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误会,是你误会了!”

“在电话里说不清。我请你喝酒吧!”

“我没心情跟你喝酒。”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半个钟头之后,有人敲门。桑丫走过去,通过猫眼一看,果然是对门的邻居。桑丫把门打开后,邻居递给她一个纸袋子,说:“小姑娘,这个东西是下午一个男孩让我转交给你的。”

桑丫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说:“麻烦你了。”

邻居说:“不用客气。那个男孩长得挺不错的,是你男朋友吧?”

桑丫笑了笑说:“不是。”

邻居说:“我经常看见他在楼下转悠。”

桑丫愣了愣。

邻居回去后,桑丫拿着这个纸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她拎着纸袋子下了楼。她要把裙子送回去。

刚刚走出楼门,朱玺又打来了电话:“桑丫,你在家吧?我要当面跟你解释。”

桑丫说:“过去了,不必解释了。”

朱玺说:“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来接你。”

桑丫想了想,说:“不用,我过来了。”

朱玺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不过装修得很豪华。茶几上有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竟然镶着桑丫,桑丫开心地笑着。那应该是高中的照片,不知道是哪一次聚会,朱玺用手机拍下之后,冲洗出来了。

朱玺说:“桑丫,坐,我给你冲咖啡。”

桑丫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在沙发上,说:“朱玺,你再不要给我买任何东西了。我只希望你不要乱说话,OK?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朱玺拽着桑丫坐下来,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我真的没有说什么,都是我几个哥儿们搞的鬼。”

桑丫说:“你负责。”

朱玺说:“桑丫,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他们胡说八道了,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

桑丫站起来,说:“你别忙活了,我从来不喝咖啡。我得走了。”

朱玺走到桑丫前面,突然跪到了地上,他抱住桑丫的腿,哭起来:“桑丫,我爱你!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他有什么好?”

桑丫冷静地说:“你放开我。”

朱玺停止了哭泣,抬头看了桑丫一眼,猛地站起来,抱住她,把她摔到沙发上,然后疯狂地亲她的嘴。

桑丫一边躲闪一边说:“朱玺,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朱玺并不说话,开始气喘吁吁地解桑丫的腰带。

桑丫一口咬住朱玺的下巴,疼得他嚎叫一声跳了起来,桑丫也趁机爬了起来。

朱玺捂着下巴叫起来:“你们赶快出来帮忙!”

接着,卧室里就冲出来两个男生,一起朝桑丫扑过来。原来早有预谋!

桑丫一下看到了旁边的落地灯,顺手抓过来,对准三个无赖,说:“谁过来我就跟谁拼命!”

落地灯通着电,雪亮雪亮的。

三个人都愣住了。

桑丫慢慢移到门口,猛地拽开门,扔下落地灯就朝楼下跑。

回到家,桑丫接到了朱玺的短信:

桑丫,原谅我!这是我爸教我的,他让我生米做成熟饭。我爱你!

6 硬上弓(2)

桑丫感到一阵恶心。

7 听不懂的话(1)

这天半夜,书房里又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

现在,娄小娄已经见怪不怪,继续睡。

第二天,他起床之后走进了书房,把传真机吐出"奇"书"网-Q'i's'u'u'.'C'o'm"来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

是一个口诀,总结了十天干时辰出行的吉凶:

六甲出门最吉利,金马玉堂逢贵人。

乘着六乙出门去,秃头公吏宜终身。

执持弓弩遇骑射,盖为时乘六丙行。

州官县衙相遇见,只因行时正六丁。

若是戊己出门去,两个妇人身着青。

庚辛壬时最为恶,大凶无吉有灾祸。

六癸出门逢箭戟,多遇山林隐逸客。

他把传真塞进抽屉,就出门了。

他驾车刚刚出了小区,就撞在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农民工身上,这个人一头倒在了车轮下。他急忙下了车,把农民工扶到车上,送到了最近的急救中心。

如果,他不去书房看那个传真,就会早出来几分钟,那么就撞不到这个农民工了。如果,他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口诀,也许就会选择平安的时辰出门了…

这一天,娄小娄没有去单位,一直在急救中心忙到半夜。

农民工终于没事了。他不但对娄小娄没有任何怨恨,脸上甚至还有一种卑谦的感激。

那眼神令娄小娄很难过。

离开急救中心,他驾车把这个农民工送回工地,然后驶向景山小区。

4月23日越来越近了。

这是北京的春天,它一改常态,不怎么刮风,却总是打雷下雨。

刚才还是晴天,一转眼就变脸了,刮起大风,下起暴雨。天上偶尔响起一两声闷雷。

娄小娄并不知道桑丫今天差点儿被人暗算。在路上,他的短信响了,是桑丫发来的:你在哪儿?

娄小娄:我在路上,回家。有事吗?

桑丫:哦,没什么事。你开车小心。

娄小娄: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害怕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桑丫:好。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一片烟雨迷蒙。车辆很少。

娄小娄莫名其妙想起了天主教堂的那个小孩。

实际上,那个奇怪的小孩,在娄小娄心里留下了更重的阴影。不过,他不想让桑丫惴惴不安,于是就轻描淡写地滑了过去。

他为什么说1+1=1?难道这是娄小娄和桑丫某种命运的谶语?

他为什么说1+1=3?难道他是在警告娄小娄和桑丫,另一个娄小娄就跟在旁边?

娄小娄越来越觉得,那个小孩并不是一个普通小孩,他一遍遍回忆他的脸,忽然感到,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孩,其实他的脸上藏着一种老相。或者说,那个小孩的躯体内,装着一个老头。

天上亮起一道闪电,娄小娄脑海中的小孩,就像突然被什么曝光了,蓦地变成了一张老态龙钟的脸!那是一张衰老的、丑陋的、充满敌意的脸,颇有点儿像那个一言不发的半身不遂患者。

这个幻景让娄小娄抖了一下,车差点儿冲向路中央的隔离墩。

他又想起了宁静的桑丫,想起了为爱毁容的林要要,想起了家里的那台传真机,想起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脑袋乱成一团。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必须要学会奇门遁甲!掌握了这门预测术,就可以穿透烟雨迷蒙的表象,知道他和桑丫的未来,就可以在林要要没整容之前阻止她,就可以顺着电话线进入某个时空,查到是谁在给自己发送传真,就可以知道另一个自己是不是克隆人,就可以知道那个像老头的小孩到底是小人还是贵人…

快到景山小区的时候,雨渐渐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