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失策,晋阳王张侧妃最是泼辣,她教养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受气包。

二皇子在一侧看着姜菱告状,眼角挂着浅浅的笑。

“姜菱。”

姜钰面色冷厉的斥责姜菱:“莫要寻事。”

姜钰委屈的低头,满脸倔强:“长兄为何就认为是我的错?”

气氛有些凝重,二皇子解释道:“确实不是姜小姐的错。”

贵妃瞪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心疼姜菱:“都是小姑娘拌嘴,世子,咱们就莫要干涉了吧。”

姜钰拱手道:“贵妃娘娘,臣妹妹年幼,不通礼数,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世子多虑了。”

“那臣就先把妹妹带回去了。”

姜钰虽是训斥了姜菱,但刘贵妃身边跟着的小姑娘都是一阵脸热,本来还想在晋阳王世子跟前好好表现呢,让姜菱这么一搅和,别说好印象了,只怕世子以后见着她们都得绕道走。

姜钰一脸严肃,贵妃知道留不住她,只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

姜钰把姜菱从贵妃那里领出来,姜菱一路都是低着头,二皇子怕姜钰训斥姜菱,追上来道:“世子。”

姜钰扭头看着自己这个未来妹夫,蹙着眉,目光复杂。

二皇子道:“世子,刚刚在本王母妃那里,是本王几个表妹先招惹姜大小姐,大小姐并未回嘴。”

姜钰淡淡道:“二殿下,不管事情如何,臣要教训自己的妹妹,与您无关吧。”

“你。”

二皇子心里升起一股怒气:“世子怎能不分青红皂白。”

姜钰冷冷的看着他,警告道:“是谁欺负了阿菱,殿下您心里清楚,该怎么做,臣等着殿下的消息,也莫说什么一群小姑娘,爷们家不好插手,护不住自己的人,任自己的人被别人嘲讽,只会说几句风凉话,就是废物。”

二皇子微怔:“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钰这意思就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与姜菱成婚的事。

“阿菱,我们走。”

姜菱眼神有些茫然,长兄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自己人。

她疑惑的看了二皇子一眼,让姜钰拽着衣袖走了。

马车上姜菱见姜钰怒气未消,安慰道:“长兄莫要生气了,阿菱知错了,以后绝不多事。”

姜钰看着乖巧的妹妹,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

贵妃生性霸道,二皇子看着是有几分喜欢阿菱,会出言袒护阿菱,但他做事太过优柔寡断,他怜香惜玉,对所有姑娘都一样不忍心,又不能忤逆他的母妃,这样的二皇子,怎么相信他能保护阿菱,将来阿菱落到贵妃手掌心,还不是被拿捏死。

贵妃回去便把娘家几个侄女训斥一顿,那几个侄女心中也委屈,明明都是看贵妃脸色行事的,不然谁闲着没事寻姜菱麻烦干嘛,因此得罪了晋阳王世子,她们心中还遗憾呢。

都是群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晋阳王世子面如冠玉,男儿中少见的英俊,面庞干净,身份尊贵,无论那一点,都符合她们心中夫婿的标准。

哪个小姑娘不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夫君英俊潇洒,地位尊贵。

晋阳王世子现在虽是质子,但他在京城结交了太子殿下,五殿下,佟小侯爷,可见此人能力出众,早晚要回到晋阳继承王位的。

“你们都回去吧。”

贵妃从榻上起身,语气平淡,由宫人扶着走向暖阁。

二皇子憋着火气回来,贵妃知道他在气什么,还未来及说话,就听他沉声道:“母妃明知姜菱马上就是儿子的王妃,为何任由几个表妹羞辱她,母妃是瞧不上姜菱,还是瞧不上儿子?”

第92章 ...

刘贵妃诧异道:“彬儿怎会这么想, 母妃做这一切, 都是为了你好。”

“羞辱儿臣未来的王妃,也是为了儿臣好吗?”

刘贵妃看着儿子面色铁青, 眼眶泛红, 质问道:“彬儿是要为了姜菱,责怪母妃吗?母妃才是生养你的人,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外人,指责你的母亲, 你的几个表妹年纪小,说话没分寸,母妃已经训斥了她们, 彬儿, 你......。”

“够了。”

二皇子打断她:“莫要将责任推给别人,你之前怎么跟儿臣说的, 要让姜菱入宫, 与你这个未来婆母熟悉熟悉,可结果呢,姜菱头一回入宫,身边连个相熟的人都没有, 而你这个未来的婆母指使你的娘家侄女出言羞辱, 好让你来做好人, 你当姜菱傻吗?听不出来是你故意拉拢她。”

“是母妃故意拉拢她,可母妃还不都是为了你。”

二皇子蹙着眉:“母妃莫要再说是为了儿臣好了,儿臣受不起。”

他转身欲走, 刘贵妃拉住他的胳膊,哭道:“彬儿,母妃这样年纪了,还能图什么,不就图你这唯一的儿子好吗?”

二皇子闭了闭眼,深吸口气:“从小到大,母妃都这样,母妃为了儿臣好,所以儿臣兄弟不睦,为了儿臣好,往父皇床上送人,所以父皇宠着你,却瞧不起儿臣,儿臣好容易要娶媳妇了,母妃又来为了儿臣好了,母妃要儿臣如何?真要儿臣以后夫妻不和,家宅不宁,母妃才安心?才能放过儿子。”

“放肆。”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你的母亲,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你的家在哪,母妃为你求娶姜菱,不是为了让你和母妃作对,是为了让你能够成为人上人,你如此不明事理,也罢,那母妃现在就去同你父皇说,让他不必再下旨赐婚。”

二皇子淡淡道:“父皇已经派人去晋阳了,儿臣与姜菱的婚事已不是母妃能做主,母妃若不怕失宠,尽管去求父皇,看看他能不能听你的,收回旨意。”

“你......逆子,逆子。”

刘贵妃气的脸色通红,高声呵斥:“你如今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会嫌弃你母妃不好,碍着你们兄弟和睦,父子天伦了,行,你去,尽管和你那些兄弟亲,母妃就一根白绫吊死在这里。”

二皇子让她吵的头晕,看她满脸眼泪,无奈道:“母妃何必说这些。”

“我这辈子,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我也不在这世上丢人。”

刘贵妃坐在椅子上,拿帕子抹眼泪:“你也知道你从小到大你父皇都瞧不起我们,那是母妃的原因吗?打从母妃一进宫他就瞧不起母妃,只因母妃不是皇后,在你父皇眼里就是个妾室,所以在母妃侍寝的第一晚,中宫皇后身体不适,他匆匆抛下母妃前去看望皇后,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他哪里把母妃放在眼里过。”

“你只当你委屈,有没有想过母妃的委屈,我那会才多大,我才十几岁,我憧憬我的夫君能温柔的抱着我,我想像家中姐妹一样,夫君带着我回门,可什么都没有,我连我夫君的影子都看不到。”

刘贵妃捏了捏帕子:“好容易熬到先皇后死了,以为熬出头了,又来了个小王皇后,她与她的姐姐一样,贤良淑德,才华横溢,陛下敬她爱她,乾宁宫中无限宠爱,为她罢朝十日,母妃只能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然后带领后宫众妃,匍匐在那最尊贵的夫妻脚下,磕头问安,我也出身世家大族,我不比她们姐妹差,你让我怎么释怀,我大好年华耗在这宫里,却被一个庶字压的翻不了身。”

二皇子只觉得胸前闷闷的,忒不是滋味,这是他的母亲,让他怎么办,不想要皇位的话说不出口,他对那皇位没兴趣,可回回在母妃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母妃都像是疯魔了一样。

刘贵妃嚣张跋扈,霸道了这么久,从来没在二皇子面前示弱。

“彬儿,母妃只有一个儿子,你若不帮母妃,母妃就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二皇子看着刘贵妃,喉咙有些干涩:“大齐太子,能者居之,儿子一直在努力,想要超过皇兄。”

刘贵妃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二皇子接着道:“但是姜菱心性单纯,她马上就是儿子的妻子了,母妃你自己也说了,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能得到夫君的维护,旁人欺负她,儿臣不帮她,她心里多难受,她本不该承受这些的,是儿子把她拉进来,沦为了一枚......棋子,儿臣也只能对她好,多弥补她了,您是儿子的母亲,儿子自然孝敬您,只求你可怜可怜儿子,让儿子往后夫妻和顺吧。”

刘贵妃见儿子面色缓和,松了口气,道:“彬儿放心,她嫁给你,也是母妃的儿媳妇,当朝的皇子妃,没人敢欺负她。”

“还有一事。”

“什么?”

“今日羞辱姜菱的几个表妹,儿子以后不想再看见。”

刘贵妃面色为难:“都是群小姑娘。”

“她们虽是小姑娘,但姜菱日后嫁给儿臣,免不了要宴请外祖父家中亲戚,姜菱见到昔日出言羞辱自己的人,心情必然不好,难不成她们出言不逊,却要姜菱为此受到影响?”

“她们是你的表妹啊。”

“母妃念着亲戚情分,要请她们入宫赴宴,可以,但有她们的地方,烦请母妃派人提前知会一声,儿臣带着姜菱躲远远的,若是母妃生辰一类的宴会儿子没来,母妃莫要觉得是儿子不孝,怠慢母妃,常言道,惹不起,总躲得起。”

刘贵妃叹了口气:“也罢,那往后母妃就不叫这几个入宫了,这样彬儿高兴了吗?”

她拉住二皇子的手:“彬儿,姜菱她尚有父兄护着,你也知道心疼她,可母妃,只有你啊。”

刘贵妃又开始打感情牌,二皇子抽出手:“儿臣知道,母妃放心,只要母妃做什么事情前先和儿臣商量,儿臣都不会忤逆母妃。”

他说完也不管刘贵妃,径自走出重华宫,日头已不早,想到姜钰的话,心里就像刀扎的一样,嘴角嘲讽的勾起,姜钰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废物,比不过皇兄,连姜钰也比不过。

姜钰带着姜菱回府,几个小丫头迎上来,焦急的问道:“世子昨晚怎么没回来?”

姜钰摆摆手:“无事。”

如梅蹲下替她理袍子,姜菱说有东西要送给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如梅小声道:“世子,您怎么能留宿太子府呢,若是叫太子发现了怎么好?”

姜钰揉了揉眉心,道:“太子发现了也没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真叫太子殿下发现了?”

姜钰看她紧张的样子,还是没有说实话。

“没有的事,我心里有数。”

姜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了个玉络子,笑吟吟的说:“我闲着无事,为长兄打了个络子,佩玉正好。”

姜钰接过去看了看,夸道:“阿菱的手这么巧,什么时候学的,我竟不知道。”

她将腰间的玉取下,让如梅给她配上。

“前年便会了。”

姑娘大了,多少都要学会针线功夫,姜钰试探的问道:“把你嫁出去好不好?”

姜菱愣了一下:“长兄怎么突然说这个。”

姜钰笑笑:“想到你也大了,早晚都要嫁出去,心里难受。”

“那就不嫁好了。”

“胡闹,怎么可能不嫁人,多一个人疼你呢。”

姜菱隐约觉得长兄不对劲,但看出长兄心情不好,也没敢多问。

派去晋阳的使臣回京带来了晋阳王的意思,不出陛下所料,晋阳王同意姜菱嫁给二皇子,但同时也带来一个令皇帝不甚满意的消息,姜钰的母妃晋阳王妃病了,晋阳王请求让姜钰回晋阳照顾母亲。

乾元宫中,皇帝看完晋阳王的文书,手指在案桌上轻敲。

“你可去瞧了晋阳王妃。”

“回陛下的话,微臣命随行太医去瞧了,晋阳王妃确如晋阳王所说病重,面如枯槁,已卧床数月,微臣去时,晋阳王妃不停哭泣,思念长子,想要见长子最后一面。”

这种事情,使臣不敢隐瞒,也不敢多言,只据实已告。

皇帝皱眉:“王妃是否如传闻般不受宠。”

“王妃所住院落宽敞,摆设符合身份,但据臣所知,晋阳王府中馈由侧妃打理。”

这就证实了晋阳王妃不受宠的事实,屋内摆设正常,晋阳王还未糊涂到苛待嫡妻的地步。

晋阳王妃病重,很可能不久于人世,晋阳王提出让姜钰回晋阳,合情合理,当初皇帝是以四年昭惠公主为由召姜钰入京,如今倒不好拒绝晋阳王的请求。

“沈丞相,你怎么看?”

沈鸿禧道:“依李大人所言,晋阳王妃确实病重,她卧榻几月,不是临时装病,百善孝为先,不让晋阳王世子回晋阳尽孝,日后晋阳王妃去世,晋阳王世子见不到晋阳王妃最后一面,恐心生怨恨,何况晋阳王嫡系不受晋阳王看重,庶长女已在京城,不如暂且让晋阳王世子回去尽孝,向天下昭示陛下皇恩,再重新宣召晋阳王世子入京。”

晋阳这两年没什么异动,只是陛下自己琢磨着收了晋阳藩地,又怕闹的其他藩王人心惶惶,江山动荡,这才一直没有下手。

皇帝斟酌一番,道:“再让人往晋阳送信,便说恭王与晋阳王长女婚期将至,留晋阳王世子在京中送嫁,送完嫁,再回晋阳。”

皇帝有皇帝的顾虑,让姜钰留在京城送嫁的理由着实牵强,人家嫡出长子,母亲都要去世了,他还让人留在京城给庶出妹妹送嫁。

皇帝没有派人告诉姜钰她母亲病重的事,只让人去晋阳王府宣二皇子与姜菱婚事的旨意。

婚期定的很急,就定在二十天后,对一个皇子与藩王长女来说,这个准备时间太过仓促,晋阳那边的嫁妆都抬不到。

姜钰蹙眉,当即换衣进宫拜见皇帝。

姜钰对着皇帝问出心中疑虑,皇帝面露微笑,道:“朕膝下五子无一成婚,朕已命人为恭王和你妹妹合了八字,十月初九是个好日子,若错过了,便只能等到明年。”

姜钰拱手行了大礼:“陛下勿怪,臣与妹妹在京中,身边长辈不在身边,能为妹妹做主婚事的便只有臣,二十日准备婚事太过仓促,臣已去信晋阳,请父王命人将嫁妆送来,不如陛下再重新合个日子?”

“世子放心,朕已着礼部准备婚事,必不会委屈令妹。”

这意思就是不愿更改婚期。

姜钰有些头疼,这陛下是抽什么疯,就是着急儿子娶媳妇,那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这一两个月,非要把时间弄的这么紧张,一时半会,让她怎么把姜菱的嫁妆凑出来。

她回去就对着长长的单子发愁,京中晋阳王府虽然有不少好东西,但做姜菱的嫁妆还是远不够的,她就这么一个妹妹,陛下不愿意宽限日期,晋阳王给姜菱的嫁妆一时半会到不了,备了嫁妆还要备宴席,这么一来,晋阳王府账面上的银钱都不够了。

第93章 ...

姜钰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 京中这边虽没多少亲戚, 但为了牌面好看,贵妃特地同她说了, 让她给京中稍有些脸面的人家全都派请帖, 不然堂堂皇子妃出嫁娘家席面凋零,不好看。

这些事尚可交给底下人做,那陪嫁的七十二套衣服,鞋子, 龙凤被一类都要现做,五彩盘,素三彩果盘等瓷器皆有定数, 晋阳王府库存的姜钰不想用, 带着人在街上扫荡,木器家具摆设都往晋阳王府拉。

她气喘吁吁的回到家中刚坐下准备喝口茶再出去, 宫中来人说嫁衣做好了, 来给姜菱试试合不合身。

姜钰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来人是尚宫局的李司制,后面跟着一排宫人女史,手里俱都捧着彩盘。

李司制绣工出众, 她从去年升为司制要管理一司, 便不怎么缝制衣服了, 这次姜菱与二皇子大婚,贵妃特地命她带着司制司绣工出众的女史为姜菱缝制嫁衣,圣旨下达那一日, 她便带着女史来为姜菱量了尺寸。

嫁衣复杂,做起来极废功夫,有的嫁衣从开始到收尾要耗时好几个月,姜钰的姑母当年出嫁都是晋阳王请了满晋阳最好的绣娘耗时六个月完工,陛下给的时日太短,根本不可能像姜钰姑母出嫁时那样细细整改。

姜钰一想到自己的姑母出嫁,晋阳王府第一抬嫁妆都要到姑父府中了,最后一抬嫁妆还未出门,光奁田就陪送了两千二百亩,余下庄子商铺十几处,晋阳王府多年无人在京,只有几处废弃凋零的院子,商铺更是一个都没有,姜钰这几日说好盘下的才三个,就觉得委屈了姜菱。

司制司掌帝后妃嫔服侍,宫人进宫,经过层层筛选,最后留下优秀的女史,由她们做嫁衣,二十日虽赶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完成一件华美夺目的嫁衣。

如今二十日之期刚过半,姜钰这嫁妆都没备完,嫁衣便做好了,明显的就是在敷衍人。

李司制领着众女史给姜钰行礼:“世子,嫁衣已经完成,请大小姐出来试衣。”

姜钰淡淡的瞥她一眼,道:“本世子的妹妹今日不会出来试衣,李司制请回。”

李司制微怔,不解道:“大小姐为何不能试衣?”

姜钰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敢问司制,这嫁衣你从量尺寸,到完工一共用了几日?”

李司制面色一变,在姜钰凌厉的目光中,垂着头,头皮发麻。

姜钰一拍桌子,怒道:“十日。”

她指着那件大红嫁衣:“这件嫁衣从开始量尺寸到完工,你们司制司只用了十日,据我所知,宫中公主出嫁由司制司挑选绣工出众的女史,采买布料,金线,多的能耗时一年,阿菱虽比不得公主尊贵,可她也是要嫁入皇家,普通勋贵家嫁女嫁衣尚且要耗上好几个月,上玉蝶的皇子妃,你们司制司,便是这么敷衍的吗?”

姜钰一番指责,那些女史皆垂着头不敢直视,李司制慌忙解释:“世子息怒,司制司从接到旨意便着手准备嫁衣,连日里不眠不休的赶制,并不曾敷衍。”

她说着命人展开那件嫁衣给姜钰看,大红嫁衣上绣案精美,前面点缀二十四颗圆润晶莹的东珠,光彩熠熠。

李司制对这件嫁衣很满意,站在嫁衣前给姜钰介绍各个图案与剪裁的意义,嫁衣无非就是精美,寓意吉祥,女子出嫁是大事,当然要在这一天打扮的最夺目。

“有没有敷衍,世子瞧一瞧便知道了,让大小姐穿上,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不如让大小姐来试试喜不喜欢,看哪里需要改。”

“我何需看到嫁衣,时日就对不上。”

那件嫁衣一看便知废了不少功夫,看着李司制那上翘的嘴角,姜钰冷嗤:“只怕这件嫁衣便是你们司制司在别人的嫁衣上更改的吧。”

姜钰不想废话,直接揭了司制司的底,她就这么一个妹子,她忙活这么久,宫里的这些人给她掉链子。

若是粗制滥造的嫁衣也便罢了,最起码说明是她们按照姜菱的尺寸做的,这件嫁衣明显做工精致,光是上面的二十四颗大小相同的东珠便不易寻得,少说也要耗上四五个月,短短十日,怎么可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