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易倒酒的手很明显的抖了抖,随即僵硬的笑:“这家伙应该不至于这么没人□”

不过会不会真的是捉弄一时爽,穿帮火葬场啊

李承易还在犹豫的时候宁星辰的半杯红酒已经下肚了,她身体不大好,所以并不常喝酒,自然谈不上酒量,所以这后劲一上来,眼神就迷离了。

“李承易,你说,培云哥为啥不爱我了,难道我真的比那席阮差劲?上回他说,即使是他失忆了,也意识到心底里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攥着李承易的衣领子,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承易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宁星辰其实长得十分精致,虽然常常是短发亮相,但是遮不住那通透的皮肤,精巧的眉眼,翘挺的鼻梁下是莹亮的樱唇,此时散发着诱人的酒香。

不得不承认,颜培云的这瓶酒是极品,纵然是夜场老手,他也觉得有一丝把控不住的意思了。

对,酒里被他下了药了,为了逼真到位,他还真是不惜血本了。

办公室里的温度对于宁星辰来说显然太高,她开始迷迷瞪瞪的撕扯自己的衣服,企图获取一丝凉爽。

手机的铃声已经从三级戒备到一级戒备了,说明席阮已经到办公室门口了。

李承易脱下衬衣,露出半个光裸的后背,顺便按了下高音质播放效果的音乐,因为隔着门有段距离,所以他声音是事先设定好的,模模糊糊,但是足够让人辨认出声音的主人…而此刻的他,上身伏在宁星辰身上,捂住她即将坏事的嘴巴,被狠狠咬了一口之后情急之下只能低头用嘴堵上了

席阮到秘书处的时候杨秘书就害怕的摇了摇头,表明颜培云不在里面,并且有阻拦之意。席阮心里的疑窦就越是大,最近颜培云每回回家都是酒气熏天的,衣服上更有不属于他的头发和香气,纵然知道应酬上避免不了,但是心底里总还是有些怀疑的。这个时候便提着步子往办公室走去了。

秘书室到办公室只有几步之遥,可是席阮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这几步里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多少个念头,总之在推门的那一霎那,血液的温度像是瞬间降到了零度

“培云哥,快点我要”这是娇媚的女声,音色独特,只要不是聋子,或是不认识她的人,都能听出主人是谁。

“宝贝儿,你都快把我夹断了放松求我,求我给你”男生低哑魅惑,席阮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培云哥最近你都好猛求你像昨晚一样,狠狠的要我吧啊”隐忍而又**的□因为她的压抑更显得风情万种

席阮只看了一眼那□而肌肉蓬勃的脊背,便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她倾尽了最美好的年华的男人,这就是消耗了她所有感情的丈夫,这就是她甘愿付出不计较的婚姻此时此刻,多么像一个讽刺的笑话,多么像愚人的玩笑多么的像,正在凌迟她自己的尖刀

席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楼的,外面日头很烈,她木木的坐车去了学校,心圆一个猛扎就撞进她怀里,撞得她头昏眼花几乎站不住了。

身后却有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腰身,席阮转头一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颜培云额迹都是细密的汗珠子,其实他平时风度很好,相处这么多年,席阮几乎怀疑他除了某些特殊的时候之外,其实是不会流汗的。而此刻,他密密的汗珠中还夹杂着香气,是一种混合的味道,那应该是跟宁星辰缠绵之后的味道吧,真是叫她几欲作呕。

席阮不动声色的脱离他的怀抱,抱起圆圆,笑得苍白:“蛋糕到了吗,喜欢吗?”

心圆十分高兴:“是维尼熊的,好漂亮,我同学都羡慕死我了,妈,你是不是很累啊,很累就放我下来吧。”

席阮将头埋在女儿的肩膀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妈妈怕赶不上,来得急了,走,圆圆,咱们跟同学一块儿切蛋糕去。”

颜培云一直都在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那香气像是勾魂摄魄的小蛇一样,咻咻的往她鼻子里钻,惹得她越发的头重脚轻。

打叠精神为每个小朋友切了蛋糕庆祝完之后,席阮才松了口气,让司机送圆圆去老爷子那里,而自己,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了。

颜培云其实察觉了她今天异乎平常的冷淡了,以为是生气自己的迟到,便开口解释:“东头有个会,开得晚了点,路上又遇上堵车,所以来晚了点。”

其实他堵在路上几乎动弹不得的,无论是开的是几百万的法拉利捷豹,还是十来万的大众帕萨特,堵在路上的时候都是众生平等的,他急忙之中只能找了辆单车飞快的往这儿赶了,所以到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黏腻的汗了。

他不爱解释,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却恰恰让席阮误会更深了。堵在路上的是车子,车里的冷气总不会堵了吧,那满额头的汗是做贼心虚还是因为别的运动造成的?

见解释了人脸色越冷了,颜培云也不说话了,进车里等着,半晌没见人进来,伸出头一看,气得七窍生烟,他媳妇儿竟然当着他的面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把他这个正牌丈夫完完全全给忽视了!

席阮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车,皱了皱眉头:“你车技烂成这样么?开着跑车竟然连辆商务车都甩不掉?”

陈开见她有心躲着,便踩下油门,转到人烟少的路段:“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

那边李承易听到人走了便放了手,拎着宁星辰淋了冷水就扔隔壁的床上了,出来的时候朝展青非笑得十分得意:“怎么样,演技还成吧,嫂子的表情有木有很难看,艾玛,总觉得我能直接问鼎奥斯卡了”

展青非一脸愁苦状:“嫂子的脸色不是难看,是非常难看而且我总觉得咱们俩这回好像闯大祸了要不,先出去避避风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愚人节快乐啊民那桑~~~

大家看着俺月头就开始更了 就知道这个月肯定有戏啦 么么 求撒花

48

席阮并没有回家,而是跟着陈开在山头上坐了一整夜,稀稀疏疏的星子洒在天际,只能隐隐约约看得见。

“有点冷了吧?”陈开拿过外套想要给她披上,席阮拂开了,“我现在对所有的香味都作呕,宁愿冻着。”

“今天是圆圆的生日,怎么这么不开心?”陈开的声音在夜色里更显得醇厚,似乎都有一股安全感。

席阮摇了摇头,没做声。

“席阮,我先跟你坦白点事儿,你别生气。”

席阮再次摇头,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她生气了呢,她的心,从离开颜培云的办公室那一刻起,就像是一潭起不了任何波澜的死水了。

“我前几年的时候对你们家做了详细的调查,发现了不少疑点?最近找到两个证人,过两天就能得到最确切的结果了,到时候你愿不愿意面对?”

席阮脑子里全是浆糊,本能的点了点头,其实半点没听进去。

陈开微微叹了口气,并排坐着,眼神幽远,深不见底。

第二天席阮就找到颜培云去民政局离婚了,颜培云心底有气,想着她昨晚上跟另一个男人夜不归宿,心底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窜,当下也不说软话了,开了车就往目的地赶。

只是半路的是发了条短信,最近似乎漾了个浅浅的笑,在席阮看来极为讽刺,心底里已经预料到了短信是跟谁发的。

刚刚路上因为孩子因为他动摇了瞬间的心立马又决绝了起来。

颜培云那短信其实是跟展青非发的,李承易也在旁边,看了短信深觉不妙,觉得干完这一票就佯装神马都不知道带着家当先去环游世界再说了,保命要紧。

这么坚决的离婚,却因为民政局系统的问题无法执行,席阮回家倒头大睡,想着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吧,反正总是要离的。

其实根本就睡不着,半睡半醒之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身旁,她以为是圆圆,所以搂在了怀里。大抵是女儿的缘故,后来倒是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次腾出时间去办理手续的时候编辑的催命电话打过来了:“Ada,你再不交稿子我就冲到你家把你关小黑屋算了!”

她这些年这个小爱好倒是一直继续着,因为工作忙,有时候一年到头难画多少,但是只要有灵感,即便是在会议桌上产生了小的构思,她也会随手画下了,这样每年都能交一本的稿子,当然,出版的肯定是删节版。

“我昨晚上就发到你邮箱了啊!”

“你自己再看看,有人跟你一样糊涂的么,发邮件不添加附件的!今天我下班之前不发过来我就不收了!”编辑放了狠话,席阮只能掉头,哪知道家里的电脑竟然突然中毒了,等颜培云杀完毒已经是下午六点钟的事了,她急急发过去了倒是赶上了,只是这婚,终究是没离成了。

展青非和李承易还在暗自窃喜,两人最近也算是够将功补过了,就算是到时候他们干的荒唐事被颜培云知道了,估计也会网开一面的。

所以两人就商量着撤销行程欢欢喜喜的回家了,可是刚出机场大厅就后悔没有跟着一块儿溜走了,因为劈头盖脸的被打得皮青脸肿的了,遂嘴里不服:“哥,你也忒狠心了,这事儿左右是个误会,回头好生给嫂子解释一遭不就完事儿了么,犯得着把我俩往死里揍不?”

颜培云如今是气的一肚子邪火,看着他们肿的像猪头尤不解气,兜里的小本本掏出来就兜头砸了下去,看看你们俩畜生干的缺德事儿!

李承易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冷了,他跟展青非不过是准备存点邪恶心思让这俩人自己个窝里斗的,顺便还能看场免费的好戏,哪知道这俩人连离婚都办得这么速战速决。

“上回不是让黑了系统没离成么,怎么嫂子还没死心?”

颜培云咬牙切齿,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把字儿都给签了,反正席阮是铁了心要跟他离了,所以闹了几天别扭之后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把心圆送走之后一反常态的对他和颜悦色,最后竟然连烛光晚餐都整上了,他是一时被喜悦冲昏了脑壳才会觉得她是真心打算跟自己过踏踏实实的日子了,所以警惕性就降下来了,跟她推杯换盏眉目传情了一会儿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怎么眼前出了重影儿了呢,他的酒量这些年已经练得是深不可测了,怎么才几口红酒就扛不住了呢?不过迷迷糊糊看到对面席阮的表情,他就突然明白了。

既是为了离婚这等让人寒心的招数都使出来了,那还有半点情意在了?他颜培云也不是个爱强按牛头喝水的人,你既万般不愿,我又怎会热脸贴了上来,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看到床头的离婚协议书上已经有自己的亲笔签名之后,只是淡定的道别了就出门了。房门关上的时候他在屋外站得腿都发麻了,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直在想,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么,从那回她去见了一面劳什子的陈开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就真的是冷如冰了,果然即便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也绑不住她的心么?女人,真是这世界上最狠心最没良心的动物了。

那个时候颜培云哪里知道,仅仅隔着一扇门的另一边,席阮早已经哭成泪人儿了,她也不知道,这场婚姻想要坚持到底的原因是什么,颜培云这些年不提,她就也麻痹着自己,当那宁星辰那段自己所不知道的岁月绝口不提,她以为这样的话就能忘掉,就能当做从来没有存在过。可是那些尘封的疑点,在某个契机之下,就像是开闸的洪流,一触即发,便再也不可收拾了。这些天她试图让自己冷静,试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发现自己不是圣人,现在只要一看到他,一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就觉得反胃,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这一场七年之久的婚姻,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就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她渐渐支持不住,靠着门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三伏天里,心却冷得在发抖。

这个夏天好像对于谁都仿佛格外漫长,即便是还处在无忧无虑年纪的心圆。因为她最近十分苦恼,爸爸妈妈互相躲着对方,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全家一起去吃全家桶的福利了。这还不是最苦恼的,更让她觉得左右为难的是妈妈逼她选择,选择跟爸爸还是妈妈,说实话她喜欢爸爸多一点,因为不写作业爸爸不会批评她,可是跟了爸爸妈妈一个人住孤孤单单的她觉得好可怜,所以连暑假作业都没心思写了。

“爸爸,你为啥一定要跟妈妈分开,不能像以前一样住一块儿么,离婚是件很好玩儿的事么?”

颜培云摸摸她的头,现在他虽然已经知道两人是因为误会分开的,却已经没有资格走回头路了,因为她的身旁,已经被别人强占了。

那天在一个本地企业经济论坛峰会上,他远远的就看到她同身边的陈开聊得眉开眼笑,乐不可支了。他以为她虽然不会像自己这么难过,但至少是有些留恋的,也会惋惜的,竟不想她过得这么洒脱,擦肩而过的时候冲他打招呼,优雅而从容,淡定得让他有种两人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个点头之交罢了。

这样狠心的女人!

展青非有些忐忑:“老二,你说咱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嫂子给气傻了吧?”

李承易摸了摸下巴摇头,“你还是无意跟你家那位透点口风吧,这事儿的导火索是咱俩,总不能任由他们这么下去撒手不管了吧。”

展青非也颇自责,便点头答应了,“你说哥也知道,为啥就金口玉言一样半个字都不愿意解释

呢?这不是要不要面子的时候了。”

“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再说了,咱哥打遇上嫂子就别扭得厉害,装绅士装大方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得了,别贫了,赶紧办事儿去吧。”

晚上展青非接唯一的时候就摸了摸下巴,不大自然的问道,“最近怎么没见你跟嫂子一块儿啊?”

李唯一叹了口气,“刚离婚的人哪有什么心情出来玩儿,一心变成个女强人,整天在会议室办公室打转,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她这是在麻痹自己。”

“呃,那你知道他们为啥离婚么?”

“废话,你们男人哪个不是这副德行,得陇望蜀朝三暮四的,所以我这些年才不耐烦嫁给你。什么叫做前车之鉴,我算是明白了。”

展青非如今也已经而立之年了,因为当初的一念之差,这些年一直都觉得对她有些愧疚,久而久之,就收起了之前的玩闹之心,准备静下心跟她过日子了。可是哪知道一次次在她面前撞一鼻子的灰,之前她总是腻着他问什么时候结婚,可是现在他一提婚期就嗤之以鼻,跟之前真是判若两人。这时候他肯定没胆子反驳,只能急急为自己辩解,“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表,如若有假,天打雷劈。”

唯一鼻子里出了口气,“真有老天爷你现在合该早已千疮百孔了。停车停车,这儿有阮阮爱吃的粥,我给她们娘俩带一份过去,晚上你自己活动吧。”

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还在那儿,“别跟过去凑热闹了,阮阮一看到你心情估计就坏掉了。”

展青非固执的要送她过去,唯一便也没有阻拦。

果然,席阮开门的时候看到展青非脸色就难看了几分,但看在唯一的份上倒是没有拒之门外:“怎么现在过来了,正好饭做好了,我再加俩菜一块儿吃吧。”

进门才发现客厅坐了个人,李唯一倒是还好,展青非里面脸色就青了。

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让他哥最近感情不顺事业不顺的罪魁祸首。陈开。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 抱头鼠窜中

ps:大家表站错队啊 表爱上陈开君啊 这货是我的←_←

49

他当下就为自己的兄弟鸣不平了,这才离婚几天功夫啊就把别的男人往家里领,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这一顿饭吃得气氛有些诡异,除了心圆因为拿到比班花的还有漂亮的芭比娃娃而有些高兴之外,其余的脸色都不大好。

这样一耽搁,展青非脸色愤愤的离开了,唯一很是诧异:“阮阮现在又遇上了高帅富你气愤个什么劲儿啊,人颜培云那边还气定神闲着呢,你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一直以为咱嫂子不是什么绝情的人,现在看来,咱哥跟她分了还真是明智!”

唯一一巴掌就扇过去了:“你们仨有谁是善茬么,阮阮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不然不会连离个婚都犹犹豫豫的,最后是真的寒心了才彻底的放手了,你们倒好,倒打一耙的!”

展青非终于试探着开口:“那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呢?”

唯一转过头,看着他一脸难色,脸色就彻底黑了:“我说你最近怎么经常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问阮阮都闭口不谈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展青非没打算继续瞒下去了,于是一五一十的都坦白了,包括自己的纠结的心路历程,说完之后看着唯一的脸色。

从开始的还算镇定,到后来的铅灰,再到现在的锅底黑

随即就又是一顿毒打,唯一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拳拳直取软肋,打得他嗷嗷乱叫,最后终于打累了,唯一随手捞起身边的块头就往他头上砸去了。

这一砸她听着就不对劲了,拿回来一看,艾玛,刚刚气急攻心竟然论起来的是刚入手的pad,唯一这回气撒完了就只顾着心疼屏幕早变成蜘蛛网的平板去了。

好半天没听到动静,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看过去才吓了一跳,砸得太狠了,展青非脑门子上都是血,桃花眼闭得严严实实的,一动也不动了。

已经把人砸进医院了,唯一也没再抱不平,只是坐在床边从他醒了就开始唠叨,一直到颜培云和李承易进门。

李承易除了眼角有点淤青之外,还是那么副鬼样子,倒是颜培云是真的看出瘦了,瘦下来之后五官轮廓更深刻了,整个人都变冷了不少。

医院的顶楼风很大,阴阴的天仿佛触手可及,她吸了口气,到底把电话拨了出去。

席阮接电话的声音有点瓮瓮的:“怎么了?”

“阮阮,如果你跟颜培云之间的障碍只是个误会,会不会有回头的可能性?”

席阮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唯一,这条路,一直都是单行道”

她说回不去,那就真的是回不去了,唯一知道,固执起来的席阮,无人可敌。而且唯一隐隐感觉得到,两人离婚,不只是这个误会这么简单。

颜培云在十字路口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就被横里穿过的车刹车不及撞上了车尾,巨大的震荡让他脑子里轰轰然的,然而,这样的时刻,他所有的心思却都只纠结在刚刚唯一暗含深意的那个问句里,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阮阮的事了么?

席阮接到电话时吓了一跳,本来想置之不理的,可是看着旁边巴巴望着她的女儿,到底是狠不下心来,抱着她就赶往了医院。

找了好半天,却没有那人的踪影。

护士和医生在一旁不断的致歉:“病人送来的时候是昏迷的,腿上有伤,我们在准备床位,准备给他做全面检查的时候,回来就没看到人了。没看住病人,实在是对不起”

席阮只把心圆安顿好,就拨出了一圈的电话,包括刚回京的颜培风,颜培云现在状况不清楚,她怕出什么意外。

是的,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出息的在颤抖着,发现自己纵然是恨他至极,却依然没法对他无动于衷

心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北北抱回去的时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断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席阮嘱咐了不要惊动老人,就急匆匆的到处去找了。

展青非头上有伤,这时候也义不容辞的加入了行列,几个人动用自己所有的人力物力,已经不动声色的在这座城市里部下了蜘蛛网一样的搜索痕迹。

然而,三个小时之后,依然一无所获。

唯一一直陪着席阮,看着她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看着她一点点的变得暴躁,最后连行车轨迹都变得不平稳起来,终是叹了口气,抓住她已经发凉的手。

“既然是这样,何必又执着于完美呢,有时候带点瑕疵,才会显得更真实啊。更何况,阮阮,那个误会,是展青非和李承易俩混蛋的恶作剧,当时颜培云根本就不在办公室里,所以他真的很无辜。”

席阮脑子里是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当初让她咬牙切齿的恨意,陈开嘴里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颜培云,此刻只是那个被她挂在心尖上,牵着一整颗心的男人而已

本来只是经过这片开发区的,展青非突然就想起了些往事,这片区以前是老牌楼的,后来政府决定征用建商圈,几个大型的开发商都参与竞标,其中就包括陈开和颜培云。其实展青非活这么大,真正佩服的人真是一个指头数的过来,其中有一个就是颜培云。商场的尔虞我诈,利益角逐虽然没有摆上台面,但暗里的波涛汹涌总是会让人迷失的,就像他也曾经遭遇美人计,就像李承易当初差点钻营进了利欲熏心的死胡同。唯有颜培云,大抵是出身世家,对于诱惑有着天生的抵抗力,所以这么些年,无论是处在人人仰望的高处,还是处在尝遍世态炎凉的低潮,都是这样一副姿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坚持着当初三人约定好的原则。

所以这一块地,他抱着势在必得的心,不是因为能够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相反,因为图书馆和公园是容积利用率极低的建筑,加上占比极高的绿化面积,让这一块价值千金拍下来的地皮反倒是得不偿失了。可是谁都不知道,其实颜培云看着风轻云淡,行事大男子主义的皮相下,有着一颗谁也无法触及的单纯的。

展青非总觉得,跟他的童年息息相关。

鬼使神差的,他就上了这并不是很高的建筑上,刚建起来的房子,才有个雏形,到处是乱石渣滓,隔着硬实的鞋底都膈到脚心了,然而这一刻,才让他觉得真实,回到当年三人站在最高的屋顶俯瞰脚底下万盏灯火时的那份热血和冲动。

楼顶的最边缘,有一个漆黑的人影,在墨兰的天色里,静得像是一座钟。

展青非缓缓的走到他身边,继而听到身后又有声响,“来了?”

三个人好久都没有这样一起聚一聚了,没有纷杂的应酬,不带和善的面具,亦没有了能够麻痹自己的酒精

“没事儿吧你的腿?”

颜培云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他们的到来,摇了摇头:“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个混蛋?”

李承易也在唏嘘:“哥们,你要是混蛋咱俩就该下地狱最底层了。甭装什么圣父了,这点误会嫂子想通了就没事儿,实在不行我和青非去她门口背着藤条负荆请罪总行了吧?”

展青非也点头附和:“大哥,这些年你不近女色我们还以为你是忘不掉我们家星辰,现在我才真相了,星辰其实从头到尾你都没给过他机会是吧?那她曾经为你怀孕的事,难道也只是她一个人犯傻?”

是知晓了这个,经历过的唯一才动了恻隐之心,有那么一段时间,天平偏向了宁星辰的方向。

颜培云没做声,李承易却抱不平了:“你别乱扣屎盆子啊,这事儿你听谁说的,咱哥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么,当初在美国的时候要不是咱哥在,你那个劳什子的表妹恐怕就一尸两命了!没想到宁星辰做人却这么狠,典型的农夫和蛇!”

这么些年颜培云不说,就由着展家人,宁家人这样污蔑,其实是仁慈的想要给星辰留一份尊严吧?

“那这些,你怎么不跟嫂子解释,如果她知道了,这一次误会就不会闹这么大动静了啊。”展青非心里是五味杂陈,当初宁星辰成天的腻着颜培云,动作亲昵,看着看着就以为会在一块儿了,加上宁星辰的流产,孩子的父亲他心里便自动默认为颜培云了。虽说跟宁星辰不亲,但到底因为这事对颜培云席阮的婚事有些膈应的,现在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么些年,一时愧疚自责全数涌上了心头。

“解释有什么用,我终究是对不起她啊”颜培云的声音在夜空里,带着无奈和叹息,显得幽深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