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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善还没回过神来,江屿就带着她进去了。

阮氏听到丫鬟禀告,才抬起头来,见他去而复返,身畔又立着一抹纤细身影,面上的表情才略微一滞。便对一旁的丫鬟说:“把世子带到屋里去。”

丫鬟便领着那小公子进屋了。

郭氏就站在院子外面,看到院子的那对母子,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吓得背脊发凉,双腿忽的一软。得亏身边的香凝扶住了她:“二夫人。”

郭氏便道:“回去,咱们赶紧回去!”

这个时候,也唯有老太太能帮她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太太的表情那么奇怪。还不许她再提这件事,想来老太太也是知情的。阮氏没有死,身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那这孩子定然不是已逝的江大爷的。阮氏已经再嫁了!

这样的事情,居然被她捅破了…

沈令善静静望着面前的阮氏,就听到身边江屿的声音:“你看到了吗?还认识吗?”

她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阮氏貌美,如今也该有四十多了,可老天仿佛特外的厚待她,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可是现在…沈令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日江屿随她从沈家回来,马车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永宁侯夫人的马车。那时候江屿的表现就有些奇怪,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难不成…还有刚才她叫那个小男孩为“世子”。

就缓缓开口道:“您…您是永宁侯夫人?”

阮氏倒是没有想到沈令善知道,就点了点头,然后道:“没有想到,最后你还是嫁给了屿哥儿。”

说起这件事情,沈令善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当初阮氏对她还是挺好的,大概从小就把她当成儿媳看待,可她居然…居然在那种时候和江屿解除了婚约。

沈令善还处于震惊之中,可江屿却再次带着她出去了。她回头看了阮氏一眼,就见她静静站在院子里,看着她和江屿出去。

再看江屿,见他侧脸看上去表情冷淡。她翕了翕唇,想和江屿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他应该很生气吧,她这样误会他。

今日虽然是郭氏带她来的,可是他这么聪明,肯定想到那天晚上她故意试探他的话。沈令善有些后悔,好像她这辈子大部分后悔的事情,都和江屿有关。

阮氏看着他们二人离开,身边一直跟着的秦嬷嬷就道:“夫人,您看大公子他、好像看上去很生气,会不会…”

知道秦嬷嬷要说什么,阮氏便道:“你不用担心。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把什么情绪都压着。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憋着太多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人能触动他,发泄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而且,他是宁可伤害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善善的。”

“…你说什么?”听了郭氏的话,老太太震惊的望着她。

就听郭氏跪在地上,红着眼哭哭啼啼的说道,“娘,儿媳真的不是故意的。原以为…原以为那孩子是屿哥儿在外面的庶子,毕竟屿哥儿都快三十了,膝下无子,总是说不过去的。儿媳便想着,哪有人不喜欢儿子的?大概是因为屿哥儿太顾及沈氏的感受,所以才一直不说。儿媳觉着,倘若沈氏同意了,那也算是替屿哥儿解决了一个麻烦。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江屿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外室,没有什么庶子。没想到这“外室”其实就是江屿已逝的母亲,看样子还嫁了人了。

郭氏就是再糊涂,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既然江屿的母亲阮氏在众人的眼中已经算是去世了,老太太也不许她提这件事。那这件事情,就该一辈子不被人知道。

她居然就这样带着沈令善过去了…而江屿的表情却那样的吓人。

老太太听了也是一阵脸色发白。江屿既然和阮氏有来往,那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他都知道了?

她本就不喜欢郭氏这样爱搬弄是非的样子,更何况,今日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对阮氏说:“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再去插手齐国公府那边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听呢?”

郭氏立马道:“儿媳再也不敢了,娘您就帮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去管这些事情了。您一定要帮帮儿媳…”

她怎么帮?老太太闭了闭眼睛,才叹息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见老太太愿意帮忙,郭氏也算是找回了一点希望,就跪在地上,听老太太的话。而下一刻,帘子撩起,进来一个穿着浅绿色比甲的姑娘,正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明珠,上前禀告道:“老太太,国公爷过来了。”

跪在地上的郭氏一惊,忙抓着老太太的裙角惊呼:“娘!”

便听得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颀长的身影垮了进来。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长孙,才立马道:“你二婶婶已经将事情都同我说了,我正准备罚她禁足三个月,日后你就和沈氏好好过日子,她不会再去管你那边的事情。”到底是郭氏做错事情在先,该罚的还是要罚的。

江屿眉目清冷,望了一眼郭氏,就对老太太说道:“禁足三月…祖母当真是仁慈。”

这样还不够出气…老太太想了想就道:“她毕竟是你二婶,你就是不看在她的面子,也该给你二叔一个面子,他从小就待你们好。”就是因为江二爷,江屿对二房一家子还算客气的。

又说,“她也是好意。祖母罚都罚了,难不成你要闹得家宅不宁才肯罢休吗?”

江屿缓缓道:“家宅不宁?究竟是谁想闹得家宅不宁,祖母你心里不会不清楚。”

老太太气结,定定看了看面前的长孙,想了想,才闭了闭眼睛道:“罢了…”低头对地上的郭氏说,“你去清心庵住段日子吧。”

清心庵。

郭氏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事情会眼中到这种地步,清心庵是什么地方,她若是去了,和被夫家休弃又有什么两样?

郭氏哪里肯去?就求老太太:“娘,儿媳知错了,娘你想想茂哥儿,他年纪还这么小,怎么能离得开娘亲呢?”

老太太对茂哥儿还是很疼爱的。这是郭氏手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老太太便道:“你这样的性子,茂哥儿迟早被你教坏。您放心,茂哥儿我会亲自带他,你只管安心住在那里,府上的事情,无须操心。”

见郭氏还要闹,老太太便让下人将郭氏带了下去,然后才对江屿道:“这样你可满意了?”

江屿未回话,只淡淡说道:“祖母对自己的儿媳,从来都能狠得下心。”

老太太直直望着他,直到他阔步出了瑞鹤堂,才一下子坐到了太师椅上。张嬷嬷赶紧替她递了水过去,老太太颤着手喝了一口水,才深吸了一口气:“他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张嬷嬷就说:“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而且现在阮氏不也过得挺好的嘛。国公爷也没有理由责怪您。”

是啊。如今阮氏是尊贵的永宁侯夫人,那永宁侯又如此宠爱她,日子比当初在江家过得好多了。

当初,阮氏身为江家妇,却入了永宁侯的眼,原以为那永宁侯只是看中了阮氏的颜色,未料竟是个痴情种。若是攀上永宁侯,对他们江家来说有极大的好处。她就设计让阮氏和永宁侯见面。阮氏知道后,哪里愿意?可是后来她长子一去,还不是被永宁侯的深情打动…

江屿又有什么资格怪她呢?

最应该怪的,不该是那个抛家弃子的母亲阮氏吗?

沈令善一回到琳琅院便坐立不安,看着魏嬷嬷进来,就抬眼望着她。

魏嬷嬷轻轻摇了摇头。

沈令善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还是不肯回来…他是真的生气了。沈令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先前一直知道自己对不起江屿,也想过努力当好他的妻子补偿他,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当初江屿面临的是这样一个情况——她在他母亲离开他的时候,反而满心都想着嫁给程瓒。那个时候,他对她肯定非常失望。

沈令善缓缓抬起眼,看了一眼罗汉床。

平常这个时候,他就会回来,然后坐在罗汉床看书,那时候的江屿看上去非常的温和。

魏嬷嬷过去和她说道:“国公爷也不会气太久的,今晚若是不回来,明儿气消一些了,夫人您过去服个软就是了…而且老奴听说,二夫人连夜就被送去清心庵了。”若是平常的吵架,那谁服软都一样的,国公爷不会真的和夫人计较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怕是还要其他隐情。这个时候夫人过去,若是说话不小心,怕是要被伤到。

江屿居然气成这样了…

沈令善低头想了想,手指轻轻碰着自己的手腕,刚才他那样大力的抓住她的手,她应该能想到他有多生气。

仿佛一下子决定了什么,沈令善语气平静的对魏嬷嬷说:“魏嬷嬷,我想洗把脸,换身衣裳。”

“夫人,您…”魏嬷嬷顿了顿。她太了解她的脾气了,是个从来都不肯服软的。

沈令善就说:“我不能总是什么都不知道,仗着自己的无知去伤害别人。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在程家那五年过得不好,算是和江屿悔婚的报应。可是我在程家过得好不好,和江屿又有什么关系?我在程家受的委屈,和我对造成江屿的伤害,是没有办法抵消的。当初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在他的身边,反而离开了他…现在在他难受的时候,我又怎么能再这样做?”

她的母亲不要他了,她这个妻子绝对不能再远离他。

“…刚嫁给他的时候,我有些怕他,可更对的是对他的愧疚。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不会伤害我…我总是仗着他在意我。”她忽然起身,淡定的吩咐道,“你让丹枝准备一些他爱吃的菜,他应该还没用过饭,我给他送过去。”

魏嬷嬷应下,赶紧去准备了。

准备好了饭菜,沈令善让丹枝提着食盒陪她一起去四同斋,江屿的书房。

到书房外面的时候,站着的护卫便朝她行礼,还问她要不要进去禀告。刚才来的时候,沈令善下定了决心,可是当她站在四同斋外面的时候,才有了一些犹豫。

该怎么和他说话?

沈令善先不让护卫进去,自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心里准备和要和江屿说的话。

书房内极安静。掐丝景泰蓝宫灯里的蜡烛静静燃着,室内一片暖黄。

徐砚望了一眼书房外面的身影,站了也有半刻钟了…然后再抬头看处理公务的国公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毕竟夫人都来了,若是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徐砚就小声道:“国公爷,夫人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要不要请她进来…”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晚上外面风有点凉,待久了容易生病。”

就听国公爷道:“不必。”

这…徐砚想了想,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江屿执着手中的湖笔,继续看手中的公文…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手指收紧,下一刻,却“啪”的一声将笔放下,起身阔步过去。

一打开了书房门,就看到她站在外面。

第39章 吵架

忽然开门,沈令善吓了一大跳。可是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便对他说:“我见你连晚膳都没有用,就给你送过来了。你吃一点儿再忙吧。”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生气,也不会吃了她。总是有人要先低头的,不能每次都让他迁就她。

江屿看了她一眼,便让她进来了。沈令善让丹枝和碧桃把食盒内的饭菜都端上来,书房里间就有一张紫檀西番莲纹圆桌,配四个圆凳。桌子不大,两人用膳倒是刚刚好。

饭菜是六菜一汤。清蒸鲥鱼,银芽鸡丝,尹府风肉,杏仁豆腐,玉笋蕨菜,姜汁白菜,野菌野鸽汤。

沈令善欲坐下,江屿就说:“先去净手。”

她来的时候就洗过了呀…不过沈令善也没有说什么,随他一道去净了手。用膳的时候,坐在他的身边,沈令善想着该如何开口和他说话,便用筷子替他夹了一小块鱼肉,先放到碟子里,细细的将鱼刺挑干净。

然后再挪到他的身边,“这鱼很好吃。”

鲥鱼乃江鲜一绝,出水即死,最为娇贵,齐国公府的鲥鱼皆来自镇江,自然是一流的。

她说完便继续自顾自吃饭,也没看到他的表情,等再侧过头去看的时候,就看他已经在吃了。

一顿饭吃了两刻钟有余,最后沈令善去漱口净手,桌上的饭菜都已经被撤走了。丫鬟端了茶水上来,沈令善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花茶。江屿已经在出去外间处理公务了,沈令善就让丹枝替她搬了一个椅子过去。

坐在书桌后的江屿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沈令善就问他:“你要忙到什么时辰?”大有一副等下去的架势。

江屿执着笔,和她说:“要很晚,你先回去歇息。”

谁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在生气?沈令善想了想就说:“反正我也睡不着…”又问他,“我坐在这里,会打扰到你吗?”

江屿没说话,只眉目淡淡的望着她。沈令善立刻明白了,便起身道:“那我去里面等你。”

反正来都来了,她不能就这样回去了。江屿平常不是都睡在里面吗?她都看到里面有张红木架子床,虽然不比琳琅院卧房的床大,可是睡两个人也不成问题。还没等他回答,她就进到里间去了。

江屿看着她一副极适应的模样,执着笔的手也顿了顿。

站在边上的徐砚也忍不住笑了笑。这国公夫人可真有趣,这样的气场下,都能把国公爷吃得死死的。江屿就淡淡看了他一眼:“出去吧。”

徐砚立刻退了出去。

沈令善在架子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跑到屏风那边看了看江屿。烛火映衬下,他的脸晦暗不明,有种柔化的俊朗感。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脱了鞋子躺倒到了榻上,想着今日白天的事情…阮氏在江家有四个孩子,怎么就舍得抛下他们兄妹四人?江屿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之前回外祖家,都特意和永宁侯府的人错开,想来是不想见到这位母亲。不知道江婠知不知道这件事,江嵘那么小,肯定是不知道的。

还有郭氏…也算是自作孽了。怕是日后就算能重新回江家,也不敢再管齐国公府这边的事情了。

想了一会儿,沈令善便有些困,抱着江屿平日盖过的被褥便睡着了。待朦朦胧胧间,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才陡然睁开眼睛,从榻上坐了起来。身上笼罩着一个颀长的阴影,江屿就站在她的面前。

沈令善便瓮声道:“你忙完了吗?”

江屿伸手去扯她手里的被褥,说:“赶紧回去。”

又是让她回去。沈令善抱得死死的,往里头挪了挪,就说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不相信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有些事情我都要说的…今日是郭氏带我去的,我不知道你在那里,知道的时候就打算回去了,没想到你这个时候出来了。我没有怀疑你在外面养外室…”想了想,又继续说,“就算有,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所以那天晚上我才那样问你的,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会,所以就再也没有怀疑过。”

江屿听着她说了一大堆,才道:“在你心里,难道我和程瓒不是一样的吗?随随便便就能从外面领个庶子回来。”

都提到程瓒了。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在她面前提起过程瓒。是真的要和她吵吗?

沈令善就生气道:“你还是在生我的气…也是,连我自己都生气。你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我呢?就算之前你对我很好,我都有点心虚,总觉得你不该对我这么好。但是那件事情,我若是真的怀疑过你,这也很正常,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你,谁知道你有没有动心过?”

毕竟那五年,她没有见过他一次。她不知道的五年里,可能发生很多事情。她就是怀疑一下,又怎么样了呢?

江屿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不知道是特意过来向他服软的,还是故意过来气他的。

他就去伸手去捉她的胳膊:“起来,把鞋子穿好。”

大概是真的豁出去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沈令善就用力的甩开,然后掀起衣袖给他看手腕上的红痕:“刚才你就是这样拽我的,你还要对我动粗吗?”

江屿的手忽然一顿,僵硬的收了回来。

她就坐在榻上继续说:“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你的母亲,也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但是我今天知道了。所以我现在过来了,我是你的妻子,就算我不能做什么,我也想陪在你的身边。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明明是理直气壮在说的,莫名其妙就是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令善用衣袖胡乱的擦了几下,抬头静静看着他。他总是什么都不说,夫妻之间有矛盾可以吵架,可是她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她坐在床上,像小时候耍无赖坐在地上哭一样,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哽咽:“…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有愧疚之心,还是要这样对我。你这样不和我说话,和程瓒又有什么两样…你们都欺负我…”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嚎啕大哭,那种蛮横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样。可这会儿看着她这样,好像是憋了很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怀念。好像那五年并没有把她的棱角磨平,她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江屿就静静望着她哭,而后下意识的,轻轻笑了一声。

她在哭,他却笑了。

听到他的笑声,沈令善哭声一滞,看他眉目含笑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哭着哭着,下一刻,自己也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太奇怪了,她笑什么。

江屿俯身就压了上去,低头吻住她。突如其来的吻,沈令善懵了一下,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更加困难了。她去推他的胸膛,手却被他轻轻的抓住,指腹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摩挲,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背脊。她被安抚的哭声渐止,只一下一下的小声轻抽,然后整个人被他抱到了怀里,唇舌间满是他的气息…然后是他毫无预料的进.入,她用力的抓紧了他的肩膀,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大概是真的压抑的太久了,沈令善看着架子床的床帐摇摇晃晃,外面的烛光隐隐绰绰,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香汗淋漓,一点都不想动了。

他倒是很精神的起来,穿着一条亵裤站在榻边。

她整个身子包裹在被褥里,探出脑袋看了看,对上他精壮的上半身,背脊上被她挠出的一条条血痕,一时脸上火辣辣的烫。刚才她怎么变成那样…他穿好中衣,忽然转过身看她。她就往被褥里面缩了缩,然后是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沈令善面颊红晕未散,看着江屿,也不知道说什么。心砰砰的跳得厉害,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想了想就问他:“你母亲的事情,二弟他们是不是不知道?”

江屿的表情看上去也比刚才好了很多,低低“嗯”了一声:“你最好也不要和他们说。”

沈令善点了点头。想到那天椹哥儿的样子,她不像江嵘也受到这样的伤害。比起自幼就知道母亲去世,如今这个真相,才更加让人难受。她又问他:“那…她是自愿的吗?”嫁给永宁侯,不要江家的四个孩子,是她自己选择的吗?

江屿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应该是吧。其实今日,是我不好,我生气的缘故,也并非都因为你。”

她当然知道。若单单是因为她怀疑他有外室这一点,她恐怕也不会这样轻易的低头。可是她把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冤枉。至少她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强。

江屿又淡淡笑了笑:“我不太会吵架,不过你若是要吵,我可以努力学一下。”

这人…又拿她开玩笑。刚才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是很想和他吵,只是总觉得这样憋着不好。

“不过善善——”

“嗯?”什么?她抬头去看他,眼眸澄亮。

他低头,十分认真的说道:“以后还是不要给我夹鱼肉了…一口吃下去全都是鱼刺,一点都没有挑干净。”

“…那你还吃。”沈令善又羞又恼。

他笑了笑,然后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第40章 相依

郭氏被连夜送去了清心庵,虽有江二爷求情,可老太太却是心意已决了。只是这件事情不宜对外宣扬,只说郭氏回了一趟娘家。

离开的时候,郭氏就抱着茂哥儿,怎么都不肯松手,最后才对外甥女虞惜惜说:“你若是有空,多去老太太那边看看茂哥儿。”虽说有老太太亲自照顾,可郭氏还是担心。虞惜惜这外甥女,她是最放心的,也十分会照顾小孩子。

虞惜惜倒是不知道郭氏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可以想到,一定是非常严重的,当下就抱着茂哥儿道:“姨母放心,我每日都会过去看茂哥儿的。”

郭氏被送走,当天晚上虞惜惜就帮着辛妈妈照顾茂哥儿。江二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茂哥儿已经睡得香甜。

虞惜惜也趴在榻沿睡着了。

与平日的端丽恬静不一样,这会儿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孩子气,倒是更符合她的年纪。

江二爷便拿了一条毯子替她盖上,出去对辛妈妈吩咐了几句。

次日沈令善是在书房醒来的,魏嬷嬷伺候她更衣的时候,便说:“好好的正经夫妻,卧房不睡,偏要睡在书房…”好在上面没有婆婆,不然免不了一顿训斥。

沈令善也是不想的,可是昨晚实在是太累了。之前还记得的,可后来江屿抱着她去沐浴,因书房没有她的衣裳,便穿了件他的中衣,然后一沾枕头就睡了。

穿了件锦缎烟霞红提花褙子,沈令善蹙了蹙眉,对魏嬷嬷说:“怎么感觉小了些。”

魏嬷嬷就笑了笑:“先前几年夫人您的身形纤细,尺寸也都没怎么变,想来是今日稍微胖了些,改明儿让人过来专程量一量…”又说,“胖一些好,有福气。”

好像还把她当成小孩子养,喂得白白胖胖就开心。

不过的确是如此。沈令善在荣国公府的时候,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是以嫁到程家的时候,这个习惯也保留着。每月都要做新衣裳,新首饰,叶氏因此还训斥过她。她才知道程家的媳妇,没有像她这般挥霍的。可那个时候没人告诉她,她哪里知道?

后来她在用度上也克制了一些,便是用的是自己的陪嫁银子,添些新物件都是偷偷摸摸的。后来她爹爹和大哥二哥出事之后,她在这方面的心思也淡了一些。好像人只有在失去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长大。之后的几年,她的衣裙尺寸都没怎么变化,整个人反倒是清瘦了许多。

…嫁给江屿才一年不到,她却胖了。

沈令善想了想,就道:“也好。”她已经不是程家的媳妇了,自然没有必要守着程家的规矩。又说,“那给国公爷也添置一些,我瞧他衣服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