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只有你的女儿是人,别人……哪怕是奴才生的女儿就不是血肉之躯了?就不需要父母的关爱?”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看不起我的生慕曾经是你的陪嫁丫鬟,甚至可以鄙夷我血脉中流淌的奴才的血。”

永安侯夫人眼睛闭得更紧,握成拳头的手亦在微微颤抖。

ps为慕婳这记耳光求月票,求订阅,不得不说打人永远比骂人更爽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死

倘若方才永安侯夫人闭上眸子有一点点赌气无奈的成分,此时莫名不敢再睁开眸子。

她没错!

慕婳算什么?

奴才秧子而已,是她给了慕婳高贵的身份,慕婳应该感激她。

不是她,慕婳一样也是侍奉侯府的主子,一样是个奴才,现在慕婳是侯府小姐,木家和慕婳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慕婳凭什么不满足?乖乖按照她的要求做到不就是了?

心头落下小姑娘的眼泪,温热粘稠的感觉,令慕婳变得不像自己,可是她并不想摆脱慢慢这份复杂的爱恨难解的感情。

慕婳声音清晰,却有种莫名的沉重压抑,“既然你无法给我想要的亲情,母亲一般的疼爱维护,为何还要把我引上歧路?继续做你亲生女儿的踏脚石?这些年,我付出得还不够多?她得到的还不够彰显你是一位疼爱女儿的慈母?”

三小姐脸庞微红,仿佛羞愧般垂下脑袋,从她紧紧抿着嘴角可以看出不是惭愧,而是痛恨,痛恨慕婳捅破一切的虚伪。

她本来就是侯府的女儿,凭什么不能享受侯府的尊荣?

慕婳跟着侯府去关外,就可以占据她的身份地位?!

她才是永安侯夫人骨血相连的女儿。

至于木夫人更疼她,她只会觉得厌烦,而且慕婳没有本事得到生母和木瑾的疼爱,同她有什么关系?

是慕婳自己没用!

说得好似她们亏欠了慕婳。

“我已经去了宛城,没打算再进京同你们这群人狼心狗肺的人分辨什么,永安侯夫人倒是一直惦记我啊,一会让人鼓动我同陈四郎定亲,一会儿又让用银子让陈四郎没有见识的母亲欺负惹怒慕婳……我甚至怀疑陈四郎的胳膊是不是你指使奴才弄断的,以此达到我想要回京就得毁婚抛弃陈四郎的目的。”

慕婳本是顺口一提,突然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何况就算陈四郎胳膊断了是意外,慕婳完全不介意为永安侯府惹下未来天官的怒火!

据说未来天官六首状元也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儿。

曾经自助陈四郎求学的人都得到丰厚的回报,而那些看不起轻视陈天官的人,大多仕途坎坷,在宦海蹉跎一生。

“三小姐身上倘若背着一个嫌贫爱富的悔婚名声,永安侯夫人怕是会着急得睡不着觉。”

“我却是不一样的,你恨不得我身败名裂,满身丑闻。”

慕婳轻轻推开宛若木头一般的永安侯夫人,一巴掌足够了,再多……慢慢会哭得更凶,小姑娘还是心肠太软了!

影响她的情绪,对永安侯夫人都有点下不了手。

没有人关心疼爱的小姑娘,她愿意疼惜,愿意她永远住在自己的心头,感受她的喜怒哀乐,甚至愿意倔强中带着太真,偏激有点善良的小姑娘影响她的情绪。

以后多扇永安侯夫人几次,慢慢就会习惯了。

不过慕婳一下子把三小姐拽到眼前,眼里闪过一抹光芒,“三小姐真是个美人,皮肤细腻得能掐出水来。”

“……四妹妹,你要做什么?”

三小姐后悔怎么就没躲慕婳这个疯子远一点?

更没想到慕婳轻易放开永安侯夫人,凭她方才那副疯狂要吃人的样子,怎么都不该只打永安夫人一记耳光,简直同慕婳的凶残不相符,不是应该狠狠暴打永安侯夫人一顿吗?

哪有突然间放手的?

慕婳令三小姐猜不透,亦看不透。

“你知道我的,嫉妒心重,最看不得比我漂亮的女孩子。”

慕婳轻轻从三小姐头上抽下金雀衔珍珠的步摇,珍珠穗在三小姐脸上滑过,“你不是说过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吗?既然三小姐如此大方,就把你在京城木家精心保养的细皮嫩肉还给我吧。”

步摇的尖端轻轻点在三小姐的脸上,三小姐心头一凉,“不,不,不要,不要毁我的容貌,慕婳,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母亲,父亲,救我,救我。”

“哥哥帮帮我,帮帮我啊。”

三小姐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她根本无法摆脱慕婳的禁锢,始终感到锐利宛若刀子一般的步摇尖儿再脸上游走,慕婳只要轻轻一划,她整张脸怕是就毁了。

慕婳没有立刻动手,就是为享受三小姐的无助,谁敢帮三小姐?

永安侯?

他不敢!

三小姐嫡出的兄长?

他们又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亲生父母和兄长又如何?

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你别怕,我只想要你一张脸皮而已。”

慕婳手腕轻轻一抬,并非故意吓唬三小姐,早有决定毁了三小姐引以为傲的容貌,然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断喝,“孽种,你给我住手!”

“倘若你敢伤了三小姐,我……我同你拼了。”

人得潜力到底有大?

母爱的力量到底有多伟大?

慕婳竟然没看清楚来人的动作,只觉得身体被重重的撞开,她后退两步,看清楚死死护着三小姐的人,不出所料,自然是全心疼爱三小姐,无视亲生女儿的木夫人!

身体病弱的木夫人还没完全恢复,脸庞凹陷,有着病态的苍白。

她消瘦的身躯挡在三小姐面前,往日泪水盈盈的眸子此时泛着敌意,狠狠瞪着慕婳,“孽障,孽障,反了天去了,你竟敢伤她?”

慕婳低头看了一言手腕上凤钗弄出来的划痕,一道不深的伤口,手指在伤口处沾了一下,有血?!

很疼?!

木夫人救下三小姐,还趁着慕婳愣神之时,抓住步摇在她手腕上划了一道伤痕。

浅浅一道血痕对前世在疆场摸爬滚打的慕婳不算什么。

慕婳是真没想到木夫人会这么做,她不是躲不开,只是在那一刻,突然有种不想躲的念头,这道伤口可以割裂一切,让该死心的小姑娘彻底死心。

让小姑娘再一次经历这样的局面,有点残忍。

慕婳心疼慢慢,不想这么做,然而木夫人永远第一选择就是三小姐。

谁都不能伤害她的掌上明珠!

“木夫人,呜呜,呜呜。”

三小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几乎躲在木夫人身后,轻声哽咽道:“您终于来了,娘……”

这个词令木夫人仿佛突然有了不限的动力,“慕婳,快向三小姐跪地认错赔罪!”

ps不得不说,木夫人作死的本事一等一的好,好吧,继续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互虐(月票1100加更)

慕婳从手上的划伤移开目光,自然没有忽略躲在木夫人身后的三小姐得意,“是该有人跪下的。”

躲在木夫人背后的三小姐双腿一软,向前跪伏,恰好压住站在三小姐身前的木夫人,木夫人原本身体瘦削,根本挡不住三小姐,她们母女几乎同时摔到地上。

“三小姐,三小姐,你怎么了?!”

木夫人给三小姐做了半个垫子,顾不上她自己腿被磕伤,木夫人连忙去看伏在后背上的三小姐,“媛姐儿,没事吧。”

三小姐喊疼的声音让木夫人方寸大乱,“腿,我的腿废掉了,好疼啊。”

木夫人抱住三小姐的肩膀,泪如雨下般安慰,再顾不得称呼,一如媛姐儿小时候受伤哭泣,木夫人说道:“不疼,不疼,娘帮你揉一揉,媛姐儿就不疼了。”

她的手摩挲着三小姐的膝盖,“吹一吹,痛痛都飞走。”

慕婳把其余步摇上的珍珠捏成粉末,随后把光秃秃的步摇扔出,步摇从站在门框旁的永安侯夫人脸庞飞过,深深没入门框中,只露出一个金雀簪头,精雕细琢的金雀双眼是一对米粒大小的红宝石,红得耀目,好似突然拥有了神韵,嘲讽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缩了缩脖子,看到步摇没入的深度,向一旁斜跨一步,远离自己的夫人,看得出慕婳对夫人和木氏是恼恨到骨子里去了。

三小姐哭着甩掉木夫人的手,转而向永安侯夫人求助,“娘,我好疼。”

木夫人失落般咬着嘴唇,缓缓放开三小姐。

永安侯夫人眸光深邃,似在看向自己求助的女儿,又似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不要你管,我的腿若是站不起来,都是你……都是你的害的。”

三小姐的腿除了疼痛外,只剩下麻木,好似完全失去了知觉,用尽力气也难以移动分毫,不敢冲着慕婳吼,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木夫人身上,“都是你,都是你生出来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孽种?逆女?”

慕婳饶有兴致的接口,唇边噙着笑容,意气风发的说道:“我觉得她生出来一个优秀的女孩子。”

永安侯夫妻几乎同时看向慕婳,女孩子自信飞扬,顾盼生辉,有种莫名的潇洒,令人心折信服。

永安侯夫人抚了抚自己的脸庞,上扬的嘴角扯动脸上的红肿,“婳姐儿,你闹够了没有?你这丫头到底受了谁得挑拨?竟然这般任性胡来?”

“打伤奴才就算了,你竟然……”永安侯夫人眸色复杂,严声吩咐:“今日的事情,谁敢对外提半个字,仔细你们的皮。”

仆从互相看了看,夫人这是要为四小姐遮掩?

夫人挨那一记耳光岂不是白挨了?

况且三小姐的腿还伤着,万一三小姐站不起来……也是三小姐站不起来,以后夫人还得指望四小姐。

以前四小姐不好看,可眼前的四小姐竟不比健康的三小姐差一分呢。

永安侯夫人咬了咬嘴唇,语重心长解释:“不养儿不知父母心,婳姐儿,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对我的误会这般的深!?在关外,你也知道我身子骨一直不好,便对你疏忽了一些,我常常同李妈妈说,最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本想回京后补偿你,多多疼你,谁知刚回京城就爆出换女的事儿。”

“我一着急,就病倒了。”

“都是这群没心没肺的下人仆从,妄图揣测我的心思,以为我只疼亲生,不疼你。其实在我心里血缘固然重要,可是养在身边才有深厚的感情。”

“娘一直想疼你,陪伴你……可是你已经被仆从挑拨得失去了理智,我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媛姐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再疼你,也不能不管媛姐儿。许是我没注意到敏感脆弱的的你,让你同她闹得水火不容,搅和得侯府没一刻安宁。怕外人看你热闹,坏了你的名声,我才忍痛先把你送到宛城,寻思等你冷静一二,亲自去宛城接你回来,顺便解开你和我之间的误会。谁知你竟然不声不响就同一个寒门学子定亲了,你肯定不知消息传回侯府时,我有多伤心,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

永安侯夫人向李妈妈打了个眼色,李妈妈犹豫片刻,扶住她并看向慕婳,“夫人真是为您的婚事操足了心,说到退亲,还真是夫人的意思,只是王仁夫妻把事情办砸了,夫人没想到一个寒门学子敢于闹上静园去侮辱四小姐。”

陈四郎不是一般的寒门学子,他骄傲得很,自然不怕永安侯。

李妈妈的话虽然偏着永安侯夫人,但却没有让她太满意,可是只有李妈妈说得话,慕婳才能听进去一二。

永安侯夫人泪水盈盈,向慕婳伸出手去,“婳儿方才那一巴掌打醒了我,你方才的责问也让我明白,我做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忽略你。你……你怎会认为我把你当做丫头使?怎会认为我不疼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同你说明白,你还小,不懂我的心。”

慕婳平静般望着永安侯夫人,几句肺腑之言就想哄她抛弃一切的怨恨?

继续被永安侯夫人利用?!

“你错了?你想如何补偿我?”

“我……”

没等永安侯说下去,便被三小姐的叫声打断了,“娘,把幕婳拿下,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要给我报仇啊,倘若我再也走不了,我要……我要她比我痛苦一百倍。”

三小姐叫嚣着,隐隐有种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挣扎向永安侯靠近,失去双腿的恐惧已经压倒一切,她好似要被母亲抛弃了。

“娘,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这是三小姐唯一还握在手中的东西了,“慕婳打了你,打了我,目无尊长,不孝忤逆,您怎能帮她遮掩?该让京城的小姐们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住嘴!”

永安侯夫人眸子闪过一抹厉色,抬手狠狠给三小姐一记耳光,心痛极快闪过:“我教过你友爱,她是你妹妹!纵然做错了事,你也应该帮她遮掩一二,为她善后。媛姐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ps我更喜欢渣渣们互相伤害,加更送到,继续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极品

“来人,扶三小姐回去!”

永安侯夫人冷漠般甩开三小姐的手,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慕媛留在此处刺激慕婳。

耳光落在三小姐脸上,却好似落在木夫人脸上。

木夫人看向慕婳的目光满是仇视。

慕婳转而望向一家之主永安侯,“让不相干的人退下去如何?我今日来侯府,不是听尊夫人一番撕心裂肺深情表白,也不是来被木夫人怨恨,我有事同侯爷商量。”

“……”

永安侯夫人等人纷纷愕然,自然听得出慕婳话语中的嘲弄和轻视。

一切纷争都影响不到慕婳,她打了人,看一场亲生母女之间的内斗……便让她们退下去?

她们好似戏子的感觉。

“倘若侯爷不是一家之主,找能管事的人过来。”

慕婳坐在一旁完好的椅子上,瞄了一言面色阴沉的永安侯夫人,“你尽管去外面说我打了你耳光,我不在意的,亦不想要你的愧疚和补偿。不过侯爷许是会阻止你,侯爷还想要慕家祖上脸面的话。”

她自然知道名声的重要性,名声好坏影响不到她,可是她却不愿意慕婳这个名字被人鄙视。

再为出口气打永安侯夫人耳光前,慕婳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没有料到永安侯夫人会掌掴三小姐,这一巴掌着实太精彩,也太解气了。

还有比她们亲生母女互相伤害更好的结局?

永安侯夫人抿了抿嘴角,在外人面前她一向给永安侯面子,慕婳好似掌握侯府的命脉,让她拿不准是真是假。

“我先去梳洗一番,侯爷同婳姐儿说完话,一定要留住婳姐儿,我……还有许多贴己的话同她说,我们母女的误会太深了,需要尽快解开,否则婳姐儿会伤人伤己。”

永安侯爷点点头。

三小姐已经被李妈妈等人搀扶下去了。

木夫人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却是一直离不开三小姐,想要跟过去,又记得三小姐方才推开她,苍白的脸庞堆满了颓然落寞。

慕家少爷溜边走出门去,永安侯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胸膛走到椅子旁,刚要坐下,听见慕婳玩味的声音:“何时木夫人是侯府主事人了?她同侯爷关系匪浅?”

木夫人年轻时,永安侯许是有点心动,此时木夫人徐娘半老,虽是风韵犹存,然而永安侯提不起兴趣,他已经被年轻貌美的少女养刁了胃口,木夫人大病初愈的样子,令永安侯更看不上了。

“还不退下!”

永安侯冷哼一声,木夫人没教好慕媛不说,还生出了慕婳,这个麻烦,简直是罪大恶极。

木夫人病弱的身躯轻颤,宛若弱柳残花在强风中摇摆,下意识应喏。

仿佛一瞬间,她又是侯府的奴才,主子一声断喝就能要她的性命。

她唯唯诺诺,谦卑倒退出门,然而她的亲生女儿慕婳却能沉稳坐在永安侯对面……不得不说,木夫人心头打翻了五味瓶,种种滋味不能同外人说。

慕婳悠然的说道:“侯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连杯茶都没有?”

永安侯拿不准慕婳的底牌,又畏惧慕婳那恐怖的蛮力,不讲道理的动手打人,他虽然不聪明,但也察觉慕婳对木夫人不满,有意折腾木夫人,永安侯不敢对慕婳,但对木夫人,他不需要客气,顺带还能打一打慕婳的脸,到底慕婳是木夫人生的女儿:

“你去端两杯好茶过来,以前学得规矩是不是都忘了?纵然脱了奴籍,你也最好记得,你曾经是侯府的奴才,丢了主子的脸面,本侯仍然能让你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奴才……奴才不敢。”

木夫人张口结舌,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