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两个人亲近的时候,他看起来和前世没什么不同。

所以光凭一双眼睛,她自然无法揣摩前世宋侯的心思。

黄昏时,宋成暄才带人离开,当着所有人的面,宋成暄没有半分逾矩,俨然就是那带人冷漠,不讲半点情面的宋侯,显然在人前他还是很在意他这公子、宋大人的皮囊。

宋成暄吩咐永夜和张真人:“正是朝廷收漕粮之时,路上必会遇见流民,你们护着大小姐,每日最好在驿站中歇息。”

“公子放心吧,”张真人道,“公子没有朝廷明令,不能离开常州,还是早些回去,我们在京中等着公子。”

宋成暄点点头,不再说话,调转了方向离去。

宋成暄交代事情的时候,十分的严肃,纵马前行时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她隐约有一丝失落似的。

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好像也被这男人带偏了。

离京城越来越近,她也归心似箭,盼望着早些回到家中,腻在祖母和母亲身边。

路上只要闲下来,张真人就会帮顺阳郡王世子爷回忆他曾见过的假乔姝到底有什么不同。

“就是身材高大些。”

“难不成是个男子?”

“不是,不是,”齐德芳十分肯定,“一举一动都不像个男子。”

徐青安眼睛一转:“难道…是哪家的女眷出墙,所以让你二叔引来了杀身之祸?你仔细想想,说不得京中达官显贵家中,有那般身形的女眷。”

齐德芳仔细思量,最终放弃道:“我真的想不出,来往我家的女眷,仿佛都不是那个模样。”

“再说达官显贵家的女眷,为何要冒险乔装打扮来见那掌柜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除非那人觉得打扮之后,不会有人认出他,却没想到却漏算了你二叔。”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解释。

最让她好奇的事,齐德芳的二叔是怎么通过假乔姝,断定与苏纨勾结的就是皇室宗亲,而且这位宗亲他们顺阳郡王府惹不得。

马车继续向前走着,眼见路程已经过半。

“大小姐,外面来人了,说是华阳长公主派来的,要护送大小姐上京。”雷叔隔着帘子禀告。

徐清欢略有些惊讶,华阳长公主怎么会派人前来。

马车停下,徐清欢刚要下车。

“不敢劳烦徐大小姐,”外面立即响起一个声音,“奴婢等都是来侍奉徐大小姐的。”

第四百零六章 喜欢

马车外的声音毕恭毕敬。

徐清欢微微思量片刻,重新坐了回去,也没有再掀开帘子查看,只是道:“那就劳烦管事了。”

外面的管事妈妈微微一怔,没想到徐大小姐没有过多盘问,就这样默许了她们跟随,还真是胆子很大。

这段日子京中也不太平,没想到勾结倭人的是长公主驸马爷,皇上亲命的督军。

皇上龙颜大怒,命宗正寺、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彻查此事,平日里与苏家有来往的官员全都胆颤心惊,通敌谋反的罪名非同小可,不止如此,被抓的常州总兵也是张家的门生,张家急于与此事摆脱干系。

幸好泉州总兵薛沉带人打了胜仗,彻底排除了外患,这样一来朝廷就能安心整饬内政,没想到苏纨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又有消息传来,常州还有苏纨余党,这余党也就罢了,查了半天竟然是慧净法师。

慧净法师曾在宫中为太后娘娘祈福,一下子却变成了余党。

管事婆子正思量着,只听马车里传来声音道:“嬷嬷,京中如今怎么样?长公主驸马可认罪了?长公主又如何?”

管事婆子立即道:“华阳长公主自然是十分伤心,从常州回来之后,就忙着出入公主府主持大局,毕竟是多年的夫妻,那苏纨平日里温文儒雅,真是没看出来竟然包藏祸心,可怜了长公主被他骗了这么多年。”

徐清欢接着道:“华阳长公主这些日子有没有进宫去?”

“只是刚回京时,向太后娘娘和皇上禀告此事,之后就不能脱身,”管事婆子道,“长公主被驸马爷牵连,案子没有查明之前,恐怕也不能随便出入宫中了。”

这是必然的事。

若非长公主出现在常州帮朝廷抓住了苏纨,恐怕现在已经被宗正寺软禁起来,夫妻一体,苏纨这些年也是借着长公主驸马的名头才能四下里走动,苏纨出了事,长公主自然也会被猜忌。

“大小姐,”管事婆子道,“前面是个驿馆,我们过去歇歇脚如何?”

徐清欢道:“好,那就劳烦嬷嬷去安排。”她也正好下车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

马车在驿馆门口停下,徐清欢从马车中走出来,只见车外站着几个穿着褐色半臂褙子的下人,多数是三十多岁左右的管事妈妈,几个人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十分的有规矩。

为首的管事妈妈竖着圆髻,一脸恭谨的笑容,上前搀扶徐清欢:“徐大小姐,奴婢卫氏侍奉您。”

卫妈妈让人将驿馆收拾干净,请徐清欢走进屋子里坐下,这才从腰间取下华阳长公主的书信递给徐清欢:“大小姐请过目。”

徐清欢将书信接过来打开,信中只有几句话:“听说常州案子已了,料想徐大小姐近日回到京中,恐怕此次查案牵扯太多,路上会不太平,太后娘娘为之心焦,特命我遣人前去接应大小姐,盼一路平顺。”

最后落款是:华阳。

上面还盖着华阳长公主的私印。

卫妈妈笑着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都十分挂念大小姐,奴婢们会悉心侍奉,只盼着回到京中之后,大小姐在太后娘娘和长公主面前为奴婢们美言几句。”

卫妈妈说完这些,看向院子里的侍卫:“这些人也是长公主府的,以防路上有变,虽说出自长公主府,长公主却有话在先,这些人全凭徐大小姐安排。”

徐清欢看向雷叔,雷叔点了点头。

卫妈妈等人拿出点心又奉了茶水这才离开屋子。

徐青安和张真人也进了门。

张真人道:“外面的护卫倒是很守规矩,只是护在周围,没有靠近马车的意思,大小姐身边依旧都是我们的人,而且他们人数不多,就算他们有所图谋,也不会得手。”

永夜一直站在门口,虽然不声不响,但却注意着那些护卫的一举一动。

徐青安道:“难道真是华阳长公主派来保护妹妹的?”

徐清欢摇摇头:“应该是太后娘娘。”华阳长公主在信中说的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太后授意。

太后这般关切她,为的是什么?

经过常州案子之后,太后和皇上都各有所失,张家失去了一个张玉琮,皇上一直信任的苏纨却有二心。

常州自然不会再让张家染指,皇上经此一役,应该会对安义侯府多了几分信任,也许日后会对父亲加以重用,父亲却一直与张家对立。

太后娘娘此举是想要拉拢安义侯府。

今非昔比,张家不能一再树敌,否则对他们不利,说不得也有告诫她的意思。

徐清欢想到了慧净的案子。

也许太后娘娘不想让她继续查案,一切到此为止,大家也算皆大欢喜。

是这样吗?

她若是不肯呢?

徐清欢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水甘甜而清冽,显然是今年新贡的春茶。

前世,她在慈宁宫中也喝过这样的茶。

“继续赶路吧,免得错过了宿头。”徐清欢站起身来。

卫妈妈立即上前侍奉。

徐清欢轻声道:“劳烦妈妈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卫妈妈笑道,“侍奉您是奴婢的福气,大小姐聪明伶俐,名声已经传遍京城,将来定然贵不可言,只盼您将来能提点奴婢一二,奴婢这辈子都受益匪浅。”

徐清欢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马车。

车队继续向前行去。

京城,慈宁宫内。

太后看着女官插好了花斛,淡淡地吩咐道:“拿下去吧!”

女官应了一声,立即低头退下。

太后摩挲着手中的玉把件:“算一算,那些人应该见到徐氏了吧?”

女官道:“应该差不多了,不过…那徐氏会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吗?”

“如此聪明伶俐的人,心中什么都清楚的很,”太后抬起眼睛,“哀家真没想到,竟然救下安义侯府的是这么个小姑娘。”

安义侯虽然尚在朝堂之上,却已经今非昔比,带兵离开京城时,她还觉得安义侯凶多吉少,徐家恐怕要经历大变。

真没想到,常州不但打了胜仗,而且抓住了苏纨,这样看来张玉琮折在他们手中倒也不亏。

太后接着道:“现在安义侯也要想一想,他是不是要继续与张家为敌,张家毕竟是哀家的母家,哀家平日里需要有人掣肘他们,可到了关键时刻还要保护他们。

皇上经历了这些事,更要将权柄握在手中,张家的路恐怕没有那么好走了,可若是多些助力,那就截然不同。”

太后说着站起身来走向窗子:“哀家听说那立下大功的宋成暄欲和安义侯府结亲,看起来真是一门好亲事,不过仔细一想,可就不太妥当…安义侯府是勋贵,宋成暄即将成为新贵,两家都是带兵的武将,聚在一处,恐怕不妙。

皇上真的因此质疑,宋成暄应该也不会为了这门亲,就不要自己的前程。”

说完这些,太后吩咐女官:“将哀家的赏赐送去徐家吧!要让安义侯府知道,他们按哀家的路走,将来只会更加富贵荣华。

更何况哀家是真的很喜欢徐清欢那小丫头。”

第四百零七章 打人还是讹钱

宫中的赏赐送到安义侯府。

徐太夫人和徐夫人一起将赏赐接了,又打点、送走了内侍和宫人,这才回到太夫人屋子里。

徐太夫人面沉如水,徐夫人小心翼翼地奉茶过去:“娘,您别急,等到老爷回京之后,您再慢慢问他,老爷定然有他的苦衷。”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老爷到底为何自作主张与宋家议亲,不过老爷不是那样唐突的人,她心中也是对老爷满是怨怼,但是不能在太夫人面前再火上浇油。

“不等我同意就将欢丫头许了出去,”徐太夫人脸上满是怒气,“他这是要将我气死,欢丫头也不知道拒绝,这父女两个到底在想些什么。”

徐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是以她对欢儿的了解,如果欢儿不愿意这门亲事,老爷就算强压着也是没有用处,宋家绝不会这样顺风顺水达到目的。

也就是说,欢丫头是愿意的。

“娘,”徐夫人抿了抿嘴唇,“那位宋大人曾救过欢儿和安儿,会不会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所以…”

“那也不行,”徐太夫人口气生硬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救命之恩当报,却也不能将欢儿的婚事搭进去,你可知道,抱着这样的心思嫁去宋家就要处处忍让,就算受了委屈因为有恩情在也不能开口,到时候欢儿又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太夫人这话说的很对,徐夫人低下头来,想一想宋家远在泉州,她心中就如同被牵拉一样的难过,那么远的地方,便是在夫家受了委屈,他们远在京中都不知晓,而且那位宋大人是个武将,她太清楚嫁给武将是个什么滋味儿。

只要夫君出征,她们在家中就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收到不好的消息,不知要熬过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年轻时受的苦,难不成欢儿要一一尝遍。

徐夫人想到这里,眼角沁出泪水来,忍不住用帕子擦了。

“看你那点出息,”徐太夫人道,“我们若是不答应,看他还能将欢儿嫁出去,从前许多事我都由着他,这一件万万不行,不能因为他喜欢那位宋大人,我们就由着他,说到底是要为欢儿找一辈子能依靠的夫婿,而不是给他安义侯找女婿。

我算是错看他了,他定是看上了人家的战功,才答应了宋家。”

说完这些,徐太夫人冷哼一声:“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自己打不了胜仗,就妄想用这样的方式揽下军功。”

徐夫人知道太夫人是气得口不择言,侯爷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会这样。

卖儿求荣这种事若是落在安哥身上她能相信,落在欢儿身上,她就觉得另有隐情,毕竟侯爷是从心底里疼欢儿的。

“整天骂青安,到头来他这个老子还不如儿子,”徐太夫人想想青安寄回来的吃食和香料,许多都有清火、顺气的功效,是恐怕消息传回来她被气着,“下次他敢再教训青安,我就先教训他。”

徐夫人不敢说别的,只能静静地听着。

徐太夫人如坐针毡,又想到太后娘娘方才的赏赐,那些东西看起来贵重而华丽,不过其中蕴藏的深意也让人难以猜测,徐太夫人目光闪动,该不会太后娘娘也看上了欢儿,想要插手欢儿的婚事。

徐太夫人眉头锁得更深了些,人人都盼着家中女儿名声在外,将来也好高嫁,可欢儿不一样,那孩子从小受了许多苦,她只想要欢儿日后过得平顺。

“太后娘娘若是硬来,”徐太夫人道,“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抗争到底。”

徐太夫人说完,眼睛中流露出坚定的神情。

“马车后有人跟着。”雷叔低声向徐清欢禀告。

徐清欢点点头,随着卫妈妈这些日子与他们相处融洽,后面那些人就渐渐靠了上来,她猜想应该是张家人。

徐清欢道:“太后娘娘到底是不放心安义侯府。”现在看来她只能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才有好日子过,要么选择与张家站在一起,要么就由不得她了。

“妹妹别担心,”徐青安低声道,“马车后的那位是哥哥的老相识了,哥哥今天晚上就料理了他,让他再也不敢生坏心。”

张鹤看向前面不远处的徐家马车,他听到父亲和宫人在书房里说话,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张家与徐家结亲。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看上安义侯府,对那徐大小姐也没有任何的印象,京中许多漂亮的闺秀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态,难不成挑来选去最终要娶一个无名之辈。

不过既然是两姓联姻,他多多少少要给安义侯府一些颜面,毕竟这门亲事做成,不但能让徐家为张家办事,还能借此了了常家的案子。

太后娘娘这样安排,也是要向皇上表明心迹,张家其他人并没有与三叔同流合污,三叔深陷大牢之中,张家不但不会怨恨安义侯府,还要感激安义侯府早些查明此案,才让张家没有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真是假惺惺。

张鹤不禁冷哼一声,等他娶了徐大小姐,再来跟徐家算这一笔账,他定然能将徐大小姐治的服服帖帖,不但要为三叔出气,还要将徐家彻底踩在脚底。

还有徐青安羞辱他的事,他都会算的明明白白。

张家管事低声禀告:“大爷,徐家的马车走的越来越慢了,应该是发现了我们。”

张鹤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以他和张家的名声,只要他表露出想要的意图,那些人立即都会拥上来,这两日徐家一直没有动静,那是在欲擒故纵,别说太后娘娘已经给了徐清欢这么大的脸面,就光凭张家的地位,徐清欢也会欢欢喜喜地答应。

张鹤吩咐管事:“去前面城中订下一间最好的酒楼,买一套最好看的头面送过去,徐清欢若是收了,我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来与她相见。”

早些将事情定下来,他也好早些回去快活,花楼的小丁香还等着他呢。

转眼就到了午后。

张家管事回来禀告:“酒楼吃了,头面也收下了。”

张鹤扬起眉:“我就说,这件事容易办的很,我父亲还小心翼翼,再三告诫我不要来招惹这徐清欢,一切由太后娘娘安排,真是高看了她。”

管事低声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再看看。”

“看什么,”张鹤瞪圆眼睛,“我哪有那么多功夫陪他们玩,今晚我就将这桩事定下了,管他什么婚约,什么宋家,生米煮成熟饭,徐家就要来求着我们完婚。”

天将黑下来,张鹤带着人住进了徐清欢落脚的客栈,等到稍晚一些,他就去敲徐清欢的门,徐清欢既然收了东西,定然是早有准备,不用他费太多口舌。

从小到大,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之物,别的地方他或许不行,这桩事没有谁能及得上他。

张鹤躺在床上,准备先歇一会儿,隔壁的房间里却传来说话的声音。

仿佛是两个人在吵架。

“我说了,必须等我打完了人,你再去讹钱。”

“我先讹钱,你再打人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那怎么能一样,你跟他要了钱,我打的时候看在那些银钱的份儿上,万一手下留情要怎么办?”

这两个人争吵不休,忽然有第三个声音插进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随便动用武力,应该好好地与他谈,比如,将他的衣服藏起来,一直说到他幡然醒悟了再…还给他。”

安静了片刻。

一个让张鹤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就这样定了,打了他,再讹钱,最后扒光他的衣服。”

“还…还没讲道理呢。”

“那就再讲个道理,天就亮了,不能再加了啊。”

第四百零八章 教训

张鹤仔细地听着,心中忽然有些不太安稳。

这客栈中住的人不多,他事先花了大价钱,让客栈掌柜不要再收其他客人,难不成客栈的掌柜没有听他吩咐?

听那几个人议论的话语,分明就是贼匪之流,从常州往京城去的路上,并非处处太平,如果不是他们一路护送,说不得徐大小姐已经落入贼手。

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就连侍奉客人的店小二也已经歇下了。

张鹤推开门向徐大小姐的屋子走去。

与美人相会自然不能要备上一份礼物,张鹤提着手中的锦盒,轻轻地敲了敲门。

早在他进入客栈的时候,就已经与徐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打了照面,那体态宽厚的丫鬟还向他点了点头,分明是清楚了他的意思,所以必然会来应门。

对于风花雪月的事,张鹤还是十分有心得的,那些明示暗示他早就用的纯熟,绝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等着应门的时候,张鹤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他与徐大小姐第一次正式相见,要有世家公子的风度。

门被打开了,一张似寻常人两个大的脸从门缝中挤出来。

“你是谁?”丫鬟的声音清脆,“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吗?”

“我是京城张家的大爷。”张鹤报出自己名号。

丫鬟显得有些惊讶:“张家大爷?请问…您来敲门是…”

“我听说安义侯府大小姐在客栈中住下了,”张鹤耐着性子与徐家丫鬟周旋,“我们两家是世交,又在这里遇见,便想着前来拜会。”

张鹤边说边向屋子里看去。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从屋子里透出来,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了屋子里一袭粉色的衣裙。

“这么晚了,恐怕不太好,”丫鬟嘴上拒绝,却将门彻底打开来,“张大爷一定要进来吗?”

张鹤微笑着点头:“若是寻常我也不会前来,只是听说这城中不太平,心中牵挂徐大小姐…徐大小姐是否有需要我们张家的地方,定然鞍前马后为大小姐效劳。”

“既然张大爷这样诚心,”丫鬟道,“再拦着您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张鹤心中更是欢喜,一切就如他料想的那么简单,他判断的没错,徐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守礼的女子。

一个知书达理的内阁妇人,就应该坐在闺房之中,学女四书做女红,将来嫁入夫家之后才能相夫教子,她却以查案为借口四处奔走,还不是想要结识更多的男子,好为自己攀附一门好亲事,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张鹤思量着走进屋子里。

方才那个在房中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迹,想来是躲进了内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