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郎帮慕婳研磨,把慕婳所写的方法看在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佩服,慕婳看到后暗道一声惭愧,这些事还都是遥远记忆中留下来的。

皇上既然能信任上师,慕婳觉得自己可比上师低调多了,纵然她不说,皇上他们未必就想不到,只不过她先提出来,让皇上少走一些弯路罢了。

吹干墨迹,慕婳把书信交给大太监,“你们去向皇上请罪时,把书信呈给陛下。”

“向皇上请罪?”

“你们不会以为能瞒过皇上,或是我帮你们隐瞒陛下?”

慕婳佯装生气,打算收回书信,大太监对视一眼,连忙接过书信,“奴才回宫就去向皇上请罪,可是……可是皇上能否……”

“你们也说皇上是仁君,以后你们再不做私卖皇宫之物的事,看在你们往日的勤勉上,皇上肯定会网开一面。你们可以……嗯,可以说说太子妃,她是如何威胁你们的。”

“奴才明白。”

大太监们心领神会,论在背后给人下绊子,添油加醋,他们可都是高手,绝对能让太子殿下更加厌弃太子妃。

看来安乐郡主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拿了安乐郡主的书信,又有三公子的暗示和保证,他们有底气了许多,向慕婳表了表忠心,他们便告辞回宫去向皇上请罪了。

他们走后,柳三郎问道:“我以为你会想要去天工坊看看。”

慕婳又拿起棋谱,仔细看着,“我不是你,天工坊是皇上的禁地,你去得,我若是去了,不大好。”

听柳三郎半晌没有动静,慕婳从棋谱上抬起眼睛,明了的笑道:“少将军的师傅是长青师傅,鬼谷子唯一的传人,玻璃的配方……他曾提过,我虽是知道是用什么材料,但是不知比例多少,据说鬼谷子曾推算出后世有这样的奇物。”

慕婳坏坏的一笑:“还说有一日我们会如同神仙一样,在天上飞,真正做到日行千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去看沐国公

横竖鬼谷子名头足够响亮,长青师傅行踪缥缈,一般人找不到他,纵然找到长青师傅,以他那神棍的属性,多是会承认下来。

鬼谷子一门就是神棍!

慕婳等着柳三郎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等了许久,柳三郎淡淡哦了一声,随后捏起松软香甜的点心放进口中,悠然的趴在窗户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你真不好奇?”

“有何好奇的?”柳三郎背对着慕婳,“伯父曾说过,现在看起来荒唐的想法,对以后的人来说并不荒唐,不过这话好似是上师说的,你所言的长青先生是不是同上师有关系?”

一句话到是把有心看柳三郎热闹的慕婳弄愣了,长青师傅同上师有关?

应该无关。

长青师傅并非穿越者,在她还是少将军的时候,没有觉醒遥远的记忆,只觉得长青师傅懂得很多,他说过的一些话还真有点神神叨叨的。

柳三郎继续说道:“你懂得比我多,以后我还得多向伯父请教。”慕婳并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抹异样。

“那些东西我只是知道,算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让我弄出玻璃,这辈子怕是也做不到,业主有专攻,研究神物就该交给专业的匠人去做。我估摸着玻璃铺开后,皇上会提升匠人们的地位,毕竟他们是功臣,当重重奖赏的功臣!”

没有他们,就算是皇上投入再多,上师留下的书册中记载的东西再神奇,没有匠人们把知识落在实处,玻璃枪火等物也就不会出现了。

柳三郎赞同的点头,“朝廷上又会是反对声一片,朝臣眼里只有四书五经,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做不可违背的信条,皇上……不容易啊。”

“所以皇上看重此番科举,想着提拔年轻的思想开阔的学子入朝为官,看重程大学士的书院,可惜程大学士让皇上失望了,我估摸着这次科举的试题……”

慕婳顿了顿,“怕是不同以往,即便在四书五经中选题,也会更偏向实用,或是革新开放。”

“你也这么想得?”

慕婳愣了片刻,柳三郎欣喜的回头,好似找到了知己一般,扬起嘴角:“皇上没有向我透露任何的考题信息,我隐隐有猜测这次皇上彻底掌权后,行事会更激进,从皇上重用沐国公就看得出,皇上对海上贸易和西北的丝绸之路都很重视。”

“我是不是去给陈四郎送个口信?”慕婳佩服柳三郎的敏锐,“都是宛城出来的,又是邻居,总不能太生疏了。”

柳三郎眸子闪了闪,毫不介意般点头,“是该告诉陈四郎一声,棋逢对手才有意思,我不占他的便宜。”

到是自信啊。

慕婳起身道:“我出门一趟,你好好温书,回来给你带点心零嘴吃。”

柳三郎:“……那就带几盒玫瑰云糕,豌豆黄,再来几斤芝麻酥糖。”

他还真不客气,慕婳本是开玩笑的,摸了摸荷包,道:“你若是考中状元,要什么给什么,若是不能中状元,您今日吃我的,喝我的,都要十倍偿还,对了,我不要银子,也不要金子!”

“我把我整个人赔给你如何?”柳三郎摸着鼻子,似在思索中状元得到的好处大,还是把自己赔给慕婳更好。

慕婳忍不住笑出声,“算了,算了,我不同闹了。”

他应该猜到她要去何处,这才故意逗她开心的,沐国公苏醒了,却是没有办法行走说话,她不去看一眼,着实放心不下,毕竟沐国公府被皇上圈了,慕婳不去管沐国公夫人,可是不能无视沐国公,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苦,受过任何委屈。

昔日沐家在西北还是很有分量的,否则也养不出他纨绔的习性。

潇洒的挥手同柳三郎道别,慕婳让人背马去沐国公府,从宫里出来后,慕婳能骑马绝不坐马车,骑马更适合她。

柳三郎目送慕婳离开后,并没有温书,同样离开了侯府,谁也不知他去了哪,见了谁。

******

沐国公府落座在勋贵府邸中间,算是内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段,当日他们进京,这座原本是郡王府的宅邸被皇上赏给了沐家,并且皇上让程大学士亲自提写匾额,甚至皇上还赏赐了一个对联,用来称赞少将军的英勇无双,战功赫赫。

如今这幅皇上亲笔所写的对联还挂在府门口,匾额也仍然高高悬挂着,只是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被一队人马包围,不许进出,沐国公府所在的胡同静悄悄的,透着一股死寂气息。

没什么人会来此地招惹晦气,能避让都是绕路走的。

慕婳骑马来到府门前,看守沐国公府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楚马背上坐着的女孩子后,五城兵马司的差官连忙行礼:“见过安乐郡主。”

“听说沐国公醒了?”慕婳轻轻甩了一下马鞭子,翻身下马,“皇上为何把沐国公送回府,宫里不能养伤吗?”

差官不敢得罪当前京城的大红人,没见内廷的大太监都亲自去见了郡主?

他们在五城兵马司当差,身上这身官袍只能吓唬吓唬京城百姓:

“沐国公是被皇上身边的无庸公公亲自送回府的,每日神医都会来给沐国公拔出身体里毒素,听说并非是皇上嫌弃沐国公,而是太子殿下说过,中毒的沐国公同受伤的杨总兵不该在一起养病,再来就是沐国公中毒太蹊跷,宫中人多嘴杂,太子殿下担心沐国公再被害了。”

圈禁的沐国公府其实更不安全,可是皇上竟是同意了太子的建议。

慕婳觉得自己这次来看望沐国公是正确的,“我想进去看看沐国公,不知是不是要去宫中请旨?”

“不用,不用!”

官差连连摇头,“无庸公公临走时留下过皇上口谕,郡主若是不来便罢,郡主驾临,让我等不可阻止郡主入府。”

说着,他们让开包围沐国公府的道路,还有聪明的人主动推开了大门,躬身道:“郡主,请。”

慕婳站在门槛前稍一停顿,迈步走了进去。

第三百六十章 慕婳的怒火

沐国公府邸很漂亮,大气且富贵,屋舍和景物的布置错落有致,住在府上的主人会舒服,显然沐国公夫人是用了心血的。

然而如今景色依然漂亮,却显得再无生机,偶尔见到的仆妇也多是苦瓜脸,精神接近崩溃状态,他们被圈禁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虽然不知外面的消息,但明白局势不容乐观。

方才太子妃来过,被夫人打了一巴掌,她们母女大吵一架,彼此都把话说绝了,这下仆从更觉灰心丧气,连唯一指望的太子妃都舍弃了沐国公府,他们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仆从见到慕婳稍稍一愣,他们不是人人都认识慕婳,面前的女孩子被五城兵马司的官差簇拥着,眉眼精致,落落大方,看起来比太子妃地位还高,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孩。

许是公主?

“奴才,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慕婳收回欣赏景色的目光,有几处的景色是按照昔日少将军的喜好布置的,这让她难免多了几分感怀,到底是沐国公夫人心里还记得她?还是因为这般布置能隐瞒住一些熟悉少将军脾性的人?

只怕是后者才是沐国公夫人的本意,她绝对不会想着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沐世子增添负担。

慕婳淡淡的看着跪地的仆妇,一个都不认识,全部都是他们回京后重新雇佣的奴才,也是,沐国公夫人怎会留下任何的活口呢。

记得做饭菜最好吃的丽娘,每次丽娘会给她熬一些补品用,殷勤的劝说少将军多吃点,还有她的儿子,整日嚷嚷着要做少将军麾下的兵,要为父亲报仇……让丽娘很是担心,因为她的丈夫就是死在疆场的,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如同丈夫一般,少将军当时答应过丽娘,让她儿子读书不从军。

慕婳拢住袖口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那些曾经鲜活的人都不见了,他们只是奴才,根本分不清少将军是谁,沐国公夫人怎能下得去手?

以沐国公夫人的心智很容易就把他们糊弄过去,哪怕放他们出府也好,非要斩草除根杀了他们吗?

“胡闹。”

簇拥慕婳的差官感到她不高兴了,连忙上前一脚踹倒跪地的奴才,“睁开你们的狗眼睛看看,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安乐郡主。”

莫非郡主已经比公主更重要了?

“安乐郡主大安。”仆从不敢迟疑,连声讨饶,“小人眼拙,不知郡主身份……”

“沐国公在何处养伤?”

“啊”

仆从本以为安乐郡主是来看望沐世子的,毕竟沐国公在府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做主的人是沐世子,在沐世子风光时,时常有公主郡主贵女来找沐世子,他们以为安乐郡主也是来见沐世子的,没想到竟是来见国公爷。

慕婳不愿意同他们废话,差官多是京城消息灵通之人,他们惯会看上官脸色,比关在沐国公府的奴才清楚沐国公曾死命要认安乐郡主为义女。

以前他们觉得沐国公是疯了,如今他们才真正体会到沐国公的远见卓识,沐国公是早就看出安乐郡主的不同反响,唯一能保住沐国公的人怕是唯有安乐郡主一人。

“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快快引着郡主去见国公爷?”

“是,是,请郡主随着奴才来。”

仆从连贯带爬的起身,毫无精神的脸庞多了几分谄媚巴结,“夫人把国公爷安排在后院静养,大少爷专门侍奉国公爷。”

慕婳眉头皱起,走了很长的路,越走越偏,沐国公夫人把他安排到僻静的角落吗?“不是说神医都每日都要来给沐国公问诊?”

“……神医是来过,只不过夫人要求大夫先给世子治伤。”

“皇上把神医派来不是给沐世子用的!”

慕婳看到荒凉破败的院落,心头一痛,沐大少爷正蹲在门口,用残破的火炉煮着什么东西,显然沐大少爷不擅长做这些,锅中传来糊巴味道。

听见本是寂静的院落有动静,沐大少回头看去,慕婳?少将军?!他下意识起身,站直身体,笔直如同等候少将军检阅的战士,只是他脸上沾着的黑灰破坏了他的气势。

慕婳低头看着锅中熬糊的米粥,不是珍珠米,竟是杂粮!沐国公纨绔了一辈子,哪里吃过这样粗陋的杂粮?

莫名慕婳很是心痛,沐国公夫人恼恨她,恼恨沐国公说出真相,所以恨不得沐国公去死,以此报复慕婳,而皇上也是因为少将军受到的委屈,不再理会沐国公,当然皇上还是看重沐国公的造船技能,然而皇上只是发发脾气,却没有想到沐国公夫人这么狠!

一个只指望儿子的女人岂会在意丈夫的死活?

这个丈夫害得他们母子落入困境,意图毁了沐世子的仕途和荣华富贵。

慕婳庆幸自己来看望沐国公,再晚来几日,她怕是见不到……上辈子的傻爹了,沐国公无论是在西北还是京城,就没管过府中的事。

慕婳一脚踢翻了正煮着糙米粥,扬起手中的马鞭抽在木头桩子一般的沐国栋肩头,“废物!你就只能给你爹弄来糙米……你还真没有让我意外啊。”

仆从都替沐大少爷肩膀疼,安乐郡主直接动手这点,太霸道了,一点都不似世家贵女。

但是沐大少爷好似得到了什么好东西,巴不得她再抽自己两下,因为他明白,只有真正被少将军当做麾下的袍泽兄弟,才能享受到她的愤怒和马鞭,曾几何时他就是希望被狠狠教训一顿的。

“我……是我没用。请……请郡主责罚。”

沐大少爷本就因为没有照顾好父亲而内疚,此时更是没有任何脸面见慕婳了,刚想跪下,胳膊却被一只手抓住,“给我站直了,谁让你跪了?!”

擦拭湿润的眼角,沐大少爷站姿笔直,“我都听郡主的。”

“你去弄米弄吃食,谁敢拦着你,统统打死。”

“遵命。”

沐大少爷好似被这句话醍醐灌顶一般,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慕婳回头吩咐:“去把神医给我叫来!我就在这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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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孝顺女儿

安乐郡主冷漠的面容,肃杀的气势,彻底镇住了所有人。

有胆小的奴才直接跪在了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侵透了,莫怪安乐郡主被差官簇拥,这要人命的气势比见过的公主郡主们更强大。

仆从略带羡慕看着远去的沐大少爷,自从沐国公病倒被送回府后,沐大少爷的日子每况日下,也只有大少爷肯亲自照顾沐国公,他们下人还仗着夫人的面子作践大少爷。

大少爷宁可被生母和妹妹抱怨,固执的时刻守在沐国公身边,端屎端尿,便是受尽委屈也不曾离开沐国公一步。

原来大少爷才是最精明,眼睛最亮的人!

官差完全知晓安乐郡主的威名,努力回忆是否得罪过沐国公,脚下却不慢,立刻跑去沐世子的院落去找神医过来。

慕婳生沐大少爷的气,却是更生自己的气,怎么就没想过沐国公会被这样亏待?明明她该是了解沐国公夫人的为人,她应该早早过来看望沐国公的。

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慕婳先扫视一圈,屋子里摆设的家具一层的灰,墙壁多年不曾粉过,墙壁一块块脱落,显得很陈旧,因是厢房,又是糊劣质的窗纸,屋中光线昏暗,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望而却步。

慕婳心头仿佛针扎一般疼,她爹何时住过这样的屋子?

“我让奴才进去洒扫一下,郡主您……”

“碰。”

慕婳迈过门槛,翻身把房门关上,将一切不相干的人挡在门外。里面的卧室传来咳嗽声,显然门口的动静惊醒了只能躺在床上养病的沐国公。

“你……你……”

沐国公看清冲到自己床前的女孩子,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欣喜,随后是满满的担忧,因为毒素不曾完全清除,他连翻身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推开慕婳了,只能着急般呜呜。

慕婳眼圈彻底红了,按住扭动身躯的沐国公,“您别担心,我……我有办法应付过去,不会让他们怀疑我。”

沐国公仍然着急得满头是冷汗,用眼神催促慕婳快走快走,他用不上她来看望,也不愿意让慕婳被木齐怀疑,慕婳好不容易开启一段美好安宁的人生,不该再因为他破坏了。

他本来对女儿就是愧疚的,慕婳再因他被牵连,他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相信我的话?!”

慕婳拿着帕子擦拭他额头的汗水,低声道:“你该相信你女儿的能耐本事,何况不是我离不开父亲,而是他离不开我,他是我爹,你难道就不是了?”

“以前我就说让你长点心,别把府上的事都交给你夫人,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你看看,你这回一病,谁理会你?亏着大哥还有点良心,没有舍弃你,不过他……被祖母教得太老实了。”

那位慕婳没有见过几面的老太太虽是抱养庶孙,但把庶孙养得没什么心机。慕婳擦干净沐国公的脸庞,“你是外面的战事拿不起,府里的事情不过问,日子过得真是……无忧无虑啊。”

沐国公蠕动嘴唇,不是一直有你在吗?

从小他靠母亲,成年靠女儿,若是没有造船经商的才能,他就是个只能依靠别人的酒囊饭袋,少将军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多管府上的事,少将军就不高兴,他为让少将军满意,府中的上下都是夫人说得算。

她根本就没提醒他长点心!

这丫头说假话!

莫名的沐国公眼睛发酸,隐隐有泪水滚落没入枕头。

慕婳看清楚沐国公眼泪,他在逼仄的屋子养病,令她心里难受得紧,后悔没有照顾好沐国公,哪怕她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可灵魂上他们还应该是父女。

“你和我今生的父亲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保证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她是少将军也是慕婳,两段人生,两个父亲都是她要保护孝顺的人。

“郡主,太医到了。”

慕婳抹去沐国公的眼泪,“你且等一等,我会让他们医治好您,倘若他们没有办法,我亲自去见她,如何也能拿到解药。”

“以后,您离着她远一点,为了她儿子,她已经不顾一切,谁都不在意了。光是远一点怕是不成,您还是学我父亲休妻吧。”

沐国公使劲眨了眨眼睛,表示会按照慕婳的要求去做,他更想同慕婳说,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慕婳不用太伤心难过,是他对不住女儿的报应!

在床上这些天,他已经想明白了,天理循环,他是要由此报应的,所以他没有怨恨任何人,却又坚强痛苦的活着,毕竟身体里的剧毒折磨也是很痛苦的,从来没有承受过这样痛苦的他挣扎着求生,只为了能说出该说的秘密。

慕婳光明磊落,不屑阴损的手段,可是沐国公夫人却有许多的阴招,沐国公怕……怕慕婳吃亏,哪怕慕婳已经不把她当做母亲看待,他仍然怕她中招,所以他不让沐大少爷去见慕婳,就是不想慕婳同沐国公夫人碰面。

他低估慕婳的善良,在女儿出现在门口时,他既是感动,亦是难受,这样好的女儿怎么就没有脱生成好人家的女儿?

木齐也不是好父亲。

他何德何能有她这样的女儿啊,老天爷太厚爱他了。

慕婳走到门口,看到外面跪着一人,皱起眉头道:“你不是皇上派来给沐国公治病的神医?!”

她在宫中时曾经见神医,眼前的人看着同神医年龄差不多,但比神医白了一些,身上的官味更足,“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