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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特别是对江屿。

大概是认识得太早,相处得太久,所以就很难对他产生很强烈的感情。

有时候她也会想,分开的那五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会儿她若是没有波折的嫁给了江屿,恐怕也很难成为一个很好的妻子。她还是昔日的性子,一味的让江屿迁就她,那他也太累了…

看到江屿没有说话,沈令善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这样的朝夕相处,加上那些年对彼此的了解,日久生情是一件再顺利成章不过的事情。只是若非今日遇到程瓒,他又变成那副样子,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可是那又怎样?

她不想再和江屿有任何的误会,错过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安定,她想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已经不想挥霍他对她的好了。她垂了垂眼,又看了看他,见他也在看自己。

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程瓒已经完全影响不了他们的生活了,她这样直白的和他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吧?

解释清楚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沈令善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哭声…怎么又哭了?

于是她转身,准备过去看看。

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有一双手牢牢的环住了她的身子,整个人靠了过来,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男性的气息霸道又强势的将她包围住。他手臂非常的用力。她就听江屿缓缓的说:“又要去哪里?”

这是什么意思?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呀?沈令善解释说:“犬宝哭了,我去看看。”

他的手没有松开,紧紧的抱着她,贴得太紧,气息有些紊乱。情绪起伏好像有些剧烈,可他偏偏只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外面和他的内心实在是太不一致,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一直都是宠辱不惊的,可是有时候感情却是那样的强烈。

她再迟钝,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沈令善低头看了看他环在她腰上的双手,慢慢的,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身子朝后仰了仰,亲密无间的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她放不下面子,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也没有什么,既是事实,说出来又怎么了?

沈令善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晚霞,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晚上沈令善将犬宝放在了褥子上。小家伙白天睡够了,这会儿精神的很,趴在褥子上,扬起小脑袋,朝着母亲咿咿呀呀的叫。沈令善拿着拨浪鼓逗着他玩儿,江屿坐在她的身边,和她讲了当初她三哥的事情。

沈令善听完之后,觉得也没有什么。

对他说:“我三哥就是那样的脾气,吃一堑长一智,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那种时候,江屿眼睁睁的看着三哥被人陷害,傻乎乎的进了圈套,他不帮他,的确不是他的错。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令善笑着说:“…最好还是别让我三哥知道了。你以后注意些就行了。”

也不是她护着江屿,这种事情本来就过去了,也根本不重要。

江屿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难得在她三哥和自己之间,她护着自己。他道:“这件事情,你倒是不用再费心了…”

什么意思?沈令善想了想,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她三哥到底不是孩子,这件事情连她都知道了一点,何况是他呢。

就问江屿:“那他没说你什么吧?”虽然知道三哥绝对不会吃亏,可她也不想江屿受委屈。一边是兄长,一边是丈夫,都是很重要的。

江屿没有说话,目光淡淡的扫了扫霸占着床榻的小东西,和沈令善商量道:“善善,把他抱出去吧。”

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家伙也变得安安静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江屿也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这父子俩好像特别的像…沈令善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觉得这样的画面非常的美好。

今晚她也没用打算把犬宝留在这儿的,可是…

沈令善小声的说:“他还没睡着呢。”总是要把他哄睡了再把他抱出去。

江屿伸手捏着她的手心,也轻轻的问:“那他什么时候能睡着?”

这个她怎么知道?看到江屿炙热的眼神,沈令善当然能意识到什么,红着脸欲把手抽出来,可是他却握得更紧了,眼底还有些笑意。

今天他看上去特别的开心。

平时就算是开心,情绪都隐藏的很深的。

江屿再次提议道:“把他抱出去吧。”

就这么着急吗?沈令善一张脸涨得通红,心下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想同意他的。可是今日,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他…

沈令善侧过头,看了看儿子。

他一张白嫩嫩的小胖脸,看上去肉嘟嘟的,一看到自己,大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好像很兴奋自己注意到他了,非常的可爱。平时差不多这个时间就该睡了,今日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沈令善内心犹豫了一下,就唤了魏嬷嬷过来。

当小家伙被魏嬷嬷抱起的时候,大概也有一些感觉到,立马哭闹了起来,魏嬷嬷忙哄着他。江屿听到儿子的哭声,望了他一眼。

见他看到自己,哭得更大声了。

在这方面,他的确了解的太少,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才丁点大的孩子罢了。

很快床榻间便有娇娇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架子床剧烈的摇晃,直到半夜才渐渐停了下来。

夜间非常的安静。沈令善被抱着沐浴好之后,就缩进了他的怀里。他轻轻一碰她,她的黛眉便轻轻的蹙了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气的叫了他一声:“屿哥哥。”

江屿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她安安静静的脸。

其实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叫他了…他太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唾手可得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也想对她好一点,可是他对她好的太明显了,他和她身边的那些喜欢她的表哥,又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费尽心思的。或许感情和缘分不需要太多的刻意筹划,可是比起那么多的不安,刻意对他来说,反而会令他踏实一些。

从那回太后寿辰,她和范氏接触过,知道了和程瓒和离之事与他有关后,他一直在等她的反应…

他该庆幸她喜欢上了自己,不然的话,她可能会过得很痛苦。毕竟这一回,他不可能放手让她再回到任何人的身边。

第96章 娇气

早上魏嬷嬷便同她说:“小公子昨晚哭了好半天,怎么哄都哄不好,很晚才睡着。”说这话的时候,沈令善正准备下来,当下就蹙眉。

带犬宝的乳母都是精挑细选的,而且平日小家伙也挺乖的,昨晚也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啊。怎么就哭闹不止呢?

沈令善就让魏嬷嬷把犬宝抱过来。

魏嬷嬷忙吩咐了丫鬟过去叫乳母。

等沈令善梳洗好的时候,乳母便抱着犬宝过来了。乳母姓李,穿了件秋香色的褙子,看上皮肤白皙,生得丰腴老实,做事也细心。想到昨晚的事情便有些担心夫人会训斥自己,没有把小公子照顾好。沈令善看着乳母的表情,便对她说:“给我吧。”

她把小家伙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和乳母说:“你照顾得很仔细,我不会说你的,不用这么紧张。”小孩子哭闹很正常。她这个当母亲的,每晚不能贴身的照顾她,乳母已经很尽心了。她自然不会这么不讲理。

沈令善低头亲了亲小家伙香香软软的胖脸颊。现在倒是睡着了,安安分分的,很听话。

抱着这小东西,沈令善的心格外的踏实。他睡着的时候,闭着眼睛,眼睫毛长长的,江屿和她的眼睫毛长得都挺好看的,小家伙的颜色要深一些,应该是像他父亲。

大概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小家伙抿着的小嘴动了动,终于睡够了,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母亲,慢慢的张开粉粉的小嘴,轻轻的“啊”了一声,很开心的样子。

沈令善笑笑,觉得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

过了两日,江峋再次远赴边关。临走前郑漪虽然没有哭出来,不过一双眼睛红红的,舍不得丈夫离开。

才刚出嫁的姑娘,总是非常的敏感,沈令善就干脆将一部分中馈交由她掌管。有事情做,总不至于多想。郑漪自然也是非常喜欢忙事情的,只是她心里盼着能早些为江峋生个孩子。

等江峋离开后没几日,她就来小日子了,心里难免就失落了一些。

沈令善大概也知道郑漪担心什么,有时候会说安慰几句。才刚成亲,而且感情这么好,孩子总是会有的。

这一日郑漪做完了事情来琳琅院这边给沈令善带孩子。因为平时亲近的多,小家伙被郑漪抱着,还是很温顺的,只是渐渐长大,他的脾气也越发的捉摸不定,有时候不知道如何的不如意了,哭得非常的大声,总是要母亲亲自抱他才会停下来。

这会儿郑漪抱着他耐心的哄着,可小家伙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身子在她的怀里扭动,最后白嫩的小脸上被划出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郑漪吓了一大跳,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是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的缘故。

当沈令善看到,把孩子抱过去的时候,郑漪便自责的说:“大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划伤他…”她是真的心疼。

当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是宁可伤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看着孩子受一丁点伤害的,只是郑漪是新妇,而且江峋临走前,还托她好好照顾她的。

看着郑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沈令善才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小孩子的皮肤娇嫩,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稍微划破了一点皮。

郑漪知道,就算大嫂真的怪她,嘴上也肯定会说不怪她的。江屿快而立之年才得一子,阖府上下都宝贝着,金贵的不得了,她却将他给弄伤了…

她看着大嫂,自责的咬了咬唇,心里有愧疚,又有几日堆积的委屈。

江屿欲上马车的时候,徐砚就在他的身边低声说了什么,他侧头,看到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萧尚书萧载。

刚才朝堂之上暗潮涌动,这会儿两人面上看起来非常的温和,客客气气的打完了招呼。并没有提任何的公事。

那程珉昔日远在洛州,是江屿一手提携上来的,而弹劾程珉的御史丁举正是萧尚书的人。江屿权倾朝野,深得萧太后和小皇帝的信任,而萧尚书则是萧太后的父亲,小皇帝的祖父,亦是位高权重。二人一直都是位极人臣,分庭抗礼的。前脚刚动了程珉,后脚那边的冯詹就出了事…比起程珉,冯詹对萧尚书而言,那分量要远远重得多。

这回萧尚书自然是损失的多一些。

看到江屿上了马车,萧尚书远远的看了一会儿,跟着的随从就问他:“大人现在是要回府吗?”

萧尚书眯了眯眼睛。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见了萧太后。

到了太后那边。

萧尚书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淡定无双的太后娘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时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儿,居然会有这样的造化。

可想起这些年,她翅膀硬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以为有了江屿为她出谋划策就高枕无忧了。

这样尊贵的身份,萧尚书自然也不能像昔日那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他露出慈父般的温和模样,对她说:“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看着倒是瘦了一些…”

然后看她身边的贴身宮婢锦玉,也是从萧家陪嫁出去的丫鬟,“你们是怎么照顾娘娘的?”

锦玉忙声色慌张的看向萧太后。

萧太后勾唇笑了笑,她的唇瓣浓艳,看上去端庄精致。萧家孩子多,当初她在萧家的时候,非常羡慕继母的孩子能得到父亲的疼爱,后来长大了,渐渐懂事了,就没有再这么想了。

如今听着他虚伪关心的话,萧太后的心中也无半点波澜…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找自己?那冯詹是他非常信任的人,如今损失了这么一名大将,心中总是有些愤懑的,不过却因自己的身份,不敢对自己发脾气罢了。

萧太后轻轻抚着手腕间的玉镯。她的穿戴华丽,唯有这玉镯简单,而且看质地也并不珍贵。

她说道:“父亲有心了。锦玉将哀家照顾的很好,您不必操心。”

萧尚书这样的身份,已经很少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萧家的女儿,却向着外人,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颜面何存?

想起那江屿,萧尚书就低声的说:“太后娘娘如今身份尊贵,不过在我的眼里,你始终都是萧家的姑娘,我的嫡女…虽然没人敢在娘娘面前说些什么,可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萧太后面色一僵,看向萧尚书:“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那江屿昔日同先皇是生死之交,先皇驾崩,这孤儿寡母便交托给了他。那样无助的时候,最是容易乘虚而入,没有什么比得了女人的身心更令她死心塌地的了。

何况这些东西,对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左右吃不了什么亏的。

萧尚书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太后娘娘心里清楚,为父也不过是劝着你一句…那人的心里只有他的夫人,容不下任何人,你还是早些明白为好。”

在他看来,江屿能有现在的地位,能这么得萧太后的信任,总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对付一个女人,还能有其他什么手段?

只要他这个女儿和小皇帝的心向着江屿,那么他做再多也没有用。反之,他还会忌惮他什么?

萧太后脸色苍白,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袖中的双手紧握。

她淡淡的说:“冯詹以公谋私,贪污舞弊,证据确凿…哀家知道父亲和冯大人交情深笃,只是公归公私归私,父亲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抱怨什么。倘若有一日,父亲也犯了事,衡儿也会秉公处理。”

她还想说她和江屿并没有那种关系,他心里装得是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他的性子,倘若她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丁点的感情,他肯定会疏远自己的。她能克制,他尚且会客客气气的待她;倘若不能,就算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不过还是算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他自己想得肮脏,也觉得别人都是肮脏的。

江屿回来就看到沈令善怀里的小东西,白嫩的脸上有道划痕。

郑漪坐在沈令善的身边,江屿一回来,心下“咯噔”一下。她就站起来了,之后忙说:“是我的不是…”

一点小事,她不想闹得很严重似的,见郑漪一副欲认错的样子,沈令善忙对江屿说:“不过稍微蹭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看着郑漪,“弟妹你今日也忙了一整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屿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走的。见江屿一副没有怪罪的样子,郑漪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明白大概是看在了江峋的面子上。她朝着大嫂点点头,就带着丫鬟出去了。

等郑漪走了,沈令善才将怀里的小家伙抱紧了一些,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柳眉登时蹙了起来,心疼的问他:“疼不疼?”看上去心疼的不得了,哪里还是刚才那副淡定的模样。

小东西哪里听得懂母亲的话?而且也不会回答她。

江屿坐到了她的身边,便说:“不是说‘蹭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这人…刚才她不是不想让郑漪太过自责吗?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可她是当母亲的,生这小家伙的时候那么艰难,总是要宝贝一些的。

她看着江屿一眼,道:“兴许是咱们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半点不能马虎的。”

江屿看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也随她去,只是觉得她有些可爱。

看他眼睛里好像有点笑意,沈令善就纳闷儿了。儿子都这样了,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大概是心疼的缘故,沈令善看到小家伙那么黏着自己,特别是江屿靠近她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的敏感,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可怜又委屈的窝在她的怀里。这个时候,沈令善整个心都化了,自然就宝贝的抱着他,舍不得松手了。

当江屿从书房回来,看到一大一小穿着寝衣睡在并排睡在榻上的时候,他就蹙了蹙眉,看了一眼那精神奕奕的小东西,问沈令善:“今晚要把他留下吗?”

沈令善握着小家伙的小手,点点头如实说:“有些不放心。”

江屿却觉得她太过担心了,不过是稍稍划破了一点皮,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只是这小东西,是当初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这会儿大概是很心疼吧…他没有再说什么,掀开薄被躺了进去,侧过头望了一眼。

看着母子俩依偎在一起,很亲近的样子。

那小东西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根本听不懂,可是她却听得很认真,很开心。

沈令善自然也不是眼里就只有儿子的,察觉到江屿躺进来半天都没说话,就转过脑袋看了看他。

他睁着眼睛,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躺着。

她干脆把小家伙抱过来,放到两人的中间,然后握着儿子的小手,看着江屿说话:“今日做事还顺心吗?我听说冯大人好像出事了…”

天子脚下,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沈令善虽然不关心,可有时候还是要了解一些的。那冯詹是程瓒的岳父,之前她还犹豫要不要问,可她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程瓒这个隔阂了,不用再可以的回避什么。

一股奶香味儿就在身边,大的小的身上都有,江屿忽然有些明白这种天伦之乐的感觉。他也侧过脸。立刻就对上了小东西黑漆漆的大眼睛,冲着他瞪大眼睛,警惕的“啊”了一声。他的脸白嫩,脸上一道细长的伤痕就格外的明显。

江屿伸出手,也轻轻抚了抚。

还没碰到,小东西就吸了吸鼻子,然后涨红着脸哭了起来,嗓音非常的洪亮,和刚出生时那副瘦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果然,他一哭,她就立刻坐了起来,柔声的问:“弄疼了吗?”然后抱着他哄他、亲他。

江屿也坐了起来,看着她抱着孩子,缓缓的说:“太娇气了,男孩儿不能这么惯着他。”

第97章 和离

那要怎么养?

沈令善就去看江屿。

大概是觉得他什么都会,所以他说什么,都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江屿虽然刚当父亲,可那江嵘却是从小就跟着这位兄长的,应该也算是他一手拉扯大的。想到江嵘,沈令善就觉得他的确被教得很好,而且她也希望以后孩子能像江嵘那样活泼开朗。

她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孩子出生之后,他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有时候她都会觉得,江屿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不过想想觉得没有理由啊,江屿都这般岁数了,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儿,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江屿看了一眼这可怜兮兮的小东西,不疾不徐的说:“你若是信我,我自然会安排好,只要到时候你不要心疼就是了…”在江屿看来,这小东西是嫡长子,可她这么宠着他,迟早要将他给宠坏的。小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教了,不然到时候是来不及的。

他这么一说,她反倒有些不放心了。低头看了怀里的小家伙,觉得他现在才四个月,一切还是慢慢来吧。

孩子哄完之后,沈令善小心翼翼将他放到身侧。

江屿就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带进他的被窝里。和她说了冯詹的事情。不过也就大致的提了提罢了。沈令善听完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女人有时候真的帮不上忙,可是江屿现在这样的地位,是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退出来的。

只有继续走下去。

她握住环在她腰上的手。

冯詹是程瓒的岳父,他出事了,对程瓒肯定也是有影响的。不过想到那日程瓒说出的话…她还是太不了解他了。有时候她也分不清楚,她喜欢的是那个时候的程瓒,还是喜欢那会儿程瓒在她心里的感觉。

明黄的烛光笼罩下,郑漪一针一线绣着手里的袍子。新婚燕尔就分开,免不了孤枕难眠。

丫鬟就过来小声的对她说:“夫人,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窗户外面树影婆娑,月色清浅,的确是不早了。只是她心里烦闷,哪里睡得着?

想到今日大嫂和江屿琴瑟和鸣,这般的恩爱,而江峋年纪轻轻的,却要出去做那些凶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