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方今歌大吼一声,立马转身。

“二哥哥!”

方今歌的脚步因为这一声甜糯的“二哥哥”生生顿住。谣谣就总是这样喊他,明明只有三个字,声音却拐了一个弯儿,婉转如乐。他心底的一个小角落好像湿了那么一个角。

方瑾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却又不敢靠近,生怕他真抡起小拳头来揍她。她鼓起勇气说:“唔,听说谣谣比我小一个月呢。她也是我的妹妹呀!我不抢妹妹的东西!”

她也是我的妹妹呀!

这句话让方今歌瞬间红了眼,他使劲儿低着头,免得被别人看出来。

“给你。”方瑾枝低着头,去撸手腕上的镯子。

方今歌看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戴过的东西,我的谣谣才不稀罕!”

套镯一共有三个,方瑾枝刚刚撸下来一个,就听见方今歌这么说。她正准备撸第二个镯子的动作不由停在那里。她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方今歌。

那……那到底要她怎么办嘛?

望着方瑾枝那一双澄澈的剪滟明眸里快要溢出来的迷茫,方今歌一阵泄气。他就算心里再有火气,也不好意思再面前这个粉嘟嘟的小姑娘发脾气了。

方今诵忙打圆场,“父亲大人,该用午膳了。”

大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一边吩咐沈妈妈摆膳,一边将方瑾枝拉到身边护着,免得家里的小混账再伤害他的妹妹。

用了午膳,大夫人拉着方瑾枝又去拜见了荣国公和老太太。又得了好些赏。

方瑾枝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很开心。

大夫人本来想挽留方瑾枝今夜留宿,可是方瑾枝摇摇头,吵着要回家。虽然这义女是认了,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就算年纪小,晚上不回去也容易遭话柄。是以,大夫人才没有坚持。

方瑾枝伸开小胳膊抱住大夫人的腰,甜甜地说:“瑾枝很喜欢义母,过几日还要再来看您。到时候您可不许嫌弃我烦哦!”

“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嫌你烦?”大夫人把方瑾枝搂在怀里,“真恨不得你是我亲生的女儿。”

方瑾枝从大夫人的怀里仰起脸,一本真经地说:“我就是您的女儿呀!”

大夫人弯下腰,轻轻吻了一下她白皙的额头,柔声说:“好孩子……”

等到方瑾枝坐上回去的马车,大夫人想了想,赶紧吩咐家仆为方瑾枝专门造一辆小马车,好每次接送方瑾枝。

一想到方瑾枝可爱的小模样,她心里头就一阵温暖。方瑾枝就像个上天送给她的一个礼物。

远处忽传来一阵喧嚣,大夫人抬头,望着远处假山两个调皮的儿子。她的目光落在方今歌的身上,不由蹙了眉。

得想个法子。

要不然,今歌这孩子始终是个祸患。她的谣谣已经因为他去了,她的瑾枝不能再被他伤害。

方瑾枝回到温国公府的时候要先经过垂鞘院,才能回自己的小院。她远远望见垂鞘院里晒书的入烹,她急忙小跑着追上去。

“三哥哥,今天回来了吗?”

入烹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呢。三少爷若是回来会提前支会,今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哦……”方瑾枝垂着小脑袋应了一声。

“表姑娘先自己玩,天快黑了,奴婢要先把这些书送回书阁了。”入烹说着又捧起一摞厚厚的书卷。

方瑾枝点点头,自己走进堂厅里。堂厅还是和往常一样,干净整洁到仿若无人居住。

她走到窗口的高脚桌前,踩着一把玫瑰小椅望着青瓷鱼缸里的两条小鱼儿。小条小鱼儿在水里一动不动的,方瑾枝不由伸出手指头在水面上轻轻一划,这才让两条小鱼儿在鱼缸里转着圈儿似地游动了两圈。

“一定是这里太热了,睡着了……”方瑾枝喃喃道。

方瑾枝看了一会儿,又从矮柜里拿出鱼食喂了一会儿鱼。

一阵风吹过,将长案上的几页簪花宣纸吹落。方瑾枝赶忙将鱼食放下,她从玫瑰小椅上跳下来,小跑着过去捡去那几页簪花信纸。

年前三哥哥教她写字的场景浮现眼前。她花了太久去写“陆无砚”三个字,可自己的名字至今没写好。尤其是“瑾”字,总被她写得歪歪扭扭。

她想了想,好像很久都没有写字了。反正闲来无事,不若练习一下写自己的名字。

方瑾枝凑过去,拿起笔架上的笔准备写字。

那支为她特制的毛笔从她手中脱落,落在宣纸上,将宣纸染脏了一大片。又从长案上滚落下来,落到地上的绒毯上。

方瑾枝蹲下来去捡那支笔,捡不起来。

她将右手放到眼前,然后用左手使劲儿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

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2更了,一会儿的防盗章明晚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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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解释×③的第三条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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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

楚怀川虚弱的坐在龙椅上, 他脸上的苍白憔悴和这偌大宫殿的金碧辉煌显得格格不入。

“结两国姻好有利于国泰民安,挑选郡主和亲荆国此乃上上之策,望陛下三思。”

“右相大人自先帝在时就为我大辽立下汗马功劳, 不看功劳看苦劳,陛下, 请饶恕右相大人!更何况……右相虽然用错了方式,但其一心为了陛下啊!”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怎可让一介女流涉政!”

“可是右相大人蓄意谋害长公主已犯我大辽国律!肖大人的意思是将我大辽国法于不顾?”

“启禀陛下,今年大旱, 关宁谷一带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请陛下恩准开仓赈灾!”

“徐大人,您这话可不对。年前已开仓赈灾过一次,这才过了多久又要开仓?那关宁谷一带年年需朝廷接济,不知倒了多少国库!再这么下去国库空虚该如何?敌国强盛, 我大辽如今更应当将国库之力用于兵马草粮之上,只有兵马雄厚才能保卫家国!”

“刘将军此话差矣!民为国之根本呐!民心动荡只能引起祸事!”

“哼!那关宁谷一带土地贫瘠,所谓的百姓竟是些草寇流民!不如用其与荆国交换肥马重金以充国库!”

“你!你!你!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那关宁谷一带如何也是我大辽国土!”

“用关宁谷一带交换金银肥马,不如和亲呐,陛下!”

楚怀川张了张嘴, 他有些无助地回头,珠帘之后空无一人。胸腹之中一阵翻涌,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嗦起来。

“陛下,保重龙体啊!”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他匆忙赶过去,递上明黄的锦帕。

“陛下,万望保重龙体!”群臣齐声跪地,黑压压矮了一头。

楚怀川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药丸服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咳喘之状。他摆了摆手,刚想说退潮,忽在大殿外看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皇姐!”他像溺水的孩子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站起来,求助地望着长公主。

群臣仍旧跪在殿中,他们跪着转头,望着出现在朝堂门口的长公主,眼中露出各种不同的情绪。

“母亲当心。”陆无砚扶着长公主跨过高高的朱红门槛。

长公主微抬手,示意陆无砚不必再扶。她拖着繁厚的盛大宫装,缓缓穿过跪地群臣走向高位。她一步步踏上漆金的宝阶,于龙椅旁转身。

她双手交叠端庄地放在小.腹,居高临下地望着群臣,眼中冷傲威严。

“刘将军,你身为我大辽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竟说要将关宁谷一带送给荆国。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宿国强攻关宁谷,我大辽将士誓死守卫,誓死不让敌军攻入城门!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有想过那些将热血洒在关宁谷的将士!保卫家国?你有何颜面口口声声保卫家国!”

刘言才猛地站起来,回辩:“长公主何必给末将扣上如此大的罪名!反正我大辽武将也只有一个陆申机才能入了你的眼!哼,毕竟是骑在你身上的男人嘛!”

群臣低头,不敢妄发一言,满庭死寂。

“呵!”长公主笑了一声,“刘言才,你有什么资格和陆申机相比?当年先帝困于玛台坡,是谁率军突破重围?陛下幼时遭逆贼谋害,是谁单枪匹马救驾?靖安城、河万城和信禄道遭荆国强占,是谁领兵布阵,一举夺回?易临山易守难攻,是谁带领死侍从悬崖攀爬而上,夺山斩敌?兴水之危、铁崇之难又是谁坐镇?荆国与萧国联手攻入我大辽土地,是谁浴血奋战保誓死捍卫我大辽每一寸国土?这些功绩是他陆申机的,不是你的!”

“就连被刘将军嫌弃的关宁谷一带,也是他陆申机在缺兵少马的情况下坚守五个月而保下的土地!”她明艳的凤目里是满满的鄙夷,“而你,想要将我大辽的国土换肥马金银!甚至……臆想骑在本宫身上?”

长公主冷笑,“刘将军是不肖他陆申机的军功,还是认为本宫理政不公?”

刘言才涨红了脸,却是哑口无言。他根本无法否定陆申机的军功,他也实在无法与陆申机比肩。陆申机,在大辽的军中,就是一个神话。

他憋了半天,吼:“末将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女人涉政!还请长公主还政于陛下!”

这话不知说到多少老臣心坎,群臣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

长公主却并不怒,她笑着抬手,宦官将奏折递到她手上。

“本宫也看不惯你再当我大辽的将军。”她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到刘言才的脸上。奏折落下来,从中列成两半。

刘言才疑惑地将奏折捡起来,越看越心惊。

“刘言才于军中醉酒,砍伤兵卒;放纵属下于军中赌博、醺酒;带头在卢灌村强占百姓居所、牲畜、粮食,更强占民女逼于军.妓!依我大辽军法,从今日起革去镇军大将军之位,贬为庶民!来人,把他身上的军服给本宫扒了!”

左相邢鹤荣眉眼一跳,立刻伏地高喊:“长公主英明!”

长公主将目光移向另一边,道:“封将军,听闻府上四郎武艺高超,更是从小在军中磨砺。明日将他带来,本宫要考考他的军法。”

这是要提拔他的儿子补上刘言才的位置!

封常存一喜,伏地喋喋谢恩。

“至于和亲……”长公主冷冷的目光扫过群臣,“诸位都是七尺男儿,用女子和亲乞求国泰民安。这脸,不臊得慌?”

肖松源起身,“公主殿下,您为我大辽的所作所为常让我等七尺男儿汗颜。可是下官还是希望您不要因为郡主是您的侄女,而舍不得。公主三思!”

“请公主三思!”附和之人齐声道。

长公主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群臣朝上不可妄看,竟是一时没有发现。可是一直站在长公主身后的陆无砚却是微微向前靠了一步,伸手抵在她的后腰。长公主微微点头,陆无砚才有些心酸地收回了手。

“呵……”陆无砚忽然轻笑了一声,他笑得极其嘲讽,与这大殿的威严十分不符。

陆无砚懒洋洋地说:“肖大人,草民听说您家中小妾众多,竟有足足十四位千金。而且个个如花似玉。啧,不如肖大人割爱,用十四位千金嫁去荆国、萧国、宿国。咦,一国送仨还剩啊……那剩下的就送去野蛮的番邦之地吧。肖大人的女儿为国远嫁,陛下一定准许封她们为郡主吧?”

楚怀川愣了一下,他想了片刻,说:“朕以为肖大人的女儿有几个太小了,不如肖大人的爱妾们合适啊!那几个小的可以先养着,等长大了再送!”

“这……”肖大人惊慌地望着一本正经的楚怀川,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长公主也是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小皇帝,她脸上绷出来的威严里竟是不由染上一抹极浅的笑意。

长公主重新问了徐大人关于关宁谷一带的灾情,然后回过头,再次睥睨群臣。

“本宫听闻很多人给右相求情。那你们可知右相暗中与逆贼卫王联络,打算谋权篡位?还是你们本就是同伙!”

满庭哗然之声响起。这可是个天大的罪名!

有人想要再说话,长公主则是偏过头完全不给他机会。

“关宁谷一带灾情严重,国库空虚也是实情。他右相为官这些年高官厚禄,不知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她看向徐大人,“徐大人,本宫命你将右相府抄了!吵架所得尽数用于赈灾。”

“臣领旨,可是……”徐大人吞吞吐吐。

长公主拔下发间的凤钗,又将皓腕之上的金银玉镯尽数除去,掷到宦官举过头顶的托盘里。

她道:“本宫相信,集众臣之力,定可度过这道难关。本宫,愿将公主府捐于国库。”

“公主心怀天下,此乃我大辽之福!”向来喜欢拍马屁的秦大人立马说道。又是引来一阵唱和之声。

在群臣的赞誉之音里,陆无砚轻轻咳嗦了一声,看了一眼楚怀川。楚怀川对上他的目光,立刻明白过来。他忙说:“宫中吃穿用度向来铺张浪费,从即日起,开销裁至一半!朕,要以身作则!”

在又一轮“陛下英明”的赞誉声之后,左相邢鹤荣立刻紧接着站出来表明要捐出白银千两,儿子刚刚得到提拔的封常存也是紧接着站出来捐出白银八百两。

一个接一个,无一不捐。

小皇帝宣布退朝,群臣一个接一个退下,直到最后一个臣子退出去。陆无砚扶住长公主,有些心酸地说:“母亲,他们都走了。”

长公主一直放在小.腹之上的左手这才抬起来,她的掌心早就被鲜血染红。

她穿着酱紫色的繁厚宫装,腰封是耀黑之色。那不断从伤口中溢出的鲜血早就打湿了宫装,群臣竟是无一察觉。

“是……是川儿没用!”楚怀川走到长公主的另一侧扶住她,他的眼眶里不由又湿了。

长公主抬手,用指腹抹去小皇帝即将落下的眼泪。她摇摇头,放柔了声音,说:“川儿今天表现很好,皇姐很欣慰。可咱们川儿是大辽的脊梁,不能轻易落泪。”

小皇帝重重点头,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心中的愤恨更是浓郁,如果不是因为他没用,皇姐就不用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到朝堂和这群恨不得踩死她的群臣争论!

左手

长公主身上的伤是在调查与右相勾结的朝臣名录时遭遇暗杀所致。这些年, 她遭遇了太多次暗杀,大多数都能化险为夷。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是一时大意。

匕首刺入她腹中,虽不致命, 却也伤其根本。

本应卧床休养,却不得不在受伤的第二日忍受马车颠簸入宫来。早朝之时群臣尽皆不可直视圣颜, 就连小皇帝身边的长公主也不可无礼打量。是以,竟是无人发觉长公主今日脸上的胭脂红的过分。

她身在温国公府时,假借受伤之名已有半个朝堂想要让她永不翻身。如今她又怎能让这群臣子知晓她真的受伤了?今日她不过晚来了两刻钟,这些臣子已经起了疑心。竟是连连发难,想从小皇帝的身上看出端倪来!

今日朝堂之上那些臣子的脸庞一个个在长公主眼前浮现, 她知道右相一党并没有尽数除去。还有谁?她不得不思索、判断。

望着自己的母亲沉思的模样,陆无砚心中却是一阵不可言喻的惶恐。只因前世时,长公主也曾遇刺。可是那是在三年以后!

今生为何提前了?

陆无砚惊觉,好像是一盘棋,其中一颗棋子错了位, 导致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有了改动。事态不再按部就班地按照前世时的轨迹发展,却在大事件上无一避开。

无论是父母的和离,方瑾枝的受伤,还是长公主这一次的遇刺。

想到这里,陆无砚心中怎不慌乱?他知道, 他不该向这说不上未知还是已知的命数低头,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母亲,回去了。”陆无砚扶着长公主后腰的手越发收紧。

“皇姐!您……歇一歇再走吧!”小皇帝一想到长公主身上伤得如此重还要再受马车颠簸,他心里就酸涩难忍。

长公主摇了摇头, 道:“这个时候我若在宫中久留恐要引人生疑。放心吧,皇姐无事。你在宫中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小皇帝向来不能左右长公主的意思,他纵使心中不忍也只得点头。

长公主虽然垂帘听政,却并不住在宫中。她本是住在公主府里,可前几日她就打算将公主府捐出,已经搬到了一处别院之中。她的别院不过是幼时得到的一处小小府邸,与她的公主府相比朴素许多。

回去以后,陆无砚没有避开,直接扶着长公主进到屋中。

入医匆忙将她身上的宫装脱下,掀起她的深衣,为她腹部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陆无砚蹲在她的身前,凝视着母亲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

“无砚,别看。”长公主有些犹豫地开口。因为她知道陆无砚看见如此的伤口,身体可能会产生不适。那一次陆申机和她争吵,大声质问她知不知道陆无砚替楚怀川做质子的两年里究竟遭遇了什么。

其实,她知道一些。

那次争吵之后,她又花了大力气继续调查,已经把陆无砚那两年的经历知晓了个大概。

“我来吧。”陆无砚从入医手中接过褐色的药粉,亲自为自己的母亲上药。

长公主凝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微微向后倚靠,靠在交椅的靠背上。难得从心至身地放松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甚至可以让她依靠一会儿。

陆无砚为长公主上了药以后,又替她仔细包扎好伤口,这才开口:“母亲,把入楼交给儿子吧。”

长公主微微惊讶地看着陆无砚。

这入楼女儿算是长公主的心血,也是长公主手中很强悍的一股力量。入楼名义上是长公主收留孤女和被父母贱卖之女的地方。可是进到入楼之后的每一个人都接受了特定的栽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有的成为伺候人的侍女,可也有武艺高强的入酒、医术高超的入医之流,还有很多潜伏在各地为长公主效力的巾帼。

男子可入征,女子也可凭借其自身的本事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