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还有几张丁柔画的钻石首饰图样,岳宁侯看了后,“这笔买卖有得做,如信上所言,女子的银子最好赚,以前我忽视了这一点,来到京城看了太祖皇后留下的店铺,以往是我忽视了。”

说起商途,岳宁侯比方才自然多了,谈话也更有自信。反倒是丁栋听不太懂,但随着岳宁侯话时不时的点头,总不能露出不懂来。

“此事会有人从广州来同侯爷协商,你们看着处理。”丁栋收好书信,只留下钻石首饰设计图。

岳宁侯双手放在膝盖上,慢慢的攥紧,“多谢岳父大人。”

“京城水很深,虽说是极贵,但稍有不慎便是倾家灭族之祸,开国列侯...多少会丹书铁劵?侯爷远离京城数年,曾经先祖留下的关系早已生疏断绝。”

丁栋将书信重新放到袖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侯爷,一切当心,并非站队位置,便可抱住一世富贵。”

茶楼的雅间里,只剩下岳宁侯,“我是不是做错了?”没有人能回答他,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岳宁侯回到府邸,勉强镇定下来,处理商函。赚钱是他的本能,谋划如何利用钻石首饰赚钱,开设店铺,如何让京城的贵妇认识钻石,现在大部分的女子都喜欢玉,亮晶晶的钻石不一定能被所有人接受。

他想做好这件事,同六姨妹合作,没准能避免将将来的祸事。听见二皇子燕王又给他留下口信,让他去一趟,岳宁侯叹了一口气,“银子并非是好事。”

晚膳的时候,他同儿女们一起用的。懂事孝顺的儿女,岳宁侯心情越发显得沉重,因世子之位到手,嫡子同继妻表面上母慈子孝,不在像过去一样动不动闹矛盾。

丁敏看出岳宁侯的不同,眸光柔情似水的黏在岳宁侯身上,在他面前,仿佛慈母一样对待庶出儿女,尤其是名唤蓉儿的庶出小女儿更是得到了丁敏诸多的关爱,她也依赖丁敏,像个小尾巴一般的跟着丁敏。

在侯府的几个庶女中,蓉儿是最得丁敏喜欢的一个。用过晚膳后,岳宁侯让他们各自回去歇息。

他自己斜靠在临窗的大炕上,脑袋枕着手臂怔怔的出神。丁敏留下了蓉儿,如同母女依偎在一起,丁敏柔声说:“蓉姐儿绣得花样不对,这里应该再加一针,手不能用太多力气。”

“母亲,这样呢?”

蓉儿按照丁敏交给她的手法拿着针线,水灵灵的眸子里盛满眷慕的神色,红扑扑小脸上酒窝装了一丝的沮丧,“不知道蓉儿什么时候能像母亲绣得那么好,母亲给蓉儿的帕子,不仅图样好,配色,绣工比旁人强多了,蓉儿也像母亲一样。”

丁敏笑道:“你还小呢,过两年定会比我绣得更好。”

大手小手相握,丁敏同蓉儿笑着...岳宁侯转过头,目光扫过妻女,眸子里多了几许的暗淡,丁敏同庶女亲昵了好一会,岳宁侯始终没说话,丁敏道:“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父亲该歇息了。”

“母亲...蓉儿想同母亲在一起。”

丁敏抱着蓉姐儿,水盈盈的眸光向岳宁侯歉意的看去,“我亲自送你回去,给你将故事,等你睡熟了,明日在蓉儿睁眼之前,我会赶到你身边的,这样我虽然不曾陪伴你,但也是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蓉姐儿撅嘴,丁敏点了点了她的额头,“我不仅要照顾你,还得照料侯爷,他在外面很辛苦,没有侯爷的辛苦,也没蓉姐身上的漂亮衣服,侯爷是疼蓉姐儿的。”

“来,向侯爷行礼,咱们去梳洗睡觉。”丁敏抱着蓉姐儿弯了弯膝盖,蓉姐儿道:“父亲,女儿告退了。”

丁敏带着她去安置,岳宁侯眉头皱得更紧,是他要求太多了?丁敏这样也还好了,儿女有人照料,只希望她不偏心就好。

将蓉姐儿哄睡了,丁敏悄悄的离去,夏荷搀扶着她,丁敏不放心的交代:“世子身边还得多当心,侯府亲戚太多,稍不仔细,我一身是嘴也说不清。”

“夫人真真是太辛苦了,奴婢帮夫人盯着。”夏荷说道,

丁敏也不想如此,但刚世子刚立,一旦出个好歹,一切都是她的错。现在是丁敏最不希望世子有事的时候,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没见踪影,图谋太早了让人以为她不贤惠。只要她儿子争气出息,即便是世子位置上有人有怎样?她会尽力结好燕王,只要燕王登基,必不会亏待功臣。

“侯爷,还不睡吗?”

两人同躺并肩躺在炕上,丁敏看出岳宁侯心事重重,又不好深问,柔声说:“明日虽然没大朝,但夜已经深了,侯爷的身体要紧,早些安置了吧。”

丁敏窸窸窣窣的起身,将被角掖好,岳宁侯扣紧她的腰肢...手伸向溪谷...丁敏声音破碎呻吟,她想要有儿子,必须得同岳宁侯*房。

天边鱼肚泛白时,丁敏听见耳边有人喃咛,连忙睁眼,看到岳宁侯一脸的冷汗,“不,不,臣帮了殿下,银子臣赚的,您不能...不能...”

“侯爷,侯爷。”

丁敏推醒了岳宁侯,小心的用帕子擦拭冷汗,“您梦魇到了?”

岳宁侯抓住丁敏的胳膊,“我不想让皇子像养猪一样把我宰了,我不是六姨妹口中的富商,天下首富...此话不许再提,侯府往后藏拙。”

第三百六十五章 翻转

岳宁侯的话语,弄得丁敏一怔,她不知晓岳宁侯怎么突然提起藏拙来,并且还说是养猪的话,这些都不重要,丁敏对一个人的姓名很在意,那就是丁柔,在岳宁侯口中听到六姨妹这词,丁敏心生警觉。

她没有勃然大怒,也没同岳宁侯争辩,反倒从枕边拿起卷怕,擦拭去岳宁侯额头的冷汗,软言软语的哄着絮絮叨叨明显做噩梦的岳宁侯,“好,好,好,一切都听侯爷的,您千万别着急,我听侯爷的话,藏拙,藏拙。”

看见岳宁侯眸子里的惊慌失措少了,丁敏声音能拧出水,“我去给侯爷取茶水,大清早的,又不是上朝的日子,让丫头们在外面歇一歇。”

温柔又俏皮的眨眼,随着长睫毛如同扇子一样扇动,一缕清泉流入岳宁侯的心中,他就想着都是丁家的女儿,自己的夫人即便在有些事上犯过差错,但也不必兰陵侯夫人和六姨妹差,昨日她对庶女如此亲近,不得不说丁敏最近几日的表现非常好,岳宁侯是个厚道的人,很容易将丁敏以前做得错事忘了。

丁敏在拿茶水的时候,想要了一套说辞,莲步轻移走回岳宁侯跟前,双手捧着茶杯奉上,松垮的亵衣包裹不住她脖颈的吻痕,青丝垂于胸前,随着身体曲线起伏,**高挺,乳尖突起...岳宁侯喝了一大口,一大早一名容貌娇美的女子守在床榻前,随他予取予求,岳宁侯本身也是享受惯的,不是心中存事,必将荒唐一番。

两世为人的丁敏看出约岳宁侯的异动,上前帮他捶背,妩媚的眸子扫过他,低咛:“侯爷,您慢点。”

似有似无的幽香扑鼻,细腻的柔荑拂过他后背,岳宁侯抓住了丁敏的手腕,眸子漆黑深幽,声音透出一分暗哑:“夫人...敏敏。”

丁敏羞得满脸通红,羞涩般低头,时断时续说:“侯爷。”

面对丁敏似有似无的撩拨还能忍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丁敏整个人被岳宁侯搂进怀里,他想证明梦中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他还是有钱的开国列侯,将丁敏压在身下,岳宁侯心里存着丁敏,并非一味的鲁莽,对丁敏的爱抚尊重,即便情事极为激烈,丁敏受到的伤害不大,少许的粗暴反倒更为刺激丁敏。她本身便是女子,自然希望强大有力的男子爱怜。

遍览女色的岳宁侯**手段一流,虽然年岁比前生的丈夫大,可跟跟岳宁侯更刺激,而不是梅...意味的木讷,迁就于她,从不会如此...岳宁侯在温暖紧致的幽穴进进出出,顶到伸身处...“敏敏。”

他叫得是自己的名字,丁敏搂紧身上的岳宁侯,眸子不由得湿润了几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有可能取代嫡妻?丁敏将身体贴向他,“嗯...侯爷...嗯...停下...不...再...深点。”

丁敏的呻吟更为助长了岳宁侯的攻势,只觉得身下的娇躯那般柔软,身体里面美妙起了,那般的包容,那般的紧致,岳宁侯大吼一声,将种子都射到深处,丁敏将身体供起承受着,高潮过后她并未改变姿势,她记得前生的婆婆告诉过她,这样的姿势更容易受孕,

因婆婆的话,丁敏进门三个月就有喜事了,比丁柔好很多。岳宁侯怜惜的抚摸着丁敏光洁的后背,丁敏柔柔一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沙哑的说:“侯爷折腾死妾身了。”

没有这话再给岳宁侯自信了,他唇边勾起满足的笑容,压在心头的石头去了几分,虽然荒唐了,但岳宁侯不忘正事,对夫人他一向是有商量的,有些大事他不见得会同妾侍说,但对自己的夫人,他很开明,如果丁敏有能耐的话,他甚至可以将某些生意交给她,岳宁侯并非迂腐假清高的文人。

至于丁敏以前看错了他的心思,他自我反思,是不是没同她说得太明白?让她误会了自己忠诚于二皇子,为了避免这类的误会再发生,岳宁侯深吸一口气说道:

“燕王殿下势大,而且已然成事,此时送上去是锦上添花。对储君之位必得的燕王得众人支持拥护,然良莠不齐的朝臣,没准会给燕王殿下招惹祸事。我用一百万两买使得侯府在京城站稳脚跟,不是六姨妹一句话提点,我好悬忘记了陛下,如果陛下不同意,我如何能在京城立足?再不能一头热的为燕王殿下出银子出力气,即便燕王最后登基,我不说散尽万贯家财,剩下的银子没准会会诶抄了。”

“我有一番辛苦积累家资,全部都给了别人,我可不傻,不做养得又肥又白的猪。”

丁敏眼里滑过疑惑,明明记得前生岳宁侯得了好处的,“燕王殿下是不能共富贵之人?可不亲近燕王,将来他登基了不是更有理由整治侯府?”

她还是觉得亲近燕王殿下保险,如今看他更有机会成为太子,“侯爷说藏拙,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本身也是富贵惯得,如何藏拙?”

岳宁侯说道:“不靠近燕王殿下,知晓他的私事就少,古往今来夺嫡之最为阴私,会坐下寻多道德沦丧的事儿,哪位帝王登基后会想知道他龌龊事儿的人在跟前?犒赏功臣后,下一步就斩尽杀绝。”

感觉丁敏害怕的抽气,岳宁侯缓和了语气,直言道:“我并非因一封书信便害怕,书信里的故事不过是一个引子,让我冷静下来的引子。”

“我手中的银子在千万两以上,足够侯府开销。”岳宁侯对丁敏报了一部分家底,丁敏抽气声更重了,千万两以上?也许岳宁侯比她想象得还有富庶,“如果新帝诛杀功臣,不怕人议论?”

“皇帝一张嘴,可修史书,夫人别忘了,史官也是臣子。”岳宁侯心有余悸的说道:“找一人的好处,未必找寻得到,但发现一人错处。总能找到的,名将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死于风波亭,本侯可没岳武穆洁身自好,如今还好,生意兴旺了,不适用下三滥的手段,当初刚起步的时候,我什么恶事没做过?这些被翻出来的话,何愁没有清算的借口?”

“即便陛下找不到借口,一道密旨让你捐献银子,你是给还是不给?太祖皇后遗训,勋贵不掌权,朝堂上的阁老们看上我的不多,一旦清算谁会为我说话?清流御史没准会拍手成块,他们瞧不上我身上的铜臭,即便同为列侯的勋贵,有良心的不敢出声,没良心的巴不得瓜分侯府掌握的商途。”

丁敏脸色煞白,理智上知晓岳宁侯说得很对,但眼前总是会浮动着前生岳宁侯得意的时候。儿子有嫡子的时候,流水宴摆了整整一个月,宾客勋贵云集,丁敏因为丈夫的清高没去成,但每次听人说起,丁敏有着羡慕。

她脑子里乱成了浆糊,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多说多措,丁敏向岳宁侯怀里靠去,“妾身管着府中的事儿,即便妾身想藏着,母亲那里不好交代,还有叔伯们每月没少取银子用,哥儿也是富贵惯的,一旦银子少了,妾身担心...外面还不 知晓如何说我。自从我嫁给侯爷,您说说我对哥儿姐儿怎样?”

岳宁侯眼里滑过几许失望,丁敏的眼界不成,但只要能管理好府邸也就是了,六姨妹送回京城的这封信,也不见得是全是她的主意,没准有连襟的示好,那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刚去广州便给陛下追回两百万脏银的知府大人,岳宁侯对他是佩服的,有能力,有手腕,更有野心勇气。

生意往来,他比旁人知晓广州水有多深,岳宁侯说:“夫人误会我藏拙的意思了,并非是装穷,而是...将最赚钱的买卖交给陛下,本侯是管事,而不是东家。一百万两银子已经给燕王殿下了,明面上虽然不会上伤筋动骨,但实际上侯府已然吃紧了,夫人只需要稍稍控制银子的支出,旁得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丁敏张了张嘴,温顺的点头道:“妾身明白。”

“七姨妹的婚事定在三月后?嫁得人是梅大人?”岳宁侯手掌下的肌肤微凉,询问丁敏:“冷了?”

丁敏不自然的笑笑,前生的还影响着她,夫妻生活十余年,即便丁敏狠心,如何也不会一点情意都没留下,丁敏只是不去想在梅家是简单平静的日子。

富贵,高人一等才是我想要的,我要让丁柔求我...不想再像前生四处求人,她在心默默念叨,“侯爷怎会提起七妹妹?二婶对梅...大人不太满意,七妹妹是低嫁了,不是祖母一意孤行,这门亲事也结不成,我听说梅大人最是个不通俗务的庸人。”

岳宁侯摇头说:“你祖母眼光很好,梅大人是天生做御史的料子,敢说敢做,只要稍微注意点场合,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左都御史也做得。”

“是吗?”丁敏怔怔出身,左都御史?从一品?怎么可能?他不仅最后触怒圣颜,官职不过是个六品小御史...

“你同几位姨妹多亲近些,七姨妹,六姨妹不能断了联系,只要两位妹夫步步高升,不愁将来没人帮我说话,我在朝堂上没人支持。”

既然如今的看不惯他,岳宁侯转变思路结好官场新秀。丁敏备受打击,她是后夫人还得去巴结丁柔,丁云?前生怎么没人来巴结她?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引子

丁敏当着岳宁侯的面只能答应,她会结好娘家姐妹。又过了两日,岳宁侯将他认识的钻石切割师送去广州,并且让可信的管事亲自带队,他更看重同尹承善夫妇表示亲近。如他所想,朝中的大佬阁臣们看不起他,如果现在支持将来可能会位极人臣的尹承善,也算结下善缘。

况且尹承善本身不是迂腐的人,能接受岳宁侯大商人的身份,岳宁侯早就明白耀眼能影响朝居的粮食等等生意,他不会再经手,即便是操持也只是皇帝的管事,不是为了享受赚钱的乐趣,岳宁侯没准都打算金盆洗收。

世上的人,有人喜欢做官,有人喜欢美人,亦有像岳宁侯一样喜欢赚钱的人,如果能带起钻石的潮流,如太祖皇后留下的珍宝坊,豆蔻坊等等一般,看似不起眼,但利润并不少。

在经商上,岳宁侯很是有天分,稍加盘算,便舍弃了大额的海贸商途,慢慢京城的勋贵发现岳宁侯倦怠了,专心帮文熙帝理顺内务府的商道,原本属于岳宁侯府的商道,慢慢的转让出去,或者归入皇家,或者分给诸多勋贵。众人有疑惑,想着是不是岳宁侯做官上瘾了?

藏拙可不是只有装穷一条路,岳宁侯手中的银子足够几辈子用了,他如今在京城越发低调,不仅同燕王疏远,同哪位皇子都不亲近。当然在皇子们眼中,岳宁侯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掌握权柄的朝臣,才是他们拉拢的对象,对他关注少了一些。

丁敏不敢当着岳宁侯的面同燕王亲近,只能在暗处表示岳宁侯是支持燕王的。有岳宁侯府一堆的极品亲戚,再加上岳宁侯的庶子庶女们,丁敏实在是抽不出功夫结交燕王,小孩子应付起来并不容易。

在广州的丁柔同尹承善提过岳宁侯的事儿,虽然尹承善说过让丁柔放开一些,但同姐夫做生意的话,丁柔还是会誓言相告,

“我除了向侯爷求了两名钻石分割师之外,别的牵扯不深,如果让京城贵妇们接受钻石,侯爷帮不上忙,首饰做好后,安阳郡主,太妃殿下...都可以佩戴。”

“比玉石亮闪,比珍珠好保存,比翡翠坚硬,如果能找到带颜色的粉钻,贵妇们接受钻石会容易一些,我没打算一口子气所有人都会喜欢钻石,我没那么蠢。”

丁柔将样品钻石耳环挂在耳朵上,对镜子里的尹承善测了测头,“好看吗?”

一项新生事物被人接受需要一个过程,首饰的佩戴尤其如此,大秦的贵妇们更看重温玉,习惯虽然难改,但有接收新鲜事物的可能,其中的关键是营销,记得大学里教授见过营销策略,丁柔不是没想过别的生意,但赚钱的大生意大多被权贵掌握,你贸然进去,很容易得罪人,只有他们看不眼的东西,没准会使顽石变石头。

“还好。”尹承善明显兴致不高,喝茶还能愣神,丁柔又撩了钻石耳环,凑近烛火时,再次问道:“好看吗?”

尹承善眯了眯眼睛,钻石闪烁...比玉却是多了锋芒,他改口道:“好看。”

丁柔满意的笑了,带上了耳钉,走到他身边,看出他有难处,其实丁柔也同尹承善一样,自从上次花会之后,总督夫人几次让丁柔碰壁,虽然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儿,但一直顺风顺水的丁柔略感不顺利,姨娘虽然没再弄出什么事儿来,但丁柔敏锐的感到姨娘对尹承善没有通房伺候有些不满了。

上次她来小日子,姨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安排人伺候他,丁柔全当做没听懂,也许她畏惧丁柔,不敢明着说,她虽然是尹承善的生母,也有诰命夫人的名分,可她是妾,管不到丁柔头上,除非她撕破脸面,料想姨娘不会有这胆子,她怕自己不是怕得要死?

“你一下子震动广州官场,他们岂会坐以待毙?”丁柔拍了拍他的手背。

尹承善思考了一阵,点头说:“我知晓,瞧着吧,只是最近辛苦夫人了,同我一起...一起受罪。”

“这种事说起来怪没意思的,夫妻一体,我总是随着你的。”

尹承善说道:“最迟一月,广州的局面便会有大的改变,不会再有谁给你难看。”

最近尹承善一直埋在案首中,翻看广州以前的资料。他提出改良的法子被总督大人否定了,说他太激进,在两广一众实权官员的反对下,尹承善的整治主张并未实行。

“那个检察院的于大人可曾到了?”丁柔询问,听尹承善说过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监察两广的人,能有趣到哪去?

文熙帝既然将他同尹承善一起派到广州,应该会对局面有所影响,检察院...应该类似于明朝锦衣卫的机构吧,可监察百官,听说院子里的规章制度也是太祖皇帝留下的。

尹承善对检察院没好印象,虽然开国至今,检察院出面的并不多,但睡会喜欢监察他的人?他们一路南下,尹承善可没给那位于大人面子,“于大人先去了广西,还得过几日才会到广州。”

“我听说于大人的夫人很厉害,别看于大人在外面风生水起,回府后是围着夫人转悠的,对夫人言听计从呢。”

丁柔斜睨了尹承善一眼,语气有着她特意留露出微酸,尹承善执起妻子的手,另一只手碰触闪烁的钻石耳环,亮得刺目,“我也围着夫人转悠,然我的夫人却不厉害,柔顺极了,美极了。”

尹承善抱起了丁柔,“公事虽说重要,但为夫不会冷落娇妻。”

丁柔没同尹承善提起姨娘的异状,不是说不信他,但对生母他于过多的愧疚,给生母尊荣,是他努力证明自己的动力,何况且给儿子塞通房丫头的事儿很多婆婆都会做,也不是只是她一个人由此肩头,丁柔略感遗憾没有碰太夫人一样的开明正统的婆婆。

他虽然不说,但丁柔知道他面临很大的压力,对于空降到广州又敲了官场一门闷棍的尹承善来说,面临的挑战困境比刚到广州的时还要大。丁柔总不能拿婆媳冲突来烦他,局面尚在控制中,看清楚姨娘的打算再说。

丁柔送尹承善出门,回屋里完善了钻石首饰的策划营销计划,她之所以找岳宁侯,而忽略了钱老板,是不想同楚凌王府过多的牵扯,她本身同信阳王府的关系因柳氏扯不断了,两家尚存的异姓王关系太亲近,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综合考量,走南闯北,观念不陈旧,经商手段灵活的岳宁侯更容易接受她这项策划书。

钻石分割师可不是大白菜,谁能使唤的。丁柔将企划书收好,说道:“我去陪姨娘用午膳,把饭食摆放到姨娘房中,记得做姨娘最喜欢西湖醋鱼。”

“是,四奶奶。”

多交流,没准姨娘会想通,丁柔没她想得可怕,如果她不是尹承善的生母,丁柔不会废这些心思,她身边的小红...看不出一丁点的异象,难道是她想错了?

对于丁柔来陪她用膳,她略微有些恐慌,丁柔实在是想不通,她暗示自己给尹承善纳通房丫头时,怎么不觉得恐惧?在她印象里,不纳妾的男人才不正常吧,也许见惯了杨氏总是给尹大学士纳妾,贤惠的夫人应该像杨氏,

她还按时,即便生了庶子也是她养着,丁柔当时听见这话,恶心的想吐,谁稀罕给别人养孩子?庶子庶女是丈夫背叛她的证据,丁柔疯了才会留下他们。

“姨娘,今日的西湖醋鱼,您觉得如何?味道地不地道?”

“四奶奶的安排的一向很好,您不用专门迁就我的。”

姨娘一如既往的恭谨,丁柔自信可以面再刁钻的人,但对她...逆来顺受恭谨更害怕的她,丁柔有几分束手无策,用计谋怕伤到她,说话根本说不到一起,丁柔笑着问道:“姨娘可想出门看看?广州同京城的风貌不大相同。”

“我...”姨娘结巴了,她是想出门转转的,但看丁柔的打算是她们一起出门,不知道丁柔会不会算计她,没准会离间她同儿子的关系,“还是算了,我..”

“明日广州城西郊有庙会,我陪着您去逛逛,也给佛祖上柱香儿,保佑夫君平安,您看如何?”

“我...”

小红端着茶盏靠近,笑吟吟的说:“回四奶奶,奴婢一直伺候姨娘,知晓主子虽然想出门,但怕耽搁您正事,主子知晓您很忙。”

在丁柔抓住小红痛脚前,小红接着说:“请四奶奶饶恕奴婢多嘴,本来主子说话,奴婢不应该插嘴,实在是主子抹不开口,在背后没少同奴婢说起想出门的话,奴婢才会...请四奶奶恕罪。”

小红跪下主动请罪,一般情况在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都很有脸面,即便主子奶奶也不轻易同她翻脸,比如红楼梦里贾家几名大丫头,鸳鸯,平儿等。

“四奶奶,不怪她,她是为我。”

姨娘身子一软也跪下了,仰头呜咽道:“您别怪她。”

丁柔忙搀扶起她,再来这么几次,被尹承善看到,还不知道回想什么,小红不能再留了,管她是不是有毛病,她对姨娘的影响太深了。

书名:花木呈祥

作者:鬼鬼梦游

书号:2446852

简介:不会巫女的看家本领役兽术?没关系,她有能和花草树木沟通的自然之力。

不能婚配?左左想了想,可以,反正这里没有思想同步的人。

请神?没问题,要是世上真有神的话。

你……你真是神?左左惊悚,那她活了两世的秘密不是守不住了?

原来,神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没洗漱就惦记她的饭菜,没人侍候就不会束发,如厕宁可憋着也不会问人……

这些都是小问题,大问题是,尊敬的神,你能不把人当蝼蚁吗?没有人类,哪有你们这些神。

只是,相许,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三百六十七章 调开

丁柔不想再留下小红,但没抓到小红的把柄,姨娘定会又哭又求的,没准又得跪下,尹承善虽说不管后宅,但在他心里一个丫头值得她们闹别扭。如果她连一个小红都摆不平,她也太没用了。

“听说你针线是极好的?在苏杭刺绣是鼎鼎有名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是杭州的吧。”

丁柔并没向往常,陪姨娘用膳后,被她怯生生诚惶诚恐的神色逼走,丁柔本质上厌烦小白花一般的女子,柳氏虽然容貌小白花了一点,但性子有韧劲儿,为了丁柔敢豁出一切,做了安阳郡主之后,白花气质消去,展露了她骨子里的风情,丁柔更乐意亲近成为安阳郡主的柳氏。

“姨娘,您别哭呀,我只不过是问问她的女红针线。”丁柔宽慰着流泪的姨娘,将帕子递给她,“快擦一擦,别为了个奴婢哭坏眼睛,您如此...”

丁柔转向小红,“她罪孽就大了,你让她如何心安?”

“四奶奶说的是,您别为了奴婢流泪,您对奴婢的恩德奴婢记住一辈子。”小红也用手背抹眼泪,呜咽的说:“奴婢万死也难报您的大恩。”

丁柔冷眼看着就差抱头痛哭的两人,说道:“小红啊,她得说你两句了,在姨娘面前提死做什么?姨娘心肠软,最是怜悯孤苦,你这不是搅得她不得安生?”

小红扑通跪地,“奴婢该死...奴婢知错,请四奶奶责罚。”

“四奶奶...我...”姨娘一幅舍不得想要保护小红的样子,“恳求四奶奶饶过她,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

小红不是遇见她,没住被狠心的爹卖去ji院画舫了。

丁柔问道:“姨娘觉得她可怜?”

丁柔仿佛明白了几分姨娘的想法,不单单是同情怜悯和她遭遇相似的小红,她在杨氏的yin威下过了这么多年,再多的同情心也不可能在杨氏手底下救下什么人,她本身就是个被欺压的人。

虽然这么说她小白花的对不住尹承善,不管怎么说姨娘是丁柔的婆婆。然除了这个经典词汇,丁柔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语能形容她了,小白花一般具有圣母属性,她养的两儿一女一个个都独立自主,从没用她保护,她也没能力保护儿女,好不容易摆脱杨氏,知晓儿子如今做官,会很孝顺她,她圣母情节大作,小红又是个苦命的,她们一拍即合。

丁柔反倒成了邪恶之人,明明知晓丁柔不可能不孝顺她,却装作很害怕厉害的儿媳,不就是想让儿子多关心她?永远站在她这边,可她大错算盘了,尹承善不会过后宅的事儿,

“姨娘如今是四品诰命又不在母亲身边立规矩,才会怜悯于她。”丁柔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她想挣开,但面对丁柔她总会多了一分的胆怯,不敢动弹了,丁柔接着说:“您同寻常的妾侍已经不同,高于奴婢之上,您总是活在过去的事情能成呢?您在广州,您儿子是知府大人,您不再是被母亲指使的人了。”

姨娘小心的看着丁柔,“四奶奶的意思是?”

“我知晓您身边离不开小红,但您见到她必定想到过去的事儿,我同夫君带您出京是调养身子,是享福来的,动不动就落泪,夫君会责怪我的。”

丁柔拍了拍她的手腕,眸光中的锋芒全然隐藏,温柔的看着她,眼角余光扫过小红,“您前几日不是同我说起小红女红针线不错?又懂许多的图样子,您这额抹绣得真精致。”

小红感觉出不对劲,看出姨娘懵懵懂懂不明白丁柔的意图,她张了张嘴,硬是咽下了口中的话,丁柔对她高看了一眼,如果她此时开口不管说什么,一顶主子说话妄自开口的帽子是落下了,她能忍住没出声,是个有眼色的,以前丁柔想着将她拘在姨娘跟前,但今日发现她对姨娘的影响太深,这并非好事。

她是知府府的夫人,对一丫头素手无策,实在是大笑话,断没有主子被奴婢拿住的。

姨娘摸了摸额抹,脸上多一丝笑容,“她的女红是极好的,绣出的东西极和我心意。”

她见小红做的绣品给丁柔看,一样样的说着小红的手艺好,丁柔道:“我看着也甚是喜欢,姨娘知晓我的,女红上始终差着一些,再过两月信阳王府安阳郡主会出京来广州,她的针凿也是顶出色的,一般的女红看不上眼儿,我身边的丫头针线大多平平,安阳郡主对我有恩,夫君同信阳王有些交情,郡主来广州如何得送份礼物。”

“我想向姨娘要个人儿,您把小红借我用用可好?我想送郡主一座屏风,充其量一个月,下个月我准保将小红还给您。”

“这...”姨娘甚是舍不得小红,看向她说:“你是否愿意?“

“姨娘怎么有忘了,您是主子,即便疼她,总不能弄得尊卑不分,她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人,我不过是她做女红,又没命她做伤天害理的事儿,绣完屏风后,我会给她多些赏钱,断不会亏待了她就是了,我虽然没母亲规矩森严,可也没让奴婢挑拣的道理,”

“小红是个懂事知晓分寸的,姨娘不也是因这点格外怜悯于她”

丁柔眯了一下眼睛,接着说:“丑话说在当面,一旦有奴婢不守规矩,咱们身边断是不能留的,我不打不骂,给点银子放她离开。”

“奴婢听四奶奶的命令,一准尽心尽力的绣好屏风。”

丁柔看都没看小红,说道:“姨娘听听,她果然是个伶俐的,您大可放心,我总不会亏待了她,没准将来安阳郡主问起她,她也多个好前程,有个好手艺,将来也好嫁人持家,她过得好,才不枉您疼她一场。”

丁柔先堵上姨娘打算让小红做通房的安排,虽说她不一定会这么想,但丁柔不可能不防范,“我瞧着你这身也可以了,缺什么我再赏你,王妈妈,剩下的你安排吧。”

王妈妈屈膝,“是,四奶奶。”

小红乖觉,想留在府里只能听从丁柔的安排,“您别挂念奴婢,帮四奶奶绣完屏风,奴婢就回的,您腿不好,记得涂药,药膏奴婢放在左侧的盒子里了,天冷多加件衣服,多用些鱼虾...”

“四奶奶。”姨娘眼泪又下来了,“您就不能...”

“瞧着这丫头真是细心,我身为儿媳,竟然没她想得周全,小红啊,还有什么我也记下来。”

“没有了,是奴婢越举了。”

小红吓得身体颤抖,比主子想得周全的奴婢还有命吗?她不过想让姨娘记住她,说伤痛想提醒姨娘装病,可小红看她的样子,料想她不能理解的。

“你且放心,不管你从哪来,四奶奶断不会送你去阎王殿。”王妈妈出门后,对心惊胆战怕丁柔下死手的小红说。

“妈妈,我是苏杭人士,您不记得了?”

王妈妈抿了抿嘴唇,“我记不记得有什么打紧的?你别忘了你是尹家的奴婢就好,走吧,针线房前面。”

姨娘眼看着小红被带走,她又不能阻止,心里自然不好过,“我身边没了小红真真是不顺手,要不在广州买个绣娘?她虽然手艺好,但给安阳郡主的礼物得慎重。”

“针线好的绣娘哪里能买到?如果姨娘实在是缺人伺候,我让雅菊来顶两日,小红今年是十五了,早晚得外放出去嫁人的,您哪能离不开她?”

丁柔从左侧匣子里找到药膏,“我帮您上药吧,是不是膝盖的位置?您一定是跪母亲太久了。”

丁柔按住她,给她上药,她从抗拒转为顺从,丁柔轻轻的揉着她的膝盖,心中不由得好笑,给她尊重自由,她反倒不喜欢,是奴性太强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婆媳关系,将语气放得轻柔一些,“过两日我陪您去庙会,其实您的腿适当的活动,活血。”

看出丁柔的决定,她仿佛壮士断腕般的说道:“我随着四奶奶去庙会,听四奶奶的吩咐多活动。”

今日对她打击有点大,丁柔上完药膏后,说道:“晚膳我同夫君陪您用,你先歇息吧。”

“送四奶奶。”

丁柔算是满意的离去,听王妈妈说了小红的安置,丁柔说道:“我原先想错了,好在还来得及。”

对她不能像对待旁人的不管不顾,丁柔感叹一声:“希望她能明白过来。”

让雅菊照顾她,如今广州水太混,丁柔不敢随意买丫头,一直跟着她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让王妈妈画了个宫中最复杂的图样交给小红,别说一个月,她半年能绣好就不错了,丁柔将小小红扔到针线房,并让人暗中注意她。

“姨娘是个心思柔软又单纯的人,雅菊你多说说以前苦事,别在她面提我,也别帮我说好话,她如果怕我,你也装作害怕我,讨得她欢喜,经你留下就是大功一件。”

“遵命,四奶奶。”

丁柔在雅菊苦笑了一下,她还学会玩心理战了,王妈妈说:“萧夫人办得茶会有没邀请您。”

广州的官眷们,比姨娘还难办,丁柔叹叹息:“给我难堪呢,我也得腾出手来应付她们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霜降

萧夫人不邀请丁柔,她总不能厚着面皮送上门去,一时半刻她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也不是没人来府中拜访,但这些官眷大多是墙头草,丁柔虽然很妥当的接待她们,但对她们不放心。

这一日,丁柔送走了来访的官眷,从她们口中很少有用的消息,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丁柔回屋时,突然停住了,随后拍了拍额头,“我想错了。”

“奶奶?”

“我一直觉得她们的话不可信,但我对她们也没有信任。”

谁都做不来了一辈子墙头草,左右逢源很难做到,她们的丈夫总会做出选择。两广总督比尹承善实力强大得多,她们能登门来看她也是不容易的事。丁柔吩咐:“过两日,河蟹熟了,我再下帖子。”

“只请那几位夫人?”

“当然还有于大人的夫人,她可是一位秒人。”

王妈妈说道:“听消息说,总督大人的女儿要议亲,不知晓会嫁去谁府上。”

她扶着丁柔进门,低声说:“总督大人府里的姨娘最近不甚老实,亏着萧夫人忍下了,若奴婢说即便是亲生的又能如何?总督大人的两个儿子可都是萧夫人养大的,知书懂礼,他们的夫人也是萧夫人给挑的,他们对萧夫人比对生母好,跟着嫡母才有前途,三公子倒是姨娘养大的,结果是广州城纨绔之首,不是仗着总督的面子,谁看得上他?”

“是不是嫡母养大虽然受些影响,但关键是看他是不是争气。”

丁柔知晓王妈妈说这些的意图,昨日岳宁侯派来的管事领着切割师到了,丁柔见了,安排下了,也听管事说起京城的事情儿,她毕竟离着京城遥远,消息不便利,管事提到一点,御史...也就是她未来的七妹夫梅御史把两淮盐政给告了。那位两淮盐政屡次得文熙帝嘉奖,朝野上下传说,任满之后他必将入主中枢。

梅御史铮铮铁骨,参劾他以妾为妻,根源就在于这位孝顺的两淮盐政多年无子,遵从母亲的命令纳了一妾,等到妾生了儿子之后,那位老太太愣是让府里重新摆酒将妾扶成平妻,梅御史直接告诉了文熙帝,您管不是不管?

在大秦妾就是妾,即便商贾人家也没有娶平妻一说,面对有一大套道理的梅御史,文熙帝想装作不知道都不成了,功勋卓著的两淮盐政被贬为白丁儿,听说那位老太太差一点哭死,但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梅御史一战成名,在都察院的地位有所上升。丁柔记得即便不是大秦,真正的历史上绝没官员敢将妾扶成平妻。御史的眼睛可一直盯着他们。

有了这位盐政的前车之鉴,总督府上的事儿,虽说萧夫人打理得很好,但有个不省心的妾室...不是没发挥的余地,尤其是总督府上的三公子不务正业已久,在他身上下手,梅御史是她将来的妹夫,又同信阳府的二公子相交,即便总督不被调离,但挨文熙帝一训斥是一定的。

“去书房。”丁柔有了决定,王妈妈心中一喜,总督夫人太不给主子面子,真当她们没有把柄?

丁柔铺开信纸,一边研磨一边思索,墨研磨好了,她从笔架上取下毛笔,在信纸上开头写道,‘萧夫人,安好。’

王妈妈倒吸了一口凉气,丁柔写信时不会让人打扰,直到如实的将京城的动向写到信纸上后,她又将几桩三公子伤人的案子附在上边,劝解的话也好,帮她开脱的话也罢,她一个字都没写,等到墨迹干了,丁柔封好书信,递给王妈妈:“你亲自送去总督府,交到萧夫人手上。”

王妈妈皱了皱眉,虽然明白主子的意思,但还是糊涂主子为什么要帮萧夫人,是同情?亦是内疚?

“我之所以写这封书信,主要是因为总督大人,他对两广的施政治理虽夫君政见有冲突,但他是一位好官,也是一位好人,这足够了。总督府上有把柄,真追究起来我们也不是干净的,政见上不合在官场斗去,整日算计后宅阴私非算什么本事?”

“况且他能做到总督的位置,背后自然有人相扶,贸然以内帏不休弹劾他,不一定能成功,没准捉不住老狐狸,惹下一身骚儿,京城的公公可不见得会帮夫君出头,他也没本事帮上夫君,至于我娘家...父亲也许会帮忙,但姨娘的诰命到底是算计来的,是陛下和娘娘宽和,总不能让陛下难做,在朝堂上熬出头的庶子并非只有夫君一人,陛下对夫君宽和了,对旁人是不是也...能避免就避免。”

同帝王的情分越用越少,尹承善在官场刚刚起步,用尽了情分,将来如何走捷径?丁柔将在笔洗里洗干净的毛笔重新挂起,“即便是奸佞的妻眷只要不助纣为虐,也不能置之于死地。”

她心是黑,也做过阴狠的事情,但她尽量不伤害无辜的人。如果将尹承善的政治主张看成改良派,那两广总督是就是守旧派,在丁柔看来改良派更适合两广。

王妈妈信服的去送书信,在门口见到提早回来的尹承善,弯了弯膝盖:“四少爷。”

尹承善点点头,走进书房,丁柔起身相迎,笑着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你让她们忙去,陪我说说话。”

丁柔陪着他坐下,岚心打水递帕子伺候他净面,随后悄声退出去,尹承善此时才露出倦态,丁柔将茶盏向他身边推了推,仔细打量了半晌,起身移开小桌,坐得离他更近,“我帮你按一按?”、

“嗯。”尹承善阖上眼,直接躺倒妻子的腿上,“重一点,头疼。”

丁柔对他偶尔露出的孩子气感觉好笑,任谁也不会知晓,在外面号称小狐狸的尹承善回府会这般模样,哄着他说:“他们都不是好人,咱们不同他们玩了。”

尹承善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妻子,眼里露出赞同,随后却在她腿上摇晃脑袋,“不行,他们欺负我,我得欺负回来。”

“噗。”

丁柔笑容更浓,手指用力按压他额头的学位,“你呀,哪里像是天下第一知府?”

腰被搂住,丁柔小腹温热的呼吸,尹承善把脸贴近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丁柔问道:“很难决定?”

“如果我出现意外的话,小柔,你且记得千万不能慌儿,我把姨娘拜托给你。”、

“这么严重?”丁柔也不觉得慎重起来,没看出广州会有大事发生,虽然尹承善同两广总督等一众原先势力政见不和,但他是广州知府,两广总督只能辖制知府,没命令他必须如何做的权利,总督也不见得能一手遮天,“你有危险?”

尹承善脸贴她小腹更紧,“我想你给我生个儿子。”

丁柔扳过他的脑袋,盯着他再问:“你是不是有危险?”

尹承善笑着否认:“没有,你安心吧。”

“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提前同我说,瞒着我...我可是会咬人的。”丁柔语气里带着一分的威胁,尹承善从她腿上爬起来,“我还没看你给我生儿子,答应过岳父,祖父照顾疼惜你一辈子,我岂会轻易的冒险?”

尹承善将丁柔搂紧,这回是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你记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