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把慕媛嫁出去,许是皇上见永安侯听话的份上,能宽容他几分,永安侯得了无庸公公的警告,再不敢把慕媛留在府上。

“再有,多多准备一些礼物,慕婳及笄时,本侯要带着重礼上门恭贺。”永安侯吩咐府上的管事,咬牙道:“实在不成,把本侯那些私藏卖了,礼物不可寒酸,要让京城的勋贵们明白,本侯才是养大慕婳的人。”

三小姐已经无法给侯府带来好处,永安侯自然想抱上慕婳的大粗腿,趴着慕婳保住爵位,后悔充斥着永安侯的内心,当初他留下慕婳该多好?

看看木齐现在,还不是靠着慕婳得皇上的宠爱?

他纵是没有木齐的本事,做不得神机营指挥使,有慕婳为女,永安侯起码能保住爵位,在京城立足,而他最争气出息的儿子慕云也不会抛下自己,有慕婳和慕云,永安侯完全可以不用再为银钱和权势操心,走出门去很多人都得主动讨好他。

哪会像是现在,众人如同躲避蛇蝎似的,生怕被永安侯连累了。

以前永安侯一脉结好的家族,最近也多是断了来往,世态炎凉,永安侯算是体会到了,今日无庸公公这番警告,让永安侯彻底失去对三小姐翻盘的信心,什么背后神秘的主子?

什么齐王殿下?

永安侯觉得还是指望慕婳顾念旧情靠谱一点。

“父亲,真要放慕云离开么?”

“皇上的意思,你敢违背?”

永安侯没好气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嫡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别指望他们两个办一桩正经事,“你们,本侯对你们颇为用心,小时候不曾亏待你们半分,教导你们读书识字,从未管过慕云,可偏偏不曾注意的慕云成了皇上的宠臣,被皇上委以重任,你们却只能待在府上胡闹,没个证经营生!你们也是同慕婳一起长大的,你们怎就不懂得……懂得巴结她?若是你们拼着以前的情分,让慕婳另眼相看,也不枉本侯养了你们一场。”

两人低头嘟囔:“还不是同父亲您学的?以前您不是看不上慕婳么,时常说她就是个侍奉人的丫鬟,您对她好一点,慕婳能不管您死活?”

“混账!”永安侯对着两个拳打脚踢,儿子们抱头鼠窜躲避着,“爹,别打了,别打了。”

他们也不想同慕婳疏远,可是慕婳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一点不怕外人说惧内,夫纲不振什么的,慕婳瞧不上他们啊,他们有什么办法?

何况赢澈就是好惹的?

父亲现在责怪他们不尽心,哪里明白他们是有苦衷的。

三小姐跑回后院,永安侯夫人听说前面的事后,身体一软摊在炕上,李妈妈等人又是为她顺气,又是捏人宗才勉强让永安侯夫人保持清醒,”媛姐儿,我的女儿该怎么办?”

永安侯夫人老泪纵横,一下子好似苍老好几岁,靠在李妈妈身上,“她可怎么般啊,嫁个那样的男人,她一辈子完了……完了……”

此时她不是不会后悔,当初就不该答应那门婚事,不该算计慕婳,本以为可以宫慕婳完成婚约,没想到这样腌臜的婚事竟是落在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头上,因为齐王和慕媛背后的主子,永安侯夫人以为可以再拖到天下有变,然而无庸公公的话打破了她的侥幸。

永安侯断然没有胆子抗拒圣意,当然永安侯夫人也没胆子。

李妈妈拿着帕子擦拭永安侯夫人的嘴角,轻声道:“老奴说句大胆的话,夫人还是劝三小姐任命了吧,再让三小姐折腾下去,皇上一道藐视圣恩的旨意,侯府上下只能是一个死!三小姐嫁过去……以后万一有一分希望,还能和离,或是三小姐守寡还可再做安排。眼下先得让皇上满意,只能让三小姐受些委屈了,为侯府,三小姐应该是愿意牺牲的。”

永安侯夫人嘤嘤嘤哭泣,“她是我女儿,我舍不得,舍不得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我去求慕婳,我给她磕头,给她做牛做马,只求她能求皇上开恩。”

“老奴觉得您去见四小姐,只会让皇上更生气,毕竟京城都知道皇上和木齐一同为她操办及笄礼,您去大闹一场,怕是……皇上针对不仅是三小姐了。”

李妈妈压低声音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夫人当慎重!”

第六百四十二章 义子

若有人敢让安乐郡主在及笄日上不痛快,皇上能让那人一辈子不痛快!

李妈妈纵是没有得到赢澈的交代,此时也会尽力阻止永安侯夫人去闹场,毕竟她本心也希望慕婳有个完美及笄礼,以前的慕婳吃了太多的苦,连她这个做奴才都会心疼慕婳。

何况永安侯夫人未必就没有做给三小姐看的意思,她疼爱三小姐,但更在意自己,李妈妈劝解的话给她找了十足的理由,“媛姐儿,我对不住你啊,永安侯一脉永远昌盛,是宗妇的责任。”

慕媛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喉咙越发苦涩,脸上热辣辣的,嘴角亦渗出一缕鲜血,生生被往日口口声声疼爱自己的母亲气炸了!

此时她毫不怀疑,若是慕婳肯认永安侯夫人为母,她的亲生父母一定会把慕婳当做亲生,完全无视她。

等着,你们都等着!

慕媛死死咬着嘴唇,转身领着仆从离开,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主子了,她好歹也为主子办了一些事,主子总不能见死不救,还有赢淄,他总不能不管她。

一封封求助的书信由三小姐手中发出,她焦急等待好消息。

然而她的书信宛若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同她有婚约的色鬼拿着皇上赐下的玉佩登门求娶,永安侯捏着鼻子定下了婚期,一番讨价还价,永安侯还被那对父子讹走不少的嫁妆银子。

若不给他们十足的好处,他们就赖在京城侯府,甚至不着急成亲,可皇上那边永安侯根本不敢拖,这次只是无庸公公警告,下一次皇上许是就让锦衣卫登门了。

翌日,永安侯万般不情愿把慕云从宗族中划去,准许慕云承袭生母姓氏,继承生母王家的香火。

一切都是永安侯自觉自愿做的,不是慕云不孝,而是永安侯认为王家人丁单薄,只能让庶子出继王家。

虽然任何人都明白永安侯迫于压力,不情不愿,可没人会在此时戳破此事,不说王公公余威尚存,就是耿直的御史都当做没有这事!

毕竟宫里传出的消息,明显没人在此时忤逆皇上。

有慕云为先例,有不少家中只有女儿的人家动了心思,不再招赘婿了,反而打起出嫁女儿所生儿子的主意,毕竟赘婿地位太低,十个赘婿有九个都是无能的废物,还有一个居心叵测。

女儿只要能生出几个儿子,从中挑选一个随母姓也是可行的,毕竟帝国的律法有有一条是按照前例判案,只要慕云能姓王,外孙也可随母姓!

皇上笑盈盈听着无庸公公带来的消息,点头道:“永安侯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若他识时务的话,朕……朕到是可以网开一面。”

他对外孙随母姓是乐见其成的,不提穿越者不如当世之人看重父系血统,曾经他也是有女儿的父亲,不认为外孙就该随着女婿姓。

不过今生,婳婳的儿女都姓赢!

皇上一直认为这是老天的安排,要不怎就让婳婳爱慕上赢澈?

按说以女儿的性格不大喜欢云淡风轻实则很辣无情的赢澈,他们这一对……皇上开始也是做过不少的挣扎,最后发觉实在是分不开他们彼此的情分,他这才转为祝福和促成。

当然因为他们彼此有情,皇上这辈子都无法同女儿说出真相了。

更怕慕婳知道真相后……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皇上如今最怕赢澈继续大嘴巴,担心阿焱背不动黑锅,忧伤般按了按额头,“朕若是知道有今日,以前的事一句都不会透漏给澈儿,就该让他做个最最正常的皇族子弟。”

“王公公在外叩谢您的恩典。”无庸公公不敢居功,又不知皇上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请示道:“您看是不是让他进来当面叩谢陛下?”

皇上思索片刻,道:“宣他进来,顺便把木齐也叫来,朕知道王公公心头还是有所怀疑,不如让木齐当面说清楚,他们两个,朕谁都不想伤害。”

这么想着,皇上又对永安侯夫人恨上一层,没她和慕媛山窜下跳,当年的事早就没人在意了。

慕媛是罪有应得,永安侯夫人……给木齐极大侮辱的人,皇上也不想再放过她!毕竟完全觉醒前世记忆的皇上是一个小心眼,又护短的。

王公公来叩谢皇上之前,曾同慕云,现在改名为王云私下恳谈过一次,外甥摆事实,讲道理,举例证已经让他彻底放下对木齐的成见,他在皇上面前的脸面比不上木齐和慕婳,他若为妹妹报仇,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因此王公公见到木齐连连向自己弯腰道歉时,连忙扶住木齐,说道:“当日你也是听命行事,咱家不怪木大人,舍妹命薄,没有福气,好在云儿是个争气的,令爱对云儿又有救命之恩,帮扶之意,舍妹再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你,反而感激安乐郡主。”

“王公公宽容,我感激不尽,以后……云哥儿就是我的子侄,他同婳婳一样,都是我的至亲。”

木齐的确没有主动害过王云的生母,然而当时他也没做什么好事,王云生母通奸的罪名也是……他造成的,亏着王云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否则听了永安侯夫人的挑拨,木齐倒不怕他报复,却不想牵连婳婳,让婳婳同一直当做兄长的人反目成仇。

皇上眼见他们芥蒂全消,笑呵呵说道:“既是木齐同王云的生母相识,想来她在临死前,也托付你照顾儿子一二,他又同婳婳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不如朕让他拜木齐你为义子,可使得?”

王公公眼前一亮,木齐的背景雄厚,而他已经老了,淡出朝野,能给云儿找个靠山,对云儿仕途极有好处,他到底是宦官阉奴,在外名声不好听,他不希望外甥因为自己而成为阉人后人,点头道:

“若木大人不嫌弃云儿,我到是极为乐意的,云儿同郡主一直以兄妹相称,以前云儿从未感受过父亲疼爱,如今认木大人为义父,想来云儿也可向木大人学习如何做一位父亲!”

皇上满意般看向木齐,问道:“你意如何?”

“能得云儿为义子,是臣的荣幸。”

木齐连忙跪下叩首,“臣多谢陛下成全,定把云儿当做亲身骨血。”

第六百四十三章 皇上的决定

皇上眼见两人真诚意切,再不负以前的生疏,心头极是高兴,不仅排解两家的恩怨,还给婳婳找了一个好兄长,以后他不在了,赢澈欺负慕婳……也有兄长帮衬婳婳,如此他能放心一些。

转念一想,皇上暗暗想笑,婳婳不欺负澈儿就算好了。

他对自己养大的澈儿有信心,一旦用情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澈儿为婳婳做得事,比他所想得还要多,还要好。

有这么一对儿女,皇上如何不把最好的一切留给他们?

又怎会容许再有人决定他们的生死?

皇上轻声道:“朕一直把木齐当做兄弟,他的义子就是朕的义子,以后对云儿不单单是朕的臣子,他同澈儿一样。”

王公公心头欢喜,连声道:“他不敢同三公子相比,能得皇上几分垂怜已是得天之幸了,云儿对皇上也当是忠心耿耿,唯皇上之命而从之。”

好一通表忠心,皇上露出几分笑容,保证将来会给王云加官进爵,显然皇上兴致很高,让无庸公公传膳,留木齐和王公公一同用膳,席间皇上亲自倒酒,木齐显得泰然自若,王公公在一旁看着时而同皇上自在谈笑的木齐,暗暗心惊肉跳,他从不怀疑木齐对皇上的忠诚,可木齐是不是同皇上太随意了?

纵是魏王殿下,皇上的兄弟都不敢在皇上面前这般……肆无忌惮,让皇上倒酒不说,皇上给木齐布菜,木齐敢诚实的拒绝说不喜欢吃?

皇上给的东西就是毒药也要欢天喜地的喝下去。

“婳婳的及笄礼准备得如何?”皇上笑盈盈问道,“用不用朕派几个人帮你?你家里没个女主人,给女儿操办这样的事,着实不大方便。”

皇上的眼睛亮亮的,很明显想要插一手,王公公低垂眼睑,默默听着,皇上喜爱三公子还有几分可能,但皇上对安乐郡主是不是太好了?

王公公可是清楚皇上面上宽容仁爱,但骨子里是冷清的,纵是对赢澈都没完全放心宠溺过,偏偏皇上对慕婳好似怎么宠都不够似的。

木齐并不领情,说道:“凤娘子一直在府上忙碌,暂且我们能应付,皇上的心意,臣领了,只是婳婳是臣唯一的女儿,臣以前一直亏待她,及笄礼上,臣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皇上唇边的笑容僵硬一瞬,论起亏待女儿,他比木齐不逞多让,现在木齐有名正言顺补偿的机会,而他很怕女儿知道真相。

他还是别再做过多的事了,慕婳和澈儿太精明。

“你若有需要的话,就同朕说。”

“是,皇上。”

木齐端起酒杯,向皇上敬酒,“遇见您,改变臣的一生,臣把所有的宠爱留给女儿,对您愿意献上忠诚和性命。”

不是皇上,他可能没有机会补偿婳婳。

皇上摇头道:“朕要你性命作甚?一旦你有事,朕岂不是违背了当初同生共死的誓言?”

王公公身体一颤,莫名庆幸自己同木齐排解开恩怨,欣慰给云儿找了个大靠山,原来皇上同木齐结拜的消息……是真的?!

“你得活着,照顾婳婳,也可享受婳婳的孝顺,你比朕强,有儿孙福气的,你比朕,比杨耀都要好,杨耀这辈子是没有女儿了,可他还不死心,听说前两日他又纳了两房小妾?”

“皇上,杨总兵只是风流一点,他不会因为女人而误事,杨家一向有广纳姬妾的传统,女人多了,儿女才会多,杨家满门忠烈,战死的将士多是杨氏子弟。”

“朕还不知杨耀的性情?得知他儿子……又受伤,子嗣凋零,朕同他一样难过,杨耀为帝国付出太多,纳几个女人而已,朕不至于因此怪罪他,他若喜欢,下次选秀,朕可以送十几个过去。”

以前皇上还会采选女子入宫,自从发觉慕婳就是他的女儿后,皇上对选秀越发不热衷,今年更是以太后的名义免了采选女子入宫,弄得朝廷上的大臣们纷纷上书,劝解皇上广播种,为社稷江山着想,多纳女子延续皇室血脉。

先帝等在位时,后宫佳丽极多,每年都有新鲜颜色充斥后宫,从开国太祖起,皇上一直很风流,偏偏当今圣上,不似祖宗,大臣宁可皇上博爱,也不愿意皇上专情。

专情的帝王比博爱的帝王可怕,比如皇上执意追封不出名的魏氏为皇后,满朝上下就是议论纷纷,生怕帝国出个情种皇帝!

而且皇上十几年不曾有皇子和公主诞生,已经有人议论皇上不能让女子怀孕,甚至有人暗指皇上已经失去行房的能力了。

为掩盖这种流言,大臣真切希望皇上多纳女子入宫,至于皇上是否能行房,反正后宫塞满女人,足以让大臣们放心,至于入宫的女子是否幸福?她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还有何不满足的?

木齐说道:“杨耀怕是不喜欢秀女,他找女子多是脾气性情泼辣的,中原的小姐太过娇柔,未必适应关外的生活。”

“难得杨耀姬妾和谐,朕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听说他的姬妾有时会合伙折腾杨耀?不让他进门?”

皇上笑容灿烂,昔日私访时,就曾经见到杨耀的姬妾相处得同一家人一般,鲜少有争宠害人的。

木齐尴尬说道:“许是杨耀对她们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她们也各自为姐妹,这才……这才和睦的,杨家的传统嫡庶一样教养,在疆场上拼个高低,杨家战死的子弟多,活着的子弟会把姨娘们都当做亲生一般孝顺。这也让生子的女子对儿子们一视同仁,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只有自己的儿子能活下来。”

越说木齐声音越低,原本杨耀子侄十几个,如今还剩下几人?

皇上面带几分感慨,“战争是残酷的,杨家几代为帝国的牺牲,朕记得,天下百姓也当记得!朕决定……不,朕采纳阿焱的意见,每年的七月初定为军节,当日朕会抚慰戍边的将士,也让百姓明白他们的付出和牺牲。”

“皇上圣明。”

“朕早该这么做的,现在做也不算太晚,若是让将士们寒心,朕……朕愧对所学,亦没脸再说富国强民。”

第六百四十四章 以父为傲

皇上在最近几年才渐渐去掌权天下,对天下的改造让皇上忘记昔日自己就是一位铁血军人。

他渐渐发觉在封建王朝改造一些痹症,促使社会进步,就算是他为帝王也不能一蹴而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一些禁忌即便他是帝王都碰触不得。

连他下定决心促成的变法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触犯太多阶层的利益,引得朝野动荡,一个天工坊的设立,不知有多少御史朝臣暗自嘀咕皇上不务正业,钻研技术在这群封建士大夫就是荒唐。

皇上其实一直想恢复以前百家争鸣,然千年来独尊儒术,儒学的主导地位的根基甚至比帝位都要坚固,只要他泄露任何降低儒家地位的意图,纵有神兵利器在手,他也得被朝臣赶下台去。

皇帝可以更换,千年的传统不能破。

皇上为推行自己的正确主张,时而妥协,时而收买一些朝臣,还要对朝臣更宽和,不能妄言杀戮,这让他忘记自己身上特有的将军铁骨和傲气。

即便他改变不了世界,起码能让戍边的将士好过一些,若是他早一点重视将士们一些,少将军当年是不是也不用血染沙场?

只要一想到女儿承受万仞穿心的痛苦,皇上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心痛得紧。

“无庸,去把沐国公给朕找来,朕同他好好说一说,如何赚取更多的银子。”

每一个帝国和民族的崛起都少不了外族的悲鸣和凄惨的命运,皇上本身就是个民族主意者,多年的铁血让他几乎再没有圣者的心思,已经动了让人当海盗截杀的心思了,毕竟西边帝国的威胁让他不得不加大在军事上的投入。

不想过分盘剥帝国百姓,自然要在对外上想想办法。

王公公放下筷子,不明白吃着好好的饭菜怎就扯到军事上去了?还要宣召沐国公?别忘了太子妃沐氏可是沐国公的女儿,虽然沐国公几乎不认太子妃!

但骨血亲情哪是轻易割舍的?

木齐理解皇上的心思,说道:“沐国公在航海和造船上极有天分,听说他出海的船队都是他亲自督造的船只,选定的航海路线,若沐国公为陛下所用,中原帝国的威仪定当远传海外,令蛮夷宵小们沐浴皇恩。”

“朕不止要建造商队,还要建造战舰,真正做到杨威海上。”皇上轻轻咳嗽两声,对木齐叮嘱,“朕今日所言你们不许外传,事关帝国机密,不得外泄一个字,尤其是不得同慕婳或是云儿说起。”

木齐愕然一瞬,“臣遵旨。”原本他就没打算同慕婳说,不知为何木齐对沐国公意见还是蛮大的,沐国公有儿有女,偏要同他抢婳婳,这一点谁忍得了?

他又不能在慕婳面前说沐国公的不是,只能尽力隔开他们相处的机会,可是沐国公没脸没皮硬是凑上去,上门就甩银票,他木齐缺银子?

当然木齐的家底虽是殷实,比沐国公还是差一点的。

“以后帝国的威胁许是来自海上,谁掌握了海洋,谁就掌握了未来!”

皇上喃喃自语,“大航海时代……朕不能再让帝国落后太多。”随即看了看木齐,应该不会如同澈儿那样的大嘴巴!

沐国公单独被皇上召见,原本他就贡献不少的独家技术,被皇上一顿勉励后,沐国公更是愿效死力,他文不成,武不就,做了大半辈子纨绔子弟,靠着女儿支撑门户,最终少将军惨死,沐国公希望让慕婳看到自己还是有用的。

皇上对少将军的追封,让沐国公彻底拜服在皇上脚下,皇上给了少将军极致的哀荣,他亦愿意为皇上献上家财和技术。

“每个人都有特长,沐国公,你的特长对帝国的作用,许是不弱于沐少将军!”

“不敢,不敢,臣不敢同她相比。”

沐国公眼圈泛红,提起少将军,他还是止不住伤心,哪怕女儿的灵魂还在,可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只是他的女儿了,“臣积攒下的银子原本是打算送给婳婳的,在臣眼中她同臣的女儿一般无二,不过既然皇上有意筹措军费,臣愿意把所有银子献给陛下。”

“朕无需你的家资,朕亦不是抄家的皇帝。”

不过皇上在听到沐国公打算贡献多少银子后,稍稍一愣,随即笑道:“海上贸易果然是造就巨富,都说你富可敌国,朕原本不信的,没想到……”

沐国公嘿嘿笑道:“臣以前积攒银子主要是等着……等着少将军能向臣开口索要银子,可到死她都不曾同臣说过一句软话,臣一直亏待少将军,若是她知道臣把银子用在将士身上,她会高看臣一眼,臣将来也好见她,让她明白,臣纵是有千百不好,纨绔风流,管不好家事,臣疼她的心思同所有父亲一样,臣以她为傲,亦希望她以臣骄傲。”

至于给慕婳的银子,沐国公早早就留出来了,现在向皇上表忠心时,沐国公当然不会吝啬,想在帝都生存下去,决不能得罪陛下。

从少将军安葬后,沐国公明显感到皇上对自己其实有几分不待见的,留着他的爵位,也是看在少将军的份上。

沐国公夫人和嫡子沐翼的生死,沐国公不在意了,然沐家多年的传承总不能在他手中彻底毁掉,好在他还有一个出息的长子沐大少爷,再加上慕婳的关照,沐大少总能支撑起沐家的门庭,沐国公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想要沐大少得到重用,先要让皇上消减对沐家的恶感,在沐国公看来,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绝非守财奴,不舍得银子的。

皇上眸子深沉上几分,其实他同沐国公到是同命相连的,女儿灵魂还在,却永远不可能认回来,有时他也不知道慕婳还算不算是自己的女儿。

“朕不会辜负你。”皇上说道:“等慕婳及笄礼后,朕派人护送你出京,朕在江南有造船厂,以后朕把造船完全托付给你,海事上的事,朕也会询问你的意见,若能让帝国船只远帆,海上称霸,朕保证……你的女儿会以你为傲。”

第六百四十五章 决裂

有皇上这句话,沐国公充满了干劲,他期望自己改变在婳婳眼中的无能平庸印象,同时他也想为长子撑起一片天空,证明他绝非真正的纨绔子弟。

尤其是他能参加慕婳的及笄礼,有皇上的命令,木齐不敢把他赶出去,总能亲眼见到婳婳成年,虽然给婳婳带簪子的人不是他,当初他就不曾为女儿办及笄礼,连加冠也没大操大办,正好赶上她统兵征战,一切都放下了。

皇上吩咐完沐国公,派人送沐国公回府,皇上一个人静静坐在御书房中,无庸公公等人不敢上前,生怕皇上发火,甚至不敢提起赵王和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