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和夫人说!”海棠激动地说完,便自语道:“若是夫人知道了,肯定会责怪我。”

她深深地记得,夫人要自己进流雨轩是盯着大奶奶举动的。当时余氏说了很多话,还说自己是大爷的第一个姨娘,今后怎么都是与旁人不一样的。但是且不说自己的心思在二爷身上,便是大爷,对自己也没存那份心思。

如果让夫人知道自己根本没能近得大爷,她不得说自己无用?

“我前阵子听说二奶奶与夫人吵架,连带着二爷都被夫人冷落了。我唤你过来,就是想问问这个。”

牡丹见她满面关切,忍不住叹息道:“何必呢?你都不可能再跟二爷,何必还关心他们院子里的事?”

海棠不满地瞪了眼牡丹,最后上前道:“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咱们姐妹,总有一个是要去伺候二爷的,二奶奶脾气不好,以为这儿还是她们薛府,竟然连夫人都敢顶撞。”

“我,我都凭夫人做主。”牡丹说着低下头。

海棠便笑了笑,“如果你都任凭夫人做主,那方才为何要讨好二爷?”见到对方抬头,便不满道:“你别跟我说你真是不愿见着夫人闷闷不乐,这种话能哄得了二爷,难道还能瞒过我?”

绕着牡丹走了两圈,海棠讥笑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算盘,你知道夫人若是将你给过去,二爷自不会给你好脸色。所以你就先得了二爷欢心,是不是?”

牡丹没有反驳。海棠忽冷忽热,时而亲近,时而疏远,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五姑娘进宫当了贵人,府里就再没有人帮你说话。牡丹,你今后可怎么办?”在海棠的印象中,身边的人一直木讷老实,从前很多事都听任自己。刚才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会相信她也攻于心计了。

“五姑娘是进宫享福的,再说我一个奴婢,怎么可能让她帮我?”牡丹说着,低头将眸中的神色掩住。

海棠便走近了她几步,“五姑娘待你非比寻常,我早就看得出来。很多次,你都和她在那边的小河边说话谈事,我只是没有说穿罢了。”感受她身上边的那份不悦,又添道:“我说这个也不是想怎样,只是今儿找你,想你帮我做个事。”

牡丹怔怔地抬起头,双眸中皆是不解,“是什么?”隐含了几分提防与警惕。

“你晓得的,我如今是姨娘,不好随意出府。你跟在夫人身边,旁人都看着你面子,我想你帮我出去买点东西。”海棠说完凑近牡丹,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声,复又退离。

“你要这个?”

牡丹一脸惊愕,抓过她的手臂就道:“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海棠不以为然,推着她就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牡丹,你不明白我的心情,也别问这么多,只要将东西给我弄来,其他的不关你事。”

“可…”

见牡丹还要说,海棠就冷了脸,沉声道:“没什么可是的,出了事我一人承担。牡丹,我跟了大爷,那就没人与你抢二爷了。”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二爷本就是二奶奶的,怎么好说出这种荒唐的话。”牡丹皱眉,颇是不悦,“你若是再胡说,我可真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说了。你记得尽早将东西给我,不准告诉任何人!”

牡丹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泛出一抹冷笑,“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

第288章 调侃

月影偏斜,屋子里静谧安宁,唐子默搂着妻子轻道:“锦儿,明日母亲去德华寺,你也一道去吧?”

如锦靠在他的怀里,昂头问道:“去那儿做什么?”

“去给大姐祈福。”

如锦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贵妃娘娘快要生产了吧?”

“嗯,所以母亲才去佛寺祈福,期待大姐诞下皇子。”唐子默笑了笑,手伸进被窝,暧昧道:“锦儿,什么时候咱们也…”

如锦的心突然跳得骤快,忙按住他的手,面色涨红地低头嗔道:“别动。”

唐子默凑过去,细语道:“再有一个多月便是你的生辰,到时候你也就过了及笄的年纪。”说着凑到妻子雪白的脖颈里,轻道:“你现在小,我便再等上一段时间。”似是极为迷恋她身上的香气,唐子默嗅着便不移开了。

如锦难免慌乱。

孩子吗?

她嫁过来也有三个月,确实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唐子默很细心,念及自己年纪小,早前的措施做的很好。家中长辈什么也没有催促这个问题,他突然提及,还真是有些紧张。

于如锦来说,今年五月,还是太早。

她没有那个准备。

脖子里搔搔痒痒的,被抱得太紧,反倒有些闷热。如锦推了推他,扯开话题随意道:“贵妃娘娘已经有六皇子了,这胎若是个公主,儿女双全,岂不是最好?”

那边传来唐子默含糊的声音,“大姐想要皇子。”

是因为重男轻女吗?

如锦微微诧然,转而低头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方才提到孩子,本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唐子默没想到妻子会给予回应,心头闪过窃喜。抬起的眸中闪着晶亮,瞧着她反问道:“娘子呢?”

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如锦含笑回道:“我都喜欢。”

一个女子对子女的爱,又岂会因为性别而不同?就像是廖氏那样,对自己的宠爱丝毫不逊于薛亦然。都是十月怀胎,生男生女就那么大的区别?

唐子默便抚上她的脸颊,柔情地说道:“我和锦儿一样。”说完似是解释给她听一般,“皇室中公主与皇子的命运迥然相异,大姐她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得子最好。”

如锦了解地点点头。唐梨不止是个母亲,还是后妃,说得难听些,皇子比公主有分量,更能巩固她的地位。她的丈夫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她不可能同一般家庭般,期待女儿环膝。

有得必有失,她有旁人所羡慕的身份地位,就注定失去一个女人原始的快乐与幸福。突然想起了薛如幂,她在宫中还好吗?早前被冷落不见得是个坏事,如今成为太子的新宠,众人关注的对象,压力又岂会不大?

她用计得到这一切,自己能说她是苦尽甘来吗?

闭了闭眼,亦不愿再多想唐玲的死。

“对了,锦儿,你表姐,她是个怎样的人?”

唐子默突然出声,如锦茫然地望向他,“表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路珠儿,“她呀,有那么点难处。”

被她这种俏皮的口气逗乐了,唐子默捏了捏她的脸,继续问道:“那为人呢?”

如锦被捏得疼,不满地看他一眼,手摸着脸颊,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抬头看他却不说话,眼神极其认真。听得他催促着问路珠儿的为人,如锦抿了抿下唇,半晌反勾了他的脖子,轻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她?我路表姐容貌可是上佳,你最近进宫,是不是遇着了她?”语调怪异,笑得让人发寒。

唐子默微滞,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思及此,忙解释道:“锦儿,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是你自己这样急迫,一看就知道其中不对劲。”如锦说着,松开了他就往旁边挪去。

唐子默便侧倾过去,板着她的肩膀道:“锦儿,我之所以打听,只是对她好奇。”

如锦翻过身,一本正经道:“你从前对我,好像也是因为好奇。”说着撅了撅嘴,摇头负气道:“难怪最近白日都总瞧不见你人。”说到这儿,又觉得这话不适,忙改口道:“是总心不在焉的。”抬头对上唐子默的目光,如锦心中一虚便低头翻身过去。

唐子默见她说着说着自己都藏不住那份调侃之意,无奈地冲她摇摇头,将她搂过来道:“原来你是在故意让我着急?那话说得也不嫌闪了舌头,最近我可没少陪你。”

这话都没说完就被拆穿,可是够失败的。“我…谁叫你捏我的。”如锦将手放下,讨好地笑了笑道:“我也是开个玩笑嘛。”

语调亲昵,是熟悉人间才会表现出来的。

唐子默亦不怪她,只望着她道:“那现在可能回答了?”

“我自小与她关系就不好,你让我数落她错呢有,要好话可就没有了。”对薛府的这些亲戚她本就不相熟,若是唐子默问及路珠儿从前的事,如锦还真答不出来。本想着蒙混过关,都故意绕开了话题,没想到他记性这般好。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打听起路珠儿的事来?

“她进宫后,你是不是就没再见过她了?”

如锦点头,“便是二姐姐,我也才见过一趟。”

唐子默拧眉,“那依你瞧,她会不会当众与人吵架?”

“呃…吵架,什么样的场面?”

唐子默便回:“若是在宫里,当着其他妃嫔呢?”

事态好似有些严重,如锦坐了起来,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吧?她虽然有时不讲道理,但肯定不可能不顾场合。表姐她为人机灵着呢,颇会讨人喜欢,我想她不会做那种损自己形象的事来。”

唐子默微微点头。

若是那样,她定然也晓得五妹的身份,如何会吵起来?本就觉得依五妹的性子不太可能与人结怨,那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

见他神色不明,如锦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唐子默将事情告知如锦,后者听后只应了一声,复又往后靠下,轻道:“宫里的事太复杂,你也别多想。若事态当真严重,贵妃娘娘早派人接了母亲进宫。”

唐子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止了话题。

“对了,你白日里不是问我,是如何让沈愉开的口吗?”如锦自枕下摸出一块玉佩,递与丈夫眼前,轻道:“便是它了,沈愉的弱点。”

拿在手里端详了起来,耳旁传来的是妻子的解释。唐子默看了一会,将玉佩重新交与妻子,也不问话,只道:“好生收着吧,今后指不定会有大用处。”

“你不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如锦侧头凝望。

唐子默无谓一笑,随口就道:“薛家丢了个丫头。”

原来他知道…将玉佩放下,如锦很想问他一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可到底没有勇气出声。

“明日陪母亲去德华寺,路上小心。”唐子默出声叮嘱。

如锦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可不可以不去?”这话问得小心,似是极担心对方不高兴。

唐子默顿了顿,复瞧着她反问:“你明天有事?”

垂下眼眸,如锦不安的望着他回道:“我想去平易王府。”这事一拖再拖,却总让她难以释怀。

听者心头闪过一丝苦涩,为了去陈府,所以不愿意陪母亲?以她的才智,自然能想到自己是希望她们婆媳二人借此机会增进关系的。难怪她一早的时候没有应下,想来也是犹豫矛盾了很久吧?

算了。

“没事,你不想去便不去。”唐子默说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有丝歉意,又宽慰道:“不妨事的。”

“我知道因为我和母亲的关系,让你很为难。”如锦的语气中夹着愧意,她自然能看得出他在为自己着想。与唐夫人较劲,最后吃亏的定然是自己。伸手握住他的手,似是承诺般道:“我会早日修好和母亲的关系,你放心。”

唐子默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什么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她进了唐府,对什么都是陌生的,自己只能帮着她一点点熟悉。人不是万能,她自然有排斥的,有做不到、看不惯的,这是个长期的过程。

只是自己能陪着她慢慢适应,母亲却不愿包容。

为什么母亲要将自己逼得这般紧?

次日,唐夫人先一步出府去德华寺,如锦便让人安排了马车去平易王府。并没有递帖子,想起上回在武国公府的争执,等会还不晓得薛弄芸是怎么样的态度。

最不愿面对的地方,最想逃避的地方,也是她不得不去的地方。当初的一切从这儿开始,那自己必然是要在这儿寻个结果的。

至平易王府外的道街口时,唐府的人去平易王府传信。故而在如锦到达的时候,亦不必在门口等待通传,直接跟了管事进府。明明是熟悉无比的道路,那管事却怕自己走丢了一般,走几步就回头看她一眼。

夸过二门,走在抄手游廊中,却遇着了一个人。

如锦的步子停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几步外的她,闻得身前的人弯身打了招呼,轻唤道:“花姨娘。”

第289章 再见亲妹

粉色的左衽褙子,碧绿色的综裙,发髻上金银相缀,打扮得衣光鲜亮,但那抹了胭脂的脸上却少了几分活力。较之从前,落綝的眼眸里透出的更多是疲惫,她的双眼略有无神,头却昂起,不似从前寄人篱下时露出的那般自卑。

如锦的吼间微涩,自上回见她已经过去了许久。还记得去年来这为客,自己故意引陈家的侍卫过去,故意让陈夫人刁难她。没想到今日,她依旧站在这儿,强撑灿烂的面容,僵硬无趣。

如锦上前两步,跟着开口打了招呼,“花姨娘。”

她已经不是平易王府的表姑娘,而是姨娘,是那个陈浩宣的妾。

“妈妈,这是…”花落綝望向引路的管事。

那人就介绍道:“是唐国公府的二奶奶,少夫人的娘家姊妹。”

花落綝本只觉得她眼熟,好似去年的时候见过一次。但到底时间太久,早已忘记对方身份。此时听到如锦的身份,心中微微诧异,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原来这也是大嫂的妹妹。

镇国公府的姑娘,皇后的亲侄女;定国公府的媳妇,贵妃的家嫂。

好显赫的身份。

花落綝在心里暗道:“她的命可真好。”望过去的目光亦带了羡慕。

“唐二奶奶好。”

她的声音婉转轻柔,又带着莫名的善意,步子往前近了如锦的身。

如锦下意识地往旁处站了站,余光瞄向她,只见她表情热络,亲善道:“唐二奶奶这是来见大嫂的吧?我带您过去。”说着转身便对那引路的管事道:“你先下去吧。”

那管事略有犹豫,僵在原地不动,如锦便对花落綝出言婉拒:“怎么好劳烦姨娘,去我大姐那由她带路便好。你来到这里,想必是有事要出去吧?”

花落綝只当没察觉如锦的那份疏远,摇头回道:“哪有的事?不比唐二奶奶贵人事多,我这就是四下逛逛,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说完又瞄向那管事,喝声道:“还不快下去!”

那管事睨了眼花落綝,终是与如锦打了招呼离开。

自从这花姨娘柳州来的妹子进宫侍候了四皇子后,谁还敢将她小瞧?而且,近几个月来,自家夫人越发偏宠她,时不时找她过去说话。提到这个,才是陈家上下都奇了怪了的事。

二表姑娘在府上住了这么些年,就今年,夫人就突然宠上了她。

她的气焰也变得越发高涨。

私下里,平易王府的下人是有议论的。从前她是表姑娘,是府上的客人,敬着她那是应该。如今她为妾,怎么还能这般大的架子?

见花落綝执意要领自己过去,如锦也不好反驳,只得跟着她并排往前。转念想想,来陈府本就是寻这儿的蛛丝马迹,与她照面是难免的。如此想着,心里也不再尴尬,随意看着她说道:“我记得早前见过你,当时你还待字闺中呢~”

花落綝面色讪讪,她最不愿听别人提她归宿的这事。

做妾,难道谁以为自己会甘愿?早知道舅舅会将花家的女儿送进宫,自己何必早早地同陈浩宣一起?得知妹妹被送进宫后那般得宠,花落綝更是追悔莫及!

没想到不管是大姐还是自己,在燕京住了这么多年,最后的命,竟是都比不过柳州随便接来的一个姑娘。

“唐二奶奶,你很少来王府吧,要不要我带你四下走走?”

白芍和白英跟在后面,自然瞧得出来陈家的这位姨娘是在找自家主子套交情。自家主子是来找大姑奶奶的,便是要游园子,自然也是由大姑奶奶陪着,干她什么事?

思忖着主子不好明着拒绝,白芍正要开口提醒花落綝的时候,突然就见到如锦点头。

“好,上回我来的时候就觉得王府景致极好。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就麻烦你了。”如锦瞅着花落綝,并不拒绝,倒想知道她能同自己说些什么。

花落綝一副受宠若惊,仔细地又瞧了旁边的人好一会。燕京的许多姑娘贵妇,年纪很小,但脾气却很大。所谓人分三六九等,自己一直想与她们打交道,可旁人总看不起自己,时常给自己冷脸白眼。

便是府里住着的那位薛弄熙,不也是志趾气高扬,好像没什么是能入得了她的眼一样吗?这般想着,便不愿错过机会,抬眸笑呵呵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身子亦凑近了如锦,花落綝四下指这指那,更是专门捡了有趣的事说,将如锦逗笑。

如锦见她自个笑得无比灿烂,忍不住就想问她在陈府的日子。不是同情她过得不好,只是想知晓她千般算计之后换来的生活,她心里是否满意。今日便是随便遇着了一个陌生人,她都这般积极,难道府里没有她能交心的人?

细细一想,还真是没有的,以前她就只有自己。

深深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如锦摇摇头,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可怜她吗?嘴角露出一抹嘲弄,主动开口道:“花姨娘你可真会说话,平常的事被你一说,意思都变得不一样了。”

后者呵呵笑了,客气道:“您别嫌我啰嗦就好。”

“怎么会,我瞧着你很会说话,定是很招人喜欢的。”

闻者眼神微暗,没有接话。

“怎么了,你哭了?”本是想拍拍她,弯身才发现她的眼角噙了泪水。

花落綝忙抹了抹眼角,摇头道:“没有。”嘴上说着没有,但双眼通红,一副梨花带雨,甚为惹人怜爱。

如锦只“哦”了一声。

花落綝诧然,转头想要再说话的时候,却听得对面的人说道:“姨娘可是方便,说些我大姐屋里的事吧?”

“你真关心你姐姐。”

如锦听她那么说,前世里那份压制住的怒气与伤绝又被勾起。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对面的人,四目对视,似是想透过她的双眼看清她的内心。到底是有什么非不得已的理由,亲自哄着自己吃下那沾了毒的莲子酥。

十几年的姐妹,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她居然也下得去手!

如锦怒极反笑,眸中恢复平静,瞧着她问道:“你有姐姐吗?”

花落綝明显后悔自己说了方才的那句话,可对方已经问了,便只好答道:“有的。”

“你姐姐对你可好?”

花落綝的眼神瞧向别去,“很好。”声音很轻。

如锦却不容她躲避,走到她面前,佯装欢快道:“那你肯定很明白这种感觉了。我大姐对我百般好,我又怎么能没有良心,再说了,不关心她关心谁?同样身为人妹,你自然理解这种心境。”

见花落綝只是一味地躲闪,如锦又道:“对了,你姐姐是大姐夫早前的未婚妻吧?”

陈家不愿承认那场婚礼,自己难道还偏得说是陈浩宁的亡妻吗?

这份尊严,如锦亦是要保留的。

花落綝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才突然抬头,状似镇定地道:“唐二奶奶,您不是想知晓我大嫂和大哥间的事吗?”

转话题,不愿面对了吧?

如锦看着她,配合道:“是啊,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