存着热气的尸体像垃圾一样扔到木板上。

皇帝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冷淡的瞧了徐砺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贵妃跟在皇帝身后,一脸哀伤。

这事不管是不是中宫皇后,太子做的,亦或云妃真的自杀,在陛下心里都与嫡脉脱不了干系,今日若不是顾忌中宫脸面,将云妃带在身边,哪里会发生这种事。

云妃没有强大的家世,所靠的不过就是帝王的宠爱,死了也没多少人在意。

姜钰这会正被佟卫扯着念叨:“你说我亏不亏,差一点陛下就要下旨赐婚了,怎么出了这事。”

第56章 、第56章 ...

姜钰被他念叨的脑子疼, 吼道:“闭嘴。”

佟卫被她吼的一愣, 哟,这小面团子怎么说发火就发火随即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偏不闭嘴。”

“说说说, 继续说。”姜钰拽了一个枕头靠在身下,侧着身不理他。

佟卫见她板着脸,唔了声:“你让我说,我还不说了。”

宫宴进行到一半陛下离开, 随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相继离场,她们这些人又坐了好一会, 隐约传出宫里头的云妃娘娘上吊自杀了, 也不知到底怎么死的,之后才被允许出宫, 折腾这么一日, 身上都乏了,姜钰靠在软枕上,真想一脚把佟卫踢下去。

“云妃娘娘死了,我在想事情, 你莫要烦我。”

佟卫不解道:“云妃娘娘死了, 关你什么事?”

姜钰闭着眼, 没说话,佟卫啧啧了两声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差点就成驸马了?你可瞧见了,今儿皇伯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我打小就喜欢婳婳他是知道的,只要我说出来,我就是驸马了。”他摸了摸头,想到当时场景,他可真亏,做什么要犹豫,不然这会他就是御旨之下的驸马,谁都改不了。

姜钰又好气又好笑:“等你真做了驸马再说吧。”

马车先到了晋阳王府,姜钰跳下去,对着车夫吩咐道:“送小侯爷回去。”

佟卫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明儿一起去聚贤楼喝酒吗?”

姜钰真佩服他,这小子心真大。

“不去,我明儿有事。”

门房迎了出来,姜钰挥手让车夫赶紧走,她要去见农先生。

乾宁宫里,林掌薄感觉皇后的身体微微颤抖,小声道:“娘娘为何不向陛下解释,这事不是娘娘做的,好赖留个活口。”那长宁宫里的人一夜杖毙,陛下心里又认定是皇后做的,连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是与不是又如何,陛下性子执拗,认定了的事就是认定了,何况贵妃那里自会替本宫解释清楚,云妃是上吊自缢的,他误会我不要紧,只盼他不要因此疏远阿砺。”从陛下说云妃是姐姐转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望了。

“贵妃为何会替娘娘解释不是娘娘杀的。”

皇后有些头疼:“那位做事向来摸不着头脑,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就是把人往云妃是自杀上面引,让包括陛下的所有人都相信云妃是自杀,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陛下还不至于为此疏远太子吧。”林掌薄想陛下喜欢云妃是念着仁孝皇后,太子殿下是仁孝皇后的儿子,打小就被陛下带在身边,什么都为他打算好了,那么尊贵的太子,陛下怎会糊涂到为了一个替身冷落太子。

皇后叹口气道:“你去揽月殿瞧瞧婳儿怎样了,今晚就留在那里伺候婳儿。”

林掌薄屈膝应是,端着红漆木托盘退到外面,转身就见太子殿下站在那里。

她福身行礼,徐砺问道:“母后如何了?”

林掌薄回道:“娘娘回来心情就不好,命奴婢去揽月殿伺候公主。”

徐砺迈步往里面去,皇后手腕托着头,侧歪在软塌上:“这么晚了,阿砺怎么还不去休息。”

徐砺行了礼,坐在皇后身侧,宽慰道:“姨母不必为了这事伤心,是父皇糊涂。”

皇后心里一暖,总算没白疼太子一场,不像他父皇没良心:“云妃的出现是一场意外,我们都以为她是贵妃用来固宠的手段,如今想想打从云妃入宫,你父皇和你就不像从前那么亲近,煊儿和婳儿两个替我鸣不平,时常去你父皇那里闹一闹,你父皇爱面子,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不悦,这回云妃突然死了,你父皇只怕又要疯魔一段日子。”

他们都太自负,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想着看云妃受宠,贵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曾想贵妃比她们想象的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云妃活着独占圣宠。

不过就是贵妃为了离间太子与陛下的一个局罢了。

云妃死了,陛下必然要疑神疑鬼,就算动摇不了太子的根本,这裂缝一旦出现,就会慢慢扩大。

皇后自入宫起管理后宫,贵妃做事不靠谱,那也只是变着法子的往陛下床上送人,并未与嫡系有过正面冲突,这一回他们都有些摸不准贵妃的牌路了。

“阿砺小心些,你父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侄儿知道,劳姨母为侄儿费心。”

皇后拉起太子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徐砺知道皇后心思不在争宠上,她爱写诗,爱跳舞,可惜入了宫,除了偶尔还能写诗,再也不能穿着舞衣自由自在的舞了,她是皇后,不可以失了体统,她整日料理后宫琐事,没想到这会还要被拉出来为他筹谋。

“你本就是太子了,不管旁人说什么,只要没有意外,这大齐的江山就是你的。”

徐砺颔首,他从小跟着父皇乾元宫中理政,朝中大臣也是认他这个太子的,皇后这是在提醒他,无论皇帝做的多荒唐,都不要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皇帝对抗,说不得贵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打压太子,让太子自己受不了反抗,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废太子了。

徐砺晚上歇在了延庆殿,第二日陛下下旨云妃的葬礼以普通妃子规格,葬于妃陵,并未有特殊追封。

妃子自缢是大罪,不仅自个儿死后不能享受皇家供奉,以庶人礼葬,还要累及家人,云妃一家就她一个人,说不上什么牵连了,何况终归是陛下宠爱一场的,陛下说以妃礼下葬,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陛下霉头。

还是有些唏嘘,前几日还宠冠六宫的云妃就这么死了。

徐砺出宫属官已经全都候在了太子府,他与属官商议许久,结束时衣有褶皱。

福康上前道:“殿下,要不要叫世子过来。”

到底是贴身伺候的,了解他的心思。

徐砺摆了摆手,世子今日到此时都未过来,怕是故意留着空档让他休息,世子向来贴心,便是不让人去叫,下午她自己也会过来。

福康会意,命人备了水,徐砺沐浴后就躺在床上小憩。

姜钰掰着手指头算,太子与属官商议约摸一个时辰,吃饭沐浴半个时辰,再休息一个半时辰,她掐好了时间,申时初刻,福康刚伺候徐砺起身,就见小世子手里提了壶酒,摇头晃脑的过来了。

“福公公好啊。”

“哎呦,世子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