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回京城,我现在的身份。”

“我会保护你的。”

姜钰撇了撇嘴:“殿下是要造个金屋子把我养起来,然后我就每日等着殿下来宠幸吗?”

徐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我到京城,就见不得光了。”

她害怕的抱紧徐砺,哀求道:“我不想那样,我不去京城好不好?”

徐砺声音冷硬:“不可以,这一次,孤不想再放你走了。”

他必须把她牢牢的绑在身边,不能让她飞出自己的手掌心。

姜钰撅着嘴开始哭,徐砺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双手环着她的后背:“阿钰,到了京城,你先在太子府住下来,京中传来消息,我父皇身体不好,他追求长生,怕也熬不住多少日子了,到时候,我娶你为妻。”

他都安排好了,半点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姜钰反驳道:“那不如殿下先回京城,等日后登基,再派圣旨娶我,我父王也不是非造反不可,他只是被逼无奈,只要你登基,咱们晋阳就可以和朝廷和亲,你那时候娶我,不是更名正言顺,何必非要让我随你去京城,让我见不得光。”

她手指在他的鼻梁划了一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知道我心里有你的。”

她试图劝说徐砺,徐砺手摸在她的肚子上:“这里说不得都有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你们娘俩走。”

姜钰气红了脸,指着他,老半天说不出话,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她气呼呼的从他身上翻下来,背对着他,闷闷道:“就一晚而已,哪那么准的就怀上了。”

“孤膝下无子,就这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能放过。”

“你这是看重孩子还是看重我?”

徐砺撩着她的头发在她脖子上亲:“当然是看重你。”

那虚无缥缈的孩子跟她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好吗?

“我当初喜欢你时,是下了这辈子都没有子嗣的决心,媳妇儿,你多重要,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他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姜钰道:“反正我不要做笼中雀,你若在意我,就放我走,赶明儿光明正大的娶我。”

徐砺不以为意,哄她道:“睡吧。”

他打定主意要带她回京城,任凭她说破天,他都是不听的。

姜钰阖上眸子,没多会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侧坐了人,眼睛都没睁开,仰着脑袋,伸着胳膊,小声道:“抱。”

徐砺笑着搂起她的腰,问:“要起吗?”

她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困,你要出去吗?”

“等会就回来。”

底下的将军校尉有事要同他商议,本来都是在他的营帐中,但现在她在这里休息,徐砺便命人到副将的营中候着。

徐砺挑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

福康候在外面,听屋里那黏腻的声音,垂着头不敢乱看。

她昨晚又哭又求的,这会嗓子不舒服,说话都不敢大声。

她睁开眼,羞恼的看他,抱怨道:“我是过来陪你的,你还要出去商议事情。”

徐砺道:“商议完了就陪你好不好,你乖,你舅舅打上门了。”

姜钰愣了愣,徐砺接着道:“你舅舅今日开着城门,带兵过来骂战了。”

她在这里迟迟不归,杨正祥担心她,心里着急,肯定要过来骂战。

姜钰拽着他的胳膊道:“那你去商议吧,别打仗,别伤了我舅舅。”

徐砺挑眉:“你就不担心我吗?”

“我都跟我舅舅说了我们的关系啦,他怎么会伤自己的外甥女婿。”

外甥女婿这句话令徐砺心情愉悦,挑着她的头发问:“让我不伤他,你该说什么?”

姜钰一点即通,双手环在人脖子上,没脸没皮道:“求你了,殿下,阿砺......。”她又探出舌尖在他耳廓上舔了下:“夫君呐。”

徐砺差点没稳住,手抵在唇边,干咳道:“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钰坚强的抛了个媚眼:“快点哦。”

徐砺这一趟出去果然快,回来时正见她站在木桶前,扯着衣服在那里皱眉,侧脸有水珠滑过,脸上叫热气蒸的发红。

“你自己洗澡的?”

“嗯。”

姜钰点头。

“谁给你打的水。”

“你的亲兵啊。”

她一点敌方世子的意识都没有,跑到他的营帐里,使唤他的亲兵得心应手。

她穿的还是她昨日来时那身衣服,颇为嫌弃:“让你的亲兵去给我找身衣服,找来的都是那种军中大汉穿过的,一股子臭汗味。”

徐砺看她那娇气样,还当这里是她的王府呢。

军中发衣都有定数,他的亲兵也不例外,能给她找来一件多余的衣服都不错了。

徐砺命人福康去给她拿一身干净的衣服,姜钰搂着他的腰,眼角弯弯:“还是殿下好。”

徐砺捏着她的下巴尖:“后日就出发回京,到了京城,孤对你更好。”

姜钰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案桌上有盏茶,她捧来喝了一口,觉得有些烫,吐了吐舌头,放了回去。

福康没多会就把衣服拿来了,姜钰要换衣服,徐砺站在那里,一点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姜钰瞪了他一眼,那哀怨的小眼神,徐砺当场来了兴致。

拽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衣柜上。

姜钰背对着她,手里抱着衣裳,下巴被他挑回去亲嘴。

他一手撑在衣柜上,一手挑着她的下巴,姜钰站久了双腿打颤,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老流氓,我腿疼。”

徐砺打横抱起她,她下巴挑了挑,指着案桌上那盏茶道:“我渴了,要喝水。”

徐砺折回去端起那盏茶,姜钰被他放在床上,高傲的扬眉:“喂我。”

她向来娇贵,要求也多,但只要把她伺候舒服了,让她干什么都行,她就是这个爽利的性子。

徐砺盯着她那红润的嘴唇,那高昂的小脸蛋,把茶盏端到自己唇边,抿了一口。

姜钰指着他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徐砺不说话,嘴里含着水,慢慢的靠近她。

姜钰爬着向床里面躲,徐砺拖着她一条腿把她拽回来,按在怀里,唇对着唇要喂她。

姜钰蹙眉,扭头避开。

使坏的伸手在他胸前乱挠。

那口水在他嘴里这么久,再被她这么一折腾,一滴都不剩了。

姜钰捂着嘴笑,徐砺兴致勃勃的又含了口水,姜钰又左躲又躲,最后被他按在怀里,吁吁的喘着气。

眼睁睁的看着徐砺的唇压向自己。

徐砺靠近她唇边的时候脑袋有些晕,眉头皱了皱,觉察不对,目光深邃的盯着姜钰。

姜钰心虚,讪讪的把他推倒在床上,坐在他的腰间。

徐砺眸中划过一抹沉痛,小声道:“阿钰,别走,随我回去吧。”

姜钰在他唇上亲了亲,呢喃道:“殿下,我不可以不回晋阳,我母妃为了我能回去,受了太多的苦,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让她替我担心,我爱你的,我会一直在晋阳等你,等你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威胁,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你这个......。”他胸腔怒火翻腾,扭头想要唤外面的人,姜钰吻上他的唇,直到他的眸子慢慢阖上,才深吸了口气,翻身下床。

第109章 ...

姜钰回到宁城一直心绪不安, 怕徐砺醒后愤怒的带兵打过来。

惶恐之后传来朝廷大兵撤退的消息, 她松了口气,回去了就好, 他还是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 不至于和她这个反臣牵扯不清,老皇帝追求长生吃丹药,身子要不行了,等他死了, 太子殿下登基为帝,她相信他会是一代明君,是父王愿意效忠的君, 晋阳依附齐国而生, 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了。

站在城墙上,风呼呼的刮着, 几缕头发被吹到唇边, 她吐了口气,把头发吹到一边。

章景明顺着台阶爬上来,他才刚跟着杨正祥练武,一脑门子汗, 大嗓门叫她:“世子, 今日去不去打猎?”

姜钰扭头看他, 拒绝道:“不去。”

他凑近看了姜钰一眼,诧异道:“你哭了?”

姜钰吸了吸鼻子,瞪他道:“你才哭了呢。”

章景明看着远方, 恍然大悟,摸着下巴道:“世子,太子殿下当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往太子营帐中走一趟,他这就撤兵了。”

姜钰回来那日脚步虚浮着,走动间眉宇不自觉轻蹙,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姜钰未避讳她与徐砺的关系,姜钰去看他一晚未归,太子殿下年轻力壮,两人分别数月,猜也猜到会干什么。

本来太子殿下带人围城,宁城粮草不足,姜钰往太子营帐去一趟,太子就撤兵,章景明这脑子就想歪了,觉得世子这是出卖身体换来的撤兵。

他眼睛转了转:“太子撤兵,长兴侯镇守惠州,咱们这宁城就能保住了。”

晋阳王其实并不特别贪心,夺了宁城,宁城便是底线,骚扰惠州,更多的是为了分散朝廷的注意力,保住宁城。

姜钰笑了笑,说道:“是啊,宁城保住了。”

章景明捏拳,唇角勾了勾:“不知道皇帝现在如何了。”

他这话自然不是什么关心的话,他是念着皇帝早死呢。

姜钰嗤笑道:“旁人万岁万岁的叫他,他便真觉得自己能万岁了,服食长生不老药,想与天同寿,咱们可以坐等好消息了,等他死了,章先生章大哥就都能回去,到时候,你们一家便能团聚了。”

章景明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喃喃道:“恨不能抽其骨,剥其筋。”

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痛,章景明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皇帝昏庸无能,自私虚伪,坑害了多少忠臣。

姜钰道:“你去瞧过先生和章大哥吗?”

章景明摇头:“我去过一次,但没见到人。”

章尚书和章景承是流放的,有人看押,章景明不敢太过靠近。

“听说他们日子过的还行,那一片人提起我爹和大哥都很敬重。”

章景明言语中充满自豪:“我爹是清流名士的榜样,哪怕是流放,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傲气,有太子殿下的安排,看押的人对他们俩还算不错,不让他们做什么活,我爹闲着没事干就拉着我大哥一起在那里教那些人读书认字。”

章尚书从前就节俭,是能过苦日子的人,他能教导犯人读书打发日子,也不至于太过难熬。

章尚书名气越大,就越多的人知道皇帝昏庸,他这辈子做了瞎眼皇帝,想要死后留名,是不可能的了。

太子大军撤后没几日姜钰就带兵回了晋阳,城中百姓欢呼迎接,姜钰挺直腰板,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暗示自己,不心虚。

晋阳王后院中,姜钰扶着晋阳王妃坐在榻上,问道:“母妃,怎么办?”

她这次在宁城与太子殿下僵持几个月,以太子殿下撤兵结束,晋阳王特别开心,对她大力夸赞,夸赞的结果就是......要替她找媳妇了。

晋阳王兴致来了,姜钰幼时并不能常见晋阳王,如今为了弥补这个‘嫡长子’,亲自带着姜钰相看媳妇,至今已经看了三位姑娘了。

晋阳王妃叹气道:“娘的阿钰长大了,都怪母妃不好,当初若不是母妃争强好胜,你这会......。”也该嫁人生子了啊。

她的女儿这么聪明漂亮,一定能嫁个好夫君,护她爱她。

姜钰劝她:“母妃别总想着这些,我还不想当姑娘养大呢,姑娘家教条多,哪有做爷们舒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母妃,还有一事。”

姜钰低着头,面皮子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晋阳王妃问道:“何事?”

姜钰讪讪道:“我葵水,这个月没来。”

其实她的葵水一直都不怎么正常,有时还会两三个月不来,只是这回不同,她与徐砺做了那事,而且她明显的觉察到自己的小腹发鼓,她每晚摸着自己的肚子,越想越心慌,还是觉得这事跟母妃说了比较稳妥。

晋阳王妃刚开始还没明白她是何意,再一看她眼神闪躲,慌道:“你是说你......那个章景明?”

不怪晋阳王妃如此想,女儿近来身边围着的男人也就她在京城的好友,章景明了。

章景明是章尚书的二公子,当初章家出事,是女儿把章景明弄到晋阳来,还叮嘱杨家好生照顾他,这样的情意岂非常人能比。

姜钰见她一脸怀疑章景明的样子,苦笑不得:“不是景明,是别人。”

“是谁?”

姜钰对自己的亲娘没什么好瞒的:“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可是在宁城的时候?”

姜钰点头:“母妃,我和太子殿下,我们在京城的时候便相互喜欢了,我在京城这些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晋阳王妃拉着她的手,眼里闪过一抹疼惜:“你也这般年纪了,母妃想着,不如就去和你父王说清楚吧。”

姜钰愣了愣,道:“母妃。”

晋阳王妃道:“趁着你在你父王那里立了功,这会说,他不会怨你,顶多也就是埋怨母妃,母妃也就这样了,他要杀要剐的,都随他去了。”

“母妃,我也就是怀疑,还不一定有呢,我只是想让母妃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晋阳王妃摸着她的脸说:“傻孩子,如今朝廷与晋阳两立,他又是那样的身份,你把身子给了他,就不怕他以后不认账吗?”

姜钰哼了声:“我才不怕呢,我和他在一起,只有他求我的份。”

她嘴上硬气,不过是想让晋阳王妃不担心,晋阳王妃是她的母亲,听她说话哪里听不出来,女儿这是真喜欢太子,不然也不能把身子给他。

晋阳王妃有些不安,怕女儿是被人骗心骗身,潜意识里又觉得相信女儿的眼光错不了。

“那母妃先替你请个大夫瞧瞧,若真是,咱们就去同你父王说,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