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向院子外的夹道上看去,仿佛有个高大的人影向这边走来,徐清欢一惊又定了定神,只有树枝在风中摇曳,哪有什么人影。

徐青安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谢远心中炸开,害死大嫂的可能不是外人。

凶手可能是大嫂身边的人,她亲近的人,还有可能…

谢远不敢想下去,他一路从碧水河走回王府,然后走进小花园里,坐在湖边看着湖中几尾鱼儿陷入了深思。

谢远思量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正想要展开来,却感觉到背后探过来一双眼睛,谢远猛地转头看过去。

第二百一十章 做主

谢远背后假山石林立,旁边的翠竹在风中随风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穿梭了过去,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谢远皱起眉头警觉地将信函揣回怀中,然后整理好身上的长袍离开了花园,可能是方才起了疑心,谢远的脚步就快了些,身子闪过月亮门,不想正好与个丫鬟撞在一起。

丫鬟吓了一跳“啊”地一声,手里捧着的药汁尽数洒在了谢远身上。

滚烫的汤倾覆下来,立即湿透了谢远的衣衫。

“二爷。”丫鬟怔愣了一瞬,立即回过神拿着帕子就要擦拭那些药汁。

“还擦做什么,快…快…将二爷的衣衫脱下来。”

走在后面的管事妈妈正好看到这一幕,慌忙开口。

谢远已经感觉到了灼热的疼痛,衣衫被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肉上,他就算扯拽着,也并不能得到舒缓,还好那药汁虽然热却不是滚烫的,否则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片刻的慌乱过后,谢远想起了怀中的那封信函,他立即伸手入怀,将信函拿出来查看。

信函一半已经被打湿了,谢远只觉得心中一紧,只想找个僻静的所在,看看其中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因此损坏,正寻路要走,方才闯祸的丫鬟已经哭起来:“这可怎么办,二爷…您有没有烫到。”

谢远心中焦急,口气也显得十分生硬:“用不着你们侍奉,我自己去换衣衫。”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声音传来,谢远扭过头看到了简王妃。

丫鬟立即跪下求饶:“王妃,都是奴婢不小心,将给王妃的药洒在了谢二爷身上。”

简王妃听得这话立即变了脸:“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远哥换衣服。”

几个下人立即围了上去。

谢远想要推辞却已经走不脱,让人护着到了旁边的屋子里,下人七手八脚将他身上的衣袍脱下,只见里面的皮肉已经发红,还好没有烫出水泡。

“都出去吧,”谢远道,“我没有伤到,用不着处置。”

下人应了一声鱼贯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谢远这才将手中的信函打开,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水冲刷的模糊,但是依稀还能够辨认。

谢远看着这几个字发呆,一直拿着这信函,等到上面的水渍干了些,这才折好又放回怀中,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抬脚走了出去。

谢远离开了屋子半晌,才有一个人推开拔步床下的木板,从里面爬了出来。

那人正小心翼翼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门口传来脚步声,那人想要再寻地方躲藏,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帘子掀开,外面的人径直跨了进来。

那人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可当看清来人之后松了口气,毕恭毕敬地行礼:“江妈妈。”

江妈妈走上前:“看到了没有?”

那人道:“看到了。”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在江妈妈耳边说了一遍。

江妈妈点了点头,吩咐道:“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说完挥了挥手人,让那人退下。

江妈妈走出屋子,一路去了花园里,花园的亭子后,有一处小书房,江妈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八仙桌旁坐着一男一女,其中一个看到江妈妈立即站起身,另外一个抬起了头,竟是简王妃。

“怎么样?”男子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江妈妈行了礼:“看清楚了,二爷怀里真的藏了一封信。”

简王妃神情微变:“写了什么?”

江妈妈又看了看那男子,不禁有些迟疑。

那男子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晓,我谢云既然能站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简王妃向江妈妈点了点头。

江妈妈这才道:“只有四个字。

有变,速来。”

谢云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抖,目光中不知是什么神情。

简王妃松了口气,面色不知是悲是喜,挥挥手让江妈妈退下,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仔细听起来,这其中也不像有什么大事,也许不是侄媳妇的笔迹,你不要着急,明日我再仔细问问远哥。”

谢云惊诧地看着简王妃:“姑姑,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此事,甚至没有禀告高堂,直接来到京里找您,就是觉得您能够为我做主,如今证据确凿,您却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我只问您一句话,您私底下会不会给王爷的兄弟写信,会不会悄悄变卖王府的田产。”

简王妃神情一僵。

谢云惨笑一声:“我知道,我是旁支的子弟,远远比不上您的嫡亲谢远,我就不该来这里自取其辱,我真是糊涂,一直以为我们夫妻感情甚笃,将家中一切都交与她打理,没想到她早就与我离心,先是将家里库中的字画和摆件换成了赝品,然后又变卖田产,要不是家中闹了老鼠磕坏了字画,我拿去修补,还被蒙在鼓里。

我发现之后,并没有闹到长辈面前,我想过,只要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我还会原谅她,而她却宁可服毒自尽,也不肯说出实情。

人已经死了,我不想坏了她的名声,这么多年的夫妻…”

谢云说不下去,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他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喉头的哽咽:“更何况我们身下还有两个孩子,我也要为孩子们着想,于是…就准备将她入葬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谢远来了。

开始我以为这是巧合,谢远来常州办事正巧碰上了这桩事,后来谢远不依不饶要查出她的死因,甚至想要将她的死怪在我身上,然后以查案为借口四处寻找线索,翻看她留下的东西,我才有了警觉…我悄悄地拿了她身边的妈妈审问,才知道,就在我拿着库中的字画去修补那日,她匆忙写了封信让人送去徽州,她这分明是在向外求助。

我查问的紧,她知道无法再拖延时间,这才走了绝路,到死她都在保护谢远,我和孩子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

简王妃静静地听着,然后叹了口气:“不是我包庇谢远,这是大事,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压下这样的罪名,远哥他…”

谢云脸上是讥诮的神情:“谢远还要考取功名,将来谢家还要靠他光耀门庭,我们旁支到底是嫡亲族人的垫脚石。”

第二百一十一章 离愁

谢云说完这话,简王妃的脸沉下来:“我若是不信你的话,就不会安排人去试探谢远,这样偷偷摸摸探听消息为了什么?你心中不清楚吗?

胡乱猜忌,兄弟阋墙,虽说是族兄,闹出去了只怕谁都没有脸面,就像你说的,侄媳妇走了,你和孩子还要立足于世。”

谢云抿了抿嘴唇,不过很快他又看向简王妃:“姑姑,您难道不想知道,蓉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爷的?”

简王妃面色难看,一掌拍在桌子上:“真是反了天了,我就不该插手你们的事,好…既然你怀疑谢远,就去找宗长为你做主,你们两个孰是孰非我都不想理会。”

简王妃突然发怒让谢云低下了头。

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连呼吸仿佛都被压抑着。

简王妃忽然心软,喝了一口茶问谢云:“真的是谢远的话,谢远要那些银钱做什么?”

谢云摇摇头:“我不知道,”说着晒然一笑,“或许他们准备远走高飞,离开谢家。”

简王妃攥起帕子,忽然想起蓉晓在常州的举动,如果不是他们发现四处寻找,是不是蓉晓也早就已经跑了。

可那时候远哥年纪还不大。

简王妃揉了揉额头,她怎么也觉得远哥不是那样的人。

“让人查,”简王妃道,“你放心,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我不会为他遮掩,既然侄媳妇变卖了家财,那些银子定会有下落,你也不要太着急,不然先回去常州安排丧事。”

谢云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不,这次不查个明白,我没脸面对双亲,妍娘没了,家中又成那个样子,纸包不住火,我怎么也要给家中一个解释,否则…我也没脸活下去。”

谢云离开,江妈妈走到简王妃跟前。

简王妃吩咐道:“让人去查查谢远,既然他从常州来到京城就有他的道理,这几日他都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身边人都去过哪里,有没有偷偷摸摸置办产业,这些事无巨细都要查明,如果有了端倪,就让人写信给徽州,让我哥哥来一趟京中。”

江妈妈惊讶:“您真的要这样做,真的有蹊跷,二爷的前程可就全都毁了。”

简王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才能压下去?我也不想毁了他,只能先将哥哥叫来商议,谢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的,要怎么安抚住旁支的族人…”说到这里她眼圈发红,又是失望又是难过,“我看着远哥长大,一直都觉得谢家子弟中他最出挑,我还是不敢相信。”

简王妃说完又想起一件事:“再打发人去趟常州,先将事情压下来再说。”

谢云一路走回屋子里,将下人遣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脑海里不停地想着那四个字:有变,速来。

谢云慢慢舒展了眉角,他还当是什么话,原来只是这四个字,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狠,只是这几个字又能传递什么消息。

他空担忧了那么多天,不敢向谢远下手,生怕谢远手中握着什么他不知道的证据,于是一路追过来。

谢云忽然一笑,妍娘虽然死了,却没有乱了大局,谢远这个傻子根本什么都不知晓,没有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常州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唱,他们就等着看吧。

谢远回到屋子里看了一会儿书,就想要出去走走,来到京中几日了,他要查的事还没有半点进展,他心中烦闷得很。

谢远想到这里推开了门,却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护院。

“二爷,”护院上前行礼,“您这是要出去吗?”

谢远皱起眉头点了点头:“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护院低声道,“王妃吩咐下来,二爷眼见就要科举了,还是留在家中读书的好。”

科举要等到秋天,他总不能从小在开始就足不出户。

这分明就是找了个借口,将他限制在王府之内。

安义侯世子爷说的话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犯了一个大错,以至于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谢远面色一变:“王妃在哪里?”他要去找姑姑将话说清楚。

护院没有回应,旁边的管事妈妈上前:“王妃出去了,不过交代下来,二爷只要在这院子里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走出那扇门。”

姑姑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远仔细地回想起来,从他进府到被泼了药汁,到换下衣服查看怀中这封信,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自然就是要看他信上的内容。

既然姑姑有了这样的举动,那就是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踏入别人设下的陷阱,恐怕接下来大嫂的死说不得就会怪在他头上。

谢远想明白这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慌乱没有任何的用处,他要想方设法扭转局面才行。

可现在他如同深陷泥沼之中,姑姑对他已经有了猜忌,他做的越多反而越可疑,除非有个信任他的人能够帮他。

不是帮他脱困,而是要将这桩案子查清。

谢远看向管事妈妈:“我可以不出门,但是姑姑要见我一面,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管事妈妈只是道:“二爷听王妃的就好,王妃不会害您的。”

谢远深吸一口气:“我相信姑姑不会害我,但是我今日与人越好了去吃茶,总不好就这样爽约。”

管事妈妈道:“二爷约了谁,奴婢让人去告罪。”

谢远抿了抿嘴唇:“让人取两盒龙井送去安义侯府,给安义侯世子爷,就说我改日再去拜会他。”

安义侯世子爷能在船中说出那样一番话,想必知道他的意思,上次他与安义侯世子在王府相遇,现在他这番举动应该也不会引人怀疑。

谢远忽然觉得庆幸,多亏在此之前他与安义侯世子爷相识,否则他还真的只能束手待毙了。

管事妈妈点点头:“这个简单,奴婢立即就去办。”

谢远转身走回了屋子。

天黑之前,宋成暄住进了驿馆。

驿丞收拾出了干净的房间,然后躬身道:“您好好歇着,若有吩咐只管叫我们。”

宋成暄点点头。

屋子里的人退下去,宋成暄坐在了椅子上,周围一片安静,他抬眼看向窗外。

暮色沉沉,他心中竟然生出几分离愁,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在京中似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管

“公子,先梳洗吧!”

随从端了水上来。

宋成暄起身净了脸,就开始坐下来看公文。

屋子里只有宋成暄翻看文书的声音,站在旁边的永夜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其实从前公子也是这样,有时候一天也不会说一句话,也许是这些日子不知不觉间公子有了些变化,现在突然恢复原样,他就觉得不太习惯。

唉。

永夜从心里叹了口气,来京城之前,他心中说不出的忐忑,生怕会出什么差错,现在离开了…他又怀念起来,其实京城挺不错的。

到底为什么不错,他说不上来,比如京城有徐大小姐。

想到这里,永夜又偷看了一眼公子,公子会不会也怀念在京城的生活,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公子,赵统来迎公子了。”

赵统是宋成暄一手带出来的人,如今被薛沉提拔成校尉,因为骁勇善战,在泉州水师中颇有声望,这次宋成暄离开泉州,赵统也想要跟随,却因为有官职在身,在外行走颇为不便,宋成暄就将他留给了薛沉。

说话间,两个身影进了屋子。

宋成暄抬起眼睛看过去,目光落在走在前面那人的脸上,神情微微一滞:“军师,你怎么来了。”

薛沉急切地将宋成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公子,你可真是要将我急死了。”

当日公子离开泉州时,他们说的很清楚,只要探明西北的情形,公子立即就会回到东南,现在他们应该一心经营泉州,养精蓄锐,尽量不要插手外面的事。

如今的大周政权不稳,各种势力暗中交手,可谓是错综复杂,万一不小心卷入其中,就要疲于应付各种事端,对泉州来说绝对是有弊无利。

虽说他是军师,但有些时候思量的还不如公子透彻,他知道用不着多嘱咐,公子绝不会出半点的差错。

哪知事情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公子不但没有按时回来,而且还在京中查起了案子,他真是捏了一把汗,要知道洪传庭那老奸巨猾的家伙,早就惦记着公子,想要提拔公子为大周效命,万一借着这次机会将公子调离了泉州,那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终于熬到了案子审结,好在洪传庭也还算克制,没耍出什么花样来跟他抢人,他立即写信给公子,请公子务必立即回东南,没想到公子的回信说,他还要留在京城彻查常州私运案。

得知此事,他恨不得能立即出现在公子面前进行规劝。

常州私运案,牵扯到了张玉琮,公子现在还不能直面张家,虽然心中万分焦急,但他表面上是泉州的水师总兵,就这样丢下一切离开泉州,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问题,他只得一边写信规劝,一边暗中安排以防万一。

在泉州的日子,他是度日如年,公子却好像十分冷静,还让人送信命他准备好船只和人手,以防倭寇来袭。

永夜将门关好。

宋成暄将薛沉迎到一旁坐下。

“公子,”薛沉到现在也不明白,“您为何要冒这个险,您此行若是出半点差错,可真就要了我的命。”

宋成暄如往日般从容:“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常州私运猖獗,军师不是早就忧愁已久,这次除掉了张玉琮又查了常州倒是一举两得。”

一路上搜肠刮肚的思量缘由,没想到公子却说的这样轻松。

薛沉皱眉:“就因为这个?公子真的担忧常州之事,可以暗中用力,何必暴露在张家人面前。”这不合公子的性子。

宋成暄道:“此案我本也没有用多少精神,军师不必挂怀,打赢了这一仗,泉州的将士们可以得些军功,海上也能得几日安宁。”

薛沉看向旁边的永夜,永夜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薛沉心中疑惑更深,自从他辅佐公子之后,他与公子不说是无话不谈,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秘密,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公子在向他隐瞒一件事。

并且公子对这件事的态度极为坚决。

他来到泉州之后,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而且他敏锐地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有可能会影响到公子将来的抉择。

薛沉心中更加警惕起来,既然如此,他就要小心对待,此时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免得引起公子的反感。

薛沉平复了情绪,接着道:“我还以为洪传庭会举荐公子带兵去常州,没想到他却将公子放了回来,兵部、吏部对常州的人选可有决策?”

朝廷刚刚下了公文,薛沉自然还不知晓。

宋成暄抿了一口茶:“安义侯。”

薛沉愣在那里:“安义侯?”他看向宋成暄,只见宋成暄的神情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说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处处却透着古怪,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感觉一转眼的功夫,全都变了。

薛沉不得不继续换话题:“朝廷既然派出兵马,可见是下定决心清理常州,张家在常州的根基已深,皇上想要铲除只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我猜想无论谁带兵前往都会有很大的死伤,虽说我们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不过也有些好处,经此事之后皇上就知晓张家的野心,压制外戚,对天下是福非祸,经过此役,我们海上安稳,也能腾出手脚来治理东南,的确对公子是件好事。”

无论谁带兵前往都会有很大的死伤。

宋成暄听到这里,后面的话就没有入耳。

恐怕不止是带兵的会有死伤,前往常州查案的人也会危机重重,而她又是那种不到最后决不罢休的性子。

薛沉说完话,发现公子眯起眼睛,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心中又是一沉,自从相见之后他连续换了三个话题,却好像都处处受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公子该不会还要插手常州的事吧?”薛沉试探着询问。

“不会,”宋成暄道,“我只是记得常州有许多海商,现在常州情势有变,我想知晓他们有何打算。”

还说不管常州的事,却要去问那些海商的动向。

薛沉没有说话,宋成暄接着道:“收揽这些海商对我们泉州也有益处。”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薛沉却还是觉得十分牵强,想到这里薛沉又看了一眼永夜,却发现永夜早就溜去了门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第二百一十三章 究竟是谁

永夜觉得自己背后已经被烧出两个洞,他仰头看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果张真人在这里该多好。

心中刚有此赞叹,只听背后传来军师的声音:“怎么不见张真人。”

永夜心中暗自下决定,日后定然不喝军师沏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