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转变,屹然以女主人自居,烈飞烟不禁愣了愣,随即笑道,“感谢倒不用了!我只怕你再带刀来感谢我呢!好了,走了!”

“嗯。”疏影闻言一怔,眸中掠过一抹隐隐的笑意,将烈飞烟送到门边,扬手道,“来人,送烈姑娘出去。”

“是!”暗影出走出两名教中弟子,恭敬的颔首,侧身两旁,“教主夫人,这边请!”

一声教主夫人,让两个女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个是怒火充斥,一个是无语至极。

疏影站在殿门处望着那一行人走远,隐隐还听到烈飞烟说了一句话,我说过多少遍了,求求你们别再叫我教主夫人了…

看来,这丫头是真的不喜欢教主,那教主呢?

是了,她一直都在注意教主身边的人,却忘了最重要的!

等教主回来,她再也不会沉默的守在他身边了,她要主动靠近,表明她的心,她不能再让第二个烈飞烟出现!烈飞烟一进大厅就看到厅内两抹人影在大厅中央来回踱步,正是师锦楼跟西陵万水,而江落卿独自坐在一旁以手支在下颚上,一见她进来,眸色一亮,立即指了指厅中央的两人。

烈飞烟会意,微微点点头,随即轻咳了声,“那个,我回来了。”

话音一落,师锦楼与西陵万水蓦地停住脚步,同时望了过来。

“嫂子!”西陵万水惊呼一声,立即快步迎了过来,“嫂子,你没事儿罢?那个疏影没对你怎么样罢?”

听到这声嫂子,师锦楼眸色一暗,冷哼一声,漠然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我没事儿。”对上那双担忧的秀眸,烈飞烟心中一暖,微笑着摇了摇头,“娃娃,你早就知道疏影喜欢褚师宸一对不对?”

西陵万水一怔,呐呐的点了点头,“我也是那时候听风云雷电他们说的,虽然我不知为什么冥教里的人都叫嫂子教主夫人,但我不想嫂子受到任何伤害…”

“傻丫头。”烈飞烟闻言伸手轻柔的揉了揉西陵万水的发顶,这丫头是真的关心她,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她嫂子,这个误会还要剖开。对于她自己都没有记忆的事情,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给别人听,她真很无奈。

不过怎么算,这丫头在四年前也算帮了她,虽然这结果有点超出预料之外。

“嫂子,我们什么时候走?”西陵万水突然抬头问,已经好久没有哥哥的消息了,她从来没跟哥哥失去联系这么长时间过,她有点儿担心。

“马上。”烈飞烟一怔,伸手拉住西陵万水的手,望向依然坐在那里的两人,“两位公子,我们该离开了。”

“好。”江落卿微微一笑,一派温文尔雅。

师锦楼依然沉默以对,只径自走在一旁。

四人一行出了峡谷,上了黑风崖,一路上都没人开口说话,似乎各有所思,气氛一瞬间有些压抑起来。

出了黑风崖,烈飞烟终于开口,“娃娃,你要去找你哥哥罢?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回了百花宫的别苑,你们可以先回去看看。”

“那你呢?”西陵万水转眸问道,双眸直直的望着烈飞烟柔美的侧脸,她没有忽略她的话,她说得是他们,不包括她。

为什么嫂子不与他们一起去找哥哥?为什么冥教的人都叫嫂子教主夫人?为什么嫂子会跟哥哥分开了?嫂子又跟宸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个个的疑问快要将她逼疯了。

“我说过我要去调查吸血蝙蝠的事儿啊,如今刚有了线索,绝不能中断了!如果我尽快的话,或许还能帮到冥教。”对上那双单纯的眸子,烈飞烟转身摸了摸西陵万水的脸,又轻柔的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江落卿闻言,清眸一暗,“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么?这一去会不会有危险?”

“对啊!卿哥哥说的对,嫂子你们会不会有危险?”西陵万水抓住了脸颊边的手,急急地接口。

“你们放心,依我跟师锦楼的武功想遇到危险还是不可能的,不用担心。好了,我们就在这儿分开罢?”烈飞烟微微一笑安慰道,随即微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抽出的瞬间却再度被西陵万水拉住,她诧异的扬眉,“娃娃?”

江落卿思索再三,终于开口,“你们这一去还不知遇上什么事儿,我看,我们还是陪着你们一起去好了,至于千山他武功那么刚高强,武林中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等你们的事儿告一段落了,我们再去找千山,而且这一路我们也可以先给千山留下暗号,他若看到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娃娃,你觉得呢?”

西陵万水闻言点点头,“嗯,卿哥哥说的对!哥哥的武功那么高强,而且我们这么找他实在是大海捞针,我又实在担心嫂子…卿哥哥说的办法很不错,嫂子,我们先帮你们罢!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最喜欢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情了!”说到此处,西陵万水又激动起来,眸中尽是期待的光芒。

“既如此,好罢…”烈飞烟无奈的点头,他们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他们也是担心她,而且也没麻烦她,她若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何况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拒绝?

“哼…”师锦楼见状,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径自施展轻功离去。

听到这声冷哼,烈飞烟一怔,抬眸便看到师锦楼离去的身影,顿时无语,这条蛇到底还有完没完了?竟气到现在?真是小气巴拉到了极点!

“嫂子,师锦楼怎么好像一直都在生气啊?好奇怪的个性啊…”望着那抹离去的绿色身影,西陵万水不解的蹙眉。

这个大魔头跟传闻中真的是很不一样哎,冷是冷了点儿,不过完全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嘛!而且还有些小性子,长的也很好看,跟哥哥他们都不分伯仲了。

“他天生奇怪,你们只别理他。”烈飞烟讪讪一笑,随即朝两人道,“好了,我们也跟上去罢。”

暂时没得到云霸天的消息,四人重新回到了南疆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安顿好一切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饭桌上三人面面相觑,江落卿无奈的耸耸肩,西陵万水看着一桌子的南方美食早已蠢蠢欲动了,只师锦楼没来,也不好先吃,只好求救似的望向了烈飞烟,“嫂子…”

“好了,你们先吃,我去叫他下来。先吃先吃,不用等我们…”烈飞烟无语的叹息一声,起身朝楼上走去。

“嫂子那我不客气了!”西陵万水用力的点点头,看着那一桌子的美食两眼放光。

看着西陵万水那馋虫十足的样子,江落卿无奈的摇首轻笑,伸手揉了揉西陵万水的发顶,视线却随着烈飞烟的身影,直至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烈飞烟来到房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便走了进去,“师锦楼,你不下去吃完饭在房间里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室空寂,烈飞烟一怔,举步朝房内走去,她以为会在床上看到那抹熟悉的绿色身影,可床上竟然没人,整个房内空空如也!

“师锦楼?师锦楼?”

烈飞烟尝试着唤了两声,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她一震,视线落在了打开的窗户上,立即走了过去,探头望出去,是喧闹的街市,今夜的街市上人潮涌动似乎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发生。

房内那熟悉的幽香已经很浅淡,看来师锦楼已经离开很久了。

该死!这条蛇怎么没跟她说一声就离开了,他又是去了哪儿?

他难道忘了他们不能分开太久么?

这外界的一切对他都是陌生的,他不在房间又会去哪儿呢?如果他出去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她不是质疑他的智商,而是事实!他又不是没干过迷路的事情,该死!难道还要她去找他?这条蛇可真会折腾人!

以防江落卿跟西陵万水会上来找他们,烈飞烟留了一张字条后,由窗户飞身而下,朝街市上寻去。

在喧闹的街市上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许久,也没影踪,烈飞烟不觉有些泄气,“该死的!这条死蛇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快点儿!快点儿…月老庙的祭奠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年我一定要将彩带挂上去,求个好郎君!”

“死丫头!这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羞也不羞!”

“行了!别说她了!我们还是快些过去罢,赶上个好时辰!说不定还能在许愿树下遇着意中人呢?”

“对对!快点儿,快点儿…”

望着身旁那几个妙龄女子跑开,烈飞烟摸着下颚,一脸恍然,“哦,原来今晚是南疆的乞巧节啊?月老庙…那条蛇会不会也在那儿啊?”

月老庙

庙前人头攒动,摆摊的小贩,凑热闹的孩童,盛装出席的年轻男女…欢声笑语,分外热闹,庙前一颗偌大的白果树伫立在火光包围下,树干的直径足有三丈有余,枝繁叶茂,几乎挡住了半天夜空,树下尽是人,很多年轻男女都在向树枝上抛彩带。

树枝上红红绿绿,色彩缤纷,缎带飘舞。

看着这一幕,烈飞烟也不禁有些怔住,只看这月老庙跟这许愿树就知道这样的习俗已经维持很久了,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她要怎么找啊?

“姐姐!姐姐,要买缎带么?”衣袖突然被人拉扯一下,烈飞烟转眸一看,身侧站了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扎着两只麻花辫,一张小脸上尽是讨好乖巧的笑。

小女孩生怕烈飞烟不肯买,立即又道,“姐姐!你若是将缎带抛上去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哦!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中意的如意郎君。”

第五十五章~~~就那么讨厌我么?

烈飞烟闻言轻笑,摸了摸身上竟只有一锭金子,便都给小女孩。

然后,小女孩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就只剩下烈飞烟抱着一包缎带站在树下。

此时,师锦楼拿着缎带在树的另一边站了很久。

听着身旁传来的欢声笑语,烈飞烟突然觉得她抱着一堆缎带站在树下的样子很傻,低首看了一眼怀里,不禁愕然,“我要拿这些东西怎么办?”

她本来只想要一根的,谁知那小丫头全部都扔给她了。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那抱着一堆缎带的白衣少女,开始指指点点的议论开来…

“哎!你们看那边那位姑娘竟然抱了一大堆缎带!”

“天!别人都是一根,她怎么弄那么多啊?那么多愿望,也太贪心了罢!”

“你们说她那样会不会把我们的愿望都抢走了啊?”

“应该不会罢?俗话说心诚则灵,你们看她那样子像是诚心求愿的么?”

“这倒是…”

烈飞烟闻言无语凝噎,很想冲那人群解释一番,若她真那么做了只会被人当成傻子,“只是做个好事而已,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我…”

这些缎带这么鲜艳漂亮,她也不能就这么丢了,可是这么抱着这玩意儿走来走去肯定又会招人非议,正苦恼之际,看到那些不停跳跃抛缎带的人,水眸一亮,“好罢,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何况连道具都准备好了,不丢白不丢。”

思及此,足下一点,飞身而起,直接站到了树梢上。

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抹突然飞升而起的白色身影,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一片轰然…

“那个姑娘飞起来了?好厉害的轻功啊!”

“她要做什么?你们看,她怀里抱了好多的缎带啊!”

“她不会是要许愿罢?”

“天!还有人这么许愿的么?”

“那个姑娘长得真好看,不知有没有嫁人呢?”

“我也看到了,真的很漂亮呢!”

人群的议论声像是人海效应一般,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围了过来,不一会儿便将整棵树外的围的满满当当。

突然的骚动,人群也变得拥挤起来,突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一下,师锦楼一震,猛然转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竟围满了人,你推我我挤你也不知究竟是谁撞了他,涌动的人群,喧闹的声音,陌生的肢体摩擦,让师锦楼眸中的暗色越来越深。

该死!这些人突然挤什么!

他只是才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竟遇着什么见鬼的月老祭,还莫名其妙的也拿了一根缎带站在这什么许愿树下!

天!师锦楼你疯了么?你到底在干什么?

都是因为烈飞烟,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看!快看哪!”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抬头向天上望去,一时间惊呼连连。

师锦楼觉得莫名,看着四周所有人震惊的表情,也跟着抬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将他彻底的惊呆了!只见那树梢上站了一抹白色身影,双足踩在枝头上,纤细的身影微微轻晃着,双手展开,无数彩色缎带从她四周落下,火光照亮了那张清灵的笑脸,平素雾蒙蒙的大眼睛此刻笑成了月牙,嫣红的菱唇勾起绝艳的弧度,那样的狡邪灵动的笑,迎风飞舞的白衣墨发,火光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好似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烈飞烟?竟然是烈飞烟!她…她怎会在这儿?

心跳猛然间露跳几拍,师锦楼震惊的收回目光,左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掌心下是剧烈的跳动,几乎要超出负荷…怎么回事儿?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心跳好快,心里有点慌,很乱,难道他是生病了么?可是,他自己为何察觉不到任何不舒服?好像只有对烈飞烟这个女人才会这样,他以前从不曾这样过,问题到底还是出在烈飞烟身上,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师锦楼慌乱转身,跌跌撞撞的挤出人群,一路疾步乱走,终于到了僻静处停了下来,眼前似乎还是方才的画面,猛然用力甩了甩头,视线终于清明起来。

方才胡乱奔走也不知是到了哪儿,人声虽隔了很远,却依旧清晰可闻。

回过神来,师锦楼终于开始打量起自己身处何地,只见眼前有一个小院落,篱笆院子,小木屋,简朴洁净的农家小院。院中火光闪烁,一个人影晃动,影影绰绰的倒影在墙上,看着看着,师锦楼不自觉地推门走了进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院中的人一怔,缓缓转过身来,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大约六十岁左右的一个老人,身上穿着南疆少数民族标志性的藏蓝长袍,瘦骨嶙峋,显得那长袍别样的宽大。

老者询问的眼神望过来,师锦楼蓦地回过神来,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老人家你好,我一时迷路走到这里,正好看到这里有火光就走进来了,冒昧打扰了。”

“噢,原来是迷路了。”老者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旁边的竹椅,“既然来了就陪我老头子坐会儿罢,我这儿已经好久不曾有客人来过了。”

师锦楼本想拒绝,可对上那瘦弱的背影竟说不出口了,只有就着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那只火盆上时,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老人家这是在祭奠什么人么?”

火盆内除了冥钱之外,还有些没烧完的缎带。

老者从一旁取来两坛酒,随手扔给了师锦楼一坛,“嗯,在祭奠我的妻子,她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了。”

师锦楼接住酒坛,眸色微微一暗,“对不起。”

老者挨着师锦楼身旁坐下来,打开酒坛喝了一口,满是皱纹的脸上并不见任何悲伤,平静的有些落寞,“这没什么,人终究一死,只是先后而已。若非我答应了她要好好活着,十年前我也就随着她去了。”

语毕,又仰首饮了几口酒,许是喝的太急竟被呛的咳嗽起来。

听到老者剧烈的咳嗽声,师锦楼一震,意外的没有嫌弃,直接打开酒坛也仰首喝了一大口。

老者咳了几声渐渐安歇下来,转眸望向身侧兀自灌酒的人,视线落在那手中的绿色缎带上时,苍凉的眸中浮上几分笑意,“既然拿了缎带,怎么没去许愿?”

“许愿?”师锦楼闻言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用力抹去唇角的酒液,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愿望可许的,又许什么愿?而且我不相信那些,一点也不信。”

“没有愿望可许?”老者笑了,饶有兴味的扬眉望向那沉郁的脸,“如果你真的没有愿望可许,如果你真的不相信那些东西,你就不会拿着这缎带,也不会去月老庙了…小子,老头子我可是过来人,你逃不过我老头子的眼睛的!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么?”

“什么样子?”师锦楼猛然转头。

“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呵…”师锦楼一愣,随即笑了,似乎为了掩饰心中的真实感受,那笑声越发的大,“我怎么可能会为情所困?不可能,不可能的…”

老者见状,转过身靠向了椅背,叹息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师锦楼闻言怔住,琉璃眸倏然暗了下去,尽是不解与纠缠,“你说我是为情所困?可是…我并没有。我没有爱人,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奇怪到几点的女人,你说的为情所困根本不可能!”

“哦?一个奇怪到极点的女人?那你说说你对她的看法。”老者微微点头,眸中尽是了然的笑意。

师锦楼正被这个问题扰的不得安生,此时提出来,正让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得到了宣泄,第一次将自己的内心剖析开来,“那个女人不懂温柔,狡猾多变,除了有时候很睿智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优点,说话总压在我之上…竟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无言以对,但是…很奇怪,看不到她的时候我眼前总会不自觉地出现她的脸,那种幻觉快要将我弄疯了,我畏惧一切未知的东西,我不知我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别人接近她我就会不自觉地愤怒,那种无法控制的怒火,我原本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可是如今…”

说到此处,他不由得拧紧双眉长叹一声,闭上眼喝了几口酒,辛辣掠过喉咙,一直延伸至腹间,眼前似乎又出现方才的画面,“就像现在,我好像又看到她的脸了…方才,我看到她站在树上,心竟跳的那么快,我觉得我好乱,我的一切似乎从她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变的一团乱了…”

老者并没有任何意外,只笑道,“小子,你早已经泥足深陷了。一切由心,因为你心里在想她,她才会出现在你眼前,才会出现那种幻觉。你心跳过快,那不是乱,而是心动。傻小子,你已经喜欢上她了,说不定是更深的爱。”

“心动?喜欢?喜欢…”师锦楼闻言不可置信的张开双眸,似乎被这两个词吓到了。

心跳那么快,快的让他难以控制,又慌又乱的感觉…那就是心动?心动…他对烈飞烟那个女人心动?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他自己么?因为他一直在想她,所以她会不断的出现在他眼前?

一切由心,是因为他对烈飞烟动心了,他喜欢上她了…

他喜欢烈飞烟?他喜欢烈飞烟!

原来这一切的不是因为她给他下蛊了,不是因为她对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喜欢上她了,因为他的心!

老者看着师锦楼震惊的神情,微微一笑,拎着酒坛起身,缓缓朝屋内走去,“傻小子别再犯傻了,去罢,珍惜现在拥有的,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师锦楼闻声一怔,转眸便看到那抹瘦弱的背影朝屋内走去,佝偻着身子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那厢,烈飞烟直接施展轻功到枝头将所有的缎带都抛了下去,引起骚动之后,她便飞身离开了。她以为她引这场骚乱能引出师锦楼,没想到将人群里的人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师锦楼,不禁有些泄气。

将月老庙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依然没找到,最终歪在了屋顶上,懒懒的望着下方穿梭的人群,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渐稀,加上南疆城现在因为吸血蝙蝠的事儿极度不安全,人们见时间晚了纷纷结伴离去,很快月老庙就从喧闹的拥挤变成了寂静的空荡。

这本就是一所城中的小庙,并没有僧人,人群一散去,竟安静的诡异。

烈飞烟见人皆散去,任未见到师锦楼,便想回客栈看一看,一来担心江落卿西陵万水二人会出来找他们,二来或许师锦楼已经回去了也未可知。

思及此,便飞身跃下屋顶,无声落地,走到庙前,竟看到那许愿树下站了一个人,那身影分外熟悉!

烈飞烟一震,凝眸望去,那抹修长的绿色身影不是师锦楼又是谁,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恼怒,这条蛇害得她跟着瞎跑了一晚上连饭都没吃,他倒好竟在这儿抛什么缎带!真是见鬼!

她方才在这前前后后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他,如今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师锦楼望着手中的缎带,想到方才老者的话,心中竟生出一个愿望来,他从来不信这些,在娘病危的时候他曾求过那所谓的老天爷,可是娘还是死了,那些所谓的神仙根本都是混蛋,见死不救的混蛋!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双手一点点的收紧,缎带在手中柔软变形,师锦楼眸色一暗,蓦地跳起来,用力将手中的缎带朝树枝上抛了上去!

缎带掠过枝桠,软软的飘落而下。

师锦楼见状,眸中浮上一抹火气,俯身捡起又再度用力抛了上去。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缎带一次次的飘落,却怎么也挂不上枝头,师锦楼好像跟那缎带杠上了,恼怒的脱了外衫,又再度握紧手中的缎带用力抛了上去。

这一次缎带挂在了一枝细弱的枝叶上,一阵微风拂来,缎带再度飘落下来…

“该死的!”师锦楼再也忍不住心中不断涌起的怒火,狠狠地低咒一声,接住缎带紧紧地握在掌心,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掌心那无辜的缎带上。

“今夜有风是不可能挂上去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灵的女声,无比熟悉。

师锦楼闻声一惊,猛然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处那抹伫立的白色身影,惊得无以复加,想到方才的举动,又急又恼,说起话来竟有些结结巴巴的,“烈…烈飞烟?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该死!丢死人了!刚刚…她一定都看到了!

这个女人该笑死了,看他一个大男人晚上不回去吃饭睡觉竟在这儿像傻瓜一样一遍遍的抛这该死的缎带!

还?烈飞烟没有错过这个字,水眸顿时一暗,只不动声色的开口,“没想到师锦楼也会相信这个,怎么,你有什么愿望急于要实现的么?”

这该死的家伙!她敢保证她在树上散缎带的时候他绝对看见了,否则他不会用这个还字!他竟然躲起来,让她想一个傻子一样的在这找一遍又一遍,这混球耍她很好玩是么!

“我…”师锦楼语塞,否认也找不出借口,最后干脆的承认了,“是,我就是有一个愿望!这是许愿树,如果我没有愿望干嘛要在这儿像傻瓜一样的做这种事情!”

他师锦楼竟然有一日也会做这么荒谬又幼稚的事情,还是特没形象的给这女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