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芝来时尚且急色匆匆,回去居然迈步开跑,甚至踩坏了纸灯笼也不顾。莺儿一时跟不上,在后面又喊又喘。沐乘风则箭步飞过,终于在灿灯回廊捉住她。

“吱吱。”他以为她是看见刚才一幕而生气,无奈地笑笑,解释道:“我扶她是无心的动作,就像看见花瓶要倒了伸手去帮一把,没有其他意思。”

左芝背对他僵在了原地,没有回头。

沐乘风含笑贴上去,抱住人俯首在她脸颊蹭了蹭:“还是这么小气啊…”

“木头。”

左芝一直僵着身子,好半天才缓缓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却写满惊骇,包着盈盈泪花。

沐乘风对上她眸子登时一怔,急问:“怎么了?”

“我…”左芝欲言又止,眼神越过他肩头。沐乘风循着看去,见到莺儿和王府奴婢都追了上来,后面似乎还跟着淮南王。

沐乘风看她明明有心事又不肯开口,愈发急了:“到底什么事?”

眼看淮南王就快走到回廊,左芝一咬牙低头细语:“木头,我是为咱们好…”

沐乘风还没琢磨透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啪”一声脆响,紧接着他感到脸颊一阵火辣。

左芝当众甩了他一耳光。动静响彻王府上空,众人都惊呆了,连淮南王也不觉停下了脚步。

她从未这样打过他。沐乘风诧愕的表情还没回复,左芝已经随手扯下桂树上的彩灯砸他。

“叫你跟她拉拉扯扯!当着我的面儿跟骚狐狸勾搭,呸,不要脸的狗男女!负心汉!”

沐乘风没有还手,死命盯着她不断退步。左芝气焰嚣张,砸了他身上几下不解气,于是拽住一盏琉璃灯,卯足了力气朝他脑门扔去。那盏灯足有七八斤沉,若被砸中那是非死即残,四周的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琉璃爆碎的声音在地面炸开,灯油燃起的火花滋啦滋啦,之后这片地方重归寂静。

莺儿迟疑张眸,却看见左芝手捂眼睛蹲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而沐乘风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脚边是碎了的琉璃灯。

“小姐你怎么样!”莺儿急忙跑近去扶左芝,蹲下就见一股鲜血从左芝指缝中间淌出来。莺儿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喊沐乘风:“大人,小姐她流血了!”

沐乘风依然没动,只是微微垂头看着左芝,眼神骤然冷却,寒如冰原。莺儿喊不动人,只好费力把左芝搀起来,再次恳求:“姑爷您看看小姐吧,万一伤到了眼怎么办…”

左芝是个犟脾气,这种时候还是不肯服软。她一面靠在莺儿肩头难受哼哼,一面嘴硬:“不用他看!莺儿,扶我回房!”

也不知是不是琉璃灯的碎片扎进了眼睛,很快左芝纤手染红,绯色都渗到了白袖子上,看起来怪吓人的。沐乘风嘴唇翕动意欲出言,却不敌她暴怒无常的脾性,终是缄口。

她们走了,沐乘风还站在狼藉的回廊,俊脸顶着一张巴掌印。此刻淮南王“姗姗来迟”,见状惊呼:“哎哟这是怎么了,府里来了歹人不成?咦,沐大人你脸怎么了!”

“无事。”沐乘风对淮南王的关心回以冷淡言语,只是微微把脸别过去,不让人看见那显眼的五指印。淮南王眼睛鼻子挤做一团,缩着脖子问:“那…沐大人早点回去陪夫人?”

沐乘风敛眉,似有愠怒:“劳王爷差人另备一间客房,在下借宿一晚。”

“哦…好好,来人,快带沐大人去东厢房。”淮南王反应过来又是豪爽大笑,急忙命人带沐乘风过去。

沐乘风道了谢,随着下人走了几步,回头道:“王爷提议改的那个字,容在下斟酌斟酌。”

淮南王笑容满面目送他离开,掌心的字如一道火烙,缓缓渗进心间。

安闲堂,安贤堂。改了闲逸之闲,只为招贤纳士。

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沐乘风悄悄溜进安闲堂左芝的房间。不出所料,虽然房内并未点燃灯火,左芝却安静坐在床头,眼睛包着白纱。

“吱吱。”沐乘风小声唤她,走过去捧住她脸儿,“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没呢,这个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的伤在这儿。”左芝拉下眼上白纱,摊开手心委屈地给沐乘风看,“没想到那簪子尖忒利,划出这么大一道口子。”

沐乘风怜惜地亲吻她的掌心:“真是吓死我了,本来临时做戏差点反应不及,见你流那么多血,我几乎都要冲过去…”

左芝也去揉他的脸,有些愧疚:“事出突然我来不及解释了,木头疼不疼?我怕下手太轻骗不了他们。”

沐乘风摇头:“不疼。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木头,这是一个圈套,从通州时疫到行宫坍塌,再到你来此调查官银失窃,都是有人存心设计。”

左芝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然沉重:“淮南王并非表面上这样窝囊,我今夜也不是头一次见他。我去通州的路上认识了他,他便是那个商队的老板,当时他要黑一些,而且多了两撇胡子,虽然容貌跟现在有些许差别,但我绝不会认错人。他当时是做了掩饰。还有,你说商队的货物都是硝石硫磺,用来炸毁行宫。木头你想,行宫被毁跟他有关,官银失窃也跟他有关,淮州此地又兵强马壮…淮南王筹谋这一切,到底是想做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左芝不愿挑明,她拉着沐乘风的手哀求:“趁他们还没有发觉,木头我们走罢,我们回东晋去,躲过这些争斗。我不要你再当所谓的忠臣,更不想有朝一日要看你上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改改了写,不知不觉就这么晚啦!下章大概有场JQ戏,摩拳擦掌准备ing~~~

58

58、V章 ...

58、翻妻倒柜

左芝的恳求几乎卑微到了尘埃当中,沐乘风听了,一味沉默。

夜黑,没有灯烛,她看不见他被阴影遮盖的脸庞上写满怎样的神情。良久得不到答复,她正要再度开口,却听到他说话。

“我知道了。”

没有惊讶没有凝重,只是一句简单平淡的“我知道了”。沐乘风平静地接受了这场惊|变。

左芝诧异他的反应,拉紧他袖子又说:“木头…”

“我知道。”沐乘风抚上她的脸颊,理着一缕细软的鬓发,“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的担忧顾虑我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左芝一怔:“你怎么会知道?”

沐乘风在她唇角落下轻吻:“知道便是知道,吱吱,我只是没想到…”他微微含笑,用赞许又感慨的目光望着她,“你长大了。”

他总觉得她还是那个坐在石阶上生闷气的小姑娘,凶巴巴地抬头瞪他、骂他,又或者扑上来强吻他。她好像永远都活在十五岁邂逅那年,如一颗绚烂流星乍然闯进他的世界,恣意燃烧着,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热焰。

漂亮绚丽往往代表着脆弱和稚嫩,所以他保护她包容她。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说出要保护他的话语。

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在日渐成熟的同时始终为你保持着纯真秉性。沐乘风有幸碰上了左芝,时光无情地带走了许多东西,美貌、青春、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可是它始终带不走她对他的情意。她永远深爱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亘古不变。

浓情如酒,越陈越醇。

他喃喃重复:“恍然不觉,你是真正的大人了。”

左芝却托腮说:“不想长大,长大了不好,烦心事变得特别多。嗯…我只喜欢这里长大。”说罢她指了指微微鼓起的胸脯。

“呵——”沐乘风被她逗笑,揉着她脑袋正要说,“你说回东晋避祸,我不能…”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

睡在耳房的莺儿记挂左芝伤势半宿没睡,刚刚入眠又听到寝房里有动静,便以为是左芝不舒服,于是来问:“您是不是伤口疼?我进来瞧瞧。”

两人做戏是瞒着所有人的,左芝一听赶紧推搡沐乘风躲到屏风后面:“藏起来!”

帷帐撩起,沐乘风刚刚钻过去,莺儿已经走近了,左芝连忙扯起白纱按住眉心,痛苦地哼哼两声。

莺儿端着烛台过来,眼露忧色:“伤口裂开了吗?”左芝看她伸出了手,赶紧摇头:“没有,就是睡不着。你去冲杯安神茶给我。”莺儿幽幽一叹,咬了咬唇很艰难地启齿:“小姐…今儿您的火气也太大了,其实姑爷算不上犯错,何必这般计较呢…”

“连你也帮着那个负心汉!”左芝顿时“火冒三丈”,吼道:“我怎么养出你这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滚!我不想见你!”莺儿陪她自幼长大,主仆之间有几分姐妹情谊,被左芝骂得这样难听,眼泪啪嗒嗒就掉下来了。莺儿抽噎道:“小姐、我不是帮着姑爷,我、我是为你好…您别撵我走…”

左芝眼帘颤了颤,一狠心别开头,趴在床上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快走快走,别来烦我!”

莺儿抽抽嗒嗒地给她身上搭了条被子,放下绣帐抹着泪委屈离开了,左芝等她关上门,才缓缓抬起头来舒了口气,有些沮丧:“我也是为你好,傻丫头。”

兀自在床头郁闷一会儿,左芝才想起沐乘风怎么还不出来。她走到屏风后面,竟见此处空荡荡的,没有他的身影。抬眉扫视,她视线落在一具柜子之上。

此柜长九尺宽三尺,倚墙而立,乃是坚硬红木所制,表面浮刻竹菊,花型跟整间屋子的其他器具一致。若是她没记错,里面应是放了些被褥缎匹。

以这般尺寸大小,再装下一个沐乘风绰绰有余。

左芝一想到清高的右相大人也有做贼心虚、委身柜中的一日,心情大好,于是笑着去拉开柜门,准备奚落他一番。

柜门虚开一条缝,一只大手就钻出来捏住她,使劲把人一拖。

天旋地转,左芝稀里糊涂跌进柜中,摔在软绵绵的褥子上,不过脑门儿却撞上了木板。

“哎哟!”她捂着额角,眼前黑昏昏的还看不清,已经开始骂人,“沐乘风你混蛋!好端端拽我做甚么!”

沐乘风半倚半靠,眉眼透着风流之色:“做想做之事。”

他说着便上前亲咂檀口,左芝半推半就,任那凉凉的唇靠过来后,偷偷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又飞快地闭紧了嘴,不肯让他再占便宜,而是眉飞色舞地挑衅看他。沐乘风就像偷腥的猫儿,刚尝到一点甜头又扑了个空,遂不甘地追过去,硬要咬住调皮的小嘴儿。

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相互亲吮地气喘吁吁,身子燥热。

柜中异常闷热,左芝喘息着解去罗裙脱掉中衣,衫儿斜斜挂在腰间,两团莹软若隐若现。沐乘风捧住她的腰抬她坐到自己腿根处,隔着薄薄纱裤顶在软腻的入口,弓着身去含一对嫩白娇|乳。

翘起的红尖儿被他咬得微疼,左芝低低闷哼,小手搂过沐乘风后颈,去揪住他的头发。

头皮吃痛,沐乘风“嘶”了一声抬起头来,眸子亮亮的:“要不要?”

左芝双手抱胸把身子一扭,坚决道:“不要!”

沐乘风不屑跟她抬杠,掐住她的腰不让她跑,也不顾发根被扯得生疼,重新埋头下去啃着白软的胸口,极尽挑逗之事。左芝一边难受得哼哼,一边在他背脊挠抓抠捶。

没一会儿,左芝愈发觉得臀下有根粗硬之物顶戳着自己,她不自在地挪挪,却被沐乘风使劲按住。那蓬勃狰狞的玩意儿逼进密地,颇有直捣黄龙、绝不轻易罢休的气势。

他的手沿着她小腿缓缓抚上,在腿窝的时候还不轻不重地挠了两把,痒得她两条嫩腿儿拼命乱蹬。

左芝面带潮红,娇嗔骂他:“臭木头臭木头!”

沐乘风在她臀上掐了一下,手指探向腿根,扬眉似笑非笑,再问:“要不要?”

左芝有气节,脖子一昂:“不!”

他还是笑眼望着他,手指却撩开薄纱,熟稔摆弄那软腻腻的地方。轻轻揉,徐徐按,缓缓摸。

好比一阵阵浪打过来,左芝被撩拨得忽高忽低,陡然手指进去两分,她被送到风口浪尖,失声急促尖叫。

沐乘风不急不缓,就是要她亲口说出来:“要不要?”

那红软娇香的地方似痒非痒,左芝扭着腰蹭了蹭,才觉得痒意退了些许,可是不消片刻,一波更加让人难耐的痒麻又从骨头里发散出来,渗透进每一寸肌体。于是她娇滴滴看着沐乘风,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沐乘风把手抽了出来,亮晶晶湿嗒嗒的指尖抹上她的唇瓣,明知故问:“嗯?”

左芝羞赧地垂下眼帘,喉咙细细哼道:“…要…”

“听不见。”

左芝实在不想让他又占上风,可身体的难受让嘴巴有些不听话,于是提高音量:“要!”

“要什么?”哪知沐乘风还是不远轻易饶了她,逼问的同时把手指放入她口中,清冷又妖娆地诱惑,“是要这样么?”

左芝此刻脸红得都没了知觉,她含着手指,低眸看着腰下,有些不服气地嘟起嘴:“我要吃你。”

沐乘风懒懒往后一仰:“来吧。”

左芝双腿分开跨立在他身上,小手去握住那玩意儿,对准后把心一横眼一闭,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滋溜一下坐到底,沐乘风咬牙倒吸一口凉气,嘶嘶直喘。

左芝却眉心微蹙流露出有点痛苦的样子,后悔不该把他全吞下去。这个男女器形不合适的问题,真是致命伤啊啊啊…

不过好在她也算身经百战之人,只是稍稍休息了片刻就适应了这状况,扭着腰臀开始动作。

“哦哦哦!”

大出意料的是,她才试着动了几下,沐乘风竟然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吓得左芝赶紧停下,瞪大眼惊奇看他。

沐乘风半眯着眸子,享受着世间至高无上的愉悦,仿佛根本没听见自己发出的奇怪动静。他甚至还催左芝:“吱吱别停…”

左芝前倾着身子,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带着疑虑又扭了扭腰臀。沐乘风又开始呻|吟,左芝动得越快,他就哼得越大声。还好两人藏身柜中,厚实的木板隔绝了莺声艳语,才没让外头人听去。

左芝一开始只是好奇,换着花样节奏扭动,就想看沐乘风各式各样的反应。渐渐她自己也有了反应,敏感的蕊点一直被顶着,又不断被磨捻,很快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沐乘风揉碎了,瘫软成一团泥似的。

“木头!木头!”左芝颤巍巍地喊他,带着哭腔,“受不了了,快被你弄死了…”

沐乘风也春欲钻心,闻言挺腰用力往上顶,摁住她的花|心揉了几揉,方才泄去。

作者有话要说:肉好吃但难写…你们吃满意了吗?(明天21,小酒不想上班。。。~~o(>_<)o ~~)

59

59、V章 ...

59、夫妻一别

事后沐乘风把左芝抱出来安置在床上。两人不敢惊动了耳房的丫鬟,沐乘风拿绢帕揩拭了粘腻,弯下腰亲吻左芝的额头。

“吱吱,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左芝拽住他撒娇:“再多陪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沐乘风无奈笑笑,利落翻身上床,抱着她的背脊轻轻哄:“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左芝偎在他怀里,安静温顺得如一只白兔。她仰头乞望:“木头,明天跟我走。按我往常的脾性,这样大闹肯定是要一怒而去的,你素来又有个惧内的名声,可以借故追我而脱身…淮南王以为我伤了眼,所以暂且不会疑心我认出了他,我们大概还能争取几日时光。走了之后我们不回大都,转道去东晋,另外让鹭儿带信回沐府,把公公婆婆他们也一并接走…”

沐乘风轻轻刮着她脸颊,并未点头答允,而是问:“公主和驸马呢?”

左芝很认真的想法子:“哥哥那里肯定也要送信,先告诉他淮州的猫腻,然后走不走就由他选了。”她仿佛已经预见到左虓的决定,所以带着几分遗憾惆怅叹息,“嫂子舍不得女皇,我哥舍不得嫂子,大概会留下陪她…不过没关系,我哥这么滑头狡诈,可以对付黄鼠狼。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女皇陛下应该…不会让我哥去打仗吧?”

她说得不是那么自信,声音微微打颤,有些恐惧。

“朝中并非无将,排队也轮不上驸马,放心。”沐乘风先是安抚了她,却又说了一句,“但王权更迭,广厦倾覆,谁又说得清。”

“木头,我害怕。”

左芝缩进他怀中,紧紧搂住他:“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哥哥?还有嫂子、团圆、叮叮铛铛,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们?”

沐乘风抱紧她,轻描淡写道:“那就不走罢。”

左芝使劲摇头:“不能不走,在此多留一刻,我们就多一分危险。很可能连明天的太阳也看不见。”

“不会。年年春花,日日朝阳,我都陪你看,我保证。”

沐乘风低眸,温柔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问:“你知道今晚我为何能与你做戏吗?事先你并未给我任何暗示,我却立马配合了你,这是为什么?”左芝道:“我们有默契。你是清楚我脾气的,我若真生气也不会是先打你,我会先打黄鼠狼狐狸精,然后再把你拎回房罚跪。”

“呵呵,”沐乘风揉着她的头轻轻笑,道:“这些都是缘由,却不是关键。吱吱,因为我信你。”

“我始终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是出自爱我之心,所以我从不怪你、怨你。”他捉住她的手牢牢握着,恳切看她。

“你也要信我。”

当朝右相的夫人伤了眼睛,急着回京都寻名医医治,是故天还没亮淮南王府前就有仆人往马车上放东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在眼蒙白布的左芝脸上,除了苍白憔悴,显不出其余神色。

淮南王闻讯匆匆赶来,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鞋跟都靸着。他见沐乘风也站在大门口,出口劝道:“沐大人,其实本王府上也有几名不错的大夫,虽然比不上宫中御医,可医术还是过得去的。不如叫他们先给尊夫人瞧瞧?”

沐乘风抿着嘴,冷冷看着左芝。左芝听见淮南王的话,傲慢道:“江湖郎中也配给本郡主把脉,哼。”

淮南王在人前窝囊惯了,闻言不仅不生气,反而把姿态放得更低:“本王也是为郡主着想。此地距大都远有千里,路程少说也要十来日,万一延误了医治时机,岂不是有损郡主千金贵体?”

“延误就延误,瞎了不是更好!正好遂了某人心愿,看不见他那些龌龊事!”左芝指桑骂槐的,伸手搭在丫鬟臂上,颐指气使道:“扶我上车。”

她眼睛不便,一步三跌地上了马车 ,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发觉其他人都没吱声,沐乘风也没过来。于是她又开始吼:“愣着干嘛!还不滚过来!”

淮南王望向沐乘风,只见沐乘风冷着脸僵在原地,视线往下见他袖中拳头已然捏紧。淮南王赶紧打哈哈想缓解这僵凝的气氛:“哎呀呀郡主急甚么,二位远道而来,本王还没尽地主之谊…”

“多谢王爷美意。”沐乘风打断他的话,抱拳道,“在下送内子一程,告辞。”

沐乘风大步过去上马,衣袂飒飒。左芝终于满意地哼了一声,下令:“走吧。”

淮南王笑意不减,作揖恭送:“二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