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叫你们过来的?”

“是,十三爷脱不开身,被指挥使留在衙门,便让我们一路保护慕小姐。”

锦衣卫想着一路上的见闻,回去该怎么说慕小姐和柳三郎一同进京的事?他们本想继续监视柳三郎,谁知被突然出现的东厂人马阻止。

京城水太深,他们不敢继续跟下去,赶到侯府后,就听说慕小姐在侯府中大杀四方,打了永安侯夫人耳光……即便永安侯夫人没有让奴才闭嘴,他们也不会让这样的消息外泄的。

“二哥最近很忙?”

慕婳微微皱起眉头,听柳三郎提过二哥有点麻烦。

“十三爷让您不必为他担心,侯府这点伎俩,伤不到他,他还能对付。”

锦衣卫仍然毕恭毕敬,然眉头亦蔟有几许忧虑,慕婳低头看了个一清二楚,从藏在马鞍下的包袱中掏出一个卷轴,递给锦衣卫:“拿回去给我二哥。”

“这个是?”

“顺便告诉我二哥一句话,自古忠孝难两全,但忠在前,孝在后,身为男儿当舍小家,保全国家,永安侯有尚有两个嫡子,庶子几人,我见他身体康健,无需二哥舍弃国家尽孝。”

“……”

锦衣卫木讷的点头,慕小姐的意思是十三爷舍弃永安侯府?

这个卷轴能让皇上认同十三爷于国的贡献?

慕小姐太厉害了。

十三爷让他们收集那些御史的情报也许用不上了,好似也无需同永安侯彻底反目成仇。

虽然十三爷不在乎,可是他们也不愿意让十三爷背负不孝的名声。

慕婳轻笑出声,“我二哥会明白的,把我的话带到就好了。”

“明白,慕小姐。”

锦衣卫眸子闪过崇拜之色,看看十三妹,不,是十三爷的妹妹,再看看自家只会撒娇的妹子,差距蛮大的。

不过他们还是更疼惜自家的妹子。

慕小姐适合仰望!

慕婳拨转马头,纵马离开京城,留下一句话:“你们不必保护我了,帮我看着二哥,提醒他吃饭睡觉,还有吃药!”

慕云的身体一直是她最担心的事,虽然慕云总说自己没事,慕婳直觉慕云的病怕是不简单。

她又不是大人物,总有锦衣卫在暗中保护,妨碍慕婳同女孩子们相处,锦衣卫到底没什么好名声。

*****

慕云慢慢展开画轴,上面清晰的描绘出西北通向西域诸国的地貌,其中标注出一条畅通的商路,“婳婳。”

锦衣卫又活灵活现把慕小姐的话带给十三爷,又轻声把侯府的一番变故说了一遍,重点提了慕小姐打永安侯夫人耳光的事,“属下做了安排,这样的风声绝不会传出去。”

慕云站起身,整了整锦衣卫司指挥使的官服,“随着我入宫,叩见陛下。”

既然慕婳愿意同永安侯夫人玩两把,有他在一旁照看婳婳,她一定会玩得很尽兴。

他那位嫡母选了一个永远不可能赢得对手!

可悲可叹。

慕云也觉得手有点痒,扇嫡母耳光,也能为生母和他多年受得磨难出一口恶气。

堂堂男儿他竟比不上婳婳,不过哪个男儿笃定自己一定比得上婳婳?

“东厂的人在何处把不许你们继续跟踪柳三郎?”

“离着京城最大的茶楼不远。”

“你们可看到了旁人?”

慕云骑马向皇宫赶去,顺便询问派去保护婳婳的锦衣卫,眉头越皱越紧,能调动东厂的人……怕是只有皇上了。

柳三郎同皇上早就?

慕云默默放弃彻查出真相的念头,涉及到皇上和太后娘娘,小小的锦衣卫司指挥使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他的实力不足以插足其中捞取好处,或是能全身而退。

不过慕云对柳三郎更加慎重了。

长寿宫中,当今天子慵懒般歪着,一边听着太监的回禀,“魏王殿下直接闹到太后娘娘跟前,说是等不了,今日就要去找柳三公子。”

“随他闹去。”

当今天子微微合上眸子,“得不到母后的应允,魏王再过来时,你们帮朕挡住魏王,该说得,朕已经同他说过了,他若不按照朕的意思,这辈子他都认不回儿子去。”

“皇上,慕云求见。”小太监轻声通禀。

“哦。”

天子一扫方才悠然,一下子坐直身体,“他有何事?”

莫非程澄无视他的警告,对三郎动手了?

******

慕婳独自一人骑马返回宛城,没有柳三郎,一路上慕婳有点无聊,好似景色也不如来时好看了,在一条岔路口,慕婳蹙眉勒紧了缰绳,地上有掩藏过的痕迹,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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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设伏

慕婳本不是多事的人,然而莫名她有种预感,出事的人也许她是认识的。

那就不能不管。

慕婳跳下马来,蹲在掩盖痕迹的地方仔细辨别,拂去地上的草芥浮土,看清楚地上沾染的血迹以及打斗的痕迹,事情有点麻烦。

突然,慕婳灵活向旁边是闪去,躲过从背后射来的飞箭。

砰砰砰,一连射出几箭,慕婳左躲右闪避让开。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你别想再离开了!小妞,陪本大爷玩一玩,如何?”

虽是问话,却透漏出志在必得的强迫戏弄。

有朝一日,她竟然碰到劫色的人……还是做女孩子好呀。

慕婳血脉中隐隐有股沸腾的感觉。

多久?

有多久没有面对未知的凶险了?

她喜欢泡茶赏花的日子,喜欢同女孩子们一起嬉戏说笑。

然而在她心灵深处依然记得曾经纵马疆场的豪情畅快。

“你想留下我?啧啧,你完全不够资格!”

慕婳直接快步冲向隐藏射箭的人,射箭的人眼前好似闪过一道残影,没等他再射出飞箭,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身体向后飞去,碰,后背撞到石头上,然后又重重的落在地上,五脏六腑好似移动位置一样,传来剧烈且火烧火燎般疼痛。

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

身手好到令精通武艺的男人都觉得恐怖。

他喜好美人,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不由得起了色心,慕婳又是单独一人赶路,想着不如掳走慕婳,一个女孩子还不是任他摆弄?

表现得好,收了女孩儿做个丫鬟,表现得不好……满足后直接杀了,也没人找到他头上去。

没准还能从女孩子家里坑出一笔银子。

他打算得很好,结果就是他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只能仰头看着缓缓走进的漂亮女孩子,“你……你别过来。”

他再也兴不起任何的欲望,只感到彻骨的恐怖。

“没有那玩应儿,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祸害女孩子了?”

慕婳很讨厌他眼里方才闪过的欲望,那是男人对女人疯狂的占有欲望,这人是个色鬼!

劫色的事怕是不是第一次做。

“啊。”

男人凄惨的大叫一声,捂着染血剧痛的下身满地打滚,哀嚎痛哭。

慕婳语重心长的说道:“任何强迫女孩子的男人,都不是好人,天不罚你,我来!”

倘若今日不是她,换个旁的女孩子,是不是就要被他掠走玩弄一番?

破了身的女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慕婳再一次挥动拳头,一拳打昏哀嚎的男人,“你太吵了。”

撇下下身抽搐却昏迷不醒的男人,慕婳快步向岔路深处跑去。

岔路丛林中,慕婳看到了更多的鲜血,被刀剑划出痕迹的树木,以及满地的落叶残肢,还有几具冰冷的尸体。

慕婳将脚步尽量放轻放慢,她虽然激情热血未冷,但已没有为陌生人出头的心思。

今生她不需要再守护百姓,不是被部署将士们拥趸信任的少将军。

她还是别牵连进麻烦中比较妥当。

慕婳有心悄然退去,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没想到程门弟子竟然也会做买凶杀人的事,主使的人是谁?木瑾?”

是柳三郎!

慕婳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木瑾买凶要杀柳三郎?

就因为柳三郎帮她说过两句公道话?

木瑾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既然涉及到柳三郎,本就是她认识的人,还同她是邻居,麻烦又是因她而起,慕婳无法眼看着柳三郎陷入危险之中。

何况她对端方君子柳三郎在强敌面前的表现很感兴趣……魏王世子若是死在此处,帝国少了一个英杰。

慕婳把最擅长用的双刀插入玉门关墓地,陪伴她的兄弟袍泽。

她一心做女孩子,身边并没有防身的刀剑。

好在慕婳手中还有长鞭,对付一群人应该不成问题。

“我们也没有想到,一向儒雅的柳公子竟是个剑道高手,这笔生意,算来还是我们吃亏了。”

本以为就是教训个文弱书生,柳三郎不仅冲出他们的包围,有几个兄弟甚至死在柳三郎手中的长剑上,“早知道柳公子这般厉害,我们绝不会接这单生意。不过我的弟兄不能白死,柳公子,你束手就擒……”

柳三郎眼角的余光扫过一处,微微扯起嘴角,“木瑾给你们多少银子?”

“为兄弟报仇后,我自会同木瑾他们多要银子,雇主的事,你就不必问了。”

领头的人感到耳后传来一道劲风,他下意识想躲,发现根本躲不开,不是飞箭,而是鞭子,空中鞭影舞动,密不透风得把男人包裹进去。

“啊,啊,啊。”

男人的衣服被鞭影绞碎,身上留下不少鞭痕,鲜血淋淋,“谁,是谁?!”

慕婳挥动着鞭子,将面前五六个男人抽得鬼哭狼嚎。

柳三郎也没闲着,手中长剑借机刺向最近的敌人,噗,鲜血飞溅,柳三郎闪身多开,配合慕婳,柳三郎用长剑快速解决面前的敌人,让他们无力再战。

慕婳抽回长鞭,方才同柳三郎联手破敌的感觉不坏。

他们不需要交流,便能配合得很默契。

当然是柳三郎配合她,慕婳好几次差一点就抽到他身上。

柳三郎同样把长剑收回腰间,避让开地上哀嚎的人,听到谁喊声太大,便一脚踩踩过去,世界立刻清净了不少。

他衣玦飘然,面容冠玉,双眸炯炯有神,方才一番打斗丝毫无损他的风度,完全可以再去参加诗会,以文会友。

慕婳一手托着下颚,眸子闪烁着,莫名柳三郎心头一紧,然后面露感激,风度绝佳向慕婳道谢

“慕小姐救命之恩,在下定会回报。”

“……回报?”

慕婳盯着柳三郎,淡淡的笑道:“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柳三郎道:“以身相许,如何?”

“我救下过不少的男孩子,倘若人人都对我以身相许,我岂不是会嫁很多次?不,把不少的男人收进后宅。”

“……”

笑容僵硬在柳三郎脸上。

“救你一命而已,多大点事?”慕婳坦荡一笑,眉头却是微不可见皱紧,一把抓住柳三郎的胳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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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失算(月票1200加更)

慕婳刚刚拽着柳三郎跑出去两步,柳三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轰破苍穹的爆炸声,卷起的气浪冲击而来,柳三郎和慕婳同时向前扑倒……轰隆隆,柳三郎感到自己的耳朵除了爆炸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向后看去,原先他们站着的地方,已经炸出一个大坑。

“这是……这是什么玩应?”

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

“是红衣火炮吗?可是红衣火炮整个帝国只有五十门。”

慕婳从地上爬起来,骂了一句:“该死的,他们骗我!”

倘若有红衣火炮,上辈子她许是就不用战死了。

朝廷对红衣火炮控制得异常严格,她同朝廷扯皮三年,才勉强让皇上和朝臣同意在西北按上两门红衣火炮,他们说火炮多珍贵,只能用于战场上,她到底没有等到火炮,可是这般珍贵的火炮,竟然用来杀人,杀柳三郎!

“慕婳。”柳三郎紧跟慕婳向前奔跑,气喘吁吁的说道:“抱歉,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你……他们是要我的性命,你去那边躲一下,我来引开他们。”

柳三郎甩开慕婳的手,眸子微沉,转身就要引开后面的追兵,连红衣火炮都用出来,绝不是木瑾雇佣来的人能办到的,他不能再把慕婳牵扯进危险之中。

“你往哪里去?”慕婳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握住柳三郎,“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你以为你引开追兵,他们就会放过我?”

“我估摸着我的容貌早就被他们看到了。”

“慕婳。”

柳三郎那句对不起卡在喉咙之中,轻若蝶翼的长睫盖住眼底的懊悔。

“别再废话了,咱们走!”

虽然后面的追兵很猛,从他们行进速度和彼此配合来看,这群人绝不是方才围攻柳三郎的人可比,这些人更冷血,宛若阎罗,冷漠收割着性命。

柳三郎到底得罪了谁?

一路狂奔,慕婳的好奇在脑里转个不停。

柳三郎发觉慕婳逃跑的线路选择很有讲究,逐渐拉开同后面追兵的距离,虽然他们的衣服被丛林挂坏了不少,但是正因为丛林树木遮挡,减缓了追兵的速度,甚至让红衣火炮失去作用。

毕竟火炮再犀利也无法做到快速移动。

她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

“咦,咦,后面好像有人帮我们。”

慕婳听到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减慢脚步,喘了一口气,“黑衣人,真是没有一点的意外,为何杀手什么都是一身黑衣?能不能有点稀奇感?”

半夜出门黑衣比较隐秘,如今太阳还没落山,黑衣比任何颜色都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