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情敌连手

“皇上曾说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一步赶不上便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去追赶领先的人。而你所追赶的人,依然不停歇在奔跑,彼此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远得你只能见到他的背影。”

柳三郎一向不予余力打击对慕婳有心思的人,他不屑用对慕婳暧昧亲近的称呼打击陈四郎,以前用慕小姐,如今用郡主相称,倾慕心悦慕婳,柳三郎的确一刻都不敢停下,也不敢有任何的骄傲得意,因为慕婳总能轻易得罪人,他所拥有的势力好似永远都不够保证慕婳无忧无虑。

同时柳三郎也明白自己固步自封进步缓慢,很难同慕婳并肩强行。

如同皇上最后问他那句话,若是认准慕婳,魏王世子够吗?

不够!

柳三郎看向城门方向,哪怕隔着诸多建筑和人群,他好似也能看到慕婳潇洒帅气的笑容,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她一准把刘大少爷挂在城门口……太后娘娘的反弹报复,不是还有他吗?

陈四郎带了一分恼怒:“我忘了你是皇上得意门生,身份尊贵啊,为了确保你能蟾宫折桂,听说皇上把不少有学问的臣子大儒打入天牢,不过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哪怕他知道柳三郎实力比自己要强,他依然不愿意放弃,不单单因为慕婳,更为他十年的寒窗苦读和日日夜夜的苦读,谁说寒门不能出骄子?科举会试比高低。

红莲长公主无奈摇头,看两个青年才俊明争暗斗,她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侍卫很快靠近长公主,低声说了一句,长公主立刻怒道:“胡闹!他若是敢把那个畜生放出来,本公主让他……回宫。”

“三郎,你放心,我和皇兄绝对不会让人再伤害婳婳,母后……她是越来越糊涂了。”

长公主如同来时一般,离去一样是风风火火的,领着侍卫很快向皇宫赶去。

陈四郎死死皱着眉头,出事了?!于此同时,一个长随书童打扮的人靠近柳三郎同样低声回禀,陈四郎伸长耳朵也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判断柳三郎同长公主怕是同时接到了消息,陈四郎心头拂过一抹沮丧,差距是很大,而且如同柳三郎所言已经越来越远。

这不是他不认输不服气就能弥补的。

在科举上陈四郎未必一败涂地,但在地位的差距上,柳三郎的底牌到底有多少,陈四郎根本摸不清。

柳三郎不经意之间便让陈四郎体会到天差地别的情报网,他进入仕途后,应该不会再似如今一样对接收不到任何消息。

不过此时陈四郎虚心问道:“又同慕婳有关?”

柳三郎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原本我没打算死得太轻松,陈世兄,我们还是进府再谈,带上她。”

指了指躲在陈四郎身后的女童,柳三郎又道:“具体说一说,陈世兄是如何碰到尚书公子强行掠人的。”

“你认为我不该出手相救?”

以前陈四郎怕是会如同那些冷漠的百姓一般,同情小姑娘却不会出面,他会等到自己有足够同尚书府抗衡的实力再伸张正义,然慕婳不仅点燃他的野心,更让陈四郎多了几分善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心。

若是人人都在等,都在观望,会有多少无辜的女童死在刘大少手上?

同时英明的皇上给了陈四郎信心,他坚信能制定出新政的皇上不是昏庸之主。

陈四郎盼着柳三郎说出一些婉转的建议,柳三郎就配不上慕婳了。

“让陈世兄失望了,若是我遇见此事也一定会相救女童。”柳三郎淡淡说的说道:“不过我不会把他们引到郡主面前,我不会蒙住郡主的眼睛后告诉她这是个太平盛世,而是会让她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是一个蒸蒸日上的帝国,百姓安居乐业,帝国繁荣强盛。”

“我不相信!”

陈四郎摇头道,“你我都熟读史书,经史子集倒背如流,该明白史书中所大书特书的盛世有几成水分,慕婳不是寻常的女孩子,她目光不比你我看得短,本身又容易招惹麻烦,不安于后宅,你怎么做到你所说得保证?”

“大话谁都会说,柳三公子,我说大话不比你差多少。”陈四郎眸子泛起一抹嘲讽,“你就是用这些话欺骗慕婳?以她的赤字心性大有可能被你打动,毕竟我……你以及很多人都不如慕婳忠君爱国!我们都有私心,都会下意识衡量利益得失,慕婳不会,她可以为她的信念牺牲一切。”

这也是慕婳最他们这些才高八斗的才俊们最为佩服的地方,慕婳得到他们的爱慕绝非因为容貌漂亮,他们这些即将步入仕途的人做不到,不愿意去做仁人义士,但是不妨碍他们欣赏慕婳。

柳三郎宛若见到少将军血染疆场,只为她曾经的誓言,慕婳怎能不让他喜欢,她承受许多不该承受,受过那么多辛苦,死得那么悲壮,他从未在她口中听到一点点后悔的意思。

“因为你做不到,所以陪在郡主身边人是我。”

“我是不愿意欺骗她,没有你脸皮厚!”

柳三郎回了一个淡笑,陈四郎牵起身后的女童,跟着柳三郎迈进侯府,不服气的说道:“我会让你看清楚,我能不能做到,知道你对我用了激将法,我会同你联手御敌,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中了你的计,而是不愿让慕婳小看。我领着她逃命,不是把麻烦带给慕婳,你以为被慕婳几次三番的救下,我很高兴?”

“不,我不高兴!”

陈四郎眸子变了变,到底还是放不下少年的尊严,都是英雄救美,他这才算怎么回事?不是被刘大少追得狼狈奔逃,没看清方向,他绝不会跑到侯府,更倒霉得是慕婳偏偏刚回侯府,当然见到慕婳后,他又不自觉下意识求助……陈四郎拍了拍额头,“怎么又是这样了?”

柳三郎不紧不慢走在前面,闻言回头浅淡一笑:“你以后受郡主恩惠的地方还很多,与其烦恼事情出于意料,不如仔细谋划帮助郡主,陈世兄,一人改变不了帝国,我亦需要你的帮衬。”

第四百零一章 绿帽子

陈四郎一直沉默,柳三郎很有耐心等待,过了好一会,陈四郎郑重点头,“你和我可以联手,然不意味我会臣服你,听你的吩咐,我们是平等的,我亦不会轻言放弃。”

放弃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即便希望渺茫,陈四郎也不会放弃追求慕婳的心思。

柳三郎真诚的回道:“能得陈世兄相助,我的目标更容易达到。”

“你猜后世人会如何评价我们?”

陈四郎突然对他们的历史地位颇感兴趣,同是出自宛城,同为少年俊杰,一个是寒门长大却被皇上亲自教养的皇族直系子弟,一个是真真正正的寒门学子。

他们彼此都明白各自的野心,若是没有碰到慕婳,不曾被慕婳影响,按照他们既定的路走下去,朝廷上会多出两个心机深沉的政客,自私自利,费尽心思谋取高位,只做对自己有用的事。

改变他们的人是一个曾经被他们所轻视的女孩子。

“只有掌握大权的人认可史官才能把这段历史书写下来,传给后世人知晓。”

柳三郎淡淡的说道:“即便后世人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也是野史杂谈,无关紧要。”

“比如谁娶慕婳,谁都会被说成夫纲不振?”陈四郎坏坏一笑,“你身份尊贵,有皇上和魏王殿下做靠山,天下女子只要是你看中的没人能拒绝你,魏王殿下钟情魏王妃依然纳了妾室,宗室子弟几乎全部都是三妻四妾,歌姬无数,三公子何必为一个女孩子放弃更多或明艳,或娇媚,或温柔,或灵动的女孩子?三公子本该得到更好的享受。”

柳三郎转身向客厅走去,留下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语,“我很失望。”

然后不管陈四郎是否跟上,他步伐越来越快,陈四郎笑容渐渐淡去,身边的女孩子扬起天真信任的眸子问道;“大哥哥很难过吗?”

陈四郎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以后你就明白了。”

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毁了同慕婳的婚事,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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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长公主冲进皇宫时,听到太后娘娘传口谕把皇上请去慈宁宫,她连忙向慈宁宫赶过去,侍奉太后娘娘的内侍宫女站在外面,大殿的们紧闭,宫女内侍身体瑟瑟发抖,头顶上好似悬着一柄即将落下的利刃,见到长公主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殿下,太后娘娘正同皇上说话,不让任何人打扰。”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传来太后严厉的斥责:“皇上,做人不能忘记恩情,没有他,哀家无法顺利生下你,当初在后宫也是他多方帮衬,哀家才能在先帝后宫中渐渐站稳脚跟,哀家怀着你时几次三番躲过妃嫔的算计,也少不了他的援手,当日你气息微弱也是他救活你的,哀家当日许诺会答应他一个要求。”

“他这些年没有向哀家求官求爵,也没仗着对哀家有恩就胡作非为,这些年他一直老老实实,如今只求陛下赦免宽恕一人,陛下难道都不肯答应?”

“你让哀家如何有面目去见他,何况那人虽是有错,也罪不及死,陛下赦免了他也算是恩德一件了,皇上若是怕百姓非议,可以用哀家的名义,哀家这一辈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没放过一个仇人,自然也不会亏待对哀家有恩的人。”

红莲长公主绕过挡路的内侍,直接推开大门,没有看里面的状况,说道:“木瑾那个畜生不能赦免!母后想要施恩于人也要看是什么事。”

“他怎么就不能赦免?他是谋反篡位,还是弑君?”

太后不满看着冲进来的女儿,有几分无奈,“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自从先帝过世,你处处同哀家作对,哀家说什么,你都要反驳一二,旁人家的女儿会尽量缓和母亲和兄长之间的矛盾,你可倒好处处帮着外人!哀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最大的错误就是针对安乐郡主,哀家知道她是个飒爽善良的好姑娘,否则皇上也不会单单看中她,他们即便不是一个父亲,但也是同母所生的兄妹,为一点误会小事就让妹妹把哥哥送到断头台上,皇上是不是欠缺考虑?”

“何况上辈子的恩怨不该落在他们身上,安乐郡主无辜,木瑾也只是被人蛊惑而已,安乐郡主如今不是还好好的?皇上何不成全郡主大度宽和的名声?”

太后转而面向半眯半睁眸子的皇上,从皇上的脸上着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漫不经心,神游天外,太后方才一番话好似打在棉花上,“就当哀家求你,求你开恩赦免一人,你总不会让哀家给你跪下吧。”

皇上连眼睑都没动,太后从炕上起身,抿着泛白的嘴唇,膝盖弯起,佯装就要跪在皇上面前。

长公主一个箭步搀起太后的胳膊,“您真是疯了,他纵是对您和皇兄有恩,当日您也赏过他,皇兄这些年也一直对他恩宠有加,保了他富贵荣华,何曾做过恩将仇报的事?过年过节皇兄给他的赏赐不断,连首辅重臣都眼红的恩赏也都给了他,满朝上下独一份,他还好意思向您提赦免木瑾畜生的要求?”

“这桩案子不仅牵扯到慕婳,还有皇上委以重任的重臣木齐,他为木瑾求情,您让旁人如何看待木指挥使?木大人这些年为皇上出生入死,恪尽职守,如今掌握京畿兵权,他和离的妻子田氏已经是个糊涂人,甘受人利用非议木大人,木瑾的事再生波折,木指挥使如何在朝廷上立足?母后别忘了,他和山海关总兵杨耀是生死兄弟,杨总兵掌握天下第一关,手中的精兵也有十几万……”

“他们的兵权是皇上给的,统领的士兵也是皇上的,他们还敢不满意皇上的决定而谋反不成?若是他们真有不臣之心,哀家看还是尽快收回他们的兵权为好。”

太后眸子严厉威严,气势十足,“哀家教过皇上,权利给得出也要收得回,皇上对朝臣太过宽容,反而让他们心存轻慢之心,稍不如意就生出异心,你也当对他们心存警惕,哀家看不如就借此机会试试木齐的忠诚,让他明白雷霆雨露均具是君恩,知道一个臣子的本分!”

第四百零二章 先帝也是绿的

太后娘娘在后宫沉浮半辈子,早已不是天真纯善之人,又辅政十年,她怎会是自己所标榜的有恩报恩?

倘若此事不是涉及木齐,疑似木齐绿帽罩顶,她也不会如此积极,毕竟虽是田氏对不住木齐,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木齐绝对是最为丢脸的,没有之一!

木齐不仅帮永安侯府娇养大女儿,还替别人养大儿子,再没有比木齐更无能的人了。

太后也听说木齐有病,若是趁此机会,木齐发疯犯病,皇上手上未必就有顶替木齐的人,只能对英国公等勋贵和将门委以重任,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太后的恩惠,相比较文人的无情,将门出身的人相对简单一点,她也不求他们做什么,只是表个态度支持太子罢了。

万一皇上有心处置太子,有军方支持的太子能让皇上有所顾忌。

太后心知肚明太子只是皇上树起的靶子,皇上绝不是心甘情愿册太子的,不过储君就是储君,太子只要不被抓主把柄,皇上就不能无故废了太子。

退一万步说,木齐挺过去,慕婳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毕竟田氏是她生母,木瑾活着就是她的亲哥哥,有个这样的哥哥和母亲,勋贵重臣人家怕是不敢求娶慕婳,只要他们活着,对慕婳就是一个牵制。

以前慕婳把木瑾关进监牢已经引起很多崇尚礼教的人不满,当时慕婳身份只是寻常小姐,不是今日帝国表率安乐郡主,有时候身份除了带来贵重的地位外,还是一个沉重的枷锁。

“哀家是为皇上着想,您一直同哀家说木齐对帝国对您忠心耿耿,救过皇上的人不也是他的恩人吗?哀家想来木齐应该能体谅皇上,何况他养大木瑾,即便他们不是亲身骨血,彼此之间的父子之情也胜似亲生。”

皇上继续沉默,太后看到儿子眼角轻轻跳动,这是儿子妥协又无奈的表现,信心越发足了,“哀家知道皇上看中安乐郡主,不如把她召进宫,让哀家好好同她说一说?木瑾已经对做得那些事后悔不已,他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才会如此,哀家最近最是见不得骨血相残了。”

长公主转身就向外走,太后错愕问道:“你去哪?”长公主杀气腾腾让太后有点心慌意乱,素来知道长公主是个爆裂的性子,这些年从未改变过。

“杀了木瑾!”

长公主拿出当日先帝赏赐的宝剑,“让木瑾畜生死在父皇所赐的宝剑上,儿臣愧对父皇,等死后见到父皇,儿臣再向父皇请罪!”

“母后,女儿问您一句,您还有脸见父皇吗?曾经您答应父皇的承诺,您做到几件?”

长公主不去看脸色泛白的太后,“我知道后宫生活不易,也知道父皇有许多的妃嫔,可是他对您到底过一分真心,您若是接受不了后宫妃嫔,当初何必在马场出头?既是选择富贵荣华,就不该去抱怨父皇的风流!父皇给他能给您的富贵尊荣,可您给了父皇什么?”

“难怪您会同情木瑾,这些年女儿不说,皇兄不提,不等于我们不知道!”

长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女人,能体谅您,可是我也是父皇的女儿,您明白吗?您知不知道皇兄……皇兄曾经杖毙过泄露口风的奴才?知不知道我见到您和男人躺在床榻上……”

“够了!”

皇上终于出声,看向太后的目光犹如看陌生人,长公主苦涩的说道:“十几年不回京城,不是因我同皇兄的矛盾,而是我无法接受有一个这样的生母,您肯定自得您辅政这些年,帝国国泰民安,内外太平,倘若当初就是皇兄亲政,帝国会比今日差吗?”

“父皇待我如珠如宝,您却让父皇……您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又因您是我生母,我只能眼不见为净离开帝都,本打算这辈子不会再见您的,皇兄对我说您和父皇之间的事不该由我们做人子女妄下判断谁对谁错,我回到您身边,可是我越发不敢认您了。”

太后身体晃了晃,一直以为隐藏很好的秘密结果儿女都知道了,她饶是觉得自己没有错,此时脸若火烧,”皇上也认为哀家错了?在后宫没人帮衬,单凭哀家保不住你们兄妹,也无法让你坐上太子的位置……哀家为让你们过得更好,也直到先帝故去,哀家才……”

皇上深沉的眸子望过来,轻轻扯起嘴唇:“是吗?”

太后喉咙似被捏住一般,嘴唇干涩,在儿子的目光中无所遁形,不敢同儿子了然的目光相碰,太后首次垂下头,紧张捏着衣摆。

“您常说上师是妖人,他却对朕说过,您没有做错。”皇上手中的扇子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复,他亦点头看着扇面上的画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用一堆道理说服朕,朕只能为您善后,死在这件事上的奴才也有十几个,那一阵是朕杖毙奴才最多的时候,也是从那时起朕多了个脾气暴躁的名,可是他还是说错了,若是您没错,朕何苦要杀人?”

长公主泪水莹莹,抹了眼角,“皇兄……”她的哥哥过得并不好,哪怕他是帝国之主。

“你不能哭,不要你的眼睛了?”皇上责怪长公主,“你看似刚硬,却是个心软的,你常说慕婳很像你,其实她同你不大一样,那丫头心同她的拳头一样的硬,从不为人落泪。”

“朕可以赦免木瑾,您不就是让他恶心木齐,恶心慕婳吗?”皇上慢慢站起身,“没有他,朕早就没命了,您说这话朕相信,朕替您满足他最后的愿望。”

长公主没再看太后,直接追着皇上出门,“皇兄……”

皇上把帕子递过去,手臂搭在妹妹肩头,轻声道:“虽然你哥哥肩膀不宽阔,但是还是能让你依靠一二的。”

“您真释放木瑾?”

“上苍欲要人毁灭,必先让其疯狂。释放木瑾,指不定恶心谁。”皇上拍了拍长公主的肩膀,眸子微沉:“朕不担心木齐,唯一担心是慕婳,朕为她扫平一切的垃圾杂碎的牵绊!”

第四百零三章 层层谜团

“木瑾真是他的儿子?”

长公主不信那样的人会同田氏有过首尾,能被母后看中的男人怎会看中丫头出身的田氏,“这些年他很少上朝,很少参政,仿佛隐世的高人,连府门都很少出。”

皇上大有深意的说道:“他老了,已经无法让太后满意,年轻漂亮的少年才得太后的心思。”

倘若不是太后差一点病逝,身体大不如前,有心无力,那几个得宠的人还会陪在太后身边,“二十年前公认的帝国第一个才子,宗室第一美男子,朕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会冒出来。”

男子从回廊走下来,他身躯依然挺拔,保养得很好,霜白的两鬓更显他经过岁月沉淀的成熟韵味,年老色衰着实不该用在他身上,岁月格外偏爱于眼前的男子,看上去也宛若四十左右,儒雅的相貌几乎同十年前他辞别时一般无二,相貌同皇上亦有两分相似。

只是他的儒雅温柔是深深镌刻到骨子中,皇上虽是温柔,偶尔亦会露出一抹强势霸道,此时眉尖更是蹙着一抹暴躁。

“朕该称你承平郡王,朕的小皇叔,朕的救命恩人。”

皇上唇边泛起淡淡的笑容,“文武无双,医术高绝,生在皇家耽搁小皇叔扬名立万了。”

承平郡王走下台阶,撩起一摆跪下,道:“臣拜见陛下。”

“皇妹先回去养养眼睛,把朕交代你的女学考试办起来,不用操心其余的事。”

“……我想陪着皇兄。”

“有承平郡王陪着朕足够了,何况朕也该感谢承平郡王,没有他的暗示英国公又怎会在太后寿宴上没有出现呢,咱们的太后娘娘自以为掌握英国公等勋贵重臣,其实他们还是更愿意听承平郡王的命令。”

皇上不等长公主回话,直接走过去,扇子轻轻敲在跪地的承平郡王头上,“御花园风景不错,你陪朕去看看吧。”只是片刻,皇上的阴郁暴躁便退个一干二净。

“臣,遵旨。”

承平郡王等到皇上跨出两步后,才缓缓站起来,向长公主笑了笑,躬身一礼算是拜别长公主,利落转身却是低眉顺目跟着皇上的脚步,不紧不慢,紧守君臣之礼,哪怕是再苛刻的人都无法挑出他任何的错处。

承平郡王无一处不优雅,无一处不温柔。

不过皇上依然稳稳压住他,除了皇上的身份之外,走在前面的瘦削男人有着承平郡王永远难以拥有的决断。

御花园风景很好,花团锦簇,不常见的珍贵品种花卉,在御花园随处可见,江南运来的太湖石堆成假山,八角凉亭上雕刻着奢华的图案,处处彰显天家的富贵和气魄。

皇上驾到,原本在御花园赏花谈天的妃嫔凑了过来。

她们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到皇上了,看皇上的目光越发柔情似水,温柔深情,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皇上面前,期望能得到侍寝的资格。

承平郡王站在皇上身边,多年没有入宫,年轻的妃嫔并不认识他,此时谁都没有皇上重要,哪怕承平郡王再好,妃嫔也只会对皇上献媚。

“你们散了,朕只想静一静。”皇上直接把围着自己献媚的女人遣散,直到残留的女子脂粉味消失,皇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朕记得你好似也没有立世子?只收了两个义子?”

承平郡王缓缓说道:“皇上应该明白,木瑾不可能是臣的儿子。”

皇上仿佛猛然想到,歉意的说道:“朕竟是忘了,太后娘娘醋意十足不愿见皇叔宠爱别人。”

哪里是歉意,根本就是嘲讽,皇上皮笑肉不笑,“旁人伺候太后都会用药,太后对你格外看重,你又对太后一往情深,宁可不要正妃。”

“臣以为赶不上魏王侄的三子。”

“砰。”

皇上直接把端在手中的茶杯扔到承平郡王身上,一把扯过承平郡王的衣领,目光冷漠凶狠,“你竟拿慕婳同太后相比?”

茶水湿透衣衫,承平郡王被皇上扯了个踉跄,“皇上息怒,臣知错了。”

“朕不管你知道什么,或是听说了什么,你给朕记住一句话——朕绝不许你或是你们中任何人打慕婳的主意。”

皇上松开扯住他衣领的手,温柔的抬手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缓缓的说道:“朕也是为你们好,省得你被慕婳虐得太惨,朕把慕婳和三郎当做晚辈,小皇叔比他们高出两辈,亲自下场同后辈较量,还比不过慕婳,总是失算,小皇叔的面子往哪里放?”

承平郡王垂下眼睑,“您所器重喜爱的晚辈,臣绝不敢对他们不利,还请皇上……皇上相信臣。”

“相信?小皇叔让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好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你进宫用了太后和朕给你的最后机会,竟只为保下木瑾,让朕信任的木齐脸上无光,让慕婳怀疑朕的能力,朕还要费力同她解释,小皇叔只会给朕找麻烦。”

承平郡王目光复杂,喉节滚动,皇上倦怠重新坐下,“罢了,罢了,朕做得再多你也是他们一边的,朕不该天真的的以为你会袖手旁观。”

随之,皇上声音高亢,“不过小皇叔以为朕还是十五年前的朕,就大错特错,当年小皇叔什么都没说,今日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承平郡王合上眼睛,“无论何时,臣都不会说,永远都不会提起。”

“木瑾的母亲田氏曾经奉永安侯夫人之命侍奉过臣的义子,田氏是个糊涂的女人,根本不知木瑾到底是谁的儿子,皇上,臣知道木齐是您的结义兄弟。”

“小皇叔果然消息灵通,他还救过朕的性命,小皇叔也清楚吧。”

“是。”

承平郡王压低声音:“您不该以身犯险,待在皇宫中……”

“待在皇宫做太后的傀儡,等着你们施舍?”皇上冷笑道:“太后的一些决定是错的,朕要做什么无须向你交代。”

“朕没有小皇叔想得没用!朕已是做父亲的人,会为儿子考虑。”

承平郡王身体一震,苦涩沙哑说道:“臣听从陛下的安排,只求陛下能饶过他们一命。”

ps求两张月票。故事没有大家猜的狗血,但是也不太简单,皇上的身世比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