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安没有说话,旁边的孟凌云禀告:“今天天还不亮,宋大人就来了,带着世子爷出去练骑射,天亮了才回来。”

徐清欢目光微闪,怪不得哥哥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的酸臭味儿。

“大小姐,”雷叔快步走进院子,“于夫人今天一早进宫了,不知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于夫人回到于府之后就触墙自尽了。”

徐清欢听了心突然一沉:“人怎么样?”

雷叔道:“于家传出消息说,夫人到现在昏迷不醒。”

徐清欢看向管事妈妈:“让门房备车,我要去于府探望于夫人。”

宫中。

皇帝正与张玉慈议事,听到内侍的禀告立即皱起眉头,他让于夫人进宫已经是格外开恩,没想到于夫人回到家中会求死。

皇帝额头青筋一跳:“她这是什么意思?于家也想要逼宫吗?”

张玉慈立即躬身:“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冷声道:“于夫人自尽了。”

触墙自尽,那是文臣死谏的做法,于夫人上不了朝堂,从宫中出来之后,她就血溅于府,其中的含义人人都知晓。

是说他这个皇帝对不起于皇后,对不起于家。

张玉慈道:“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让于夫人如此?”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皇帝面容越来越阴沉:“于氏都已经到了这样的情形,还想要耍心机,朕早知她如此品性,绝不会让她进宫。”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皇帝看向张玉慈:“西北的政事,朕改日再与国舅商议。”

张玉慈应了一声,恭送皇帝。

从宫中一路走出来张玉慈不禁有些担忧,在这样的时候坤宁宫突然有了动静…这绝对不同寻常,他不像三弟一样,做事马马虎虎,他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肯定有人在其中作乱。

他出宫之后就要立即安排眼线去查明,想到这里张玉慈目光中一闪凌厉,他看在于皇后没有多大本事,于家也翻不出太大风浪的份上,没有用多少手段去对付他们,于皇后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能够母仪天下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他心中仁慈。

于氏若是能一直这样乖巧,懂得认命,最后这两年他也会让于氏好好度过,不会经历太多痛苦,可她不知惜福,他也要让她受到惩罚。

张玉慈走出宫门坐上了轿子。

张玉慈的软轿,在街面上行走,几个轿夫步幅一致,轿子抬得十分平稳,张玉慈正准备要闭目养神。

居然听到外面管事呵斥:“什么人,滚开。”

“是国舅爷的轿子吗?我师父让我送信来,请国舅爷救他。”

“你师父是谁?有没有拜帖?”

“没…没有…”

“那就滚开,小子…你再拦在这里,别怪我不客气。”

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拦住国舅的轿子,想要求国舅爷帮忙,这样的事张玉慈早就司空见惯,他也不是活菩萨,从来不会理会这些。

“福阳真人,我师父是福阳真人,他说国舅爷认识他。”

福阳…

孙福阳。

张玉慈顿时抬起眼睛,呼喝出声:“停轿。”

第四百六十九章 传召

当年张玉慈处置真华的时候漏下了真华的小徒弟,那小徒弟名叫孙福阳,张玉慈命人四处寻找孙福阳的踪迹,没想到孙福阳机灵得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好在真华已死,一个小小的孙福阳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让眼线继续查访此人,只要发现孙福阳的踪迹立即将其击杀。

后来他的眼线在处道观中发现具尸身,那尸身已经腐败,身上的道袍却绣着“福阳”二字,应该就是那孙福阳,谨慎起见他继续让眼线四处行走了半年,没有再找到孙福阳的任何消息,这才算罢手。

可现在却有人来说,孙福阳不但还活着,而且来求他相救。

张玉慈撩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小道士,小道士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到张玉慈之后,立即露出喜悦之情:“国舅爷,国舅爷…”

“将他带进府中。”张玉慈放下了轿帘。

张家。

张玉慈换好了衣袍,这才走进书房,里面的小道士已经急得团团转。

“国舅爷,”小道士终于看到了张玉慈的身影,走上前来,“国舅爷,您救救我师父,我师父被人抓走了。”

小道士的眼睛发红,什么都顾不得了,上前就要拉扯张玉慈的手臂。

“放肆。”管事立即阻止那小道士。

张玉慈却没有生气,示意让管事退下,然后和蔼地看着小道士:“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你说的孙福阳…”他故意皱眉思量,“是我曾经供奉过的真人吗?”

小道士好不容易等到国舅爷开口,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国舅爷根本都不记得他师父到底是谁了。

小道士更加焦急起来,用手去抓身上的道袍,嘴唇不由自主地抖动,仿佛在念叨着什么。

张玉慈仔细听过去,这小道士口中说的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国舅爷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师父。”

“你别急,”张玉慈吩咐人端茶来,“喝点茶,稳住心神我们再说话,不过我政务繁忙,给不了你多少时间,你也放心,我向来尊重出家人,你离开的时候会给一份丰厚的供奉。”

张玉慈说着,就有人走进来,托盘中捧着道袍和银子。

小道士看都没看那些东西,径直道:“国舅爷,我师父您可能忘记了,但我师祖是个很厉害的天师,您仔细想一想,定然能想到,我师父说过,若是有一日他遭了大难定然是因为我的师祖。”

张玉慈面色不改:“你的师祖是谁?”

小道士茫然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师父说,知晓实情对我无益,说不得我也会被人杀了,”他仔细地想着,“不过我师父说,我师祖能够炼出仙丹,还能点石成金。”

张玉慈听得这话失笑:“哪有这样厉害的道人,”他迟疑片刻,“我虽然不知你师父是谁,但也想见见这位真人,你那师父被谁捉走了?你可知晓?”

小道士道:“我和师父约好,只要师父有危险,他就会想方设法送消息给我,我知道师父被关在哪里。”

张玉慈从书房里出来,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内院的堂屋,堂屋里三个幕僚一脸焦灼地正在等消息。

这几个幕僚是张玉慈精挑细选的,跟随张家多年,与张家利益息息相关,所以他也不怕这些人会背叛张家,张家没有了,这些人也是死路一条。

“老爷,”幕僚其中道,“他说了吗?那孙福阳果然还活着?孙福阳毕竟知晓当年的事,这可非同小可啊。

如今嘉善长公主府里也有了动静,宫中于皇后那边也不安宁,再出来一个孙福阳…那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张玉慈坐下来,仔细思量着所有的事,他听到孙福阳的消息之后,恨不得立即派出人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孙福阳,显然幕僚也是这样的心思。

张玉慈看过去:“你们觉得该如何?”

“找到孙福阳,杀了他,这次不能让他再逃脱。”

“于家出事,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于皇后身边的人也要及早处置了,至少不能留下证物。”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必须要立即下手,否则极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到底是谁在查当年这些事,真的是那个徐大小姐?”

毕竟在嘉善长公主府中查案、救人的都是徐大小姐,于家闹出事端之前,徐大小姐还登门去求见于夫人。

张玉慈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那徐清欢抓到了慧净,然后就追查到了嘉善长公主府有找到于家,是我小看了她。”

张玉慈说道这里微微一顿:“不过,有些话也不能全都相信,也许那是他们设下的陷阱,等着我跳进去,只要我们先动了手,他们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他要稳下心神来,这样才不会做错事。

“老爷,”管事进门禀告,“皇后娘娘召见徐清欢了。”

张玉慈眼皮一跳,看来他们不准备留给他安排的时间。

坤宁宫中,皇帝看着坐在软塌上的于皇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一次宴席上,她忽然呕吐起来,让他十分败兴。

就因为开始与太后怄气,不吃不喝,然后就伤了胃口,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任性妄为的结果。

“你怎么会瘦成这般模样。”皇帝虽然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于皇后变化会如此之大,身子缩在宽大的衣裙中,露出外面的手消瘦、干瘪,皮肤白得发青,她今天精心打扮,头上戴着后冠,腰上环佩玎,可这样繁复的服饰却让她不堪重负似的,那细弱的脖颈仿佛随时都会因此而折断。

于皇后有气无力:“皇上好久没见到臣妾…突然一见不免有些惊讶,很快就会好了。”

皇帝皱眉,于皇后自从生病之后,每次与他说话,口气中总是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儿,让他听起来十分不舒坦。

“于夫人的事你可听说了?”皇帝道,“你想要如何?”

于皇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皇上心中,于家和臣妾做任何事都是在想方设法地逼迫您,以达到我们的目的,对吗?”

不等皇帝说话。

于皇后点点头:“对,这次…我母亲恐怕是想要逼迫皇上答应臣妾的请求。”

皇帝脸色更加难看。

于皇后抬起头,微微展颜一笑:“请皇上答应,让徐大小姐为臣妾洗清冤屈,皇上,这是臣妾此生最后的要求,从此之后绝不会再求皇上,皇上也可以再也不用踏入这坤宁宫。”

于皇后话音刚落,女官带着少女走上前来,少女面容平静,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上前拜见帝后。

皇帝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半晌他冷冷地道:“你要为皇后查案?”

第四百七十章 有变

皇帝声音威严,大殿中的宫人和内侍全都跪下来。

徐清欢道:“臣女并非为皇后娘娘查案,臣女只是要找出真相。”

皇帝冷冷一笑,睥睨地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女子,就是她让宋成暄一心结亲,甚至不惜触怒他,这女子仿佛是有些特别之处…

“抬起头来。”皇帝欲要看得更清楚些。

少女慢慢地抬起了头。

皇帝细看过去,徐清欢面容姣好,却也不是什么沉鱼落雁之姿,要说出众之处,那就是一双眼睛很明亮。

这徐氏有些手段,不过女人他见过太多了,也有太多人在他面前耍心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不过只是让他觉得一时新鲜而已。

徐清欢记得前世于皇后薨逝之后,皇帝更加肆无忌惮搜罗美人,这位夫人,那位美人,一时得宠,很快又被冷落,虽然有位张贵妃一直盛宠不衰,不过那也是因为利益罢了,所以于皇帝来说,女子不过是玩物,并不需要在意,所以她也不会担心皇帝的审视。

果然,皇帝道:“依朕看,你就是想要借着皇后搬弄是非,在此之前你还去了国丈府,发生在国丈府的事也与你有关。

还有嘉善长公主府,再往前是华阳长公主、顺阳郡王府,不说别人家,皇室宗亲就牵连进去多少,朕听说外面都在传言,徐大小姐去哪里,哪里就会有灾祸。”

“臣女惶恐,”徐清欢再次下拜,“臣女不敢受此夸赞。”

看到匍匐在地的徐氏,皇帝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夸赞?她竟然认为这是夸赞。

皇帝恨不得立即命人上前惩罚徐氏,他声音深沉,仿若天边雷音:“朕为何要夸赞你?”

“并非臣女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案情,”徐清欢从容地道,“而是那里有关于案子的线索被臣女觉察到,正因为如此,臣女才能将案子查明,才能还苦主公道,所以皇上所说的那些,正是在夸赞臣女擅长办案。”

徐清欢说完起身看向皇帝:“臣女在嘉善长公主府发现了蹊跷,果然长公主被人要挟,要挟长公主的人并非臣女安排,相反的臣女这样一路查下去,只是为了抓那些人正法,若臣女没有事先发现线索,就不能顺利救下长公主的孙儿,如今线索指向皇后娘娘,事关重大,臣女不能因此罢手,所以就去登门拜访于夫人。”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此时此刻于皇后仿佛比方才更有气力了般,端坐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清欢,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于皇后这般模样,竟然有些恍然,仿佛想起了在御花园中那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的女子。

那时候的于皇后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让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身上。那时候他想,若是得这样的女子相伴,便不会觉得寂寞,他终于如愿以偿,却发现他期望的东西并没有那么的美好,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皇帝回过神,再次看向徐清欢:“你与于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徐清欢道:“臣女怀疑皇后娘娘之所以缠绵病榻是被人所害,为的就是束缚住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被皇上厌弃,无法执掌六宫。”

听到徐清欢这话,于皇后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她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却听到皇帝怒喝:“将这徐氏拖下去掌嘴二十,撵出宫门,着令安义侯府管教,不准再踏出安义侯府一步。”

皇帝一声令下,立即有宫人走上前去,就要拉扯徐清欢。

“皇上不如先杀了臣妾吧。”就在这时,皇后娘娘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不同于往日的虚弱,带着几分皇后应有的尊严和威仪,“皇上,您杀了臣妾吧,免得让臣妾这样生不如死,臣妾虽然含冤九泉,依旧会感念皇上的恩德,感激皇上的垂青。”

皇帝望着于皇后,眼睛中满是失望的神情:“你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吗?”

于皇后目视前方,脸上没有半点的惧意:“皇上是一国之君,心中只有政务,臣妾算不得什么,不过有句话臣妾早就想说。

臣妾前些年心中一直都有怨愤,可这两年…臣妾不恨了,因为皇上与臣妾一样的可怜,皇上看到臣妾今日,应该兔死狐悲。”

说到这里于皇后恍然一笑:“皇上,臣妾说出这样的话,您可以废弃臣妾了,臣妾离开坤宁宫,很快就会有贤后入主,帮着皇上打理后宫。”

于皇后说完站起身来,女官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于皇后拒绝,于皇后向皇帝走去,她身上的宝石和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从软塌到皇帝落座的地方,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却像是走了许久,就像用尽了一生,终于她到了皇帝面前慢慢跪下:“皇上,臣妾与您告别了。”

“荒唐,”皇帝看着于皇后郑重地跪拜,突然站起身来,“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于皇后直起身来,再也不肯多说什么,只是倔强地跪着,这么多年了,她见过坤宁宫的繁华,她坐在那里,看着宫人和内侍行礼,还有皇上欢喜的目光,她本不愿入宫,可一切既成事实,她也想过会竭力做到她能做的,可一切还没来得及去实现,就已经被关在坤宁宫大门之后。

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机会开始,可现在她愿意以自己的方式结束。

“你相信她?”皇帝冷冷地道。

“相信,”于皇后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也唯有她相信臣妾并非装病威胁皇上。”

皇帝道:“若是查不出蹊跷。”

于皇后没有迟疑:“臣妾不会让皇上为难。”真的这样,她不过就是一死而已。

皇帝看向冯顺:“吩咐下去,后宫诸事都听命于皇后,真的发现可疑之人,就要一查到底,不论他是谁。”

冯顺低声道:“皇上,那慈宁宫…”

皇帝道:“慈宁宫为太后和太妃的住处,自然也非同小可,真有人心怀二心,也会威胁到太后和太妃的安危,既然要查就查个清清楚楚。”

冯顺领命。

皇帝快步从坤宁宫离开,坐上了肩舆,去往御书房议事,紧接着后宫的宫门全都关闭。

冯顺带着中官和内侍站在坤宁宫内,听从于皇后吩咐。

徐清欢上前搀扶于皇后,于皇后瘦弱的身子仿佛一碰就会倒下,不过她却咬牙支撑:“徐大小姐,应该让人找些什么,你来说吧!”

慈宁宫内。

太后今日有些不太舒坦,正躺在软塌上休息。

“娘娘,”女官上前道,“慈宁宫来了许多护卫把手,有内侍前来清点人数,宫中恐怕有变啊。”

第四百七十一章 掌管后宫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胸口一阵“嘭”“嘭”乱跳,向旁边挥了挥手,女官立即上前将太后搀扶起来。

太后淡淡地道:“出什么大事了?皇上可安好?”

女官道:“皇上…皇上安好。”

“只要皇上安好,就没什么大事,”太后吩咐道,“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的。”

“是皇后娘娘,”女官压低声音,“皇后娘娘在四处盘查宫人,哪宫的宫人应该在哪里当值,都要问上一遍,若是有宫人不在,都会被记录在案。”

太后道:“慈宁宫可有人被派出去做事?”

“有,”女官额头上冒出了汗,“钱内侍出去了,今天早些时候于家出了事,钱内侍出去打听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太后端起茶来喝:“出去打听消息而已,哀家是担忧于夫人的伤情,他们都是报喜不报忧,瞒着哀家不肯说,哀家要自己问问,于夫人到底是为什么。”

女官慌乱的心安稳下来,太后娘娘说的没错,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有几个宫人在外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后娘娘应该闹不出多大的风浪,慈宁宫有太后坐镇,什么都不必差。

“年纪小就是着急,”太后叹了口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每次都要这么大的阵仗,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太后又重新躺下来休息:“有了动静再告诉我。”

坤宁宫中,皇后坐在软塌上,女官上前想要将皇后头上金冠取走。

皇后却摇手拒绝了:“今天就戴着吧,我也好久都没这样了。”

女官眼睛一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于皇后看向徐清欢笑着道:“我刚进宫时,她们两个就跟着我。”

于皇后指着女官:“这是孙姑姑,”又指向旁边的宫人,“这是燕回,你有什么话就问她们,她们知晓的最清楚。”

徐清欢点点头:“皇后娘娘劳累太久了,应该多歇一歇,这里的事有我和孙姑姑在。”见到于皇后此时的模样,徐清欢就知道皇后娘娘已经病入膏肓,恐怕就算将廖神医请来,也是束手无策。

而且此时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穿着这样繁复的服饰坐在这里会十分辛苦。

“拿下头冠吧!”于皇后吩咐道,“然后拿来一只迎枕,一会儿各宫的嫔妃就会让人来问情形,本宫就在这里处置事务。”

孙姑姑红着眼睛侍奉于皇后,一切收拾停当,孙姑姑才抬起头看向徐清欢:“徐大小姐,您说娘娘是中了毒,那么只要弄清楚那是什么毒,就可能救回娘娘的性命?”

徐清欢看向于皇后,于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清欢这才道:“按理说是这样,我还寻了一位神医,他曾经是为炼丹方士,又通医术,只要他前来,就能诊出皇后娘娘的病症是否和…”

徐清欢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皇后道:“无妨,她们都是本宫的亲信,你但说无妨。”

徐清欢抿了抿嘴唇:“皇后娘娘的病症与当年的靖郡王相似,臣女怀疑当然靖郡王爷也是被人毒杀。”

孙姑姑惊讶,燕回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孙姑姑道:“照徐大小姐这样说,我们娘娘被下毒已经是几年前的事,这…还能找到蛛丝马迹吗?”

徐清欢望着孙姑姑:“只要做事就会留下痕迹,我查过的案子,许多都是陈年旧案,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我定然会找到真凶。”

徐清欢接着道:“嘉善长公主府中的事,皇后娘娘应该有所耳闻。”

于皇后点点头。

徐清欢道:“其中还有皇后娘娘不知晓的内情,就因为这件事,臣女觉得,我们必然会将那加害娘娘的人找出来。

嘉善长公主被人要挟说出当年的秘密,因为辱没了先皇的名声,宗正寺下决心要将此事查清,嘉善长公主这话也并非没有根据,当年靖郡王妃留给了嘉善长公主一件证据,要给嘉善长公主保命之用,嘉善长公主只有将那东西拿出来才会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