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说谁会知道沐少将军想什么?为讨好父皇,插嘴道:“儿臣以为少将军会想着家业,想着杀敌为国尽忠,想……”

“慕婳,你说她想什么?”

还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柳三郎用完好的手盖住眼睛,轻声提醒:“说实话!”

“她什么都没想!在疆场上拼杀,哪怕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功夫想身前身后事,与其想那些东西,不如多拉几个人陪葬。皇上,在她战死前,她不曾想过忠君,也不曾想过生养她的父母,在彻底陷入黑暗闭上眼睛时,只有平静,享受黑暗的宁静。”

慕婳自然实话实说,虽然这些话皇上未必会喜欢听,柳三郎默默叹息,“没让你说大实话啊。”

太子觉得慕婳简直就是榆木脑袋,就这样还能得父皇的宠爱?

皇上突然转身目不转睛望着慕婳,缓缓合上眸子,轻声道:“也好,也好,什么都不想就不知道痛,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才是对朕最大的折磨。”

“太子,你既是杀了七公主,便替朕草拟诏书,向天下公布七公主谋逆重罪,宗室除名,把她的尸体抬下去,别脏了朕给少将军祭奠的圣地。”

“遵旨。”

太子满嘴苦涩,诛杀亲妹,最后的好处却是慕婳的,此时不适合封赏,等到少将军葬礼之后,慕婳还会被父皇晋封的。

“另外。”皇上话语顿了顿,目光扫过皇后,问道:“朕怕是无法同你和离了,协同七公主谋逆逼宫,你不要再做皇后了,朕给你留条活路,以后你就在冷宫里了却余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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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遗忘掉的人

“不要,不要!”

皇后再无方才的气势,听闻将在冷宫孤老,哭喊道:“皇上,臣妾不要,求求您相信臣妾,对七公主的谋逆一事,臣妾事先毫不知情,臣妾只是……”

“朕不想继续听你狡辩,刚才朕不让你进来便是给你留最后的机会。”

皇上眸子泛着冷漠,微微摇头:“你让朕很失望,非常失望。朕本以为会同你维持夫妻名分,朕一直认为你不容易,你几次在太后跟前出卖朕,朕都可以不计较不追究,毕竟朕做得也不够好,朕同你说实话,从头到尾,朕等得人不是你和七公主!”

太子身体一颤,再一次低下头,感到父皇的目光,尽量维持温顺忠心的样子,心头却道一声好险,得亏最后听表妹一言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若是按照计划他在七公主得手后杀进来,此时他……眼角余光扫过七公主的尸体,也同她一样了吧。

那时候倒霉丧命的人绝不单单只有太子和他的幕僚属臣,皇上进而能扫除一些左右摇摆的朝臣,进一步掌控朝局。

皇上再仁慈也不会宽恕随着皇子逼宫的臣子!

“朕的儿子都很聪明,很孝顺,凸显出七公主蠢笨,所以她被太子处死了。”皇上看着痛哭悔恨的皇后,说道:“你去冷宫未尝不好,省得把命丢掉,只要你在冷宫老实安分,朕可以保证没人会去打扰你,也不会在吃穿住用上亏待你。”

“皇上……臣妾在冷宫纵然什么都不缺,臣妾还有前途吗?臣妾这些年辛苦操劳,百般忍让求得是什么?一世尊荣,永远都是皇上的皇后!”

“果然在你心里皇后的位置比我重要。”

皇上苦笑自嘲道:“也是,怎么可能有女子心仪上……别做梦了!”

皇后缓缓起身,“您对臣妾不公平,臣妾撞死在你心爱的女子面前,让她在天之灵永远得不到安宁,以后史书上会留下她魅惑帝王的记载,比她的战功,比她壮烈牺牲还要受后世人瞩目,纵然有七公主谋逆,可后人只会说皇上为给她尊荣,逼死了明媒正娶的皇后,下辈子她若为女子,只为小妾,或是娼妓……”

“啪。”

皇上抬手给了皇后一个耳光,好似不解气一般,又在明显发愣的皇后脸上重重扇了两个耳光。

“你给朕闭嘴!”皇上仿佛一只彻底被惹怒的狮子,眼里迸发出嗜血的光芒,“你威胁朕?不,不是威胁朕,是你自寻死路?”

皇上直接伸手卡住皇后的脖子,皇后的身体愣是被皇上提离了地面,双脚虚悬在离着地面一尺的地方。

慕婳一脸震惊,皇上?也有不错的功夫内劲?!

否则怎么可能单臂就把皇后举起来?

再一次确认皇上身体状况没有看起来那般病弱!

皇上的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秘密?

皇后呼吸困难,一只大手禁锢脖子,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撕挠,双腿用力蹬踏,一道道血痕留在皇上的手臂上,然而皇上依然很轻松让卡住皇后的脖颈,“你不该诅咒她,哪怕朕知道你的诅咒永远不可能成功,但是朕就是忍不了,忍不了你竟拿娼妓来说她。”

柳三郎看了慕婳一眼,拖着受伤的胳膊几步赶到皇上身边,没有受伤的胳膊拽住皇上禁锢皇后的手腕,“伯父。”

皇上通红的眸子望过来,他心头一紧,有种随时都有可能被盛怒的皇上吞噬的错觉,下意识道:“我是三郎,拙谨,伯父,我是拙谨!”

“……朕送你的字拙谨。”皇上染血眸子多了一分清明,仍然不肯放下皇后,“你也要阻止朕?”

“不是。”

柳三郎坚决掰开皇上的手,“听了皇后的诅咒,您生气,我亦然,我宁可帮皇上动手处死皇后,也不愿意您背负杀妻之名,而且在少将军的面前,伯父……不该让这些人玷污了她的眼!”

“您随时都可以处置皇后,何必非要在今日,在此不可?她不愿意见您手上染血,还是您妻子的血……”

“够了!”

皇上面色铁青,胸口上下起伏,“三郎,不要再说下去,不要再说下去,你不明白,不明白……我的确不能让她再见……我杀人。”

他缓缓松开手,皇后滚落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方才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在濒临死亡时,她远没有想得无畏不怕死,当时只想着活下去,冷宫也不是难以接受的。

没人去关心皇后,柳三郎轻轻松了一口气,眉头皱成川字,皇上扭头看向慕婳,“我不会杀了她……”

慕婳脑中闪过极快的片段,是什么?她想不起来,扯起嘴角:“我同他不一样,不会阻挡皇上。”

皇上铁青的脸色转白,身体晃了晃,向慕婳身边走了两步,又停下,扶住停灵的棺椁,“也是,你对朕只有忠心。”

慕婳理所当然的目光令皇上脸色更显得惨白,他甚至不敢再同她对视,转头看向少将军的灵位,手掌下的棺椁又硬又冷,阵阵的冷意冻结滔天的怒火,皇上说道:“把皇后他们带下去。”

“你们都出去,全都出去!”

这句话是对慕婳和柳三郎说的,两人行礼后,退了出去。

早一步出门的太子凑到柳三郎身边,郑重道谢:“方才没有堂弟,父皇险些铸成大错,有你在父皇身边,父皇总能听进去几句劝,堂弟不是皇子,却比孤这些做儿子更得父皇的心。”

“也许正是因为我不是皇子,皇上才敢宠爱我。”

柳三郎用没有受伤的手扶住太子,“皇上心里依然有您,您最后时刻的选择皇上是不会忘记的。”

太子讪讪然,“为父皇尽忠也是做儿子的本分,孤听到些许风声立刻回禀父皇,本以为七公主只是一时气话……她的胆子太大了,她的党羽,孤也不会放过,没有同谋,她做不到在香料里参毒。”

“一切听太子殿下吩咐。”柳三郎自然不会阻止太子给其他皇子身上泼脏水。

慕婳走开几步,远离无比虚伪的两人,扶着白玉栏杆,站在台阶上眺望宫门,方才闪过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她和皇上之间肯定有被自己遗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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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死后追封

烈日当空,晴空万里。

无庸公公满脸是汗听着徒子徒孙们的禀告,对他们低声交代一句,越过谈话显得很投机的三公子和太子殿下,凭着本能走到慕婳身边。

“郡主。”

“嗯?”

慕婳示意无庸公公继续,听到无奈忧虑的话语:“皇后已经被送去冷宫,七公主身死,这事宫里宫外传遍了,皇上没有发布明确的圣旨,说什么的都有。”

“那都有说什么的?”慕婳很感兴趣问了一句,眼见无庸公公宛若心脏骤停一般,改口道:“我能做什么?”

无庸公公擦拭额头的冷汗,压低声音道:“需要皇上尽快让朝臣入宫,后宫的妃嫔到是问题不大,奴才怕前朝……”

声音格外低沉压抑,无庸公公眼角扫过明显注意这边动静的太子,“听说宫外已有朝臣被太子殿下锁拿。”

“太子殿下处置谋逆七公主和皇后,他拿下她们的党羽是皇上默许认可的。”

“可是……”

“七公主动摇不了皇上根本,太子亦然。”

慕婳带出几分敬佩,“没人能动摇陛下的根本,陛下很厉害,很强大的,以前我太轻视陛下了。”

如今安乐郡主的威名有多少是陛下帮忙抬高的?她自己都算不清楚。

无庸公公慌乱的心稳当不少,侍奉一位强大的帝王,他本无需过多担心有人谋逆,听郡主的意思,宫门口的乱局是皇上故意而为,纵容太子殿下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或是让赵王齐王也参合进七公主谋逆案?

不自居打个哆嗦,无庸公公不敢再揣测圣意。

“不过总不能让少将军的葬礼继续耽搁下去,皇上不露面,人心难免浮动。”

慕婳抿了一下嘴角,利落转身再次走进灵堂。

太子自然一下子就见到了,失声问道:“她这是作甚?怎么……怎么突然闯进去?都不同堂弟你商量一二么。”

“太子殿下此言诧异,我只是个平头百姓,郡主无需同我商量,一般情况下,我只需听话不给郡主添乱就成。”

太子丝毫看不出柳三郎有任何的勉强,一头雾水般感慨:“堂弟真是好性子,若是孤有……怕是受不了,而且堂弟哪里只是平头百姓?孤一直把你当做最为亲近的堂弟看待,皇叔对你是最为看重的,还有父皇对你很信任,堂弟无需忍让任何人。”

“我不觉得委屈勉强,反而心甘若怡,太子殿下没有碰到过,自然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

柳三郎一脸骄傲,太子暗暗骂了一声,懦夫蠢货!

灵堂内,皇上在慕婳跨进来时,说道:“只有你慕婳敢进来打扰朕,三郎那小子滑溜得很,他巴不得越多人被谋逆废后案诛连,总能从中得到好处,横竖对他的人只有好处。”

“他是唯一负伤的人,总要有点特别的好处。”

慕婳满不在意的说道:“伤员要抚恤,有任性的资本,他自己纵然不说,我也会帮他讨要好处的。”

“你的语气……朕怎么听着似在宠着三郎?”

“有吗?我一向如此,宠着宠着也就习惯了,他也没反对啊,您就不必替我们操心了。”

“……”

皇上鲠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铁青苍白的面色渐渐恢复一丝神色:“女孩子太过强硬也好,也不好,有时候柔顺一点未必就是软弱,三郎的性子,朕比你了解,心思多,心虑过重,他不会一直处于下风,单论计谋心智上,你算不过他。朕盼着你们和美,不愿见到你们最后惨烈收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朕……朕怕是会被你们给活生生的气死!”

“您误会了,他何时完全听我的?您也被他外表蒙骗了。我是算计不过他,不过我能打过他啊。”

慕婳不在意的耸肩,轻松自在的说道:“我同他相处很舒服,很愉悦,若是有一日他让我不高兴,或是他觉得不开心,我们完全好聚好散。”

缓缓走到皇上身后,慕婳抬眼正好见到端正放置的灵位,眉梢跳动了一下,“皇上也没任何夫妻之间的经验,您那点心得不必同我说啦。”

“你这话有点打朕的脸啊。”

皇上转身过猛,差一点撞到身后的慕婳,漂亮的女孩子信任看着他,近在眼前,他只许轻轻抬手就能……伸出的手猛然收回放在身后,连后退半步,不是不想退得更远,再退会碰到棺椁。

“您果然是认识我的,对不对?”

慕婳认真的问道:“我们到底是何关系呢?皇上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喜欢被人瞒着。”

皇上嘴唇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握诚拳头,大步走向门口,“时辰到了,无庸立刻传旨,百官入宫!”

慕婳盯着灵位许久,“现在您不说,以后您再x说,我未必肯听。”

皇上同样低声道:“朕没什么可说的,婳婳,朕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生活下去,别再弄得……弄得尸骨无存了,朕怕再来一次会彻底的疯掉。”

到时候什么国家,什么使命,他都顾不上了!

慕婳轻轻抚摸上好的棺椁,怕是陛下殡天都未必再能找到这样的好板子,秘密若是说出来让彼此都痛苦,那还不如永远尘封。

沐少将军那一世已经过完了,她无需再为过去的人生犯愁。

慕婳毕恭毕敬对着灵位棺椁鞠躬,算是对过去的道别。

皇上漆黑的眸子不知想什么,直到无庸公公压低声音提醒才回过神。

“皇上,百官已经进宫,叩拜沐少将军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把朕写好的圣旨念给他们听。”

“遵旨。”

无庸公公摸了摸怀里已有温度的圣旨,这道旨意发布天下,会震动很多人吧,可惜百官再反对也无法让皇上改变注意,经历了七公主谋逆的朝臣又有几个会站出来反对强势的皇上?!

百官勋贵按照品级跪在两侧,一个个面带哀愁,符合吊唁的氛围,不知何时厂卫打扮的人站在不远的地方,木齐一身盔甲领着神机营精锐同样默默注视着朝臣。

等到无庸公公宣读完圣旨,早有准备的朝臣不由抬头看向屹立在灵前的帝王,“什么?燕王?皇上竟然追封她为燕王?!”

第四百五十九章 孩子

不仅朝臣,便是柳三郎和慕婳都惊呆了,半晌合不上嘴巴。

皇上到底把沐少将军当做什么?是情人?还是儿子?

追随开国太祖的功臣最高只是公爵而已,连太祖的结义兄弟活着没能封王,死后亦没有追封为王,他们追随太祖驱除鞑虏,建功立业,功劳远比沐少将军大。

除了直系的皇室子弟外,无人可以封王,这在帝国已有了公论。

今日皇上直接追封出个燕王,还是个女孩子?!

哪怕有厂卫和神机营在一旁虎视眈眈,朝臣们也没有办法看着皇上继续胡闹下去,有人发言:“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沐少将军功勋卓著,您封她国夫人,追封为护国公主都成,您追封她为燕王,臣反对!”

“臣附议。”

亦有一些朝臣站出来,他们不是为自己求名,而是不愿意皇上落下骂名,他们大多是皇上最近几年提拔上来的臣子,对皇上忠心耿耿,相反没有出声的朝臣大多是旧臣。

“承平郡王,该您说一句话了。”

“嗯。”

承平郡王缓缓抬头,望向孤独而病弱的帝王,“陛下,臣以为……”

皇上却突然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犹如实质的目光扫过站出来反对他的朝臣,以及很多跃跃欲试的臣子,平静的说道:“追封国夫人,追封公主,朕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除了她是女孩子之外,你们觉得哪个国夫人和公主有她的战功?”

有人想到开国长公主,然而那位的私德不敢恭维,极是‘好男色’,当年太祖也说过封她为王的,毕竟她几次在疆场上救过太祖,然而她舍了王位索要美男。

“长公主的功劳大多用在救了太祖身上,沐少将军一战而定西北十年太平,让十几个西域番邦臣服纳贡,打通中断多年的丝绸之路,这些难道不足以封王么?”

“可是太祖当年都没有封功臣为王?”

“那是太祖把功臣当做兄弟,对他们……他们心存戒备,怕他们因战功而骄傲,再一次弄得天下大乱。”

皇上同反对的朝臣讲道理,并不似前一段日子,不管臣子是否想得通,强行下令昭告自己的决定,臣子只能接受,不接受的人或是罢官或是调出中枢。

原本朝廷上宽松的氛围,突然紧张起来,没人再敢向皇上谏言。

柳三郎压低声音道:“这些年皇上对内阁大学士极为看重信任,把有些权柄下放到内阁,皇上做出决定都要听取内阁和重臣勋贵的意见。若是皇上有做得不周之处,御史谏言后,皇上多会接纳自醒。”

慕婳微微颔首,这也是皇上被传为孱弱的原因,但更深层次的意义是皇上……难道再自我限制皇帝的权柄?

“几年的习惯被沐少将军打破了,伯父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位帝王,乾纲独断,不容质疑的帝王,哪怕他的决定不被人理解,或是错误的,他也不容许任何人反对。首辅致仕失踪,次辅被关进天牢,其余内阁学士明正暗斗,他又捧起程大学士,分散在内阁的权力已经被皇上收回七七八八。”

柳三郎欣慰的说道:“伯父终于想明白了,不再听信上师所说什么权力分散,做皇帝若是无法任性独断,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位上师留下的书册还在皇宫吗?”慕婳轻声问道,隐隐觉得上师做法同遥远的记忆有几分契合,“我能不能看一看?”

“被太后一把火烧了,流下的几册是皇上默写出来的,我……曾有幸看过一些,不过我不认同上师限制帝权,帝国从来只需要一个声音,若是人人都可以驳回皇上的旨意,朝政必乱。”

慕婳轻声说道:“我赞同你所言,如今的确不是实行的好时机。”

他们都是在帝王至高无上教育下长大的,慕婳不畏惧皇上,却一直认同皇上既是帝国,圣意不可违,当然她对君让臣死,臣心甘赴死的主张是嗤之以鼻的。

皇上继续同朝臣讲道理,“太祖对功臣比史书上的其他开国之君仁慈宽和,她已经战死疆场,再多的荣耀也无法让她活过来,你们是朕的臣子,难道就不能让朕高兴一次?”

“臣怕有后来的人效仿。”

“若是朕的臣子有立下开疆拓土的战功,朕同样封他为王。”

皇上眼角余光扫过慕婳和柳三郎,微微扯起嘴角,“王爵酬功臣,朕以为正适合。”

柳三郎心头一颤,哪一天他不会成为什么,什么‘王妃’。

“该说的话,朕已经说了,倘若你们一意孤行反对朕的决定。”

笑意只是一闪而逝,皇上挺起胸膛,双手背在身后,淡淡说道:“木齐,慕云。”

“臣在。”

木齐跪倒时,身上盔甲锁片发出响声,慕云跪在木齐身后,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比木齐更危险。

“你们谁还有意见?谁想阻止朕追封她为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