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琮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沉默了好几秒钟,才道:“不吃就算了,让她饿着吧!”

坐他对面的卢Shirley挑了长长的柳叶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虞绍琮说让裴嫣然饿着,她便真饿着。自那晚起,便再也没有下楼吃过饭,也没有出过门。佣人将饭菜用托盘装了送到楼上,她也不吃,门也不开,只让他们放在门口,任凭他们怎么说,也不开门。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写写画画,赶着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管家每汇报一次,虞绍琮的脸就阴沉一点。到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不由怒道:

“她不吃,你们就由着她吗?要你们有什么用!”直骂得何郁连头也不敢抬,心道:她不吃难道我还能强塞不吃?却只能硬着头皮,又上去劝,结果自然无功而返。虞绍琮只气得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疼,趿了拖鞋便冲上楼去,大力地拍门:“嫣嫣…”

屋子里裴嫣然运笔如飞,理也不理。虞绍琮只气得连手都在发抖,提高了声音叫:“嫣嫣…”她还是不理,置若罔闻!

虞绍琮实在是受不了了,狠狠一拳砸在门板上,气道:“你不吃,那就饿死算了!”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就冲回了客房,模样如愤怒的狮子。

Shirley正洗完澡出来,看见他这样,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撩了裙子的下摆露出她雪白浑圆的大腿,身姿妖娆地靠在门槛上,娇笑道:“虞先生这又是何苦呢?”

虞绍琮紧蹙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的收藏和评论呢,下期上榜会更更多,筒子们加油吧!用花花和收藏把我砸晕!

哄儿子睡觉了,晚点再回来码字!

☆、第二十七章

像卢Shirley这样的女人,通常都有一个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名媛。不过是真高端还是假高端,这就要看她们的身份地位和人们对她的评价了,因为现代名媛已死,贵族也早已没落。

卢Shirley出身名门望族,教育良好,天生就是个社交好手,也喜欢出入各种交际场合,只一生依附男人而生,从未踏入过职场,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嫁了继续当她的名媛就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

当然,像虞绍琮这样的人在她的眼里已不仅仅是有权有势那么简单了,而是明明白白的白日梦,她说如果他是天上的云,那她就是地上的泥,她从不敢奢想能够留住他的什么。

而现在,她就匍匐在他的脚下,睡袍半敞,酥胸半露,一脸谦卑地抱了他的一条腿,涂满丹蔻的细长手指沿着他的小腿一点一点地向上,往他掩在睡袍中的腰际没去,白皙纤长的手指指尖在他的肌肤上或剐或蹭、或摩挲、或揉捏,动作轻柔,无比暧昧。

虞绍琮一脸惬意地靠坐在沙发上,嘴角微挑,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她。

她神色慵懒、性感,眼神撩人心魂,妩媚地伸手将自己垂在胸前的波浪卷发撩到耳后,手放下时,还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自己胸前沉甸甸的球状高耸。

虞绍琮的眼睛又微眯了眯,嘴角微翘,看上去好像含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卢Shirley心内狂喜。暗想果然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像楼上那个小丫头一样恃宠而骄,早早晚晚都要被男人抛弃!她想到这儿,不由大受鼓舞,细长的手指缓缓向上,一点一点地向他腿根处摸去,同时俯下身体,一脸迷醉地拿自己的酥胸一下下摩挲着男人的大腿。

虞绍琮皱了皱眉。

待Shirley满怀期望的抬起头时,他眼角的笑意已变成了深深的讽刺和不屑。

她浑身发凉,额角不由自主地沁出一丝汗来,却不敢擅自停下来,只得硬着头皮低低地叫道:“虞先生…”话音才落,已被虞绍琮一脚踹翻在了一旁!

卢Shirley不敢喊疼,惶恐万分地翻身爬起来,却不敢起身,只跪坐在地上,惊恐地叫:“虞先生…”

虞绍琮已径自站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躯笼罩在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你说的没错,”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确实是地上的泥。可我的嫣嫣却是天上的云。”他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铿锵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分种类的。有一种女人生来就是要被人踩的,比如你;还有一种,生来就该被人捧在手心,宠着疼着呵护着,比如我的嫣嫣。我的嫣嫣,胸中自有傲骨,不是你们这种女人可以比的!”他说着,胸中忽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等不及想去见见裴嫣然。

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脑中想着的却是裴嫣然的脸,她无论身在哪里,或倚或靠,或站或坐,或忧或愁,或哭或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自然美好,不用搔首弄姿,已是世间绝美的风景。

他大步流星地冲上楼,路上正看到何郁,不由冷冷地蹙眉,吩咐他道:“那天是谁去讨的嫣嫣的衣服?让她给我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何郁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不由暗叫:可不是您吩咐让人去取的吗?又转念想到,这玉榕确实不适合留在正屋里伺候,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虞先生让去拿她竟就真去拿了,不仅拿了,还拿了不只一件!难道不知恋爱中的人从来都是反复无常的吗?

他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那边虞绍琮已三步两步地冲上了楼,他微微喘息着在裴嫣然的门前站定,用力地拍着门:“嫣嫣开门!”见裴嫣然不理,就更加用力,一边拍一边大声叫道:“嫣嫣开门!…”“嘭嘭嘭”的,直把门拍得山响!

屋子里的裴嫣然已熬了两天,此时已是心力交瘁,只觉得那“嘭嘭嘭”的敲门声不像是砸在门上,而是直接砸在她的耳膜上,震得她太阳穴汩汩乱跳,头痛欲裂,几欲昏倒!

她一阵心慌,捂着胸口踉跄着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只觉得眼前一花,已被虞绍琮连头带脑地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低头就没头没脑地吻她,疯了一样,一面吻一面把她往屋子里面推,裴嫣然只觉得头晕眼花,奋力地在他怀里挣扎:“你给我放开!…”

虞绍琮不管,一面拼命吻她一面剧烈喘息,唇紧紧地贴在她耳边,道:“嫣嫣,嫣嫣,我们不赌气了好不好?不赌气了好不好?嗯?”低声求饶,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胸膛。吻了会儿,又觉得不够,抱着她腰身快速地滑下去,伸手去解她的裤子,一面脱一面将唇凑过去激烈地吻着她的小腹!

裴嫣然已是泪流满面,心里面只觉得屈辱至极!突然间用尽所有力气将身上的人推出去,嘶声叫:“滚出去!别用你的脏嘴碰我!”说完了,只觉得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抖,脸颊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洇红。

虞绍琮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踉跄,正扑在沙发旁的小几上,上面堆了厚厚的一叠字画。他震惊地趴在小几上一动不动,好半晌,才捏着手边的字画慢慢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脏?”声音不稳,隐隐颤抖。

裴嫣然双手支撑着身体,无力地趴靠在书桌上,双唇隐隐颤抖,却仍仇恨地瞪着他,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咬着牙,恨恨道:“对!”

虞绍琮双眼血红,眼中隐隐含泪,看着她,道:“我脏?那莫家琛呢?”他说着,忽然举起手边那叠厚厚的宣纸奋力摔出去:“莫家琛就干净了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

纷纷扬扬的纸张如雪花一般慢悠悠地飘落在书房各处,只见地毯、书桌、几案、沙发上到处白花花一片,书房里瞬间乱成一团。虞绍琮靠在沙发上,眼睛慢慢地扫过地上、桌上、画架上的那些字画,只见目光过处,满眼都是那个男人的画像,满眼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忽忽明白了,原来她日日夜夜不眠不休,躲在书房里,不过是在一遍遍地思念着另一个人而已!而他呢,他还在傻傻地担心着她的身体!

裴嫣然却冷冷笑了起来,道:“你?你也配跟家琛比?你是什么东西!你除了有钱有权有势,还有什么?你根本就是个畜生!你以为有钱就可以随意玩弄女人了吗?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朝三暮四、左拥右抱了吗?我杀死了你的孩子不过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裴嫣然不是你有钱就可以随便侮辱的!另外我今天还想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裴嫣然这一辈子有两样东西是绝不跟人分享的,一个就是衣服,另外一个就是男人!”她说着,眼中滑下泪来,却固执的,挺直腰杆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道:“我的莫家琛,他也许没有你的权势财富,可是他至少有一点比你好,那就是他尊重我,爱我!而且只爱我!所以我也只爱他!一辈子都爱他!而你?呵呵,”她笑起来,目光冷冷的,带着浓浓的鄙夷和嘲讽,“我就是死,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屋子外又下起雨来,轰隆轰隆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接踵而至,恍然间仿佛炸在耳边,沉沉的天际乌云翻滚,夜色黑暗得像是要噬人。书房的窗户没有关牢,被一股狂风吹开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虞绍琮呆呆地站在原地,灯光下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慢慢道:“只爱他?一辈子都爱他?呵呵,”他笑了一下,目光穿过窗外的夜色投向虚无的远方:“真是感人至深啊!可惜了,如今你就算是天使,也被折了双翼困在我身边,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爱情到底能不能感天动地,穿越时间、空间和生死!”他说着,扬声喊道:“来人!”

立即就有两名保镖上了楼,何郁也匆匆地赶了上来,脸色微白,恭敬地听他吩咐:“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裴小姐再出园子一步!好好地看着她,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我就唯你们是问!”

说完了,又扭头冷冷地看着她:“不要再试图寻死!你的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而且我听说,他们跟你母亲的关系也并不好,你也不想将来他们死了无人送终吧?”说完,用力地摔上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虐得停不下来!呜呜呜~~~~

忘了说,十章内容有点暴力有点小黄,被锁了,需要的可以留邮箱,我抽空给你们发过去!

老规矩,花花和收藏

☆、第二十八章

裴嫣然到底还是病了一场。

也难怪,刚刚流掉了一个孩子,又那样的折腾了一场,不生病才是怪事!虞绍琮上楼的时候,池卫萊才帮裴嫣然续了一瓶药水,抬头见虞绍琮进门,连忙恭声招呼道:“虞先生好。”

虞绍琮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细细地端详了裴嫣然一会儿才问道:“今天怎么样了?”

池卫萊答:“烧已经退下去了。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而且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对裴小姐的身体健康会很不利,您得好好跟她说说话,让她的心情尽快好起来,最主要还是心病。”

虞绍琮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床上的裴嫣然瘦得厉害,以前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现在完全瘦了下去,真真只巴掌一点大,脸色惨白,嘴唇干涩,长长的睫毛紧紧闭着,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对他向来只有顺从和讨好,从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以致于他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一副脾气!

如此的倔强,如此的骄傲,叫他真是恨极了,却又忍不住爱她爱到了骨头里。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摩挲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动作非常轻柔,一面摩挲一面慢吞吞地自言自语:“男人和衣服都是绝不分享的。”他说着,忍不住苦涩地笑了一下:“真是霸道!”

可是他喜欢。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小人说:虞绍琮,这下你可栽了吧!哈哈哈…

他想到这儿,站起身,出门前不由又回头瞥了一眼裴嫣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隔日便是他姨母匡敏敏的五十大寿,匡敏敏一早就叫人送了请帖来。往日他不在国内礼到人不到也就算了,现在不去却有些不近人情。他收拾停当出了门,正看到裴嫣然一动不动地趴在花园里的摇椅上,吹着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裙,披肩半坠在地上,也不管,光洁的小腿j□j在外面。

夏季总是有下不完的雨,明明早晨才下了一场,到了傍晚天就又阴下来,凉风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虞绍琮忍不住,走过去将披肩捡起来重新披在了她身上。

裴嫣然头也没回,还是漠然地趴在那儿看着眼前的花园。那儿一大捧满堂红开得正好,花开满枝似轮盘,颜色鲜艳秾丽,宛若朝霞,却衬得她一张小脸越发显得苍白可怜,他见了,不由自主就心头一软,低下头去温言问她:

“晚上想吃点什么吗?我一会儿参加完姨母的寿宴回来帮你带。”又道:“我晚上要连夜赶回美国,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沅脂讲,她会帮你解决的。”说完又在原地等了会儿,见她不说话,这才抬脚转身走了。

霍家的大宅里早已是车水马龙,衣香鬓影。虞绍琮带头下了车,匡敏敏已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看见他,亲热地叫:“Michael 你可来啦…”打扮得雍容华贵,十分高雅。

虞绍琮脸上带笑,笑盈盈地在她两颊吻了一吻,道:“八姨生辰快乐!”

匡敏敏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灿烂起来,高兴地抓了他的手腕,佯装恼怒道:“你这个小子,来国内这么久也不来看我!这次要不是我寿辰,只怕你还不肯现身呢!”抬头四下看了看,又道:“怎么一个人来?连个伴儿也不带?”话音才落,就见身后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她这才放心地笑了笑道:“还以为你真一个人来,那样我就得给你找个伴儿了。”

虞绍琮笑了笑,目光微微在卢Shirley的脸上一扫,卢Shirley心头一颤,忙小步地走过来,恭敬道:“匡董您好!”

匡敏敏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头松了口气,一面拉着虞绍琮往客厅里走一面道:“这就对了!男人嘛本就该以事业为重,女人嘛玩玩就算了,千万不要伤了自家和气。”又道:“宗城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他爸爸惯坏了,有些不知轻重。若是哪里冒犯了你,你可千万要担待着点,不要跟他计较。”

她掌管霍家内外二十多年,人又聪明厉害,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关在房间里又是哭又是闹的,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她派人一查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实说她也觉得虞绍琮这个事情做得太过火,莫家琛和裴嫣然这两个孩子她都挺喜欢的,可是她也不敢多言,唯恐得罪虞绍琮。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儿子,千万不要跟虞绍琮起冲突,又忙里忙外地替霍宗城张罗婚事,希望他能赶紧找个合适的对象定下来,不要因为裴嫣然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女人太漂亮了,总归是个祸水。

莫家琛转过身,正看到虞绍琮挽着个性感迷人的女伴进了门,他不由微微一呆。

不过才几个月的工夫,这男人的女伴就又换了个人,那么裴嫣然呢?她又在哪里?在哪个地方独自伤心哭泣或者自怨自艾?

他想到裴嫣然,心就疼得一阵抽搐。无论如何,那是他曾经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的女人,他用了他所有的热情全心全意地爱了她四年,她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尽管现在不能在一起,可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哪怕是她先背叛了他。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再去找她。可是他母亲那天回来却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顿,还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他父亲的态度也很强硬,严令他不许再跟裴嫣然往来,还连夜打电话给部下让他帮他转了部队,说要让他冷静一下,直关了他几个月才放他回来。

他也不是怕他的父亲母亲,只是怕再从她嘴里听到那些绝情冷漠的话,只是不敢再面对她的眼泪。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让她哭过,连一次都没有!

他的掌中宝,如今又在哪个地方受着委屈独自地哀伤哭泣?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曲终人散,他趴在霍宗城房间的阳台上听着这熟悉的歌声,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就有些喝多了,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霍宗城也喝多了。他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趴在栏杆上,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嘴里不时咕哝几句:“畜生!我就知道…他是个畜生!…”

莫家琛有些好笑,奇怪道:“你说谁是畜生?”

霍宗城只喝得脸红脖子粗,瓮声瓮气地回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个…那个好表哥!以为聪明能干就…就了不起了吗?他把她强占了,又不好好珍惜她,我要杀了他!我真恨不能…杀了他…”

莫家琛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谁…他把谁强占了?”

霍宗城一屁股摔坐在阳台上,右手用力地拍着胸口,痛心疾首地哭道:“嫣嫣!我的嫣嫣…”

莫家琛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滑落在地上…

……

裴嫣然昨夜又失眠了。人有时疲倦到极致,反而睡不好。她就是这样,睡眠非常浅,一点动静就把她惊醒了。她穿着睡衣,披了衣服下了床。

早晨的空气微有些凉,但是清新怡人。她站在阳台上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佣人们屋里屋外地洒扫忙碌,远远的大门开着,有两人正在打扫门庭,她看着那铁门大开的门口,觉得自己就是那笼中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

自从那天跟虞绍琮吵了一架后,她就再也没能出过大门,也没有再提笔作画。这阵子她太累了,心力交悴,每日被困在这个院子里,觉得自己就像是墙角快要开败的喇叭花,等待她的就只是枯萎了。只是不知,到那时候虞绍琮会不会放过她。

她趿着拖鞋慢吞吞地回了房,听见桌上的手机响了,便走过去,看也不看,径自接了起来。

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细致的声音,是莫家琛!他在电话的那头说:

“嫣嫣,我来接你回家了…”

裴嫣然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呆立了半晌,待听到电话那头莫家琛明显压抑的哽咽,两行热泪不由夺眶而出,转身就朝楼下奔去…

赵沅脂正端了早餐上楼,见她飞奔下楼,不由惊叫一声:“裴小姐!”

却见裴嫣然理也不理,只飞快地奔出屋子,像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一样飞快地向着大门跑去。晨风中她长发翻飞、衣裙飘飘,模样似是扑火的蝶、又似是穿行的风,只拼命地往前跑着,跑着…仿佛园子的那头就是她的幸福一样,仿佛园子的那头就是她的终极梦想,仿佛园子的那头就是她梦中的天堂…她陡然间大惊失色,慌忙地大叫:“来人,快来人,把裴小姐拦下来!”可是已经晚了,裴嫣然已经奔出大门,奔向莫家琛,奔向她的幸福而去…她站在露台上,依稀可以看见裴嫣然如投林的乳燕一般,投进了莫家琛的怀抱!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的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一般,急急地落在她的头顶上,却忍不住,低下头狂乱地吻着她,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紧紧地拥抱着他,像一个溺水濒死的人突然间抱到一根浮木一般,那样的欣喜若狂!莫家琛的眼泪一下子落得更凶,蓦地捧了她的脸,狠狠吻住她的唇,边吻边低声叹息:“嫣嫣,我的嫣嫣…”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滴家琛来了,绍琮你肿么办?

提前更了,今天要出门,晚上回来再码

榜单任务已完成,下次上榜之前不会再更新,这文已经过半了,现在看来是扑了,一定是我写得太差,如果不是有你们的支持我真想弃了,感谢各位支持的童鞋,下期能不能上榜就看你们的了,近期可能会改一下《缘尽》

☆、第二十九章

虞绍琮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见管家虞萍手捧电话、快速地穿过停机坪来到他的面前,躬身行礼道:“大少爷,您的电话。”

虞绍琮微一挑眉,伸出手去将电话接过来,刚“喂”了一声,便听电话那头何郁紧着嗓子说:“大少爷,裴小姐被人带走了…”

虞绍琮的脑子猛地一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电话交回到虞萍手里,怔忡往前走了几乎,才慢慢道:“文森,打电话给文林,让他立刻飞到临州见我。还有,叫Dennis去公司主持一下今天的会议,我要立即回临州一趟。”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就上了飞机,沉声吩咐:“原线返回!”

“虞先生,”驾驶座上的Jack听了脸色一变,急忙道:“待会儿可能会有暴雨!”

虞绍琮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冷声吩咐:“我说了,原线返回!”

Jack错愕地侧头看了他身边的何文森一眼,却见何文森嘴角微苦,轻轻朝他摇了摇头。

他叹一口气,缓缓驾驶直升机升空。

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路虎车也在车流中飞速地穿行。莫家琛一面驾着车,一面时不时地回头打量下身边的裴嫣然,间或忍不住凑过头去,热烈地吻她。而她则如溺水的孩子一般,紧紧地抱着他一条胳膊偎在他身边,每当他的吻过来,她便仰起头去,热烈地回应着。

两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远远地跟在他们车后,原本还能看到路虎车的踪迹,待进了市区,渐渐地被拥挤的车流冲散。车子开进一个高档别墅区,莫家琛动作利落地将车子停好,又伸手抱了裴嫣然下来,才进了家门,俩人便又难解难分地吻在了一起。

他像是饿极了的兽,迫不及待地将她推压在墙上,滚烫的嘴唇凑过去,狠狠地吻着她,咬着她,像要把她拆吃入腹那样凶狠!粗粝滚烫的大手从她的裙子下摆伸进去,狠狠地揉搓着她娇嫩的胸膛。她觉得疼,紧紧闭着眼,眉头微蹙,可又觉得不够,紧紧地缠住他的脖颈,热情地迎接他的吻。他的双唇慢慢地滑下去,唇齿并用,凶猛地啃着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身下,隔着底裤重重揉搓着她的核心,她有些疼,又无限的渴望,只觉承受不住,剧烈地颤抖着。欲望来的汹涌而猛烈!他突然整个人都滑下去,跪在地上,伸手掀起她的裙子隔着底裤去吻她的下身。她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喘息着,阻止他:“家琛,家琛…”

虞绍琮回到临风园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满园的冷清。满院子的佣人小心翼翼的,大气也不敢喘,就是何郁和赵沅脂也低垂着头,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他一言不发地上了楼,缓缓推开半掩的房门,看到满室的清冷,突然间觉得心痛难忍。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回到这里的时候她竟会不在。这几个月来,无论有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她。每次他披星戴月地赶回来,推开门,总是能看到她。尽管他们会赌气会争吵,可是只要她在,他就觉得安心。因为她就在这栋房子里,他能感受得到,她的气息将这屋子充斥得满满当当的,他转身、低头、扬眉都能看得到她,这时候她是他的,毋庸置疑!

他以为会是一辈子。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这女孩应该是他的。所以尽管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她,可是他的心是虔诚的——他虔诚地想要她,想要她的一辈子。

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生平第一次想要虔诚地爱一个人,可是她还是走了,那样的决绝和欣然,甚至没有一丝留恋。

他抬脚慢慢地进了门。目光在稍显杂乱的书房里逡巡,只见书架、沙发、茶几、桌子上到处都是她的书和作品,甚至连地毯上都散落着几张。她出身书香世家,幼承庭训,爱极了舞文弄墨,却也娇生惯养,并不擅长打理生活,有时候常把书房弄得一团糟,自己懒得收拾,也不让佣人动。他每次回来,都会默默地帮她整理整理。她一开始还阻止,后来见他整理得的确好,慢慢地也就默许了。到后来,她甚至会故意将画稿弄乱,等着他来收拾。

她真的很会撒娇。又娇气、又聪明,懂得怎样讨男人的欢心,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把他的心都化成绕指柔。他明明知道她的企图,可又不由自主,乐在其中,宁愿沉醉在她罗织的温柔网里长醉不醒,又自信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就满足。却万没想到爱情竟是如此的伤人。

他慢慢地弯下腰去捡起一张字画,是她前几日画的雨后黄昏图,画作已完成了,左下角还盖了她的私印。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摩挲着那一方印迹。

她号“澹宁”,取“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之意,她说这是她外公帮她取的。又说那闲章也是她外公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给她作收藏和创作用。不过才十岁的小姑娘,一个闲章就已价值千金,可见她外公对她宠爱和寄望之深。他当时听了极感兴趣,还闹着要她帮他也做一方。她当时心情不错,便答应了,只是手上没有力气,刻了一会儿便喊累,委委屈屈地甩着手腕。那娇滴滴的样子,直看得他一颗心都软成了一团,于是便闹着要同她一起刻,结果闹着闹着,便把持不住自己,将她摁在身下狠狠地爱了一场。

她这么大的人了,却连个指甲也剪不好,常常剪得狗啃一般。那一次他们做得太激烈,他清晰地记得,激情中她修长的双腿缠在他腰上,脚指甲刮得他又痛又痒,事后他便抱了她,抗议道:“该早让人过来修的。”她嘟着嘴,不满地嘟囔:“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脚。”她觉得脚是私密的部位,始终不喜欢被人捏来捏去。他当时看着她那娇滴滴委屈的模样,不由疼到了骨子里。便自己找了工具,细细地帮她修好。

唯我独尊的虞绍琮,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谁又能够相信呢?可他愿意哄着她,看到她高兴,他就高兴。

而她也很会哄他。有一天不知怎么来了兴致,突然要唱歌给他听。唱的便是李白的《清平调词》,“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他当时以为她真的是唱给自己听的,现在想来,她不过是借唐皇和杨妃的故事讽刺他的强取豪夺而已。她还在思念她的寿王。

可是,他看着暮色霞光里她轻颦浅笑、眼波流转的模样,却真的动了情。他拿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脏砰砰直跳…

虞绍琮坐在书桌前,头抵在书桌边缘,一幕一幕地回想着那些有关裴嫣然的过往,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眼泪竟落了下来!

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枪!何文森带着弟弟何文林进来的时候,看见他这样,不由微微吃了一惊,试探着道:“虞先生…”

他咬着牙,声音狠狠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莫家琛这个人,再也不想看到…”

何文森倒抽了一口气,何文林却双眼发亮,眼睛里有嗜血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一断更就没灵感,看来我还是要一气呵成才行,感谢朵朵、小人鱼及大红花小朋友的地雷和手榴弹,为了你们加更一章!么么哒

给你们听听王菲的清平调词,最近超迷的,可惜只有现场版

☆、第三十章

莫家琛双膝跪在裴嫣然面前,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凑过唇去吻着她柔软平坦的小腹,吻着吻着,突然再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账!口口声声地说他爱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却没有充分相信她,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早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他真的足够信她,应该坚定不移地寻求一个真相才对。可是她说什么,他就信了,甚至还动手打了她,他一想到这些,就懊悔得恨不得去死。

裴嫣然听着他的呜咽声,只觉得心如刀割,无力地依靠在墙上,泪流满面。

耳边忽然传来“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她不由心头一颤,蹲下身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哭着道:“家琛,不…”

莫家琛双手抱了她的腰,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膛上,哽咽地道:“嫣嫣,是我对不起你…”直哭得像个孩子。

裴嫣然摇头:“不关你的事,家琛,和你没关系…”两手抱着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柔声地安慰他。

可是莫家琛却无法平静,他胸中的怒火如火山下即将喷发的岩浆一般,沸腾着、咆哮着,将他的五腑六脏烧得疼痛难当!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低地嘶吼着:“都是那个姓虞的混蛋!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太阳穴青筋暴起,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裴嫣然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凶狠的模样,不由得害怕起来,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手:“家琛,家琛…”求他别这样。

两个人相拥而泣。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止,却有缠绵的吻连绵自背后不断地落至她的颈后。她脑子渐渐清醒了过来,想接受,却又害怕,无助地抓着他的胳膊,哽咽道:“家琛!”

话音未落,已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进了房,放在了床上。