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方宗恪话还没说完,陆无砚忽然抬手打断他的话。陆无砚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瑾枝,进来吧。”

闻言,方宗恪惊讶地也跟着望向房门。

门没有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方宗恪刚松了一口气,陆无砚又说:“别藏了,门上映出你的身影了。”

门上并没有映出什么身影来。

门被推开,方瑾枝站在门外,她有些泄气地小声嘟囔:“我够小心了,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陆无砚忍了笑,轻斥她:“又偷听!”

“是偷听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听懂呀!”方瑾枝无奈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去,拿你的杯子给我倒一杯水,渴了。”陆无砚笑道。

方瑾枝知道陆无砚这是在支开她,她又深深看了一眼屋子里对坐的两个人,有些不情愿地离开。

直到她走远了,陆无砚嘴角的那抹笑才淡去,他转过来,冷冷地望着方宗恪:“这次我放过你,可是下一次再见面我不会再因为瑾枝放过你。”

方宗恪拧眉许久,才无奈道:“别让她知道,永远不要。”

许久,陆无砚才缓缓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猜方宗恪喜欢枝枝的也是够了!

拒绝德国骨科,跟我一起高喊:民主!富强!爱国!团结!友善……

暂时别急着弄懂方宗恪这个神经病为什么犯神经了,先谈谈恋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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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差不多是只废猫了、 眠云、浅浅如风的地雷,么么哒!

这章掉落33个红包XD

踹他

方瑾枝知道陆无砚并不是真的要喝水, 只不过是为了支开她,所以她也没有去给他倒水,而是有些不大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寝屋里, 蒙着被子睡觉。

陆无砚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睡了?”他弯下腰, 双手压在床边。

方瑾枝面朝外侧躺着,被子已经将她整个身子裹了起来,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她呼吸匀称,显然是睡得极香。

心惊胆战地熬了这么多个夜晚, 也难为她了。

陆无砚慢慢坐在床边,轻轻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她的口鼻。

她自小就贪睡,睡着的时候模样柔美如画,乖巧娴静, 又时不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嘴角现出浅浅的梨涡。

只是瞧着她,陆无砚的眼睛里就慢慢浮上暖暖的宠溺蜜意。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才脱了衣服躺在她身侧。他伸出手臂轻轻从她脖子下面穿过, 将她揽在怀里。

好像陆无砚吵着了方瑾枝,她皱了一下眉头,又往后挪着身子。

“是我。”陆无砚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方瑾枝往后挪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嘴角慢慢勾起一点, 然后往前凑了凑,下面的手自然而然地拉住陆无砚的衣襟,上面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她睡梦中不自觉的细小动作让陆无砚眼中笑意暖如四月春风。陆无砚彷如对待至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方瑾枝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白色是陆无砚身上的雪白寝衣。

“醒了?”

头顶传来陆无砚的声音,方瑾枝双手抵在陆无砚的胸口,身子往后挪了挪,然后抬起头望着他。

陆无砚又一次吻了吻她的眼睛,问:“饿不饿?”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说:“三哥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亲我好多次了?”

“再也不用偷着亲了,是正大光明地亲。”他捧起她的脸,又覆下来吻她的眼睛,辗转反侧,不肯离开。

眼睛上湿柔的暖意将方瑾枝所剩无几的迷糊尽数赶走,就连昨天在浴室时陆无砚帮着困顿的她洗澡时的情景也一点一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方瑾枝的脸颊不由绯红了几许,连温度也高升了一丝。

陆无砚感受到掌心里她脸颊的发热,他笑着放开手,深情地凝望着她。

方瑾枝低着头,不自在地坐起来,还推了他两下,小声说:“我要起来了……”

陆无砚也跟着坐起来,他没有下床,而是帮方瑾枝拉了拉衣襟。方瑾枝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袍子衣带松开了,露出胸口的一小片柔软春光。

方瑾枝一想到她就是这样衣冠不整地睡在陆无砚的怀里,心尖尖上的那份羞涩又颤了颤。

“你怎么不早点帮我把衣服穿好!”方瑾枝埋怨地瞪了陆无砚一眼。

陆无砚倒是笑笑:“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嗯?”

“那是你欺负人!欺负我快要困死了,你趁虚而入!”方瑾枝说着,一只小巧的玉足从被子里探出来,踹了陆无砚一脚。

“好,以后你不虚的时候也入。”陆无砚抓住她的脚腕,用指尖在她脚心轻轻挠了一下。

“痒!痒!痒!哈哈哈……”方瑾枝一边挣扎着收回自己的脚,一边忍不住弯着腰大笑,一双大大的眼睛只剩两道弯弯的缝儿。

明明没有那么好笑,可是看着她笑成这样,陆无砚也跟着她笑出声来。

方瑾枝又踹了他一脚,这一次她踹完之后飞快地收回脚,又将一双小脚丫子藏在被子里,还用双手压在被子上护着,然后才扬着小下巴挑衅似地看着陆无砚。

“你这孩子……”陆无砚笑着摇摇头,颇为无奈。

方瑾枝露出胜利者的漂亮小表情来,紧接着,她眸光一转,眯着眼睛凑近陆无砚,甜甜地说:“三哥哥,咱们说点别的事情呀?”

陆无砚脸上的笑意片刻之间凝结,他逐渐沉了脸,闷言:“又是你哥?”

方瑾枝没有回答,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陆无砚重新躺回床上,没好气地说:“别跟我提他,烦。”

方瑾枝垂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笑嘻嘻地凑过去,说:“不提他就不提他呗,可是当初你可答应我等咱们成亲了就会告诉我……一些事情的!”

她本来是想说“就会告诉我你和我哥哥之间不和的原因”,可是陆无砚不希望听见她在他面前提起方宗恪,她只好变了个问法,反正他是能听懂的。

其实就算是方瑾枝什么都不说,陆无砚也能知晓她心里到底是想知道些什么。

陆无砚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因为你哥是卫王的属下。”

方瑾枝霎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卫王,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方瑾枝知道当初就是这个卫王将陆无砚掳走,又将陆无砚送去了敌国。所以在方瑾枝的想象里,这个卫王一定是个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子,其丑无比又面目可憎的大恶人!

“真是的!哥哥怎么能为那个心思歹毒的大恶人做事呢!”方瑾枝恨恨地握起小拳头使劲儿捶了一下围在身上的被子。

陆无砚看她一眼,有些迟疑地说:“所以我和你哥哥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这次我已与他明说让他离开皇城,以后他也不会再将你带走。”

方瑾枝还是很生气,她从小就讨厌死那个害了陆无砚的卫王,她的哥哥怎么能替那个人做事呢?她生气地说:“不成!我得去劝劝哥哥,让他弃暗投明!”

陆无砚沉默着没接话,心里却明白方宗恪这个人是不可能背叛卫王的。

方瑾枝独自生了半天的气,忽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疑惑地望着陆无砚,质问:“所以我哥哥中毒了?你下的毒?还用空瓶子骗人……”

“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那哥哥的毒……”

“解了,那种箭上的毒随便抓个郎中就能解,故意拿射中他一箭的事儿气他罢了。”陆无砚笑着解释。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你射了哥哥一箭?”

陆无砚轻咳了一声,说道:“射别人的,他非要替别人挡箭。”

“那个十恶不赦的卫王?”方瑾枝继续追问。

陆无砚点头。

“不行,我不能让哥哥再替那个卫王做事,我现在就去找他!”方瑾枝说着就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行了,不急于一时。”陆无砚拉住她,“这几日会有海啸,我们都要暂时留在这个小岛上,用不着现在就急着去找那个无聊的人,现在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替扫兴的人。”

“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方瑾枝迷茫地望着他。

陆无砚特别喜欢方瑾枝的眼睛,尤其喜欢她这双潋滟明眸里露出些许迷茫神情时的样子。

“是,更有意义的事情。”陆无砚拉着方瑾枝的手腕,微微用力,就让她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身上。

近距离地望着眼前陆无砚黑玉般的瞳中映出自己的样子,方瑾枝那双明眸里的迷茫一点点散去,复又变得澄澈起来,她好像懂了陆无砚口中所说的那件更有意义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儿……

因为懂了,所以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陆无砚柔情百蜜的望着她,这种失而复得,又将她抱个满怀的幸福感太过美好。

方瑾枝的睫毛颤了颤,然后飞快地在陆无砚的唇角啄了一下,尚未离开时,已绯红了双颊。

这代表着方瑾枝同意了。

其实方瑾枝一直都是同意的,从未真正地拒绝过陆无砚。

陆无砚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上她的唇。

方瑾枝柔软的长发丝绸般披散在雪白的床榻之上,而她身上裹着的那件宽松棉袍,在被陆无砚轻易解开,露出藏在里面凝脂软玉的美好身体。

感受着陆无砚的手掌在她身上的柔软肆意游走,方瑾枝不由攥紧了他的衣襟,有些颤音地喊了一声:“三哥哥……”

“嗯?”陆无砚停下来,抬眼望着她。

方瑾枝在陆无砚的眼睛里看见一整片蜜色的仙境。

“没、没什么事儿……”

真的没什么事儿,只是一个小姑娘对于那一知半解的事情有的一丁点本能畏惧。

“别怕。”陆无砚又一次温柔地吻上她有些慌乱的眼睛。

“嗯……”方瑾枝小声地应着,声音细小到几乎听不见。

陆无砚的手指刚刚探入,方瑾枝的身子就颤了一瞬,整个人畏惧地缩在他怀里。

陆无砚的手僵在那里不敢乱动了。

他紧绷的身体慢慢缓和下来,无力地伏在方瑾枝的身上。

她太小了,根本承受不来,他实在是怕弄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枝枝:啪!那你脱老娘的衣服干啥!

作者:儿砸,其实你是憋出毛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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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豆芽的地雷,么么哒。

忠义

陆无砚压在方瑾枝的身上, 他侧过头看向她,方瑾枝也侧过脸来努力对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是硬扯出来的, 带着点紧张和羞涩。

陆无砚温柔地吻了吻她嘴角的梨涡,柔声说:“再等等, 等你再长大一点。”

然后,他就感觉到身下的小姑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陆无砚笑着起身,他从双开门的齐腰衣橱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帮着方瑾枝将衣服穿好。期间方瑾枝几次抗议要自己穿衣服,都被陆无砚拍开了手。

方瑾枝闷闷不乐地嘟囔:“忒独断了点, 连衣服都不让我自己穿了……”

“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不许你自己一个人做。”陆无砚语气悠悠。

“凭什么呀?”方瑾枝抱着膝,抬眼看他。

“凭你已经嫁给我了啊。”

“没有吧……”方瑾枝有些犹疑。

陆无砚蹲在床下给她穿上干净小巧的绣花鞋,“那一日婚礼没有取消,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我陆无砚的夫人闹性子不肯拜堂,然后他们就见证了只有新郎官一个人的婚礼。”

方瑾枝眨了一下眼, 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遗憾、心疼、又或者释然?

陆无砚将手掌贴在方瑾枝的小肚子,问:“饿了吗?”

方瑾枝点点头。

虽然方瑾枝一直都没有起来,可是乔妈妈和米宝儿早就做好了早膳,一直温着。等到方瑾枝起来以后, 立刻就端了进来。

方瑾枝匆忙地吃饱了,就急急去找平平和安安。

看着方瑾枝疾步走远的背影,陆无砚放下手中的筷子,浅浅地叹息了一声。

方瑾枝赶到平平和安安的房间时, 她们两个正坐在屋子里看着放宗恪扎一个风筝。

“姐姐!”

平平和安安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迎上方瑾枝,嘘寒问暖,问着她这几日海上的事情。方瑾枝怕她们担心,只三言两语将海上的那几日说给她们听,只说在海上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方宗恪,完全没有说她遇到的风浪和心里的害怕。

平平和安安这才放下心来,毕竟都没有海上划船的经历,对那些海上会遇到的危险也是浑然不知,便也被方瑾枝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方宗恪只是在方瑾枝刚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一直低着头扎手里的风筝。

方瑾枝和两个妹妹说了一会儿话,她才将目光移到方宗恪手中的风筝上。那是一个很漂亮的蝴蝶风筝。

平平十分欢喜地说:“哥哥说等到天气暖和的时候,就带着我们去放风筝!”

安安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在方瑾枝小的时候,方宗恪就经常做风筝给她,其中最漂亮的一个风筝就是蝴蝶风筝。他将那个蝴蝶风筝做好的时候正是皑皑白雪时,他便答应她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陪着她放风筝。可是还没等到春天降临,他就带着方家的一支商队离开,并且一去十年。而那个风筝也在方瑾枝从方家搬去温国公府的时候弄坏了。

见方瑾枝没吱声,安安拉了拉她的袖子,问:“姐姐,哥哥做的风筝好不好看呀?”

“好看。”方瑾枝点了点头。

方宗恪将剪子放下,手中的风筝也终于做好了。他这才抬起头看坐在对面的方瑾枝,他沉吟了片刻对平平和安安道:“哥哥有话要跟你们的姐姐说,你们先去海边玩一会儿吧。”

平平和安安瞧了瞧方宗恪和方瑾枝的脸色,见他们两个都没有生气愤怒的样子,才安心离开,往外走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两次。

毕竟之前方瑾枝一直生方宗恪的气,又动了刀子。平平和安安十分担心他们两个再争执起来。

她们两个走出屋,顺手将门给关上。平平刚想往前走,安安却对她摇了摇头。两个小姑娘一模一样的眼睛互相看了一瞬,然后就心照不宣地放轻了步子,躲在窗户下偷听方瑾枝和方宗恪说话。

方宗恪的目光在桌子上的蝴蝶风筝上凝了半晌,才开口:“你小时候答应过你等到天气暖和了就陪你去放风筝,可是我没有做到。如今给她们两个做好了风筝,恐也不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陪着她们一同放风筝了。”

方瑾枝的心里对方宗恪一直是生气的,可是听了他这两句话,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走了吗?去哪?不再回来了?平平和安安现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你,你又要丢下她们不管了吗?”方瑾枝紧张地望着方宗恪。

虽然她把平平和安安抬出来,可是在她自己的心里也不想方宗恪就这么离开。

“不然呢?”方宗恪反问,“你是想看见我杀死陆无砚,还是你想看着他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