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就说一个江湖杀手突然怎么就成了朝廷鹰犬,原来你是被那个主人安插进去的,挑起武林与朝廷的斗争,你们好做收渔翁之利是不是?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想啊!”话未说完,感觉到身后袭击的侍卫,烈飞烟翻身飞跃而起,抵住喋血的剑为轴心,翻越到了他身后!

喋血立即转身攻击而来,没有任何停顿,剑锋直接便朝着烈飞烟胸口刺入!

烈飞烟蓦偏身避开,以剑挡住,身旁突然传来嘭嘭的倒地声,不觉一怔,左右望去,只见侍卫相继倒了下去,顿时明白是师锦楼下了毒,“你以为你们有那个变态挽月公子就了不起么?我们可是又师锦楼!”说着,突然发觉现场少了一个人,顿时一惊,“该死!那个变态呢!”

“唔!”喋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立即收了剑,猛然后退几步,扶住了石壁,“该死!”

他中毒了!挽月在搞什么,他的百毒丹怎么不管用!挽月真的比不过师锦楼么?

师锦楼闻声一怔,蓦地灭了手中的迷香,快步走到了烈飞烟身边,“我方才还看到那个变态靠在那边,转眼角就逃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走再说!”

“不行!”烈飞烟坚决反对,“还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现在走了不同于半途而废,而且西陵千山跟娃娃他们也不知在哪儿?云霸天他怎么样了?毒解了么?”

“毒性已经暂时被我压制住了,只是那个变态在他身上下了不止一种毒,我现在没有时间研制解药,他过会儿就能醒了,除了有点失血过多。”语毕,师锦楼看到一旁靠在石壁上的黑色身影,眸色一寒,缓步走了过去,“喋血,本教主可不像烈飞烟那么好心,只要本教主想知道的事儿就没有办不到的,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本教主帮你?”

“哼!”喋血努力撑起下滑的身子,冷笑出声,“我知道六弦教毒药最多,但还不至于让我喋血害怕!你以为你们就赢了么?好戏还在后面!”

好戏?烈飞烟闻言眸色倏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喋血挑眉,随即扬眸望向地牢大门口,“你们看看那都是谁?”

听到脚步声传来,烈飞烟师锦楼一震,转眸望去,只见大批侍卫簇拥着挽月而来,队伍中央押解着几抹熟悉的身影,看清了那一张张脸,烈飞烟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娃娃?江落卿,云…小安?江一修!你们…你们怎么…怎么都被抓过来了!”

江落卿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这么快就被抓住了?栖霞城城主就那么菜么!可他们被抓了也还过得去,小安江一修他们两个怎么也被抓来了!该死!喋血果然派人去恶龙山了!

“小姐?小姐?小姐…”一看到烈飞烟,小安就激动了。

江一修也好不到哪儿去,惊喜的扬眸望过去,“小烟儿!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啧啧…”挽月已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衫,轻摇折扇走在队伍前方,“小美人儿,你们大家可都聚齐了呢?怎样,感激本公子罢?”

“是啊!我感激你,感激的想掐死你!”烈飞烟咬牙切齿的开口,水眸狠狠地瞪过去一眼。

那隐含狠戾的眼神,让挽月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脸上依然挂着招牌式的笑意,“小美人儿果然是特别,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一点儿也不惊慌,本公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省省罢!”烈飞烟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视线搜寻了一圈却没看到西陵千山,也没看到恶龙山的其他人,“喂!西陵千山跟恶龙山的其他人呢?”

“小美人儿,你在问本公子么?”挽月挑眉一笑。

“废话!”烈飞烟唇角抽了抽,西陵千山不在,是逃了?还是做压轴?

“呵…”挽月轻笑一声,折扇一合,弯月般的眸中瞬间蔓上狠戾,“当然是抓有用的人,恶龙山那些废物还留着做什么?小美人儿若想见他们在这个世界恐怕是见不着了。至于西陵千山,他马上也会被抓过来跟小美人儿团聚的…”

“你什么意思!恶龙山的人你们…”烈飞烟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一道嘶哑的怒吼声,“混蛋!你说什么?我恶龙山的兄弟都怎么了?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

“云霸天!”烈飞烟闻声一震,转身一看,果见云霸天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立即折回去,蹲下身子将人扶了起来,“云霸天你醒了,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云霸天忍着疼痛,看到眼前熟悉的小脸,眸色一沉,双手蓦地抓住了烈飞烟的手,“烈姑娘,我恶龙山怎么了!”

“这…”烈飞烟也无法回答,方才听到挽月的话要她怎么回答得上来,那意思很明显了,恶龙山上的人恐怕已经…

云霸天已经猜到了,蓦地撑起身子用力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剑,便要冲过去,“该死的混蛋!老子杀了你们!”

“云霸天!”烈飞烟急急地伸手拉住人,阻止了他,看到那疯狂痛苦的眸子,心中一紧,眸色暗淡下来,“对不起…云霸天,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

“不是你的错!”云霸天猛烈的摇头,惨白的脸已经扭曲了,“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混蛋!是那么畜生!是他们…他们利用未果,怀恨在心,是他们丧心病狂!我一定要为恶龙山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好!今日我们便要他们血债血偿!”烈飞烟反握住那两只冰凉的大手,沉声开口,如宣誓一般,压低的嗓音回荡在幽幽的空间内。

“仇恨的声音果然动听,是罢,喋血大人?”挽月勾唇一笑,扬眸望向了身侧已经服了解药的男人。

喋血感觉到虚软的身子恢复如常,才松了口气,转眸望了望身后,“都准备妥当了罢。”

“本公子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么?”挽月眸色一冷,随即扬起折扇摇了摇,“将那个小丫头带过来。”

“是,挽月公子!”身后的侍卫颔首应允,立即将小安押到了挽月身旁。

“放开!放开我!别拿你们的脏手碰我!”双臂被人扭在背后,痛的几乎扭曲,小安气恼的挣扎着,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上,眼眶不禁有些红了,她真是没用!不但帮不上小姐,还尽拖小姐后腿!

“小安!”听到声音的声音,烈飞烟一惊,蓦地转眸,就看到小安被人押在挽月身旁,心中顿时一凉,“挽月!你想做什么!”

师锦楼将云霸天扶到一旁,叮嘱了两句,让他在一旁自行疗伤,随即走到烈飞烟身边,拉住了她的手,“烟儿,你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掌心传来熟悉的凉薄触感,烈飞烟一怔,手反握住那只手,给自己坚定,“是,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他们都会好好地离开,都会好好地离开!

挽月见状,眸色一暗,转身望向身侧的小丫头,伸手挑起了那张别开的小脸,小安怎么也无法避开,下颚上那手指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对上那双邪恶的双眸,心中不禁一阵害怕,想也没想便朝那张凑近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呸!”

这一声响在幽谧的空间里别样清晰,气氛突然凝滞下来。

挽月眯了眯眸子,唇角的笑意未减,突然放开手,从怀中掏出锦帕轻轻的拭着脸,“果然是小美人儿的丫头,有其主必有其婢,胆子都是一样的大,脾气都是一样的火爆呢?”

小安哪里是不怕呢,可是小姐说了,越是怕的时候越要镇定,让自己克服那份恐惧。

这个什么挽月公子看起来人模人样,可让人害怕!

烈飞烟被小安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小安惹怒了那个变态,一听到这番话,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蓦地开口,“挽月公子,你若有气只管冲着我来,别拿别人撒气!你虽然不是君子,但也能做小人里小人不是么?”

既然连小安江一修都一早抓来了,看来他们早就预谋好了!到了此刻,她突然看不清了,她不知道心中的答案究竟是不是准确?第一次她这样犹豫,不管是与不是,结果都是一样的糟糕!

“小人里的小人?呵,真是有趣的词儿呢?”挽月闻言一怔,玩味的低笑,拭净之后将手中的锦帕丢到一旁,凝眸望向身前极力保持镇定的小丫头,“小丫头,除了你家小姐之外,还没人敢对本公子吐口水呢?对于你家小姐,我本公子是喜欢所以没跟她计较,可是你…你觉得我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嗯?”

“要杀就杀给个痛快!”随着那人靠近,小安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干脆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能不拖累小姐也算她死得其所了!

死之前还见到了小姐,她已经满足了,原以为她见不到小姐了呢,可在这鬼地方见到小姐完全不是好事!唯一遗憾的是她很久没见到小公子了,也不知他有没有长高呢?

“痛快?放心,本公子没有那么好心的…”语毕,挽月打开折扇,两枚银针飞射而出,直直的刺入小安的双眼!

剧痛袭来,小安顿时惊叫一声,下一刻就死死地咬住了唇,身子被人松开,胡乱的倒了下去。

“小安!”烈飞烟心中一刺,拔剑便要过去,师锦楼伸手揽住了她腰间将人拽了回来,压低声音安慰,“烟儿!别冲动,别冲动…他们就是故意威胁你,你不能过去!若是你过去,我们便真的输了!听话,不要过去…”

“可是小安…我怎么能不管小安!那个混蛋他竟然对小安下手!”烈飞烟扔掉手中的长剑,双拳握的死紧,焦急之下只能揪住师锦楼胸前的衣衫,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做不到!小安,娃娃,还有江一修他们!我…”

“烟儿,镇定点!我们还有机会的,镇定点…”师锦楼搂紧怀里的人,贴近她耳畔低低絮语。

机会?烈飞烟一怔。

“小安!小安你怎么样了?小安…”江一修焦急的叫起来,只看到小安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眼睛也不知她到底如何了。

“小安姐姐!小安姐姐…”西陵万水急的红了眼,转眸急急地望向江落卿,“卿哥哥!卿哥哥,我们怎么办?救救小安姐姐啊!”

江落卿拧眉,柔声安慰,“娃娃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我们会没事儿,听话,别哭!”

“啧啧…没想到小美人儿这么冷血,看到自己的丫头受伤也无动于衷呢?”看到那边两人相拥的身影,挽月森然的眯起眸子,笑的越发灿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在那边儿你侬我侬呢?小丫头,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的郝小姐…”

“住口!”小安蜷缩着身子,强忍着痛苦,低喝一声,“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随即扭头朝另一边大声喊起来,“小姐!你不要管我!杀了这个混蛋!”

“小安…”烈飞烟死死地咬唇,双手攥的吱吱作响!她蓦地转身,狠狠地盯着那两人,“说!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师锦楼站在烈飞烟身后,右手放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打开石盒…

“怎么样啊?”见烈飞烟终于面对,挽月扬唇笑起来,转眸望了身侧的喋血一眼,缓缓开口,“小美人儿放下武器过来将这个吃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猩红色的锦盒,摊在掌心。

江一修西陵万水见状一惊,立即急急地开口喊起来!

“嫂子!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小烟儿!不要上了这混蛋的当,别过来…”空气中突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挽月面色一变,立即低喝道,“有毒!屏住呼吸!”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正欲屏息却已是来不及,内功薄弱的侍卫纷纷扶着脑袋东倒西歪的倒了下去…

“头…头好晕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

“已经来不及了…”

“娃娃,憋气!”急急地叮嘱了西陵万水一句,江落卿立即屏住呼吸。

“嗯!”西陵万水点头,抿紧了红唇,转眸望向身后看到已经憋气的江一修,实现落在依旧昏睡的云身上不禁担忧起来,糟了!云哥哥怎么办哪?他还没醒呢!

得此机会,烈飞烟师锦楼双双飞身抵近,一把长剑,一条绿绫踏空攻击而来,烈飞烟对喋血,师锦楼对挽月,两方立即缠斗起来,侍卫早已中毒倒了七零八落,根本排不上什么用场了。

“江落卿娃娃,快!救人!”烈飞烟一边对招喋血,一边急急地开口。

“嗯嗯!”西陵万水连连点头,运功一挣,便轻易挣脱了钳制,立即转身将身后为身后被绑起来的江一修松了绑。

江落卿一掌打退了两个侍卫,上前帮忙解开了江一修身上的绳索。

看到眼前熟悉的脸,江一修不由得轻唤了一声,“四哥…”

江落卿闻言眸色一暗,在江一修背后解开绳索的指尖突然用力一点。

“四…”江一修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缓缓倒了下去…

“嗯!唔唔唔…”看不到江一修突然晕过去,西陵万水焦急的开口,因为抿着唇说出的话都成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他中毒了。”江落卿抽空说了一句,又抿唇屏住了呼吸,随即扶起江一修将他跟云放到了一起。

西陵万水这才想到方才受伤的小安,立即跑了过去,小安内功轻微早已中毒昏死过去,双手依然捂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西陵万水一把将人扶起来,抬头看到那双完全黑掉的双眼,顿时惊叫一声,“啊!”

这一声惊叫,让几人都吓了一跳,江落卿的飞身抵近,确定西陵万水只是被吓着了才松了口气,缓缓伸手揽住已经吓呆的人儿,柔声安慰,“没事的,娃娃,没事儿的。”

“卿哥哥,我…”西陵万水张口的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我头好晕啊,卿哥…哥…”

“娃娃!”看到西陵万水双目无神,江落卿一震,立即转眸朝一旁打斗的师锦楼望了过去,“师教主,解药呢!”

师锦楼正欲挽月你来我往的厮杀,急急地避开攻击,随手便从怀里掏出解药扔了过去。

江落卿正欲伸手去接,中途突然伸出一只手提前接住了!

“阿烈?”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烈飞烟唇角微微一勾,飞身避开喋血的攻击,视线却一直望着江落卿,“喋血,你不是不肯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么?现在不用你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是罢,四皇子?”

这一声四皇子,让几人均是一震!

喋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攻击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简直像是见鬼一般。

怎…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

江落卿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缓缓站了起来,温润的眉眼依旧,只是那眸底隐匿的暗沉暴露出来,唇角的笑意退去了清雅,变得冷沉起来,“阿烈,其实你早就怀疑我了对么?”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之前他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可是最后竟是她坏了他的大事,从冥教六弦教的斗争,到吸血蝙蝠的调查,到恶龙山据点的暴露,再到如今地宫被找到,步步逼入。

没想到他江落卿谋划了十年的事情,不过短短数月便被一个女人打乱。

“卿哥哥?”西陵万水闻言凝眉,抬眸却看到江落卿眸中涌动的暗光,那样冷漠,那样陌生,根本不是她熟悉的卿哥哥,不觉惊住了,“卿哥哥,你…你怎么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卿哥哥,深沉如海,让她看不透,陌生的让她觉得害怕。

低首看到那双清澈的双眸出现惊惧,江落卿心中一紧,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娃娃,这才是真正的卿哥哥,你害怕么?”

西陵千山一震,蓦地摇头,“不怕!不管卿哥哥变成什么样,娃娃都相信卿哥哥是那个温柔的卿哥哥!可是卿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嫂子会叫你四殿下?你…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四殿下呢?娃娃不懂…”

想到在林中他突然说过的话,不禁怔住,难道…

“娃娃…”江落卿眸色一暗,微微收紧双臂,抱紧了怀里的人。

看到两人的样子,烈飞烟不由得叹息一声,“江落卿你为何要策划这场****,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谋反么?就在栖霞城做你的城主不好么,而且你还有娃娃,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你不用明白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江落卿突然扬眸望过来,眸中布满深刻的恨意,一向温雅的气质瞬间被阴沉所取代,“阿烈,我小看你了,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从未在喋血挽月之外的人面前出现过,而且我同样也被抓进来了。”

此刻,师锦楼与挽月也休战了,挽月与喋血退到江落卿身旁,两人同时跪地,颔首致罪,“主子,属下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烟儿。”师锦楼走到烈飞烟身侧拉住了她的手,眸中依然残留着震惊之色,他完全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找的幕后之人竟是江落卿,而且一直隐藏在他们身边,更甚者没想到江落卿是当朝四皇子!幕后主谋竟然是江落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尽是这个结果!

江落卿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淡淡的开口,“事已至此,起来罢。”

“是,主子。”两人叩首一礼之后,这才起身,恭敬的站在江落卿身后。

烈飞烟还未见过挽月如此恭敬的样子,不觉有些诧异,视线对上那双深沉的双眸,微微一怔,反手将剑背后身后,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早就怀疑你,只是在荆棘林中而已。之前你的表现虽不明显,但一直都在阻止我,这时我对你一点儿也没有怀疑。我在说荆棘林是被人刻意种植上的时候,你突然弄伤了云的手,这只是个推测而已,别人都没有多大反应,唯有你,更何况你一直以来都是温润沉静的人,从这儿我起了一点儿疑心。当我与师锦楼西陵千山他们回到荆棘林入口的地方时你们却突然消失了,你的武功我是见过的,若想一点儿声都不出的抓走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何况娃娃在你心里那么重要,如果你真的被人袭击,你怎么可能不会呼救?再来便是来到这地宫之后,师锦楼告诉我,你并没有中一步香的毒。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测,还有方才江一修叫你四哥!四哥…他竟然叫你四哥?江一修一直缠了我那么久,我自然打听过他的事情,我知道他是当朝小皇子,只是我一直没揭穿他而已。只不过他也傻,出来混江湖竟然还用真名,不过也是物极必反,若人听了他与当朝小皇子同名便不会以为他是小皇子了。”

顿了顿,又道,“方才他叫了你一声四哥,你点了他穴道,明显怕败露。我没想到你的身份竟是四皇子,因为你是四皇子,所以才将我最后的一个疑点打破,你是四皇子所以才能安排喋血进入东厂!可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从我在南疆遇见你开始,不论我们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永远都有一种预料之中的感觉,完全没有常人该有的好奇猜疑。江落卿,你贵为皇子,在栖霞城十年也过得从容逍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费尽心机策动这一场****?你想的最终目的是让朝廷与武林之间饭反目,你想当皇帝?可我看你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江落卿闻言眸色一暗,心中说不震惊是假的,望着那到此刻都从容不迫的人,不觉诧异,“阿烈,你果然够细心,四年前自你在栖霞城破了那件连环杀人案时,我曾对你刮目相看过,可惜之后你没给我时间观察你。四年后你突然回来,放出的吸血蝙蝠杀了龙叔,你便铁了心的要追查,我虽有顾忌,但不相信以你之能会坏了我的大事。可是我没料到你居然跟千山褚师宸一他们牵扯到一起去了,不管是你的真本事还是你误打误撞,到最后我十年来精心准备策划的一切都被你打乱了…”

“并非是被我打乱,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就是上天派来特惩治你的…算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小老百姓,我只能卒子你了。”是啊,这是在古代,她也不是警察了。

“卿哥哥,怎么…怎么会是你呢?”西陵万水完全被这番话惊到了,一直最宠爱她最温柔的卿哥哥突然一夕之间变成了策划****,培育吸血蝙蝠的大魔头,她完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娃娃…”听到这轻柔的呢喃声,江落卿猛然一震,对上那双茫然的秀眸,心蓦地揪紧,“娃娃,你是不是觉得卿哥哥是坏人,是大魔头?”

“卿哥哥,你是不是…有苦衷?”对上那双隐匿痛苦的双眸,西陵万水一震,试探性的开口,见江落卿面色一变,便知是她说中了,“卿哥哥,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娃娃相信大家一定会原谅你的?卿哥哥,娃娃答应过你的,不管你做了什么娃娃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娃娃!”江落卿收紧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儿,半掩的清眸尽是痛苦,“卿哥哥只有娃娃,只有娃娃…”

烈飞烟见状与师锦楼相视一眼,视线落在石壁边那抹熟悉的身影上,蓦地一惊,顿时狠狠地低咒一声冲了过去,“小安!小安!”

师锦楼见状立即跟了过来,看到烈飞烟焦急的小脸,蹲下身子为小安检查起来。

烈飞烟在心里狠狠地将自己骂了一遍,直接起身径自冲到了挽月面前,将手一手,低喝道,“解药拿来!”

虽然师锦楼能研制出解药,但也得花时间哪,哪儿有从这变态这儿拿来得快!

她方才竟然只顾着江落卿了,却把受伤的小安忘了,她真是罪该万死!

看着眼前那只探过来的手,挽月微微眯起了眸子。

见挽月迟迟没有动作,烈飞烟恼了,“喂!你这家伙有没有眼睛,难道没看到我跟你们主子是朋友么?而且我小姑子还是你们主人的未来夫人,快将解药给我!不好你算账都不错了,还跟给我磨磨蹭蹭!”

挽月闻言不觉好笑,“这有关系么?如今还是敌我双方对立呢罢,小美人儿?”

“你给不给!你不给我找你们未来夫人去!”烈飞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其实这个时候还真不太时候去打扰那两个人。

挽月望了望一旁相拥的两人,想到主子的确对那小丫头宠爱有加,衡量了一下,终于将解药掏了出来。

没等递出去,烈飞烟便一把抢了过来,快步走到师锦楼身侧,“师锦楼看看那变态给的是不是解药!”

师锦楼接过,检查了一遍,“是解药。”

“那快给小安服下去!”烈飞烟催促道,见小安服下了解药这才松了口气,看到小安脸上沾染的血迹,便想给她擦干净,在身上摸了一圈也没找到帕子,看到师锦楼的衣摆,直接动手撕下一块。

嘶的一声,清晰的锦帛撕裂声传来,看到自己的衣摆拿在烈飞烟手上,唇角不禁抽了抽。这女人…

“小安?小安?”烈飞烟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擦净了小安脸上的血迹,轻唤了几声,小安没有回应,依然处于昏迷中。

“她暂时还不会醒。”师锦楼缓缓开口,视线落在一旁的江落卿身上,“现在还是看看接下来怎么办罢?”

烈飞烟闻言一震,将小安扶到墙边靠着,这才站起来朝那几人走近了几步,“江落卿,到了如此地步,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还想继续么?”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他们这边的已经倒下四个了,如果真的再打起来,他们可是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到,一旦保护他们四个就从力不从心了,对了!西陵千山那个家伙呢?这都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还没出现?到底哪儿去了?

江落卿缓缓抬头,迎上那双深锐的水眸,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你认为十年的计划,十年的付出,我会就此罢手么?”

“卿哥哥,你什么意思?”西陵万水一惊,蓦地从江落卿的怀里挣扎出来,看到那张冰冷的俊脸,心中抽痛,“卿哥哥,你难道还要继续么?你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收手罢!好不好?我们回栖霞城还像以前一样!”

“娃娃…”江落卿伸手抚上那张焦急的小脸,眸色沉痛,“卿哥哥不能停下来,十年的等待,眼看就要达到目的了,我不能…”

“为什么?卿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我不相信你是为了权势,为了皇位!你告诉我为什么?”

“娃娃,不要逼我好么?”江落卿放开手,别开脸,觉得心中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再度被硬生生的撕裂,那丑陋仇恨的过去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娃娃就该是纯洁无暇的,他更不想她跟他一起痛苦。

“卿哥哥…”西陵万水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放开了那只温热的大手,秀眸中渐渐笼上水光,“难道卿哥哥对娃娃也要隐瞒么?卿哥哥就当是为了娃娃收手也不可以么?”

江落卿痛苦的闭上双眼,无法回答,“娃娃不是说过不管卿哥哥做了什么你都会站在卿哥哥这边的么?”

“我是那么说的,可是…”西陵万水不停的后退,直至退到了烈飞烟身旁,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烈飞烟的手,好似找到了支撑的依靠,“可是卿哥哥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连宸哥哥也…”

“娃娃!”看到身旁已经哭成泪人儿般的小丫头,烈飞烟心中一紧,伸手将小丫头搂进了怀里,“江落卿你不是很爱娃娃么?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变的让她那么陌生,回到以前不好么?你搅乱武林****,让朝廷插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报仇?可你要报仇是你的事情,你不必牵连这么大罢?难道…你要报的仇必须…”

“是!我不这么做根本报不了仇,我要夺走他最在乎的东西,我要夺走他的江山,让他一无所有!”江落卿已经有些失控了,一向清澈的双眸此刻蔓上血丝,语气亦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他只能这么做,只能这么报仇!因为他不能杀了那个人,他杀不了他!他报仇的方法只有这样!十年,他从未忘记过母亲和姐姐的死!

十年前姐姐死在那个畜生不如的人床上,母亲也自杀在床边,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血流满地,他最亲最爱的两个人同时离他而去!知情的人自杀的自杀,猝死的猝死,一时间所有的线索都彻底断了!那个对外只宣称彮妃,流雪公主暴毙身亡,虽然没有任何线索,但是他知道是那个人害死了母亲跟姐姐!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以为他不知道么?有好几次他看见那个人对姐姐行为不轨,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后来总是看见姐姐一个人偷偷的哭,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对自己的女儿起了歹念!即便姐姐再美,到底还是他的女儿,他的亲生女儿!

那个畜生不如的人竟然…

十年前的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势单力薄,在那个恶心的皇宫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最终选择离开,其实那个人也巴不得他离开。在栖霞城的十年,他一直暗中笼络势力,原以为可以一举功成,报仇雪恨,却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烈飞烟,生生的将他所有的计划打乱!

母亲姐姐惨死的那一幕,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他一刻也无法忘记这样的仇恨!

他的江山?烈飞烟闻言,眸色倏地一暗,这么说来,江落卿要对付的人是皇帝!怎么会这样?皇帝不是他父亲么?他怎么对自己的父亲有这么大的仇恨?难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隐情?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