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抹消失的身影,烈飞烟不禁愕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房门打开,前来接人的队伍里再没有了那牛的身影,烈飞烟见状,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来,那家伙只怕已经怕了她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人被一行人带到一处大屋门前停了下来,虽然同样是大屋,但与之前那个大厅样的显然不同,透过房内的摆设可看出是卧房一类的地方。

“老大,人已经带过来了!”其中一人躬身上前禀报道。

话音一落,就听到里面传来大熊特有的雄厚嗓音,“将他们带进来。”

“是!”门口的人接令颔首,随即走到烈飞烟师锦楼面前微微拱手道,“我们老大就在里面,二位请!”

“多谢。”烈飞烟礼尚往来的还了一礼,与师锦楼相视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房内摆设简单,木质桌椅,青纱幕帘,帘布是那麻棉类的布料,看上去有种朴素的感觉,透过半掩的幕帘隐隐看到里间晃动的人影。

幕帘晃动,一抹玄色身影大步而出,正是云霸天,看到两人时,扬手笑道,“二位请坐,云某是个粗人,不懂那些虚礼!”

虽说云霸天是个粗人,但有一点很可贵,那便是待人真诚。

烈飞烟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没有再呛声,只拉着师锦楼坐了下来,也不客气,直接就端了茶,“看来云寨主是个爽快人,我们也是如此,也就不跟云寨主客气了。”

看着递至眼前的茶碗,师锦楼凝眉,对上烈飞烟的眸,顿时了然,随即接了茶碗放至唇边细细的嗅了嗅,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烈飞烟会意,这才放心的喝了下去。

带着这条蛇果然不会全无好处的,至少代替了两样东西,一是大夫,二是银针。

师锦楼是洁癖的,只是端着茶碗做样子,万是喝不下去的。

“好!烈姑娘果然爽快,云某就喜欢烈姑娘这样的人!”

看到烈飞烟丝毫不提防,一派豪迈,云霸天很是诧异,更多的是开心,是欣赏!女人在他眼前一直是麻烦的代名词,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看着就烦!这烈飞烟果与人不同,从容大气,豪迈不羁,全然不像他印象里的女人!

他喜欢?师锦楼闻言眸色一暗,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烈飞烟这女人跟这头熊废话什么,要问什么直接问,要干什么直接干。

那炙热的眼神望过来,让烈飞烟一怔,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笑道,“我也喜欢直来直去,既如此,云寨主这样的爽快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云寨主也很好奇我们为何会找到恶龙山来罢?我实话告诉云寨主,我们是为了调查吸血蝙蝠。”

语毕,她静静观察房内人的反应。

果然,一听到吸血蝙蝠四个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吸血蝙蝠?这个小丫头竟是为了吸血蝙蝠而来!

云霸天很快便恢复如常,脸上的笑意退去,认真的打量着两人,“云某很高兴烈姑娘能如实相告,不过方才烈姑娘并未说明,可请告诉云某,烈姑娘所说的调查和何调查?是朝廷派来的还是?”

他们二人竟是为吸血蝙蝠而来,他原以为是为了那个小子跟小丫头呢?想来也是,他们能找到恶龙山的入口也必不是凡人,而且他恶龙山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吸血蝙蝠的事儿。

她虽一来就介绍了她自己,但她身边那一身邪气的男人却到如今也没介绍出来,那个男人他瞧着不是常人。

听到朝廷二字,烈飞烟眸色略略一转,想到了喋血,联络六弦教的人是喋血,恶龙山也在南疆,向来也是喋血。只是她还不清楚之恩恶龙山究竟与朝廷有何渊源,还不能擅自说明了目的。

于是,便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不过,必须在云寨主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后,这般礼尚往来,云寨主以为如何?”

“大胆!与我们老大说话,岂有你讨价还价之礼!”一旁的小弟突然叫嚣道。

话音方落,只见那叫嚣的人突然大叫着倒了下来,在地上不不停的扭动,双手胡乱的撕扯着身上的衣物,痛苦的嘶吼着,“啊!痒!痒死了!痒啊…”

突然间的转变让众人一惊,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云霸天也是一惊,下意识的望向一旁静静而坐的绿衣男子,他知道必是那人动的手!枉他自称武功高强,方才竟连别人和何时动手的都不知晓!他难道真成了井底之蛙,彻底的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古话了!

烈飞烟无奈的转眸,轻唤了一声,“阿楼。”

这家伙动手动的也太快了。

师锦楼闻言冷冷的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哼道,“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无解,半个时辰后药效自动消失。”

无解?烈飞烟才不信,她知道师锦楼只是想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而已,便也顺着他,“云寨主真是抱歉,阿楼性焦急躁,这位小兄弟不会有生命危险,半个时辰便可自动恢复了。”

“是云某管教不严。”云霸天微微颔首,随即沉声吩咐道,“来人,扶下去。”

“是。”其中两人应声,将地上翻滚的人押着扶了下去,喧闹的人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云霸天才道,“方才烈姑娘想问云某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他看的没错,那个绿衣男子果非池中之物!竟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此人必是毒攻超群!他虽不出恶龙山,却也知晓江湖事,莫说在南疆,只在整个江湖里找,这样的毒攻修为也只有六弦教的人!

难道,这绿衣男子是六弦教的人?

烈飞烟闻言一怔,便道,“方才我已说过我们二人是为了调查吸血蝙蝠误入贵寨,只是奇怪,在南疆却从未听过关于恶龙山此地?云寨主等人难道是隐居于此么?”

恶龙山,寨主,再看这些人的装扮,明显是个匪山。若是匪山,也该有所耳闻才是,尽是从未听说过,更甚至连师锦楼这个土生土长的南疆人也不知,这不是很奇怪么?

云霸天恍然,解释道,“我们的确是隐居于此,也可说是世居于此。两百多年前,我们先祖为了躲避战乱带着族人到了此处,一住下来便是两百多年,从不与外人往还,我们族人也不许出山,因此你们才没听过。虽然我们看似山寨,祖宗们却是以匪徒起家,但居此两百多年不接触外界,一直以来都是自给自足,也不算是了。”

“原来如此…”烈飞烟点头,看了看门口屋内站的人,眸光一转,道,“我有些话要与云寨主私下里说,不知这众位兄弟可否…”

云霸天一震,随即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人担忧的面面相觑,然老大发话,最终只得依言退了下去。

因烈飞烟说的是私下,见师锦楼坐在原地迟迟未动,云霸天不由得投去注视。

被那目光看得厌烦,师锦楼不悦的抬头,“别看了,那私自包括我在内。”这只大熊在胡思乱想个什么?还想将他也赶走?他想干什么!岂有此理!

烈飞烟想到初始见到云霸天时的诡异,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补了一句,“噢,我是说我们两个有话私下与你说!”

云霸天也不在意,“那说罢。”

“听云寨主方才的介绍你们该与朝廷毫无关系才是,你们也说不与外人往还,那你们怎么还会帮朝廷做事?你们为什么要帮助在朝廷在这山上培育吸血蝙蝠?”得知了前因后果,烈飞烟开始直奔主题了。

云霸天闻言一怔,迎上那双冷冽的眸,不觉皱眉,“帮朝廷做事?我们不是帮朝廷做事,只是帮天下人做点儿事情而已,如今天下太平,冥教得了宝藏必然要谋反的,何况冥教创教的人本就是前朝皇族。我们虽在此隐居两百多年,但终究要归于天下。”

烈飞烟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们竟以为你们是在帮天下人做事…云寨主,你们隐居于此全然不知外面儿发生的事儿,你的这番话只怕是喋血告诉你的对么?”

看来,是喋血骗了他们,他们倒是实在,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了。

第四十七章~~~师锦楼,你疯了啊!

“你怎知是喋血?”云霸天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烈飞烟。喋血说他的身份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何她会知晓?

“还怎知?现锦衣卫首领猎鹰便是当年江湖第一杀手喋血,此事人尽皆知。冥教想私吞伏羲琴中的所藏的宝藏,还想谋反?云寨主,若是我告诉你这些都是谎言呢?冥教安然于江湖已久,根本毫无谋反之心,我不知朝廷突然在计划什么,但这点我可以保证!还有此次吸血蝙蝠的事儿,你们知道被服毒之后的人寿命最多只有五年么?还有,你们看到那些平民被他们抓来难得就不曾怀疑过么?”烈飞烟无奈的摇首,原以为会是一场怎样的阴谋,原来尽是如此简单的欺骗之言。

“你说这些都是假的?你的意思是…喋血他骗了我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们一无所有,欺骗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不是么?”云霸天觉得不可置信,但对于烈飞烟的话心中也起了疑惑,她说得那些他也曾怀疑过,但喋血说那些人是自愿为国捐躯,而且那些人都不会说话,他也无从问起,加上的确听到那些锦衣卫议论外面的事儿,他也就没细追究。要知道他们的祖先以匪起家,一直以为都为其所扰,因此想要摘掉这顶虚顶了几百年的帽子,如今朝廷亲自来找到了他们,他们自然愿意合作,也就没细细查问,他们总觉得朝廷不该会有什么阴谋。而且江湖武林与朝廷向来两安,若不是武林中人不但寂寞滋事寻性,朝廷怎会突然起意?

“谁说没有好处?”烈飞烟扬眉,水眸流转,“你这地方就是一个极好的隐蔽处,我所不知他们为何突然要培育吸血蝙蝠危害无辜之人,但在找到一处隐秘又不被人发觉的地方做据点,却是不容易。你这儿就是个极符合的地方,而且还有人帮忙看守,何乐而不为?我知道要云寨主平白无故没有任何证据相信我的话的确是有些难,这样,云寨主只要派两个弟兄到外面一打听就知道了。如今为吸血蝙蝠而死的人都是无辜民众,若朝廷正要对付冥教,为何要向无辜百姓下手,这岂不是说不过去?”

“你这话也不无道理…”云霸天赞同的点点头,立即叫人吩咐了下去。

待吩咐完毕,这才望向了烈飞烟,看到那张已经熟悉很久的面容,终于开口,“烈姑娘能随我进来看一样东西么?”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比较好,而且他这个人向来是直来直去的。

看一样东西?什么东西?烈飞烟一怔,心中顿时起了异样,方才她就觉得这云霸天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儿,好像很惊喜的样子?而且还是那种见到了熟人的惊喜,可奇怪的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按他所说他不出恶龙山,而她也一直待在中原,他们之前也全无可能见过的。

真是奇了怪了。

一听这话,师锦楼立即就起了戒心,扬眸望向那抹离去的高大身影,琉璃眸一寸寸的暗了下去。

这头大熊很奇怪,从见到烈飞烟时就很奇怪!何况他们如今在谈正事,他突然叫人去里面做什么?而且是让烈飞烟一个女人进一个男人的房间,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这恶龙山他怎么瞧着怎么不顺眼,土匪起家能是群什么好人?而且这大熊一见烈飞烟就两眼放光,跟狼一样!

见身后安静异常,并没有听到脚步声,云霸天停了下来,一转头果然看到那两人还是巍然不动的坐在那儿,他失笑,“二位难道还怕有诈不成?若云某要对二位无礼,方才上山就将二位关起来了。二位不必担心,只是一幅画而已,请随着云某进来罢。”

“我只是觉得不方便,既然云寨主如此说了,我们也好推辞,那就只好打扰了。”烈飞烟慢条斯理的看了师锦楼一眼,缓缓起身跟了过去。

一幅画?事情谈的好好地突然要看什么画?而且这大熊一点儿也不是那种情调高涨的人,那究竟是副什么画?

“对我们无礼?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师锦楼冷哼一声,心中怀疑着那幅画,更担心那头熊会让烈飞烟吃亏,便只有跟了上去。

虽然他知道让烈飞烟吃亏的几率太小,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而且他更感兴趣的是那幅画究竟是什么,竟让一个莽夫这么找急忙慌的献于人看。

两人随着云霸天走进内室,西墙上挂着一副画轴,由于合着暂不得见真容。

烈飞烟不好痕迹的将整个卧房打量了一遍,除去墙上的这副画之外别无他物,向来这云霸天也是个表里如一的,只怕连字也不认得几个,这样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个性。

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小画轴,师锦楼不屑的勾唇,就是这个?看这材质纸张也并不是什么宝物,纸质这么新也必不是什么古物名迹,有什么可炫耀的?

云霸天走到画前回首看了两人一眼,视线最终定在烈飞烟身上,“云某向来实话实说,直话直说,实不瞒二位,这幅画上所画的人就是云某的意中人,云某立誓要娶的女人!虽然云某只见了画像便喜欢上这画上的人,但云某并不觉得唐突可笑,如今这画上的人也真实的出现了,云某认为这就是上天赐的缘分。”

烈飞烟师锦楼二人闻言都愕然不已,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这云霸天将他们带进来是为了诉说心事儿?告诉他们他跟他心上人的相识经历…

见两人表情僵硬,云霸天不以为意的扬眉一笑,随即伸手打开了画轴。

哗的一声,画轴垂落,画卷倏然打开,画中人也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来,只见那落红成阵的桃花林中,一名白衣女子无比惬意的歪在一颗桃树上,笑颜明媚,唇角勾起那抹笑狡邪的像只小狐狸,不知是在算计什么。枝头的桃花纷落,飞舞,在那场花雨的映衬下,将那女子身上的娇俏灵动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可否认这是一张意境极美的画,画风随意,自成风格,不仅画出了美景,更画出人物的神韵,却是让人惊艳。

“这副画里的情景怎么这么…”越看越觉得眼熟,烈飞烟觉得诧异,视线落在那画中人的脸上,登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这个人…这个人!她!怎么会是她?这…这怎么可能!

云霸天怎么会有她的画?巧合?难道这世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可是那画中的景色明明是淸灵山上的桃花林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本就一头雾水,千头万绪,一想到之前云霸天说的那什么意中人之类的话,烈飞烟顿时风中凌乱了…

师锦楼原本还在欣赏,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画上的人很熟悉,再看看…猛然僵住,反射性的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烈飞烟你…怎么会是你?”

这头大熊怎么会有烈飞烟的画像?而且还挂在卧房里!对了!方才这大熊说什么?他说什么这这画里的人是他的意中人!什么看到画就喜欢上了,还什么现在画中人真实的出现了…这说的不就是烈飞烟!他的意思不就是说烈飞烟就是他的意中人了?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这家伙一见到烈飞烟就是那样一副诡异的态度,原来竟是存了这么龌龊的思想!

“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是我…”烈飞烟无语至极,随即转眸望画旁那抹高大的身影,“我说云寨主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么?我之前可以确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可是你怎么会有我的画像?而且还是我在淸灵山上的画像?我已经被你弄乱了…”

对上那双茫然焦急的眸,云霸天微微扬唇解释道,“这幅画是我在抓来的那个小子身上搜到的,从那日看到之后我便一直挂在房间里了,还有,方才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烈飞烟恍然,原来是从江一修那臭小子身上搜到的,她说呢?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的!吓了她好大一跳啊!哎,等等!他方才说什么?他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什么认真?说她是他意中人?

噗!她目前的确是这样一种心情,要说看上一幅画就喜欢上一个人那说明那个人的魅力很大,若是平常她应该开心,应该沾沾自喜,可是现在对上云霸天那样认真的眼神,她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玉帝娘娘啊,您老这是在整我么?

别人查案查的惊心动魄,怎么她一查案,不是被人劫持了,就是被人河蟹了,现在倒好,还直接冒出一表白的!她真的是红鸾星动,到了桃花泛滥的地步了?

师锦楼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的,什么滋味都有。

烈飞烟这女人究竟是哪里好了?这头深山大熊只看了一画就说什么意中人了,他到底了不了解烈飞烟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恐怖?这恶龙山里肯定是没有女人,所以这大熊才看上了这女人,对,一定是这样的!

见烈飞烟一直沉默以对,云霸天不禁有点儿焦急,“烈姑娘,云某所说说句句为实,云某向来喜欢直来直往!如此,就请问烈姑娘能否嫁给云某,做这恶龙山的头领夫人?”

烈飞烟差点就一口口水喷出来,“云寨主果然是够直来直往的…”

才见第一面就被人求亲,她的魅力还真是无限大…虽然平常她总将这番话挂在嘴边,但那也只是挂在嘴边啊!要是真说出来,她真的真的接受无能。

师锦楼惊愕的望向云霸天,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这家伙竟然直接就求亲了?有没有搞错!

“不知烈姑娘可否答应?”云霸天再次追问,等待的时间越长他的心中就越不安。他从来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但看到她他就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这个人本就是属于他的。

答应?她怎么可能答应?烈飞烟黑线三千丈,“我想云寨主应该没注意我说过的话,来时我便已说过了,我已经是孩子的娘了。承蒙云寨主垂青,然相遇太晚,只怪有缘无分。这世上女子千千万,我想云寨主一定找到自己所钟情的那个人。”

“你已经有孩子了?我以为你开始故意开玩笑的,可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已经…”云霸天震惊的打量着眼前纤细玲珑的小丫头,实在想象不出她已嫁作他人妇!

烈飞烟愕然的低首望了望自己纤细的身形,她现在才二十岁,看起来又比别人小,的确没有什么说服力。眼角余光看到身旁的人,顿时有了主意,一把拉过身边的人,道,“云寨主若是不信可以问他,他最清楚了!是罢,阿楼!”

云霸天的视线立即就朝师锦楼望了过去,从一见面他就清晰的感觉出他身上散发出的敌意,他好像没得罪他罢?

“这话不假,这女人的确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多的儿子。千万别被这女人的外表骗了,若了解她之后只怕你避之不及。”师锦楼偏头看了烈飞烟一眼,手臂一痛,竟被她用力扭了一下,顿时酸疼的难以忍受。

看看!这女人下手多狠!完全没轻没重的。

“你真的已经有儿子了…”云霸天失望的叹息一声,转眸看了看墙上的画,继而小心翼翼的卷好收了起来,“烈姑娘说的没错,只怪我们相遇太晚了。”

“呃?”看到那原本霸气外露的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烈飞烟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要怪就怪我娘,如果生了一对双生姐妹就好了…”

师锦楼:“…”

双生姐妹?这女人这是在安慰人?有她这么安慰人的么?如果再多两个烈飞烟能解决问题,也不知她娘要生几个了!这女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哈哈…”云霸天一震,蓦地低笑出声,“烈姑娘说话真是有意思!”

“是么?”烈飞烟摸了摸鼻尖,讪讪地笑。

她不是说话有意思,她说得是实话。

“好了,时间不早了,事情明早应该就有答案了,我先派人安排二位的住处,事情等明天再说。”说着,云霸天便欲开口叫人。

“等等!”烈飞烟蓦地开口打断,见云霸天停下来这才道,“不必劳烦了,我去跟我家小安一起睡就好了,正好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而且那屋子不是有三间房么,正好阿楼住另一间。”“如此也行。”云霸天点头,随即吩咐小弟将二人送了回去。

待两人离去之后,房内轰然一声低响,西墙整块移开,原来那墙竟有一处暗室,几名男子缓步走了出来,齐齐的朝云霸天颔首,“老大!”

云霸天微微颔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也示意几人落座,“方才的谈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觉得烈飞烟的话可信还是喋血的话可信?都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老大,我原本就反对帮助朝廷,不是我胆小怕事,我们隐居在此两百多年,早已习惯这样自由的乡野生活,一旦因什么事情被打破,我们就从此暴露了,我们倒还无所谓,关键还有我们的族人,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猎户,根本不会武功!我看那个喋血本就不是好人,如今又来个诋毁他的小丫头!朝廷的事情岂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沾惹的?”

“行了老三!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谁骗了我们?目的又是什么?对我们恶龙山有没有伤害?这个小丫头说话也不可尽信,我们甚至连她究竟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最起码我们知道喋血是锦衣卫首领,我们知道锦衣卫是朝廷的人。”老二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虽未言明,但已表明了立场,他支持朝廷。

老四闻言挑眉看了老二老三一眼,又特意留意了一下云霸天的反应,见他只怔怔的望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想到方才在卧房听到的那番话,不由得抿唇笑了,随即轻咳一声道,“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偏向哪一方,应该以我们恶龙山的安宁为首要,朝廷固然不能得罪,但那个小丫头我们也得罪不起啊!这画上的大嫂突然间变成了真人,我们老大已经有些神魂颠倒了…”

几人听了这话,视线霎时都朝云霸天望了过去。

云霸天一怔,猛然间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瞪了几人一眼,“老四别胡说八道,说正经的!”

“我说的很正经啊,老大的终身幸福再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情了!”老四说的义正言辞,见云霸天眼神林凌厉下去,登时改了口,“其实我觉得啊…那个小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的确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如那个小丫头所言,喋血骗我们,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若如喋血所说,朝廷培育吸血蝙蝠是为了对付冥教,可那小丫头却说到目前为止为吸血蝙蝠所害的都是无辜民众?就算朝廷为了对付冥教,如果不顾无辜百姓烂开杀戒,这样缺德的事儿我们恶龙山也不能干!那个小丫头虽然口口声声说在追查,但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甚至连朝廷为何这么做的目的都说不出来,这点的确是叫人难以信服。而且,那个小丫头身边那个绿衣男子看起来很不简单,一身的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现在这样争论也得不出个结果来,我看等明日打探了结果回来我们再行定夺!”

“好!就这么说,一切等明日结果出来再议!”云霸天点头应允,他的心思其实早已不在这上头了,方才得知了那样的消息,一时打击的他还没缓过来。

几人无奈的看了看那发怔的某人,各个叹息离去。

眼看就要到了屋前,师锦楼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前面的人,“烈飞烟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烈飞烟停下脚步,诧异的回头,“什么事?不能等进去了再问么?”

“不能。”师锦楼摇首,眸中极快的掠过一抹阴郁,看到前方随着他们停下的人群,左手展开,指尖银光闪烁,那群人还没来得及走动便被银针射中了穴道,顿时各个瞪大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到一旁去了。

“师锦楼你到底要说什么啊?”烈飞烟的手腕被他攥的有些疼,经不住挣扎起来。

师锦楼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上身后撞上来的人,眸色幽暗,“我要你告诉我,那个什么江一修的来历,彻彻底底!”

对那个家伙他总有一种危机感,很浓重的危机感,跟面对褚师宸一西陵千山他们一样。

“哈?”烈飞烟愕然的瞪大眼,而后无语的摇首,“我说师锦楼你非要跟这么幼稚的跟江一修计较么?江一修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难道还在怪他对你的无礼?”

“孩子?”师锦楼冷哼出声,“孩子会轻薄你么?他根本就不是孩子,而且他很可疑!”

烈飞烟无言以对,的确,江一修已经不是孩子了,但她一直都将他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啊?至于可疑?江一修有什么可可疑的?她下意识的以为,师锦楼将江一修当成了喋血的人,只好解释道,“他不可能是喋血的人,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之前在中原隐居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就只是一个贪玩的富家子弟而已,单纯的很,根本没有害人之心。只是一直跟着我,这点很讨厌,除了这点,他尚算一个优秀的少年。”

“跟着你?他为何要一直跟着你?”师锦楼终于发现了实质性的问题,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挺护着那家伙的,还单纯?单纯到去轻薄别人,这也叫单纯?

“呃…”烈飞烟被问倒了,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啊?这么尴尬无语的旧事难道还要重提一下?

“呃什么?快回答!”见烈飞烟一脸为难,师锦楼心中陡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一直跟着…那个家伙到底跟了多久?还真是一个意志力坚强的家伙!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从没将你当外人,告诉你算了,省的你日后追问我被你烦死!”真正到要开口的时候,烈飞烟就觉得有些尴尬有些无语,“其实…其实是这样的,我在淸灵山不小心看到了他沐浴,然后这死小子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一个劲儿的叫着要我负责,一直就到今日了。”

“什么?你看到了他沐浴?”师锦楼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女人竟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不小心,不小心!我又不是故意看的,你以为我是流氓啊!”那种质疑的眼神,让烈飞烟觉得很不爽。

这个家伙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啊?她烈飞烟是那种人么!

“不小心?”师锦楼哼笑一笑,显然不信。

原来这女人竟看了人家洗澡,怪不得现在弄的纠缠不清,那个家伙也是,一个大男人被看就看了,他又没怎么样,干嘛就死拽着不放了?又不是女人,看了就得负责,真是个死心眼!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啊?我都说过我不是故意的了,再说我也没看到什么,你怎么就…”烈飞烟恼了,解释了一半又猛然住了口,无语的蹬了某人一眼转身就走,“我真是神经了,干嘛要跟你解释…”

“烈飞烟你!”师锦楼闻言气恼的转身,只看到烈飞烟疾步离去,顿时黑了俊脸。站在原地半晌,不由得喃喃自语,“是,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真是见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可是该死!那个女人什么不好看去看人洗澡…”

听到声响,江一修小安立即从房门探出头来,一看到是烈飞烟回来,立即开心的迎了上去。

“小烟儿你回来了!”

“小姐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烈飞烟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越过两人抱着小东西径自朝房内走去。

“小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