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立即领命。

皇帝站起身:“非朕疑心太重,只是常州事关重大,朕要托付给一个忠臣良将,才能心安。”

众人齐声称是。

皇帝看向宋成暄:“朕已经设下宴席,为诸位爱卿接风,安义侯、薛爱卿先前往,朕有几句话要问宋爱卿。”

安义侯和薛沉走出大殿,内侍立即将殿门阖好。

皇帝的目光再次看向宋成暄,不知为何这宋大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这样感觉转眼就消弭于无形。

“宋卿可听说了一桩事,”皇帝道,“安义侯府女眷归京的路上,与张家起了冲突。”

“微臣听说了,”宋成暄道,“微臣因此抓获了一些山贼,已经被顺天府衙差将一杆案犯押走。”

皇帝面色一冷:“你倒没有隐瞒,那你可知为何会有这样的事?”

宋成暄道:“太后是想要张家与徐家结亲。

常州案子过后,张家备受打击,常州已经不在张家掌控之中,张家会有今日都是因为徐大小姐查明了张玉琮私运案。

若是两家联姻,一来向皇上表明忠心,除了张玉琮之外,张家其他人与私运案无关,更不会因此对安义侯心怀报复。

二来张家和徐家联姻之后,安义侯必然不会再针对张家,张家就少了一个劲敌,经过常州之战,至少能证明安义侯仍旧是大周少有的良将,若是徐家能够投靠张家,对张家自然大有益处。”

皇帝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太后还觉得,朕不会答应宋爱卿与徐家联姻,安义侯跟着先皇四处征战,是先皇重用之人,却又因为魏王谋反案,始终难以洗脱身上的嫌疑,”说到这里他细长的眼睛盯着宋成暄,“朕亲手拔擢的臣子,才能成为朕的股肱之臣,宋爱卿将来可大有作为,不必要因为先皇的那些旧案,被人猜忌,因此耽搁了前程。”

“皇上,”宋成暄面色不改,目光幽深,“微臣觉得太后娘娘目光狭隘,妄自揣摩圣意,太后已经移居慈宁宫,着实不该插手朝政,更不该为母家铺路,张家权倾朝野,张玉琮为祸一方何尝不是因为有太后娘娘在背后。

微臣出身卑微,只知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曾想过牵扯利益角逐,安义侯忠义,徐大小姐品貌兼备,值得微臣求娶,若是徐家肯答应,微臣必将感念徐家长辈成全。”

皇帝的皱起眉头:“这么说,其他人的话,你都不会听了?”

宋成暄道:“正是。”

皇帝脸色难看:“若朕不答应呢?”

不等宋成暄说话。

皇帝转身向外走去:“外面就是庆功宴,宋爱卿仔细思量。”

皇帝离开大殿,大殿门随之关上。

过了一炷香功夫,以为中官走到宋成暄身边:“宋大人,您可想明白了?若是想了明白,就可以去前面赴宴了。”

第四百二十章 不识时务

中官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站在大殿上的宋成暄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他。

“宋大人…”中官本想要劝说,不过却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这位宋大人与他平日里见得那些官员不同,眼睛中也有对皇权的畏惧,不过,旁人却无法将这份畏惧加深,因为宋大人不会受任何的影响。

那种感觉好像是,宋大人心甘情愿才会有这样的畏惧,若宋大人不愿意,那么根本就不会流落出敬畏之心。

宋成暄淡淡地道:“天凉了。”

中官躬身:“大人常年在东南,大约适应不了京中的天气,每年这时候,京城就已经开始凉了,宋大人要保重身体,多添衣裳。”京城乃天子脚下,权势之地,可一步登天,也可粉身碎骨,在这里每走一步都应该如履薄冰。

中官觉得宋大人已经明白,就要请宋大人出门参加宴席,却看到宋大人伸出了一只手。

中官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然后宋大人的一拳重重地落下来。

“嘭”地一声,宋成暄身上的锁子甲发出了响动。

中官惊讶地张开嘴,这位宋大人一拳打在了他自己的肩窝上。

宋成暄低头行礼道:“劳烦中官禀告圣上,微臣一路颠簸,恐怕伤口迸裂。”

那一拳甚是用力,若是那里有伤口,自然会裂开。

武将最怕重伤不愈,朝中有几位将军就是这样,因为旧伤久治不愈,不能再带兵打仗,于是朝廷就封了功勋任个散职。

这伤肯定是有了,重不重、能否痊愈就要看皇上的意思。

中官皱起眉头,看来这位宋大人是不肯退亲了。

“宋大人,”中官叹口气,“您是不明白天家的用意啊,天家这是看重您,您这样做真要枉费了天家一片苦心。”

皇上登基多年,却才刚刚准备伸展手脚,最重要的是要将天下的兵马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朝中的勋贵和武将并没有多少人能让皇上信任,必须要培植亲信,宋成暄屡立战功,加上宋家又无根无靠,尚未卷入各方争斗之中,是很好的人选。

宋成暄退了徐家的亲事,必定与安义侯交恶,将来在朝中共事就多了份隔阂,之前又得罪了张家,就相当于在武将圈子里没有了任何攀交和依附旁人的可能,彻彻底底成了孤臣。

孤臣会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所向披靡,前途无量。

这么简单的道理,宋成暄难道不明白吗?

错过了这次,宋大人就再难得到皇上的信任。

“请中官向皇上禀告。”宋成暄再一次道。

中官走出大殿,冯顺就等在门外,中官刚要禀告,冯顺就已经道:“咱家都听到了,你去吧,咱家会禀告给皇上。”

冯顺快走几步追上圣驾,将方才的事据实禀告。

皇帝面色陡然一变,眼睛中闪烁怒意。

“皇上,”冯顺压低声音,“宋大人毕竟是功臣,就算皇上不愿用他,也不能现在就将他治罪。”

皇帝冷冷地道:“朕不能动他,还要让太医院给他治伤,然后赏赐给他一处宅院,让他休养。”

冯顺应了一声。

“等一等,”皇帝道,“宋大人有伤在身,再身着甲胄多有不便,给他找一件衣服,一会儿让他脱了甲胄再出宫。”

冯顺道:“皇恩浩荡,奴婢这就去安排。”

冯顺吩咐内侍去太医院请太医前来,小内侍应了一声,忙跑去太医院,冯顺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顺阳郡王和成王一起前来。

顺阳郡王因为要将常州的事禀告皇上和宗正寺,所以提前半日入京,现在与成王一起前来宴席,看到内侍慌慌张张地离开,成王立即上前询问:“冯中官,这是怎么了?”

冯顺立即上前行礼,毕恭毕敬地道:“宋大人一路劳累,旧伤复发,皇上心中焦急,命太医院前去诊治。”

成王脸色一变:“这可不得了,宋大人可是大周的功臣,他人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冯顺道:“王爷放心,宋大人有奴婢们侍奉,王爷还是先去庆功宴吧!”

成王听得这话只好作罢,与顺阳郡王一起向前走去。

两个人走远了些,顺阳郡王见周围的宫人少了些,压低声音:“宋大人身上是有伤,不过那伤早就好转了,冯顺这样说是什么意图?”

忠臣良将本该好好赏赐,如何却要闹出这样的事端,成王皱起眉头,想到了慈宁宫的太后。

常州牵扯到了张家的利益,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又开始偷偷摸摸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皇上因此如惊弓之鸟,总觉得一切都不妥当,这种事他们经历过太多次。

“劳苦功高,也是危险,”成王谨慎地道,“你也不要多说话,免得引火烧身。”

顺阳郡王停下脚步:“我战战兢兢半辈子了,这次若非宋大人和徐大小姐查明了案子,这次恐怕就要死在常州了,死了也就罢了,头上还要顶着一个污名。”

顺阳郡王的话让成王微微皱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宫中自然不该说这些,可有些话憋在胸口已经不能再隐忍,顺阳郡王道:“王爷可知此事是冲着我们皇室宗亲而来,许多宗亲安然地在家中,却不知其实已经经历了九死一生,立下这么多功劳,还没有奖赏,已经迫不及待地动手…委实让人寒心啊。”

“那又怎么样,”成王看向顺阳郡王,“皇上是君,我们是臣,你心中还存其他念想不成?”

“不敢,”顺阳郡王道,“但是王爷身为宗正卿就没有劝谏之责?每日里缩在一旁,不管外面风雨,我们齐氏子孙什么时候开始到了这个地步。

英宗在世时,宗室是何等模样,随随便便一个子弟都能让外族使臣称叹,那时候可有皇室子弟想要反英宗?”

成王听到这里,脸上豁然变色,只想要去捂住顺阳郡王的嘴。

“王爷放心,”顺阳郡王道,“我不会给您添麻烦,我也没有那个胆色,我们宗室子弟都胆小如鼠,稍稍有些良心的,譬如我那二弟,早就见鬼去了,不过我现在觉得,应该见鬼的是我们。”

成王脸上微微变色,从常州回来一趟,顺阳郡王竟然就像变了个人,这话处处带着讥讽和挖苦。

徐清欢和齐莹月一起坐着马车到了处宅院。

门口的下人立即迎上前侍奉。

徐清欢下了马车,管事妈妈道:“两位大小姐跟着奴婢进去吧,王妃和夫人都在花厅里等着呢。”

徐清欢抬起头看向那高高的门庭,前世这处大宅她有所耳闻,是有名的“晦气”之地。

第四百二十一章 水鬼

前世这处宅子在一个雨夜里被雷击,起了很大的火,烧死了不少人。

宅子的主人是嘉善长公主。

齐莹月拉住徐清欢:“今天嘉善长公主第一次在这宅子里宴席,我们一起沾沾喜气。”

两个人向花厅走去,齐莹月道:“徐大小姐从前听说过长公主的事吧?”

徐清欢点点头:“长公主身为郡王的女儿,却被先皇喜欢,记在了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如今太后身下,后来长公主三岁生辰时,先皇为她定了封号‘嘉善’。”

被封为公主之后,嘉善时常被留在宫中,先皇还亲自带着嘉善长公主一起游御花园。

本朝不管是勋贵还是皇室宗亲,封赏都有一定之规,作为一个郡王的女儿,对朝廷没有任何功劳就被封为长公主还是头一次。

“先皇在世时,就将这院子赐给了嘉善长公主,”齐莹月道,“只不过一直都在修葺,这两年才算陆续完工。”

这宅子比华阳长公主府并不逊色,这样看来,嘉善长公主在先皇心中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前世,华阳长公主过世之后,这位嘉善长公主就时常进宫探望太后和皇帝,俨然代替了华阳长公主的地位。

宋成暄权柄滔天之时,嘉善长公主和张家争着去拉拢宋侯,不惜将自家的女儿许配给宋侯,却被宋侯拒绝。

直到她离开京城,嘉善长公主还明里暗里与张家争斗,皇帝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嘉善长公主也算找到了生存之道,长公主府一时繁华。

人人都说当年这宅子失火,嘉善长公主大难不死,之后果然有了福气。

眼见花厅就到了,丫鬟匆匆上前禀告:“两位大小姐稍坐一会儿,王妃、长公主和几位夫人一起去后花园了。”

“那我们也去花园里寻长公主。”齐莹月说着就要向外走。

丫鬟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显然是没打算让她们跟过去。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吧!”徐清欢看向齐莹月。

齐莹月也明白过来,看样子八成是花园里有其他事。

“两位小姐,让你们久等了,”管事妈妈笑着道,“花园里的桂花还开着,长公主、王妃去了哪里,两位也随奴婢一起来吧!”

管事妈妈这样说,那丫鬟仿佛也松了口气,却不小心又碰到了桌子上的茶碗。

“哗啦”一声响,管事妈妈皱起眉头:“怎么做事笨手笨脚的。”

说完连连向齐莹月和徐清欢请罪。

徐清欢看了那丫鬟一眼,只见丫鬟面色苍白,魂不守舍般。

“你下去吧!”管事妈妈淡淡地吩咐。

那丫鬟如逢大赦,立即行礼退了出去。

管事妈妈在前面引路:“走过这条长廊,就是长公主们赏花的地方了。”

“我们长公主最喜欢桂花树,”管事妈妈道,“现在有些晚了…只剩下一棵树还有桂花未落,长公主还惋惜,若是前些日子过来就好了。”

徐清欢打量着四周:“那为何长公主前几日没有来呢?”

管事妈妈不禁一愣,停顿了半晌才道:“还没修好,所以…”

没修好吗?

徐清欢望着那打磨的很是光亮的青石板路,即便有些地方没有修好,也不会耽搁嘉善长公主赏花吧!

“长公主府已经搬进来了吗?”

管事妈妈刚刚应付了徐大小姐的问话,正要松口气,又一句询问传来,她不禁吞咽一口:“还没有,要择日…”是啊,如今长公主府也没有搬迁过来,他们却能在园子里宴客,为何前些日子就不能赏花呢。

管事妈妈总觉得,自己话中有半点的漏洞都会立即被徐大小姐洞悉。

“湖边好像做过法事啊!”

管事妈妈额头上顿时起了一层的冷汗,这位徐大小姐眼睛也如此的犀利。

“是,找过仙人祈福。”

“树上的是什么?符吗?”

徐清欢指了指湖边。

管事妈妈想要找个借口劝说两位大小姐快些走,却没想到徐大小姐已经向湖边走去。

“大小姐,”管事妈妈立即阻拦,“您别过去,湖边还在修葺,很危险。”

叠好的符就夹在树干的缝隙里。

张真人常常用符骗取哥哥的银子,所以她对这种符纸并不陌生。

“大小姐,这些东西都是天师放置的,我们最好不要动,以免…”

徐清欢对符并不感兴趣,不远处的草丛中隐约有一个物什,她绕过管事妈妈走上前。

那是一只小巧的手炉,手炉放置在锦缎暖套里,暖套上绣着漂亮的缠枝莲花纹,是富贵人家女眷常用之物。

徐清欢想要上前将东西捡起,却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她目光微闪,脚下一个趔趄立即摔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也向湖中滑去。

“啊…”尖叫声响起来,“快来人啊,来了…她来了…水鬼把徐大小姐拖下去了。”

“快救人啊…”

丫鬟大声喊叫着,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不好的经历,她整个人仿佛已经癫狂,双手捂住了耳朵,惊惧地在原地瑟瑟发抖,然后像是再也忍不住,转身拔腿向远离湖边的方向跑去。

“快来人,有鬼,真的有鬼,我没有看错,是真的有,她还在那里。”

丫鬟慌乱之中,脚下一个趔趄,脚腕顿时崴在那里,可她并不在乎,强忍着疼痛继续奔跑,只要能离开这里,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她不想死,更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么可怕的事,她真的快被吓疯了。

冷风吹来,身后仿佛有个水淋淋的鬼魅在向她吹气。

忽然她的手臂被拉住,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采月,您疯了不成,你看看哪里有鬼?”

采月转过头,看到两个丫鬟死死地拉着她,管事张妈妈正与她说话。

“这是怎么了?”嘉善长公主赶过来,她身后是简王妃和几个宗室夫人。

“没事,”张妈妈立即道,“这丫头生了癔病,奴婢正要将她带下去。”

嘉善长公主皱起眉头。

张妈妈就要命人去拉扯采月,采月青紫的嘴唇哆嗦着:“是真的…有水鬼,徐…徐大小姐也被水鬼拖下湖去了,水鬼要杀人…她要杀人…”说着她指向湖边,“你们看,就在那…”

所有人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少女穿着藕色的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湖边,她脸上并没有惊吓和恐惧,目光清澈地望着采月,然后她拿起了手中的暖炉:“是你掉在这里的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 有人死了 感谢漫天繁花不见血景盟主

采月怔愣地点了点头,她紧紧地盯着徐清欢,想要弄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清欢望着采月,神态轻松而自然:“你方才在那里摔了一跤。”

采月抿起嘴摇了摇头:“不…不是摔跤…我…我…”

徐清欢走上前张开手掌,掌心里是桂花花瓣:“你是看到河边的桂花漂亮,想过去摘给长公主。

这花很漂亮,难得还开到现在,如果放在花斛中,定然满室馨香。”

采月嘴唇嗡动:“我…这花很香,我就走了过去。”

徐清欢接着道:“摘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摘花的时候,”采月的眼睛忽然睁大,“有一个人从池塘里出来,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腕,那人…的手冰凉,脸色发青…是个死人…不…不…是个水鬼,她要把我拖进水里。”

采月身体摇摇晃晃,仿佛就要晕厥在那里,正当她牙齿打颤时,只觉得怀里一暖,身上的寒气立即被驱散了些,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

采月怔怔地看着怀中的暖炉,和徐大小姐那双安抚她的手。

“没事,你不用惊慌,”徐清欢低声道,“她不是来找你的。”

采月嘴唇颤抖:“为…为什么…”

徐清欢道:“如果她找的是你,就会告诉你她是谁,来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清楚,可见不是她要找的人。”

这话仿佛有些道理,不过仍旧不能驱散采月心中的恐惧,无论是谁看到了那一幕,都会变成采月这般模样。

旁边的嘉善长公主却因为这话变了脸色,照徐大小姐的意思,那水里爬出的人,真正要找的人是谁?

嘉善长公主陷入了思量之中。

“嘉善长公主、简王妃。”徐清欢上前行礼。

简王妃轻轻咳嗽了一声,嘉善长公主才如梦方醒般看向徐清欢:“徐大小姐…”

徐清欢道:“长公主不准备抓住那人吗?”

“谁?”嘉善长公主说到这里明白过来,“你是说池塘里的那个…”

徐清欢看向采月:“那个吓到采月的人。”

嘉善长公主脸上闪过犹豫的神情。

徐清欢道:“长公主也相信那是水鬼吗?”

嘉善长公主望着徐清欢:“我自然不相信,不过…”她微微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吩咐管事,“让人关上门,仔细查验府中,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要放过,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管事妈妈听了话就要下去安排。

“等一等,”徐清欢叫住管事,“恐怕这样的事已经不是头一次,府中上下都已经查过了吧?”

嘉善长公主不禁动容,她让人将徐大小姐请来,为的是打听慧净的消息,没想到她还没找到机会询问这些,倒让徐大小姐将府中的事摸了个清楚。

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嘉善长公主道:“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也有人在池塘边看到过女子的影子,我也让人去查了,却没有任何收获。”

徐清欢重新向池塘边走去:“这件事刚刚发生不久,岸边的地面还没有完全干透,一定还留下了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